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置艺术中的文字
2021-01-05袁佳辉
袁佳辉
摘 要:自装置艺术在中国的出现起,中国文化的象征元素——文字和装置艺术呈现出来的便是一种共生的状态,文字成为装置表现的一种可借用形式,并且这样的艺术表现在很多前卫艺术家的艺术作品中出现。本文将装置艺术的表现元素——文字作为分析对象,来探究文字之出现在装置艺术中的观念意义。
关键词:装置艺术;文字;观念意义
杜尚是装置艺术的“创始人”,从二十世纪初他的第一个作品《泉》被摆放在美术馆的一隅开始。装置艺术在杜尚的艺术作品的基础上不断的进步,不断的演变,自此掀起了一股装置艺术的热潮,装置艺术也因此渐渐成为近代的潮流艺术之一。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国,文革的结束,政治上趋于缓和,艺术界对艺术新形式的探索不断推进,受西方的影响,西方的艺术形式成为国内艺术实践的宠儿。装置艺术作为一种区别于绘画、雕塑等形式的非架上艺术展示方式,是在一定的空间中,艺术家将日常生活中的物品加以改造、挪用,进行艺术化塑造,从而达到作品艺术价值化目的艺术。装置艺术并不是单纯的材料装配组合的艺术,它是可以包含多种艺术门类的艺术,这里的艺术门类比如说行为、影像等。
八十年代中国前卫艺术家将装置艺术带入国人的视野,使之成为中国当代艺术的一种新的表达形式,在这样的艺术时代语境中与之相呼应存在的文字,也逐渐变成那个时代装置艺术中的一个特有出现的要素。
谷文达、吴山专、徐冰等,都是使用文字的先行者,他们对汉字进行了解构和重组,这是对中国传统的一种戏谑甚至说是一种挑战,但是这种挑战并不是只针对文字,而是以文字为根基所建造起来的庞大的文化体系,这样的一个文化体系实际上也就是传统的另向衍生。
艺术家对于观念艺术的把控在挪用和篡改基礎上,传统的资源包括文字的获取和使用,是一种潜藏在装置作品背后的推动作品思想化的推动力。这样的装置艺术有很多,谷文达的《静则生灵》;吴山专的红色幽默系列;徐冰的《析世鉴——天书》等。在这些艺术家的作品中文字是意识的产物,文字的意识性是突出的,也是可寻的。
文字符号在艺术中的运用,很少有人能完完全全理清楚,很多批评家都喜欢用德里达的解构主义思想去分析艺术的走向,这在艺术家自己看来是不能理解的,“这么多人爱把我做的事与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德里达’扯到一起”这是徐冰的口述。在他的口中,他创作的艺术作品和德里达的思想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在读过德里达的书,听过德里达的讲座之后,他坦言“如果我当时懂了,也许就不会做这些作品了”。归根究底这些艺术家不是思想家,他们的根在中国,虽然不排斥接受西方思想的浸染,但是就其而言更适合他的应该是中国的禅宗思想。很显然,艺术家都是聪明的,在他们作品中多少可以感受到对于禅宗方式、思想乐此不疲的使用,那是一种随心,随性,不骄不躁的禅宗心性。像是一个“苦行僧”,用“参经悟到”急不得的心态,臆造着属于他们自己的观念世界,这是一个由文字一点点堆积起来的“文字世界”。
文字的出现及其扮演的素材和媒介的作用,注定了文字是艺术家观念表达的符号化身。文字装置艺术中所呈现出来的思想性,是依托文字表达出来的。文字的艺术表现是一类艺术家装置艺术中的一种手段,也是必不可少的手段。将徐冰和吴山专、谷文达放在一起进行一番对比论述,他们有着共同的创作形式——选取古老的文字艺术,将它放置在当下的艺术语境中进行艺术实验,从而形成独特的文字介入艺术的现象。也不难发现他们之间存在着思维上的差异,谷文达的文字在受其中国画经历影响下,一贯注重的都是文字的水墨结合;吴山专对于文字的“玩弄”是建立在对于文革时期给他带来的深刻记忆和对文革的戏谑,但是他对于文字的使用并没有一直延续下去;对于徐冰来说,文字和他的创作是与他的经历和感受所息息相关的,他对于文字的使用是全方位的,是将文字放入文化语境中深刻思考后的产物,因此在徐冰的艺术中的文字是多样化呈现的。多样化不仅仅是表现形式上的多样化,同时也是表达思想上的多样化,徐冰是一个随着时代大流的人,他的作品是紧贴着时代潮流,从《天书》到近些年的《木、林、森》等,尽管作品之间有着不一样的艺术表现形式,但是艺术中所呈现出来的问题都是和当下密切相关的。与当下社会问题保持密切联系,这同样也是他作品得以保持新鲜活力的一个策略。因此徐冰的艺术也可以说是有“问题”的艺术,这里的问题不是艺术有问题,而是艺术是针对社会问题,而这揭露社会问题的方式在徐冰手里就是用文字。
文字是平面化的形象,因此不会给予装置艺术以材料化的立体感,而给予装置艺术的是作为装置艺术中的一种造型元素;作为装置艺术的发生起点;作为提供对装置艺术的开放解读。文字的出现既可以是装置艺术的艺术呈现的组成,又可以是装置艺术的内在表现寄托。文字的思想情感性是自古以来约定俗成的,因此出现在装置艺术中的文字也就顺利的被注入了艺术家自身的情感。在装置艺术中的文字,基本上充当着三种角色:一,文字是装置的组成部分,发挥着文字的表现意义;二,文字是装置本身,所呈现的文字就是装置所要的呈现效果;三,文字是装置的思想寄托,装置所想表现出来的思想,就是从文字中可以挖掘出来的。
在装置艺术中的文字,始终脱离不开文字本来固有的那些属性,艺术家只是在那些属性的基础上进行改造和重组,再加入他们对当下的认知所生成的观念。纵然文字形象不是装置艺术中必不可少的存在,但是文字可以是灵魂,盘活装置艺术的灵魂。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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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吕澎著:《中国当代艺术史1990-1999》,湖南美术出版社,2000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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