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闭症心理理论的干预应用研究

毋嫘 赵晨光 关天明

摘 要：对自闭症儿童心理理论的探讨有利于自闭症的矫治和干预。文章在简要回顾了自闭症及自闭症心理理论概念的基础上，重点介绍了“思想泡”技术、应用行为分析法教学和观点采择训练对自闭症儿童心理理论水平的干预效果。

关键词：自闭症;心理理论;干预应用

一、自闭症及自闭症心理理论

自闭症谱系障碍（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 ASD）简称自闭症或孤独症，是一组复杂、严重的神经发育性障碍，患者起病早并且终身患病。自闭症儿童的心理理论是医学和心理学的研究热点，心理理论指儿童理解和推测他人不外露的心理状态（如感知、信念、情绪、需求、意图等），从而对相应行为进行解释和因果预测，这种能力可以帮助儿童意识到自己与他人想法存在差异。

大量研究表明，相比正常儿童，自闭症儿童心理理论能力低下，即缺乏正确理解他人心理状态并据此预测行为能力，提出心理理论缺陷说。心理理论缺失严重影响患儿社会交往，造成社交障碍等表现。提升自闭症儿童的心理理论能力，对改善患儿社交障碍有重要作用。

二、以心理理论干预自闭症儿童

1.思想泡教学干预训练

思想泡技术（thought bubble）是心理理论研究中新的研究范式，即采用儿童故事书或卡通集中常见图画样式，在故事人物头顶上画一个云状气泡，气泡里画着故事人物此刻正在想的某样事物，以此表示人物的所思所想。将不可见的、内在的、无形的、非物质的思想外在化、可见化、有形化。

思想泡教学干预训练目的是提高自闭症儿童解读想法能力，包括熟悉思想泡、理解别人不同想法、理解“所知即所想”原则、理解错误信念（想法与现实不一致）4部分。每周进行5次，为期2个月。用图片呈现任务和问题，在人物的头顶上方画一个思想泡，让儿童说出此时人物想法，若儿童答对，则马上重复强化儿童认知;若答错，则马上告知正确答案，并给出解释，帮助儿童分析人物认知状态。用此种训练方法让儿童熟悉思想泡，提升理解别人想法能力，知道不同人想法不同，尝试推测他人想法，能理解错误信念。

例如，老师向儿童呈现一幅图片，图片中小女孩头顶思想泡里有一朵花。之后老师向儿童询问小女孩在干什么？若儿童回答中带有“小女孩在想一朵花”等意思，即为回答正确，此时老师会告诉儿童，小女孩头顶泡泡内事物就是小女孩此刻的想法，小女孩在想一朵花。若儿童沉默、答不知道，或回答与此无关内容，则向儿童解释，小女孩头顶有一个泡泡代表小女孩正在想事情，泡泡內事物就是小女孩此刻的想法，所以小女孩在想一朵花。

结果发现，每次训练之后，儿童心理理论测验得分相较训练前水平有显著提高，且能维持稳定;所有阶段训练结束后，儿童心理理论水平整体呈上升趋势，且依然维持稳定。部分儿童甚至可以通过思想泡来推断别人想法，引入思想泡技术一定程度上提高了自闭症儿童理解错误信念的能力。

Kerr和Durkin发现自闭症儿童思想泡任务得分比标准错误信念任务得分有所提高，但普通儿童得分涨幅不及自闭症儿童，这表明思想泡帮助自闭症儿童理解错误信念有明显促进作用，且思想泡技术对高功能自闭症儿童来讲效果更好[5]。其原因是思想泡能减少无关信息干扰，记忆负担减小，自闭症儿童能够将注意力更有效地集中在获取信息上，更好推测自己和他人不同信念。

2.应用行为分析法教学方案

应用行为分析（Applied Behavior Analysis， ABA）以系统化介入增进社会重要行为，抑制非期待行为，以实验探寻改变行为变量。

依据应用行为分析原理设计教学方案，主要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为桌面教学，包括先备技能教学（意图理解、基本情绪识别、假象能力）、基础心理理论（基本信念、基本情绪）、高级心理理论（个体信念、错误信念）。例如，研究者在桌面上摆香蕉、苹果、橙子三种水果，询问儿童最想吃哪个，儿童回答后，研究者盯着与儿童回答相异的水果看，此时询问儿童，研究者想吃哪个。若儿童答对，则奖励代币并给予赞美，获得三个代币可以兑换礼物做强化物;若答错，则给予示范并解释，看哪个水果，代表想要哪个水果，纠正后再让儿童回答，直到儿童能正确回答，即为掌握意图理解中视角追随技能。整个过程用相同步骤，让儿童由易到难依次掌握上述技能。

第二部分为家庭情景泛化，需要家长配合，帮助儿童将所学技能应用于社会交往。例如，让爸爸和儿童一起看天气预报，之后询问儿童妈妈是否知道明天天气？妈妈假装肚子疼，儿童扮演医生给妈妈看病，并互换角色，加深儿童对角色扮演理解。

结果显示，接受完整教学训练的儿童，先备技能、基础心理理论以及高阶心理理论目标问题通过率有明显提升，且长期持续稳定。根据儿童的父母反馈，接受教学训练的自闭症儿童在社交能力进步很大，心理理论水平提高，出现同理心能够察觉自我和家人情绪，看到他人受伤能表现出相同情绪，能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行为。

Lovaas于1987年采用应用行为分析对19名高功能自闭症儿童进行了2年及以上的治疗，结果发现治疗后儿童智商分数有明显提高，部分儿童适应行为分数明显提高。石萍等人运用应用行为分析方法对自闭症儿童进行训练后，检查各功能区发育商及平均发育商均高于训练前，自闭症行为评定量表各因子分及总分均低于训练前，自闭症评定量表评分低于训练前，有89%以上儿童仍持续进步，有60%儿童进入正常幼儿园或小学。刘鸣结合应用行为分析方法对自闭症儿童进行干预，有80%以上儿童语言交流、人际关系动作行为、个人能力方面有显著进步。

3.观点采择技能训练

观点采择（Perspective taking）指观察他人行为，推测他人在不同情景中情绪和想法。邹容认为这与心理理论含义类似，应该属于心理理论的一部分。

任务在儿童熟悉的卧室、厨房、客厅等自然环境下进行，包括多种范例训练、错误纠正、强化三部分，依次训练儿童提取视觉、味觉、触觉、听觉、嗅觉信息，推测他人感觉和反应。例如，过程中让儿童观察三个人，三人均注视不同事物，一人为目标刺激，两人为干扰刺激，此时目标人物询问儿童“我的眼睛在看电视吗？”，若儿童答对，则继续询问“我能看见什么？”若答对则进行下一项训练;若前面两题有任一题目答错，则对儿童给予错误纠正，首先，让儿童与目标人物处于统一视角下，此时再次重复前面两个问题，若儿童仍无法识别目标人物能看见什么，则向儿童解释“你看到了电视”，之后让目标人物更换注视物，再重复询问上述问题，循环直至儿童能独立识别目标人物视觉信息。

按上述步骤在识别视觉信息基础上，依次增加味觉、触觉、聽觉和嗅觉信息识别，再更换目标人物和场景形成类化和泛化。Hahs的研究证明了视觉追踪训练能提高观点采择能力。Cohen， Howlin， and Hill（1996）也利用玩偶进行视觉追踪训练，以提高自闭症儿童心理理论水平。

三、研究展望

本文介绍三种干预方法均依据行为主义原理，但都从不同角度提升了自闭症儿童心理理论不同方面能力，说明心理理论具有多层次的特点，需要将多种方法结合，开展综合性干预。另外，上述干预只采用观察者主观评分，未能表明每种干预方法发生影响的机制，今后还需要研究来探寻，哪种能力对完成多种心理理论任务起关键性作用。

参考文献：

[1]邹瑾，王立新等.自闭症心理理论研究范式的新进展——“思想泡”技术的运用[J].中国特殊教育，2008（02）：56-59+72.

[2]邹荣，陈旭.观点采择任务在心理理论脑机制研究中的应用[J].心理学探新，2010，30（04）：58-63.

[3]石萍，于情等.应用行为分析法治疗儿童孤独症[J].中国组织工程研究与临床康复，2007（52）：10489-10491.

[4]刘鸣.孤独症儿童的康复干预：22例6个疗程训练效果分析[J].中国临床康复，2005（28）：114-115.

[5]Hahs A D.Teaching prerequisite perspective-taking skills to children with autism[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sychology and Behavioral Sciences，2015，5（3）：115-120.

[6]Kerr S，Durkin K.Understanding of thought bubbles as mental representations in children with autism：Implications for theory of mind[J].Journal of Autism and Developmental Disorders，2004，34（6）： 637-648.

【作者简介】毋嫘（1983.07-），女，汉族，天津市人，博士研究生学历，天津师范大学心理学部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正念、攻击行为。

【基金项目】天津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一般项目（编号：TJJXQN18-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