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母细胞瘤的相关免疫学研究进展

孙华中，潘祝彬，赵金都，周玉良，高群

(安徽省儿童医院，安徽 合肥 230022)

0 引言

肝母细胞瘤(Hepatoblastoma，HB)是一种原发于肝脏的胚胎性恶性肿瘤，也是儿童期最常见的恶性肝脏实体肿瘤[1]。在西方国家，HB的发病率约为1-2/1000000，亚洲人群发病率稍高[2,3]。近年来HB发病率呈上升趋势，从1922年到2004年，其发病率逐年增长约4%，在1975年到2009年这30多年中，HB确诊患者数量约增加了1倍[4-6]。其增长幅度远超其他儿童恶性肿瘤，已经成为了危害儿童健康的主要恶性肿瘤之一[7]。手术和化疗是HB临床治疗的主要措施。国内文献报道HB患儿的3年生存率为72.73%，5年生存率为50.0%[8]。目前，HB的发病机制并不明确，可能与遗传因素、免疫应答、低出生体重、染色体异常等多种不良因素有关[6]。其中，免疫调节与多种肿瘤的发生与发展关系密切，肝母细胞瘤也起到重要作用，本文就近些年关于肝母细胞瘤的免疫学研究做相关整理。

1 肝母细胞瘤与信号通路

1.1 P53信号通路

P53是一种转录因子，可以调节细胞的生长。在细胞受到癌基因激活、氧化应激、核糖体应激、DNA损伤以及缺氧等情况刺激时，可以转录和(或)激活下游大量基因，从而启动P53应答基因的转录，阻滞细胞周期发展、加速细胞凋亡。水峥嵘等[11]对20例乳腺癌患者的GP73(系肝癌早期诊断和术后复发病情评估的理想血清标记物)和P53表达水平进行检测，检测结果发现GP73和P53均过表达的乳腺癌细胞较GP73单独过表达的乳腺癌细胞的增殖能力下降，凋亡水平上升。丁志丹等[12]研究发现P53在肺癌中低表达，并与STAT3蛋白(系STAT蛋白质家族的成员，在细胞生长和凋亡中起关键作用)的表达呈负相关，P53可能通过下调STAT3的表达，进而抑制A549细胞生长与发展，并且抑制其凋亡。Vaughan等[13]研究指出，P53关键的致癌途径是：突变的P53可以通过控制肿瘤起始细胞的功能，并且诱导、激活其致瘤性。P53在肝母细胞瘤中也有相关报道。综上说明抑制P53基因的突变对肿瘤治疗具可行性，甚至在HB的治疗中也能起到相应的作用。

1.2 PI3K-AKT通路

PI3K-AKT通路是当前已知的研究中最为清晰的信号通路之一。AKT是PI3K下游的主要效应物。近几年，研究人员发现PI3K-AKT信号通路是所有的散发性肿瘤中最常见的信号通路。Dey JH等[15]通过实验，降低细胞外信号，调节AKT、ERK1 / 2和磷脂酶Cgamma的活性，从而阻止了两种肿瘤细胞的增殖。说明通过调节AKT通路上的细胞活性，可以抑制肿瘤细胞的增值。Pan Zhang等[16]发现应用塞来昔布，可以通过下调Akt / mTOR信号通路和COX-2表达，进而增强非小细胞肺癌细胞对放射治疗的敏感性。说明通过调节Akt信号通路可以增加非小细胞肺癌放疗的治疗效果。Kobayashi T等[17]发现AKT和MAPK信号传导是肝母细胞瘤细胞中EGFR / HO-1途径的主要介质，从而说明这条信号通路参与肝母细胞瘤的发生发展。

1.3 NF-kB信号通路

NF-kB(核因子-kB)是细胞内重要的核转录因子。它参与机体的免疫应答、炎症反应、抑制细胞凋亡、与肿瘤的多个过程密切相关，因此通过药物可能可以抑制NF-kB信号转导通路，从而会成为肿瘤的治疗手段。IL-2、IFN-a、IFN-b、GM-CSF、G-CSF、TNF-a这六种生长因子均有研究证明与NF-kB的信号通路有关，也是被批准应用于肿瘤临床治疗的几种细胞因子。Chen T等[19]研究发现可通过调节miR-21 /PTEN轴，灭活PI3K / AKT和NF-κB信号通路来抑制肾癌细胞的生长、迁移和侵袭，从而说明调节该通道可以抑制肾癌细胞的生长。Simó R等[21]研究证明TNFα减少了人类HepG2肝母细胞瘤细胞产生的SHBG，通过HepG2细胞中的NF-kB激活降低肝脏HNF-4水平，这说明NF-kB也参与了肝母细胞瘤的发生发展，抑制了肝母细胞瘤细胞的生长，这可能也是肝母细胞瘤的将来的治疗方法之一。

由于目前信号通路的研究比较多，除了以上的一些经典的信号通路意外，还发现Wnt信号可能在HB发生发展中也起到较为重要的作用[22-23]。此外，已报道的与HB发生和发展相关的分子机制还包括IGF2/H19、Notch、Hedgehog等信号通路[24-25]。

2 PD-1/PD-L1

PD-1(程序性死亡受体-1)/PD-L1(程序性死亡受体-1配体)是近些年发现的参与肿瘤细胞的免疫逃逸机制的重要分子。PD-L1于多种肿瘤中高表达，其与淋巴细胞表面的PD -l结合后，可以降低机体的免疫系统对肿瘤的抵抗作用，从而发生肿瘤免疫逃逸。Almozyan等[26]对TCGA侵袭性乳腺癌基因的数据库进行分析统计，其结果发现PD-L1的表达与乳腺癌干细胞关系密切，在其发生发展中起到重要作用。Drakes ML等[27]的研究结果显示：PD-l和PD-Ll在卵巢癌患者晚期与较低分期中表达量不同，在晚期中的表达量更多，与卵巢癌的分期呈负相关。Calderaro J等[28]的报道发现PD-L1在一种可能来源于肝脏干细胞的特定亚型肝癌中有表达。说明PD-L1在肝癌的发生发展中可能也起到相关作用。Schneider S等[29]发现PD-1的表达量与原发癌和是否存在淋巴结转移呈正相关，这一点可以作为肿瘤诊断和评估患者预后的重要指标。Takahiro Aoki MD等[30]的研究发现，PD-L1在肝母细胞瘤肿瘤细胞表现出较强的染色，说明PD-L1存在于肝母细胞中，但其机体机制尚无相关研究。综上所述，PD-l和 PD-LI与肿瘤的发生发展及预后情况关系密切。也与肝母细胞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由于相关研究较少，具体作用机制还有待进一步研究。

3 肝母细胞瘤与CD8+T淋巴细胞

T淋巴细胞是来源于骨髓的淋巴干细胞，在胸腺中发育成熟，然后通过淋巴循环和血液循环，分布到全身各个免疫器官及相关组织中，再发挥其免疫功能[31]。细胞毒性T(杀手T细胞)细胞是T淋巴细胞的一个分支，其表面标志物是CD8，CD8+细胞毒T细胞其主要功能是：通过获得性的免疫应答，来清除病毒和抵抗肿瘤细胞发展。越来越多的研究显示免疫代谢在适应性免疫的过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特别是抗肿瘤T细胞反应[32]。肿瘤与免疫细胞之间的相互代谢作用可导致T细胞功能障碍，进而出现免疫逃逸[33]。活化的T细胞分泌的IFN-γ在固有和适应性免疫中均可起关键作用[34]。郑玉军等[37]的报道中显示，晚期肺癌患者与正常人对比，其CD8+T水平明显升高，这说明肺癌患者的细胞免疫功能正处于抑制状态。Ooft ML等[38]发现在鼻咽癌患者中，其肿瘤浸润的细胞毒性和辅助性T细胞表达都很高。Takahiro Aoki MD等[30]的报道显示肝母细胞瘤肿瘤细胞中存在浸润的CD8+T细胞。而且有远处转移患者的肿瘤浸润性CD8+T细胞数量更高。这些研究都说明CD8+T在肿瘤的发生发展中起到重要作用。但是，目前关于肝母细胞瘤在CD8+T细胞中的研究还很少，其具体的作用机理也不明确，这也是我们需要进行进一步探究的。

通过以上总结发现，目前关于肝母细胞瘤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信号通路上。CD8+T细胞等免疫细胞也参与了众多肿瘤的发生发展，并存在于在肝母细胞瘤中。但其是否在肝母细胞瘤的发生、发展甚至预后过程中起到重要作用，这需要我们进一步探索。免疫治疗已应用于多项实体瘤的治疗中，在肝母细胞瘤中能否实现，其重要的靶向调控点目前亦未找到，这也需要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