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学习环境下反馈干预对大学生深度学习的影响

郑莹

（宜春学院外国语学院，江西 宜春，336000）

一、引言

深度学习强调将学生的新旧知识结合，并尝试通过互动建立知识间的联系[1]，旨在发展学生高阶思维能力和批判性思维能力。促进深度学习是高等教育的一项重要任务。[2]近十年来，混合式学习成为高等教育中独特的学习形式，通过整合在线学习与传统课堂学习的双重体验，使学习者根据各自的学习时间、学习风格和学习技术素养达到最优化的学习效果。[3]混合式学习为大学生深度学习的发展提供方法和技术保障。[4]同时，反馈亦能帮助学生建构新知与旧知之间的联系；让学生参与同伴反馈有助于培养其反思能力、自我调节能力和批判性思维[5]。因此，本研究将探究混合式环境下提供高质量反馈活动的教学设计方案，深化混合式学习环境中的学习互动方式，促进学生深度学习能力的发展。

二、深度学习与教学设计

（一）深度学习与反馈

浅层学习和深度学习是两种不同的学习方式。浅层学习方式下，学习者简单记忆新知识，深度学习方法则能促使知识留存和迁移的产生，并带来理想的学习结果。[8]混合学习环境下的反馈是一种双向互动评论，可以使学生优化学习路径，提供优质反馈并学会与老师、同伴展开对话。

（二）教学设计与CIMO逻辑

教学设计是对特定背景下促使教学干预生效以达到教学目标的一种方案设想。[10]依据CIMO逻 辑（context-intervention-machenismoutcome logic）[11]，本文的教学设计重点关注教学发生的背景、各教学基本要素之间的关系和实现教学目标的干预措施，遵循以下原则：在特定问题情境(context)中，使用干预措施(intervention)调动各教学要素之间的结构关系和运行方式，生成有效机制(mechanism)以促成结果(outcome)的实现。CIMO逻辑的四个要素被分析得越详尽，干预措施的有效性和预期结果的可信度越高。

（三）研究问题

本文旨在解决以下研究问题：混合学习环境下反馈干预措施如何促进高等教育中大学生深度学习能力的发展？混合学习环境下为什么可以使用反馈干预措施来促进高等教育中大学生深度学习能力的发展？

三、研究方法

（一）研究设计及对象

本文针对参与混合式教学的教师和学生开展定性研究和访谈。由于研究重点是教师的教学设计，因此学生访谈内容仅被用于佐证教师访谈的相关信息。研究对象来自本校参与混合式教学的31名教师和64名学生。参与混合式教学的教师，平均教龄为2.4年。

（二）研究过程

在访谈开始时，参与者均被告知该研究的目的和方法、“深度学习”和“反馈干预”的定义。采用基于定性方法的开放式访谈，允许被访谈者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回答问题。访谈主要依据CIMO逻辑从教师、学生角度询问相关问题。采访平均时长60分钟。值得一提的是，一旦学习者启动批判性思维或建立新旧知识连接，即被认为实现了本研究中CIMO逻辑的预期结果。

（三）研究分析

研究数据来自研究对象对表1中问题的回答，使用ATLASti软件对数据进行分阶段编码和检索。首先，访谈内容被录音和转录。其次，使用开放式编码将访谈文本归纳编码成有意义的类别。第三，根据CIMO逻辑，使用“干预”“机制”和“结果”对编码进行修订、合并、删除或重新编码。为提高编码可靠性，对约10%的数据进行随机抽样，评分一致性为93%。

表1 访谈问题

四、研究结果与分析

研究结果描述了混合学习环境下依据CIMO逻辑促进深度学习的教学设计方案（如图1所示）。教学设计的核心要素是混合式学习环境下的反馈干预措施和触发深度学习结果的学习机制。

图1 混合学习环境下促进深度学习的CIMO教学设计

（一）学习机制

学习机制描述学生参与学习活动的过程。学习机制能够揭示反馈干预促使深度学习发生的原因，也在很大程度上决定学习结果的质量。[12]混合学习环境下促进深度学习的学习机制包括以下四个方面：感知关注、接收和提供反馈、对话沟通和关注学习过程。

1.感知关注

面对面交流会使学生感到自己被关注，这对接收反馈有益。混合学习环境中线上线下结合的面对面交流是单一线上互动学习的有效支持手段。实践发现，一旦学生感知自己被教师或同伴关注，他们会愿意继续选择互动方式参与学习。

2.接收和提供反馈

因在线学习具有泛在性、自主性、即时性等特征，学生通过线上活动可以得到更频繁、更及时和更精准的反馈。但单一的线上反馈对教师而言存在反馈内容过多、对话压力过大等问题。调查发现，接收和提供反馈能够带来更多的教学互动，能够引导学生尝试多种学习路径。因此，教师有必要为同伴之间的反馈活动提供相应的评判标准和反馈指导，这有助于学生学习如何根据评价标准提供促进深度学习的同伴反馈。

3.对话沟通

为实现深度学习预期结果，师生之间或生生之间有必要开展基于对话的反馈。该反馈可在混合学习环境中开展，学生与同龄人或教师充分利用同步和异步空间交换想法，这有利于激发学习者对所学知识或所面临问题的深入思考，也有利于构建新旧知识之间的连接。在反馈产生的过程中，轻松的对话环境能帮助学生顺利完成与同伴或教师之间的互动。

4.关注学习过程

教师和学生均认为，在实际中运用所学知识能促进深度学习。例如，在案例研究中，学生被要求利用已有知识和新知识在不同场景中解决不同的问题。在此过程中，学生要经历多个问题解决环节并收到反馈。基于此，他们以对话沟通方式参与深度学习，他们也通过对话沟通内容反思自己的学习过程。

（二）反馈干预措施

研究发现，上述学习机制是被三种反馈干预措施所触发的。这三种反馈干预措施分别是：反馈管理，对话式同伴反馈和自动反馈。

1.反馈管理

反馈管理是对对话式反馈的监督和管理，主要涉及以下三个方面。首先是收集学生数据，包括学习特征、年级、学习动机、个人学习目标和预期结果。实施的具体建议如下：根据实际情况安排线上或线下时间采集数据；根据提纲，学生录制一段自我介绍短视频；通过问卷调查了解学生的学习目标及学习计划。其次是利用在线学习系统监控学生学习进度，通过反馈提升学习效率。实施的具体建议如下：充分利用学习分析技术，跟踪和监管学生线上学习情况；课堂展示学习数据，引导学生关注自己的学习进度、分析自己的学习状况；调查学生对反馈的不同需求和学习满意度。最后是重视反馈质量。教师应在反馈干预实施的过程中重视反馈的内容及质量，引导学生提供优质反馈。实施的具体建议如下：为学生提供高质量和低质量反馈的案例和评价标准；打通评价反馈的线上、线下路径；通过颁发证书、徽章或积分等形式奖励优质反馈；为学生提供机会感谢同伴的反馈。

2.对话式同伴反馈

同伴反馈被认为是一种教学过程中常用的反馈干预措施。当同伴反馈以对话形式出现时，可被认定为对话式同伴反馈。对话式同伴反馈可直接触发“接收和提供相关反馈”的学习机制。对话式同伴反馈主要涉及以下两方面的具体干预措施。首先是鼓励多样化的对话式同伴反馈。实施的具体建议如下：课前告知学生反馈要求，学生根据要求提供同伴反馈；向学生解释评判标准，强调反馈的重要性；提供反馈案例，引导学生进行有效的对话式同伴反馈。其次是鼓励学生提供基于文稿的对话式同伴反馈。实施的具体建议如下：分组并告知学生，小组工作是促进深度学习的重要途径；提供反馈文稿的标准和范例；增加同伴协作机会，使反馈成为作业的一部分；将学生对话式同伴反馈与学分关联；要求学生反思和解释所学内容、陈述观点、创造对话并相互提问，将对话和思考引向更高层次。

3.自动反馈

在课程设计中添加针对深度学习能力发展的试题库。基于自动反馈的试题库以客观题为主，鼓励学生以梳理重点、分析难点、发现问题、反思自我为核心，力求题目精准、解答详尽。因为自动反馈的即时性能使学生能够立刻了解自己的测试结果和学习状况，能在增强师生教学互动的同时减轻教师的教学负荷。

五、讨论与结论

如前所述，互动性强的混合式学习是助力高等教育大学生深度学习发展的重要手段，但作为一种新的学习形式也面临诸多挑战。因此，本文依据CIMO逻辑为混合学习环境下的教师提供教学设计方案，通过反馈干预改善大学生的学习机制，进而促进其深度学习能力的发展。其中，特别关注干预措施改善的学习机制，因为学习机制是教学设计是否合理的重要依据。Filius等人认为学习互动、知识构建和自我调节能够促进深度学习，这与本研究中触发干预措施的学习机制一致。[13]此外，研究发现，混合学习环境有益于开展对话式反馈和构建学习互动，反馈干预在促进深度学习方面存在巨大潜力。研究证实，同龄人讨论有助于实现更高层次的学习目标，因为教师提供的有争议观点干扰了学生对知识的初步理解，从而促使他们对知识进行深入的理解和分析，走向高阶思维阶段。[14]与上述观点一致，本研究访谈内容显示对话式同伴反馈比教师反馈更能帮助学生培养自我调节能力和促进深度学习发展。

总而言之，研究特别关注反馈干预触发学习机制实现深度学习结果的教学设计，论证了反馈作为一种干预手段有助于混合学习环境下大学生深度学习的发生和发展。然而，该教学设计的视角有限，无法穷尽教师在促进深度学习方面可能采取的所有干预措施。混合学习环境下的教师可在验证本研究结果的同时，提炼其他教学设计主张，提出关于反馈促进深度学习的其他方案。同时，后续研究可从不同维度和环境中探究深度学习发生和发展的干预措施和学习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