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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经济优化现代产业体系的机理研究

2021-01-11胡西娟杨建飞

贵州社会科学 2020年11期
关键词:实体要素金融

胡西娟 师 博 杨建飞

(1.西北大学,陕西 西安 710127;2.西北政法大学,陕西 西安 710122)

现代产业体系的建设具有时代性,中共十七大、十八大报告关于产业体系的阐述,主要聚焦产业构成和表现形态层面。中共十九大报告指出新时代的现代产业体系是实体经济、科技创新、现代金融、人力资本“四位一体”协同发展的产业体系。这一科学研判是从支撑要素角度基于中国产业发展规律的全新阐述,强调了驱动产业发展的关键要素及其关系,体现了产业政策着力点由调整产业结构向优化要素供给的转变。近年来我国产业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但面对国际经济格局深度调整和国内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形势,加快建设现代产业体系至关重要。

随着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等新一代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数字经济异军突起,成为推动经济信息化、网络化、数字化发展的重要引擎,那么,数字经济是如何影响现代产业体系各因素的?为了深入分析数字经济优化现代产业体系的内在机理,需要认识数字经济的内涵特征,依据产业理论和内生经济增长的理论逻辑,进一步阐述数字经济对现代产业体系各因素的影响机理。

一、基于数字经济的概念界定及特征阐述

(一)数字经济的发展背景及概念界定

20世纪90年代,随着互联网技术日趋成熟,全球范围内大量的互联网被广泛接入,由此产生了海量的互联网运行数据,然而传统分散终端的处理能力无法承受与日俱增的数据信息,从而催生了大数据等信息技术快速发展。1995年,尼葛洛庞蒂在《数字化生存》中明确指出新千年后,无处不在的数字化应用及其发展趋势,数字化概念首先兴起。[1]1996年美国学者唐·泰普斯科特(DonTapscott)在《数据时代的经济学》中正式提出数字经济概念,[2]但目前学术界对数字经济尚无统一定义,现有文献从不同角度来定义数字经济。第一,从产出角度来看,Knickrehm等认为基于数字化投入带来的全部经济产出即为数字经济。[3]Bukht和Heeks认为数字经济是信息技术所带来的产出或数字产品及服务构成的商业模式。[4]第二,从经济形态角度来看,中国信通院认为数字经济是以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为关键生产要素,以信息技术创新为核心驱动力,以现代信息网络为重要载体,通过信息技术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不断提高传统产业数字化、智能化水平,加速重构经济发展与政府治理模式的新型经济形态。[5]第三,从生产手段所采用的技术属性角度来看,裴长洪认为数字经济是通过数据信息及其传送技术手段决定生产率高低的技术手段。[6]第四,从数字经济包含范围角度来看,向书坚等将数字经济的内涵定义为支撑经济活动数字化的基础设施及服务产业和开展数字化交易的产业活动。[7]上述定义选取的论述角度各不相同,但核心观点在于数字经济是以互联网等信息技术为基础的经济活动。因此,笔者从数字经济运行所包含的关键要素角度认为数字经济是在新一代信息技术条件下,借助于数字平台运行,以数据作为关键的生产要素驱动社会经济活动的总和。

(二)数字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及其功能性特征

1.数据成为驱动经济发展新的关键的生产要素。中共十九届四中全会首次将数据增列为一种生产要素,指引企业更加重视数据要素,推动数字经济新业态、新模式的发展。数据是数字经济时代的关键生产要素,就如同劳动力和土地是农业经济时代的关键生产要素,资本和技术是工业经济时代新的关键生产要素。因此,数据作为新的关键生产要素是数字经济的显著特征,也符合现代经济发展的重要趋势。

第一,数据作为生产要素融合其他产品实现价值补偿。马克思社会总资本再生产理论揭示了社会再生产的基本运行规律,是社会再生产中实物补偿和价值补偿的辩证统一。数据作为新的生产要素融合其他要素,在生产过程中共同创造产品价值,[8]收集和分析海量数据的价值逐步转移到产品中,通过商品市场交换,产品价值得到实现,企业可获得高于平均利润的超额利润,劳动者可获得高于普通劳动报酬的高薪报酬,以此实现数据的价值补偿。

第二,数据为经济发展提供长足动力。互联网突破了时间、空间的约束,将世界经济活动连为一体,实现了实时跨区域收集数据,与人类活动相关的信息大多数都以数据信息格式存储和传输。海量数据资源可复制、可共享等天然特征致使数据要素无限供给,避免像土地、资本等传统生产要素因供给上限而构成发展瓶颈,故而数据可以为经济持续增长和永续发展提供基础与可能。

第三,数据有利于构建互联网资源配置机制。根据新古典经济学理论,市场供求关系决定价格波动,进而影响厂商投资经营,从而使资源配置机制发挥作用。数据资源蕴含着交易双方的供需信息,有助于扩展供需双方理性、减少机会主义行为。需求方信息较易获得增加了供给方的竞争,引导供给者专注于生产性创新而不是寻租活动,[9]从而使得能够更好满足消费需求的供给方会获得更大的市场份额,缺乏比较优势的供给方则要重新配置生产要素,提高市场资源配置效率,进而发挥市场机制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

第四,数字企业通过大数据降低生产成本。维克托·迈尔·舍恩伯格认为大数据是采用所有数据进行分析捕捉、管理和处理,[10]将大数据技术融入生产领域能够优化生产过程,降低生产成本。生产前端通过大数据预测市场趋势,合理规划产业链的生产安排,有效控制库存成本;生产中端构建要素监控、供给有效的柔性生产,以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杜绝产能过剩;生产末端控制产品质量降低产品不良率,破除产品无效供给,[11]进一步降低了生产成本。

2.数字平台是数字经济运行的主要载体。数字平台是数字经济条件下的实体经济的新型生产组织形态,将不同类型的用户、供应商聚在一起进行价值创造,平台属于双边甚至是多边市场,一边连接用户,另一边连接供应商为用户提供商品或服务,并为二者提供信息和交易空间,[12]加快信息要素在不同经营主体和不同行业之间的流动,减少了信息流动障碍。

第一,数字平台企业通过网络外部性实现规模经济。传统工业经济是通过扩大生产规模以降低长期平均成本获得规模经济,而数字经济是通过网络外部性提高平均利润实现规模经济。网络外部性和网络规模、网速呈正相关,网民数量的不断增加能够有效分摊网络平台企业的初始投入成本,形成供给端的规模经济;用户数量的不断增加会吸引更多的企业进入平台,进而增加了平台企业的相互竞争,形成需求端的规模经济。

第二,数字平台企业通过共享平台无形资产实现范围经济。传统的范围经济是基于不同产品在生产、销售等方面的相关性节约总成本来实现范围经济,而数字经济依靠平台在某一种主营业务吸引用户,通过共享平台无形资产低成本地开展多样化的业务,开创了自身价值之外的协同价值,获得更多的利润来源。

第三,数字平台致使长尾效应显著。平台企业为个性化强、需求量低的产品和服务提供了低成本的交易场所,众多冷僻产品汇聚而成的市场份额可以和少数热销产品所占据的市场份额相匹敌,甚至众多冷僻产品产生的收益更大。数字平台企业没有库存,网站维护费用远比传统店面低,平台通过聚集无数的卖家和买家极大地扩大销售品种,[13]致使形成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在两者双重效应的融合下,最有效地形成了消费端的长尾效应。

3.新一代信息技术是数字经济增长的重要推动力。自亚当·斯密以来,关于驱动经济增长的因素比较一致的观点是经济增长主要取决于下列三个要素:一是生产性资源的长期积累;二是在既定的技术知识下,资源存量的使用效率;三是技术进步。[14]互联网、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新一代信息技术对经济活动的影响包含两类:一类是新一代信息技术的融合作用。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广泛性应用决定了新一代信息技术具有高度融合性,融合产品存量能够形成新的产品供给和消费需求,化解过剩产能,使得原有经济中的存量部分继续增长;赋能传统产业转变传统经济发展方式形成新产业,促进了传统产业效率的提升和产量的增加;融合金融行业形成金融科技,提高金融行业智能化水平。另一类是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创新作用。新一代信息技术不断更替通过数字产业化打破旧的生产体系形成新兴产业,淘汰落后产业,为经济活动增添了新的增量部分。数字经济基于新一代信息技术是一种融合创新经济,融合盘活经济存量,创新形成经济增量,故而新一代信息技术是数字经济增长的重要推动力。

二、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融合性升级

实体经济是国民经济的核心和基础,是国家竞争力的根本来源,数字经济赋能实体经济直接关系到产业结构优化、发展方式转变和增长动力转换等社会经济发展问题。加快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是发展先进制造业和加快建设实体经济的决胜之举,是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支撑。

1.数据信息有利于实体经济提高有效供给,调整实体经济产业结构。一是通过增加高端生产要素的比重改变生产要素结构,实现产业结构优化与升级。数据作为新的生产要素嵌入到生产、流通和消费的各个环节中,与其他生产要素的融合能够调整实体经济各种生产要素的投入及其组合方式,通过技术革新提高劳动生产率,改变传统产业的业务流程模式,重塑价值链和产业链,[15]从而促使技术密集型和知识密集型产业的发展。二是大数据提高产品或服务的有效供给。大数据用于社会需要的研究与开发,提高产品或服务与用户需求的匹配程度,针对客户需求做出个性化服务。[16]深度挖掘市场出现的有效信息,在行业种类和周期发生深刻变化的市场大环境中创新数据种类,全面提升供给体系的质量和效率,转变低端和无效供给为高端或有效供给,改造提升传统产业结构,有效破解经济发展中不均衡不充分的矛盾。

2.数字平台加速实体经济资源重组,转换实体经济发展方式。数字平台引致规模经济、范围经济和长尾效应,为经济发展提供了高附加价值的可能性,能够提高同一产业不同环节、不同经营实体之间的关联性,通过资源共享提升资源配置效率,进而加速实体经济资源重组,利用外部供应商来提供用户所需的产品或服务,加快要素在各主体间的流动,优化要素配置效率,从而打破了传统企业因资源有限对自身发展的束缚,实现传统实体经济向新实体经济的转型。例如,里多卡公司是一个仅提供技术服务和信息咨询的平台公司,它在全球范围内为汽车、物流、能源等领域提供产品创新、工程解决方案、战略咨询等服务,而里多卡公司本身很少参与制造加工,不但实现了自身的发展,还为参与咨询的企业提供了产品方案。

3.新一代信息技术为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融合提供了有力的技术支撑,转换实体经济增长动力。一是新一代信息技术无论是对短期的需求拉力还是长期的供给驱动力都有积极的促进作用,能够培育高端要素,促进要素重置和产业布局,释放新的要素红利与结构红利。[17]二是新一代信息技术推动了工业和服务业之间的相互渗透,技术壁垒的打破使传统三大产业的边界日趋模糊,推动实体经济与新兴服务业深度融合,积极培育数字化、网络化的现代服务产业新业态,催生出新技术、新业态融合的生产性服务业,实现工业服务业良性互动,重构产业价值链体系来转换实体经济增长动力。

三、数字经济与科技创新共生性推动实体经济发展

数字经济背景下形成的新技术范式推动着创新范式的发展和演变,科技创新和数字经济可以被看作是共同演进的双螺旋结构。数字经济的发展给科技创新提供了新命题、新要求、新思路,进而鞭策科技创新的进一步演进;科技创新是数字经济发展至关重要的构成条件和动力源泉,作为推动力的科技创新与作为拉动力的数字经济共生推动经济发展。

1.数字经济的发展为科技创新提供了高效的、灵活性的创新空间,推动知识创新和技术创新,进而推动了科技创新的发展。一是数字经济发展过程蕴藏着新知识的创造和应用以推动知识创新。数字经济的不断发展要求数字经济相关知识结构、理论体系随之更新,需要多层次、多方面的探索、应用和创新。在现代制造业和服务业现存的知识学习过程中,新的知识会不断地产生、积累和应用以及再产生、再积累和再应用,如此反复从而推动了知识创新,促进基础研究进一步发展。二是数字经济发展过程中对新技术、新工艺的需求和新产品、新服务的形成以推动技术创新。随着数字经济的发展升级,生产者对生产工艺、生产方式、数据智能分析工具、平台运营维护技术等的要求不断增加,进而相关技术、工艺、生产方式的更新升级伴随着新一代信息技术的不断创新,推动技术创新。另外,随着消费者对美好生活的需求日益广泛,消费需求导向致使生产者为满足消费者不断创新企业的产品和服务,新产品、新服务的形成助推技术进一步得到创新。故而数字经济推动了知识创新和技术创新,是科技创新发展的新引擎。

2.科技创新为数字经济的发展提供了支撑体系和发展动力。一方面,科技创新为数字经济提供云计算、人工智能、网络安全等技术支撑体系,提供云平台、物联网、芯片等基础设施支撑体系,提供城市金融、智能制造、移动支付等应用支撑体系,提供法律标准、评估测试伦理安全等标准规范支撑体系以及国家战略、决策、政策等服务驱动体系等数字经济发展不可或缺的子体系,这些支撑体系致使数字经济的运营分析更加智能,使用更加方便,数据获取范围更加宽泛,预测更加科学,应对策略更加准确及时。另一方面,科技创新驱动数字经济发展。科技创新通过培育新动能、淘汰旧动能、实现新旧动能转化三条路径来推动数字经济发展。一是科技创新和产业培育相结合,落实习总书记强调的“创新链围绕产业链,产业链布局创新链”,形成相互促进的良好创新生态体系,依托数字产业化形成新兴产业,培育产业发展新动能,提高科技创新驱动数字经济发展的精准性。二是科技创新淘汰落后产业。科技创新促使新动能不断发展壮大,缺乏竞争力的企业会退出市场,如果整个行业缺乏竞争力就会萎缩甚至消亡,从而淘汰旧动能。三是挖掘科技创新对数字经济的牵引作用。通过技术创新赋能传统产业,对接跨地区、跨行业整合,延伸传统产业链条,实现新旧动能转换,推动数字经济发展。

3.数字经济助力科技创新推动实体经济发展。一是数字经济通过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来提升科技创新在实体经济发展中的贡献份额。我国现阶段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受国际国内发展环境和条件变化的影响,我国经济发展进入增速换挡期,需要依靠技术创新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数字经济时代,以新一代信息技术创新为核心提高实体经济全要素生产率,提升实体经济的投资回报率,进一步提高我国实体经济整体效率。二是数字经济通过科技创新成果转化形成科技产业。科技创新只有通过成果转化为生产力之后才能实现其创新价值。数字经济以市场和社会需求为导向,通过对接科技成果的供给方和需求方为科技成果转化提供方向,调节科技创新结构错配,进而发展高端产业、新兴产业、科技密集型产业,提高我国实体经济整体质量。

四、数字经济提升现代金融、人力资源对实体经济的协同发展作用

现代金融是实体经济增长的资本媒介,通过作用于资金、资本等生产要素而驱动经济增长。人力资源是一种生产要素,能够作为生产投入直接驱动经济增长,并通过作用于资本、科技等其他要素而间接驱动经济增长。数字经济提升现代金融、人力资源对实体经济的服务质量和效率,推动实体经济、科技创新、现代金融和人力资源的协同发展,助力构建多元发展、多极支撑的现代产业体系。

(一)数字经济提升现代金融运行质量及提高现代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

实体经济是金融发展的基石,现代金融是实体经济增长的资本媒介。当前实体经济与现代金融发展不平衡不充分主要体现在资金在金融体系内部运转,无法融入实体经济;实体经济不能创造出投资者满意的回报率而吸收不到足够的发展资源。数字经济融合现代金融主要包含两部分,一部分是科技金融,是指金融资本以科技创新为内容的金融活动,[18]尤其是创新成果的高新技术产业化,强调的是金融的服务特性。另一部分是金融科技,是指金融创新和法律技术紧密融合以促进融资方式的转变,通常以破坏式创新的方式出现,强调的是科技发展对金融的影响。金融科技优化资金流运营质量和效率,提高现代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效率和水平;科技金融解决科技创新的投融资问题,为实体经济增长创新新机遇。

1.金融科技优化经济运营质量。一是金融科技促使经济运营呈“轻资产化”。如第三方支付平台通过托管消费主体备付金实现隔面或期货的分步支付方式,增加交易过程的可监控性,减少了异步交换过程中先付方面临不等价交换的风险,不仅能够保护交易双方的权益,还能够通过支付结算方式实现轻资产化,使资金流适配货物流达到同步相应的效果。二是金融科技强化资金的流向监管,促进各类生产要素实现优化配置。随着智能客服等应用,金融业务流程实现了在线化和自动化,打破了受时间和空间约束的传统资金流动形式,有利于克服供应链形成过程中由信息不对称导致的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从而通过强化资金流配置来优化各类生产要素配置。

2.金融科技调节现代金融和实体经济的不平衡,提高现代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能力。一是数字经济推动金融回归服务实体经济。大数据智能分析工具对客户信贷数据、产业发展动态、市场供需状况等信息进行关联分析,有效增加和完善金融产品供给,增强实体经济与金融机构的有效供求匹配,促进各种社会闲置资金及时向实体经济生产性资金转化,抑制金融“脱实向虚”,推动金融回归服务实体经济。二是数字融资平台加大对先进制造业、战略性新兴产业、传统产业数字化改造以及绿色环保等领域的信贷支持,对整合过剩产能行业定向开展并购贷款,减少对严重过剩产能行业信贷投放,合理引导资金从高污染高耗能等产能过剩行业,流向高科技、高附加值的新兴产业,支持实体经济发展和传统产业改造升级,增强现代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三是现代金融机制融合科技创新,通过发展金融科技感应数字经济时代的市场需求变化,广泛应用于支付清算、借贷融资、财富管理、零售银行、保险、交易结算等金融领域。金融科技创新与传统金融服务的深度融合能够有效缓解实体经济与金融发展失衡,明显提升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效率。

3.科技金融解决技术创新的投融资问题,提高金融服务实体经济发展的精准性。知识创新的创新成果是基础性和公益性的,是以政府财政资金投入为主。技术创新的创新风险较大,私人投资不愿意进入,而技术创新收益是向私人投资者收敛的,政府也不会承担技术创新投资,[20]因此,技术创新的投资主体不明确,资金投入严重不足,需要科技金融进入。科技金融为科研机构及其项目团队利用知识产权、股权、科技企业及个人信用、科研设备、科研用地融资提供多样化贷款产品,在孵化新技术阶段为高新技术成果转化和科技企业创新提供优化的孵化环境和条件,在科技成果转化阶段和高新技术产业化阶段解决研发设备采购与维护、产业化项目生产线建设等方面的资金困难,提高现代金融服务实体经济发展的精准性。

(二)数字经济促进人力资源支撑实体经济发展,推动实体经济增长

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融合了经济、社会等众多领域,人力资源是实体经济发展的重要源泉,也在经历着数字化带来的深刻变革。人力资源可以区分为劳动力和人力资本两部分,人力资本即人的能力和素质,表现为人的知识、技能、经验和技术熟练程度等。劳动力主要依靠数量扩张驱动实体经济增长,人力资本是知识积累和技术进步的源泉,技术积累及其外部性引起的规模收益递增是经济长期持续增长的主要动力。因此,数字经济融合人力资源通过扩张劳动力数量和培育人力资本来推动实体经济增长。

1.数字经济通过产业数字化转型吸纳劳动力,推动实体经济增长。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劳动力从边际生产率较低的部门向边际生产率较高的部门流动,数字经济基于信息技术融合各产业致使劳动力跨产业流动就业,目前流通部门和服务部门的数字化融合程度较高,故而数字经济主要集中于第三产业数字化转型吸纳劳动力。但是随着新一代信息技术的不断更替和创新升级,至此第二产业数字化转型吸纳就业的潜力会被逐步释放,换句话说,从长期看,第二产业数字化转型吸纳就业的潜力巨大。

2.数字经济助力人力资本驱动实体经济发展。人力资本是科技创新的关键主体,也是科技成果应用和扩散的重要载体。人力资本通过内在效应和外在效应两种途径驱动经济增长,内在效应是指人力资本自身能力积累能够直接促进产出效率的提升,外在效应是指拥有较高人力资本的人会对周围的人产生知识溢出和技术扩散,促进实体经济增长。新一代信息技术在替代简单劳动的同时,会拉动无法实现自动化工作岗位的复杂劳动力需求,[11]即间接地增加了高端劳动力的需求,致使劳动力通过干中学获得知识技术水平,培育人力资本以释放内在效应,进而促进实体经济产出效率的提升。另外,随着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融合程度不断加深,会促进高端人力资本的知识溢出和技术扩散,提高劳动力的流动效率,从而优化要素配置结构,提升全社会人力资本平均水平和技术进步对产出的效率,推动实体经济增长。

图1 数字经济优化现代产业体系的逻辑关系图

五、结论与政策建议

本文从数字经济包含的关键要素角度界定了数字经济的概念,认为数据、数字平台和新一代信息技术是数字经济的功能性特征,以此为基础分析了数字经济对现代产业体系的优化机理,进而得出如下结论:第一,数字经济融合现代产业体系各因素,能够调整产业结构、转变发展方式、转换增长动力,使实体经济不断壮大;第二,数字经济与科技创新是互相推动的双螺旋结构,通过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和科技创新成果转化成科技产业来提高科技创新在实体经济发展中的贡献份额;第三,数字经济融合现代金融可以调节现代金融和实体经济的不平衡,解决技术创新的投融资问题,进而提高现代金融服务实体经济发展的能力和精准性;第四,数字经济融合人力资源通过产业数字化转型吸纳劳动力和培育人力资本来推动实体经济增长,优化人力资源支撑实体经济发展的作用。数字经济融合现代产业体系的内生因素,有助于实现现代产业体系的总目标,但仍有一些潜在问题值得重视。一是新一代信息技术核心储备不足,制约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二是科技金融和金融科技给金融带来了新型金融风险,增加了金融监管的复杂度。三是我国人力资本数量不充分,各区域分布不均衡。因此,基于前文分析结论,我国需要进一步优化制度设计,为数字经济条件下现代产业体系创造良好的发展环境。

第一,增加核心技术科技创新,加快科技成果转化。一是强化大数据应用。推动大数据广泛应用,加强大数据的智能分析、预测和决策等功能,以市场需求为导向为供给端和需求端的有效对接提供足够的技术支撑。二是加大5G、机器学习等共性技术的研发投入,通过共性技术加深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融合并为实体经济广泛赋能,推动生产过程实现网络协同化。三是联合高校、科研院所和大型科技企业的科研力量持续强化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关键技术研究,突破核心技术瓶颈,实现在核心领域技术环节的自主可控。四是加强知识产权保护,加大对科研成果产业化的支持力度。目前我国科研指向与实体经济脱节、科研成果转化制度不够完善,致使我国与世界的科技研究水平差距要小于科技成果产业化水平差距。通过加强知识产权保护、加大对科研成果产业化的支持力度让科研成果进入实体经济,按照市场的规律来服务于实体经济。

第二,建立新型风险控制系统,加强金融监管。一是金融科技高度依赖信用数据资源,风险评估会存在一定偏差,长期使用会出现“算法歧视”问题,进一步会带来技术风险和网络风险的叠加。因此不应过高估计金融科技带来的效益,应当将其放在更长的经济发展周期中审慎考察,在严格管控传统金融风险的基础上,建立新型风险控制系统。二是随着金融科技的不断发展,在新的技术环境下,金融机构面临的金融风险会以更具隐蔽性、波动性和挑战性的形式出现。故而应将金融科技“强监管”迈入常态化,依托科技本身创新具有的实时追踪、技术调控等功能,加强金融监管,促进金融脱虚向实。

第三,加强高端人力资本培育,享受“人力资本红利”。一是我国应从“人口红利”驱动向“人力资本红利”驱动的思路转变,鼓励政府、高校、科研机构与科技企业的深度合作,搭建开放创新平台促使技术创新上、中、下游及创新环境与最终用户的对接与耦合,以培养高端人力资本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二是完善科研人才内部培养和构建灵活顺畅的人才引进机制,优化人才引进的结构,强化物质投入和事业激励,同时政府引导地区发展特色产业,通过具备异质性的特色产业确保人才的黏着性。三是在基础设施较为落后地区,大力发展新型数字基础设施,为欠发达地区提供开放式、普惠式、可负担的互联网接入,并附加提供在线教育、在线医疗等民生福祉,让欠发达地区人民也能够享受互联网带来的“人力资本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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