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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歌剧“女角儿”表演艺术
——以《原野》金子扮演者万山红为例

2021-01-20陈可欣郭建民朱艳华

轻音乐 2021年1期
关键词:万山红唱段原野

陈可欣 郭建民 朱艳华

一、万山红歌剧演唱艺术魅力

1981年,当殷秀梅因《伤逝》在歌剧界崭露头角并在国内外广受赞誉的时候,另一部歌剧《原野》也在紧张有序地排练中,鲜为人知的是,担当剧中女主角儿金子的女高音歌唱家正是与歌剧《伤逝》擦身而过的万山红。歌剧《伤逝》和《原野》先后成功创演,不仅成为20世纪中国歌剧历史上的两部经典,也成为继《洪湖赤卫队》《江姐》之后,中国歌剧发展史上令人仰慕的两座“高山”。

事实上,但凡艺术上获得巨大成就,不仅是需要艺术家特有的艺术天赋和创作能力,还要潜心钻研业务,耐得住寂寞等待优秀的作品,机会往往是给有准备的人留的。自从《伤逝》与自己擦肩而过之后,万山红的心里就从此留下一个美好而又倔强的期盼,必须要演一部像《伤逝》那样的适合自己特点的经典歌剧,必须要创演像《伤逝》子君一样动人心魄的女主角。为了实现这个期待已久的愿望,万山红刻苦钻研业务,不断提升演唱水平,歌剧《原野》的出现,终于让她等到了实现美好愿望的那一天。

鲜为人知的是20世纪80年代初,她差点由于“长得不够美丽”不被歌剧艺术接纳。幸运的是,她凭借演反派配角开始,一步步前进,饰演了一个又一个光华夺目的正面主角:古兰丹姆、芳芳、喜儿、韩英、金子……。万山红在歌剧表演这条道上并不平坦、顺利,但她的执着精神告诉我们:是自己选择的,就要坚持到底,是自己所热爱的,就要奋斗到底,脚踏实地,不断地去学习,去汲取,才能换来自己胜利的果实。诚然,她开始这条道路时并没有系统的学院学习经验,但只要自己在这个过程中严格要求,取长补短,达到更好的自己。万山红在饰演金子角色时,所体现出的演唱艺术魅力:韵味十足、咬字清晰、甜美秀丽、圆润大气、以情感人。

万山红,1985年曾在大型歌剧《白毛女》中成功扮演女主角喜儿,引起广泛关注。1987年参加第一届中国艺术节,演出大型歌剧《原野》,在里面饰演女主“金子”她也凭借这个角色荣获中国戏剧最高奖“梅花奖”。歌剧理论家居其宏这样评价她:“万山红是新时期较早步入歌剧舞台的歌唱演员……。万山红的嗓音甜美圆润,与性格倔强、语言行动火辣辣的金子是有相当距离的,但她努力强化声音的戏剧性表现力,出色地完成了金子形象的塑造任务。”[1]2007年12月10日新浪娱乐中写道:1992年,《原野》在美国华盛顿肯尼迪中心上演11场大获成功,当地媒体纷纷热情地褒扬这部歌剧,认为该剧是“震撼西方舞台的第一部中国歌剧。”在金子的演唱中,万山红创造性地将美声和民族唱法巧妙地结合,呈现出一种独特的“民美”风格。

歌剧《原野》中第一幕,焦大星家中,金子和焦母产生冲突,大星左右为难,通过三人的念白以及对唱、重唱展现出三人的矛盾点。万山红饰演的金子在这场戏剧冲突里的表现是可圈可点的,在与焦母的对手戏中,金子从一开始的顺从到语言上的反击,在重唱中正对焦母是满面笑容,背对焦母是冷面厌恶,两相对比让人一眼就明白人物的矛盾关系,同时对女主人公“金子”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她是一位在婆家不受婆婆待见却又不能唯唯诺诺的女性。

在三人的重唱结束后,金子一人独坐,此时舞台上只留一束灯光,金子开始了人物的第一首独唱《哦,天又黑了》,在静寂的夜里,与焦母争吵完的金子落寞且无奈,苦闷的生活让她备感压抑。

唱段开头,万山红饰演的金子抱臂独坐,灯光的照映下整个人褪去了刚刚与焦母争吵的锐气,此时的她只是一个孤独的人。

“啊,天又黑了,啊,我的心更暗。”开头的三连音加强了述说的口吻,万山红用高位置轻声地吟唱诉说着在焦家苦闷压抑的生活。

“漫漫的夜啊,闷的像坟墓一样,多想有那么一天,太阳亮得耀眼”,此时旋律出现的八度突出了人物内心的委屈与愿景,在这一段中都是金子对自己想象中的未来的憧憬,整段旋律中有八度的跨越,有跳音的展现,但万山红都是有所保留地去呈现,即使在八度跨越的地方也是轻声收着往上,高位置,细腔体去演绎反而使人更加融入到她所描述的画面,细腻美好。

《哦,天又黑了》是金子剧中第一次以独唱出场,万山红在唱段里的演绎无疑是丰富且富有层次的。在展现黑夜里金子孤寂苦闷的心情时,她融入自己的理解充分地把握住了这个唱段的艺术风格和创作意图,唱腔运用得十分流畅,传递给观众的感觉虽然在激烈地进行,却很抒情平缓,呈现了金子在这个家煎熬苦闷的生活状态;体现了金子对自己遭遇的愤恨与不甘;展现了金子对美好爱情与自由的强烈向往。同时透过“金子”反映了当时黑暗的封建社会下还有很多如“金子”一样受着压迫的人们。

以情感人,是歌剧表演艺术永恒的话题,在欣赏完万山红在《原野》中的表演后,再去对比某些青年演员演绎的现代版的《啊!我的虎子哥》,确实容易令人对中国歌剧的发展前途感到担忧。为什么呢?在新一代青年演员中不乏具有高超歌唱技巧,但是拿《啊!我的虎子哥》这个唱段来说,有许多演员并没有就女主人公的身份去分析研究,导致在演唱时并没有充分理解人物情感,靠着自己主观臆断展现出来的金子是羞涩甜美,涉世未深的青春少女。有了歌唱失去了戏剧,有了音乐失去了情感。反之我们看一下万山红表演的女主人公金子的《啊!我的虎子哥》音乐片段:

她的演唱会让你心弦一震,仿佛金子就站在你的面前。唱段第一个音在g2上的从弱到强的演唱,营造出了压抑孤独的情绪和扣人心弦的舞台场域,连续的大音程的跨度,其中饱含着复杂浓烈的情感。在焦家这几年,每天对着仇人的儿子,恶毒刻薄的焦母,她与他们有着血海深仇却不得不与他们虚与委蛇地一起生活着。在她万分苦闷的时候,她心心念念的虎子就出现在她面前,多年的思念、多年的委屈,在见到他的瞬间倾涌而出。

从降b2上的强音持续,万山红将金子压抑在内心的痛苦与不甘,委屈与无奈酣畅淋漓地展现在大家面前,让人仿佛看到这就是那个泼辣果敢的金子在用生命歌唱着。

笔者整理了几个不同版本的《啊,我的虎子哥》,对比分析一下,歌剧完整版——万山红、孙健版本;深圳青年歌剧团杨阳、李洋版本;北京莱茵阳光歌剧院彭交托、王黎版本。

万山红在演唱”啊,我的虎子哥”时,从背后抱住了仇虎,在“啊”字上声音由弱渐强做了自由延长处理,声音集中地表现了内心的爱意;李洋在演唱时与仇虎站开,一人在舞台的一边开始演唱,表演状态更倾向于个人独唱,少了与仇虎的交流;王黎版本则是与仇虎背对背开始的演唱。两人的“啊”都选择了按照谱面的时值演唱,相对于万山红版本的深情,两人的演唱带了丝丝柔和。

“你这野地里的鬼”句,万山红在“你”“鬼”上重咬字,边唱边打着仇虎的背,让这句带着“骂声”的词多了一份爱意与无奈的同时,把金子泼辣的性格展现了出来。李洋版本在演唱时保持着独自站立的姿势,配合着外伸的手势动作抒发着自己的情感。王黎脸贴着仇虎,摇晃着仇虎的身体,带着一丝丝地埋怨。两人在演唱这句时,王黎版本力量稍微强一些,情绪相对外放,李洋版本相对含蓄。

“这十天的日子,胜过一世”句,万山红是收着力度演唱,脸贴着仇虎的背,以一种倾诉的口吻,通过对“胜”“世”的重音处理,表现了金子内心的甜蜜与喜悦;李洋版本则是抚摸着自己的胸口,语气相对平缓没有做重音处理;王黎版本情绪相对充沛一些。

“我又活了,我又活了活了”句,万山红是由抱着仇虎转换成背对背,扶着自己的额头,把“我”字做了自由延长和夸张的处理,用一种呐喊的状态表现出了金子的热情与爱意。李洋版本在演唱之前往后退了两步,为高音做了准备。而王黎是与仇虎背对背。两人在演唱时都按照谱面处理,情感不是那么浓烈。

“黑夜变得是那么短”句,万山红抚摸着仇虎的背,情绪渐渐平缓,轻柔地唱着这十天的回忆,使金子整个人散发出甜蜜的气息。李洋版本在演唱时摸着桌子的一角,陷入回忆,语气柔婉;王黎则多了一点点细节上的处理,在回忆时向仇虎靠近,表达爱意。

“哪能不疼,哪能不爱”句,万山红在唱这一句时离开了仇虎,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裤子,表达了金子对仇虎坚定的爱意。到最后“哪能丢了你”张开双臂,对着空白处,像是问天,而后拥抱住了自己仿佛也拥抱了仇虎。万山红用一种递进的方式逐步加强语气,一句比一句情绪激动,攒着力量迸发出对仇虎的强烈的爱意。相对于万山红近乎呐喊的爱意,李洋则内敛很多,没有一句一句的递进,最后的“你”也是以弱收结尾。王黎在演唱这句时背对着仇虎,在“丢了你”时牵住了仇虎的手,更像是对自己情感的抒发与安放。

三个不同版本的“金子”,李洋的金子含蓄温婉,在演唱时与男主人公交流略少,整个状态更像是音乐会时演唱的状态。王黎版本的金子,表演的成分多一些,但很多时候表演和演唱不太能完美融合,少了一丝代入感。反观万山红的金子,细节的处理,有层次的情绪,合理的舞台走位和人物动作,让人觉得仿佛她就是那个金子,那个敢爱敢恨、泼辣的金子。万山红展示给我们的,就是这样一个有血有肉的金子。直到此时,我们姑且才会真正意识到:“以情感人”,说着容易做起来难了。

在抒发了自己浓烈的爱意后,金子坐在凳子上甜蜜地回忆往事,小女儿家的姿态,期盼着今后她与虎子的美好生活。出现了比较经典的民谣风格的唱段《漫过那山头的是那红高粱》,甜美温柔是万山红不同于之前泼辣勇敢的演绎状态。“这一唱段借鉴了民间音调。其素材来源于辽宁民歌《瞧情郎》”[2]万山红在这段的演唱展示了她扎实的民歌功底。清澈甜美的声音,优美柔和的旋律,让我们置身于她所幻想的幸福场景中,跟随着她一起期盼着。万山红不愧被人称为“双料皇后”,不论是何种唱段何种唱法她都可以信手拈来并将两者有机地结合起来。“中国歌剧舞剧院院长田玉斌说,万山红对歌剧艺术事业有着执著的追求,在声乐上有自己的路子,她没有受到唱法的限制,而是根据作品中的人物、情景和唱段采取不同的处理方式,使演唱为内容服务、为角色服务,表演风格多样,受到欢迎。”[3]与以往优秀的民族歌唱家相比,她的声音在甜美秀丽的基础上增添了更多的圆润大气,这种成功的做法实在是给中国民族声乐的发展带来了有利的启示。

在第二幕结束时,面对大星的鞭子,金子毫不畏惧地将一腔愤怒表达出《你们打我吧》,万山红把这段演唱演绎得非常精彩。

“你们逼我吧,你们打我吧!我做了,我偷了人,我养了汉,你们打我吧,打死我吧!”唱段中十分口语化的歌词,节奏紧凑的旋律,万山红在演唱时并没有生硬地“念词”,反而是巧妙地利用了节奏的间隙,从一开始背对大星,一步一句来到大星和焦母面前,直至“打死我吧!”跪了下去,但听着金子铿锵愤怒的声音,再次让大家感受到了金子的倔强与大胆。

“焦阎王,杀人不见血,施毒计逼我爹”,在这一唱段中,金子在控诉,控诉焦家的迫害,为了突出叙述性,这里的旋律性不太强,万山红在演唱时将里面的三连音,高音均做了重音处理,抓住旋律节奏的递进性将金子诉说时的愤怒与委屈层层递进,十分抓人。

“要我再和你们过,我宁愿到地狱去度那日日夜夜,岁岁年年,你们打吧,打死我吧!”,这是全曲中旋律最强的一部分,大段的高音表达了金子此时情绪的解放,此时金子终于可以如她想象中的一般释放自己,她是独立的,坚强的,所有的情绪都在最后“你们打死我吧”的最高音中得到了释放。在旋律跨度如此大的唱段里,万山红再次向我们展示了她过硬的演唱技术以及精湛的情绪把控力。

“《原野》中重唱创作的最大亮点,就是在情节发展和戏剧冲突紧张激烈的关口,善于将登场的不同性格的人物的不同情感之间的交汇与碰撞组织在一个严密有序的重唱形式之中,通过这种特殊的声乐形式所独具的多个独唱声部交织、展开及其所造成的复杂音响和强烈对比,写人、写戏、写情、写冲突。”[4]

古时候,祁连地区是羌、匈奴等少数民族生息繁衍的地方,也是古“丝绸地,为历代兵家所重视,三角城、峨堡城等古城的遗址见证着祁连县的发展和变迁;如今,这里成为了汉、藏、蒙古、回、土等15个民族的聚居地,多元化的民族风情构成了一道独特的人文景观,令人向往。

诚如居其宏老师所言,《原野》在剧本创作中,在每一幕中适当地加入了一些凸显人物关系展现戏剧冲突的对唱,二重唱、三重唱等艺术形式,这几种艺术形式能将作品所需要的艺术感和冲突感最大化地展示,但是这对于演员们的功底要求也是相当严苛的,如若把握不当就容易听不清演员们所唱的内容,本身观众在人物多、故事线复杂的情况下理解就有难度,倘若演员连台词都未表达清楚,就更加让人云里雾里了。这不仅仅是作曲家在创作时要把握好声部安排的问题,也是当今许多歌剧演员要学习掌握的唱腔节奏与咬字和谐相处的能力的问题。笔者看过很多现场版的《原野》,与万山红的细腻得当相比,还是有些不尽如人意的。

二、万山红歌剧表演艺术魅力

“音乐表演作为第二度创造,仅仅具有真实性,即对原作的忠实再现显然还是不够的,它还必须与表演者的创造性相结合,实现真实性与创造性的统一。音乐表演创造,首先要求表演者必须具有强烈的参与意识和创造热情。既不能把音乐表演变成一种毫无生气的机械显影,也不能对音乐作品采取消极冷漠的旁观态度。音乐表演者必须把每一次音乐表演都作为一次创造过程,投入自己的全部热情、智慧和才能。”[5]

“音乐表演者对作曲家及其作品风格的把握,当然不能只停留在理解和体验的阶段上,更重要的是,还必须在这个基础上寻找适合表现这种风格的方法和技巧,并通过自己的表演实践把它完美地表现出来。[6]

万山红对金子的演绎中,细节是十分打动人的。

在歌剧的第一幕中,金子与大星为焦母闹矛盾以重唱方式出场,万山红在这个场景中,背对着大星,双手拿着叶子放在身前,不理会大星,几个人物之间的转身回合,把金子心中的不愿展现出来。而后在与大星的重唱中,在“是放不下你妈?是放不下你妈吧”这句唱词中,万山红背对着大星,开头一句眼睛下垂看背后大星的方向,像是在疑问,而后眼睛正视前方再接一句,便已肯定了心中所想。两句同样的歌词,万山红用两种不同的眼神表达出了同样歌词中不同的情绪。而后一句“舍不得妈丢不下妈”,万山红陡然一转,由背对着大星的面无表情到正对着大星委屈地神情转变,“一时一刻别离开她”最后这个“她”不是咬牙切齿地唱出来,而是带着委屈,隐忍收住了力道,带着一丝丝哭腔唱出来的。这一系列的神情变化与声音变化,让人从一开始就对“金子”这个人物有了深刻的印象。

在歌剧的第二幕中,金子与仇虎一起度过甜蜜的十天,开场金子系着衣服出场,万山红在演绎时一改第一幕那个委屈,愤怒不甘的形象,用着轻佻的语气说着“丑八怪,还不快滚出来”万山红用了上扬的音调配合上转身小跑的动作,给我们展示了一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小女子的日常状态。但金子不是小女子,她是泼辣的、大胆的,于是几乎在下一秒,万山红就下沉了声音让仇虎“滚回去找兄弟”,而后立马坐在了桌子上摇晃着小腿。万山红这段表演无疑是精彩的,不同语气的转换,展示了爱情中女人的百转心思,既赶着仇虎离开又不愿他离开。转身坐在桌子上的动作揭示了金子大胆叛逆的性格,摇晃着小腿的细节动作又展示了金子本身带有的女儿家活泼娇俏的一面,呈现给观众一个丰富的,爱憎分明的金子。在这段表演中,还有一个细节,当金子与仇虎拌嘴争吵,金子让仇虎离开,此时金子刚从仇虎手里挣脱,在把衣服丢开时仍然在喘息着,而后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捡起了地上的绣活,让人相信她真的是在经历过争斗后生气的状态,即使在两人不说话的空白期,万山红的细节表演也并没有让整个剧情和情绪断开,用心地演绎更加将人代入到情境之中。

需要强调的是,音乐表演作为二度创造,是赋予音乐作品除一度创造所体现不了的鲜活的生命力的艺术形式,不单单是再现原本的创作,需要表演者运用自己的专业能力以及对作品的分析理解,去补充丰富进而展现出完美甚至超出作曲家预想的艺术效果。

笔者看过许多版本的《原野》。在这个教育进步,思想进步,科技进步的年代,《原野》作为经典歌剧之一,自然也有许多不同版本的“金子”登上舞台,每位主演都有自己对于金子的理解,也都演绎得很出色,但万山红的“金子”打动我,时至今日的最大原因就是她对金子细节的把控,从万山红对每一个唱段的演唱设计以及表演设计中都能让人感受到万山红对这个角色是吃透了的。作为一个歌剧演员,演唱只是表演中的一部分,是角色表达的另一种形式,不应该将演唱部分放大,使演唱成为炫技的一个跳板。一个成功的歌剧角色,比演唱更加打动人的是真情实感,要去了解何为金子,金子为何?只有自己真正融入到这个角色中,才能让台下的观众相信你就是那个角色。万山红做到了,她的演唱及表演是十分细致的,富有层次的,她的整个表演,抽丝拨茧般将“金子”放到了舞台上。处于这个平和的年代,很多人或许不曾亲眼见过如“金子”般的人,但未曾见过并不代表未曾发生,我们可以共情,与旋律共情,与歌词共情,与角色共情才能与观众共情。

《民族声乐演唱艺术》一书中这样说道:“歌唱的情感和表情是高层次的思维反映,它包括文学艺术修养、道德情操、审美意识的追求,生活实践的体验等方面,通过声音的演唱‘声情并茂’地表现出来。这样造就出来的歌唱家在声音和艺术表现上各有不同的民族风格和艺术特色。经过二度创作表现处理的歌曲,也是丰富多彩,深受人民大众的欢迎和喜爱的。”[7]

笔者想起万山红在央视青歌赛上对某参赛选手,一位来自中国音乐学院优秀青年教师所做的简单的点评和指导……她说有时候声音就是那么一抖,浓厚的韵味风格出来了,表现力、个性魅力也出来了……对于歌唱家,也许看起来她只是那么轻轻一说,简单一做,实质上却不知蕴含了多少的艺术经验和真谛在里面。

相比之下,年轻一代的声乐学子,一定感受到了歌剧艺术理论知识的肤浅匮乏,尤其是舞台艺术实践能力缺失。让我们虚心地向艺术前辈们请教,不断强化中国歌剧表演艺术理论知识的学习,加强舞台表演实践,把艺术家创造的优秀歌剧艺术传统传承好,只有这样中国歌剧艺术事业才会充满希望,中国歌剧艺术事业才会更加繁荣昌盛!

注释:

[1]陈 静.20世纪80年代至世纪末中国歌剧女性角色演唱艺术研究[D].辽宁师范大学,2009.

[2]王 琼.浅析中国歌剧发展的民族化与多元化——以《原野》为例[J].黄河之声,2008(05):78—80.

[3]周向阳.花开原野万山红一万山红歌剧艺术创作座谈会综述[N].中国文化报,2000-10-28.

[4]居其宏.中国歌剧音乐剧通史[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2013:252.

[5]张 前.音乐表演艺术论稿[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4:11.

[6]张 前.音乐表演艺术论稿[M].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4:53.

[7]李晓貳.民族声乐演唱艺术[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200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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