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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立体文明构建的历史进程与经验

2021-01-25罗诗钿

中共宁波市委党校学报 2021年1期
关键词:文明建设发展

[摘  要] 就整体的改革开放历程而言,中国40年来的发展是在持续深入反思“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明形态”这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与实践的基本问题域中生发的,并从历史逻辑、理论逻辑、实践逻辑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明方位”这一根本性、终极性问题的持续反思、阐释和回应。经历了“两个基本问题”“两个回归”与“社会主义文明方位”的提出;“二位一体”文明方位与对“资本二重性”的初步认识;“三位一体”文明方位与对改革全面性的深入反思;“四位一体”文明方位与对发展全面性的重新审视的历史过程,并最终完成从“二位一体”文明方位到“五位一体”文明方位的理念和实践的伟大飞跃。

[关键词]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立体文明方位;历史进程;基本经验

[中图分类号] D61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4479(2021)01-0014-10

中国40年的改革取得了举世公认的辉煌成就,其间亦伴随着诸多的经验教训。无论是成就还是教训,都是在持续深入反思“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明形态”这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与实践的基本问题域中生发的,并从历史逻辑、理论逻辑、实践逻辑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文明方位”这一根本性、终极性问题的持续反思、阐释和回应,并最终完成从“二位一体”文明方位到“五位一体”文明方位的理念和实践的伟大飞跃。

一、“两个基本问题”“两个回归”与“社会主义文明方位”的提出

就历史逻辑而言,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一段时间里,“左”的思想不断发展导致的共和国历史危机是改革开放的直接历史前提。邓小平指出,从1958年到1978年的二十年时间为共和国历史中政治、经济、社会等全面危机时期:“就整个政治局面来说,是一个混乱状态;就整个经济情况来说,实际上是处于缓慢发展和停滞的。”[1](p264) 而“政治、经济危机又以全面社会危机的形式呈现出来”[2]。

就理论逻辑而言,“文化大革命”结束以后,为了避免这一历史灾难重演,经历了“两年徘徊期”,主要从理论上反思“两个基本问题”:首先必须搞清楚“什么是社会主义、什么是马克思主义”,尔后在此基础上重新审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和历史方位,着力思考“如何建设社会主义”,以探索“建设社会主义”的科学的实践方略。因此,在反思共和国历史中危机产生的根源时,邓小平一语中的地指出,“什么叫社会主义,什么叫马克思主义?我们过去对这个问题的认识是不完全清醒的。”[1](p63) 在谈到如何吸取1958年到1978年二十年的经验教训、探索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科学道路时,邓小平再次重申:“我们的经验教训有许多条,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搞清楚‘什么是社会主义,如何建设社会主义这个(根本)问题。”[1](p116)

就历史过程而言,重新审视国情、回答“两个基本问题”,是以“两个回归”的理论结论彰显出来。一是生产力本位的回归,它贯穿于整个改革开放历史进程对社会主义本质这一根本理论的修正、厘清和实践中。生产力本位的回归,重新审视了社会形态优越性的評判标准,修正了历史上离开生产力以抽象的生产关系(社会制度)的优越性作为评判社会主义社会形态优越性的重大认知偏差,重申了马克思关于“生产力是社会发展最终力量”这一根本社会历史发展观的科学性。它实质上是对“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式的“极端意识形态优胜法”、“越穷越先进”式的“极端精神胜利法”等重大理论和观念迷雾的澄清。二是实践真理标准的回归,它肇始于改革开放前的真理标准大讨论与“两个凡是”的历史论辩中,贯穿于“中国模式”的不懈探索历史进程。“文革”结束后,实践真理标准的讨论起初最直接的目的是消除极端个人崇拜思想和正确评价毛泽东的历史功过尤其是晚年的错误。[3](p417) 而深层次的目的在于全面审视社会主义历史进程中“发展模式”的得失成败,即在批判性反思“极左”的超越生产力发展阶段的“大跃进运动”、超越生产关系发展阶段的“人民公社化运动”中探寻符合国情的社会主义发展“中国模式”。

“两个回归”的实质,就理论而言,在于重回马克思唯物史观之科学社会发展观;就改革开放的发展历程而言,在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立体文明的探索与重构。马克思的唯物史观不但坚持生产力是社会发展的最终决定力量,而且认为社会形态的演变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两对基本矛盾具体的动态的辩证的运动,社会形态的优越性也体现为两者辩证统一之先进“文明形态”。就此而言,40年改革开放的发展历程,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立体文明”的持续重释与重构的历史过程。

二、“二位一体”文明方位与对“资本二重性”的初步认识

“两个基本问题”的“两个回归”历程,是在不断反思“资本”“市场”与“社会主义”之间关系问题的过程中,在对“资本二重性”深入认识的基础上,在持续深入的改革实践中展开的。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资本论》等著作中多角度地阐明了“资本二重性”:文明化和异化。在《共产党宣言》的前半部分里,马克思对资本的生产方式给人类带来的巨大生产力给予了高度的赞扬:“在它的不到一百年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4](p277) 在《资本论》里,马克思对资本的组织方式给人类社会带来的文明进步给予了客观的评价:“资本的文明面之一是它(通过开拓世界市场使)榨取这种剩余劳动的方式和条件,同以往的奴隶制、农奴制等形式相比,都更有利于生产力的发展,有利于社会关系的发展,有利于更高级的新形态的各种要素的创造。”[5](pp927-928) 在马克思看来,资本最大限度榨取剩余价值的本性如果没有社会主义公有制的限制,等价交换的原则会超出经济领域无情地渗透到婚姻、家庭、政治、社会等所有社会的细胞里,导致资本的全面异化,它不但使贪婪无度的资本家本人,甚至使“医生、律师、教士、诗人、学者抹去了一切向来受人尊崇和令人敬畏的职业的神圣光芒”,从而使整个社会在一种异乎寻常的可怕的“冷漠的理性”的金钱关系里深陷异化的泥潭。[6](p34) 对此,马克思在其诸多著作中对资本的全面异化作了淋漓尽致的刻画,认为“劳动异化则使得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成为了一种‘异己的扭曲的文明。”[7]

马克思关于社会主义的理论建立在考察西欧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基础上,因此社会主义制度建立后是否仍然要利用资本的组织形式来发展社会主义并没有明确的表述。但他认为在共产主义的初期阶段,虽然工人阶级已经掌握了政权,由于生产力尚不发达、生产关系不完善、劳动分工不平等,整个社会的“平等权利”仍然具有较强的“资产阶级法权的原则” [8](p304),仍然需要“尽可能地增加生产力的总量”[6](p52),不断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改善生产关系,从而超越全面异化的片面的资本主义现代性文明,实现“一切人自由全面发展的联合体”[6](p53) 的社会主义现代性立体文明。

对于资本二重性的认识深化,体现在改革开放的持续实践中。这一过程是坚持实践标准基础上对基本国情不断深化认识的过程。在总结党的历史经验教训特别是“文革”的教训时,邓小平深刻认识到中国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首先必须重新全面正确清醒地认识中国的基本国情。在邓小平倡导的思想解放中,关于中国的基本国情形成了两点共识,构成了邓小平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一是中国进入社会主义的历史特性,即就生产关系而言,我国已经是社会主义国家;二是中国当下的社会发展的历史阶段,即就生产力而言,我国仍然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在反思毛泽东对中国国情判断正反两方面教训的基础上,邓小平重申跨越“卡夫丁峡谷”后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未经充分资本主义文明发展的“早产”的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加速发展是其首要问题。因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要赢得与资本主义相比较的优势,就必须大胆吸收和借鉴人类社会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吸收和借鉴当今世界各国包括资本主义发达国家的一切反映现代社会化生产规律的先进经营方式、管理方法。”因而,“证券、股市,这些是不是资本主义独有的东西?要坚决地试,对了,放开;错了,纠正。”[1](p373) 这说明对资本二重性的认识是随着改革不断深入的,改革开放初期邓小平对资本的异化负面作用认识还较粗浅,因此“猫论”和“摸论”等自然成为了中国改革开放初期的世界流行语。

实际上,中国改革开放初期在“效率优先、兼顾公平”的基本原则指导下,通过经济发展方式的探索性改革,诸如推动农村土地承包制改革,大力发展乡镇企业、外资企业、私营企业、个体经济,尝试国有企业经营方式的改革等,建设高度发达的物质文明,在回归生产力本位中突出物质文明建设的首要性地位。改革开放初期这一试错纠错的探索过程,成为邓小平的“三个有利于”和“姓社姓资”等诸多著名论断的实践基础。

然而,经过十多年的发展,1992年的中国虽然告别了短缺经济,一部分人和企业完成了最初的财富积累,但社会在一定程度上出现两级分化及其相应的意识形态、精神层面的困惑。社会主义本质理论便是对改革开放中资本二重性之异化负面作用的更为深入的阐释。关于此,邓小平一方面坚持了马克思的社会发展的基本原理,认为抑制资本异化最根本的是“大力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生产力本位的回归”因而成为其社会主义本质理论的首要原则。另一方面坚持了马克思唯物史观之社会的优越性展现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协调统一的“立体文明”的基本理论。因而邓小平说“贫穷不是社会主义”(生产力低下不是社会主义),“两极分化也不是社会主义,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最大优越性。”[1](p364) 即抑制资本异化还需生产关系的不断优化、配套社会制度的不断改革。

在改革开放初期,邓小平就意识到社会主义政治文明、精神文明在物质文明发展中解决资本异化的作用问题。从传统高度计划经济进入市场经济,首先要解决诸类型自主意识的市场主体的培育问题,此时期相较于公平而言,效率自然处于优先地位。因而社会主义政治文明、精神文明总体上滞后于物质文明的发展,呈现“经济一条腿长,政治一条腿短”“物质文明建设一条腿长,精神文明一条腿短”的现状。邓小平对改革中精神文明(意识形态)建设的问题作了持续的关注和反思,认为只要发挥社会主义的制度优越性,“社会主义改革不是历史的倒退,社会主义发展本身不会产生资本主义社会所谓的异己的力量(资本的异化)”。[1](p41) 但如果不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不重视精神文明建设,不对其加以科学引导○1,资本的生产方式会带来社会生活、文艺生活中的“一切向钱看、精神产品、精神生产片面商品化”的可怕的“灵魂污染”,资产阶级自由化等形形色色的错误思潮将带来思想领域的“精神污染”,这将导致“人们(首先)批评、怀疑和否定无产阶级政党的性质和社会主义的性质,(最终)对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前途失去信心”,即认为“倒退的”改革开放的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一样是“异化的、没有希望的”。[1](pp42-43) 因而,邓小平说,“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忽视了发展生产力,所以现在要特别注意建设物质文明。”[1](p28) 然而,改革开放后,在采用资本等现代生产方式大力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的同时,必须思考社会主义本质二重性之共同富裕、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协调发展的终极价值目标。

尽管邓小平在南方谈话后从理论上较彻底地解决了“姓社姓资”问题[1](p373),将社会主义根本制度与具体的社会经济运行方式区分开来,澄清了传统的社会主义发展迷雾,在理论与现实的高度统一中回归生产力本位。但是,对于资本所带来的两极分化、精神异化等问题,虽然在理论上对前期的“猫论”作了修正,重申优越于资本主义的社会主义是全面的文明,“两极分化不是社会主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不仅经济要上去,社会秩序、社会风气也要搞好,两个文明都要抓好”。[1](pp364-378) 然而,对于消除“资本异化”、建设全面性的社会主义现代文明的制度设计尚处在初步探索階段:一是对资本和市场带来的两级分化的解决路径,邓小平只是粗略设想通过“技术转让和税收转移”来实现;二是虽然通过“资社”关系的澄清,坚定了通过继续全面改革促进生产力和物质文明发展的方向,但关于社会主义应该建立何种与新的经济方式、物质文明相适应的政治文明、精神文明尚处于初期的摸索阶段。

三、“三位一体”文明方位与对改革全面性的深入反思

国家初期的改革主要是对资本和市场的经营方式和管理方式的大胆尝试,它促进了经济的快速增长。经过十多年发展,解决了温饱问题的中国老百姓对“生产力在社会发展中之决定作用”的认识日固,对市场机制在发展繁荣社会主义经济、提高物质生活水平中的积极作用认同弥深。上层建筑反作用于经济基础,只有与之相适应的上层建筑才能对经济基础发挥稳定剂和粘合剂的作用。因为无论是私有财产的合法性,还是市场经济形式的合理性,均非单纯精神文明建设可以解决,需上层建筑中的政治法律制度予以保障。随着改革的深入,仅对资本和市场的经营方式和管理方式的改革,并不能彻底消除人们对“资社”关系的隐忧,因此“南方谈话”后建立与社会主义制度相适应的完善的市场体制和国家治理体制,即构建与之相适应的政治文明就显得尤为迫切。只有上升到上层建筑之政治法律制度,才能使从改革中获得极大收益之民众在市场投资发展中吃上定心丸,不至于重蹈“温州八大王”案之覆辙。○2 当时的政治体制改革、政治文明建设主要体现为三个方面:

其一,市场体制及其相关法制建设步入快车道。就理論而言,市场体制改革本属经济改革范畴,但中国的改革首先是自上而下的变革,政治周期往往极大地影响着经济周期,因此在改革开放很长一段时间内市场体制改革与政治体制改革密不可分,成为政治文明建设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温州八大王”事件折射出的是整个社会已不能满足于对“姓社姓资”问题的理论阐释,而是进一步的制度性构建。市场的制度性构建主要围绕三个方面进行:市场作用的定位、市场经济基本制度的确立、规范各市场主体行为的法律法规的制定。[9](pp533-534) 市场作用的定位是市场体制改革的关键,江泽民主政时期将改革开放初期的“计划为主、市场为辅”(党的十二大)[10](p201) 的市场定位明确为“使市场在国家宏观调控下对资源配置起基础性作用”[9](p534),这一定位的转变为后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基本框架的确立定了基调。此即人们耳熟能详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三特征”:“一是在所有制结构上,坚持以公有制经济为主体,个体经济、私营经济和其他经济成分为补充,多种经济成分共同发展;二是在分配制度上,坚持以按劳分配为主体,其他分配方式为补充,允许和鼓励一部分地区、一部分人先富起来,逐步实现共同富裕,防止两极分化;三是在经济运行机制上,把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的长处有机结合起来,充分发挥各自的优势作用,促进资源优化配置,合理调节社会分配。”[10](p203) 随着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和党的十五大“依法治国”基本方略的确立,市场体制建设一方面着重与社会主义社会经济体制相适应,规范各市场主体行为的法律法规的制定,一系列相关法律法规相继出台。其间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法制建设便是2004年3月14日第十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的宪法修正案,完善了对私有财产保护的规定,从法律上彻底地消除了人们对“温州八大王案件”折射出的“资社”关系的隐忧。另一方面与当时国内外经济发展形势相适应,逐步推进计划和市场并轨、稳步实现经济软着陆,东西(西部开发)协调发展,医疗、教育、住房市场改革,金融、货币、价格等一系列重大体制改革措施相继出台。这一时期“体制改革”“并轨”等成为社会热点词。

其二,深化政府机构及其职能改革成为政治文明建设的首要任务。1997年9月党的十五大明确把依法治国确定为党领导人民治理国家的基本方略,并把依法治国、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上升到发展战略的高度。在“依法治国”基本方略下,社会主义政治文明建设加快推进,政府机构及其职能改革成为重中之重。党的十五大刚结束,十五届二中全会就通过了国务院的机构改革的指导性文件《政府机构改革的目标和原则》[11](p107)。文件确定政府机构改革的总体目标是“适应经济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的要求,建立办事高效、运转协调、行为规范的行政管理体系,完善国家公务员制度,建设高效、专业化的国家行政干部队伍,提高为人民服务水平”。具体原则有四:“一是政企分开原则下政府职能的转变,二是精简、统一、效能原则下政府组织结构的调整、精兵简政,三是权责一致原则下政府部门职责权限的调整、部门之间职能分工的明确划分,四是依法治国、依法行政原则下行政体系法制建设的加强。”[11](p108) 从依法治国基本方略下的政府机构改革的目标和原则来看,相对于改革开放初期的前几次改革,这次政府改革既不同于“上世纪80年代的精简机构”的单一式静态改革,也不同于“上世纪90年代初(侧重于)为市场经济奠定基础”的单纯职能转变式改革。其改革的鲜明特点有二:一是改革的全方位。相对于80年代的改革而言,这次改革跳出了以往表面上的合并精简的静态改革模式,重点考虑机构改革的内在合理性——各级政府职能配置和权责划分的科学、运行机制和管理方式的创新。“全方位”实践凸显改革的内外协同,既包括政府内部的体制改革,又大胆尝试政府与党委、人大、政协、司法、群团等方面的协同配套改革[9](p234);既包括政府机构改革,又包括围绕政府机构及其职能改革的现代企业制度的改革,尤其是通过深化国有企业的改革重构适应现代市场经济体制的政企关系。如1999年8月12日,江泽民在《关于国有企业改革和发展》中就强调要建立“产权明晰、权责明确、政企分开、管理科学”的现代企业制度,“各级政府必须转变职能,进行机构改革,改变政府直接管理企业、承担无限责任和企业多方面依赖政府的状况,要积极推进公司制、继续探索完善监事会制度。”[11](pp381-382) 二是改革力度大。“1998年机构改革,是改革开放以来力度最大的一次改革,在转变职能方面迈出更大步伐,实行政府机关与所办经济实体以及直接管理企业的脱钩,同时大幅度裁并国务院组成部门,精简人员编制。”国务院机构数达到有史以来的最少。三是改革的科学化、制度化。相对于90年代初的改革而言,1998年和2003年的政府机构改革明确了“宏观调控、市场监管、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的基本定位,[12] 改革重点在于建立适应现代市场经济体制的制度化、法制化的党政关系、政企关系,“服务型政府”深入民心,成为后来改革的基本原则。

其三,执政党的建设制度化规范化常态化。中国的问题关键在于中国共产党。江泽民主政时期的政治文明建设,强调“治国必先治党,治党必先从严”。[11](p496) 一是着重从严格制度监管上防止腐败现象。他对当时“(经济建设)一手硬、(党的监管)一手软”现象、“五十九现象”高度重视,并在实践中探索出了一系列有效的制度。二是探索党的教育活动的制度化规范化常态化。根据时代特点开展有针对性的党的教育活动是我们党一贯的优良传统,抗日战争时期的“整风运动”、建国初期的“三反运动”等都在当时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可惜的是,“批评和自我批评”“治病救人、惩前毖后”的原则遭到破坏,“打棍子、扣帽子”“极左”的迫害式的“文革”运动令广大党员心有余悸,以至“文革”结束后很长一段时间未能开展全国性的正常的党员集体教育活动。1999年,以江泽民为核心的党中央深入思考“和平时期如何加强党的建设”这一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并决定“在全国县级以上党政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中,集中一段时间,以整风的精神深入开展‘三讲教育,解决好党风方面存在的突出问题”,并把它作为“新时期加强党的建设的一个新的创造性探索”。[11](p359) 随后的教育实践过程中,将教育活动的内容、措施、方案作了制度化规范化的设计。“三讲”教育活动开了“文革”后党的全国性主题教育活动制度化规范化的先河,其影响和意义重大,因此成为之后历届中共中央的常态化活动,如胡锦涛主政时期的“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习近平任总书记以来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活动等。

综上,对党政关系、政企关系、政社关系、政府市场关系的制度化探索与实践,是改革开放二十年面临长期积累的政治体制改革滞后问题,加速推进政治文明建设的关键举措。因此,就其在中国改革开放历程中的地位来说,江泽民主政时期是一个承上启下的制度性构建的重要时期,后续改革是在其确立的经济体制、政治体制基本原则框架下的持续深化和创新。通过制度建设、重视政治文明建设,“八大王事件”背后的制度、观念根源得以解决,忧虑彻底消除后的中国再一次焕发了巨大的生机和活力,生产力持续高速增长,人们开始由初步小康向全面小康生活迈进,从发展实践逐步实现早在1987年党的十三大报告就提出来的“三位一体”的文明方位:“富强(物质文明)、民主(政治文明)、文明(精神文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1997年党的十四大报告《高举邓小平理论伟大旗帜,把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全面推向二十一世纪》中,江泽民进一步对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经济、政治、文化的基本目标和基本政策作了论述,将“三位一体”的文明方位作了详细的理论阐释和实践规划,并明确坚持“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的政治文明是“点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画龙点睛”之笔,[13](p29) 是优越于资本主义文明和市场经济的根本所在。2003年党的十六届二中全会上,胡锦涛总书记正式使用了“社会主义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协调发展”的提法,[14](p31) 并对推进社会主义政治文明建设的必要性、基本原则、主要措施作了高度概括,至此“三位一体”文明方位成为全党共识。

四、“四位一体”文明方位与对发展全面性的重新审视

进入21世纪,经过20多年的改革开放,中国人民的生活水平由温饱进入总体小康阶段,并加速向全面小康水平迈进。为此,江泽民在2002年党的十五大上作了《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新局面》的主题报告。报告在总结过去20年的经验和成就的同时,一方面指出“我国目前的小康还是低水平、不全面、发展很不平衡的小康”[9](p542);另一方面提出了未来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奋斗目标的“四位一体”文明方位的雏形,“优化结构和提高效益,综合国力和国际竞争力明显增强(物质文明);社会主义民主更加完善,社会主义法制更加完备,依法治国基本方略得到全面落实(政治文明)全民族的思想道德素质、科学文化素质和健康素质明显提高(精神文明);可持续发展能力不断增强,生态环境得到改善,资源利用效率显著提高,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推动整个社会走上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社会文明)”[9](pp543-544)。从报告的主题和建设全面小康社会的目标定位来看,十五大已经开始重新审视社会主义发展全面性的问题,并把“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目标”定位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政治、文化全面发展的目标”。但是,囿于当时发展的阶段性特征和国内外形势,并没有把“社会文明”上升到“四位一体”文明方位的独立形态高度进行理论阐释。

直到胡锦涛主政时期,才把“社会文明”上升到“四位一体”文明方位的独立形态高度并完成理论阐释。一是对社会主义政治文明建设实践的反思。计划经济时代社会发育程度较低、政社不分,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的建设往往代替社会文明的建设。随着改革的深入,政治社会(政治领域)和公民社会(社会领域)的分化加剧,过分依靠政治手段来解决社会领域问题的弊端日益凸显,国家治理现代化呼唤刚性制度文明、软性精神文明与柔性社会文明的齐头并进。随着社会的快速发育,政治领域和社会领域的问题复杂交织,单靠政治手段不但解决不好,而且会使问题变得复杂化、敏感化、泛政治化。因此胡锦涛在《关于政治领域和社会领域五个方面的重大关系》时强调:“必须正确认识和处理中国共产党和民主党派、各民族特别是汉族和少数民族、信教群众和不信教群众及信仰不同宗教群众、社会各阶层、大陆同胞和港澳台同胞及海外侨胞之间的关系,”构建一个“为中国最广大人民谋幸福的和谐社会”。[14](pp470-483) 可见,中央已经深刻意识到社会文明的建设对合理解决政治问题、加强政治文明建设的时代迫切性。二是对社会发展阶段问题的审视。关于发展阶段,胡锦涛认为,由溫饱到小康的转变,“在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突破一千美元以后,我国经济社会进入了一个战略机遇期与矛盾凸显期并存的关键发展阶段。”[14](p274) 在这个阶段里,随着我国工业化、城镇化、现代化和经济结构的急剧调整,发展过程中所呈现的主要问题已经不仅是经济总量和发展速度的问题(尤其是2010年GDP总量达到世界第二之后),发展质量的问题——经济结构状况和社会和谐程度日益突出。经济结构不合理(不优化)会加剧社会的不和谐。因此社会和谐程度就成为战略机遇期与矛盾凸显期的“瓶颈”。胡锦涛将其科学概括为四个方面:其一,“社会发展不平衡矛盾更加突出。”传统粗放型增长方式、长期的“城乡二元”经济结构下城乡发展、地区发展、经济发展不平衡加剧,从而导致整个社会发展不平衡矛盾突出、协调更难。其二,“社会需要、社会利益关系更趋复杂”。改革20多年来,中国社会发育提速,新兴阶层不断涌现,收入差距、阶层分化、社会分化下利益关系日趋复杂化,统筹兼顾各方利益、合理协调政治社会与公民社会的良性关系难度加大。其三,“社会组织和管理面临新问题”。随着社会发育的不断成熟,社会民主政治建设的不断推进,公民的民主法治和参政意识增强,各类新兴社会(中介)组织应运而生,社会结构、社会组织形式变革加快,社会治理的科学性、高效性问题日益突出。其四,“社会各种思想文化激烈交锋”。社会开放程度的不断提高,社会阶层的不断分化,公民意识的不断增强,社会中不同阶层的“人们思想活动的独立性、选择性、多变性、差异性明显增强”,社会整合中的思想文化整合难度明显加大。[14](p275)

时代呼唤社会治理的科学化,时代要求社会文明建设与政治文明、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建设良性协调、齐头并进。面对“经济发展一条腿长,社会发展一条腿短”的严峻现状,党的十六大以后对发展的全面性进行了重新审视,对社会发展面临的新矛盾和新问题作了更为科学的研判,并提出了加强社会文明建设的新思路。首先,将社会主义社会文明建设目标明确为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并将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四位一体文明”总体布局的“总抓手”。胡锦涛在谈到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突破一千美元以后西方经济社会发展失败的经验时强调,“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是我们抓住和利用好重要战略机遇期、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宏伟目标的必然要求。”[14](p274) “随着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总体布局更加明确地由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三位一体发展为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四位一体。”[14](p275) 之所以说是“总抓手”,一方面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文明、构建和谐社会时,从“小社会”着手。即“以解决人民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为重点,着力发展社会事业、促进社会公平正义、完善社会管理、增强社会创造活力,推动社会建设与经济建设、社会建设、文化建设协调发展。”另一方面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文明、构建和谐社会时,从“大社会”着眼。即“把和谐社会建设落实到包括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和党的建设等在内的党和国家全部工作之中。”[14](p523) 可见,将社会从“社会事业、社会管理的(微观)层面”上升到“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建设‘四位一体的(宏观)层面”的理解[14](p31),将社会主义社会文明建设上升到和谐社会构建,是党中央在新时期对发展全面性的重新审视,是对社会主义社会建设系统性、社会主义文明立体性在理论认识上的新超越、在实践工作中的新创造。因此,2006年10月党的十六届六中全会把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目标完善为“富强(物质文明)民主(政治文明)文明(精神文明)和谐(社会文明)”,强调“随着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总体布局更加明确地由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三位一体发展为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四位一体。”[14](p275) 其次,把社会和谐提升到科学发展观的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新高度。继党的十六届六中全会提出构建和谐社会九大目标和任务,党的十七大进一步明确“社会和谐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属性”,并深刻阐明了科学发展和社会和谐两者之间互为条件、互为因果的辩证关系:“科学发展和社会和谐是内在统一性的,没有科学发展就没有社会和谐,没有社会和谐也难以实现科学发展”。[14](p625) 在“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统筹兼顾”的科学发展观的基本原则的引领下,党中央把积极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作为深入贯彻科学发展观和贯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全过程的长期历史任务”,实质上是把社会和谐提升到科学发展观这一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新高度。

五、“五位一体”文明方位与对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立体文明方位的科学定位

“五位一体”立体文明思想在胡锦涛主政时期已有雏形并付诸社会发展实践。在党的十六届六中全会上,胡锦涛在阐述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理论时就强调建构“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整体和谐”[14](p523) 关系,初步反思生态建设同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协调发展的问题,并探索将其纳入“立体文明”建设的范畴。在2007年党的十七大的报告中,明确将“建设生态文明,基本形成节约能源资源和保护生态环境的产业结构、增长方式、消费模式”纳入“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奋斗目标的新要求”,[14](p628) 随后进一步“把生态文明建设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总体布局”[15](p609)。但是并没有把“生态文明”上升到“五位一体”文明方位的独立形态高度进行理论阐释。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和国家事业全面开创新局面,取得了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历史性成就,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生态文明”上升到“五位一体”文明方位的独立形态高度,党完成了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立体文明方位的科学定位。其因有三:其一,经济新常态呼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立体文明方位的科学定位。自2008年经济危机以来,我国的经济发展开始进入新旧常态的转换。旧常态下传统依靠资源和要素投入(“四大红利”)的“粗放型增长方式”导致我国经济与社会发展的非同步性、“文明的片面性”。工业化没完成,相当程度的污染和资源匮乏先来了;现代化没完成,相当程度的两级分化(包括阶层分化、城乡分化、区域分化)先来了;城镇化没完成,乡村空心化已然来了。新常态下“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转变经济结构不断优化升级,发展动力从要素驱动、投资驱动转向创新驱动”,即“新常态经济不仅仅是GDP、人均GDP增长与经济规模最大化,而是惠民生使人民幸福的经济”。从“高速”到“高质量”、从“增长”到“发展”,在深刻反思、拷问、修正传统资源粗放型极限增长方式的弊端,直面传统发展模式带来的“片面性文明”实然状况时,新常态下的发展必然要追问发展的终极价值诉求,深入探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全面性文明”的应然定位。其二,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呼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立体文明方位的科学定位。十九大报告中明确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是关系全局的历史性变化,解决“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關键问题,必须绘制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协调发展的新蓝图,开启新时代科学发展的新征程。砥砺前行、踏上“两个一百年”的奋斗新征程,无论是第一个阶段的“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还是第二个阶段的“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都在绘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全面文明”的新图景。其三,错综复杂的世情变化呼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立体文明方位的科学定位。当今世界,经济全球化和逆全球化复杂交织,和平竞存的希冀与“修昔底德陷阱”的隐忧萦绕于世,两极文明(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冲突与“中等收入陷阱”的阴云不散。马克思在一百多年前尖锐批判之人类全面“异化文明”的恶魔犹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文明的发展能否成功摆脱“修昔底德陷阱”“中等收入陷阱”等传统文明发展的窠臼,“从理论和实践结合上系统回答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什么样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怎样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以全新的视野深化对共产党执政规律、社会主义建设规律、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认识”,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立体文明至关重要。[16]

党的十九大把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立体文明的特征阐释为立体性、开放性和共享性。就立体性而言,党的十九大为新时代绘制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全面性现代文明的美好图景,它从社会主义制度优化和“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建构上避免了资本主义现代文明的片面性、异化性弊端。就开放性和共享性而言,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立体文明一方面要实现文明的共谐,避免“凡富即分化(城乡、阶层、区域)、发展即牺牲(环境、自然、精神)”“中等收入陷阱”等世界传统现代化(文明)弊端,实现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的共谐;另一方面要实现文明的共享,避免“凡强必霸”、零和博弈的“修昔底德陷阱”,实现发展的人民共享、世界共享,为世界文明新形态贡献“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立体文明是人类文明范式的革命。在发展实践中,具体体现为三个方面:一是社会发展实践的全面从严。为深入贯彻落实“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建设”“五位一体”的总体布局,明确了“四个全面”的战略布局,无论是在党的建设、法制建设,还是在生态治理、社会治理等都是史上最严的。党的十九大将“五位一体”的总体布局以“十四个坚持”的基本方略贯穿在发展治理实践中。二是社会发展方式的科学创新。党的十九大将它概括为创新、协调、开放、绿色、共享的五位一体的发展理念,实现发展的量与质、文明的共谐与共享有机融通。三是社会发展范式的全面革命。相较于第一个30年的发展历程而言,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立体文明范式告别“主义之争”的革命范式。它避免了以抽象的生产关系来衡量文明(社会制度)的优越性,在构建“共享共治共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下,实现两极文明的共荣共存。相较于改革开放前期的发展历程而言,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立体文明范式修正了“建设之争”的工具理性范式,着力构建“立体文明”的人本范式。它更加注重现代化(文明)的定性标准:经济、社会、政治、文化、生态、人民生活水平的协同并进;更加强调文明的价值准则,在系统辩证的发展思维引领下,凸显“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理性回归。

从党的十九大报告的阐释可以看出,“五位一体”的立体文明方位已升华为“人类文明新形态”的理论高度。十九大勾画的“建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美好蓝图,是对三个30年的文明发展范式的反思性重构。将生态文明纳入“五位一体”的总体布局中,不仅是增加完善了一个文明领域,更是提升了一类文明层级,实现了从“小生态”到“大生态”的文明形态提升。“大生态”则是把生态文明视为类似于游牧文明、农业文明、工业文明等的广义文明形态,都是引领某一社会发展阶段的典型文明形态。从“既要绿水青山,又要金山银山”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从“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到“改善生态环境就是发展生产力”的理念转变[17],就是从单纯的生态保护到生态建设、从绿色发展模式到生产力与生产关系变革之生态文明的嬗变,本质上是从“小生态”到“大生态”的文明形态提升。其意蕴在于通过对人与自然的关系不断进行合乎时代价值理性的重构,从而推动整个社会生产力的变革,以生态文明建设引领新时代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的整体跃升,构建与新时代发展阶段相适应的文明形态。

[注  释]

○1 邓小平在《中共中央关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指导方针的决议》中对胡耀邦等相当一部分领导同志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等错误思潮的负面影响的模棱两可的漠视态度作了批评,见《邓小平文选》(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11页。

○2 1982年初,以“投机倒把罪”抓了一批走在市场经济“风头浪尖”上的人。在个私经济发源地温州,五金大王胡金林、矿灯大王程步青、螺丝大王刘大源、合同大王李方平、旧货大王王迈仟、目录大王叶建华、线圈大王郑祥青以及电器大王郑元忠等几人被列为重要打击对象。1983年,中央1号文件《当前农村经济政策的若干问题》下达后,原本下令批捕“八大王”的温州市委书记袁芳烈亲自为他们平反。此事件被称为“八大王”事件。

[参考文献]

[1] 邓小平文选第三卷[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1993.

[2] 陈新汉, 徐竣焕. 从共和国历史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历史地位[J]. 思想理论教育, 2010(5):9-18.

[3] 胡绳主编. 中国共产党70年[M]. 北京: 中共党史出版社, 1991.

[4]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1995.

[5]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7卷)[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2009.

[6]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2009.

[7] 罗诗钿. 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三重方位[J]. 科学社会主义, 2016(2):42-47.

[8]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1995.

[9] 江泽民文选(第3卷)[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2006.

[10] 江泽民文选(第1卷)[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2006.

[11] 江泽民文选(第2卷)[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2006.

[12] 我国行政管理体制改革进程的回顾: 细数6次机构改革[N]. 人民日报, 2008-12-18.

[13] 江泽民论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专题摘编)[M]. 北京: 中央文献出版, 2002.

[14] 胡锦涛文选(第2卷)[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2016.

[15] 胡錦涛文选(第3卷)[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2016.

[16] 习近平. 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R]. 2017-10-18.

[17] 习近平谈绿色: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N]. 人民日报, 2016-03-03.

责任编辑  陈建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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