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蒙俄经济走廊内蒙古文化旅游发展研究

□文/丰 华

（呼伦贝尔学院经济管理学院 内蒙古·呼伦贝尔）

［提要］中蒙俄经济走廊是中国与俄蒙发展战略对接的一个载体。本文阐述中蒙俄经济走廊文化旅游建设的优势条件与现实基础，梳理内蒙古融入中蒙俄经济走廊的条件与资源，针对内蒙古文化旅游业发展现状及存在的问题，提出在中蒙俄经济走廊背景下发展内蒙古文化旅游的对策建议。

中蒙俄经济走廊东连亚太经济圈，西系欧洲经济圈，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具有发展潜力的经济走廊。文化旅游业是当今最具活力的新兴产业之一，内蒙古文化旅游资源丰富，以文化旅游产业为重要着力点，促进内蒙古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推动中俄蒙经济走廊建设，是一条必由之路。

一、中蒙俄经济走廊文化旅游建设的优势条件与现实基础

（一）中蒙俄三国具备良好的合作基础。经济全球化使市场机制在全球范围广泛实施，中蒙俄三国也均以市场手段为主配置资源，使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具备了基础条件。中蒙俄三国资源禀赋各异、技术差异较大，形成产业结构梯度，具有较强的经济互补性，为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夯实经济基础。经过经贸合作的不断发展，中国已经成为蒙古国、俄罗斯至关重要的贸易伙伴国和投资来源国。中国经济发展高速增长向高质量发展转变中，文化旅游深度融合、高质 量发展成为释放绿色经济动能的重要抓手。中蒙俄三国丰富的旅游资源、厚重的民族历史文化为中蒙俄经济走廊文化旅游发展提供了发展空间。

（二）中蒙俄三国具有独特的地缘优势。中国、蒙古与俄罗斯腹背相依，是欧亚大陆上三个面积最大的近邻。中国与蒙古国边境线长达4，710公里，与俄罗斯边境线长约4，300公里，蒙古与俄罗斯共享边界3，485公里。蒙古国和俄罗斯西伯利亚地区土地广袤、资源富集，特殊地理地缘使中蒙俄三国具备了开展区域合作的优势，对于中蒙俄三国人口流动、资金技术往来和企业开展合作提供了便利。

（三）中蒙俄三国政治关系良好。从蒙古国和俄罗斯各自独立建国以来中国就与其保持了传统的睦邻友好合作关系。新中国成立以后，就先后与俄罗斯、蒙古国建交。冷战结束后，中蒙俄三国战略关系稳定，政治关系发展较为顺畅。步入新世纪，三方政治关系进一步提升。中蒙双方于2014年建立“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截至2020年8月，中蒙已举行五次外交部门战略对话，强调增强政治外交来往，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及经贸往来，在国际地域事务中增强协调配合。2019年中俄关系升级，进入“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2019年蒙俄共同签署了“友好和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的永久条约。2014年、2015年中蒙俄三国首脑先后进行了两次三方会晤，确立了三国之间的合作方向，增进了三方政治互信。“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中国和蒙古国、俄罗斯积极实施战略对接，积极推进能源、投资、基础设施等领域的项目合作，人文交流合作不断拓展新空间。“一带一路”概念的提出，为中国打开了向北开放的通道，释放出重大政治、经济利好信息，为中蒙俄经济走廊文化旅游发展提供重要契机。

（四）中蒙俄三国具有较好的人文交流基础。自1989年中蒙关系正常化以来，人文交流日趋活跃。通过“文化周”、“文化月”等活动开展中蒙文化交流，不断增进两国政府以及两国人民之间的了解与信任。2018年1月，中蒙人文交流共同委员会成立，中蒙两国通过该机制为两国人文交流合作提供统筹规划的新平台。近年来，中俄各领域文化交流合作成果丰硕，两国高层接触密切，定期会晤。2000年，中俄人文合作委员会成立，构成中俄总理定期会晤机制之一，与政治互信、经贸合作共同构成中俄关系的三大支柱。自建立以来，通过互办“文化节”、“国家年”、“语言年”、“旅游年”、“青年年”等系列活动，合作涉及人文领域的很多方面，以服务两国关系大局，不断推动双方人文交流更加稳定深入。中蒙俄三国边境区域民族文化多样，边境民族受到所属国与邻国多样文化的熏陶，相互学习，文化之间既有融合又有发展，独具魅力，构成独特的吸引力。

（五）中蒙俄三国经贸务实合作水平不断提升。中国、蒙古国、俄罗斯均属于对外贸易依存度比较高的国家。中国与蒙古国的经贸往来有较长的历史，贸易领域不断深入。自1999年至今，中国连续21年保持了蒙古国第一大贸易伙伴国的地位，并且是蒙古国主要投资来源国。中俄两国进出口贸易的绝对值虽然不高，且有起伏，但是总体增速非常快，双边贸易总额由2007年482亿美元增加到2019年的1，107亿美元。近年来，中蒙、中俄贸易实现了较快增长。俄罗斯和蒙古国在中国的对外比重在稳步提升。受要素禀赋不同，生产力发展水平制约，中俄、中蒙主要是产业间贸易。就贸易商品结构来说，中国对俄罗斯出口主要是机械设备和纺织服装，对蒙古国出口主要集中在机械设备上；蒙古国对中国出口商品主要是能源矿产品。中俄、中蒙经贸合作呈现出贸易集中化的特点。

由于历史、地理等因素影响，蒙古国经济发展较为依赖俄罗斯，尤其在开发和利用矿产资源方面。俄罗斯对蒙古国采矿业公司的投资额逐年递增。步入新世纪后，俄罗斯逐渐加大了对蒙古国的投资，尽管双方贸易额相对不高，但俄罗斯已成为蒙古国的第二大贸易伙伴。

二、内蒙古融入中蒙俄经济走廊的条件与资源

（一）区位优势。内蒙古地处中国北部边疆，地域狭长，横跨东北、华北、西北，土地总面积118.3万平方公里，毗邻黑、吉、辽、冀、晋、陕、宁、甘八省区，北部与蒙古国、俄罗斯接壤。二连浩特和满洲里是连接欧亚大陆的交通要冲，中欧班列的中部通道和东部通道分别经二连浩特和满洲里出境，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使内蒙古成为中蒙俄经济走廊两条通道的重要节点和中蒙俄经济走廊的核心地带。

（二）口岸优势。截至2020年，内蒙古共有正式批准的对外开放口岸19个，形成了中国向北开放的经济带。其中对俄罗斯开放的口岸有6个，对蒙古国开放的口岸有10个，以公路口岸为主。此外，还有呼和浩特、海拉尔、满洲里3个国际航空口岸。19个口岸中，二连浩特和满洲里的地位非常重要。二连浩特既有铁路口岸也有公路口岸，铁路口岸是中国通往蒙古国唯一的铁路口岸。满洲里拥有铁路、公路和航空口岸，满洲里是中国最大的边境陆路口岸和铁路口岸，其进出境货运量稳居全国陆地边境口岸之首。迄今为止，中俄贸易60%以上的陆路运输任务和中蒙贸易95%的陆路运输任务经过内蒙古的口岸，内蒙古口岸年进出境货运量超过1，000万吨。显著的口岸优势，造就了内蒙古在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中举足轻重的地位。

（三）合作基础深厚。内蒙古自治区自成立之初便与蒙古、俄罗斯开展贸易往来，早期的贸易商品主要是冻牛肉、冻羊肉的出口贸易和医疗器械、药品及运输工具等的进口贸易。改革开放以后，内蒙古与蒙古、俄罗斯贸易水平逐步扩大，自2012年开始，蒙古国始终是内蒙古第一大贸易伙伴，俄罗斯是内蒙古的第二大贸易伙伴。从贸易结构来看，内蒙古自俄罗斯、蒙古国进口主要集中在钢材、化肥、化工原料等资源型产品和工业原料上，出口商品主要集中在建材、机电、轻工等。从投资建设领域看，内蒙古对蒙俄投资项目主要集中在电力、铝业开发、矿产开发等领域。另外，内蒙古对蒙俄投资领域主要涉及木制品加工、制造等。多领域互利共赢的合作蕴含着巨大潜力和广阔前景，为内蒙古参与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奠定稳固基础。

（四）政治文化交流密切。步入21世纪以来，中蒙俄三方之间的政治关系不断提升，为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夯实了政治互信基础。自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倡议提出以来，学界也积极互动，极大促进了科研与贸易活动。中蒙、中俄签订了涉及天然气开发与管道建设、高铁、金融等多领域协作研究的协议。众多协议的签署、交流机制的建立为建设中蒙俄经济走廊，促进内蒙古与蒙、俄两国间的贸易合作提供了坚实的物质基础，为深化内蒙古与蒙俄两国的全方位合作起到了积极的推进作用。

（五）文化旅游资源优势明显。内蒙古地域特色鲜明，文化旅游资源和要素丰富，为内蒙古文化旅游高质量发展提供了基础条件。中俄、中蒙之间的友谊源远流长，蒙俄两国在经济和文化上的合作已形成传统，已具备互通的文化交流。中蒙俄三国边境旅游经历了地缘驱动、经贸驱动阶段，逐步迈向了旅游产业驱动阶段。近年来，中蒙俄三国间的民族文化不断相互交融，特别是2014年中蒙俄三国五地建立旅游联席会议机制的建立，2018年“万里茶道”国际旅游联盟的成立，三方共同签署的《第四届中俄蒙三国旅游部长会议纪要》，有利于三国跨境旅游的发展，有助于推动三国区域合作深入发展。

三、内蒙古文化旅游业发展现状及存在的问题

（一）内蒙古旅游业发展现状。内蒙古自然和人文旅游资源丰富，具有发展旅游业得天独厚的优势。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经济增长，旅游规模稳步增长。旅游业发展迅速，旅游市场需求逐年增加，旅游基础服务设施逐步完善，2019年，内蒙古星级酒店共计205家，其中五星级酒店共有12家，四星级酒店共有32家。内蒙古有旅游景区321个，其中5A级景区6个，4A级景区60个。内蒙古国内旅游持续发展，2019年，接待国内外旅游者19，512.48万人次，同比增长10.05%，实现旅游业综合收入4，651.49亿元，同比增长12.01%。其中，国内旅游人数达19，316.7万人次，同比增长50.3%，国内旅游收入为4，558.5亿元，同比增长16.2%；接待入境旅游人数195.8万人次，同比增长4.1%，内蒙古入境旅游收入13.4亿美元，同比增长5.5%。

内蒙古入境旅游客源地主要集中在蒙古国和俄罗斯，自1996年以来，除2003年受“非典”影响，2009年、2010年受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略有波动以外，其他年份基本呈现持续稳定增长态势。2018年，内蒙古自治区接待俄罗斯游客78万人次、蒙古国旅客95万人次，分别占全国接待量的33%和50%，成为中国接待俄蒙游客的重要目的地；同时，俄罗斯、蒙古国也是内蒙古自治区游客钟爱的旅游目的地。近年来，中俄蒙三国根据《中俄蒙发展三方合作》路线图，共同推动《建设中俄蒙经济走廊规划纲要》涉旅合作项目落地，加强“万里茶道”国际旅游合作，使“万里茶道”国际旅游联盟成为中国“一带一路”、俄罗斯“欧亚大通道”、蒙古国“发展之路”的重要粘合剂。内蒙古充分发挥联通俄蒙的区位优势，与俄罗斯、蒙古国多地建立了协作关系，共同打造了中俄蒙“万里茶道”自驾活动、“呼伦贝尔—乌兰乌德”美食品鉴之旅等系列品牌旅游活动，开通21条边境旅游线路，开通“旅游专列，畅通了中俄蒙三国旅游通道。

（二）内蒙古文化旅游发展存在的问题。尽管内蒙古旅游业近年来发展速度很快，但与其他省市横向比较，旅游人数、旅游业收入在全国各省市中居于下游水平，旅游业发展不平衡不充分，不能满足旅游市场多元化、品质化的需求。内蒙古旅游业发展方式以资源依赖的粗放型、外延式开发为主，入境游客过度集中，易受蒙古、俄罗斯影响。

内蒙古文化旅游产业仍然属于要素投入型增长而非要素效率型增长，高层次劳动力资本和技术要素作用不大。有效供给能力不足，缺乏核心竞争力。内蒙古旅游新业态发展和创新不足，产品研发不到位，文化旅游产品品质不高、品位不足且缺少旅游品牌。尚未发挥稀缺资源的价值，文化资源经济转化能力不强，尚未形成文化竞争力。

四、中蒙俄经济走廊建设背景下内蒙古文化旅游发展建议

（一）完善旅游供给，打造生态旅游和民族文化产业基地。内蒙古具备发展生态旅游的地域优势和民族优势，长期形成的包括草原、沙漠、湿地、森林、湖泊等的生态系统和多民族聚居形成的独具特色的民俗文化为其发展文化旅游提供了资源基础，生态文明建设的战略为其发展文化旅游提供了政策保障，因而应加强资源开发利用，坚持“以文塑旅、以旅彰文”发展方向，推动文旅融合，深化与俄罗斯、蒙古国毗邻地区的文化交流与合作，提高文化资源的经济转化能力，以良好的自然景观为依托，深入分析旅游者的行为规律，开发具有草原、森林等特色的休闲度假的产品，挖掘蒙古族、“三少民族”等民俗文化，提高旅游产品的文化含量和文化品味，打造生态旅游和民族文化产业基地，在加强少数民族文化保护传承的同时，推动内蒙古将“绿水青山”打造成为“金山银山”。

（二）将农牧业与旅游融合，延伸产业链。旅游业具有的开放性、包容性和无边界特征，内蒙古可以依托丰富的农牧业资源，以农牧户主体，将生态旅游和区域特色农牧产业有机结合起来，将牧场风光、游牧文化转化为旅游产品。各盟市可结合自身特色产业深度挖掘，延伸产业链，培育新业态，注重可游性的同时突出差异化；以休闲度假和农牧业生产、生活体验为核心配套旅游设施，进行空间布局、线路设计等；以游客满意体验为目标对自身的产品和服务进行组合并选择合理的模式。同时，内蒙古与蒙古国、俄罗斯农牧业领域的合作也可以拓展到旅游领域，与生态旅游结合，建立合作新模式，促进深度融合。

（三）建立旅游合作机制，提供政策保障。以二连浩特中蒙跨境经济合作区建设、满洲里边境旅游试验区发展为契机，共同探索与蒙古国、俄罗斯旅游合作机制的构建，寻求合理的区域旅游通道建设方案和跨境旅游合作的最佳模式。推进旅游领域的基础设施建设、信息交流沟通、产品开发与营销以及人才培养等方面的全面合作。梳理总结与蒙、俄在跨境旅游合作中的利益诉求和主要矛盾，积极与蒙古国、俄罗斯交流、磋商，对接、调整中蒙、中俄旅游法规或规章，协调各级政府制定、修改相关的地方性旅游法规或规章，打通旅游要素流通障碍，鼓励、支持旅游项目建设、旅游企业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