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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文化学视域下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白痴》中的“苦难”观念域研究

2021-01-28姜力舒

锦绣·上旬刊 2021年1期
关键词:苦难白痴观念

摘要:语言文化学是一门研究语言和文化关系的学科,具有独特的民族性。且观念研究是语言文化学重要课题之一。本文旨在在语言文化学框架下,运用观念域分析方法,对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白痴》中的“苦难”观念域进行分析,从而揭示俄罗斯民族特性和文化精神,为从语言文化学角度了解俄罗斯提供了一定的启示作用。

关键词:观念;观念域;苦难;白痴;俄罗斯

语言与人的关系密不可分,语言不仅起到了沟通交流的共时性作用,也起到了积淀传承历史文化的历时性作用,所以研究语言对人类历史来说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文学文本作为民族语言的载体之一,具有很大的研究价值和意义。文学文本是民族语言的一部分,同时也是民族文化的一部分,因此从语言文化学这一交叉学科的角度研究文学文本,会更加全面和透彻。

一、语言文化学中观念研究的方法

语言是一种能够反映周围人和事的形式,也是人们了解周围、获得知识的手段。没有语言,人就无法认知世界,无法建立认知空间,无法表现思维过程,所以说在人类中心范式下语言学的研究将人置于研究的中心。“人具有语言性,而语言最重要的特征之一是人性。”(彭文钊,赵亮 2006:10)

语言学有很多分支学科,其中以人类中心论为主导范式的两门分支学科是认知语言学和语言文化学。其中语言文化学研究的是人的头脑中的世界形象,即一些特定的民族文化符号映射到人脑中形成了一个怎样的世界。对语言文化学的定义学者们有不同的观点,В.А.Маслова认为语言文化学是研究语言中所表现和承载的民族文化,即把语言作为语言文化学的研究对象物,更加注重语言所展示和表达的内容,以此为基础对民族文化进行分析和研究。Воробьёв在对语言文化学的定义中更注重语言和文化二者间的相互关系,强调了在语言的运用中二者的互动关系。

爱因斯坦认为:“世界图景是我们对现实的认识。”(爱因斯坦,转引自Маслова,2004:36),我们只有在与世界的不断互动中,通过语言来描绘我们的认识。同样,民族精神也在我们的认识过程中对语言施加影响,从而在一个民族范围内人们对事物的认知和理解,对语言的应用和表达都具有一致性。

观念作为一个涉及许多学科的术语,涵盖的东西既有理性的,也有现实的,既有文化的,也有社会的,既有概念的,也有实质的。观念在语言文化学中也得到了广泛的应用,语言文化中观念研究的是体现在民族语言中的精神,考察的是民族性而非世界性的问题。观念是民族的,但它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动态的、发展的,随着民族历史的变化而变化。但这些变化并非消失殆尽,而是存留在观念中。所以说,观念是能够表达民族文化和精神的,表达的手段就是语言。语言文化学研究的正是通过语言反映的民族的文化和精神,故对语言文化学下的观念进行研究具有很大的意义。

通过研究可以发现,在某一主题下或某一范围内的观念之间存在着一定的联系,这些相联系的观念的总和就构成了观念域。观念域是一个民族历史文化的积累,所以在语言文化学下研究某一民族的观念域,最好的方法是研究该民族的文学和文献。因为文学文本不仅仅代表作者个人的心智和思想,它更是民族文化的体现。正如别尔嘉耶夫所说:“要寻找民族文化的独特性,首先应当去文学和文献中寻找答案……俄罗斯的存在之矛盾总是能够在俄罗斯文学和俄罗斯哲学思想中找到反映。”(卓蕾,2016)本文选取了俄罗斯最伟大的作家之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白痴》作为研究对象物,把小说中的“苦难”观念域作为研究对象,从语言文化学角度对《白痴》中“苦难”观念域进行研究,以苦难为基本点,由此展开到与之相联系的、为之服务的其他观念。

二、俄罗斯民族中“苦难”观念的语言文化阐释

(一)“苦难”观念作为世界图景的重要组成部分

Вежбицкая提出观念具有民族性,认为民族文化的特殊性可以压缩成几个关键词,可以通过分析这些观念来揭示民族心智特征。她认为,关键词“心灵、命运和苦难”对俄罗斯文化具有独特含义。(杨秀杰,2007)

自古以来,人们对苦难是畏惧的、抗争的。人对苦难的抗争源自于人的生命意志和生存本能,它既可以是本能的、潜意识的,也可能是理性的、精神的、自觉的。在与苦难抗争的过程中,人类愈加坚强和勇敢,精神和身体都进入了一个更高的层次,过上了更理想的生活、于是人们开始接受苦难,甚至选择迎接和拥抱苦难。但人们欢迎苦难并不是让苦难伴随一生的,而是透过苦难迎来更好的生活。所以说,我们一方面热爱苦难,一方面也要与苦难作斗争,从而实现最终的崇高的理想。在世界各民族文化中,很多伟人经历过苦难,并且歌颂苦难。从古希腊开始,人们就学会感谢苦难了,就像古希腊著名的哲学家伊索所所言:“如果你受苦了,感谢生活,那是它给你的一份感觉;如果你受苦了,感谢上帝,说明你还活着。人们的灾祸往往成为他们的学问。”,古希腊诗人荷马也持有同样的观点——“谁经历的苦难多,谁懂得的东西也就多”。同样,与古希腊苦难思想遥相辉映的是中国古典文化中对艰难困苦的态度,孟子也曾说过必先受难才能承担大任,这都是对苦难积极态度的最好诠释。19世纪的伟大的也同样承认苦难,称“生命是建立在痛苦之上的,整个生活贯穿着痛苦。”,更有一些思想家珍视苦难、赞扬苦难,并把苦难至于崇高的地位,别林斯基把不幸称为最好的大学,伟大的哲学家、思想家罗曼罗兰、尼采肯定了苦难的地位,以及以悲剧收场的伟大音乐家贝多芬在亲身感受到苦难后说:“卓越的人一大优点是:在不利与艰难的遭遇里百折不挠。”

(二)“苦难”观念作为俄罗斯世界图景的重要组成部分

俄罗斯可以说是一个苦难深重的国家。严酷的自然条件和一系列的战争、改革、解体等因素, 使俄羅斯人民承受着巨大的民族苦难。然而,俄罗斯在经历了重重苦难后,仍然是当今世界最强大的国家之一,这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俄罗斯民族的独特的苦难价值观和自我牺牲精神。

在俄罗斯,伟大的受难者如同伟大的英雄一样受到人们世世代代的敬仰。例如,几乎每一个人都对疯癫的圣愚心存敬畏,“人民不仅尊敬,而且莫名奇妙地热爱自己民族的那些精神愚痴者。好像他们预料到了,无意义的呼号并不完全是毫不需要的,凄惨的无家可归的流浪生活并不那么令人厌恶。”(孙雪森,2011)也就是说,苦难给予意识以自由,给予意识以思考的机遇和条件,人的思想因此才能得以澄明和升华。在俄罗斯,人们不仅不惧怕苦难,反而对它有一种独特的热忱,因为在俄罗斯宗教中苦难被视作神圣的代名词。人无法摆脱肉体的束缚,若想要达到神圣,唯一的办法就是受难,让肉体在受苦受难中变得纯净,得到洗礼和升华。

俄罗斯文化虽然只有一千多年,但它的丰富、绚烂、深沉、厚重却让人不由地赞叹,俄罗斯人对其民族文化的骄傲、敬重和随便哪个俄罗斯公民都能就其文化大谈特谈地熟知也让人惊讶。俄罗斯文化能如此深厚,在民众中如此的普及,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俄罗斯文化同社会底层人民相联系,尤其是与那些底层人民所遭受的伤痛与苦难相联系,它的很大一部分都在书写社会上最普通最广大的群体的悲惨命运——苦难似乎与俄罗斯人民总是密不可分的。民歌《三套车》同样充满着苦难色彩,这首歌曲描写的是马车夫备受欺凌的悲惨生活,就连陪伴马车夫东奔西走、受苦受难的老马如今也要被财主买去,而今后苦难一定在等着它。整个歌曲都充满了无奈和凄凉,歌词里说苦难在等着老马,但实际上苦难更是在等待着穷苦的底层人民。这是对生活的诉苦,更像是对资本主义贫富悬殊的申诉。肖斯塔科维奇的《第四交响曲》是他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悲剧作品,把不安、恐惧和冷静都融入到看其中。除了音乐以外,在绘画艺术方面如列宾的画作《伏尔加河上的纤夫》、苏里科夫的《禁卫军临刑的早晨》都在描绘人民的苦难,从这些作品中我们能深刻体会到艺术家们对这些苦难的感同身受。

同样苦难也是文学表现的最基本的主题之一。一部作品只有触及了苦难这一文化主题,才有可能具有历史厚度和情感深度;一个作家只有洞察并深刻表现了这一文化主题, 才有可能进入伟大作家的行列。事实上,文学的意义不仅在于书写苦难,还能给人民以启示、勇气和信心。描写苦难的优秀的文学作品都具有引人深思的精神特性。因此可以说, 文学作品是否深刻表现了苦难和救赎这一文化主题,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其艺术生命力。

苦难同样也是俄罗斯文学中常见的主题之一,尤其是在19、20世纪的俄罗斯经典文学作品中,透过苦难描写了当时俄罗斯社会各层人民的困苦、艰难的生活和精神上的矛盾。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十九世纪俄国伟大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他的创作具有极其复杂、矛盾的性质。他擅长书写苦难,因为他的一生充满了苦难: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家位于荒郊野岭,家里不富裕,父亲粗暴,他九岁就患上了癫痫病,之后间或发作伴其一生。1849年他因牵涉反对沙皇的革命活动而被捕,并于11月执行死刑。在行刑之前的一刻才改判成了流放西伯利亚。在西伯利亚他的思想发生了巨变,同时癫痫症发作的也愈发频繁。1854年他被释放,但是要求必须在西伯利亚服役。

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看来,苦难是一种救赎,因而苦难是神圣的,苦难在他的作品中被描写得淋漓尽致。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罪与罚》中,主人公拉斯柯尔尼科夫在犯罪后内心受到煎熬,在恐惧和折磨下选择自首和赎罪,最终实现了精神上的复活。在其作品《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中主人公们更是受尽了苦难,女主人公娜塔莎对于苦难是迎接式的,她渴望苦难,似乎只有在痛苦中才能找到一丝安慰。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中,主人公在犯罪之后,承受着精神上的巨大痛苦,但正是因这些痛苦的磨砺,其灵魂才得以重生,充分显示出作家对苦难的迷恋。

三、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白痴》中“苦难”观念域的建构

(一)《白痴》中的核心观念——苦难

苦难一直是哲学、文学作品中重要的主题之一,苦难与宗教更是息息相关。俄罗斯自罗斯受洗后信奉基督教,在基督教中认为人与生俱来有罪,苦难相伴人生,人类经历苦难是自我拯救的必要手段。苦难作為文学的主题被描写地更加淋漓尽致,所以能够比宗教中的苦难散发出更震撼人心的力量。

《白痴》中的主人公梅诗金公爵是一个耶稣基督般的存在,他对一切都饱有热爱,对一切恶的东西都饱有宽容。小说以“白痴”为名,指的就是梅诗金公爵,这里的“白痴”有两层含义——癫痫病造成的病态和不谙世故的善良无知。梅诗金公爵忍受着屈辱、谩骂和嘲笑,仍然用怜悯和善良宽容他人。尽管他从不与辱骂他、欺负他的人计较,但是这竟然更招致了别人的痛恨。大家说他“假仁假义”,与他交好的将军一家甚至要与他绝交,被他宽容的人甚至更仇视他。小说就是以刚治好癫痫病的梅诗金公爵重回俄罗斯为开始的,小说也是以梅诗金公爵受到刺激又变成了白痴为结局的,而且这个病将伴随他一生,可以说主人公的一生就是苦难的写照之一。

同样,书中的其他人物,无论是有情有义、聪明正派却一直被别人称为“放荡的女人”的纳斯塔霞,还是对纳斯塔霞充满情欲却备受她折磨的罗果仁,或是随时等着机会辉煌腾达最终一无所成、被人讥笑的加尼亚,以及聪明有思想、想成就一番伟业却濒临死亡的肺结核少年伊波利特等等,他们的身上无不体现着人世间的苦难。

(二)《白痴》中的亚核心观念

1、“伦理道德”观念

“伦理”一词源自古希腊语,是由“习惯”一词变形而来的。从古希腊词源学角度来看,“伦理”最原始的意义是指一个地区的居民在长期内形成的一致的风俗习惯,并把它们作为评判人的价值行为的重要标准。“道德”这个词拉丁语为moralis,该词来自于拉丁语词moras(习俗、性格)。“道德”和“伦理”从词源上来说都是由代表“习惯、风俗”意义的词发展而来的,因此它们意义相近,可以放在一起指以一个地区范围内人们形成的习惯作为个体行为习惯的评价标准。

陀思妥耶夫斯基一生的创作都在追求“人本”精神,小说《白痴》就是一个很好的体现。主人公梅诗金公爵由于不懂得“人情世故”,从庸俗的社会常识来看,他简直就是一个白痴。然而,正是这样一个大家公认的“白痴”,却比周围所有所谓有教养、有文化、有权势的人更有思想,品行更好。这是因为他有极其深刻的道德情感和对所有人的同情之心,所以他能够看到别人身上不易被察觉的痛苦,然后尽己所能去怜悯、关爱和救赎他们。

2、“同情”观念

梅诗金公爵的伦理道德同样体现在他对万事万物的同情和怜悯上,小说中梅诗金最大的同情是对纳斯塔霞的同情。当纳斯塔霞在生日会上做出最后决定,正要放弃自己跟罗果仁走时,公爵表白道:“我是一个无足道的人,而您受过许多苦,能出这样的出淤泥而不染,这是了不起的。”后来公爵也承认他对纳斯塔霞的爱是怜悯和同情,他不忍心看她放弃自己、走向不幸。连罗果仁都嫉妒地嘲弄公爵:“最正确的解释恐怕是你的怜悯比我的爱情更伟大!”公爵觉得纳斯塔霞是一个饱受苦难但精神高尚的人,对她充满了同情,这种同情甚至可以让公爵为她而死。梅诗金公爵也同情在别人眼里粗俗的罗果仁。梅诗金理解他,所以同情他。他知道罗果仁饱受情欲之苦,同时,罗果仁的爱情没有掺杂一点金钱利益的东西,是纯粹的、人本能的欲望。梅诗金认为,如果罗果仁把他这种纯粹的感情放在信仰而非爱情上,他一定会成为一个虔诚的基督教信徒,一个有道德有信仰的人,一个至善至美的人。

(三)《白痴》中的边缘观念

1、“生与死”观念

陀思妥耶夫斯基借梅什金公爵之口说出了他对死刑的看法,他认为死刑是最可怕的死法,因为死刑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代表着绝望,让人在临行前受尽直面死亡的精神折磨。陀思妥耶夫斯基曾有过这样可怕的经历,在临行前一秒被释放,像是真正经历了一场死刑又活过来一样,所以他极其痛恨这种非人的刑法,是对人精神的折磨,也是对人极大的侮辱。

《白痴》最后以罗果仁杀死纳斯塔霞而结束,从而将人间苦难和罪孽推到了一个极端,这种毁灭性行为对深受痛苦的罗果仁和纳斯塔霞来说都意味着得救。所以,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看来死刑比被杀更具有恐怖性,这也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对人性关注的体现之一。

2、“爱”观念

爱是人类最本质的价值所在,也是生活中最不可缺少的重要元素。尽管在小说《白痴》中充满了悲伤、绝望和苦难,但其中仍然穿插着各种各样的爱。除去人类最基本的爱——亲情不谈,《白痴》中主要有三种类型的爱——梅诗金公爵身上的基督式的爱,加尼亚身上的是功利者的爱,以及罗果仁身上的是情欲之爱。

梅诗金是基督式的怜悯苦难众生的爱,他对纳斯塔霞的爱更多的是一种同情,是一种缺乏血肉的抽象的爱,这种爱是无法在人世间真正实现的。同样他对“情敌”罗果仁也是宽恕的爱,尽管曾遭到罗果仁暗杀,但他还是为罗果仁的行为找到了动因并表示理解。他的爱正如耶稣倡导的一样——“我告诉你们, 要爱你们的仇敌”;即使是“仇敌, 也要善待他们”。

加尼亚是一个随时等着机会发财致富、辉煌腾达的人,他不愿靠自己的努力,而是寻找一切机会,哪怕失去尊严和自由。加尼亚最初对纳斯塔霞是喜爱的。但后来,这种喜爱被金钱冲淡了,当他知道整个事件的发展对他是一种侮辱后,却把别人对他的侮辱化成了他对无辜的纳斯塔霞的憎恨。但他仍然可以为了七万多卢布“忍受耻辱地”娶她,并恶狠狠地说:“如果她撒野造反,我马上甩掉她,钱我可要带走。”这种功利主义的爱是可以蒙蔽一切的,可以让人不顾法律的约束、道德的准则和他人的幸福,只要能达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手段。

罗果仁对纳斯塔霞是一种情欲的爱,是人最原始的本能的爱。他可以为了纳斯塔霞大笔花钱,甚至不学无术的他在纳斯塔霞教育他后开始读起书来。但是他一直对纳斯塔霞是占有的爱,最后因为无法真正得到她而不惜杀死她。

无论是伦理道德观念、同情观念、生与死观念还是爱观念,归根到底,无不围绕着“苦难”这一观念,他们都是个体的苦难,代表的是俄罗斯人的苦难情结,同时也是俄罗斯民族苦难的写照。這种苦难承载着不安和折磨,但同时也承载着精神的追求和希望。俄罗斯人在与苦难的抗争中,逐渐彰显了尊严,实现了理想,超越了苦难,得到了救赎。这也是俄罗斯民族生生不息的力量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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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姜力舒(1996-)女,汉族,籍贯:黑龙江省鹤岗市人,学历:在读硕士研究生,单位:大连外国语大学俄语学院,研究方向:俄语语言文化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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