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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件黑水城出土西夏汉文佛教文献残页拟题考辨

2021-01-13□宋

西夏研究 2020年4期
关键词:现存残片西夏

□宋 坤

黑水城文献的发现始于1908—1909 年间俄国探险家科兹洛夫的两次挖掘,但由于其未进行科学发掘,使得俄藏黑水城文献诸多原始信息未能得以保留,给之后的整理增添了较大困难。例如,俄藏黑水城文献中有部分文献,原应为同一件文书断裂为两段,但在整理过程中,却被当作了不同文书来处理,进行了不同的编号和定名。而在科兹洛夫发掘之后,英国的斯坦因和中国考古队又先后对黑水城进行了发掘,使得黑水城文献中,出现了同一文书的不同断片被收藏于不同国家,被拟定了不同定名的现象,对学者研究使用造成了诸多不便。对文献进行准确定名,是开展深入研究的基础和前提,故自黑水城文献发现百年来,对其定名考辨工作,从未停止。尤其是自20世纪90年代黑水城文献图版陆续公布之后,相关学者发布多篇考证文章,对大量黑水城残页文献进行了甄别与重新定名①,为相关研究的开展提供了一个相对准确的文献基础。但截至目前,仍有相当数量的黑水城残页文献存在定名不确的现象。尤其是英藏黑水城文献,因多为残页,残损较重,故编者定名之时,相当部分以佛经残页或文书残页的方式,进行了初步笼统定名,难以满足学者研究需求,需进行进一步的辨析与重新定名。本文主要对四件黑水城所出西夏汉文佛经文献残页进行缀合与补充考订,以尽量展现文献原貌,便于学者使用。

一、英藏西夏刻本《佛说圣大乘三归依经》拟题考辨

英 藏Or.12380- 3498(K.K.II.0282.b.iii)和Or.12380-2736(K.K.)两号文献,残损较重,现存内容不见于传统典籍文献,无法通过文献检索系统检得,但通过其与俄藏黑水城相关文献比对可见,此两号文献应为西夏刻本《佛说圣大乘三归依经》残页。其中,Or.12380-3498(K.K.II.0282.b.iii)号文献收于《英藏黑水城文献》第四册第199页[1],原编者拟题为《汉文佛经》,并于第五册《叙录》中列出文书诸要素为:1纸残片,经折装,印本,纸色深[2]54。该号文献为刻本,现存文字6行,为一叶之上半部分,残存内容如下:

该文献残页现存内容见于俄藏黑水城文献《佛说圣大乘三归依经》,如俄藏TK121 号文书第12—17行云:

(前略)

12.王之前请问此义。作是念已,时

13.具寿舍利子至于后饷,从定而

14.起,徃诣佛所,顶礼佛足,退坐一

15.面,而白佛言:“世尊,我居静处入

16.定之时,起是心念。若善男子、善

17.女人,以虔诚心归依佛、法、僧者,

(后略)[2]49

据此可知,英藏Or.12380-3498(K.K.II.0282.b.iii)应为刻本《佛说圣大乘三归依经》残页,完整一行为12字。

Or.12380-2736(K.K.)号文献,收于《英藏黑水城文献》第三册第211页[3],编者拟题为《汉文佛经》,并于第五册《叙录》列出文书诸要素为:1 纸残片,印本[2]39。该文献残页现存文字2行,为一叶的下半部分,残存内容如下:

该文献现存内容见于俄藏黑水城文献《佛说圣大乘三归依经》之御制发愿文,例如俄藏TK121号《佛说圣大乘三归依经》后附御制印施发愿文第3、4行云:

3.欲化迷真之辈,俾知入 圣之

4.因,故高悬慧日于昏衢,广运慈[4]51

两者内容、版式均同,可肯定Or.12380-2736(K.K.)号文献应同为刻本《佛说圣大乘三归依经》残页。

按,《佛说圣大乘三归依经》为西夏新译佛教经典,《俄藏黑水城文献》当中收录有3 个编号相关文献,分别为:TK121,收于第3册第49—53页,第6 册《附录·叙录》载其为西夏刻本,卷轴装,甲种本,未染麻纸,高21.5厘米,宽197厘米,共4纸,纸幅高57 厘米,版框高16.1 厘米,天头2.7 厘米,地脚2.5 厘米,每纸30 行,行12 字,上下单边,宋体,墨色中[5]14,存40 行完整印施发愿文;TK122,收于第3册第53—56页,第6册《附录·叙录》载其为经折装,乙种本,未染麻纸,共9折18面,高20.5厘米,面宽9.6 厘米,版框高16.2 厘米,天头3.4 厘米,地脚0.8厘米,每面5行,行12字,上下单边,宋体,墨色深[5]15,发愿文内容残,经文刊刻行款与TK121 一致,仅是字体肥瘦与尾花不同;TK311,仅在第6 册《附录·叙录》中收录编号及说明,“西夏刻本,经折装,乙种本,参见TK122”[5]37,未收录图版。

通过将英藏Or.12380- 3498(K.K.II.0282.b.iii)、Or.12380-2736(K.K.)两号文献残页与俄藏《佛说圣大乘三归依经》TK121 甲种本、TK122 乙种本对比,其字体、版式与甲种本基本一致,可进一步确定此两号英藏残页,应为西夏刻本《佛说圣大乘三归依经》甲种本残页。

另,《佛说圣大乘三归依经》经题下双行小字云“兰山智昭国师沙门德慧奉诏译/ 奉天显道耀武宣文神谋睿智制义去邪惇睦懿恭皇帝详定”。俄藏黑水城TK121 号后附仁宗皇帝印施此经的发愿文,对于该经的翻译、刊刻过程叙述颇详,其云:

朕闻:……恭惟/《圣大乘三归依经》者,释门秘印,/觉路真乘。诚振溺之要津,乃指/迷之快捷方式。具寿舍利,独居静/处以归依;善逝法王,广设譬/喻而演说。较量福力以难尽,/穷究功能而转深。诵持者,必/免于轮回;佩戴者,乃超于生死。/劝诸信士,敬此真经。朕适逢/本命之年,特发利生之愿。恳命/国师、法师、禅师,暨副判、提点、承旨、僧录、座主、众僧等,遂乃烧施/结坛,摄瓶诵呪,作广大供养,放/千种施食,读诵大藏等尊经,讲/演上乘等妙法。亦致打截截、作/忏悔、放生命、喂囚徒、饭僧设贫,、诸多法事。仍勑有司,印造斯经番汉五万一千余卷,彩画功德、大小五万一千余帧,数珠不等五万一千余串,普施臣吏僧民,/每日诵持供养。所获福善,伏愿:/皇基永固,宝运弥昌。/艺祖神宗,冀齐登于觉道;崇考皇妣,祈早往于净方。/中宫永保于寿龄,圣嗣长增/于福履。然后满朝臣庻,共沐/慈光;四海存亡,俱蒙善利。时/白高大夏国乾祐十五年岁次甲辰九月十五日/奉天显道耀武宣文神谋睿智制义去邪惇睦懿恭皇帝施。[4]51-53

据经文下的双行小字及经后印施发愿文可知,此经是德慧奉诏译,于乾祐十五年(1184)九月十五日仁宗本命之年,以汉文、西夏文两种方式刊刻印施大众。崔红芬先生曾对此经的翻译者德慧的师号问题进行过详细考证,指出德慧共有三个师号,依次是大庆年间,称兰山觉行法师,到天盛十七年(1165)左右升为国师,为兰山觉行国师,及至乾祐十五年(1184)左右再次改为兰山智昭国师,并指出依据佛经题记出现的时间判定,德慧的佛事活动主要集中在仁孝时期[6]。另,孟列夫将此经同时列入疑伪经和西夏新译经典部[7],但沈卫荣先生指出此经应为西夏新译佛经,非疑伪经,其对应的藏文原本为vPhags pa gsum la skyabssuvgrobazhesbyabatheg pa chenpovimdo,见于德格版《藏文大藏经》,诸经部,第225号[8]。

二、英藏西夏写本《赞佛称赞慈尊》拟题考辨

《英藏黑水城文献》第五册第137页收录有一件编号为Or.12380-3823(K.K.)的文书,现存文字8行,内容如下:

该号文书,《英藏黑水城文献》编者原拟题为《弥勒上生经(汉文)》,并于第五册《叙录》列出文书诸要素为:1纸残片,写本,纸质薄,乌丝栏[2]63。

按,该文书内容并不见于《弥勒上生经》,而与《俄藏黑水城文献》第5册[9]第189—201页所收录之A8 号文书《赞佛称赞慈尊》内容相同。《俄藏黑水城文献》第6 册《附录·叙录》列出A8 号各要素为:西夏写本,线订册页装,未染麻纸;共23 个整页;高10.6 厘米,半页宽10 厘米;毎半页7 行,行9—10字;乌丝栏,楷书,墨色浓淡不一,部分硬笔写;封面潢楮纸,硬,有双框题签“赞佛称赞慈尊”,楷书,墨色淡;内封有刻板图案。正文分七部分:1.弥勒真言等,近15个半页;2.寅朝礼,共7个半页余;3.五方礼一本,近9个半页;4.三归依,共4个半页;5.尊天乐,共3个半页余;6.四菩萨,共2个半页余;7.大献乐启请并真言,近5个半页;尾缺。参见《孟黑录》239。[5]39-40

俄藏A8 号文书纸背有一“西夏光定八年(1218)请尊者疏”,据此可知其应为西夏光定八年左右写本。其中与英藏Or.12380-3823(K.K.)号文书相似内容,见于第7—19行:

7.降王官托阴。教宣三藏,

——

8.摧邪山插汉之峰;根被

9.五乘,竭欲海涛天之浪。千

10.变万化,此界他方,千百亿

11.化身释迦牟尼佛。

12.至心归命礼。兜率天宫主,

13.弥勒大慈尊。贝齿莲眸,

14.菓唇螺发。四千年中居

(以上第一纸)

15 补处,八万岁时住龙花[笔者按:“花”字通“华”]。

16.现身于额宝宫中,说

17.法处,摩逆殿内。大喜大

18.舍,大慈大悲,弥勒菩萨摩

19.诃萨。

据此可知,英藏Or.12380-3823(K.K.)号文书原拟题有误,其正确拟题应为《赞佛称赞慈尊》。另,该号文书除每行字数与俄藏A8号文书不同之外,其乌丝栏及书写字体均与A8 号文书相近,故其应同为西夏写本。

三、英藏西夏刻本《佛说大乘圣无量寿决定光明王如来陀罗尼经》拟题考辨

英藏Or.12380-0610(K.K.II.0230.dd)和Or.12380-0686(K.K.)两号文献原编者均拟题为《汉文佛经》,佟建荣《黑水城汉文文献残页题名补考》一文指出,此两号文书应为《佛说大乘圣无量寿决定光明王如来陀罗尼经》残页,且通过余俄藏TK21 号文献图版对比,可确定其为《佛说大乘圣无量寿决定光明王如来陀罗尼经、佛说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功德山陀罗尼咒》的合刊本。[10]62

除上述两号文献残页之外,英藏黑水城文献中另有两号残页出自同一佛经:

(一)英藏Or.12380-2722(K.K.),收于《英藏黑水城文献》第三册第208 页,编者拟题为《汉文佛说无量寿决定光明王如来陀罗尼经》,并于第五册《叙录》列出文书诸要素为:1 纸残片,蝴蝶装,印本[2]38。该文献现存文字6行,内容如下:

(前缺)

1.无量功德藏,国土

2.清净殊胜安隐快

3.第一。于彼无量

4.佛名无量寿

5.上正等菩提。

6.起大慈悲为

(后缺)

(二)英藏Or.12380-2725(K.K.II.0276.cc),收于《英藏黑水城文献》第三册第209 页,编者拟题为《汉文佛说无量寿决定光明王如来陀罗尼经》,并于第五册《叙录》列出文书诸要素为:1纸残片,经折装,印本[2]38。该文献现存文字6 行,内容如下:

通过对比可见,此两号文献残页同出自《佛说大乘圣无量寿决定光明王如来陀罗尼经》,原编者拟题当中脱漏“大乘圣”三字。另,通过图版可见,此二号残页与上述英藏Or.12380- 0610(K.K.II.0230.dd)、Or.12380-0686(K.K.)残页,刊刻字体、版式一致,且内容未见重复,极可能为同一刻本《佛说大乘圣无量寿决定光明王如来陀罗尼经》残页。

按,除上述四个编号《佛说大乘圣无量寿决定光明王如来陀罗尼经》残页之外,黑水城汉文文献当中,另有8个编号《佛说大乘圣无量寿决定光明王如来陀罗尼经》。其中,俄藏6 个编号,分别为TK21、TK22、TK23、TK24、TK76、ДX11504,前4个编号图版见于《俄藏黑水城文献》第3 册第2—12页,后一个编号见于《俄藏敦煌文献》第15 册第229页②[11];中国藏1个编号M1·1449[F13:W36],收于《中国藏黑水城汉文文献》第八册《印本佛典》第1760 页[12];英藏另有一编号K.K.II.0233(rrr),收于《斯坦因在中亚细亚第三次探险所获中国古文书考释》第231 页,择录文字有“佛说圣无量寿王并多心经”、“佛说大乘圣无量寿决定光明王如来陀罗尼经”等[13]。此8 个编号文献中,TK21、TK22、TK23、TK24 四个编号为同一版本;TK76、ДX11504、M1·1449[F13:W36]各独自为一版本;K.K.II.0233(rrr)号未见图版,但从摘录文字来看,其极可能应与TK21、TK22、TK23、TK24 等为同一版本,理由详下。

俄藏TK21、TK22、TK23、TK24 四个号文献当中,以TK21号保存最为完整,该号文书为《佛说大乘圣无量寿决定光明王如来陀罗尼经一卷》和《佛说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合刊本。《俄藏黑水城文献》第6 册《附录·叙录》列出其各要素为:西夏刻本,经折装,偏蓝麻纸;共19折,38面;高12.5厘米,面宽6.3 厘米;版框高8.7 厘米,天头2.3 厘米,地脚1.5厘米;每面6行,行13字;上下双边,宋体,墨色深匀。1.《佛说大乘圣无量寿决定光明王如来陀罗尼经一卷》:冠佛说法图2面,左右单边,上下双边……接首题“佛说大乘圣无量寿决定光明王如来陀罗尼经一卷”,另起双行小字“西天中印度摩迦陀国那烂陀寺传教大师三藏/赐紫沙门臣法天奉诏译”……尾题“佛说大乘圣无量寿王经”……2.《佛说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冠韦陀菩萨像1页;接首题“佛说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经文末有咒语、偈语。3.功德山陀罗尼,并引《大集经》称赞诵此陀罗尼之妙用。4.印施题记14 行,以行书刊刻:“盖闻无量寿王经者……时皇建元年十一月初五日(1210年11月22日,襄宗在位),众/圣普化寺连批张盖,副使沙/门李智宝谨施,/西天智圆刁,/索智深书。”最末2行为小字;经文句末常刻梵文字样或尾花;已裱。据该经后附发愿文可知,该版本《佛说大乘圣無量寿决定光明王如来陀罗尼经》为西夏皇建元年(1210)十一月初五日,众圣普化寺连批张盖、副使沙门李智宝印施。

通过图版对比可见,英藏Or.12380-0610(K.K.II.0230.dd)、Or.12380- 0686(K.K.)、Or.12380-2722(K.K.)、Or.12380-2725(K.K.II.0276.cc)等 四号文书,刊刻字体、版式与TK21号文书一致,应为同一版本。另,由TK21号文书可知,其为《佛说大乘圣无量寿决定光明王如来陀罗尼经一卷》、《佛说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功德山陀罗尼》等合刊本,英藏K.K.II.0233(rrr)号文书,马斯伯乐择录文字有“佛说圣无量寿王并多心经”,据此可知其也为合刊本残页,极可能也属于同一版本。由此可确定,英藏黑水城文献中的五个编号《佛说大乘圣无量寿决定光明王如来陀罗尼经》残页,确切定名应为“西夏皇建元年(1210)众圣普化寺连批张盖等印施《佛说大乘圣无量寿决定光明王如来陀罗尼经》《佛说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功德山陀罗尼咒》合刊本残页”。

四、俄藏西夏刻本《佛说观弥勒菩萨上生兜率天经》拟题考辨

《俄藏敦煌文献》第13 册第78—83 页收录有编 号ДX6306—ДX6311、ДX6313、ДX6314、ДX6318、ДX6319等10个编号文献残页,原编者未拟题[14]。荣新江先生拟题为《刻本佛经》,并指出其从内容和性质来看应属于黑水城文书,被混入敦煌文书[15]。

此10 个编号文献,共计21 个残片,其中残片一现存文字30 行,残片二现存文字11 行,残片三现存文字17行,残片四现存文字1行,残片五现存文字10行,残片六现存文字2行,残片七现存文字4行,残片八现存文字1行,残片九现存文字2行,残片十现存文字现存文字3 行,残片十一现存文字8行,残片十二现存文字17行,残片十三现存文字10 行,残片十四现存文字18 行,残片十五现存文字16行,残片十六现存文字6行,残片十七现存文字7行,残片十八现存文字10行,残片十九现存文字10行,残片二十现存文字9行,残片二十一现存文字22行。

上述21片残页中,残片九为写本,内容如下:

从其内容来看,疑其可能为一书信残页。除此残页之外,其余20 片残页均为刻本,中有小字标注用纸序号。通过检索可见,其内容均见于《观弥勒菩萨上生兜率天经》,故其应属《观弥勒菩萨上生兜率天经》残页。通过将残页内容与《观弥勒菩萨上生兜率天经》对比可见,21片残页中,残片一、二可拼合;残片三、五、十二、十三、十四、十八可拼合;残片十一、二十可拼合;残片十五、十六、十七、十九可拼合。21 片残页,可拼合出相对完整的10件残页。从缀合后内容来看,该刻本疑为卷轴装,每行17字。

按,黑水城目前公布图版中,汉文刻本《观弥勒菩萨上生兜率天经》共计5个版本,其中俄藏黑水城收录4个版本。

甲种本,TK58、TK59[16]41-48。其中,TK58 保存较为完整,西夏刻本,经折装,共25折,50面,每面6 行,行18 字,上下双边;冠佛画8 面,四周双边;经文每5 面首行右侧上方刻“上一”至“上七”小字,以计用纸序数;有尾题,尾题后为慈氏真言、生内院真言等;末尾26行印施发愿文[5]7。据发愿文可知,其应为西夏乾祐二十年(1189)仁宗皇帝印施。

乙种本,TK86、TK87[16]316。两号文书各为一刻本残页,无书题。据现存内容来看,其应为每面6行,满行18字。《俄藏黑水城文献》第6册《附录·叙录》载其为西夏刻本,字体肥瘦介于TK85 与TK81、TK82、TK83之间[5]11。

丙种本,TK60[16]49-55,西夏刻本,经折装,每面6 行,行18 字,上下双边。佛经中间有残损,佛经尾亦附有慈氏真言、生内院真言等,施经发愿文残缺不完整,但现存内容与TK58 号印施发愿文同,同为乾祐二十年(1189)仁宗印施[5]7。

丁种本,TK81、TK82、TK83、TK84、TK85[16]307-315。西夏刻本,经折装,以TK81 佛画,TK83 经文并慈氏真言、生内院真言,TK82 宋体弥勒尊佛心咒、弥勒尊佛名号、三皈依内容及施经发愿文(前3面,存19 行),TK81 施经发愿文(后2 面,存6 行)拼配而成,佛画第4 和第5 面粘接处脱落,可见刻工“张知一”名,同为乾祐二十年(1189)仁宗印施[5]10。TK84 和TK85 为刻本残页,同为乾祐二十年(1189)仁宗印施[5]10。

中国藏收录有一个《观弥勒菩萨上生兜率天经》刻本残页,编号M1·1464[F21:W2],收于《中国藏黑水城汉文文献》第八册《印本佛经》第1768页,现存文字5行,但其字体、版式与俄藏所收西夏乾祐二十年(1189)仁宗印施不同,为单独一版本。

将《俄藏敦煌文献》所收ДX6306—ДX6311、ДX6313、ДX6314、ДX6318、ДX6319 等编号刻本《观弥勒菩萨上生兜率天经》残页与《俄藏黑水城文献》、《中国藏黑水城汉文文献》所收各版本对照来看,其字体、版式均不同,为一单独版本。但残片二十一现存“观弥勒菩萨上生兜率陀[笔者按:此“陀”字为衍文]天经”的尾题,其后也与西夏乾祐二十年仁宗印施版本一样,接刻慈氏真言、生内院真言,故其也有极大可能为西夏刻本。

以上为笔者在整理黑水城汉文佛教文献时的几件拾零。据笔者整理发现,黑水城汉文文献中仍有多件佛教文献存在错简或是拟题不确的问题,而弄清文献的性质及准确定名是对文献展开研究的最基本前提。同时,对文献残页的准确定名,可以使我们对黑水城所出文献种类及各类型文献的具体数量有一更为准确地把握,从而对相关问题的认识也可更为精确。本文希望能够抛砖引玉,引起学人对黑水城文献复原整理的重视,进而推进相关研究的进一步深入和发展。

注释:

①相关成果有:宗舜《〈俄藏黑水城文献〉汉文佛教文献拟题考辨》(《敦煌研究》2001年第1期)、《〈俄藏黑水城文献〉之汉文佛教文献续考》(《敦煌研究》2004年第5期);陈瑞青《〈中国藏黑水城汉文文献〉印本古籍残片名辨正》(收于《薪火相传—史金波先生70寿辰西夏学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年)、《〈中国藏黑水城汉文文献〉所收佛经残页题名辨正》(收于孙继民等著《中国藏黑水城汉文文献的整理与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6年);荣新江《〈俄藏敦煌文献〉中的黑水城文献》(收于《黑水城人文与环境研究—黑水城人文与环境国际学术讨论会文集》,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马振颖、郑炳林《〈俄藏敦煌文献〉中的黑水城文献补释》(《敦煌学辑刊》2015年第2期);刘波《黑水城汉文刻本定名商补》(《文献》2013年第2期);彭海涛《黑水城所出八件佛经残片定名及复原》(《西夏学》第八辑,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张新朋《〈中国藏黑水城汉文文献〉之儒学典籍残片考》(《敦煌吐鲁番研究》2017 年第1 期);佟建荣《黑水城汉文文献残页题名补考》(收于《西夏建都兴庆府980周年学术研讨会论文集》,宁夏银川,2018年);等等。

②荣新江先生认为此残页为混入敦煌文献的黑水城文献,题为《刻本佛典》(参见荣新江《〈俄藏敦煌文献〉中的黑水城文献》,收于沈卫荣等主编《黑水城人文与环境研究》,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文书共6纸残片。据考证,内容也应出自《佛说大乘圣无量寿决定光明王如来陀罗尼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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