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产业对城市竞争力的影响

□文/金 坤

（南昌航空大学 江西·南昌）

［提要］ 本文运用文献资料、逻辑分析等方法对航空产业发展与城市竞争力的影响进行研究，在分析航空产业发展趋势基础上，研究认为：航空产业发展对城市竞争力的影响主要从对城市的硬实力和软实力两个方面产生。

当城市竞争力成为衡量城市综合功能和地位的指标时，各国不约而同开始探讨起各行各业对其影响的程度以期提升国际影响力。航空产业虽然在中国发展历程还比较短，但是在欧美国家已经有接近百年的发展历史，截至目前已经逐步形成了一个以航空运输业、航空制造业、航空服务业、航空会展业、航空旅游业等传统和新兴协同优化发展的有机集群式产业链。其中，航空运输业的发展最为快速和成熟，对城市经济的促进作用也更为直观。爱尔兰的香农机场在20世纪50年代调整战略融入地方后，成功实现了从免税店到自贸区，再到创新中心的重生，为香农及周边地区的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香农航空业集群也自此成为了世界航空业发展的模型和典范。

1973年，联邦快递挖掘区域优势把总部和转运中心设在了默默无闻的孟菲斯。40多年来联邦快递从一个不起眼的货运企业发展成为全球物流巨头，孟菲斯机场、孟菲斯也实现了巨大的飞跃，孟菲斯机场成为了世界第二大繁忙的货运机场，孟菲斯由此获益的经济产值贡献高达280亿美元/年。

过去5年，由于油价持续走低，全球航空运输业处于强盈利周期。2014～2019年，全球民航运输业盈利2，690亿美元，几乎与全球民航业1970～2015年这45年的盈利总和持平。在此背景下，股神巴菲特在2016年购买了美国四大航价值15亿美元的股票。2019年，全球航空运输业总收入8，730亿美元。另外，航空产业促进城市软实力的成功案例也比比皆是，比如英国的范堡罗因为航空展，布里斯托因为国际热气球节，法国的百年灵喷气机队因为每年都会在欧洲进行50多场飞行表演，给城市带来的知名度大大提升；山东莱芜雪野的中国国际航空体育节、河南安阳的航空运动文化旅游节、中国·包头秦长城热气球节、西安涡喷节等国内航空赛事同样主题鲜明，是各自城市文化中的亮点和地域文化识别标志，是这些城市软实力不可或缺的内容。

一、航空产业发展趋势

（一）航空运输业的全球化扩张。第一次世界大战后，26个国家在巴黎签署了《关于管理空中航行的公约》，那是航空运输最初被发现其潜在的军事价值。自此以后，运输实践让各国对领空主权更加敏感。协定新航权（国际航空运输业务权）、确立双/多边协议、航空公司间订立商业合作协议、建立并加入航空公司战略联盟等举措都为航空运输业在“天空开放”进程中形成全球性中枢轮辐式航线网络做出了自然的演化推动。近年来，国际航空运输业的发展势头向着“自由化”走去。这也是因为随着航空运输业各要素的全球化统一和竞争，促使越来越多的发展航空运输国家对其经营范围和自由程度产生更广阔的需求。新一轮全球化扩张局面会变成怎样，引人关注。

（二）航空制造业的国际话语权形成。航空制造业作为航空产业的发展源头，体现着由表象输出的自有实力。与过去相比，目前航空制造业已经进入到了生产标准化、行业具有稳定框架的年代。但我国航空制造业起步晚于欧美发达国家，如今作为一般零部件供应商嵌入在全球航空制造产业链中，依旧处于价值链的底端。按照未来航空业对数字化、自动化以及去碳化的发展追求，中国要想在国际市场上站稳脚跟，基于世界民用航空制造产业发展普遍采取的“主制造商—供应商”模式，建立掌握更多产品设计思想、核心技术、技术标准以及销售市场的核心企业刻不容缓。航空制造业的国际话语权只有依靠牢固的核心竞争力才能越抓越稳。

（三）航空服务业的转型升级。在贸易国际化和经济全球化的发展下，航空服务业作为现代服务业重要板块之一，顺应服务经济时代的潮流进行着别样的转型革命。国际上有提出航空公司需要提供全新商务舱座椅、新开通直飞航班、新建中转枢纽站以及崭新飞机的声音，也有表示要竞争国际航线、分拆国际与国内航线业务等的转型计划。而在这些声音中，一些发展中国家或将迎来自己的机遇，如中国民航强国战略的提出，以对自身充分的认识和全局的统筹，规划建设了具有本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民航发展目标。通过稳步达成安全、大众化、全球化三大战略目标，推动航空服务业的融合发展、转型升级。

（四）航空能源市场的特色开发融合。正如卡萨达教授提出的“第五冲击波”理论，航空运输是继海运、天然运河、铁路和公路运输之后对区域经济发展的第五冲击波。事实上不仅如此，航空业在给城市经济带来新“冲击”的同时，也给城市环境带来了新“冲击”。如何解决这种“新常态”已经成为各国可持续发展的主旋律。国际能源企业乘着这股东风在世界各个城市迅速扩张，深度调研并携手当地智慧能源产业共同发力，而一些航空引致类行业也迎来开发热潮，如航空会展业、航空文化产业、航空旅游业、航空运动产业等都纷纷聚焦国家战略、服务航空能源，以“产城融合”、“文科融合”的形式为航空能源市场打开了特色开发、科学管理之门。

二、航空产业发展对城市竞争力的影响

（一）航空产业发展对城市硬实力的影响。航空产业在许多欧美城市早已发展成为了支柱性产业，如法国的图卢兹市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成立了空中客车公司。这个由欧洲强拍联合，企图与美国波音抗衡的产物在经过了50年的风雨考验后，成功证明了其选址以及联合对抗竞争决策的明智性。图卢兹作为空客的主战场，后天性集聚了完整的航空产业链条、高质量的教育培训资源以及超强的技术研发能力。此外，当地政府与航空协会每年9月还会推出向大众开放的图卢兹航空双年展，通过携手构建航空文化体系、大力发展航空旅游，极大地带动了当地经济的发展，促进了图卢兹的产业结构升级，成功将图卢兹这一座历史悠久“玫瑰之城”增添上名副其实“航空城”的强烈色彩，同时也将这一个远离战线的小城镇逐渐塑造成一个以现代服务业为主的欧洲航空航天枢纽新形象。当然，除图卢兹外，西雅图、蒙特利尔、阿姆斯特丹等城市的真实转变也都证明了航空产业对城市硬实力的促进作用主要表现在对城市的经济和产业结构影响上。只有经济增长了才能推动区域的发展，完成资本的积累，从而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也只有通过增加第三产业的比例，完成城市的现代化转型，才能增加自身的国际竞争力。

1、航空运输业对城市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航空运输的开展离不开机场，而机场的组成离不开完备的基础设施。所以，对于机场这个核心网络点的建设，不同区域有着不同的发展规划。但纵观我国城市在机场建设前后的变化，其经济的状态大都是一路走高的，且城市经济越发达，对高品质航空运输的需求也就越强烈。可以说，机场建设促进城市经济进一步发展，城市经济也推动机场建设进一步完善，两者相辅相成，不过在这里我们只讨论前者，即在航空运输中占据重要组成部分的机场建设对城市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目前来看，是非常明显的，主要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一是直接促进，即机场的航空运输业务所创造出的就业岗位以及相对应的收益；二是间接促进，即以机场的航空运输业务为中心，围绕其延伸发展出来的非航空运输业务，这些业务创造出的就业岗位以及相对应的收益，对经济发展有间接的促进；三是诱发促进，即民航机场在直接雇员或者间接雇员获得收入之后，需要进行一定的消费活动，这在客观上拉动了城市的消费需求，并进一步促进经济的增长；四是催化促进，即航空运输的发展将会促进城市吸引投资的流入以及商业效率的提高，并还会围绕机场，在周边形成一个临空经济区，这对于城市的经济发展也起到很大的促进作用。此外，航空运输业对城市经济增长的催化促进作用正逐年越来越强，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临空经济区的接踵崛起都说明了世界各大城市开始纷纷探索起可以促进自身经济增长的新动能。

2、航空产业对城市经济水平的促进作用。除了在经济社会发展中产生的综合效益比较突出的航空运输业，航空制造业和航空服务业对城市经济的拉动作用也不容小觑。在很多老工业基地城市，发展航空制造业其实是拉动GDP的不二之选。因为前有原生航空工业的基础，后再跟上现代高新技术的创新，那么争取国家支持，上马航空制造大项目，吸引外资，为大项目配套，从而提高城市经济水平和综合竞争力就变得顺理成章。沈阳就是这个实例。同样，全球航空运输业的快速发展也为航空服务业提供了巨大的市场。从传统的刻板服务，到如今的智慧服务，航空产业经历了市场化的快速成长。即使在面对汹涌的国际竞争和国家政策的变迁时，现在的航空服务业依旧能稳住国际化的进程，通过多元化、体系化、专业化、精细化的品牌坚持，获得更多新老客户的青睐，从而带动整座城市的经济活跃。

3、航空产业对城市产业结构升级的促进作用。航空产业是高质量特色产业，且研究表明航空产业城市的形成必须具备得天独厚的先天地理优势、底蕴浓厚的航空产业基础以及盈利能力较强的航空产业项目。这也间接解释了航空产业是如何促进城市产业结构升级的。首先，纵向来看，完整的水陆空交通网络提供了便捷的交通服务和可观的客流量，使得航空产业集群安心在此落户，自发形成一条条闭环生产链供以“予”。其次，横向来看，同类型的航空企业受到吸引加入集聚，创造出相似的航空产品，形成专业生产供以“取”。两者激发的其实都是人们的创业意识。消费需求是五花八门的，但能抓住盈利能力较强的核心项目并成功孵化就相当于把握住了航空经济的发展之路。要知道，航空经济的主要特征是服务经济，城市在走特色航空经济发展之路时，少不了航空服务业的超强发力。横向纵向的关联驱动在航空服务业中同样活跃，比如其上游凭借先天地理优势提供航空赛事场地及空域、赛事器材、赛事人员等投入品给下游举办方申办、使用、留念以及宣传等。而横向来看，通讯邮电、住宿餐饮等作为服务业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担当着推动航空服务业高质量发展的保障。关联驱动越活跃，航空服务业在城市产业中所占的比例就越大，影响城市产业结构升级的力度自然也就越雄厚。

（二）航空产业发展对城市软实力的影响。“软实力”是由美国哈佛大学教授小约瑟夫·奈最早提出的。他表示，一个国家的综合国力不仅体现为经济、科技、军事力量等“硬实力”，也体现为文化、价值观念、生活方式和意识形态等“软实力”。而当今社会，两者已经从小约瑟夫·奈教授说的并驾齐驱发展成为“软实力”更冒一头。中国领导人曾在多次讲话中明确提出了软实力建设问题。2013年12月，习近平在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集体学习时指出：“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关系我国在世界文化格局中的定位，关系我国国际地位和国际影响力，关系‘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实现”。在中国社科院《城市竞争力蓝皮书》中，软实力被归纳为：文化竞争力、制度竞争力、政府管理竞争力、企业管理竞争力和开放竞争力五个方面。而航空产业具有活力精密、辐射面广、带动效应强的特性，其发展无疑会对这五个方面具有非常积极的促进作用。

1、航空产业可以增强城市的文化竞争力。航空产业是文化产业的重要部类，而文化产业被公认为是21世纪的“朝阳产业”和“黄金产业”。所以，作为文化产业重要部类之一的航空产业的发展无疑会增强城市的文化产业发展进而增强城市的文化竞争力。众所周知，文化是一种增进理解和认同的强大力量，航空产业在发展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航空文化，是城市文化竞争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如安阳航空运动文化旅游节向人们所传达的“安阳——一座会飞的城市”、中国·包头秦长城热气球节的主题“加强民族团结、发展地区经济”等等，这些由航空产业所传递出来的文化内涵，都将在无形中发展于城市的各个行业中，通过“文火慢炖”修炼城市文化品质的方式提高城市综合竞争力。

2、航空产业可以增强城市的制度竞争力和政府管理竞争力。航空产业发展至今，所涉及到的关于城市经济、政治、社会、文化、技术、生态环境等各方面制度的碰撞一直在产生和磨合中。以航空会展业为例，自形成至参与国际竞争以来，一直努力与国际接轨。在遵循国际规则后，自身很快就得到较大发展。且每逢大型航展举办之际，对城市制度起到的促进作用就变得突飞猛进，主要表现在知识产权保护制度、个体经济决策自由度、市场发育程度、政府审批与管制、法制健全程度等方面。除此之外，一种全球化的博览会服务标准也正在航空产业全球化的今天出现，如新加坡亚洲国际航空航天博览会后举办的中国国际航空航天博览会、北京国际航空航天博览会等航展就顺理成章地让中国人连续按照国际标准来筹备。其中，防务装备类展品的出入境、特殊项目运输服务、国内优秀餐饮服务商及国际顶尖展览服务机构的引入、大数据技术手段提供的一站式出行信息服务、城市各处为展商和观众提供咨询、翻译、资料派发的志愿者服务等，都成为了中国人承办国际性航展时追求的全球化服务标准。与此同时，中国人自己的航空赛事，包括全国航空航天模型锦标赛等综合性赛事、航空定向大赛等，也将在“一带一路”发展中加速服务标准的全球化。这一系列制度的完善最终将纳入整个城市的制度体系，进而提高政府规划、推销、社会凝聚力、财政、执法、服务、创新等方面的能力，从而达到增强政府管理竞争力的效能。

3、航空产业可以增强城市企业竞争力。当社会资本随着政府的鼓励流入航空产业中时，市场中的既有企业受到影响会发展得更为顺利蓬勃，而更多新的非本地企业受到吸引会试图通过融资、建厂等方式参与一同发展。这种活性因素对航空产业各个层面来说都是一味良剂，而产生的竞争、发展和交流对一座城市的整体企业竞争力而言，具有多方位的促进作用。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通过航空企业产品和服务质量的提高，加强航空企业自身能力，进而作用于相关企业，从而推动城市多数企业竞争力的提升；二是通过航空企业之间的竞争，优化航空企业经营管理要素配置，进而提升企业自身的管理应用水平，从而带动其上下游企业优化调整至同步相关的管理技术及经验以改善各自企业的管理经济效益；三是通过其他企业和航空企业之间的联系和交流，更大范围地传播拓展不同航空企业的理念、价值观以及企业文化、企业创新能力等，增加企业间的合作机会，从而尽可能地推动城市内企业竞争力的提升。

4、航空产业可以增强城市开放竞争力。航空产业包容性、开放性兼具的特点使得城市在举办航空活动时拥有更多选择和可能性。目前，在国际上航空运动俱乐部（有限公司）的兴起代表着多元化经营和定制化服务已经成为潮流。国内随着大众对航空运动消费的活跃以及国家体育总局、中国航协、地方航空管制中心等多方的批准，行业内部竞争日趋激烈。一些成熟的企业在经营方向、经营选址、经营内容上争先采用主题化经营，大力发展地方特色俱乐部，以扩大“陆、海、空”模式，形成立体化、全方位户外运动体系为目标，从集综合体验于一身中取得竞争优势。可以说，航空运动俱乐部的发展导向正是折射了航空产业的发展特点。城市在不停地跟社会交流，而交流促进开放，利用航空产业对城市进行宣传，不仅潜移默化中提高城市的经济国际化和经济区域化水平，还能够带领城市走向更高层次的人文国际化，极大地提升城市的国际地位、增强城市的开放竞争力。

三、结论

在城市竞争力这个课题火热的当下，众多城市瞄准航空产业对其积极的影响，并将其发展至城市战略层面。而研究表明，航空产业主要有全球化、国际化、品牌化和智慧化等发展趋势。在对城市竞争力的影响中主要体现在对城市的经济增长、产业转型等硬实力方面，以及对城市文化、制度、政府管理、企业以及开放竞争力等软实力方面。整体而言，发展航空产业对促进城市竞争力不失为一个良性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