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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卫辉话”

2021-02-25卞士生

农村农业农民·A版 2021年2期
关键词:土话会儿乡音

卞士生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这句诗想必人们都耳熟能详了。当年背诗的我只知道岁月流逝的无情和诗人贺知章思乡的深情。可有没有人想过是什么架起了他与故乡之间的桥梁?答案就是:乡音。

乡音其实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方言、土话。当一个人背井离乡多年,他不仅容颜衰老,心境与气质也会发生很大变化。这时候,连接他与故乡的东西就是方言。一切都变了,可我知道,卫辉市汲水镇贺生屯村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是我魂牵梦绕的故乡。

我离开家乡在外奔波、工作近40年了。平时回老家较少,只是逢年过节或有重大事情时回家看看;对村里很多父老乡亲、兄弟姐妹、街坊邻居都变得陌生了,对家里的民俗习惯也都变得比较模糊了。但有一样东西始终没有忘记,那就是乡音未改,不仅能听懂家乡卫辉的土话,还能用方言沟通交流。

对老家话最大的感受是:听着心里热乎乎的。比如,我前半晌刚一出门,碰见了邻居叔伯兄弟,俩人就开始打招呼了:“俺恨妞哥啥会儿回来了?”“夜个帮喝才到类家。”“锵切起来喝类啥汤?”“熬了碗糊涂,腌了根黄瓜。”“冇炒个热菜?”“晌午饭再说吧。”“好长时候木见俺哥了,也木啥事儿,我喂了几个鸡的,这两天很嬎开蛋了,晌午不中弄俩盘儿,咱弟昂俩喝两口,多喷会儿。”看看,不管是真哩假哩,找我有事没事,俺听了心里可好受!

从上述客套话中,可以反映出卫辉方言、土话主要有以下幾个特点。

男人的小名。有两种情况,一是好多男同志小名中都有个“妞”字。比如恨妞、丑妞、玉妞、雷妞、烦妞、利妞、磨妞、平妞等。二是起名中带有“的”字,比如六成的、小军的、小强的、三根的、四根的、五根的、不亲的、不惊的、石的、被的、保的等。这些名字可不是我杜撰的,都是村里和我一个字辈的卞氏后裔。弄不清的是,不知道当时大人、老人为啥给小孩起这些名字。

生活物品的名称。其实,上述人名中提到了“的”字,在日常生活物品叫法中也会遇到很多类似情况。比如用品类,有铲的、勺的、筷的、篮的、桌的、椅的、凳的、裤的、袜的等。食品类有:麦的、谷的、稻的、鸡的、鸭的、兔的、柿的等。这些物品的名称后缀实际上是“子”字,在生活方言交流中人们用“的”字替代了“子”字。

食品类还有一种叫法,比如,油条叫麻烫,馅饼叫菜盒,烩饼叫熬馍,油饼叫烙馍,捞面叫卤面,卤面叫蒸面,甜汤不是放糖的汤,而是白面疙瘩汤;什么叫咸汤?指的是白面糊糊咸味的疙瘩汤。真别嘴儿,说会儿都成绕口令了!

对时间的叫法很特别。比如:昨天叫夜个,今天叫今儿个,明天叫明儿个,清早叫锵切,上午叫前半晌,下午叫后半晌,傍晚叫帮喝,晚上叫喝老等。这些叫法,要是让离老家比较远的外乡人听了,估计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此外,卫辉对人的身体部位也有很多称呼。比如,膝盖叫不老盖,腋窝叫胳老肢,额头或头顶叫信木头,脚后跟叫觉木根,后脑勺叫后把的,睫毛叫眼之毛,指甲叫及及盖,肚脐眼叫肚母脐,发皱的皮肤叫枯粗皮等。耳朵叫耳的,鼻子或鼻涕叫鼻的,盲人叫瞎的,聋子叫聋的。瞧瞧,说一会儿,“的”字又冒出来了。

卫辉在其他方面还有很多有趣味的家乡土话,诸如一些名词、动词、代词、形容词以及日常用语等,这里不再啰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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