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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高计划”背景下高职教育“教育输出”研究与展望

2021-01-14李若水

河北能源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21年4期
关键词:双高计划留学生办学

李若水

(无锡职业技术学院,江苏 无锡 214000)

教育部在《高等职业教育创新发展行动计划(2015-2018年)》中明确提出配合国家“一带一路”战略,助力优质产能走出去,扩大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教育合作。主动发掘和服务“走出去”企业的需求,培养具有国际视野、通晓国际规则的技术技能人才和中国企业海外生产经营需要的本土人才。与积极拓展国际业务的大型企业联合办学,共建国际化人才培养基地;发挥专科高等职业院校专业优势,配合“走出去”企业面向当地员工开展技术技能培训和学历职业教育[1]。

2018年,在教育部的指导下,中国高等教育学会系统开展了高等学校境外办学课题专项研究,组织编写了《高等学校境外办学指南(试行)》,2019年正式予以发布。《高等学校境外办学指南》中提出高等学校境外办学是中国高等教育事业的组成部分,要坚持扩大开放、平等互利、育人为本、质量为先、防控风险、量力而行的原则,服务于中外教育合作与人文交流,服务于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

2019年1月,“双高计划”正式启动,即中国特色高水平高职学校和专业建设计划,该计划主要是为了建设一批引领改革、支撑发展、中国特色、世界水平的高等职业学校和骨干专业(群)[2]。服务国家发展战略是我国高等职业教育输出的本质要求。高职院校教育输出是契合国家“走出去”发展战略,有利于推动“一带一路”建设,有利于加强高职院校与跨国企业、国(境)外院校的合作,从而提升我国职业教育的国际影响力和产业国际竞争力。

一、国家高等职业教育教育输出的意义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高职教育逐步走上国际化的发展道路。从以交流学习为主的引进型过渡到以企业标准输出为主的输出型。随着“一带一路”倡议、《高等学校境外办学指南》以及“中国制造2025”等发展计划的提出,国家更加鼓励和支持企业实施“走出去”战略,高职院校充分发挥教育特长,与政府、企业、境内外学校、学生积极构建“教育共同体”,输出更具国际竞争力的教育产品,致力于引领全球化新的发展方向,进而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目前我国高职教育输出形式主要有三种,即来华留学生培养,高职院校海外中心、海外办学以及联合企业“走出去”。

(一)高职院校教育输出是完善校企内涵建设的有效途径

教育部《高等职业教育创新发展行动计划(2015-2018)年》提出,“参与职业教育国际标准的研究与制定,开发与之相对应的专业标准和课程体系”。2019年颁布的《高等学校境外办学指南》中提出:“建设水平高、能胜任的教师队伍和管理人才队伍,不断提高其教书育人能力、跨文化沟通与管理能力和行政管理能力”。在国家层面的引导下,职业教育的国际化重心向“内涵建设”方向深度融合与发展,不仅要形成具有世界一流水准的师资团队、课程体系、人才培养体系、认定体系,更要培养出具有国际竞争力和跨文化领导力的创新型人才。只有一流的教学模式、过硬的教育质量,才能为教育输出打好基础。当前世界上较为认可的高职教育模式包括德国“双元制”、澳大利亚“TAFE”和美国“社区学院”,我国高职院校应当依靠教育输出政策,整合优质教育资源,创新世界水平的中国职业教育品牌。

“一带一路”倡议为中国品牌走出国门开辟了道路,而企业“走出去”,则需要通晓国际规则的高素质、外向型、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也需要先进、创新的技术能力,更需要国际市场认可的产品质量[3]。在市场杠杆力量作用下,企业积极拓展海外业务,扩大对外贸易规模,积极进行产业结构升级,发展“追赶型”对外直接投资,从而有效学习国外先进技术,创新自身发展模式,提高核心竞争力。

(二)高职院校教育输出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不可或缺的动力源泉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要实施共建“一带一路”,坚持和平发展道路,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教育部《推进共建“一带一路”教育行动》提出,鼓励优质职业教育校企协同走出去,实施海外办学和开展职业培训,共建职业教育国际标准,培养国际化师资队伍,开展文化交流等,培养本土化各类“一带一路”建设者,服务国家“一带一路”倡议。《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中提出“推动与中国企业和产品走出去相配套的职业教育发展模式,服务一带一路国家战略和国际产能合作”。《高等学校境外办学指南》中提到境外办学要服务于中外教育合作与人文交流,服务于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从宏观决策层面看,高职教育推动教育文化的输出,支撑我国产业的输出,是构建“文化共同体”的主力军,是构建“经济共同体”的助推剂。高职教育与行业企业深度融合,提升我国职业教育国际化水平和服务企业共建能力,向世界输出优质教育模式,为世界经济发展提供中国智慧。

二、高等职业教育“教育输出”的发展现状研究

经过多年的艰苦努力,我国办成了世界上规模最大的职业教育。职业教育的发展,为我国经济的发展、人们的就业与家庭幸福、教育结构的调整与完善,社会的和谐,做出了巨大贡献。但职业教育依然是教育类别中的薄弱环节。克服职业教育问题,实现《决定》提出的2020年实现“中国特色、世界水平”的现代职教体系目标,加速现代职业教育建设,需要加强职业教育国际交流与合作,写好高等职业教育“教育输出”新篇章[4]。

改革开放以来的30多年的时间内,我国在理解国际经验的基础上,开展了广泛的国际交流与合作,取得了职业教育国际交流与合作的重要成果。经过多年努力,我国与德国、澳大利亚、英国、加拿大、美国、韩国、新西兰等国家在内的30多个国家都开展了广泛的职业教育合作与交流活动。这些合作与交流活动涉及国家、省级和地方3个层面,包括政策对话、教师和学生交流、合作办学、师资和校长培训、合作研究等多种类型[5]。

(一)来华留学生教育

截止到2019年,高职院校全日制来华留学规模达1.7万人,比2017年增长近50%,是2016年的2.4倍;非全日制培训规模比2016年增长超3倍。与2016年相比,来华留学生超过500人的省份从5个增加到9个,招生数量不足百人的省份从21个减少到12个,50余所高职院校留学生数量过百人、26所高职院校留学生数量超过200人,留学生国别范围从集中于我国周边数个国家,逐步扩展到东盟、中亚、非洲等数十个国家。

目前,高职院校留学生多元协同培养模式已经逐步形成。高职院校留学生生源国多为一带一路国家且以发展中国家为主,多处于工业化中期,亟需大量技术技能型人才。高职院校发挥高等性和职业性并存的优势,进行产教融合、校企合作联合培养,构建“校政企双边三方”“校校企双边三方”教育协同育人平台和机制。“双边”指中国和留学生生源国,“三方”指中国院校、留学生生源院校或生源地政府和学生实习实训企业。

(二)境外办学及培训

截止到2019年,已有30所高职院校在境外设立实体办学机构。金华职业技术学院等30余所高职院校在境外建立33个海外分校,覆盖亚洲、非洲、北美洲、欧洲和大洋洲五个洲。无锡商业职业技术学院与红豆集团在2012年联合开展“走出去”办学,并制定了“三步走”战略:首先校企联合在柬埔寨设立西港特区培训中心,之后培养校企订单班来华留学生,第三步建立海外本科大学。

2018年,专任教师赴国(境)外指导和开展培训时间超过10人日的高职院校达到410所,比2017年增加48所;专任教师在国(境)外组织担任职务的超过1400人,比2017年增加66.4%;在校生服务“走出去”企业国(境)外实习时间超过10人日的达到300所,比2017年增加16所。无锡职业技术学院主动服务无锡柴油机厂,为该厂300余名赴海外主任工程师进行语言和专业培训;与东南亚教育部长组织职业教育培训中心(SEAMEO VOCTECH)共建“无锡职业技术学院-东盟教师培训发展中心”,已开展4批面向东盟师资培训;在泰国建立“无锡职业技术学院-宁朗泰国公司中泰人才实训基地”,与德龙镍业有限公司共同建立无锡职业技术学院-德龙印尼学院。同时,无锡职业技术学院与印尼特里莎克迪教育集团、马来西亚管理与科学大学建立汉语培训中心,已派出汉语教师为印尼近300名学生进行汉语培训;联合老挝申沙万教育集团共建海外教学基地,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社会经济发展提供智力支持,推动无锡职院职业教育品牌走向世界。

(三)职业教育标准输出

随着我国国际影响力和教育水平的不断提高,我国职业教育标准走出去的话语权不断增加。我国职业教育经历了引进、创生、输出的过程,在引进阶段,高职院校向教育发达国家学习先进的办学经验和模式,结合我国国情和高职教育特点,消化吸收后又创新出更加适合发展中国家的职业教育发展模式。目前高职院校与国外院校、政府、跨国企业合作,共同制定被世界认可的课程标准和专业标准,且已有595个专业教学标准落地国(境)外,3349个课程标准被国外认可并采用。广东农工商职业技术学院与广东农垦橡胶集团海外公司合作开发《橡胶加工安全生产规范标准》,被泰国、柬埔寨、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等四个国家20多家海外公司认定和使用,提高了集团海外公司的安全生产水平,为世界橡胶行业安全生产提供借鉴和参考。

三、高等职业教育“教育输出”面临的困难与挑战

(一)来华留学生教育

随着国家政策的落地和高校职能的增加(高校职能包括人才培养、科学研究、服务社会、文化传承创新、国际交流合作五个方面),越来越多的高职院校对来华留学生敞开大门,留学生培养也成为衡量高职院校办学水平的标准之一。高职院校的来华留学生教育起步比较晚,发展步伐比较大,迅猛增长的数量与滞后的教学、管理水平的矛盾日益突出。

1、留学生来源国多样,跨文化适应教育不足

2018年共有来自196个国家和地区的492185名各类外国留学人员在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1004所高等学校、科研院所和其他教学机构中学习[6]。其中,亚洲、欧洲、非洲、美洲、大洋洲来华留学生总人数分别为295043人、73618人、81562人、35733人、6229人。多元化的文化背景、宗教信仰、风俗习惯和生活方式都使矛盾冲突在高校中日益凸显。这些冲突矛盾很大程度上阻碍了学生的学业进步、加重了学校的管理负担,同时也给我国高等教育事业的国际化发展设置了屏障。

2、留学生管理组织机构不健全,趋同化管理不到位

目前,大多数高职院校对来华留学生的招收、管理、教学均由国际教育学院负责,管理力量严重不足,也容易造成留学生教育的边缘化,趋同化管理更是无从谈起。加之学校二级学院与职能部门对留学生教育的定位并未达成共识,对该项工作的重视程度不够,因此在日常管理工作中,国际教育学院与其他学院、部门并未形成协同联动机制,严重阻碍学校留学生教育和学校国际化发展。

3、教学软实力水平不足,影响留学生教育质量

教学水平直接影响着来华留学生教育水平的高低,是留学生教育的核心环节。高职院校的留学生教育很大程度都是为“走出去”的中资企业培养当地技术人才,因此其人才培养方案、课程设置、教学目标都应符合企业对人才的需求。然而当前大部分高职院校都是按照中国学生的标准实施,由于基础知识水平差异、语言接受度水平较低、跨文化适应性较差、就业目标不一致等因素,导致留学生专业知识学习难度增加,教学效果不理想。

(二)境外办学及培训

随着“一带一路”建设的不断推进,中国企业“走出去”的需求也不断加大,企业急需熟悉中国企业文化、技术技能水平一流、具有国际交流能力的高水平人才。我国高职院校经过多年发展,已经具备服务“一带一路”倡议的水平和能力,随着国家不断鼓励高校境外办学,主动携手中资企业“走出去”,已成为目前高职院的战略重点和历史使命。目前,高职院校境外办学日益增多,但总体上看,整体水平并不高,仍面临着诸多问题和挑战。

1、高校内涵建设水平不足,未形成中国职业教育品牌优势

境外办学及境外培训需要的是具有国际交流能力、跨文化适应能力、与企业契合度较高、能够实际参与到企业海外业务拓展中、职业技能较高的教师。近年来,高职院校虽然不断引进和培养具有海外留学背景的教师,然而大部分教师依旧停留在传统教学理念中,教学方法、教学模式落后。高职院校师资队伍具有国际视野的年轻教师教学方法新颖,但职业技能不高;职业技能较高与企业联系紧密的资深教师语言能力不强的尴尬局面。

高职院校致力于产教融合,注重与企业联合进行课程开发。由于境外办学和培训起步较晚,课程的联合开发还只是停留在一般业务性项目,且多数面向国内业务。企业海外业务受到国外政策、国外技术标准、国外法律法规的约束,都要进行全新的探索和实践。企业自身尚处于探索阶段,联合开发课程的成功案例也是少之又少,因此课程开发稍显滞后。

2、国家政策支持不足,监管体系不到位

2015年11月,教育部发布了《关于废除和修改部分规章的决定》,决定取消“高等学校赴境外设立教育机构及采取其他形式的本科及以上学历教育审批”和“高等学校赴境外办学实施专科教育或非学历高等教育审批”,意在鼓励高等院校境外办学,降低审批成本,使高校有自己的办学自主权,但这也导致高校的境外办学缺少足够的政策指导。目前已有政策来看,国家对境外办学投资、资产设备购置、外派教师出国境审批都存在诸多限制,因此高校境外办学自主权下放,国家政策支持匮乏的矛盾已凸显出来。而且在《高等学校境外办学指南》中对教学评估也只是提到“建立健全自我评估机制,健全内部质量保障体系”,缺少质量保障体系监控。同时,开展境外办学的高职院校与政府、行业、企业的合作机制尚不健全,不利于境外办学的可持续发展。

(三)职业教育标准输出

通过境外办学及培训的开展,我国职业教学输出已经不局限在技术技能的输出,更上升到职业教育标准的输出,包括课程标准和技术、行业标准等。通过对发达国家职业教育经验的引进和吸收,我国的职业教育标准自成体系,然而由于起步较晚,教育标准输出还存在一系列问题。首先,我国职业教育标准体系尚未建立。以澳大利亚职业教育为例,澳大利亚始终贯彻“以行业需求为导向”的职业发展思路,制定全国统一的课程质量标准体系,其有完善的课程内容标准体系、健全的课程设计、认证和注册标准体系、强约束的课程实施条件标准体系,并且这些考核标准得到世界各国的普遍认可。从我国目前情况来看,以专业目录、专业教学标准、课程教学标准、顶岗实习标准、专业仪器设备装备五个部分构成的国家标准体系已基本形成,但整体上看,由于历史、观念、体制等问题的原因,其发展还是远远落后于发达国家,国家标准不够完备,各层级标准甚至出现矛盾现象。其次,我国职业教育标准的通用性不强,标准体系国际化程度不高,对应的标准文本的多语种译本还处于空白状态。

四、高等职业教育“教育输出”的新蓝图

鲁班工坊是以鲁班的“大国工匠”形象为依托,遵循平等合作、因地制宜、优质优先、强能重技、产教融合基本原则,与海外教育机构合作开展职业教育学历教育与技术培训,分享中国优秀的职业教育成果和职业文化的国际合作新模式[7]。为做好新时期高等职业教育“教育输出”工作,高质量开展国际职业教育服务,校企联合走出去,服务、承接“走出去”中资企业等海外“在地”员工教育培养、人才培训,建设好一批“鲁班工坊”式“教育输出”新路径,推动企业发展亟需的“本地”技术技能人才。

“鲁班工坊”作为中国职业教育国际化的新模式和高等职业教育“教育输出”的新路径,致力于服务国家“一带一路”倡议,精准挖掘教育教学潜力,积极配合中国标准、中国企业、中国装备“走出去”,大大促进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对中国技术技能、企业标准的认知、理解与接纳,源源不断为“本地”培养了掌握中国技术、产品、工艺的“知华”“友华”专业技术技能人才,形象展示了我国高等职业院校有能力有计划展示“中国特色”的世界职业教育水平。

党和国家领导人高度重视海外“鲁班工坊”的建设进程。习近平总书记在2018年中非合作论坛北京峰会开幕发表主旨讲话,明确在“实施能力建设行动”中指出“在非洲设立10个鲁班工坊,向非洲青年提供职业技能培训”[8]。

“双高计划”明确将国际化作为中国特色职业院校建设的重要任务和考核指标。双高建设院校在专业建设、技术研发、人才培养等内涵上下苦功、做真文章,积极打造新时代“中国特色”“世界水平”的高等职业院校新形象。这是中国高等职业教育“教育输出”的源泉和自信之本。

以深圳职业技术学院、无锡职业技术学院等为代表的“双高计划”10A院校,充分考虑了国际教育输出的重要价值,将其纳入未来建设蓝图和发展目标,国际教育输出成为“双高计划”建设的必答题。教育输出作为高等职业教育国际化的重要指标和重要支撑点,系统规划了输出的预期成效,科学设定了2022年、2035年的标志性评价指标成果。中国特色、世界水平的高等职业教育输出新蓝图已经顺利绘就,将助力我国双高计划建设院校更有实力、更加自信地参与职业教育的国际合作与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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