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发展情境论的“五位一体”民警心理服务模式探索

李钢，徐伟，姚福涛

(1.山东省公安厅组织教育处，山东 济南 250001)(2.莒县公安局，山东 莒县 276599)(3.山东省淄博人民警察训练基地，山东 淄博 255000 )

长期以来，我国公安民警尤其是基层民警承担着打击犯罪、维护社会治安、服务人民群众的任务，承受着巨大的职业心理压力，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国公安民警的心理健康。李艳青等人基于67篇警察心理健康文献的分析表明，我国警察心理健康状况较一般人群差。[1]沙晶莹进一步对我国1994年至2017年间84项有关研究进行横断历史的元分析后发现，我国警察整体的心理健康水平有所下降。[2]这些研究引起了有关部门对公安民警心理健康工作的重视，公安部先后出台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公安民警心理健康工作的意见》《关于进一步加强公安民警身心健康保护工作的意见》等文件，各地公安机关陆续组织开展了一系列的民警心理健康工作，都取得了一定成效。然而，当前国内对于公安民警心理健康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公安民警心理特征、公安民警心理压力源总结、公安民警心理问题概述等描述性研究。[3]与此相适应，有关民警心理健康问题的调查研究，也多是从机制保障、措施应对、改善建议等方面提出应对办法，公安民警心理服务模式方面的研究还很少，不能满足当前公安民警心理服务的现实需要。但可喜的是，近年来对公安民警心理训练的教育模式研究日渐增多，许多学者也提出了自己的理论模型并对实践经验进行了总结。[4]其中，基于发展情境论的“五位一体”公安民警心理模式就是比较适宜公安民警心理服务工作的主要模式之一。

一、基于发展情境论的公安民警心理服务

科学的理论是开展民警心理服务的基础和前提。近年来，我国发展心理学的研究中，占主要篇幅的还是揭示人类心理发生发展特点的基础性研究，解决实际问题的研究更多由应用心理学承担。这种相对割裂的研究所带来的弊端，就是应用心理学更多地关注干预方法的有效性，忽视个体发展和成长的力量。发展心理学学者们逐渐意识到将人类发展的知识应用到实践中的必要性，应用发展科学由此应运而生。与传统发展心理学相比，应用发展科学更强调生态化研究、发展性研究、积极干预和发展知识的普及。它力图实现多学科间知识的融合增效以及深入社会的知识研发和应用，从而更好地以问题为中心来解决影响个体发展的社会问题。[5]

发展情境论(Developmental Contextualism)是应用发展科学的理论基础之一。发展情境论的主要观点有两个，其中一点是人类的发展是持续一生的。该思想的直接来源是人类毕生发展观(The Life-Span View of Human Development)，主张青少年期不是人类发展的终结，“人类在整个生命中都有发展变化的潜力”。[6]这种毕生发展的观念为公安民警心理服务提供了更宽广的视角。在以往，公安民警心理服务工作者往往局限于应对现实问题，从而将心理服务片面地等同于心理危机干预工作和压力缓解的心理咨询服务工作。这种工作模式的一个显著缺陷就是工作的相对滞后性。现实情况是，大多数民警对于自身心理健康的认识程度和重视程度是有限的，民警有了心理问题之后，一般不会主动求助专业人员。[7]因此，警察心理健康的标准不应该仅限于是否有明显的心理症状、个体能否适应社会环境标准，而是应该更加强调个体的潜能发挥、人格塑造以及持续的发展等方面。[8]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已进入新时代，党和人民对于人民警察有更高的期待，公安机关要履行维护国家政治安全、确保社会大局稳定、促进社会公平正义、保障人民安居乐业的重要职责，只有不断提升民警心理素质，增强其抗压能力，才能够保证其圆满完成时代赋予的使命。

发展情境论的另一个主要观点是，人的发展是通过个体与其所处情境间的持续交互作用实现的，或者说是通过或然性的方式逐渐实现的。所谓情境，是指个体发展所处的一系列变化发展的环境，包含物理环境、社会成员、发展中的个体、随时间推移的情境变量的变化四个大的方面，情境的内涵已经超出了平常使用的背景、周边环境、自然(社会)环境等术语的含义。由此观点所引出的基于发展情境论的干预理论强调，对于个体发展的干预不应只考虑单一情境，而应综合考虑其所处的不同情境，综合情境下的干预效果要显著好于对个体单一情境的干预。例如，某民警长期加班导致了一定的焦虑情绪，回家之后因为这种焦虑情绪导致与家属发生争吵，引发夫妻关系紧张，从而进一步影响工作状态，引发了一系列问题的出现。此时，单一针对民警的情绪和压力进行心理服务，显然不如从民警的工作、家庭等多种情境对其进行综合干预服务的效果好。同时，发展情境论还强调，针对个体的干预，不能只着眼于塑造个体以适应其所处的情境，还要针对个体所处情境进行改善，使之更好地匹配个体发展。[9][10]通过各种服务形式，为民警提供家庭或亲子教育、职业生涯规划等方面的咨询服务；在特定时间节点为警嫂、民警子女提供亲子关系辅导、情绪管理、夫妻关系辅导、考试压力应对、职业规划等方面的服务，这些都是针对民警生活情境进行的工作。通过对民警生活情境的改善，可以间接地帮助民警提升心身健康水平。

发展情境论可以为民警心理服务工作起到良好的指导作用，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一方面，发展情境论的引入明确了民警心理服务工作的目标。以前，心理服务工作者在民警出现心理问题后，再使用相关专业技术手段解决心理问题，这种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工作模式会给民警日常心理健康服务工作带来目标上的困惑，因为大部分民警在日常工作中是能够适应和应对自己工作和生活的。近年来的一些公安心理服务实践也发现这种问题：基层单位会在一些重大应激事件前后，对任务民警进行心理健康服务(如公安民警重大安保活动中的心理送教服务、特殊任务发生后的民警心理修复活动、危机干预活动等)，而日常的心理服务工作则成了等待民警上门咨询的“坐诊式”服务方式，这显然没有充分发挥心理学在警队建设中的作用。发展情境论则不同，其着眼于对民警毕生的发展，为民警心理服务确定明晰的目标。另一方面，发展情境论也为民警心理服务的工作内容选择提供了科学依据。以往的公安民警心理服务模式，心理工作者会依据一般性心理问题来准备心理服务的内容。例如，针对民警压力大的情况，准备一堂压力应对主题的心理健康知识讲座。但是，民警的压力来源是广泛的、多情境的，其压力可能源自工作、生活、家庭、个体生理等多个方面。在这种情况下，心理工作者有可能因为只准备了工作方面并忽视了其他方面的内容而导致心理服务效果大打折扣。而发展情境论则从多方面情境出发选择具体内容，如山东公安机关近些年在心理服务内容准备上，一直秉持一般和特殊相结合的方式，先根据服务对象的基本特点，在服务内容上有一个大的规划和准备，此外在心理服务开始前，使用多种方式(网络问卷、个别访谈等)对服务对象进行调查，以摸清服务对象的基本情况，从而有针对性地对服务内容进行细化。这种调查、细化的工作方式，也是发展情境论多情境干预、个体发展或然渐成性等观点的一个基本要求。

二、“五位一体”的民警心理服务形式

发展情境论只是从理论层面为公安民警的心理服务工作提供了参考，但如何组织实施公安民警多情境间的综合心理服务仍然是摆在现实中的一个难点。近些年，关于公安民警心理服务模式的探索，有的从服务内容的准备上提出了自己的见解[11]，有的从心理服务与公安工作实际结合上提出自己的观点[12]，而对民警心理服务形式进行探索的研究则基本阙如。山东公安通过多年的努力，在心理服务的形式上逐步探索出一套以心理健康讲座、团体心理行为训练、团体心理辅导、个体咨询、危机干预五种形式为主的心理服务固定形式，在实践中收到了一定的效果。

心理健康知识讲座主要通过心理知识讲授，促进民警关注自身心理健康问题，学习吸收有关心理健康知识。需要注意的是，心理健康知识讲座的概念是广义的，除了传统意义上的课堂授课形式之外，微视频、知识微端宣传等新媒体教育手段，都涵盖在心理健康知识讲座的概念中。心理健康知识讲座是整个民警心理教育模式中必不可少的一环，它是多情境干预、发展的基础，只有民警掌握了充足的心理健康知识，情境的改变和个体的干预才会更有效果。

团体心理行为训练是通过创设一定的情境，让团队成员在其中完成相应任务，增进团体成员的主观体验，以此来提高团队成员心理素质和凝聚力的一种心理服务形式。团体心理行为训练更多地依托一些活动来进行，它特别强调团体成员在活动中的体验，并由体验激发情绪而影响个体认知，进而实现心理服务目的。本质上，团体心理行为训练是将生活中的现实场景、冲突通过活动模拟出来，在模拟中诱发个体将日常生活行为习惯呈现出来，心理服务工作者再通过活动的激发、引导，进一步促进成员的觉察和改变，这种模式可以简单概括为情境—行为—认知行为改变。

团体心理辅导是在团体情境下通过团体内人际交互作用，促使个体在人际交往中观察、学习、体验，认识自我、探索自我，调整改善与他人的关系，学习新的态度与行为方式，以促进良好的适应与发展的助人过程。团体心理辅导更多地依托话题分享讨论来进行，通过人际交往活动直接对生活中的某一方面进行讨论，从而引起团体成员之间情绪、情感、认知上的碰撞，激发团体成员自我改变、成长的动力。这种模式可以简单概括为情境(观点)—情绪情感—认知行为改变。

个体心理咨询，是针对具体个体的心理咨询服务，它是前面三种服务形式的补充。无论是心理健康知识讲座，还是团体心理行为训练、团体心理辅导，都是针对群体的一种服务形式，很难有个体心理咨询这样有针对性。个体心理咨询不仅仅可以针对民警及其家属进行个体心理问题的干预及转介工作，也可以为民警及其家属带来发展性、成长性的咨询。

危机干预是在民警遇到重特大应激事件后，有针对性地开展相应的心理服务工作，快速消除民警不良应激反应的一种心理服务形式。公安工作时常遇到各种危机事件，必须有一套完整的应对机制来维护民警的心身健康，危机干预这种服务形式就是为了应对突发危机而存在的。需要说明的是，以发展和教育为中心的公安民警心理服务模式，也包含了特殊事件的应急处理，之所以将这种心理服务形式单独区分出来，是因为在危机干预理论和技术体系中有许多独特的方式方法，不能简单地被涵盖到其他心理服务形式之中。

在以往的心理学应用研究中，技术和方法类的研究居多，心理服务形式研究很少。即便在心理咨询师专业培养教程中，也只是将心理服务的形式简单概括为个体咨询和团体咨询两个方面。这种二分法的区分方式，显然不能体现一些心理服务形式的特点，从而让心理服务工作者难以把握区分。“五位一体”心理服务形式的提出，能够方便心理服务工作者准确把握各种工作形式的要求和特点，在方式选择上更加游刃有余，从而大大提升民警心理工作的有效性。尤其是团体心理行为训练和团体心理辅导，这两种心理服务形式在以往的实践中是较少进行区分的，心理服务工作者往往将二者统称为团体心理辅导，从而导致难以在实践中把握二者实施的要点以至于影响服务效果。团体心理行为训练和团体心理辅导，从表面上看是一动一静的区分，实际上两种心理服务形式起作用的中心点是不一样的。团体心理行为训练主要依靠行为体验，团体心理辅导则主要依靠情绪情感。实践中，团体心理辅导相较于团体心理行为训练往往会对参与成员有更多的情绪扰动，这种现象正是两种心理服务形式作用点不同而导致的，然而这并非意味着团体心理辅导就一定比团体心理行为训练有更好的干预效果。

三、基于发展情境论的“五位一体”民警心理服务模式

基于发展情境论的“五位一体”民警心理服务模式，是在发展情境论具体指导下，利用“五位一体”具体心理服务形式去实施的一种心理服务模式。在这种心理服务模式中，发展情境论是理论基础，“五位一体”是心理服务的具体形式，二者是相辅相成的。如果没有发展情境论作为基础，该心理服务模式就会成为五种心理服务形式的简单集合，失去了模式的意义；如果缺少了“五位一体”的心理服务形式，发展情境论在公安心理服务领域就会成为无法落地的理论，失去了其实践指导意义。

首先，在发展情境论的视角下，五种心理服务形式有了全新内涵。发展情境论指导下的心理干预，一是要促进个体的发展，二是要基于个体工作生活的情境。这对于五种心理服务形式都提出了新的要求，使五种心理服务形式有了全新的内涵。

一方面，毕生发展的思想让促进民警心理发展成为五种心理服务形式的总目标。这种服务目标的变化，使得五种心理服务形式在内容准备上有了全新的认识。以往问题取向的干预措施，隐藏的基本前提是人类的发展到了青年后期就基本停止了，因此针对成年人的干预应更多地从具体问题入手。而发展取向的干预措施，是从发展个体潜能入手，让干预措施内容准备有了全新的视角。例如，针对执法执勤岗位民警的心理服务，传统问题取向的心理服务往往单纯从压力应对、情绪调整的角度入手准备有关内容，而发展取向的心理服务，则从增强自我效能感、增强人际沟通能力等方面来提升民警抗压能力，提高其家庭功能水平，从而达到增强民警身心健康的目的。当然，发展取向的心理服务并非要割裂问题取向的工作方式，实际上是从一个更全面的角度去理解心理服务，让我们在内容准备上有更多、更精准的选择，从而使心理服务更有效。例如，在危机干预这种看似问题取向的心理服务形式中，亦有研究认为，危机事件在给个体带来痛苦的同时，也为个体的进一步成长带来了发展机遇[13]，这就为危机干预提供了全新的视角。

另一方面，在对个体干预的同时，也强调对民警生活情境的干预。这就要求五种心理服务形式要直接根植于民警工作和生活的情境。实践中，五位一体的心理服务模式要求心理服务工作者直接深入一线基层单位，本着不凑人数、根植于现有条件的原则进行服务。这种工作方式除不给基层单位增添额外负担的优势外，最直接的效果就是在对个体进行干预的同时，也实现了对情境的干预。例如，在组织一场压力应对的团体心理辅导时，要求参加团体心理辅导的成员是民警日常生活在一起的同事，在团体动力的作用下，民警在团体心理辅导中会抒发自己日常不太可能表达的思想和情绪，其他的同事也会主动为该名民警提供支持，团体心理辅导的效果会因为参与成员是同事的原因，自动延伸到日常的工作和生活中，从而实现了对民警工作情境进行干预的目标。

其次，发展情境论的多情境干预作用于实践，能够在五种心理服务形式中得以顺利实现。发展情境论关于个体发展受多情境影响的观点，要求心理服务要从个体工作和生活的多个情境入手，而个体发展的或然渐成性特点，又要求干预措施必须有针对性，不能依据一般性特点去机械地实施对某一群体的干预。在这个干预实施过程中，仅使用一种服务形式或两三种服务形式的组合，是难以达到服务效果的，“五位一体”心理服务形式则很好地保障了发展情境论干预模式。例如，针对某派出所进行心理送教服务，前期的调研发现，该派出所民警焦虑情绪普遍较高、人际关系较差，从而导致工作积极性差，战斗力不强。进一步分析发现，派出所内民警的压力一部分源自长期的加班，小部分民警源于自己生活中的压力(如照顾生病老人、夫妻关系不和睦等)，这些困扰于自己生活问题的民警因为在生活中消耗了巨大的精力，因此在工作中付出较少，导致其他民警相对加班的时间较长，因此引起了一些民警的不满，导致了所内同事之间关系的微妙变化。针对前期调查情况，心理服务工作者制定了提升派出所民警整体抗压能力的工作目标。为实现这一目标，先对全体民警进行心理健康知识讲座，重点传授心理健康基本理论和压力应对的技巧，随后对全体民警进行团体心理行为训练，设置交流沟通的情境，重点让民警在活动过程中体会沟通交流的技巧，接着再对部分民警进行压力应对主题的团体心理辅导，重点提升焦虑情绪过高民警的抗压能力。与此同时，可以对个别家庭关系不和谐的民警进行个体咨询。这样，通过“五位一体”的心理服务模式，既顾及到了个别民警的心理服务需求，改善了个别民警的心理状态，也从沟通交流的角度提升了队伍的整体心理健康水平。

最后，发展情境论的理论统合，使五种心理服务形式升级为“五位一体”心理服务模式。基于发展情境论的公安民警心理服务区别于传统心理服务的关键是，心理服务目标定位于民警的毕生发展。这种定位使公安民警心理服务的内容从维护民警心身健康升级为三个层面的服务内容：第一个层面为危机事件民警、心理不健康民警的干预处置，第二个层面为一般心理问题民警的干预，第三个层面为民警健康发展和成长的服务。在这种情况下，要实现三个层面的服务内容，以往的民警心理服务模式就显得十分吃力。例如，李莉、王淑合等人基于大训练的内涵，从临战心理的视角出发，于2018年提出了民警临战心理课程体系，设置了包括基础类、情绪管理、压力应对、认知行为干预与应激策略在内的五大类课程，并将团体心理行为训练、团体心理辅导、放松训练、应激预防训练、表象训练等服务形式融为一体。[14]该课程体系虽然在提升民警心理品质方面进行了一定的探索，但尚不能包含发展情境论指导下民警心理服务三个层面的全部内容，且该课程体系涉及心理服务形式繁杂，实践推广存在较大局限。单一的个体心理咨询或者心理健康知识讲座，很难实现对民警心理服务三个层面的全覆盖，只有将五种心理服务形式灵活搭配、科学组合，才能够实现发展情境论的设想。所谓灵活，是五种心理服务形式根据服务目标合理组合，快速、高效、有针对性开展心理服务；所谓科学，是五种形式各有所长，必须针对服务群体具体情境，科学合理选用有关心理服务形式，组织实施心理服务。因此，在发展情境论的指导下，五种心理服务形式成为配合紧密、缺一不可的统一整体，而这种整合形式下的规则和经验则让五种心理服务形式上升为“五位一体”心理服务模式。

四、结语

近年来，社会心理服务的蓬勃开展带来了心理咨询技术发展的热潮，各种新技术、新方法不断涌现，在这种技术论思潮之下，一些公安心理服务工作者机械地将某些方法、技术引入到公安民警的心理服务工作，这种做法是片面和有害的。山东公安机关在长期实践中摸索总结出来的基于发展情境论的“五位一体”心理服务模式，是一套有理论依据、有具体操作要求、有特定工作内容的公安民警心理服务模式，它不是简单的方式、方法堆积，而是有内在逻辑关系、有强大实战效果并建立在实践经验之上的心理服务模式。这种模式明确了民警心理服务的目标和任务，为公安民警心理服务指明了方向。它服务规则清晰、重点明确、可操作性强、利于应用推广，能够很好地满足日常公安心理服务工作实践中出现的各种需求，受到了基层民警的欢迎和公安一线心理服务工作者的推崇，在实践中取得了较好的成绩。当然，一个好的方法还需要有科学定量分析的支持，因此期待有更多的实证研究对该模式进行验证和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