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A股上市公司企业年金参与率:特征事实、演化动因及改革展望
2021-01-12曹润泽
倪 清,曹润泽
(1.2.安徽大学 商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引言
党的十九大报告强调要“加强社会保障体系建设”“全面建成覆盖全民、城乡统筹、权责清晰、保障适度、可持续的多层次社会保障体系”[1]。中国的多层次社会保障体系以第一支柱(基本养老保险)为主体,第二支柱(企业年金)和第三支柱(个人商业保险)发展相对滞后[2]。如何提高企业年金参与率一直是理论界和实务界关注的重要问题[3]。
为了能够有针对性地提出提高企业年金参与率的建议,学者们利用不同的数据进行了大量的研究。部分学者利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公布的历年《全国企业年金基金业务数据摘要》进行研究[3],也有部分学者利用问卷调查的方式收集数据进行研究[4]。由于全国企业年金基金业务数据是全国企业的汇总数据,问卷调查数据主要来自部分已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公司内部员工,所以以上研究均难以从企业层面确定哪些因素与企业年金参与率的提高有关,更难据此提出有针对性的建议。
2007年施行的新《企业会计准则》,明确要求企业必须披露员工薪酬构成,这使得从企业层面研究企业年金参与率问题成为可能。本研究基于2007—2018年所有A股上市公司企业年金缴费数据,从年度、行业和地区三个角度分析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具备的特征,并据此给出演化动因解释,最后提出有针对性的改革建议。
一、样本来源
因为2007年开始施行的《企业会计准则》要求上市公司详细披露应付职工薪酬的具体构成,在此之前的企业年金缴费数据并不公布,所以本文以2007—2018年中国所有A股上市公司作为研究样本。
本文首先从国泰安数据库中的财务报表附注子库导出所有上市公司披露的应付职工薪酬明细,其次以“年金”和“补充养老”为关键词筛选出有企业年金缴费数据的上市公司名单,最后通过逐一翻阅年报的方式,得到2007—2018年上市公司的年金数据。关于其他数据,例如各年度上市公司数量,也来自国泰安数据库。各省区市的GDP排名数据,则来自国家统计局官网。
二、企业年金参与率的特征事实
(一)企业年金年度参与率增长缓慢
中国A股上市公司的企业年金年度参与率增长缓慢,表现为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在数量和参与率方面增长缓慢。表1显示,在上市公司数量方面,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中国A股上市公司数量从2007年的144家上升到2018年的768家,平均增长率为17.34%,近几年已趋于稳定。在年度参与率①方面,中国A股上市公司企业年金年度参与率从2007年的9.51%上升到2018年的21.40%,期间呈先上升后小幅波动的趋势,在2014年后已趋于稳定。表1说明,中国A股上市公司同样存在企业年金参与率低的问题,且企业年金总体发展缓慢,需要通过分析数据判断是哪类上市公司与企业年金参与率的提高有关,因此需要从行业和地区角度做进一步分析。
表1 2007—2018年企业年金年度参与率
(二)企业年金行业覆盖不均
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在行业上覆盖不均,表现为不同行业中的企业年金参与率差异大。表2显示,在中国A股上市公司中,企业年金参与率最高的行业是金融业,行业参与率高达72.63%。其次为电力、热力、燃气及水生产和供应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等垄断型行业,其参与率分别高达62.39%和59.80%。也就是说,仅有3个行业的企业年金参与率超过了50%,更多行业的企业年金参与率分布在20%到40%之间。相比之下,一些行业的企业年金参与率明显较低,如农林牧渔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其参与率只有12.20%和17.65%。制造业也因行业内部上市公司数量过多,使得尽管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数量最多,也没能提高行业整体的企业年金参与率。同时,也有一些行业上市公司数量较少,因此企业年金参与率较高,比如教育、住宿和餐饮业等。以上说明了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在行业上覆盖不均,目前企业年金参与率过于依赖少数垄断型行业,非垄断型行业中尚有大量公司拉低了整体的企业年金参与率,所以需要激励非垄断型行业的公司积极实施企业年金计划。
表2 2018年主要行业企业年金参与率情况
为解决企业年金行业覆盖不均的问题,可研究并借鉴科技类行业的企业年金参与率特征以及发展趋势。由于科技类行业受历史和体制等因素的影响小,行业发展潜力大,年轻群体作为企业年金未来发展成熟的主要受益者是该行业的绝对主力,所以科技类行业适合成为企业年金行业覆盖特征的研究对象。通过分析科技类行业的企业年金参与率特征以及发展趋势,对解决企业年金行业覆盖不均问题具有重要作用。由于表2中的“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等,并不能完全代表科技类行业,制造业等行业内的部分上市公司也涉及了科技研发,所以从表2中无法得出科技类行业企业年金参与率特征及其发展趋势的相关结论。于是本文以是否为科技类上市公司为标准,对中国A股上市公司企业年金数据进行了重新分类统计(如表3),发现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数量的增长能说明科技类行业对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重视程度提高。表3显示,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数量,从2007年的40家增长到2018年的274家,平均增长率为20.62%。相比之下,科技类上市公司数量从2007年的589家增长到2018年的1907家,平均增长率仅为11.51%,说明科技类行业中,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数量增长速度快于上市公司总量的增长速度,从而可以说明科技类行业对实施企业年金计划重视程度提高,但也应该清楚地认识到科技类行业的企业年金参与率仍有上升空间,需要继续保持这一趋势并鼓励其他行业提高对企业年金计划的重视程度。
表3 科技类行业企业年金参与率情况
(三)企业年金地区覆盖不均
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在地区上覆盖不均,表现为不同地区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数量与该地区的企业年金参与率不匹配,以及省区市的GDP排名与相应的企业年金参与率不匹配。表4显示,2018年东、中、西部地区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数量分别为510家、140家和118家,企业年金参与率却分别为19.58%、24.60%和28.50%,这说明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数量与该地区的企业年金参与率不匹配,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数量未能明显拉升该地区的企业年金参与率。从另一个角度讲,部分地区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数量较少,但该地区企业年金参与率高,得益于该地区的上市公司数量较少,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数量在其中占有更多比重,从而导致该类地区中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数量与该地区的企业年金参与率不匹配,以东北三省、海南和内蒙古等省区较为典型。在省区市的GDP排名与地区企业年金参与率的关系上,不同地理位置间,省区市GDP排名越靠前,其企业年金参与率越低。2018年国内省区市GDP排名前四位分别是广东省、江苏省、山东省和浙江省,四省的经济水平高,但其企业年金参与率在东部地区为最低。同理,河南省、湖北省、湖南省、四川省和重庆市GDP排名较高,所在地理位置的企业年金参与率却很低。相比之下,企业年金参与率最高的省区依次是贵州省、陕西省、山西省和宁夏回族自治区等经济发展水平相对欠发达的地区。以上说明经济发达的地区,企业年金参与率未能与之匹配,经济发达地区拖累了企业年金参与率的提高,需要进一步激励经济发达地区的上市公司实施企业年金计划。
企业年金地区覆盖不均造成了地区差异,为解决这一差异需要进一步了解地区差异的程度。研究发现西部地区对提高企业年金参与率贡献更大,表现为西部地区企业年金整体参与率以及平均参与率均高于东部和中部地区。表4显示,从地区的整体参与率来看,西部地区整体的企业年金参与率为28.5%,高于东部地区的19.58%和中部地区的24.60%。从地区的平均参与率来看,西部省区市间平均企业年金参与率为30.42%,高于东部省区市的22.44%和中部省区市的27.21%。说明西部地区对提高企业年金参与率贡献更大,现有企业年金参与率不足,更主要是因为东、中部地区的拖累。
表4 2018年不同地区间企业年金参与率②
三、企业年金参与率特征事实的演化动因
(一)制度依赖
制度依赖能够解释不同行业的企业年金参与率差异大,以及部分地区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数量与该地区的企业年金参与率不匹配的动因。从表2中可以发现,电力、热力、燃气及水生产和供应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等行业的企业年金参与率超过50%。这些行业基本都是需要大量劳动力且能够稳定获得高额收益的垄断型行业,在早期大力发展第二产业的目标下,这类行业中的公司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时间早[5],又具有国家制度保障,能够稳定获得高额收益,具备维持企业年金计划的实力。随着时间累积,在数据上可以发现该类行业对企业年金的偏好。相对应地,需要少量劳动力的非垄断型行业缺乏这一优势,使其成为目前需要提高企业年金参与率的对象。在部分地区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数量与该地区的企业年金参与率不匹配的事实方面,东北三省可作为典型案例进行动因分析。东北三省是著名的老工业基地,有着相对较高的企业年金参与率,这也与历史因素有关。在以计划经济为主的时期,东北三省工业基础好,实力强,拥有大量成熟的工业工人,开采与加工石油、钢铁和煤炭等垄断型公司数量多。这类公司由于涉及早期东北三省乃至全国的工业经济命脉,长期受到政策扶持,且受政策规范程度高,这类公司也会因率先接受政策规范而提高企业年金参与率,所以从根本上讲,东北三省在企业年金参与率方面具有制度依赖的优势。以上可以得知,垄断型行业以及东北三省对企业年金的偏好得益于制度依赖而实现,在政府扶持的作用下拥有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先天优势,使得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在行业和地区间覆盖不均。
(二)资源依赖
资源依赖能够解释部分省区市GDP排名与相应的企业年金参与率不匹配的动因,具体表现为东部地区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数量与其企业年金参与率不匹配,以及一些经济欠发达地区的企业年金参与率相对较高。从表4中可以发现,将东、中、西部地区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数量进行比较,东部地区(尤其是北京市、上海市和广东省)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数量较多,皆超过200家。这是因为东部地区的经济发展程度更高,聚集大量的人才与财富等资源,吸引了更多上市公司,从而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数量多。实际上,已有学者根据北京市和上海市的企业年金账户数量,发现企业年金参与率与地区的经济发展程度有关[3],本研究进一步印证了北京市和上海市企业年金参与率相对高的结论。随后进一步发现,北京市和上海市的企业年金参与率情况并不能代表东部地区的企业年金参与率情况。实际上,东部地区的上市公司企业年金参与率低于中、西部地区的上市公司企业年金参与率。这是因为东部地区经济发达,财富等资源丰富,吸引了更多上市公司,所以上市公司数量基数相对大,其中未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数量相对多,反而拉低了东部地区的企业年金参与率。在一些欠发达地区的企业年金参与率高的事实方面,山西和贵州等省份可作为典型案例进行动因分析。从表4可以发现,这类省份的企业年金参与率甚至超过40%,在全国皆排前列。虽然不属于经济发达省份,但是煤炭、矿产等能源资源丰富,依赖丰富的能源资源使得当地拥有较多的资源开采与加工类上市公司,这类上市公司劳动力资源密集,且大多属于垄断型行业,具有盈利优势,所以提高企业年金参与率的效果较为明显。以上可以得知,资源依赖能够对地区的企业年金参与率产生影响。从目前来看,汇集更多财富资源的东部地区提高企业年金参与率的潜力更大,所以需要进一步激励东部地区未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以平衡地区间企业年金参与率。
(三)市场推动
市场推动能够解释金融业对企业年金的偏好,科技类行业对实施企业年金计划重视程度提高,以及近年来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在数量和参与率方面增长缓慢的动因。从表2可以发现,金融业上市公司的企业年金参与率达72.63%,为全行业最高。这是因为金融业的上市公司并不仅仅将企业年金视作养老保障工具,更视作金融工具[5],这也是市场作用的体现。企业年金具有保留和激励公司核心人员的作用[6],对以科技作为重要发展方向的现代公司来讲,科研人才就是公司核心人员,对科研人才的激励也愈加重要,企业年金就是激励科研人才的重要手段之一,公司也愿意为激励科研人才付出缴纳企业年金带来的财务成本。此情形下,结合表3显示,在科技类行业中,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数量增长较快,近些年平均增长率为20.62%,说明实施企业年金计划为上市公司带来的收益大于成本,科技类行业对企业年金重视程度提高,同时也说明科技类行业实施企业年金计划已受到市场的正向推动。然而,市场的推动并不总是正向。实际上,对于任何行业和地区的上市公司来讲,实施企业年金计划都意味着上市公司要为员工缴纳企业年金金额,这给上市公司带来了成本压力以及现金流压力。在经济下行压力大、员工最低工资待遇水平逐年上升的经济背景下,上市公司很难为员工缴纳更多的企业年金金额,所以近年来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在数量和参与率方面增长缓慢。从上市公司的角度而言是现实经济压力下的结果,这也说明了市场因素对提高企业年金参与率起到负向推动作用。
四、结论与改革展望
中国民众对养老保障的需求以及繁荣中国资本市场的战略需求都离不开具有相当规模的企业年金缴费。本研究主要利用2007—2018年中国A股上市公司企业年金缴费数据,从年度、行业与地区角度归纳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具有的特征,并从中得出两个结论。第一,中国A股上市公司企业年金参与率增长缓慢的总体形势未变,同时也出现了新现象。从总体形势来看,中国A股上市公司企业年金参与率尚处于低位、垄断型行业的企业年金参与率高、不同行业和地区企业年金覆盖不均的现状仍然存在。但近年来,也出现了科技类行业对实施企业年金计划重视程度提高、西部地区对提高企业年金参与率的贡献相对较大等新现象,需要有力的改革措施助力中国A股上市公司稳定新现象并提高企业年金参与率。第二,中国A股上市公司企业年金参与率缺乏均衡性。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在行业和地区上覆盖不均,体现出目前中国A股上市公司企业年金参与率的失衡性。从行业角度讲,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多集中在金融业以及能源和交通等资金密集且劳动力流动性较低的垄断型行业。相比之下,农林牧渔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等行业由于需求的劳动力相对分散且流动性较大,工作任期不够稳定,使得同等条件下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意愿低。从地区角度讲,省区市的GDP排名与相应的企业年金参与率不匹配。东部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较高,但没能带动企业年金参与率提高,需要改革措施激励使得不同行业和地区的企业年金参与率更加均衡。
2020年4月1日,中美双方签署的第一阶段经贸协议开始生效,这也意味着中国金融业依据自身改革需要大举迈开对外开放的步伐,金融安全与金融实力提升到了更加重要的地位[7-8]。企业年金资金作为资本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中国尚未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企业年金参与率现状与目标尚有距离,为此,从企业年金参与率现状中找出未来改革方向是当前的重要任务。实际上,本文通过研究发现,企业年金特征事实本质上可归纳为企业年金参与率低以及行业与地区覆盖不均衡,未来改革方向为如何提高企业年金参与率以及如何实现企业年金参与主体公平。
(一)提高企业年金参与率
针对企业年金参与率不足、进展总体过缓的现状,主要有两种改革路径可以有效地解决,分别是学习西方国家经验,建立自动加入机制[3],以及废除现有住房公积金制度并统一归入企业年金制度[9]。但近年来,关于住房公积金制度的存废一直争议不断。2020年5月11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新时代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意见》公布,明确提出“加快建立多主体供给、多渠道保障、租购并举的住房制度,改革住房公积金制度”[10],意味着中央明确定调改革现有住房公积金制度,即不会废除住房公积金制度,那么,借鉴西方国家经验,建立自动加入机制更可能成为未来提高企业年金参与率的改革途径。
自动加入机制是近年英美等西方国家研究的重要内容。从西方国家的经验来看,自动加入机制取得了明显的效果[3],中国也可以借鉴实行这一机制,除非员工主动要求,否则在员工加入公司时自动默认员工参与企业年金计划,自动进行企业年金缴费。建立自动加入机制有如下优势:第一,可以吸收国外积累的经验。美国《2006年养老金保护法》和英国《2008年养老金法》的颁布已有10余年[3],有着很多值得借鉴的经验,参考这些国家的经验,能为中国自动加入机制的建立做好理论准备。第二,提高企业年金参与率的成本低、效率高。实行自动加入机制不需要大量的社会教育成本与宣传成本,加入公司的员工自动默认参与企业年金计划,省时省力,形成社会习惯后,也不易改变,是提高企业年金参与率简单有效的方式。
(二)实现企业年金参与主体公平
社会保障功能是企业年金的基本功能之一,社会保障必须体现公平,所以企业年金也必须体现公平。根据上文的研究发现可知,这种公平在公司层面应该体现为行业公平和地区公平。不仅对公司,对员工也要有公平性。参与企业年金计划的员工能够因企业年金调节现时收入,缩小员工间现时收入差距。也就是说,企业年金应实现行业公平、地区公平和员工公平,这需要使用税收优惠这一政策工具。
调节税收优惠的内容和力度是实现企业年金参与主体公平的有效手段。公平不是平均主义,本着这一原则,可以调节税收优惠内容:第一,对特定行业给予税收优惠。现有文献的研究发现,石油、煤炭等垄断型行业因劳动力密集、员工工作年限较长且稳定等原因,其更可能实施企业年金计划[11],相比之下,租赁和商务服务业等劳动力需求少、员工流动性大的行业,其企业年金参与率相对较低。为了降低不同行业间的企业年金参与率差距,需要对企业年金参与率低的行业进行税收优惠激励,提高税前扣除比例,以激励行业内公司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第二,对不同地区实施不同的税收优惠力度。从以上研究可以发现,东部地区的上市公司数量多,西部地区的企业年金参与率相对高,所以对于提高企业年金参与率来讲,东部地区的潜力更大。由于东部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高,受市场作用更明显,所以税收优惠的实施应侧重降低上市公司成本,如提高东部地区的企业年金缴费比例,使得上市公司能够缴纳更少的税费,从而激励东部地区的上市公司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第三,鼓励公司按员工所得阶梯缴费。企业年金的保障作用不仅体现在养老,还体现在调节员工收入差距。减少收入差距是维护社会公平的重要手段。在同一公司中,不同职务的员工(包括高管在内),薪资差距可能较大,这不利于实现员工收入公平及营造公司健康氛围。如果公司内部依据员工职务或薪资水平制定员工企业年金阶梯缴费制度,不同薪资级别的员工缴费比例不同,这就有利于减少高薪员工现时工资,促进公司内部薪资扁平化,助力实现员工间薪资公平。
综上所述,针对目前中国A股上市公司企业年金参与率低以及行业与地区覆盖不均衡等特征,提高企业年金参与率与维护参与主体公平的问题亟待解决,需要在未来改革中加以引导,以此促进中国企业年金健康良性发展。
注释:
①年度参与率即年度实施企业年金计划的上市公司数量占全部上市公司数量的比率。
②表4中所列出的2018年不同地区间企业年金参与率不包含香港特别行政区、澳门特别行政区及台湾地区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