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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生于鲁山说”的进程概述

2021-01-15黄崇浩

黄冈师范学院学报 2021年1期
关键词:鲁山县鲁山黄冈

黄崇浩

我的“屈原生于鲁山说”的提出及形成过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其发展形成过程大约经历了三个阶段。以下依次描述。

第一阶段:最先发端于“屈原生于南阳说”。

笔者黄崇浩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研读屈原与楚辞。当时文革十年刚刚结束,笔者经全国统考,进入华中师范大学黄冈分院中文系学习,1981年元月毕业留校,安排讲授古代文学先秦阶段课程,从而不可避免地需要深入研读屈原与楚辞。在较为系统地阅读了相关资料之后,就对“屈原故里”这一传统观点产生了兴趣。按之郦道元《水经注》引述袁山松《宜都山川记》,说是表山松听说屈原出生于秭归,袁山松曰:父老传言,屈原流放,忽然暂归,乡人喜悦,因名曰归乡。这就引起了我的怀疑:一是袁山松氏作《宜都山川记》本是因传闻而作记;二是郦道元再度据此作《水经注》,如此一来,传说之后再传说,难免以讹传讹。于是乎屈原出生地本身存疑的看法就深固地植根于脑海。于是以后在继续研读屈原与楚辞相关文献资料的过程中就特别留意与这一问题相关的部分。在历经近二十年的研读之后,在1998年前后基本形成了“屈原生于南阳说”的初步看法,并于当年在深圳大学举行的中国屈原学会第七届国际楚辞研讨会上正式提交了“屈原生于南阳说”的论文,后又在《中州学刊》(1998年5月号)正式发表。其后,笔者更在中国屈原学会第七届年会即宁波大学会议上提出“‘居原生于南阳说’新证”并刊发在《黄冈师范学院学报》2004年第二期上。前后两篇,相互补充,前后映证。可以说是楚辞学界响起了两千年来第一声有别于传统说法的异响,具有颠覆性的力量。引起学界的注目与重视。

然而,“屈原生于南阳说”并不等同于之后的“屈原生于鲁山说”。就在中国屈原学会在2006年的第十二届年会上即西峡会议上,却得出了一个不被笔者认可的结论,就是说与会者既没有给“屈原生于南阳说”增添更为直接有力的证据,而是对西峡县回车镇的得名给出了错误的解释,就是说:与会者迁就了西峡方面的要求,简单地把笔者所提出的“屈原生于南阳说”坐实在南阳西峡县。而按照笔者的认识,南阳郡汉时辖36县,笔者所说的“居原生于南阳”之南阳并非仅指南阳郡治,而是指南阳郡全境,具体是哪一县并未确指,而其最大可能性乃是犨县。于是笔者乃在中国屈原学会第十三届年会(西峡会义)之后,在新浪网所开博客上刊发了中国的屈原学会(西峡会议)之反思(上、下),关注者可网搜网查。此文反对西峡会议结论,认为在没有对“屈原生于西峡”进行深入而广泛的研究的情况下而给予了简单地肯定,不能使人信服,因之不应给予支持和肯定。于是,笔者不能这么快地接受“屈原生于南阳说”就这样迅速地落实为“居原生于西峡”。按照常理,一个假说能很快得到坐实,作为假说的提出者是应该高兴的。然而我却高兴不起来。所以然者,就因为自己有个底线:学术问题要下结论肯定不应该满足于快速,而应该追求真实可靠,必须要经得起历史的检验。

就在西峡会议召开后的2011年春节之后,大年初十,由西峡县文广新局局长、屈原学会秘书长,作家韩向阳率领,一行近十人,不远千里,驾车前往湖北黄冈师范学院所在的古城黄州,专程给笔者拜年。韩向阳,博客名水木儿。在其新浪博客(2011年2月16日)中有一诗纪及来访黄冈一事。其题曰《访黄崇浩》,其文云:“荆楚千里春正早,为觅楚韵访崇浩。愁听市声频来往,欲见屈子还缥缈。后皇嘉树谁作续,沧浪清水堪洗脚。道路曼曼修且远,独坐黄冈吟离骚。”其自注曰:“崇浩,黄崇浩,湖北黄冈师范学院教授,著名楚辞学者,屈原研究专家,中国屈原研究会常务理事。”此行无他目的,就在于当面问计于笔者,今后如何就屈原生于南阳,亦即屈原生于西峡,深入开展科学研究。在那种情况下,笔者就居原生地研究提出了几个必须深入的研究方向。同时,也就回车镇的得名提出了自己的独立见解。也就是说,回车镇的得名并不一定是因为屈原劝阻楚怀王西入秦关,而是因为孔子周游列国,西行不入秦,并自此回车向东以此得名回车镇。当然,生于后两百年的楚怀王受秦王邀请,西行入秦,当然也必然途经回车镇所处的秦楚大道。

按常理而言,首倡屈原生于南阳的笔者,经受了隶属南阳的西峡人士千里拜访的隆重礼遇,自然应该热烈支持西峡人士,然而,当时除了在某酒店招待了西峡访问团一行的外,再就是将家中尚存的数十册拙著《屈子阳秋》悉数赠送给来访者。以期聊表谢意。待到后来闻见西峡方面以及屈学界部分朋友竟然意图坐实“屈原生于南阳说”以为“屈原生于西峡说”,不免微生悔意。

在历经了屈原生于南阳说转变为屈原生于西峡说之后,又是如何嬗变为“屈原生于鲁山说”的呢?就在2015年之春夏,笔者浏览因特网,忽然发现一条平顶山市政协副主席潘民中前往鲁山县前城村调查访问屈原故里的新闻报道,不觉大喜过望,那么如何与相关方面取得有效联系呢?于是乎,笔者斗胆投书与鲁山县文联主席袁占才先生,由此展开了书信联系,意在直接与鲁山方面取得直接联系方式,至于笔者为何先与文化界人士进行书信、微信联系,当然这其中也蕴藏着深层的考虑,“不足为外人道也”。与此同时,笔者又撰文在《黄冈师院学报》2017年第5期发表,《黄冈师范学院学报》2015年第五期《河南平顶山市鲁山县是屈原故里——“屈原生于南阳说”的一个新结论》文中说:“笔者首倡‘屈原生于南阳说’,但没有能确认屈原生于南阳何地何处。今据新信息,结合《后汉书.延笃传》的记载,补足‘屈原生于南阳说’,确认河南平顶山市鲁山县是屈原故里。”文章对学界在西峡会议前后的学术活动进行了分析,指出一批学者及专家力图将笔者所持‘屈原生于南阳说’直接坐实为‘屈原生于西峡’。虽说没有谁这么直接说,但的确有人撰文“屈原生于河南西峡说初探”,这就太过简单太过直接了,也是有违笔者愿意的。坦率地说,笔者在提出“屈原生于南阳说”之初,并没有能确指屈原生于南阳何地何处。这也是笔者今日深感遗憾的。然而,亡羊补牢,犹未为晚。这也就是笔者此次撰文的根本原因。在袁占才先生推动下,鲁山县方面迅速聚集起一批有志之士,在鲁山政协副主席邢春瑜、文联主席袁占才,以及张官营镇镇领导班子三大家首长率领下,于次年即2018年端午节前不远千里,南下湖北红安,访问笔者乡间居地上新集镇韭菜园村珞珈田塆,虽然相聚时间短暂,但气氛热烈真诚。来访者带来了包括鲁山黑陶、鲁山刊物、鲁山文化简介等文化厚礼,令笔者耳目一新。此行虽短暂,意义却不同寻常,因为它标识着中国的屈原研究由此发生了重大的转折:学术界与社会界在屈原故里研究方面终于走到了一起,两支劲旅终于实现了会师。此次会见,鲁山方面以县文联袁占才主席,县政协炎黄文化研究会邢春瑜会长等热情邀请笔者参加鲁山方面组织的次年端午节期间的系列活动,笔者欣然应允。

2016年端午节,笔者在湖北省民政厅处级调研员(计财处副处长退休)徐绪勋、世源楚鑫商贸有限公司总经理黄雅洲陪同下,应约前往河南平顶市鲁山县参加系列活动(包括应约在鲁山县群众庆祝端午节大型活动上讲话,并给屈原塑像揭幕等)。

2017年,应鲁山县文联主席郭康宁女士热情邀请,笔者独自乘车前往鲁山县再次参加鲁山方面所组织的有关系列活动。其间,在文联主席郭彦妤的特别安排下,于活动开始的前一天,由鲁山文联的郭汝鹏、邵洪波两位青年学者陪同,一路驱车自鲁山前往宜阳。只因古书《竹书纪年》载曰:隐王七年,翟章救郑,次于南屈。具体情况是:周赧王七年(即公元前308年)。当时屈原当在世。秦军东犯韩国宜阳。韩国求援于魏国。魏派名将翟章率军来援,行至南屈而停留不进。南屈这个地名,是笔者遍查史籍才找到的,是屈学界最先在学术界公布的一个与屈原相关的地名。笔者此行之目的,考察宜阳与南屈之距离。考察结果证明:两地相距200公里左右;宜阳地处宜水之北,正合古人所谓山南水北为阳的解释。正因为两地相邻,故翟章率军暂驻于此。而翟军停留不进者,只因西距宜阳,进军必须跨越一道山岭,如今可以隧道穿过,此即二广高速鲁山境内瓦屋乡隧道(此事经咨询袁占才主席方始知道),当年则未必容易。想来当时翟章来此救援,必定遭遇渡河进击与背水而战的难题,按照古兵书所言:兵半渡河击,就是断言了渡河进军必定遭遇失败。翟章乃战国时魏国名将,他受命救援韩国,与秦军对敌,不得不趋利避害,明知进军不能取胜,留驻南屈就是明智之举。

笔者考察此处地理形势,取得了满意的结果,归来后将考察结果发表在《黄冈师范学院学报》文科版上(2018年第5期)。最先提出“屈原生于南阳”,最先提出“屈原生于鲁山”,现在又最先提出“南屈”这一古地名就在鲁山犨城。这些“第一”都成为一个系列,顺理成章地说明,笔者拥有一定的“学术自信”,而绝非学术投机分子。须知这种人代有其人,不绝于缕。

此次宜阳之行,释去了笔者对“翟章救郑次于南屈”的疑感,归来后,笔者没有参加鲁山方面组织的相关活动,而是接受了鲁山县电视台宋英杰先生等一行三人的直接采访,回答了他们提出的若干问题,并开始思考鲁山县深入开展屈原研究的几个重要问题,同时也具体考察了前城村所发现的“屈原寺”遗迹,确信屈原寺遗迹乃清晚期遗址。笔者认为:要想将屈原的研究推向深入,就必须实现学术界研究与社会界群众活动的统一与合作,也就是说,中国屈原学会的代表的中国学术界要在学术研究上接地气,争取得到鲁山社会各界的广泛支持,一定要克服学术界与社会界严重脱钩的问题。具体说来,是希望鲁山的炎黄文化研究会下设一分支——屈原研究分会,凝聚一大批有志于屈学研究的积极分子,逐年开展专业性强的活动,以期将鲁山县当地的研究活动引向深入,不断提高其水平,并最终坚持下去。在笔者倡导下,“河南鲁山屈原文化”微信群终于在2018年注册成立了,从此笔者与鲁山县的屈学研究者建立起直接的电讯联系,鲁山当地的屈学研究积极分子终于公开打出自己的旗号了。

基于自身对屈原生地问题研究的学术自信,以至于在前些年遭遇了终身难遇的一个严峻考验。那是我在退休后的第五年,接到学院一位中层干部的来电,说是他的一位同学,当时已被交流到秭归县任县长,这位县长名叫卢晖,曾是笔者退休前的学生。闻说笔者对屈原有较为深入的研究,于是便有意邀请我为秭归县在端午节举办的纪念屈原系列活动写一篇文字。这若是往年,笔者定会欣然应允。然而,这回笔者婉言谢绝了。理由很简单:就是我的研究结果是与传统说法大相径庭,甚至根本不相容的。

于是乎我建议,他们去找华师大或武大的几位名教授,其理由包括:他们甚至比我在学术界名气更大,其文章也可以产生更大的影响。后来,他们是否去找了那几位教授,不得而知。但对于我来说,却是公开放弃了一次大好的机会。但我不能为了一时的愉悦感与成就感而放弃了自己的学术立场,换言之,我爱出名,但更爱真理。此前,在学院开设的楚辞选修课上,遇见了一位来自秭归的女学生,下课后,他问我为何提出如此大胆的学术观点,我反问她:我的观点刺激到你了吗?她回答我说:“你的学术观点告诉我,我们应该如何对待真理。就在我在我的新浪网博客里公开了自己的观点,并在湖北网上东湖社区里发布了自己的上述观点,结果有一位网友议论说:湖北竟然出了这么一个学者?听其语气,是对我作为湖北人却又提出这类学术观点大为不满,言下之意是说我作为湖北人不应该提出让湖北秭归人的屈原成为湖北以外的地方的人。这岂不是把湖北的文化资源出让给省外?言下有指责笔者是湖北叛徒之意。他们对我作为楚辞学者的学术见解完全不能理解。令人感到荒谬可笑。今年,秭归县长再度表示,他们以黄冈师院学生的身份,以得到老师的纪念屈原的作品为荣。当然,我也没有绝对排除以其他的灵活方式支持他的可能。不过,老夫绝不会以放弃学术立场为代价表示违心的支持。这就是一种植根于老夫多年来形成的学术自信。

笔者曾试图与平顶山市政协副主席潘民中先生建立直接的电讯联系,可惜未能如意。就在这时,新任鲁山文联主席郭彥妤却以自己的努力推动了有关工作的进展。(诸如鲁山民间文艺协会的建设及屈原文化爱好者的微信群的建立等,大大有利于凝聚研究屈原的文化力量)。笔者对潘民中主席关于屈原寺的研究认为具有一定的学术价值。对鲁山文联中屈学研究的积极分子群体表示赞赏。

时至2019年,接棒袁占才主席的郭彥妤来信通知笔者,说是鲁山方面围绕纪念屈原组织了系列文化活动,包括诗词楹联大赛等。笔者甚为感动,遂答应郭主席,仅以手头现有的旧年作品以作参赛,说清楚不求获奖,重在参与。得到郭主席应允,甚为高兴。又获悉郭主席将率领鲁山方面的研究屈原的积极分子前来访问,甚为高兴,并作好精神准备,意欲为来访者作一次较为系统全面的有关屈原研究的讲座。意在发动鲁山方面的群众活动,凝聚力量,以作长期作战的准备。不意新冠肺炎疫情爆发,阻隔行动,只得延后进行。

与此同时,“平顶山市晚报”记者王春生又试图联系笔者,希望作一次有关屈原生于鲁山的电话采访。由于种种原因,未能成功。不过,有了本文,我想王春生先生可以据此改写成晚报文字,用来发表在“平顶山晚报”上。倘如此,则笔者无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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