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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空间视角下建设智慧商都的现实逻辑和实现路径
——基于义乌“世界小商品之都”的分析

2021-01-08宋文俊

太原城市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21年9期
关键词:小商品义乌商贸

■ 宋文俊

(义乌工商职业技术学院,浙江 义乌 322000)

一、问题的提出

信息时代,面对物理空间、商贸空间、社会空间和网络空间的相互交融和持续组织重构,各个城市或区域提出了利用互联网来治理城市空间的数字化发展道路和推进计划。其中,智慧城市成为优先选择之一。相比之下,商贸城市的先天优势决定了城市主体对时代变迁具有更强的洞察力。面对客流的日趋下降,专业市场的掌门人和相关城市的管理层更能敏锐感知网络空间的浮现和扩张,也就更容易认同智慧商城这一传统商贸城市转型升级的方向。如果说智慧城市的建设是一部分城市提升现代化治理能力和服务水平的锦上之花,那么,对于以专业市场为依托的商贸城市而言,智慧化、数字化、信息化无疑是关系产业存续的雪中送炭。

无论是供需对接会、购物节、网红直播,还是智慧物流、云档口、共享工厂,这些商贸城市已经着手开展的智慧化探索和实践表面上声势浩大,但实际成效甚微,没能实现空间场域中商品流、客流、资金流、物流、信息流的汇聚和智能系统融合运用,因而也未能借助大数据技术实现向智慧商城的转型升级。

义乌作为浙江省率先实行智慧化城市的商贸城市之一,近年来一直致力于推进包括省级“智慧商城”的试点建设,在专业市场转型方面,也做出了应对:完善信息基础设施、发布义乌指数、建设网络交易平台、升级物流和仓储体系等,但作为智慧城市整体体系化的建设进程较为缓慢,与国内国际先进水平相比,其嵌入水平和引流水平存在较大差距,存在一定程度运用层面的数字鸿沟,因而商贸主体的“智慧”感受不足,产业智慧化集群效应不够,对产业规模扩大和竞争力的提升效用不明显,网络空间建设与城市建设融合发展的非连续性和碎片化现象严重。为此,在对义乌智慧城市建设的进展与效果进行客观评估的同时,厘清义乌在推进智慧城市建设过程中遇到的优势和瓶颈,在借鉴前沿理论和梳理实践经验的基础上提出义乌加快推进智慧商都建设的实施战略和政策建议,意义重大。

本文以网络空间的研究视角,挖掘和运用网络空间理论对义乌作为小商品之都的空间演变进行历史梳理,分析义乌建设智慧商城的独特优势和现实瓶颈,探索义乌如何提升其在全球网络空间的城市节点层级和连接的通达能力,在互联网和新经济背景下的空间治理中抢占先机。

二、理论依据以及相关概念

(一)网络空间的逻辑梳理

“空间”通常被认为是地方或场所的概念化称谓。信息时代赋予了空间一种新形式——网络空间。“网络空间”又被称为“赛伯空间”,最早是在威廉·吉布森的科幻小说《神经网络人》里使用的,在他看来,网络空间看不见却又真实存在,只能透过人的心智发现它们。20世纪50年代,社会学家亨利列斐伏尔(Henri Lefebvre)提出了三元空间理论,认为空间是一种社会存在,与人的社会活动和经验感知直接相关。随着网络空间不断地转变我们的社会-空间关系,使得相关的研究如雨后春笋般源源不绝。数字经济背景下的商贸领域中,网络空间的重要影响表现为大幅度压缩交易时空。这种压缩性向商贸领域扩张之前,大部分商贸主体通常表现为本能的排斥和悲观。事实上,进入数字经济时代,网络空间相较于物理空间已经展露其独特优势,如交流的速度几何倍的增加等,但也要看到网络空间离“无摩擦”还很远,网络空间在很大程度上还是根植于物理空间与场所,商贸主题对物理空间的迷恋,对网络空间的排斥有其现实依据。

在网络空间理论视域中,网络空间的内容主要由符号数据编码加工后的信息流组成,包括数据、狭义的信息、知识和创新。数据通过加工处理成信息从而具有实际的、可觉察到的价值。有价值的信息组织成为知识,知识与信息之间相互促进,进而创造新的知识、引入新产品或生成新应用。知识由此被看作是一种资产,它可作为投入以创新的形式导致产出,应用于商业。信息可能被生产和安置在联网系统之上,但是这些信息不一定会被消费。或者说,如果没有人登录这个网站,它提供的信息就不能被转移和使用,信息不被转化和使用,数据便毫无价值[1]。

信息与通信技术的进步造成了社会关系分散和集聚双重趋向。一方面,物理空间原有的中心城市功能弱化,另一方面,这种中心地位以一种新的评价体系在网络空间中重新洗牌。核心节点城市因表现为强烈的正向外部性,即占据全球网络中重要节点地位的城市吸纳了主要人员、货品、资金及信息等的流动,是将地方资源与经济活动纳入全球体系的中心地点。城市节点所拥有的权力反映了它们在网络中的通达性,这种通达性就是城市与世界其他地方接触和联系的范围与质量。城市网络的发展与繁荣更多的是互补关系,核心节点的权力主要体现在量的优势上,是分散的、扁平化的。因此,“连接”构筑网络优势,成为城市发展的关键[2]。

(二)智慧商都的理论溯源和概念界定

物联网、云计算等新兴信息技术进一步推动城市治理、居民生活方式、社会形态和商贸活动等诸多领域的变革。在2008年美国IBM公司提出“智慧地球”后又进一步提出“智慧城市”概念在世界范围推广,各国展开各具特色的实践。随着我国智慧城市建设逐步推向全国,不少县级城市和部分乡镇的加入,针对地方特色的智慧城市规划与建设成为新的趋势。

一般而言,智慧商城是作为智慧城市建设在经济领域的目标而使用的,有时也用以形容以消费综合体为主要特征的商场的智能化升级服务。中国纺织工业协会在建设智慧专业市场的学术探讨中,将智慧商城定义为:通过核心业务在线化、数据化、集成化和智能化,实现产业链的网络协同和智能决策,建成智慧、高效运营管理体系的新型专业市场[3]。这一基于纺织工业发展的定义是以专业市场为落脚点,为我们研究义乌智慧小商品之都提供了借鉴。但本文着眼的是以专业市场为依托的智慧商贸城市建设,加之义乌发展历程的独特性,因而探寻“智慧商都”的独特形式,致力于探讨智慧赋能义乌小商品之都本身的建设。

三、义乌作为“世界小商品之都”的空间变迁和现实瓶颈

(一)空间视角下义乌小商品城的演变历程

纵观义乌改革开放以来的发展历程,实际上是商贸活动空间以及空间流动的创造和拓展的变迁史。“鸡毛换糖”时期的货郎担实际上是一个流动交易场所,长期积累的走乡串户的市场经验使他们掌握全国范围内日用小商品供求不平衡的地区分布信息并在义乌籍商人之间形成了一个商品信息的集聚中心。1982年,“以商兴市”的发展战略下,义乌出现了沿街设摊式的马路市场,大大缩短了买卖双方的物理空间距离。1984年以后,建设了第二代市场,从此义小商品市场有了固定的场所。经历第三代、第四代市场变迁,义乌市场迅速发展成为一个全国性的跨区域的大市场。1994年,被命名为中国小商品城后,在省外一些地方开设中国小商品城分市场。90年代后期,义乌政府抓住国家开放生产企业的出口经营权管制的机遇,实施“外贸带动”策略发展全球贸易。到2005年,义乌市场经营面积继续扩大,行业汇聚,日用工业品日臻齐全,七成以上的商户从事了外贸生意,外贸体系逐渐完善。随着空间的不断拓展加上商贸关系的不断紧密,义乌依托市场打造了一个全球产业链的物理网络中具有独特优势的商贸集聚空间[4]。

不同于西方,中国的专业市场往往是跟产业集群和城市发展形态密切相关的。义乌空间上的集聚带来交易信息的集聚,形成相对均衡的市场价格和较低的交易成本。2010年被定为义乌国际贸易综合改革试点后,义乌以“一带一路”重要eWTP节点作为城市定位,大力开展进出口贸易,推动建设国际一流“世界小商品之都”,成为义乌发展的新目标。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对原有经贸往来造成极大的冲击,人员流动的障碍、物流体系的波动、国际形势的变化,除却停工停产的客观因素外,物理空间的邻近性再次被弱化,网络空间的替补作用空前显现,甚至成为义乌城市智慧化治理和市场适应性的试金石。

(二)义乌建设智慧商都的现实瓶颈

电子商务的快速发展、消费升级和交通环境的扁平化,专业市场以交易场所租赁和“价格优势为王”的传统经营方式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和冲击。义乌建设智慧商都固然有着独特优势,但也不得不面对诸多现实瓶颈。

首先,城市节点层级低,智慧化整体性融合不够。在汪明峰的网络空间理论中,网络节点的共享程度越高,拥有的用户群体越大,其价值越能得到最大程度的体现。网络的正外部性会产生正反馈,使得强者更强、弱者更弱。以上海为核心节点城市的长三角一体化战略体系中,高新技术人才高地的“聚集效应”非常明显。由于起步慢、产业结构落后、产品替代性强、技术创新不足、人力资源欠缺等限制,义乌还达不到功能性节点的层级。作为次一级的节点城市,信息流、物流、资金流、客流之间各自为营,物理空间和网络空间衔接不紧密,因而对网络空间流动吸引力欠缺。

其次,数据应用能力不够,智慧平台对商贸活动的指导性不强。义乌小商品市场中,家族企业占主导,规模小、企业管理者创新与知识产权意识不强、产品多为加工代理,产品同质化现象严重。虽然一大批“创二代”已经接手市场,对信息技术、创业创新理念的接受能力和内在驱动力大幅提高,但经营户普遍缺乏网络运营的技能,义乌所拥有的大数据优势不能很好地得到转化利用。尽管政府和市场管理者从不同的领域开展了各种实践,商贸主体在获取大数据和市场风向方面仍然缺乏更有效的指导性依据。

再次,政府和市场管理层主导,商贸主体参与度低。义乌政府和管理者在平台建设上做出了很多努力,但大多数商贸主体还是以淘宝、速卖通、阿里巴巴等当下占主流的平台为主,这些平台竞争激烈,对小商品批发、采购等交易环节的针对性不强,“义乌购”“小商品城”等交易平台建立后,仍然以政府和市场管理者主导,没能激发市场主体的广泛参与,流量带入严重不足。目前,电商行业已有平台对网络空间市场份额挤占严重,金融、物流、海关、税务等各项针对义乌小商品市场的专门化功能未能被商贸主体充分利用,经营户入驻率低、运营能力弱,整个平台客流吸引力明显不足。

四、建设国际一流智慧商都的路径思考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将从以下几个方面探索以专业市场为依托的商贸城市转型升级,寻求义乌实现传统商业与现代科技融合的智慧商都的路径。

(一)抓住机遇,整体融合,促成城市节点的升级

数字经济的兴起,是我国专业市场转型升级不可多得的时机。义乌小商品市场不仅是一个交易的物理场所,还是一个巨大的流量入口,因而义乌也本应是优质的商业流量领地。要改变原来认为专业市场只是一个单纯物理空间的认知,充分发挥专业市场“场”的优势,实现与网络空间的融合,和各类资源要素流动形成协同效应,让交易双方在这个多维空间上获得更高的效率、更好的体验,从而增强城市在全球网络空间中的节点层级。

当下,数字浙江建设、长三角一体化建设为该区域各大中小城市提供了难得的发展机遇,虽然对于不同规模的城市而言价值不一,但对于中小城市而言,加快城市独特功能数字化迫在眉睫,而对于商贸城市而言,推进企业特别是中小微企业智能化转型是大势所趋。义乌近几年已经在推动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创新和融合应用上打下一定基石,正致力于提高产业链供应链稳定性和竞争力,打造优质专业服务环境和产业集群,引进诸如一流电子商务人才、一流服务性企业和平台、一流品牌和产品等,要实现智慧商都的建设就必然要从物业、招商转向经营“客流”,进一步改变原来单纯流量输出的线上合作模式,转向流量输入结合的双赢合作模式,以充分利用原有的规模优势,实现各主体赋能,为智慧化建设提供强大动力源。

(二)数据驱动,注重信息服务,提供决策性指导

网络空间的核心是流动,要利用好数据汇聚的场所中各种数据源和信息符号等,关键抓手还是商户云服务平台的建设。智慧化商贸活动本质上是数据驱动的流动的商业形态,数据如若不能转化为有价值的信息,也就无法为中小微企业为主的商业主体和数字运用能力不足的专业市场经营户所用,知识、创新无从谈起,智慧商都也就无从谈起。构筑科学数据资产,帮助市场主体洞悉市场,形成服务商户和买家的有效渠道,是为市场主体建立精准有效的连接提供信息流基础。义乌要建构智慧商都,须加快互联网信息平台建设,用服务者的思维,深入到市场主体[5],以商贸城电子信息化改造、电子商务平台打造为重点,加快与产业集群的空间融合发展,培育发展富有义乌特色网络空间节点体系,建设全球网货营销中心。

(三)打通连接,以需求为导向,增强网络空间的交互性

智慧商都建设还要探索网状的供应链协同方向变化,形成真正以用户为中心的按需制造和柔性供应的消费驱动新模式,探索能够激发中小微企业家、市场经营户、物流仓储服务方参与的动力机制,提升各方信息运用的主体意识和能动性,形成协同合力。在建立运营的商户云服务平台时,要注重全渠道共场整合提升,寻求平台服务的通达性和主体感知体验的交互性,来满足商户经营管理的刚性需求。原有商贸城市本身具有实体商贸空间“场”的优势,智慧商都建设就是要在原有基础上采集与分析消费者、供应商、采购商、市场经营户、物流服务多元商贸主体的大数据,实现终端渠道消费数据与设计环节互通,打通上游工厂、商户、下游买家产业链。

智慧商都的建设不是一个单纯的信息化工程,而是重新认识空间,实现思想观念、管理模式、运营模式的创新升级,是一个系统工程。义乌具有建设智慧商城的历史积淀和独特优势,应努力从传统的交易场所和流通渠道向全球网络优质节点城市转变,突破在互联网和新经济背景下空间治理中的现实瓶颈,智慧赋能国际一流“世界小商品之都”的建设,为其他城市特别是以专业化市场为依托的商贸城市的智慧化提供“样板”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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