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养老需求及产业发展研究*——基于浙江省的调查

何小勤

(湖州师范学院 经济管理学院，浙江 湖州 313000)

针对健康产业，国内外的研究存在一定差异。国外研究主要集中在健康服务、养老照护、人口经济学等方面，注重分析老年人口的医疗、养生、旅游、护理等方面的需求，以及养老供给等情况，并从社会保险、社区医疗等不同视角剖析健康养老产业发展问题及其对策[1]40[2]19[3]34[4]77。欧美等老龄化比较早的国家在健康养老产业发展方面各具特色，比如美国主要通过商业性健康服务植入社区，为老年人提供护理、预防、慢性病管理等医疗服务，从而减少老年人得病概率，提升老年人生活质量。服务购买来自于个人、商业险支出和政府，服务分层、全面覆盖，形成了全包型养老服务模式[5]33[6]16；日本非常注重制定法律法规，通过完善的制度体系规范老龄事业和养老健康产业发展，并着力开发老年市场，重视养老人才培养，形成居家和社区养老相结合的养老照护模式[7]。与西方国家相比，我国进入人口老龄化时间要晚，由于人口基数大、人口老龄化速度快，老年人口规模非常巨大(1)截至2019年底，全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达到2.54亿，占总人口的18.1%，是世界上老年人口最多的国家。，养老与健康需求急剧扩张，且成为政府、社会和学界高度关注的热点问题。我国先后发布了《关于促进健康服务业发展的若干意见》《关于推进医疗卫生与养老服务相结合的指导意见》《关于鼓励民间资本参与养老服务业发展的实施意见》《关于积极推进“互联网+”行动的指导意见》《关于全面放开养老服务市场，提升养老服务质量的若干意见》《“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智慧健康养老产业发展行动计划(2017—2020 年)》《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推进养老服务发展的意见》等，提出了“医养结合”“智慧养老”等重要健康养老模式，大力提倡发展健康养老产业，鼓励社会资本进入，逐步形成不同路径、技术融合、类型各异的健康养老产业新业态。

健康养老的关键是健康支持，为此，需要形成医养一体养老产业新格局。对于医养结合模式学者进行了不同探讨，孙雯芊、刘琼等提出了“医疗+养老”等组合模式[8]72[9]110；邵德兴提出了上海佘山镇医养一体化模式[10]91；杜鹏从医养需求提出医与养三种结合模式[11]174。然而，如何构建相对协调的健康与养老融合模式，苏昌贵提出实现健康养老产业与旅游业、体育健康业、医疗健康产业和第一二产业协同发展[12]138；张博提出了互联网产业与健康养老产业融合模式[13]75；何秋洁通过构建大健康产业与养老产业指标体系，测度两者之间的耦合与协调关系，发现两者高度耦合，以此说明健康产业与养老产业之间可以实现协同增效[14]48。由于政策、产业发展等尚处在起步阶段，健康养老产业发展面临诸多难题，诸如政策不健全、企业融资困境、老年人养老支出有限、空间不均衡、人才缺乏等。杨良初、曹明倩、张博、姜巍等从制度层面、资源层面和人才层面提出推进健康养老产业的措施[15]14[16]160[17]187[1]70。未富先老是我国人口老龄化的一个最基本特征，也是阻碍健康养老产业发展最大的困境，给老年人的健康支出带来严峻挑战。陆杰华、耿爱生、刘文俊等认为，要将长期健康护理险纳入社会保险框架，强化健康养老的社会保障，以市场驱动健康养老产业发展[19]82[20]60[21]104[22]37。此外，马剑平、孙统达、郇波则从省、市层面，探讨了特定区域健康养老产业发展问题[23]52[24]171[25]572。

浙江省地处中国东部沿海发达地区，人口老龄化速度快，老年人口规模大，不同地级市之间空间差异明显。新时代，构建符合浙江省实际的健康养老产业新格局，形成健康养老产业“重要窗口”的示范样本，以求为破解人口老龄化危机提供有力支撑。为此，需要充分借鉴国内外成功经验，结合人口经济特征、区域养老资源和产业基础等，探索浙江省健康养老产业发展对策措施。

一、浙江省人口老龄化现状

(一)人口老龄化形势严峻

人口老龄化是指总人口中老年人比例上升的现象。衡量某个国家或地区是否进入人口老龄化社会，国际通用标准是以60岁或65岁以上老年人占社会总人口的比重来衡量。如果一个国家或地区60岁及以上人口占社会总人口的10%以上，或者65岁及以上的人口占社会总人口的7%以上，便被称为老龄化社会(2)相对于发达国家,我国人口的预期寿命相对较低。一般情况下，我国学者研究人口老龄化时多以60岁老年人占社会总人口的比重来衡量区域人口老龄化状况。，而达到这一标准的国家或地区，被称为老年型国家或地区。

对浙江省而言，人口老龄化是人口年龄结构转变发展的必然结果，经历多次人口生育高峰向低生育率的急速转变、人口预期寿命的稳步增长，最终导致人口老龄化。浙江省人口数量从建国之初2 000多万发展到2015年的4 900多万，增长了一倍以上。与此同时，人口年龄结构不断变化。进入人口老龄化社会之后，人口老龄化进程不断加快，截至2015年，老年人口高达948.03万人，占总人口的19.35%。据统计，1987年浙江省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达到10%，之后老年人口数量年均增长速度达到2.7%，人口老龄化进程远超全国平均水平(见表1)。人口老龄化是社会文明进步的表征之一，但同时也与区域的宏观人口政策密切相关。浙江省自实行计划生育以来，民众已经形成少生优生的生育观念，据估计30年来浙江省少生人口达到1 000多万人，这为人口老龄化埋下了伏笔。虽然流动人口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了浙江省人口老龄化的步伐，但无法扭转人口整体老龄化的趋势。且伴随妇女总和生育率的下降，人口老化的速度会进一步加剧，老年人的绝对数量将快速增加。

表1 浙江省与全国老年人口数量变化情况

(二)健康养老需求快速增加

老年人口的快速增加，深刻影响到经济社会发展。人口老龄化导致人口红利消失、储蓄减少、经济发展减缓、社会养老负担加重等严重的负面问题。与此同时，庞大的老年人群将会带来多层次的健康养老需求，催生巨大的养老消费市场，对健康养老产业发展提出新的命题。根据生命规律，年龄增长必然导致生理机能衰退以及心理状态的改变等，因此老年人的消费需求与其他年龄层次人群的需求存在很大差别。

首先，医疗保健需求增多。老年人的疾病发生率要高于其他年龄段人群，从表2可以看出，老年人的两周就诊率明显高于其他年龄段人群，且呈现不断上升趋势，因而老年人的健康保健需求远比其他年龄人群高。随着高龄化趋势的加剧，医疗养护的需求将会进一步上升。调查发现，近56.7%的老年人患高血压、冠心病等慢性病的概率比较高，这也正好印证了国家健康统计调查结果。随着互联网技术在生活中的广泛运用，老年人获取信息的渠道日益丰富，老年人对健康认知、健康预防和健康调适的意识不断增强。调查发现，有40.6%的老年人重视养老保健和自我健康调适问题。与此同时，随着收入水平和生活水平的提高，老年人逐渐强化了健康养老和养老保健意识，他们会定期去医院就诊，向医生咨询健康情况(具体见表2)。同时，他们积极参加体育锻炼、外出休闲旅游等活动，并积极预防、治疗老年人常见疾病和家族遗传疾病。因而，巨大的健康消费市场正悄然兴起，且随着人口老龄化和高龄化的加剧，健康消费市场潜力将会进一步提升。

表2 1993年、1998年、2003年、2008年、2014年城乡居民两周就诊率/%

其次，医养需求扩张。人类预期寿命的延长与养老质量下降之间矛盾突出，并出现健康养老需求增加而养老服务供不应求的局面。对老年人而言，年龄越大生活自理能力越差，生活照护需求越多；养老质量随年龄增长而下降，养老成本却随之增加。计划生育之后，出现典型的4-2-1甚至8-4-2-1家庭结构，代际之间的养老负担逐渐加重。缓解代际之间的养老冲突，一方面采取健康养老，提升老年人自养能力，延长生命自理期长度；另一方面社会化养老照护的介入，补充家庭养老功能的缺失，形成医养护一体化的养老供给，缓解养老压力，提升养老品质。截至2015年底，浙江省高龄和失能老年人数量达到155.83万，占老年人总人口的20.19%，年均增长率达5.19%，远超全国老龄化发展速度。预计未来高龄老年人和失能半失能老年人数量将会进一步上升。因而，养老资源的空间挤压、养老供给的代际矛盾会进一步加剧。杭州、宁波等多个城市已经出现老年人因医疗照护导致的家庭贫困和家庭日常生活的瘫痪，出现了健康养老床铺常年排队等候的紧张局面，倒逼着一体化的健康养老产业发展。

最后，身心需求增加。与中青年人群相比，老年人群体最大的优势就是可支配的闲余时间比较多，在经济条件和身体状况允许的情况下，他们出去旅游的欲望能够随时被激发。从调研中也发现城市老年人的休闲养老意愿不断攀升。此外，他们对医药等养老保健产品和关联产品的需求在不断增加。

二、健康养老需求及供需之间的矛盾

本次调查的492位老年人中，男性老年人有291人，占被调查者的59.15%；女性老年人有201人，占被调查者的40.85%。60～69岁的低龄老人占被调查总人数的38.41%；70～79岁的中龄老人占被调查总人数的51.83%；80岁及以上的高龄老人占被调查总人数的9.76%。由于选择的调查地点为功能相对完善的医养护养老机构和异地休闲疗休养老集散地，被调查老年人的文化程度和收入水平相对较高。从文化程度来看，高中及以上文化程度的老年人数占被调查总人数的78.86%，小学及以下文化程度的仅占8.34%，被调查对象的文化程度远高于一般情况(3)由于医养机构和疗休养集散地具有一定的准入门槛，文化层次与收入水平呈现正相关关系，因而能享受到医养机构、疗休养集散地服务的老年人是健康养老产业发展需求最旺盛的群体。其他具有健康需求的老年人，由于社会保障、家庭支持、社会支持等的限制，更多的属于健康养老服务业范畴之内，以政府供给为主。因此，本文选择市场性突出的区域开展调研。。从收入水平来看，月收入在4 000元以上老年人的占被调查总人数的64.63%，月收入在1 500元以下的老年人仅占被调查总人数的4.68%，较好的收入水平可以保障老年人自身的健康养老需求，使得他们可以得到较好的医养照护和异地疗休服务。从收入来源看，被调查老年人基本上都有稳定的养老金，尤其是高学历的老年人退休金更高，另外部分老年人还能获得子女补贴，少部分老年人医养照护费用则由子女承担。此外，被调查老年人的健康状况总体一般，其中26.02%的被调查老年人认为身体状况很好，14.43%的被调查老年人认为身体状况比较好，33.94%的被调查老年人认为身体状况一般，其中有高达25.74%的被调查老年人认为身体状况不好，少部分老年人已经丧失了生活自理能力。结合年龄、收入等因素可以看出，在身体机能下降过程中，如果条件允许，老年人均希望通过购买照护服务提升养老品质，部分老年人也更愿意选择季节性的异地休闲养老服务，选择更好的环境，调节身体，安享晚年(具体见表3)。

表3 受访老年人口样本结构特征

(一)健康需求

老年人疾病增多属于正常的生理现象。从调查结果来看，老年人常患的疾病中排在第一序列的分别是视力减弱、牙齿(痛)不好、听力减弱，患病概率分别为56.30%、41.26%、29.43%，属于正常的生理功能性衰退；排在第二序列的是神经痛和关节炎(痛)、高低血压，患病概率分别为38.71%、36.69%，属于老年人高发病；排在第三序列的是肠胃病、糖尿病、心脏病、气管炎和肺炎、白内障，患病概率分别为17.94%、10.48%、9.27%、8.27%、7.66%。除了上述常见疾病外，部分被调查老年人还会患一些疑难杂症，如中风、癌症、肾病、阿尔兹海默症等，虽然患病的比率不是很高(均为5%以下)，但这些疾病具有重大的健康危害性和致残性，一旦患病将会造成生理功能的急剧下降，生命维持常要花费高昂的医疗代价和大量的生活照料成本。

老年人器官的功能性衰退和高发病、常见病的增加，迫使老年人需要以生活辅助工具和药物来增强生理功能，通过家用医疗器械来恢复生理技能，从而实现自我保健和自我养护能力的提升。调查中发现，84.1%的被调查老年人生活中需要辅具用具，以此弥补老年人生活自理能力不足。从辅具需求类型来看，假牙、老花镜、拐杖等使用率比较高。其中，高达41.26%的被调查老年人安装有假牙或者对牙齿进行过适当修复；56.3%的被调查老年人经常需要使用老花镜来阅读报纸或看电视等；31.10%的被调查老年人拥有拐杖，他们会在身体感觉不适或者远行时使用拐杖，以减轻身体负担；助听器、轮椅等使用比率则相对较低，均在5%以下。由于调查群体经济收入水平比较高，许多老年人都配备了家庭保健器材、家庭常用的医疗器械、家庭医疗康复设备和家庭护理设备。

与此同时，服用保健品和营养品也是老年人常用的身体保健措施。调查发现，有近70%的老年人服用过保健品。大部分老年人认为服用保健品能对身体功能的恢复起到一定作用。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多数老年人表示他们既会收到子女和亲朋馈赠的保健品，也会按照自己的身体状况，根据医生的建议，自行购买一些保健品。调查还发现，部分老年人对保健品产生了心理依赖，常会根据推销人员的建议和其他人的介绍购买保健品，且长期坚持服用大量保健品。此外，也有部分老年人认为保健品的作用不大，较少服用保健品；少部分老年人则坚持不服用保健品，他们购买到假冒伪劣的保健品，反而影响自身健康。

(二)医养护一体化养老机构需求

机构养老将为老年人养老提供重要支撑，医养护一体化的养老机构将更加有利于老年人的生命健康和养老维护。从调查来看，近55.44%的被调查老年人希望入住功能齐全的养老机构；22.98%的城市被调查老年人认为等到日后身体不好或者行动不便时可能会选择入住医养护一体的养老机构；其他被调查老年人认为不会入住养老机构，他们认为在自己目前还能够自由活动的时候可以出去走走看看，等到行动不便、生活不能自理时，可由子女来照顾。

在养老机构养老的老年人身体状况各异，不同人群对健康需求差异很大。从调查可以看出，占被调查总数85.8%的老年人希望能够获得个性化的养老服务，他们认为得到专业化的照护是入住医养护一体化养老机构的主要目的。另外，由于养老机构采用不同医疗服务供给模式，诸如养老机构内置医疗服务、医疗机构内置养老康复等服务，且绝大多数养老机构的医疗服务水平有限，因此入住老年人对健康照护的满意度不是很高，满意和基本满意的仅占73.6%。因而，专业化突出的医养护一体养老机构成为健康养老需求的重要方向。

(三)休闲养老与养生需求

老年人拥有充足的可支配时间，在健康和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们乐于外出旅游休闲或疗休养，这也是“老有所乐”的重要形式和内容。从调查来看，73.37%的老年人有过外出旅游或健康休养的经历。从休闲旅游动机和目的来看，被调查老年人认为自己辛辛苦苦一辈子，没怎么享受过生活，趁现在退休、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出去旅游，享受一下晚年生活。部分老年人信仰宗教，常选择一些宗教圣地进行朝圣旅游(4)浙江城乡老年人信仰佛教的比例较高，他们常会结伴去普陀山、九华山等佛教圣地拜佛、旅游。。随着年龄增长，受身体机能、心理认知和人生经历等因素的共同影响，老年人多选择国内名胜古迹、生态景区、农家乐、民俗风情区等作为旅游目的地，出境旅游等相对来说选择较少。

另外，越来越多的老年人开始尝试“候鸟型”养老，从在长兴水口乡旅游度假村和西天目乡大有村的调研来看，许多老年人常年往返于城市和乡村之间，尤其在夏季天气炎热季节，老年人会选择到乡村山区农家乐养老。调查发现，在西天目山有许多临近城市的老年人购买了具有使用权的房产，他们会根据自身情况，过着候鸟式的养老生活，享受城市与乡村互为调剂的健康养老生活。

(四)健康养老供需之间的矛盾

现阶段，健康养老需求非常旺盛，但市场供给相对滞后。医疗保健市场目前仍处于无序的高速发展阶段，实体店和网络销售平台均销售老年医疗保健产品，但其与老年人健康真实需求之间存在一定距离。根据被访问老年人反馈，医疗保健市场主要存在三大问题。第一，供给不够精准。老年人的应变和适应能力下降，在众多医疗保健品中进行选购存在一定的识别难度，需要子女等帮助，这给空巢老年人造成一定的困境。第二，销售市场混乱。调查发现许多老年人在购买医疗保健品过程中受到过不同程度的欺骗，有些产品的功能被夸大，有些产品性价比失真，从而对老年人的身心健康造成一定的损害，同时也给他们带来了一定的经济损失。第三，缺乏必要保障。根据老年人反映，相关的医疗护理用品和药品等销售和服务不对等，多数是重视销售服务，而后期维护缺乏，这使老年人在购买时存在后顾之忧。对老年人而言，他们需要购买性价比高、操作简单的生活辅助用品，对于保健品和药品，他们希望能够买到针对性强且效果好的产品，但实际情况往往存在一定距离。

从医养护一体的机构养老市场来看，养老养生需求目前处在快速发展阶段，供不应求问题非常突出。通过对“2018年浙江省民政事业发展统计公报”的数据进行分析，发现千人床位数为5.4张，数量上实现了突破，但另一方面却出现了大量床位闲置的现象，这主要是由于供给与老年人的需求不相匹配导致的。相反地，社会养老机构却备受欢迎，常出现一床难求的局面，如南浔·中国第一老年城、金色年华等医养一体化的中高端健康养老机构。据参加调研的老年人反映，他们希望能够入住医疗保障到位、照护周全的养老机构，并希望能在文娱活动丰富、锻炼场所设备齐全，且具有良好自然环境与人文环境的养老机构里安逸舒适地养老。但目前，多数老年人对现有的健康养老机构存在一定看法。

对老年人来说，休闲养生旅游存在一定的安全隐患。现阶段，我国城乡公共服务水平差异显著，普遍存在农村医疗资源和医疗技术低于城市的情况，这给来乡村休闲养生旅游的老年人带来一定的安全隐患。由于老年人发病率一般高于低龄人群，因而其对医疗服务具有更高的要求。然而，老年人口的集聚，并未带来公共医疗资源和服务资源的集聚，湖州水口乡、杭州大有村等地的医疗条件与上海、苏州、杭州等大城市仍存在巨大差异，这将影响到老年人突发性疾病的救治，关乎老年人的生命健康。此外，外来休闲人口快速增加，数量扩张中服务质量无法得到同步提升，部分休养养老服务机构处于无证经营状态，这些都对老年人的季节性养老、维权等带来一些负面影响。

三、主要对策

人口老龄化已是当今乃至未来一定时期政府及全社会必须高度重视的社会问题。加速推进健康老龄产业发展，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化解老龄化危机，有利于促进经济社会和谐发展，有助于推动美丽中国创建。为此，政府需要从政策、资金等方面进一步推进健康养老产业发展。

(一)强化政策引导

政府必须充分认识发展社会养老养生产业的重要性、必要性以及其在和谐社会构建中的重要地位。发展健康养老产业与经济转型、富民强省、社会和谐等密切相关。为此，必须立足浙江、放眼中国，站在宏观市场背景之上，针对行业特征，做好全省养老养生产业远景规划、发展规划和发展计划，并将远景规划、发展规划和发展计划有机融入省、市、县，甚至是部门和行业的发展规划之中，在发展中不断加强落实。

与此同时，必须强化政府决策与政策引导。要全面考虑产业背景、市场现状和发展前景，从政策层面为健康老龄产业发展提供制度依据和保障。拓展老年市场，必须从老年人实际情况出发，以老龄群体与社会经济发展承受能力为基础，保障老年人的生活服务、健康服务、精神服务和特殊照护服务等需求。既要鼓励社会资本进入养老养生产业，开发更多产品，满足老年市场需求，又要引导社会力量发展健康养老产业，为老年人提供更多服务。建立有效的产业发展机制，鼓励社会资金进入，在规划、政策与管理层面给予一定扶持。此外，加强老龄产业管理与监督。加快制度建设，制定标准和规范机制，确保医养护一体化养老市场的健康发展。

(二)多元化发展

一是大力发展保健用品用具。随着年龄的增长，老年人对生活辅助器具的需求快速增长，但目前存在需求有余而供给不足的局面。从产业视角和区域发展视角来看，涉及两个方面的问题，即生产制造与物流营销。对于浙江而言，既要充分掌握产业发展整体背景，又要从市场出发，合理规划养老产品的研发、生产与销售，从而形成具有区域品牌标识的健康养老服务产品。

二是实现医养护结合的机构养老产业发展。从城乡的敬老院、光荣院等运行情况来看，其实施效果并不好，造成投入与产出之间不匹配，带来资源浪费。如何改变养老服务有效供给不足的困境，成为当下最重要的议题。首先，要充分认识到健康养老需求的层次性，重视传统养老模式对现代养老形式的影响，从而定向开发老年人满意的健康养老机构。其次，要加大政策与资金的扶持力度，尤其是在土地等方面给予大力支持，鼓励民间资本进入医养一体的机构养老产业当中，形成差异化、层次多样的养老机构，且注重医养护相结合、功能齐全的养老机构发展。最后,加强监管力度，一方面要督促机构养老的规范化运营，确保老年人的利益；另一方面也要从机构出发，防止恶意的纠纷。

三是加大“旅游+养老”“智慧+养老”和“候鸟型”健康养老产业发展。浙江应该充分利用城乡环境差异，大力发展乡村农家乐季节性休闲养老，以“绿水青山、天然氧吧、环保饮食”等为依托，吸引城市老年人实现“候鸟型”养老。浙西山区乡村农家乐发展尤为迅速，但基础公共服务水平则有待进一步提升，因此要将旅游扶贫和新农村建设等协同起来，逐步升级医疗、交通等公共服务水平。这一过程中，在提升乡村文明的同时做好传统的保护，否则带来乡镇的造城运动，将会深刻影响到乡村的可持续发展。

(三)加速补齐短板

一是加强对健康养老机构的规范管理和有效监督。根据产业发展背景，科学制定行业法规和政策，出台行业服务标准，确保健康养老产业的可持续发展。与此同时，要规范健康养老产业准入制度，激发民间资本的投资热情，采用床位补贴、购买服务等形式促进健康养老服务供给，带动健康养老产业发展。此外，还可以采用公建民管等形式来助推健康养老产业发展。

二是加大扶持力度。在建设用地中优先安排养老产业的建设用地，减免相应费用；减免或适当减免税费，并给予水电气优惠。更重要的是加大对中小型企业融资扶持。政府要鼓励金融机构加大对养老产业的信贷支持力度，适当放宽贷款条件，并提供利率优惠。同时，增加健康公共服务支出，建立相对全面的养老护理险，确保健康养老的政府兜底服务。

三是加快医养护专业化人才培育。从养老机构来看，护理人员年龄普遍偏大，知识水平普遍不高，难以胜任专业化强的养护工作。在这一背景下，必须要与拥有医学专业的高校结合，采用订单培育等途径，培育新生代专业化的养护人员。与此同时，强化员工的终生教育意识，定期开展技能培训。

推动健康养老产业发展，是我国应对人口老龄化难题和推进健康中国建设的必然选择。浙江省经济发展基础较好，人口老龄化相对严重。因老年人健康养老需求比较旺盛，所以呈现出供给与需求之间不平衡、不匹配的矛盾。然而，我国地缘辽阔，人口与经济社会空间差异显著，浙江省与其他省市之间可能存在一定差异，不同区域的健康养老需求各不相同，直接影响到健康养老产业发展情况。但是浙江省健康养老需求与产业情况基本可以反映出我国健康养老产业的发展趋势。为此，各级政府需高度重视人口老龄化问题，要将人口老龄化、健康中国、健康产业发展等相融合，从制度层面保障健康养老产业发展，同时加强对老年人的社会支持，建立长期护理险，确保对老年人的养老支持。此外，还要从老年教育、产业融合、健康专业人才培养等层面出发，协同推进我国健康养老产业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