从南京老门东先锋书店解析既有建筑的改造策略

2021-03-04孙明玥郭华瑜

美与时代·城市版 2021年12期

孙明玥　郭华瑜

摘要：随着城市的不断发展，既有建筑的一些功能已渐渐不符合人们的使用需要，为了让这些建筑的功能符合时代的发展，有必要对它们进行改造。以南京老门东先锋书店为例，分析既有建筑改造的方案与措施，研究传统建筑与现代城市书屋设计理念之间如何耦合。传统建筑在被赋予新的建筑功能后能够重新焕发活力，延长建筑的生命。城市书屋则被赋予了更浓厚的历史文化气息，引起公众更多的关注。

关键词：传统建筑;先锋书店;城市书屋;建筑设计

近年来，随着经济和社会的快速发展，城市化进程不断加速，对社会发展的作用日益显现，社会经济不断发展，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升。在城市扩张的过程中，许多地域特征明显、蕴含丰富传统文化的旧建筑由于不符合人们不断变化的建筑功能需求而逐渐被废弃或拆除。

为了保护传统建筑，也为了将一个地区的历史文化延续下去，人们对许多具有历史价值的传统建筑进行了修缮、改造，让它们更加符合现代人的需求。

对南京市老门东先锋书店的改造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南京市老门东先锋书店（骏惠书屋）原本是明万历年间一座传统的徽派三进民居，距今已有600多年的历史，现位于南京市秦淮区老门东历史文化街區边营2号，建筑面积约600平方米，分上下两层，于2016年9月开始试营业。先锋书店的设计师将现代城市书屋设计理念融入其中，使其兼具书店、咖啡厅、精品店等多种场所的功能，在一定区域内形成聚焦效应，已成为被公众认同的文化物质载体。

一、城市书屋的街区定位与设计原则

（一）交流空间与知识平台

城市书屋在设计上要综合考虑建筑体量、建筑风格、场地地形地势、交通干道位置与周边其他基础设施建设，要同时具有标志性、易达性和舒适性。南京市老门东先锋书店是复建建筑，其建筑形体、结构、材料、工艺均有翔实的文献记录，不可随意更改。因此，它的选址显得更为重要。老门东历史街区是南京秦淮区夫子庙风光带的重要组成部分，游客数量众多，又与先锋书店的气质符合，是极佳的选址地。

（二）文脉特征与现代审美

一方面，城市书屋是一个富有文化气息的场所，其建筑外观应具有地域特征和历史痕迹;另一方面，随着城市发展，现代人的审美也发生了巨大改变，城市书屋要有符合现代审美的新元素才能更被更多人接受。此外，不只是外形，内部的色彩、装潢材料、形式与工艺等，都应依据建筑美学的相关知识，巧妙融合传统文化与现代审美。书屋的设计应突出书籍等相关要素，唤起人们对知识的渴望。同时，城市书屋在设计时也应坚持舒适易用的原则，让人们能在书屋中放松下来，静心享受宁静的阅读时光。

（三）可持续发展

城市书屋的设计同样要考虑经济要素。尤其像南京市老门东先锋书店这样的复建建筑，如果要为它专门建造一片与其气质相符的街区，无疑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把它安置在老门东历史街区是最合适的方案。名迹颇多的老门东为先锋书店提供了充满人文气息的环境，而先锋书店又为老门东吸引了大量的人气，二者相辅相成，相互促进。

对既有建筑的改造上，要保留完好的原始结构，仅对结构损坏处进行必要的加固和修缮;材料尽可能使用和既有建筑有共同特征的材料或现代环保材料;施工方案也应统筹各方面预算，节约人工成本，提高改造效率。由于南京市老门东先锋书店本身是一个有600年历史的传统建筑，因此，其有许多值得保留和具有研究价值的历史信息。在对其进行改造之前，应对这些历史信息进行记录和保存，并评估其价值，再在改造方案中决定是维持原状还是修补覆盖。

二、改造思路

南京市老门东先锋书店属于传统三进院的徽派建筑，主框架是木结构，两侧是由厚重的砖石砌筑的马头墙，空间基本定型，可供改造的余地很小。因此，在对其进行改造时，应保留原始结构，对空间重新进行划分，降低改造难度，使其符合城市书屋的功能要求。

在区域划分方面，可以利用打通、隔断、分层等手段，也可以利用灯光组织流线，把不同区域用亮度、光照方向、灯具形态区分开。选择家具和内部装修材料时，应考虑建筑风格的整体统一，内外不要有过于分明的界限。书架和桌椅统一采用木质材料或木饰面，沙发用布艺沙发，颜色要接近木色或采用其他暖色调，营造出厚重的历史感和温馨感、宁静感。

在建筑外部的场地设计方面，可以适当建造一些具有徽派建筑特色的亭子、长廊、花池等，供读者休息和欣赏美景，增加建筑的生活气息。这些外部小品也能使建筑主体与街区气质相匹配，让复建建筑更好地融入新环境。

三、改造措施

（一）平面功能重组

1.主入口

城市书屋应是一个城市中宁静的角落，在宁静的氛围中人们才能静下心来阅读。只有环境具有一定的独立性，人们才会在阅读的闲暇保持这种宁静，进而感受书屋的氛围，品味书屋的气质。

徽派建筑的主入口通常在正中间，以青砖照壁遮挡，南京市老门东先锋书店也不例外（图1）。为了让建筑主入口具有更多趣味性与隐蔽性，入口地面被改造成高度不一的形式，通过有层次的阶梯来吸引行人的视线，从而发现书店。而青砖照壁的遮挡效果为书店增添了神秘感和朦胧美。如此一来，读者只能看到门洞上方悬垂的门罩雕花，从而激发读者的好奇心。为了对读者进行引导，设计师在照壁左侧的街边竖了一块黑色标志牌，用来吸引读者的目光，进而使读者发现台阶下的书屋入口（图2）。

照壁之外又建造凉亭和长廊，作为连接室外步行街与室内空间的过渡区，凉亭和长廊均采用木结构，上覆灰色片瓦，和书店的建筑主体相呼应。长廊自西面延伸而来，读者沿着长廊正好可以进入书屋的范围。南京市老门东先锋书店藏身于历史街区，隐于历史外衣之下。设计师所立的黑色标志牌像一个路标，将四面八方的游人汇集于此，而青砖照壁则是最佳的“过滤器”，将街道的喧嚣与人声鼎沸隔离在阅读空间之外。

2.前厅

前厅是一个通高空间（图3），原本是待客的地方。而在先锋书店的设计中，用木隔断将其分为前后两部分，前半部分落地堆放与南京城市历史文化相关的书籍，后半部分摆放一条长桌，作为潮流小说的宣传台。隔断采用镂空设计，在对空间进行切割的基础上还保留了一定的空间通透性。镂空处的图案是先锋书店的标志，用浅黄色的油漆喷涂，标志的色调和木材保持一致。有序排列的标志醒目但不刺眼，可以有效提升人们对阅读的兴趣，加深城市书屋的气质。前厅的通高结构带来了很好的采光与通风效果，所以，在南京市老门东先锋书店的设计中对此进行了保留，只在前厅上侧高墙用木材饰面进行装饰，并贴挂了书店的标志。

3.一楼阅读空间

中庭通高空间占整个建筑一楼三分之一的面积，是整个书店最出彩、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天井（图4）提供自然采光，罩上玻璃罩之后，使整个中庭不受风霜雨雪的侵扰，形成一个温馨宁静的封闭空间。中庭内用数个可移动的矮柜排成一个长方形平台，上面摆放畅销书及部分文创产品，例如纸雕、明信片、胸针等。平台左侧是一排高书架，书架涂浅米色油漆，上面分门别类排列人文历史和哲学类书籍，还有名著和当代小说。平台右侧则是一个小蛋糕房，可以制作简单的点心以供读者品尝。由于有天井采光，灯光的布置就要特别考虑。普通的顶灯显然不符合要求，于是，南京市老门东先锋书店在一楼两侧的立柱上钉设金属横支条，支条上安装多枚射灯，灯光方向自两侧斜照向平台和书架，为读者提供照明。

4.办公区和读者交流区

将东西厢房进行了重新分隔，每个厢房都被拆分为两间，一间做办公室或书库，另一间做读者交流室。同时，把开在厢房正中的房门挪到了靠近书店正门的一侧，更方便读者出入。交流室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利用木门将交流室与中庭分隔开。交流室内摆放茶几、沙发、立灯，墙面为木质饰面，挂有民国风格的黑白照片和海报。沙发采用暖褐色的人造革材质，在灯光下有浅黄色的柔和反光。茶几是由四个斜圆柱支撑木板组成，木板上只刷了清漆，成为整个房间中颜色最浅的部分，但却十分醒目。立灯是由木灯架和米白色绢布灯罩组成的，白炽灯光透过绢布，呈现出一种浅黄色，和整体的木质装修共同营造出舒适温馨的氛围。

5.一楼后堂（精品店）

阅读空间的后面是一扇镂花木屏风，将阅读空间与后堂区分开。木屏风两侧和立柱之间的通道窄小，两人并行都十分局促，因此，后堂的精品店也就近似于一个独立空间。精品店没有采用浅色家具，而是使用黑色三合板组装的正方开间的柜子。柜子摆满房间三面，里面摆放彩墨、蘸水笔、书卷等与书店相关的文创产品。人们走到后堂时，就会看到书店的后门，读者选到心仪的书籍或文创产品之后，可以到一楼后堂付款，然后由后门直接离开书店。这样一来，仅有600平方米的书店就解决了读者在付款时因滞留而导致的拥堵问题。

6.二楼阅读空间

通过一楼西侧中间的一个小木楼梯可以到达书店二楼，楼梯口做了整墙的大幅海报。原本二楼应是卧房，且面积较小。但书店拆除了二楼的全部内墙，使空间更为通透。一楼和二楼的读者能看到两个楼层的书柜，在视觉上让人看到更多的书，增加书店纵深感。二楼阅读空间的装潢和一楼几乎一样，保持了书店整体风格的一致性。

7.二楼后堂（香薰店）

二楼后堂与二楼其他部分有约三个台阶的高差，层高较为低矮，不适合摆放书柜。于是，先锋书店把这片区域外包给新式香薰店。香薰店中较大的香炉和配套的香丸用玻璃柜罩起，摆在二楼后堂中间的木桌上。设计师又另外设置了错层，在错层上放了一张矮几，茶几上摆放着香插、线香等，方便顾客挑选。整个后堂错落有致，增加了空间的复杂程度和立体感，使读者在这个空间中能感受到更多的趣味性。

鉴于后堂的层高低矮，南京市老门东先锋书店的设计师在灯光设计中没有再使用大体积的顶灯，而是采用小型射灯。将射灯安装在天花板的角落和较窄的一侧，灯光照向后堂两侧的文创展示台。台面上展示丝巾、帽子、项链等配饰。并且，由于香薰气味浓郁，二楼后堂的窗户是常开的，更加增添了建筑的通透感。

8.走廊

传统三进院的徽派建筑没有专门的走廊，在南京市老门东先锋书店中，设计师巧妙地用书架在一楼设置了走廊，将空间进行最大化利用。二楼原本就有围绕中庭的走廊，窄小处的墙上挂满了其他各地先锋书店的照片（图5），稍宽敞处则将窄榻改做长凳（图6），便于读者休息和阅读。走廊外沿原本有一些有美丽雕花的木构架（图7），但为防止读者意外跌落，在空旷处用钢化玻璃制作栏杆，玻璃的透明特性也不会破坏建筑物内部空间的整体感。

9.侧门玄关

侧门是一个疏散出口。玄关空间（图8）是存包处，在墙上钉置挂钩，以便于雨天或冬季的时候读者存放雨具或大衣。

（二）内部装修改造

1.顶部结构与管道

南京市老门东先锋书店的屋顶是传统徽派建筑的双坡屋顶，跨度约20米，高度约8米，充满古色古香的韵味。古建筑的大型屋顶容易使内部产生压抑感，屋顶正中的天井增加玻璃罩后作为一个采光口，正好能弥补这一缺点。

管道依附梁檩结构而设置，走向自上而下，与梁椽走向一致。管体喷涂红铜色涂料，颜色与木构屋顶的色泽相似。传统木构屋顶加上灯光反射的色泽给人一种古典高雅的视觉感受，管道融在其中十分和谐（图9）。

2.灯光

借助建筑原有的梁、柱、檩条，在建筑顶部、侧上方、书架上方安装了现代灯具（图10）。光源采用射灯的形式，重点照亮书架、置书台等阅读空间。而休息室之类地方的亮度则更低一些，灯光选用柔和温暖的色调，给人放松的感觉。

南京市老门东先锋书店的平面功能和内部装修都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了改造。其平面功能改造从适应现代人阅读习惯的角度入手，将原先的功能布局进行更改，主要方式有改变入口形式、调整空间划分、进行功能置换等。而内部改造则采用符合书店气质的室内装修风格，致力于满足读者的阅读和社交需要。

传统建筑遗产在被赋予新的建筑功能后重新焕发了活力。先锋书店作为一个著名的城市书屋IP，被赋予了更浓厚的历史文化气息，引起公众更多的关注，丰富了城市的文化特色，为公众提供了独特的文化场所。

参考文献：

[1]王津.場所叙事视角下独立书店的发展研究[D].南京：南京大学，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