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人工智能开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新视角
2021-01-12张晋铭
张晋铭
(山东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
新时代中国改革开放已步入全面深化新阶段,经济发展呈现新常态,随之带来许多新变化、新形势、新问题,需要深入理解与科学把握,亟须在研究、运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思想的同时,构建和创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以更好地指导新时代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当前,在第四次工业革命背景下以人工智能为引领的新技术和产业革命正在引发人类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新变革,智能化生产方式逐渐成为人类经济社会发展进步的革命性力量。基于人工智能的经济赋能特征,需高度重视新一代人工智能对于发展和创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时代意义,在对人工智能赋能经济社会的理论与实践研究中不断丰富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内涵与外延。
一、新时代新阶段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的主要内容
众所周知,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既包括生产关系,也包括生产力和上层建筑,但是生产力和上层建筑并非政治经济学研究的主旨,其研究的核心应该为生产力对生产关系的决定作用,生产关系如何反作用于生产力,以及经济基础对上层建筑的决定作用与上层建筑怎样反作用于经济基础。既不存在脱离生产力和上层建筑对生产关系的孤立研究,也不存在离开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对生产力的单独研究,三者共同构成政治经济学研究的整体逻辑,缺一不可。但归根结底政治经济学研究的主要对象依然是生产关系。这是因为生产力发展受到生产关系与上层建筑的反作用,这种反作用是促进生产力发展或阻碍生产力进步的重要力量,同时生产力的使用、配置、组织、研发、经营、管理、解放、发展表面看似人与物的关系,实则还是人与人的关系。例如:作为配置生产力的方式和提供生产力运行机制的计划机制和市场机制,就明显具有生产关系的基本范畴,同时计划机制之中还内含着有关制度和政治安排,而不是单纯的生产力范畴;生产力的发展离不开对人生产经营积极性的调动,其中激励机制是调动人的生产经营积极性的关键,而激励机制本身就是经济制度和相关政策的一种表现形式,依然离不开生产关系基本范畴。由此可见,表面上看似对生产力的发展、解放与保护,以及对资源的优化配置和经济的合理运行是生产力本身的问题,实则这些问题的研究或者说主要研究方向仍然是生产关系以及上层建筑的问题。因此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的主要内容也是生产关系。
那么以生产关系为主要研究内容的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所研究的重点问题有哪些?或者说现阶段中国经济发展和改革开放面临什么样的问题?笔者认为,现阶段中国面临的问题主要涉及五个层面:一是经济运行层面,即资源配置造成的收入分配结构不合理;二是经济发展层面,即从落后状态向现代化过渡造成的劳动者就业风险;三是生产关系层面,即经济制度发展对市场经济运行带来的新要求;四是社会发展层面,即社会主要矛盾对于经济持续稳定发展的现实阻碍;五是对外经济层面,即现行国际秩序对于合理扩大对外开放和提高对外开放水平的制约因素。这五个方面问题需要我们现阶段从分配方式、生产力、生产关系、社会主要矛盾以及对外经济关系的创新上给出解决途径。对这一现实问题的研究与解决,理应成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的主要内容和必须完成的重要任务。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生产关系之中包含着一切社会经济活动各环节人之间的相互关系,单纯将生产关系理解为分配关系和所有制关系是不合理的,对于新时代新阶段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生产关系研究,不能将其置于孤立、教条、空洞的概念理论研究之上,不仅要结合生产力与上层建筑研究生产关系,更为重要的是要时刻以无产阶级解放为基本立场,以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基本原理为指导,一切从实际出发,在经济发展和运行实际过程中深入研究生产关系在生产、流通、消费、分配中的具体情况及其表现方式。当前人工智能时代智能化生产方式已成为经济社会发展进步的重要力量,以人工智能为引领的新技术和产业革命正在引发人类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新变革,必然对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的主要内容产生深刻影响。因此,依靠人工智能开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新视角理应成为新时代创新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必要手段。
二、《资本论》中的机器观:人工智能创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内容的理论依据
(一)人工智能创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内容的生产力维度——机器与人工智能技术功能的相似性
人的主观性创造所形成的技术现象是机器与人工智能出现的前提,其目的都是为延长人类器官功能与延伸人的自我能力。对人能力的探讨必然内含着对人劳动能力的把握,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将劳动能力理解为“一个人的身体即活的人体中存在的、每当他生产某种使用价值时就运用的体力和智力的总和”[1]195。离开技术手段辅助的人本身不具备较强劳动能力,人类发展史更像是一部技术提升劳动能力的历史。而人工智能技术的本质也是利用计算机等现代科技来提升和完善人智力水平的技术手段。但需要注意的是,这种对智力的模仿与增强无非是人们通过机器来对体力进行模仿与增强的一种延伸,在《资本论》中马克思早已指出机器的强大功能是可以将巨大的自然力转化为蒸汽(以及电力)动力来替代人依靠肌肉推动工具运转。按照“人工智能”的隐喻,这种依靠机器来模仿与增强体力的方式我们现在可以称之为“人工体能”。机器和人工智能都是为延伸和增强人自身能力,利用人造现象将人的能力依附于物之上从而发挥人最大能动性的方式,从这一层面来看作为两种不同的技术构成其功能具有一定相似性。从技术载体来看,计算机作为人工智能技术载体其本身也是一种机器,这种由计算机应用所构成的技术我们暂且可以称之为“智能化机器”,同样道理,原先由蒸汽机和发电机使用所替代人体能的技术我们可称之为“体能化机器”。可见,无论是“人工体能”抑或“人工智能”都是通过技术来增强人自身能力的手段,也即是马克思所阐述的人的“劳动能力”。
想要探究人工智能技术的起因可以首先回溯到以机器作为人工体能技术的阶段。人在生产过程中因为自身肌肉能力有限性会造成生产动力不足的现象,为克服这种不足机器随之产生。人作为依靠肌肉力量所带动的体力劳动者,所能承受的生产活动无论在力度还是速率上都极为有限,既难以完成沉重的搬运工作,也难以实现物体的快速运动,同时人先天掌握生产工具的数量和身体器官机能又会进一步限制生产工具的使用。人工体能技术应用中的机器,就能很好解决人自身肌肉动能不足的问题,使人在生产中获得巨大的自然力为替代动力,并且“同一工作机同时使用的工具的数量,一开始就摆脱了一个工人的手工业工具所受到的器官的限制”[1]430-431。机器借助强大的自然力推动直接作用于劳动对象形成高频率高强度运转模式,从而生产出数量庞大的劳动产品,“使它所占领的行业的生产力得到无比巨大的增长”[1]512。而人工智能技术的起因与机器的起因具有相似性,人工智能所关注的是如何克服单一而乏味的计算机信息处理过程中因人的易错性和低效性所造成的问题。由人工智能所主导的信息处理活动,相比于由人所主导的信息操作活动在有效性和成功率上将实现质的飞跃,进而实现人信息处理能力的巨大提升,也就是对人自身劳动能力的增强与解放。工业革命以来物质生产力飞速提升得益于机器主导下人工体能的实现,同理由智能技术主导的第四次工业革命所带来的信息生产力和认识能力巨变也来自人类对智能技术和智能机器人的研发与制造。
因此,单纯从技术的功能来看,人工智能的技术应用并没有脱离《资本论》对机器的阐释,也代表着以人工智能为核心的智能技术的物理根源与以大工业机器为核心的机器体能物理根源相关,只不过人工智能进一步延伸了人工体能的技术辐射力,使机器获得更加宽广的技术功能,将之前仅仅通过机器的传感和制动来模拟与增强人的体力活动升级为通过数据传导和智能分析来模拟与增强人的智力活动。技术的延伸功能进一步扩大,不再局限于对人四肢能力的增强,还将不断增强人大脑的感知、分析以及思维能力,实现马克思对技术本质是人的延长这一根本理解的现实回应。基于机器与人工智能的这一共性,我们在研究人工智能时代人的技术关系和经济关系时可以从机器大工业时代人的技术关系和经济关系中去探源,而不必将人工智能置于“新神”的位置而使其神秘化。
(二)人工智能创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内容的生产关系维度——机器与人工智能工作机制的同一性
机器的技术逻辑决定了它具有比人手工劳动更复杂和更高效的劳动手段。《资本论》对于机器的这种技术逻辑进行了深刻揭示,普通劳动者对应的手工工具操作的复杂动作被机器分解为简单划一的重复动作,之后分配给各类工具加以完成,将统一的工作分解为不同级别和类型的工序,最终通过机器的系统运转体系将这些分散的工序集合为统一整体,从总体上完成原本由复杂动作所需要完成的加工劳动任务。机器这种复杂的工序分解方式,直到今天逐渐演变为对各类复杂信息活动的处理和分解,直至简化为“1”和“0”的二进制数字运算的人工智能技术。在这之中人工智能所涉及的复杂现象都不能离开对信息活动的处理和分解过程。
机器具有将人类复杂动作化繁为简并整合为简单重复动作的重要机能,然后交由专门机器系统执行这一简单重复动作,作为现实载体承担这一系列过程,而这些简单划一的动作在高速率和长时间重复运作中必然会提高劳动生产效率。这一工作机制在人工智能技术应用中也可见到,人工智能对劳动过程的简化表现为对人脑中复杂信息处理活动进行提炼和浓缩形成源代码的过程,这就使仅支持二进制数值运算的计算机成为简化人脑复杂信息活动的技术载体。归根结底人工智能程序化大批量运行所形成的算法化就近似于机器大批量运转所形成的机械化。借助机器实现的人工体能以大工厂流水线作业生产商品,而借助计算机程序的人工智能则以算法来处理信息,后者所遵循的仍然是机器运行的逻辑。计算机作为一种具备算法的信息机器,也具有机器同样的模式加工规则。算法一经接收到信息处理请求,就如同固定机器加工程序接收到产品加工需求一般,完全按照“程序化”和“流水化”进行作业,使得信息的处理具有定量、定型、定向、定模的特征。这种流程式的信息处理是计算机高效运转的重要保证,能够确保计算机算法完成绝大多数认知任务,比人的完成效率要高得多。此外,类似于机器可以通过定期保养始终维持运转状态从而打破人自身的“疲劳效应”一样,人工智能也不会受到情绪波动和智力疲倦影响,能够长时间维持数值的高度运转和分析,这种“不知疲倦”的显著优势使得它较之人的智能如同机器较之人的体能一样,具有人所难以企及的能力。能够看出,人工智能所构成的信息生产模式同机器主导的物理生产方式具有近乎相同的工作机制,深入揭示马克思机器工作逻辑机制对于把握人工智能运作原理具有重要启示。
总之,以机器实现人工体能到以计算机实现人工智能的整体技术逻辑是同一的,也可以说二者具有本质一致性,其特点都是由技术将复杂问题化解为简单划一动作,再通过程式化、标准化动作完成高精度、高效率的工作,超越一般人体能和智能的工作能力。政治经济学作为研究生产方式特别是生产关系及其变化规律的理论经济学,其中必然包含着对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研究,这种对机器与人工智能工作机制的剖析,对于推进我国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发展进程意义重大。基于《资本论》的机器观之启示,我们在分析人工智能应用问题时,就不能就技术而论技术,也不能仅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看问题,更要看到人工智能使用背后的社会制度背景,新时代就是要关注人工智能对社会主义生产关系和相应的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的改变。
(三)人工智能创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内容的历史维度——机器与人工智能发展的关联性
每一时代的政治经济学都映射着机器和技术发展的历史轨迹。例如,产生于19 世纪40 年代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当时正面临着经济危机的持续爆发风险,这时期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的矛盾尤为尖锐,马克思主动对空想社会主义理论加以批判与扬弃,同时吸收古典经济学的合理成分,创造了“科学劳动价值论”,代表着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创立。也可以说科学发现与机器使用共同促成了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诞生。
随后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在列宁推动下进一步发展,列宁通过研究资本主义发展的理论问题,依据俄国经济社会现状创立了列宁帝国主义理论,着重阐述社会主义如何实现经济发展,并制定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方针政策,为政治经济学研究社会主义经济规律提供帮助。俄国农奴制改革完成后,技术刺激下的资本主义经济开始迅猛发展,到1885年左右大机器生产已成为主要工业部门的首要选择,因此当时机器发展对列宁经济学说的诞生具有重要影响。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航天技术、海洋工程和能源工程为代表的第三次技术革命持续推动生产力进步,引发新的生产关系及上层建筑变化,一定程度上缓和了全球性政治经济矛盾,标志着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在20 世纪的又一轮创新。这时期中国经济社会也受到第三次技术革命影响与冲击,毛泽东同志发现二战之后世界列强企图从经济市场层面开始对中国进行分割,资本主义国家依靠自身科技实力制约中国科技整体发展。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紧抓世界大势,立足中国实际,努力探索由落后农业国向现代化国家迈进的方法途径,形成了毛泽东的经济思想。
至20 世纪80 年代,世界科技革命浪潮愈演愈烈,以计算机技术和信息技术为核心的第四次科技革命到来。邓小平同志深刻认识到科学技术对于发展经济的巨大作用,提出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计算机要从娃娃抓起等重要观点,始终将科学技术置于发展首要因素,科学技术长期成为邓小平思想的核心内容。“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与科学发展观同样为遵循世界科技发展大势所提出的重要科学方法和手段,自此科技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的关系逐渐密切。
进入新时代,为抢抓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发展机遇,实现我国经济由高速增长阶段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动能转化,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人工智能技术发展,就人工智能技术提出了一系列重要观点、理念,初步形成具有中国特色与世界价值的人工智能发展重要论述,使其成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些重要论述主要包括:在战略上依靠人工智能抢占全球科技竞争主动权和产业变革先机;通过人工智能嵌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创造更加智能的工作与生活方式;实现社会的智能化治理与智慧化发展;以国际合作与交流应对人工智能风险等。这些重要论述成为中国应用人工智能的风向标,为创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内容提供了政策支撑。
三、人工智能对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内容的现实影响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阐发的机器观揭示了机器使用的社会条件,告诫我们要从机器与社会的互动中理解机器对经济带来的效应。通过探究人工智能与机器在理论逻辑和历史逻辑上的关联性,能够揭示人工智能将会同机器一样对经济产生重要效应,这势必会影响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内容。
(一)人工智能改变新时代收入分配结构
一份来自美国白宫的研究报告指出,阻碍人工智能发展的源头来自低收入、低技能及低教育程度的工人,智能化持续增压将会进一步加剧这一群体工资收入的不平等[2]。信息市场天然的垄断特质决定了只有少数技术主导者才能够从人工智能技术发展中受益。原本劳动生产率的提高意味着工资水平的提高,但由人工智能主导的劳动却可能恰恰相反,人工智能所带来的巨大经济效益和财富收入只流入极少数人口袋中,低收入者范围的不断扩大导致竞争概念的逐步萎缩,更加不利于贫富差距的缩小。ETUI 通过研究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PRC)提供的数据发现,技术发展带来中等收入者下降,1971—2015年中等收入者占比下降了10个百分点,并且这一占比还会随着未来通信和信息技术的更新逐步下降,相应低收入的简单技能需求岗位和高收入的复杂技能需求岗位将会增多,整个社会分配情况因为数字革命而改变[3]。
人工智能技术发展所带来的收入分配不平等突出表现在较高薪资水平主要聚集在管理型、技术型、专业型的人工智能专家群体中,而一些从事基础性、服务类工作的基本从业者,其薪资水平往往较低。究其原因,就业结构受到人工智能影响发生变化,促使资本与劳动在不同类型工人之间重新分配。一方面,越来越多常规任务将被人工智能所替代,相应地,一部分中等、基础技能的劳动者将面临被替代风险;另一方面,人工智能对拥有非常规技能劳动者的需求与日俱增,要想满足人工智能技术发展需要,就需要拥有足够创造力、协调力和执行力的智慧型人才。因此,在新时代的中国,那些拥有非常规技能的劳动者,将在人工智能技术发展进程中获得更多收益。但总的来看,从新时代中等收入群体不断扩大的角度来看,人工智能发展最关键的挑战不是中等收入群体总量的扩大或缩小,而是结构性失业和转型调整的问题。
(二)人工智能冲击新时代劳动者转型
今后社会各领域在人工智能技术带动下生产方式将会逐步信息化、智能化、智慧化,人类传统劳动分工因此产生深层次改变。劳动行业结构调整内含着对劳动技能需求的改变,智能时代将不再重视传统的简单重复劳动,随之而来的是与信息转换、技术研发和数据处理有关的大量工作岗位的出现,就业结构的深度转变催生生产力最关键要素——劳动者的转型。发达国家针对人工智能对就业市场的影响进行了一系列考察,得出诸多新产业、新服务和新领域会因人工智能的介入而催生更多工作岗位,原本需求量极高的计算机与自动化行业会因为这些新岗位的出现而承担一部分就业风险。而原本就业需求不可撼动的销售、金融、护理、翻译、保健、运输等行业岗位则会因人工智能应用而出现需求缩减。弗雷基于美国劳动统计局所提供的数据,依据美国大多数可算法化职业基础,量化评估了劳动力市场算法化背后的影响。研究发现,复杂技能的工作受人工智能影响极低,受影响工作大都为简单重复的低技能工作。例如医师助理将会逐步减少,但医师职业不会受到影响。众多从事日常办公与行政的工作人员和服务行业人员将面临较高失业风险,相反技术研发人员结构还将进一步扩充,这源自社会生产生活对技术更新发展的现实需求[4]。通过研究可以发现,工作岗位正在人工智能影响下产生深刻变革,人工智能应用对工作需求和劳动者技能提出新的要求,带动整个就业市场结构性变化,督促劳动者为抵御失业风险寻找新的就业机会和练就新的就业技能。在新时代,劳动者作为发展经济、构建美好生活的根本力量,对生产关系变革起到决定作用。通过研究人工智能对就业岗位带来的冲击能够明晰新时代在构建美好生活中应避免的问题,以行业智能化改革和劳动者智能化培养应对人工智能应用下的就业风险。当然,为抵御人工智能就业风险的冲击,如何实现对劳动者职业转型也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内容中所应关注的现实问题。
(三)人工智能影响新时代市场经济运行
人工智能为勾画信息化、智能化新经济模式创造了空间,使人工智能与市场运行、政府主导形成更加密切的联系。人工智能赋能市场经济,可以有效减少市场交易中的信息不对称现象、降低交易成本、实现资源优化配置,为提高市场经济运行效率提供助益。市场中的资本条件、资源要素、商品流通依托人工智能的云处理平台实现全面共享,大幅度提高自动化运作的效率和社会生产力水平,由人工智能主导的信息技术革命在新协同共享经济模式带动下实现市场决策的有效性增长。同时人工智能对政府调控能力的技术性模拟和智能化改进还会不断巩固政府在市场经济中的主导地位。单纯通过市场价格调控功能配置经济资源,会导致高生产率企业对资源要素的垄断和市场的负外部性,不利于社会公平和经济均衡发展。在经济资源保持不变的前提下,依靠人工智能赋能的政府可以数字化分配生产资料和智能化均衡经济资源,从而推动行业的均衡发展和收入再分配。对于智能时代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应该如何发展,依据习近平总书记对新时代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本国情没有变的重要论断,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还需要借助人工智能进一步发展。但人工智能对市场结构和企业组织形式的强大冲击力,会使市场相较原来更加集中化,政府原本调控市场的思路也会随之发生改变。企业对人工智能技术掌握多少,也会带来新型竞争垄断,为传统调控手段增添难题。因此,如何真正将人工智能对经济赋能特征体现在诸如维护市场经济运行、改变政府与市场关系、调整产权技术架构、防止市场失灵、塑造智能化市场主体等方面显得意义重大。
(四)人工智能作用下新时代经济社会主要矛盾变化
从人工智能最初涉及经济领域开始,其对经济的影响和作用就被人们所讨论。一部分学者发现经济增长的奥秘来自不同知识的持续组合,并且这种组合方式如果持续增多,将会进一步打破知识增长极限从而触发经济不受限式发展的临界点,也即“经济奇点”。经济奇点的触发内蕴着新时代经济社会主要矛盾的化解之道,虽然美好生活的全部实现并不仅代表经济的高质量增长,但经济的高质量增长必然会为美好生活全面实现提供必要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保障。因此说人工智能应用所实现的经济发展,必然内蕴着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化解的方式思路。不同社会制度拥有各自的独特价值观,这是由历史发展所决定的。作为一种技术手段的人工智能,应用于不同社会制度下则可能发挥不一样的功效。马克思对于技术的作用指出,“在资本主义制度内部,一切提高社会劳动生产力的方法都是靠牺牲工人个人来实现的;一切发展生产的手段都转变为统治和剥削生产者的手段”[1]743。人工智能应用于资本主义制度,整个社会劳动者将会受到智能算法和资本数据的精准化控制,由数字鸿沟带来的财富分化预示着人工智能一旦被资本主义制度所利用,将成为资本家剥削劳动者剩余价值和工作权利的新型武器,代表着人工智能的技术“向恶”。人工智能应用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追求将会使人工智能成为生产力可持续发展和化解社会主要矛盾的钥匙,代表着人工智能的技术“向善”。新时代我国社会生产与需求正随矛盾主客体需求发生新变化。从矛盾主体需求角度来看,美好生活的需要逐渐取代对物质文化生活的需要;从矛盾客体发展来看,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逐渐取代原先整体落后的社会生产水平。矛盾主体需求和客体发展的部分质变在当下表现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求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现状,这预示人工智能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内容的创新要始终遵照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原则,努力达成人工智能技术“向善”,为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解决增添内生动力。
(五)人工智能动摇新时代对外经济关系格局
如何处理对外经济关系是“五大发展理念”指导下深化改革的重要组成部分。所谓对外经济关系应该包含贸易交流、跨国服务、跨国工程、资本输出、跨国旅游等多个方面,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所关涉的重要内容之一。智能时代中国经济发展将面临更加复杂的国际环境,我们在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开放性经济体系时既要注重对马克思关于国际分工、世界市场和国际经济体系的理论继承,也要充分认识到人工智能对于中国经济与国际市场接轨的重要价值。人工智能的智能化经济模拟技术将形成全国经济一体化的经济共同体模式,国家所有企业统一编入国家工农业生产管理体系和国营、民营市场管理体系从事相关生产与服务,国家财政统揽收支能够避免企业自负盈亏情况的出现,自由市场不再需要通过交换来将价值转换成货币,只需经过智能化经济处理就可以将商品价值转换为货币。正是智能经济模式对利润的消灭,国有企业所有收入货币将全部作废,社会不再依靠货币利润维持,那么中国经济就无须依赖出口竞争外汇利润来维持对外企业的生存。如此一来,随着社会各行业对利润需求的不断减少,国家通过提供财政经费就能解决问题,从而降低对国际市场的依赖性。此时尽管中国经济与国际市场的互补依然存在,但不是以非竞争利润的形式,而是以进出口贸易平衡为准则,达到科技产品互换、科学技术分享、跨国行业交流、国际旅游通达、世界文化交流的目的,全方位塑造新时代中国的对外经济关系格局。
四、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内容的智能化创新路径
人工智能技术突破对各行业的深度影响和广泛应用,开始在国家战略层面以及政治经济建设方面产生重要作用,导致全球各国争先对人工智能进行战略部署。对此,要充分利用人工智能技术赋能的强大生产力功效与推动理论发展的与时俱进特征,努力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各研究内容加以智能化创新,确保经济社会的高质量发展。通过分析人工智能对新时代收入分配结构、劳动者就业、市场经济运行、社会主要矛盾、对外经济关系的现实影响,利用人工智能在社会主义分配方式、生产力、生产关系、社会主要矛盾和对外经济关系上进行智能化创新。
(一)新时代分配方式的智能化改良
按劳分配尽管还是我国主要分配原则,但如何升级与变革按要素分配体制机制已成为智能时代创新社会主义分配方式的关键问题。所谓按要素分配,主要指的是对资本、劳动、技术和政策管理诸要素的合理分配。这种分配方式尽管适应于新时代中国发展实际需求,但依然会存在由人工智能广泛应用所带来的收入两极分化和失业率增高现象,这源自人工智能高投入高回报特征对普通劳动者在国民收入中所占比重的压缩,无形之中提高了技术研发人员和资本管理人员的收入比重。因此,需利用人工智能对社会分配制度进一步创新,从初次分配和再次分配领域对经济治理政策加以智能化改良。
首先,从初次分配结果来看,企业资本、新型技术、高级劳动力、海量数据等生产要素在智能时代中的边际贡献决定了其高额回报率,这是其他生产要素所难以企及的。在具体分配中,得益于对人工智能的技术掌握和专利控制,人工智能的技术人员、投资人员和管理人员成为最大受益群体,反之一般劳动者,尤其是从事相关服务、组装等重复性低技能劳动者在初次分配中将会利益受损。基于初级分配保障效率优先并兼顾公平原则,需要对数据所有权、资本所有权和劳动技能培育等方面作出相关改良。第一,数据所有权智能化归属。技术掌控者和资本持有者占有绝大多数利益,作为数据提供者的消费者只能在利益分配中占极小比重。对此,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范畴下,应将数据也视为劳动转换的一部分,重新划分数据所有权问题。基于法律框架智能化分配数据,明确数据所有权和开发权,促进社会主义经济制度下企业与消费者之间公平竞争。第二,资本所有权智能化共享。通过人工智能对资本进行智能共享与智能分配,将资本所有权去中心化式分配给企业和工人,让工人收入不再来自劳动,而来自资本所有权。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内,只要社会主义建设者拥有对机器的所有权,未来不管人工智能发展到什么阶段,都可以享受技术带来的资本收益,将资本和劳动的收入再分配问题调整至初次分配范畴。第三,劳动者技术智能化培训。收入分配必然包含劳动这一基本要素,缩小收入差距的重要方式就是通过技能培训提高劳动者初次分配报酬。新时代中国人工智能发展不仅包括技术的研发更新,还包含思考性、创造性思维以及情绪管理和人际沟通等技能研发。对此,政府应改变原先模式化教育,大力发展“个性化教育”,培育新时代公民新技能。在这之中需要政府运用人工智能在教育体系、技能升级和人才培养上采取智能化改进。
其次,针对人工智能可能加剧的要素间和劳动者间收入分配差距,需要对初次分配加以智能化调节以完善再次分配结果。第一,征收数字化资本税。智能时代数据具有更加宽泛的意义,已经成为资本的一种表现形式。消费者通过提供个人数据并与企业以及他人进行数据交换享受数字技术的功能与服务,从经济学范畴来看这已构成货币的报酬机制,只不过以数据的方式提供报酬。数据在企业中已成为技术创新的核心资产,因此不管对个人还是企业而言,都需要对数字进行征税。第二,推行全民基本收入政策。全民基本收入政策(UBI)作为有效应对技术性失业的福利分配方案,由公共部门和政府为全民提供无差额、无条件的持续性现金收入。社会主义制度内全面基本收入政策可以充分保证每一位公民享有最低限度收入,并且不添加任何附加条件。这一分配方案抛弃了以往福利方案潜在“陷阱”,缓解了现行福利方案对市场经济的限制和对劳动力市场的禁锢,具有低行政成本、高效率的特点。Reed 等认为全面基本收入政策在为全社会解决收入不公问题的同时,也潜在为构建更加自由平等的社会贡献力量,在全面基本收入政策影响下的人们将更有尊严地选择自身生活方式,防止了由人工智能技术应用造成的福利不均现象[5]。面对人工智能造成的收入差距日益扩大的问题,国家必须调整自身税收与福利保障制度,形成普惠性税收制度与福利保障制度。
(二)新时代生产力的智能化提升
在唯物史观视域中,生产关系的基本性质和发展演变由生产力所决定,生产力代表着社会进步和历史发展的全部力量。基于生产力在生产方式中的重要地位,具体深入揭示人工智能兴起后新时代生产力新变化,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内容的智能化创新具有重要意义。
首先,社会主义生产力要素的智能化增强。对于生产力要素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写道:“劳动过程的简单要素,是:有目的的活动或劳动本身,劳动对象和劳动资料。”[1]208概括来说就是劳动者、劳动对象和劳动资料三要素。科学技术作为生产力的重要形式,一般将其看作辐射到具体生产过程并与生产力基本要素相结合而转化为现实生产力的渗透性要素。人工智能在生产关系中所展现的生产力特征,可以通过渗透生产力三要素对生产力各要素实现智能化增强。就生产力中最活跃要素劳动者而言,依靠人类长期所形成的人类智能,借助人工智能客体主体化特征可以有效提升劳动者的智能技能和智能思维;就生产力原材料劳动对象而言,由人工智能在具体劳动过程中所改造和加工的劳动原材料(劳动对象)在功效和品质方面均取得智能化增强;就生产力的劳动资料生产工具而言,人工智能赋能下的生产工具不管是软件设施还是硬件设施都会获得智能化增强。人工智能对生产力要素的智能化增强适应于我国经济新常态的大环境与发展条件,当前已焕发出催动社会生产力前进的强大动力。如同19 世纪资本主义大工业必须掌握机器本身这一生产资料一样,21世纪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则必须掌握以人工智能为核心的智能化生产资料,这是人工智能崛起的情况下创新社会主义生产力不可忽视的环节。
其次,社会主义生产力内容的智能化形塑。人工智能应用在深刻影响生产力要素,促成社会主义生产力要素智能化增强的同时,也对社会主义生产力内容的智能化形塑具有重要意义。由智能生产力嵌入的中国农业生产力领域逐渐由“科学农业”向“智慧农业”过渡,标志着社会主义农业模式向智能化进阶;由智能生产力嵌入的中国工业生产力领域开始将自动化、无人化、区块链化布局为社会主义工业发展新蓝图,并诞生出一大批初创型企业;由智能生产力嵌入的中国数字经济生产力领域其数字化、智能化趋势进一步增强,数字经济的社会主义属性不断扩大,已成为全球数字经济的重要增长点;由智能生产力嵌入的中国文化生产力领域也面临文化价值观的智能化深刻形塑,迫切要求构筑与智能时代的社会生产、生活及大众思想价值相适应的核心价值观。随着智能化应用在社会生产内容全方面展开,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将出现前所未有的智能化新态势,这是人工智能应用下社会主义生产力变化的突出表现。
再次,社会主义生产发展阶段的智能化进阶。社会主义生产力要素的智能化增强和生产内容的智能化形塑预示着智能时代社会主义生产力已经迈入新阶段。马克思认为:“各种经济时代的区别,不在于生产什么,而在于怎样生产,用什么劳动资料生产。”[1]210“怎样生产”讲的就是用什么样的生产资料的问题,这是衡量某一社会生产力水平和区分不同经济时代的客观尺度。以此推断智能时代产生的生产资料应该是具有智能化特征的高级劳动资料,也应该是继“手推磨”“蒸汽机”“电气化”“信息化”之后最新形态的劳动资料。这标志着由资本逻辑主导的生产信息化向生产智能化的规模化布局已拉开帷幕,原本致力于传统互联网的企业逐渐开始向智能芯片研发转型,以数据分析和智能学习为核心竞争力的人工智能企业正在成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体系中的核心力量,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产力发展阶段正经历着一次伟大而深刻的变革。
(三)新时代生产关系的智能化变革
为实现人工智能技术基础上经济社会有序、健康发展,需要超越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及其生产关系,以资本积累逻辑转化为社会发展逻辑,将人工智能全方位应用于社会主义生产方式和生产关系之中。近年,中国提出的创新驱动发展战略与建设创新型国家,就是一项对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经验借鉴与超越的重要尝试。需要指出的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市场机制依然会在社会发展中长期占据主导地位,这意味着在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智能经济过程中,需要始终把握好市场机制占主导作用与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旨归之间的辩证关系。
首先,在公有制基础上保证人工智能技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智能化经济,要做到全体人民共同享用智能技术,在人工智能赋能经济社会过程中防止资本逻辑冲击,避免只关注发展空间大、利润充足的经济领域,要与人民基本生活紧密融合,兼顾偏远地区与不发达地区,消除由智能生产的资本应用所引发的智能鸿沟和财富分配不均。同时需要毫不动摇支持非公有制经济在智能经济社会中的地位,充分调动人工智能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积极性并利用资本力量服务于社会。其次,在推动智能经济社会运行过程中注重市场经济和计划手段的双管齐下。市场供求关系在智能互联网等基础设施支持下呈现透明化趋势,企业供求关系利用网络交易数据与智能交易平台可以进行更加精准的智能化生产与点对点销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智能化经济既要保存市场经济对生产力的推动作用和对市场资源的高效配置,又要通过计划手段对人工智能应用加以计划统筹,以寻求最适应于中国经济发展现状的智能化经济模式。再次,注重培养符合社会主义智能化生产需求的多层次人才。在智能时代,一个普通人如果不拥有资本或没有额外投入资金参加职业培训或接受智能教育,将难以掌握智能时代的生产资料。具有高智力的人群如同资本掌握者一样,始终将在生产资料所有制结构中占据主导地位。但同持有资本人群不同,持有“智力”人群将作为活劳动创造更多价值,并且因人工智能带来的劳动效率提高,其所创造的总价值将远远高于普通人群。因此,在社会主义生产方式向智能化转变过程中,国家通过培训满足普通工人的智能化生产需求必不可少。
(四)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的智能化调和
智能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是一场文明结构(包括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和生态)的智能化场景转换和创新发展。通过对“五位一体”总体布局的智能化建设能够为调和我国社会主要矛盾提供路径选择。
1.以人工智能驱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新时代需充分利用人工智能技术效应推动经济社会深度转型,加快经济向高质量发展转变,形成国内国际双循环发展新格局。在生产系统方面,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融入智能产业,通过智能产业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催动新产业升级,持续推动“人工智能+”产业的新旧动能转换,全面推广大数据基础上智能化、个性化、柔性化定制与生产,拉近企业同客户之间的距离,实现资源智能优化配置、动态调控,全面实现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三去一降一补”;在流通系统方面,搭建智能化流通方式和流通途径,全方位延展物流、机器、通信等方面流通路径与方法,实现物联网联万物,对货物流通、资金流通、信息流通、人员流通进行自动化、智能化、网络化、云端化处理,全面提升流通精度和广度;在消费系统方面,不断满足人民对智慧生活、智能生活的需求,大力发展技术交互和互联互通基础上的智能家居,让人民更深层次感知智能信息,确保人工智能充分融入大众生活。
2.以人工智能推动治国理政精准高效
首先,通过智能技术精准分析提升国家治理能力和现代化治理水平。借助人工智能精准发掘国家治理各环节的资源配置情况并作出智能优化处理。对于治国理政中各事务关联性,可以采取智能化捕捉方式对发展态势作出预判和精准把握。同时人工智能可以有效预测和调控国家宏观货币供给和保持货币流通平衡,全面提升治国理政的数据质量和政府预测能力,推动政府精准施策。其次,利用智能化工具推进政治民主化发展。人工智能创建开放参与平台促进协商民主,拉近党同人民群众之间的距离,缩减政治成本。智能化保障人民民主权利,为政治民主化提供更多可改变的智能化服务。再次,通过人工智能转变政府执政理念和治理机制。“在地区管理、安防监控、政务治理、司法审判等领域,可通过数据分析、处理、挖掘和模型建构等智能化技术,使政府决策更加精准高效,推动政府治理从碎片化、静止化、粗放化向智能化、动态化、精准化转变。”[6]
3.以人工智能满足美好生活需求
首先,智能化改造使文化业态焕发新气象。人工智能应用于艺术领域,增强艺术创作丰富性与多样性,增强观众的艺术体验感和幸福感。加强文化产业智能化建设,提升消费体验,吸引更多消费者参与其中,充分刺激消费者对于智能文化产业的消费需求。其次,利用智能技术优化文化产业管理模式。例如,由智能机器人服务的美术馆、博物馆等文化场所将大幅降低人工费用,同时又可以精准、规范地为人们提供讲解与服务流程。以人工智能赋能的文艺创作和文化管理,对于解决文化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意义重大,将有利于人民美好幸福生活的全面实现。
4.以人工智能提高社会公共服务水准
人工智能深入辐射公共服务、社区管理、政务信息、疫情防控等民生领域,构建智能服务平台,创新智能服务体系,升级智能服务理念,整体性提升公共服务水准。通过搭建智慧交通、智能医疗、智能教育、智能保健等智能化渠道,全方位解决各类社会难题,在改善与保障民生基础之上不断提高公共服务水准,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实现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技术应用上的资本共享,倡导人民主体的财富共享理念、数据共享方式和资源共享格局,使全民共享智能成果,强化社会公平。
5.以人工智能构建美丽中国
人工智能以改造和信息收集取代传统的环境索取,呈现出智能社会绿色、创新、包容、可持续新景象,成为建设美丽中国的重要选择。首先,利用人工智能解决资源过度消耗与浪费问题。强化人工智能对资源的智能化配置和精准化开采,对资源从源头加以控制与规划,化解人与自然的矛盾。其次,构建绿色产业、生态产业道路。摆脱以往高污染、高能耗产业模式,以智能低碳化、自动过滤化、数字节能化为技术手段营造良好产业发展格局。再次,对生态环境进行智能技术监控。利用人工智能实现生态动态规划、智能决策谋划、环境智能筹划,提高环境节能减排能力和污染治理能力,构建生态环境保护、治理与监督三位一体的智能化生态建设机制。
(五)新时代对外经济关系的智能化升级
智能时代经济关系的变革不仅会影响新时代中国经济发展,同样会在世界经济范围内产生重要波动,因此进一步关注智能时代中国对外经济关系显得尤为关键。不同自然禀赋和社会制度国家对人工智能的使用会呈现较大回报差异,造成各国智能化建构下贸易策略、方法和战略的不同,这源自人工智能对不同要素的适配性。尤其是人工智能本身极高的劳动回报率,会形成世界各国企业决策及贸易格局因人工智能资源掌握量多少而出现重大分化。为巩固我国对外开放重要成果,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应及时厘清由人工智能造成的贸易困境并出台一系列对外关系政策加以应对。
首先,将东南沿海地区作为示范区率先与全球人工智能价值链融合,进一步彰显人工智能在提高生产组织能力和人力资本培育等方面的优势。升级企业在全球人工智能价值链中的地位,推动企业从低附加资本加工生产环节向高附加资本研发售后环节转变,将中国智能加工制造业逐步细分为“研—产—售”体系,在延伸产业链的基础上布局新型人工智能产业价值链。其次,对于中西部欠发达地区,一方面要全面深化对外开放使中西部地区积极融入全球人工智能价值链,使开放程度有限地区充分参与对外经济关系;另一方面要承接东部沿海地区对中西部地区的产业转移,以发达地区带动欠发达地区融入全球人工智能价值链,使欠发达地区利用人工智能深度学习区块链去中心化等新型生产要素,提升中西部地区智能产业转换效率,以内外联动、东西互动方式促进我国对外经济平衡发展。再次,将全面深化对外开放长期置于发展对外经济重要位置,以应对智能时代人们消费行为改变带来的全球物流效率显著提升。一方面,增加人工智能技术与产品进出口数量来扩大智能化消费市场整体规模,既满足人们智能化消费需求,还能吸引人工智能企业对华投资,提升资本供给能力,同时激发国内市场对于人工智能技术与产品的需求,倒逼国内人工智能企业技术创新,提高智能产品质量。另一方面,全面优化出口结构,逐步提高人工智能价值创造能力,发挥“一带一路”引领下与发展中国家的人工智能产业合作,促进同发达国家和经济体的智能产业分工,构建一套资本附加值较高的智能中间产品与最终产品为主的出口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