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课堂悬挂“手机袋”是否合理:对前提预设的反思
2021-01-07张荣伟郭明净
张荣伟,郭明净
为了保护学生视力,让学生在学校专心学习,防止沉迷网络和游戏,促进学生身心健康发展,教育部办公厅于2021年1月印发了《关于加强中小学生手机管理工作的通知》(教基厅函〔2021〕3号)。该通知要求学校应将手机纳入日常管理,原则上学生不得将个人手机带入校园,教师不得用手机布置作业或要求学生用手机完成作业,由此引发了社会各界关于中小学生手机管理问题的广泛争议。而值得进一步关注的是,近10多年来,如何全面提高大学生的信息素养和课堂自我管控能力,进而做到科学理性地利用网络和手机,也是各级各类高校面临的现实难题。目前,在“双一流”建设背景下,尤其是在打造“金课”、淘汰“水课”的过程中,为了让学生彻底摆脱手机干扰,越来越多的大学教室里开始悬挂“手机收纳袋”,大力倡导“无手机课堂”。总体看来,这种做法主要出于三个前提预设,一是“手机干扰课堂教学”,二是“学生自控能力太弱”,三是“教师教学水平不高”。但从制度理性的角度审视,当前大学课堂教学的根本问题究竟是什么,悬挂“手机收纳袋”是否合乎大学课堂管理之道,与此相关的三个前提预设究竟能不能站得住脚,有没有更为智慧的问题解决策略,凡此种种,亟须全面反思和深入探讨。
一、关于“手机干扰课堂教学”的反思
随着信息时代特别是网络时代的到来,有些学生上课“不务正业”,特别是“玩手机”,已然成为困扰大学课堂教学的日常难题。有研究表明,学生“玩手机”不但会扰乱课堂秩序、影响教师教学情绪,还会严重干扰听课思路和学习效果。[1]而不可思议的是,另有研究报道,竟有72.61%的学生认为,上课时会因手机不在身边而无法专心学习。[2]还有调查显示,有50%左右的学生认为“玩手机”并不影响听课效果。[3]不得不承认,究竟该如何“限用手机”确已成为高校课堂管理的棘手问题,甚至成了一个众说纷纭的“国际难题”。
在美国,曾最早实现校园覆盖无线网络的爱荷华州立大学,目前在20%的课程大纲中都有禁止课堂使用手机发短信、玩游戏的明确规定。[4]据了解,为了摆脱手机困扰,还大学课堂正常教学秩序,目前各类高校的做法可谓五花八门,甚至衍生了许多新的困扰。例如,哈佛大学就曾曝出,有老师因为课堂没收学生手机而被起诉侵犯人权,最终不但要归还手机,还要赔礼道歉。再如美国马里兰州格雷斯克里斯汀学校(Grace Christian Academy of Maryland),为了制止滥用手机,竟然出台了缴纳“保证金”之类的严苛规定。[5]
在日常话语中,人们习惯于将那些课堂玩手机的学生称为“低头族”,但需要警醒的是,“低头族”并不是手机出现之后的新生事物,事实上,学生上课“低头”的原因多种多样,即使不玩手机,也可能做其他更感兴趣的事情。更何况,即使学生上课“抬头”,也并不意味着就真的在听课,而完全有可能“身在曹营心在汉”。[6]毋庸讳言,“低头”实际上是一种隐性“逃课”行为,其结果是,学生虽然坐在了教室里,有效学习却没有发生。从目前针对课堂玩手机的各种讨论和采取的措施来看,无一例外地隐含“手机干扰课堂教学”这一前提预设,也就是说,正因为手机会干扰课堂教学,所以必须悬挂“收纳袋”,通过“禁手机”来排除干扰。也正是基于这种逻辑推演,久而久之,课堂“上交手机”作为一种管理制度,便逐渐获得了“理所当然”的合法性,甚至上升为无可辩驳的“公理”。从有利于排除课堂干扰的角度看,这种举措似乎名正言顺、无可厚非,但深入分析就会发现,相关规定很有可能陷入三种思想误区:一是混淆“玩手机”与“用手机”的内涵和边界;二是夸大手机对课堂教学的负面影响;三是忽视手机对课堂教学的正向、积极作用。
其实,早在20世纪60年代,加拿大原创媒介理论家马歇尔·麦克卢汉(Marshall Mcluhan)已强调,应该把媒介(技术)当作人(身)体的重要延伸部分,主张“一切个人生活和社会生活都要去适应新技术建立的新型感知模式”[7]。在当今人人都是自媒体的时代,“媒介即是讯息”已深入人心,且已成为事实,而手机作为日常生活中最重要的电子媒介之一,则深刻地影响到个人社会交往的方方面面,进而成为人体中枢神经系统的重要延伸部分。客观地说,手机正在深刻地改变着每个人的学习方式、生活方式、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念。为此,全面认识手机的工具价值属性,意义非凡而又刻不容缓。
首先,作为教育管理者,应该清醒地认识到,手机作为网络、信息时代的科技产品,正以其强大的功能优势成为当代人学习、工作、生活不可或缺的日常工具。所谓“机不离手”乃至“手机控”,其根本原因在于对手机社交属性、娱乐属性的过分追求或滥用。客观而言,手机作为通信工具存在的基本属性决定它必然是一把“双刃剑”,因而课堂上的手机不应被视为“洪水猛兽”,而应被看作促进教学的“武器装备”。课堂固然是知识传授、思想碰撞的场所,而问题的关键在于理性对待手机的多重功能,应避免或尽量减少其可能造成的负面影响,而不是采取“一刀切”式的收纳、隔离措施。
其次,既然手机已经成为大学生学习、生活的重要媒介,就应该想办法充分发挥其有利功能,让其成为课堂教学的得力助手。特别需要注意的是,在教室里悬挂“手机收纳袋”,看似一件合情合理的“正义之举”,但不得不面对的结局是,毕竟有一部分学生依然难以安心学习甚至无所事事。更为全面的调研发现,80.6%的大学生认为,如果手机丢了、坏了,或者没带在手边,会产生烦躁甚至紧张心理;其中有53%的学生反映,许多事情都有可能因此而无法完全集中精力。[8]无可否认,手机除了作为学习工具可以即时获取海量知识和信息之外,作为现代社会网络运行的便捷工具,已经渗透到大学生课内外活动的方方面面。手机作为人体延伸的现代媒介,已是大势所趋。在此背景下,作为教育(管理)者,在看到手机“祸患”的同时,应主动换位思考,加强对手机促进课堂教学的应用研究,而不是“百般挑剔”手机可能产生的负面效应,更不应选择性忽视手机之于课堂教学的诸多优势,回避或漠视创造性利用手机对于“金课”建设的重要意义。
再次,手机只是课堂教学的众多工具之一,所发挥的只是客体性、辅助性作用,而教育者和受教育者作为教学活动的主体,发挥着主导性和决定性作用。显而易见,学生课堂“玩手机”的形式多种多样,但主要还是浏览新闻、互动聊天、游戏、购物等。有调查表明,大学生课堂利用手机辅助学习和娱乐消费的比例分别为59.89%、48.13%。[9]同时需要强调的是,大学生课堂玩手机与实际听课效果之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两者之间并不存在显著的相关性。而且,那些课堂上沉湎于手机的“低头族”,本来就属于那类心猿意马、无心听讲的学生,只不过手机出现之后,让他们找到了放逐自我的“新工具”。
最后,从传播学角度看,课堂从来就不是有输出就一定有输入的地方,教师的教学艺术、教学激情以及学生的能动性和参与度,才是决定教学水平和实际效果的关键所在。就其根本原因而言,课堂枯燥、乏味、无趣,教师首先应该承担责任,其中最关键的是必须改进授课内容和授课方式,尤其不能沉溺于自以为是、自言自语的所谓学术里。理想的大学课堂应是一种全体参与、活力与效率兼备的课堂;课堂上,教师应能让学生感受到学习的意义以及生活的希望和力量。[10]反之,如果忽视影响课堂教学质量的内在因素,过度强调外因,不主动采用“疏导”的方式,而只是千方百计地“扼杀”学生使用手机的机会,虽然短期可以见效,但只能治标,不可能治本。
二、关于“学生自控能力太弱”的反思
探讨“学生自控能力太弱”这一前提预设,无法回避“媒介依赖症”“手机依赖症”“手机瘾”“手机控”等心理学话题。其中,“手机瘾”“手机控”是“手机依赖症”的通俗说法,意指个体因使用手机过度而导致的生理、心理及社交能力受损的痴迷状态。[11]从本质上讲,所谓“手机依赖症”,就是使用手机成瘾,主要表现为沉溺于上网、拍照、玩游戏、发短信等诸多手机功能,因而影响了工作、学习和生活。[12]有研究表明,作为一种心理疾病,“手机依赖症”已在全球蔓延。据不完全统计,中国台湾地区70%的学生有“手机依赖症”征兆;韩国75%的大学生有“手机综合症”表现,至于“手机依赖症”则非常普遍,比例高达50.7%。一般而言,平时间隔看手机的频率与个人手机依赖程度具有显著的相关性。[13]大量数据显示,大学生手机接触时间普遍较长,“玩手机”已成为许多人课外活动的首选,而且占用了大量时间,这让许多父母表示不解,也让许多教师感到无奈。正是基于这种现象,“学生自控能力太弱”这一判定被普遍接受,进而成为大学课堂悬挂“手机收纳袋”的正当理由。
这里需要指出的是,“手机依赖”并非手机本身的问题,而是手机使用不当方面的问题。就那些课堂玩手机的学生而言,大多为了消遣娱乐,真正用以辅助学习的人很少,而且比较滑稽的是,他们大都能够认识到玩手机的弊害所在。事实上,上课玩手机现象之所以屡禁不止,并非因为这些学生缺乏对于不当行为的认知能力,而是缺乏必要的自我约束能力。尤其需要注意的是,在这些玩手机的学生当中,有些学生可能是因为面对高深学问时产生了畏难情绪,而这种情绪需要掩饰和迁移,于是借助手机自我慰藉;还有些学生可能是因为没有明确的学习目的,难以完成学习与生活的合理调度,在良莠不齐的信息面前迷失了自我,于是进入虚拟的网络世界寻求刺激。在这种情况下,与其说“学生自控能力太弱”,不如说他们缺乏必要的关心、指导和帮助,而对于教育管理者而言,最为关键的是应当认识到,课堂悬挂“手机收纳袋”实为不得已而为之的“下策”,这种做法不但有可能贬抑甚至否定当代大学生的个人自控力,还有可能遮蔽“手机顽疾”的根本症结。[14]
首先,“学生自控能力太弱”这一预设的问题指向是个人意志薄弱、自我放逐,耐不住压力和孤独。临床实验发现,压力、孤独会加剧大学生的手机依赖心理,那些孤僻不合群的大学生,患手机依赖症的可能性更大。[15]从个体成长过程来看,大学阶段处于自我统一性确定的特殊时期,难免遭遇各种冲突和困境,尤其当面对理想与现实的巨大反差时,必然产生痛苦、迷茫和压力。这时,具有多重用途的智能手机刚好可以排遣、释放与此关联的种种焦虑,在满足自娱自乐需求的同时,于浑然不知之中成为摆脱心理压力的“避难工具”。[16]然而,这恰好提示教育管理工作者,可以通过避免或减少压力和孤独来预防或治疗大学生的手机依赖症。毕竟,与中学课程相比,大学里的很多专业课难度较大,每个学生都不可能轻而易举地掌握相关知识体系。同时,大学生面临着与社会接轨以及走向社会的许多难题,各种诱惑、困惑交织,在有限的时间和精力下,如果得不到及时点拨和辅导的话,很可能茫然不知所措,甚至自暴自弃、随波逐流。
其次,“学生自控能力太弱”这一预设的外部归因是,网络时代的信息呈现方式正在变革人的求知和社交方式。随着移动互联网的高速发展,手机已成为大学生学习、生活的必备工具;手机作为个人最常用的移动设备,使用者实际上已成为互联网的一个个节点;身处网络世界之中的人们,只有通过不断的信息沟通,才能证明自身与世界同步。[17]众所周知,人类进入信息时代后,知识更新的速度不断加快,信息的爆炸式、即时性呈现方式越来越明显。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烂笔头不如摄像头。当手机可以用来拍照、录音、录屏,当许多问题的答案可由百度、谷歌直接搜索,当触摸两下屏幕或敲击几下键盘,所需的知识、信息就能迅速获得时,个人独立钻研和用纸笔记录的求知方式显得越来越“不合时宜”。在此背景下,大学生作为知识传承和创新的主体,自然会积极变革传统的学习方式,由被动灌输式学习转向自主建构式学习。[18]另外,伴随以手机为载体的网络虚拟社交的广泛流行,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网络世界的主角。[19]不难发现,越来越多的大学生更倾向于通过网络与外界联系沟通,传统的线下面对面社交方式反而显得有点儿“非主流”。此外需要注意的是,高校“无纸化”办公的推广与普及,也对大学生的手机依赖心理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再次,“学生自控能力太弱”这一预设的内部归因是,一些学生的认知水平和行为能力之间产生了矛盾。如前文所述,大部分学生都知道课堂玩手机弊大于利,不仅影响个人学习,还会影响老师和同学的情绪,但在实际教学情境中却身不由己地“一错再错”,这只能说明他们的认知水平和行为能力之间出现了问题。网络上流传着一则“冷幽默”:“小学上课费嘴,初中上课费笔,高中上课费脑,大学上课费流量。”现实生活中,也有人搞笑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在玩手机。”心理学实验证明,手机使用(依赖)时间与个人“神经质”呈显著正相关,过度“玩手机”会直接影响认知水平和自控能力。[20]经常发生的情况是,有些学生这边手机被放入“收纳袋”,那边就会出现焦虑不安、抑郁寡欢等消极情绪;还有些耐不住“煎熬”的学生,会绞尽脑汁不上交手机,以至于模型机、手机壳纷纷上阵;更有些极端的学生,既然不能“低头”玩手机,干脆“埋头”睡觉了之。由此可见,尽管“收纳袋”能够遏制和减少课堂“玩手机”现象,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学生集中注意力,但若想标本兼治的话,必须采取系统全面的管理措施。
最后,“学生自控能力太弱”这一预设的问题解决之道是,加强媒介素养教育,积极构建“手机依赖”的多重预防机制。其实,随着网络的快速普及,特别是智能手机的出现,过度依赖网络的“手机人”一直在增多。[21]这是因为手机除了操作简单和上网便捷之外,很容易通过信息传播控制受众,而且使用者越希望从手机端获取信息,对手机的依赖程度就越高。而需要警惕的是,手机提供的信息往往比较零散,缺乏系统性,也很容易让人浅尝辄止,久而久之,还会引发记忆力衰退,弱化独立思考能力,最终导致学习能力和判断能力下降。常言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网络时代首先需要培养的是学生的自我教育和自主学习能力,为此,教师不但要把网络媒介方面的知识、技能传授给学生,还要教给他们理性使用网络和自觉筛选网络信息的本领。[22]为此,各级各类高校应全方位创建多种多样的信息平台和辅导机构,充分展示手机作为网络媒介的优势与不足,尤其是过度使用和错误使用手机的各种危害所在,从而不断提高学生的自律意识和自控能力。
三、关于“教师教学水平不高”的反思
从科技发展史看,人类对新工具的排斥或者限制时有发生,诸如蒸汽机的发明、汽车的出现,无不遭遇过阻力。就学习工具而言,早期的计算器(机)、学习机等,都曾被禁止带入课堂。爱因斯坦曾说:“科学是一种强有力的工具。怎样用它,究竟给人带来幸福还是带来灾难,全取决于人自己,而不取决于工具。”总体看来,大学生上课玩手机,既不能简单归因于手机之“错”,也不能全部归因于学生之“过”,教师作为课堂教学的组织者,有不可推卸之“责”。可以说,只有正视手机的多重功能及其挑战,就事论事而不是“简单粗暴”或随便“扣帽子”,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之“道”。
首先,主动对课堂秩序进行管控是任课教师的基本职责,也是提高课堂教学水平的必要举措。“手机收纳袋”的初衷是帮助学生摆脱对手机的依赖心理,打造“无手机课堂”,但事实上,这种看似可行的手段往往由于缺乏强有力的监督而大打折扣。有研究指出,即使不悬挂收纳袋,当教师对课堂玩手机的学生进行管制时,会有71.1%的学生选择停止使用,仅有2.8%的学生坚持不理会的态度。[23]由此说明,课堂出现“低头族”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任课教师的不作为。但有一部分教师认为,大学课堂本应体现自由民主理念,不论学生做什么,只要不影响整体性教学,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一部分教师没有意识到科任教师是课堂管理的第一责任人,反而认为大学课堂管理首先是辅导员的职责,而当自己管理无效时,往往将问题直接推给院系或学校。实际上,教师积极自觉地管控好课堂纪律,把控好课堂教学秩序,是有效教学的基本前提。大量实践证明,如果教师真能履行好课堂第一管理者角色的话,不仅各项教学活动会得心应手,教学效果也会随着学生的积极参与而大幅度提高。
其次,悬挂“手机收纳袋”这一举措,充分暴露了大学课堂中教师之“教”与学生之“学”之间的紧张乃至对立关系。站在教师的立场上看,上课玩手机属于学生的自觉性和自控力问题;站在学生的立场上看,则可能表达了对课堂教学的厌倦或不满。总体看来,“手机收纳袋”就像一面镜子,它既能反映学生的学习态度和学习效率,也能反映教师的教学态度和教学水平。令人扼腕的是,在重科研轻教学的评价体制下,有不少教师都自觉或不自觉地将主要精力放在了科研课题上,真正用于教学的时间大大缩减,至于备课不充分、照本宣科,一套PPT满堂灌的现象并不少见。更糟糕的是,有些教师根本就没花多少时间去研究“90后”“00后”大学生的学习兴趣和心理特点,以至于师生之间的沟通、互动越来越难,彼此间的心理距离也越来越远,而当这些学生缺乏课堂归属感和外在约束时,只能寄托于手机、平板等社交媒体上。[24]据调查,大部分学生认为,教师的授课方式、授课内容和幽默感等,对学生在课堂玩或不玩手机有着决定性的影响。[25]由此看来,要想把学生的心思拉回课堂,首先必须让老师的心思回归日常教学工作,而最为关键的一步是创新教师评价制度,切实提高课堂教学的含金量和附加值。
最后,转堵为疏,将手机从玩具变成教具和学具,是教师顺应网络与信息时代的潮流、提高课堂教学水平的题中应有之义。“知识爆炸”是信息时代的显著特征,特别是随着互联网的突飞猛进,彻底打破了传统的封闭式信息传播方式,知识共享已经成为现实。当知识获取的渠道越来越多元,而且获取的速度越来越迅捷时,不仅教师在课堂里的主导地位会受到挑战,其职业角色和功能定位也必然发生改变,而学生课堂玩手机也是这种变化的表征之一。事实上,这种由技术变革引发的颠覆性变化,正在倒逼传统大学课堂改革。例如,已有研究者针对大学生课堂玩手机现象,提出了基于移动终端的智能交互式课堂教学模式,而且颇有成效。[26]除此之外,智慧教室、翻转课堂、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等,都是非常有益的探索。当然,网络与信息时代的大学课堂变革涉及许多方面,既有学生学习方式、学习理念的变革,也有教师教学模式、教学理念的变革,而且只有各个方面相互协调,才有可能彰显各项改革的整体效应。
总之,智能手机作为个人日常用品,一方面拉近了大学生与外部世界的距离,另一方面又以强大的服务功能“反客为主”,对他们的生活和学习产生了许多负面影响。不可否认,随着互联网和现代科技的飞速发展,大学课堂正面临着以“玩手机”为突出问题的一系列挑战。事实证明,对于教师而言,只有积极学习和运用新技术、新手段,自觉改进教学方式和教学方法,不断提升课堂的高阶性、创新性和挑战度,才有可能真正唤醒那些玩手机的“低头族”,才有可能淘汰“水课”,打造“金课”。但无论如何,教师与学生不应是课堂上的孤立者、对立者,而应是积极互动的学习者、合作者,双方只有自觉地发挥手机优势而又摆脱手机束缚,积极参与对话、讨论、交流,课堂才有可能成为探求知识的神圣殿堂,才有可能彰显智慧之灵性,迸发真理之光芒,进而弘扬人文之精神,播种科学之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