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2017年中国居民前五位死因死亡专率趋势性分析

任永成，田欣杰，张小方，曹付群，胡天理，邹海音，张 静，孙淑霞，杨铁骊

1)黄淮学院医学院公共卫生学教研室 河南驻马店463000 2)郑州大学公共卫生学院 郑州 450001 3)驻马店市金山社区卫生服务中心 河南驻马店463000

通过对死亡监测数据的分析，卫生工作者在探索人群健康状况变化规律的同时，不仅能实时确定和调整卫生工作重点,获得疾病预防控制事半功倍的效果，更对实现全民健康、促进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因人口老龄化和不健康生活行为方式增加所带来的慢性非传染性疾病给发展中国家带来了巨大的健康负担[1]。提高死因数据分析质量，对改善发展中国家卫生干预重点、减少可预防的死亡至关重要。1987年，中国卫生部建立了生命登记制度，对死亡发生和原因进行记录，到2005年该系统已经覆盖了41个城市站点和85个农村站点，覆盖30 000～70 000的人口；2006～2012年国家设立包含161个监测点的死因监测系统，至2013年该系统已扩充到605个检监测点[2]。目前中国死因数据的覆盖面和可信度已得到了极大的提高。本研究以卫生部提供的具有全国代表性的数据，分析2008～2017年中国前五位死因的长期趋势，以期找到干预重点，为制定相应的疾病预防控制策略和措施提供科学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数据来源及研究内容死因及死亡专率数据来自于2009～2018《中国统计年鉴》，由中国卫生部提供，中国国家统计局发布。原始数据来源为逢“0”年份的全国人口普查和逢“5”年份的全国1%人口抽样调查；其余年份为基于全国人口的抽样调查，抽样样本量约占全国总人口的1‰。人口抽样调查以省级为单位，包括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不包括港澳台)的城镇人口和农村人口，采用分层、多阶段、整群概率比例抽样方法抽取调查对象，具体抽样方法参见各年《中国统计年鉴》人口部分的“资料来源”简介。调查内容包括年龄、性别、地区、受教育程度、疾病谱、死因等。疾病定义依据《国际疾病分类》(ICD-10)。基于《中国统计年鉴》提供的城市和农村死因数据，按性别和城乡地区分层分析影响中国居民死亡的前五位死因顺位及趋势。

1.2统计学处理死亡数据的整理采用Excel 365。采用网格搜索法和排列检验查找趋势变化连接点[3]。采用对数线性回归模型通过Permutation检验确定模型中具有统计学意义的趋势变化连接点，限制最多有1个趋势点，计算各时段内的年度变化百分比(annual percent change, APC)和2008～2017年全时段内平均年度变化百分比(average annual percent change, AAPC)。APC的95%CI采用t分布估算；AAPC的95%CI采用正态分布估算，若AAPC位于单个连接点段内，则使用t分布估算。统计分析采用Joinpoint Regression Program 4.7.0.0，检验水准α=0.05。

2 结果

2.12008～2017年中国居民前五位死因死亡专率见表1、2。2017年，中国城市居民前五位死因的总体顺位为恶性肿瘤、心脏病、脑血管疾病、呼吸系统疾病、损伤和中毒，男性人群死因顺位同上，但女性人群的首位死因为心脏病。与2008年相比，无论男性还是女性，城市人群中死亡专率增加最大的均为心脏病，其增加量分别为21.36/10万和19.83/10万。

表1 2008～2017年中国城市居民前五位死因死亡专率 1/10万

2017年，中国农村居民前五位死因的总体顺位为脑血管疾病、恶性肿瘤、心脏病、呼吸系统疾病、损伤和中毒；但在男性人群中，恶性肿瘤始终是其首位死因；而女性人群2013年及之后的首位死因是心脏病。与2008年相比，农村人群中死亡专率增加最大的是心脏病，男、女人群中的增加量分别为69.71/10万和64.79/10万。

2.22008～2017年中国城市居民前五位死因死亡专率趋势性分析基于趋势变化连接点出现的年份定义趋势1和趋势2的区间。基于回归模型的趋势性分析结果(表3)显示：在总人群中，仅心脏病死亡专率在2008～2017年间呈线性上升趋势。在男性人群中，脑血管疾病及损伤和中毒的死亡专率在2008～2017年均呈线性上升趋势；心脏病死亡专率也呈上升趋势但非线性，2010年前其上升趋势明显大于2010年之后。在女性人群中，2008～2017年间心脏病死亡专率呈线性上升趋势；恶性肿瘤死亡专率呈线性下降趋势；损伤和中毒死亡专率也呈下降趋势但非线性，仅2010年之前有统计学意义。

表2 2008～2017年中国农村居民前五位死因死亡专率 1/10万

表3 2008～2017年中国城市居民前五大死因死亡专率趋势分析

2.32008～2017年中国农村居民前五位死因死亡专率趋势性分析见表4。在总人群中，2008～2017年间脑血管疾病和心脏病的死亡专率呈线性上升趋势，呼吸系统疾病死亡专率呈线性下降趋势；恶性肿瘤死亡专率在2010年之前变化趋势没有统计学意义，2010～2017年间呈线性上升趋势；损伤和中毒死亡专率在2008～2012年间呈线性上升趋势，却在2012～2017年间呈线性下降趋势。在男性人群中，2008～2017年间脑血管疾病和心脏病的死亡专率均呈线性上升趋势，呼吸系统疾病死亡专率呈线性下降趋势；损伤和中毒死亡专率变化趋势与总人群一致，在2012年出现拐点。在女性人群中，2008～2017年间心脏病死亡专率呈线性上升趋势，呼吸系统疾病死亡专率呈线性下降趋势；恶性肿瘤死亡专率变化趋势与总人群一致，在2010年之前没有统计学意义，2010～2017呈现线性上升趋势。

表4 2008～2017年中国农村居民前五位死因死亡专率趋势分析

3 讨论

本研究结果显示，2008～2017年我国居民前五位死因分别是恶性肿瘤、脑血管疾病、心脏病、呼吸系统疾病、损伤和中毒。该五位死因在2008年和2017年分别占据城市总死因的83.33%和86.49%，占据农村总死因的86.70%和88.34%[4-5]。趋势分析结果表明，2008～2017年我国城市地区心脏病死亡专率呈上升趋势；农村地区脑血管疾病、心脏病死亡专率呈上升趋势，呼吸系统疾病死亡专率呈下降趋势。城市男性和女性损伤和中毒死亡专率分别呈现上升和下降的趋势，但在农村人群中其变化趋势没有统计学意义。

恶性肿瘤是全球的主要死因之一，GLOBOCAN研究数据显示2018年全球有1 810万新发恶性肿瘤患者，960万个体因恶性肿瘤而死亡[6]，2030年恶性肿瘤的新发病例将会增至2 200万且会出现1 300万与恶性肿瘤相关的死亡[7]。2018年中华流行病学杂志发表的有关中国劳动力人口全死因及慢性非传染性疾病死亡水平与变化趋势的研究结果[8]显示，全国恶性肿瘤死亡率在2007～2016年的10年间呈下降趋势，其AAPC(95%CI)为-2.0%(-2.6%～-1.3%)，这一研究结果与本研究城市女性人群的结果一致。但是本研究分析结果显示，在2008～2017年的10年间，中国居民恶性肿瘤死亡专率一直处于高位稳定的状态。前期研究发现，发展中国家恶性肿瘤的疾病负担较大[9-10]，但恶性肿瘤死亡专率却在中低收入国家中更高[11]。本研究结果也显示，与农村地区相比，恶性肿瘤在城市人群中的死因顺位更靠前，但是不容忽视的是2010～2017年农村地区恶性肿瘤死亡专率已经呈上升趋势。因此，我们在加强干预城市人群恶性肿瘤发生的同时，亦需加大力度控制其在农村地区的发生。

2018年国家心血管病中心研究数据[12]显示，目前中国约有2.9亿心血管疾病患者，是导致死亡的首要原因，其中包括1 300万中风，1 100万冠心病，500万肺心病，450万心力衰竭，250万风湿性心脏病，200万先天性心脏病和2.45亿高血压。人口老龄化、生活方式改变、心理压力和其他不健康行为共同导致了心脑血管疾病患者数量持续增加[13]。这一现象在中国农村地区更为突出。本研究结果显示，农村地区心脏病死亡专率上升最快，其AAPC(95%CI)为5.7%(3.8%～7.6%)，同时脑血管疾病的死亡专率也呈上升趋势。目前中国农村心脑血管疾病的预防保健工作力度还较弱[14]，政府领导下的心血管疾病的防治工作还需在城乡之间做进一步的完善和调整。

2016年全球疾病负担研究(GBD 2016)数据显示，呼吸系统疾病已成为全球第四大死亡原因，给社会带来了巨大的健康负担。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和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尤其是空气质量的改善[15]，2008～2017年间呼吸系统疾病死亡专率下降，尤其是中国农村地区。损伤和中毒是一个重大的公共卫生问题，也是全世界主要死亡原因之一[16]。本研究结果显示，无论在城市还是农村，2008～2017年间损伤和中毒一直是中国居民的第五大死因。伴随着老龄化的加剧，跌倒损伤正成为老年人群伤残亡的重要原因[17]。

该研究系统分析了中国居民前五位死因死亡专率近10年的变化趋势，但其结果仍具有一定的局限性。首先，作者使用了跨度为10年的数据，纳入的数据并非原始数据，因此在分析过程中无法做进一步的数据调整和清洗。其次，我们没有分析导致死亡原因的决定因素。最后，我们仅依据性别和城乡进行分层，该结果在为针对性人群制定预防干预措施时具有一定的限制性。

综上可知，慢性非传染性疾病已成为中国居民的主要死因。2008～2017年间除呼吸系统疾病的死亡专率在农村地区呈现一定的下降趋势外，恶性肿瘤、脑血管疾病、心脏病、损伤和中毒的死亡专率均呈上升趋势，且心脏病已成为农村地区近10年来上升最快的死亡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