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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要做一个读书人”
——《金恩晖先生图书馆学文集》读后

2021-01-30姚小燕

山东图书馆学刊 2021年6期
关键词:图书馆学学术图书馆

姚小燕

(南京大学信息管理学院,210023)

“一生要做一个读书人”是金恩晖先生在求学求知的旅程中立下的人生信条。数十年的治学生涯里,其无论是少年时去校图书室读书看报,或是赴北大求知问学,抑或是在工作岗位勤恳实干,都始终如一地践行着这一使命,将管书、用书、编书、读书、写书融于点滴生活中。正如其所言“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我始终未曾放弃一个读书人的追求:读书与写作。在图书馆工作中,我将书刊作为工作对象来操作,能在其中找到求知的乐趣。同各阶层读者打交道,更离不开读书与写作的话题,每天下班后,上班前,乃至周日、节假日,几乎所有业余时间都沉浸在读书与写作中。”[1]

《金恩晖图书馆学文集》作为汇集其一生从事图书馆学事业以来重要研究成果的学术文集,既包含了其在图书馆学专业领域的学术创见,也涵盖了恩晖先生读书、治学、问师、交友的人生感悟。这百余篇文章,不仅是其学术研究的历程再现,更能让读者体会到金先生数十年来一以贯之的学术追求。本文即以《文集》为中心,深入剖析和探索金先生的治学历程与学术贡献。

1 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科班出身的金恩晖先生

金恩晖先生出生于知识分子家庭,祖父为清末秀才,家中多有藏书,故而其幼承庭训,“在小学四五年级时,像冰心的《寄小读者》等‘五四’以来新作家的作品,《西游记》《三国演义》等旧小说,都曾囫囵吞枣地找来阅读,从很小的年纪就喜爱上了文学。”[2]就读于吉林省实验小学、实验中学的金先生,不仅学习成绩优异,多次获得“最优等生”奖章。出于对文学的浓厚兴趣,他还组织同学成立了吉林省实验中学青少年作家协会,编印了当时吉林省中学生创办的唯一一种铅印刊物《向阳草》,并已开始将一些杂文、诗歌、短评等向省内外报刊投稿发表。可以说,金先生在中学时期的阅读与写作经历为其之后的学术人生铺设了坚实的基础。

1.1 读书求知的学术因缘

金先生的图书馆学因缘来源于其从小在校图书室读书的经历。从初一起,他就是校图书室最积极的小读者,同时还养成了在学习中或在社会上,遇到疑难困惑,先去图书室查找资料的习惯。到了高中时代,他的读书兴趣与写作欲望与日俱增,同时也意识到“读一些书,想一些问题,有一点新见解,就要写出来,争取发表,走向社会”。他认为“读书,可以加深对已有知识的理解,并增加许多新知识,产生写作的要求;带着某种问题去读书,为了写作的需要去读书,围绕某种主题去读书,围绕某一主题广泛浏览、深入挖掘,又会进一步增加阅读兴趣,扩大知识面;而无论是为了写作而读书,还是为了读书而写作,图书室都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知识宝库”。[3]正是出于对图书室有着这样清晰的认知,其1957年高中毕业后,便报考了心仪的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进而开启了其与图书馆紧密相连的治学之路。

金先生在北大的读书求知以广博为主。其在就读期间,除了学习图书馆学专业课程外,还抓住机会聆听数、理、化、天、地、生等学科领域素负盛名的一批自然科学方面的老先生讲课。此外,还选修了外系的公共课,如冯友兰先生的《中国哲学史》,王力先生的《古代汉语》,林庚等先生的《中国文学史》,王瑶、章廷镛先生的《中国现代文学史》课等。他曾说“目睹老一辈学人的风范,亲耳聆听他们的教导,使我从一种学科知识的水晶宫游到另一种知识的水晶宫,每每从他们提纲挈领的提示中受到启发,我又到北大图书馆里寻找新的知识,从而扩大了读书的范围,增添了读书的乐趣,这真是一种最美好的享受”。

1.2 北大师友的学术浸染

在北京大学求知、求学的过程中,金恩晖先生收获了诸多师友的指导与帮助。他们既是其学术梦想的引领者,又是其学术道路的同行者,对于金先生在图书馆学、方志学、目录学等领域的研学成长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奠定了其读书治学的人生基调。

王重民(1903-1975年),河北高阳人,曾任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主任,是我国著名的古文献学家、版本目录学家、图书馆学家、敦煌学家。王重民先生是金先生进入方志之学的引路人。他引导金先生将自己的学科爱好与方志联系起来,带着“文艺方面的问题,去查阅当地的地方志。”并授予他方志的学习方法:“先耐下心来去认真地读一部家乡的志书,将一部书的主旨,结构、重点,特点……研究透彻,以此为基础,再由点到面,力争了解东北,乃至全国方志的状况。”[4]金先生多年后回忆道:“王先生这样现身说法、循循善诱地开导我,使我对中国地方志的价值由感性上升到理性,由单纯的喜爱而下决心去钻研这门学问。”直到金先生大学毕业,参加图书馆工作后,王先生还常常以千字书信指导其有关地方志整理与研究方面的问题。

刘国钧(1899-1980年),江苏南京人,继王重民先生后任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教授,是我国著名的图书馆学家。刘先生在自己处于受批判的境地下,仍然热情鼓励并耐心指导了金先生及其图书馆事业史小组同学的学术研讨活动,并亲自和同学们一起起草和修改出一份查阅书刊资料和进行社会调查的提纲,最终完成了《新中国十年来的图书馆事业》一文,并顺利发表至《北京大学学报》(人文科学)。此后,刘先生又指导学生们开始了《中国图书馆事业史(近、现代)》书稿的整理、编撰工作,为图书馆学系《中国图书馆事业史》教材铺路奠基。金先生曾言“也许正是基于这一点,在以后的工作中,我才有勇气挑起主编《图书馆业务自学大全》和《中国图书馆学自学系列丛书》这样的担子,并且还编撰或主编过《图书馆学引论》等十几种专著”。事隔多年后,金先生讲到“在那一段岁月里,刘先生的满腔热情,对科学的虔诚和对学生的责任感,在我们心中播下了做人、做学问、搞研究、搞事业的种子,成为我们当事者终身汲取的精神力量。”[5]

此外,还有讲授图书馆学专业课程的周文骏先生、朱天俊先生(1930-2013年)、王凤翥先生,以及曾同刘国钧先生一同指导金先生及其同学撰写图书馆事业史研究与著述的关懿娴先生(1918-2020年)等优秀的图书馆学系教师,以及与作者并肩作战,共同探讨学术问题的同窗好友如葛仁局、赫彦生、钱拱辰、张玉藻、邵国秀、朱育培、曾浚一等。 因而可以说,虽然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社会背景、政治风波使得金先生这一代学人,未有机会受到北大诸位业师深厚学养的系统传授。但毋庸置疑的是,金先生依然出于内心的自觉,默默地向学界前辈、同窗学习,在北大就读期间打下了较好的知识基础,也逐渐明晰了今后的学术之路。

2 《金恩晖图书馆学文集》的内容梗概及其学术内涵

《金恩晖图书馆学文集》由吉林省图书馆馆长赵瑞军与原办公室主任李俊恒等二十余位同仁,以近两年的时间,将金恩晖先生数十年来深耕图书馆学研究与事业发展,勤笔写就的学术文章汇辑而成。此著出版前已有《金恩辉图书馆学文选》问世。而今《文集》即在其基础上,新增了金先生近来的研究成果,并对所收录文章进行了更为严谨、合理的编排。

2.1 内容梗概

《金恩晖图书馆学文集》分上下两册,共收录一百四十三篇文章,凡83万言,编排有“图书馆学基础理论与研究方法”“图书事业史”“图书馆事业建设”“图书采访、分类及其他业务工作”“图书馆学教育与学会、刊物工作”“图书馆的读者阅读指导”“文献工作、文献学及文献检索”“目录工作、信息管理与目录学、信息学”“记述与评论图书馆界师友的研究及其著作”九个专题。该书依据专题或收录金恩晖先生在图书馆学研究领域的学术文章,或记录其对图书馆学研究专著、业界学人的评述随笔等,力求多层次、多维度地集中展示恩晖先生在图书馆学研究领域的著作成果、学术贡献及其与业界学人的学术交往。

“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和研究方法”中,恩晖先生撰有多篇文章强调图书馆学基础理论改革的迫切性,如其主张“从知识的总体上,从信息产生与交流的规律上,从图书馆学科的本质上概括具有规律性的原理”“从当代图书馆发展新潮流中,汲取新营养,开阔新视野,大胆地引进世界上图书馆界先进经验、现代化技术,从科学整体化的趋势中去发展图书馆学”。[6]同时,在图书馆学调查研究中,其较早采用了“路面式”“蹲点式”的调查方式,并认为这种实地调查能够获得更全面具体的一手资料,有利于加强吉林省基层图书馆的业务辅导工作。“图书事业史”一节中,主要收录了恩晖先生为20世纪中国图书馆学学术史研究成果所撰的提要和其对中国图书馆事业史的研究对象与历史分期的阐述,有助于读者对百余年来中国图书馆学与中国图书馆事业做全景式的鸟瞰。恩晖先生对“农村图书室”“少年儿童图书馆”“吉林省图书馆事业改革”等的发展也较为关注,这部分文章被收录在“图书馆事业建设”中。有关图书馆实践业务工作如图书采访、图书分类等内容则集中收入“图书采访、分类及其他业务工作”一节。此外,“图书馆学教育与学会、刊物工作”主要记录了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长春函授站和吉林省图书馆函授教育工作的开展状况与学员反馈,吉林省图书馆学会、北大信息管理系友会的相关内容,以及吉林省图书馆学刊物《图书馆学研究》《吉林高校图书馆》《黑龙江图书馆》《长图通讯》等的创刊历程。“文献工作、文献学及文献检索”重点介绍了金先生对吉林省地方文献工作、史地文献检索、经济学文献检索、情报检索以及历史、地理科学文献检索等内容的学术性思考。“目录工作、信息管理与目录学、信息学”汇集了金先生对北京大学信息管理学院王重民教授的目录学研究遗著《中国图书目录学史料》的揭示,以及其对信息学、信息资源等的看法。而“图书馆的读者阅读指导”“记述与评论图书馆界师友的研究及其著作”这两小节则主要以学术随笔的形式,记述了恩晖先生对读书、治学、书评等的真切感受以及对图书馆界学人如刘国钧教授、唐西民馆长(1919-1973年)、杨威理先生等的追忆性文章。

该书序言由北京大学信息管理学院博士生导师王子舟教授所作。王子舟老师深耕图书馆学教学与科研阵地数十年,对图书馆学基础理论颇有研究。序言中首先讲述了其早期向金先生担任主编的《图书馆学研究》投稿的经历,及其后来与金先生共同为《图书情报工作》杂志组稿以纪念刘国钧先生《什么是图书馆学》一文发表五十周年的学术往来,揭示了二人之间相知相交的学术情谊。王子舟教授依据文集的内容,着重从图书馆事业发展、图书馆学基础理论、文献整理与文献资源建设,以及目录学研究四个方面,条分缕析地概括了金先生在图书馆学研究领域的代表性观点,指出其诸多研究思想不仅在当时颇富前瞻性,即便是如今来看,也具有一定的学术价值。金先生的图书馆学研究特色与其长期的工作经历、学术兴趣密切相关。王子舟教授对其予以精炼总结,认为恩晖先生从事图书馆学研究注重理论与实践并举,善于汲取其他文化的营养,并运用图书馆学研究方法开拓其他领域。此外,王子舟教授还在序言中强调了恩晖先生对图书馆学所做的贡献,指出由其组织编撰的《图书馆业务自学大全》丛书,主编的《图书馆学引论》,以及策划出版的《图书馆学论丛》等对图书馆学界均产生了广泛影响,堪称为“我国第二代图书馆学家的优秀代表”。

2.2 学术内涵

金恩晖先生曾在山东省图书馆采编部、参考咨询部、业务辅导部、图书馆学研究部等部门工作,后又任副馆长、馆长,同时还兼任着中国图书馆学会编辑出版委员会副主任,中国大百科全书《图书馆学、情报学、档案学》卷编委,吉林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委员,《图书馆学研究》杂志主编等,既有着丰富的理论与实践经验,又旁通文史,勤于动笔,在图书馆学研究领域颇多创见。《文集》的出版,不仅是其图书馆学研究成果的一次集中汇总,更使我们得以明晰其在图书馆学研究领域的学术思考印迹。

金恩晖先生重视图书馆学的基础理论研究。早在1981年,当彭修义先生提出“知识学”这一概念时,其就表现出敏锐的学术洞察力,向其邀稿,以期改变“图书馆学研究著作被肤浅地看作是图书馆各项工作环节简单介绍的局面。”[7]他在文中表示,图书馆学这门可以包罗万象的,关于知识组织和运用方面的学问,不应当是图书馆各项实际工作环节的几块“压缩饼干”,并希望学界能够从知识学、信息交流等角度来改革图书馆学理论基础研究。金先生此番振臂一呼,有力地推动了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的研究进程。针对网络时代下,传统图书馆如何存在的问题,金先生亦高瞻远瞩地指出“我们无须过早地担心图书馆满足读者阅读需求的社会职能会因纸质文献的消失而被其他设施所替代。传统图书馆以纸质文献的存储、检索和利用的单一服务模式正在并且将继续被打破,各馆必定走上运用计算机、通讯技术、多媒体存储、网络化等高新技术,多途径地加强检索功能,满足读者方便快捷地获得信息的需要的新道路。”[8]并进一步指出“从今而后,我们的图书馆、图书馆事业,乃至图书馆理论研究和图书馆学教育,应当主要围绕着‘为咨讯(信息)建立检索点’而操作、运行”。图书馆学是一门方法性学科,对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展开系统而深入的研究有利于图书馆学研究体系的构建。只有多角度、多元化、多层次地探索挖掘图书馆学的学科本质,才能进一步推动图书馆事业的繁荣昌盛。由此可见,金先生正是从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出发,在极力推动着图书馆学知识系统的完善和研究命题的不断深化和扩大。

金恩晖先生善于从微观视角审视和规划图书馆事业的发展,其尤为关注农村图书室和少年儿童图书馆的建设。他强调农村图书室在推动农业生产,加强农村精神文明建设方面,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同时也肯定了少年儿童图书馆事业独立存在的价值,并极具针对性地指出少年儿童图书馆学学术研究应当从实际出发,注重加强基础理论和应用技术的研究。此外,对于图书馆事业的改革问题,恩晖先生也提出了诸多颇具视野观的论点。他认为公共图书馆在面临经费紧张的问题时,可以利用党政机关、企业等获得的经济利益和社会效益为广大服务工作,也可以利用现有条件广泛开发馆藏人力、智力资源,还可通过建立高效科学的管理机制来强化图书馆内的工作效率等。以上观点,对于今日图书馆事业之改革亦有着一定的指导意义。

金恩晖先生长期关注着地方文献研究与文献工作,多次呼吁各级领导对吉林省打牲乌拉地方的文物、资料与史料研究问题予以重视。金先生自1965年起便着手对《打牲乌拉志典全书》进行标点与整理工作,而后在近三十年后,意外获得所缺原稿本第3卷后,便对该书进行了重新编辑、标点和注释,并最终以《〈打牲乌拉志典全书〉注释及其研究》面世。由此,恩晖先生还进一步提倡建立乌拉史料文库,以全文影像库、全文文本库、书目库、专题库和相关文献库等为读者提供服务。同时他还建议将乌拉史料文库与乌拉街文物遗存结合起来,以彰显历史文化,并推动当地旅游业的发展。对于我国文献检索系统的实践方面,恩晖先生在分析了十余部文献检索与利用的教材与学术专著后,认为在文献检索工具的编制中,应当注重探讨各学科文献源流与发展过程,传授文献检索理论与方法,注重培养和提高读者的文献检索能力等。

目录工作与目录学研究也是金恩晖先生较为关注的学术领域。文中,他借用民间所言“国藏是湖,民藏是海”,指出民藏文物艺术品和国藏文物艺术品都应当予以保护,如果仅关注于国藏而忽略了更为广袤丰富的民藏,则无异于是圈了湖泊,却丢了海洋。他认为“拍卖文物成交前的副产品即——拍卖目录有如一本本总户籍簿,记载着古籍宝藏,每次拍卖目录收集保存下去,并对其加以著录与研究,对私藏文献资源做全面调查和整理,能够做到公藏和民藏合流,唯此才能全面反映我国中华文明的深厚博大。”[9]还进一步强调了拍卖目录所具备的经济价值和记实价值,以及载于目录之上的文物艺术品的艺术性、美学性、文物性等。

恩晖先生在数十年的图书馆学研究生涯里,以其热情真诚、严谨审慎的学术品格与海内外图书馆学者均保持着良好的学术友谊。其与美国杨百翰大学夏威夷校园图书馆馆长福森先生、日本加藤一英教授、川久保悌教授、香港汉荣书局董事长石景宜(1916-2007年)、台湾辅仁大学文学院院长兼图书馆学系主任卢荷生教授(1931-2011年)等都有着学术上的交流,还与台湾大学胡述兆教授互相合作,促成了《中国地方志总目提要》的盛举。此外,毕业于北京大学的金恩晖先生,还多次邀聘北大教师前往图书馆学长春函授站授课,为吉林省图书馆、文化厅、杂志社等单位输送了一批图书馆学专业人才,有效地推动了吉林省图书馆事业的发展。

3 结语

金恩晖先生早期治学以广泛浏览古今中外名著,品评诗文、美学为主。而后在王重民、刘国钧等前辈的引导下,转而开始了专业而深入的学术研究,为我国的图书馆学研究、图书馆学教育以及地方志研究做出了重要贡献。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之交,其与周文骏先生同为《中国大百科全书·图书馆学卷》执笔撰写的“图书馆学”特长词条被学术界誉为中国图书馆学由前科学状态向常态科学过渡的标志[10]。恩晖先生也因此成为对新中国图书馆学发展有突出贡献的学者之一[11]。在其任职吉林省图书馆期间,通过主办图书馆学函授站,推动了北京大学吉林省图书馆学函授站的恢复和吉林省图书馆函授学校的创立,为吉林省图书馆事业培养了大批专业人才。而对于其地方志研究成就,来新夏先生(1923-2014年)曾评价道:“恩晖之治地方志自个案入手……进而对地方志领域进行宏观性研究,……后在宏观简论之中, 益知基础工作之重要, 遂转向目录提要之编纂, 肇端于吉林一省, 复遍及于全国。体大思精,嘉惠学林,其功至伟。”[12]因此,无论是专业内的学科理论探讨、基础实践工作,抑或是专业外的方志研学、文史评论等,金恩晖先生都广泛涉猎,有着颇多学术建树和独到见解,是新一代青年学者为人为学、择业立世的学术楷模。

而今《文集》一书,既真切地记录着其对图书馆学理论研究与实践工作的探索,对图书馆学函授教育与刊物编辑的体会,同时也包含了恩晖先生对图书馆学人的人文品格评述与图书情报研究专著的书评推介等,深刻地反映了他在图书馆学研究领域专业而深刻的学术思考和其从事图书馆事业以来扎实而有力的前进步伐。正如金先生所言:“我将青春的年华、中年的精力、老年的余热全部献给了图书馆,图书馆这一人类文明和知识的殿堂,已成为我生存的一种环境,成为我生活的一种需要,成为我的另一个家庭”。[13]在如今图书馆员不自信,图书馆学被边缘化的学科形势下,金先生上下两册文集的出版对于尚处迷茫的图书馆界后学而言,无疑是一颗“定心丸”,一针“强心剂”。书中所记录的学界前辈勤苦治学、敬业乐群的榜样形象,是激励和引领青年学者昂首奋进的信心来源。吾等图书馆学后浪,愿以金恩晖先生等前辈为学术榜样,将其严谨、认真、勤奋、扎实的学术品格一代代传承下去,为图书馆学的未来发展赓续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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