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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地理视域下“乡愁”的空间体验
——以黎锦扬的《花鼓歌》为例

2021-01-03汪顺来

关键词:花鼓唐人街华人

汪顺来

(常州工学院 外国语学院,江苏 常州 213022)

一、引言

当代华裔美国作家黎锦扬(C.Y.Lee,1915-2018年)出生于湖南湘潭的书香门第,二战后移民美国并享誉美国文坛。《花鼓歌》(TheFlowerDrumSong,1957)是他的成名作,一经出版就荣登当年《纽约时报》畅销书榜首,至今仍反响强烈,成为华裔美国移民文学的代表作。《花鼓歌》以介绍中国民间艺术为名,行传播中国传统文化之实,重塑了华人移民的正面形象。小说基于作者个人的生活经历和体会,具有传记小说特色。它以二战后从湖南湘潭移民美国旧金山唐人街的王氏家庭的日常生活为背景,展现出华裔家庭里中美文化的碰撞、代际冲突和异域环境下道德观念的嬗变。黎锦扬善于以诙谐幽默的笔调讲述具有中国味的故事,塑造出众多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如王氏父子、谭太太、刘妈、李氏父女等,彻底改写了美国主流文化刻画华人的负面形象。尤为深刻的是作者从文化空间体验上建构了华人移民心中难以割舍的“乡愁”情结,再现了老一代华人移民对故国文化的情感依恋和对异国文化从疏离到渐近的包容心态。

二、文化地理中的空间、地方与“乡愁”

文化地理既是一门独立的学科,又是一种理论视角,伴随着人文社会科学的“文化转向”和“空间转向”应运而生。作为人文地理学的一个分支,文化地理起初就反对达尔文主义(Darwinism)的环境决定论,将文化确立为中心,强调人的主体地位,认为环境是人类征服和改造自然的产物,景观是文化作用于自然的结果。[1]随着社会科学研究的空间转向,地理学家开始关注文化的空间性以及空间的文化性。英国学者迈克·布朗(Mike Crang)认为文化地理学应“研究人们如何阐释和利用地理空间,即研究与地理环境有关的人文活动,研究这些空间和地方是怎样保留了产生于斯的文化”[2]。布朗的文化地理学理论表达了空间、地方与文化的相互关联,为文学研究提供了新视角。因此,文化地理视角下的文学文本研究不再单调,它将空间的内涵拓展到以“地方”命名的地理环境,将地方的“文化”活动浓缩成“乡愁”,呈现为一种小故乡与大祖国间的情感纠葛。

(一)空间与地方

20世纪70年代后社会科学研究发生了“空间转向”,引发知识经验范式的重组。“地理”的概念从环境的物理属性演变为权力关系生产的场域,即从“地理”向“空间”的理论转变。[3]法国社会学家列斐伏尔(Henri Lefebvre)在《空间的生产》(TheProductionofSpace,1973)中提出了核心概念“空间的社会生产”,从本体论上提升了空间的地位。他认为空间是物质的,也是形式的,还是社会建构的产物。列斐伏尔的空间生产理论或“社会—空间”辩证统一理论回答了空间与社会关系的问题,“空间生产社会关系且被社会关系所生产”[4]。由于社会关系是由文化要素产生的,所以列斐伏尔的空间理论为地理学的人地关系研究开辟了新视野,为文化地理学从事文化的空间研究和空间的文化研究奠定了基础。在吸收列斐伏尔思想的基础上,地理学家开始思考空间、地方和景观的关系。

地方(place)是文化生活的媒介,是人们扎根并赋予定义的场所,饱含文化意义。地方对我们理解自己是谁和怎样适应我们生活的地理环境和文化至关重要。[5]日常生活中,人们常将空间和地方混为一谈,但是文化地理学对空间与地方有明显的区别。文化地理学认为:“如果空间是被文化居住的话,那么地方是空间和文化融合的结果。”[6]空间是开放的、客观的存在,而地方则是人化的空间,是人们用文化建构的产物。就像旧金山是美国的城市空间,由于华人移民的涌入并聚居于此,填入了中国文化因子,形成唐人街这个地方。克朗认为:“人们寻找通往某个‘地方’之途隐含了归属感的重要性……人们不是定位自我,而是通过地方感定义自我。”[7]克朗用“地方感”这个概念启发我们思考“我们是谁”和“我们来自哪里”之间的关联,因此身份在文化地理学看来也具有地理性,因为“身份是由地方定义的”。[8]对于美国华人移民来说,他们的身份已经被唐人街定义,无论他们去往美国的任何城市空间,他们的文化身份仍属于唐人街。

(二)地方与“乡愁”

家乡是我们情感依附的地方,是生养我们的根,充满了文化意义和个人感情色彩。而“乡愁”正是个人情感对家乡这个地方的投射。今天全球化加速了人口流动,家乡的概念也发生变化。人的一生可能在不同的地方停留,出生地只是其中之一,这样就产生了作为出生地的“老家乡”和作为居住地的“新家乡”。正如华人移民进入美国这个“新家乡”时,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逐渐接受其文化环境,甚至产生了情感,但是他们并未完全放弃对中国“老家乡”的文化认同,仍有一种割舍不掉的思绪,这便是“乡愁”。

“远离”和“差异”是乡愁的根源。[9]远离故土和文化差异产生了乡愁,每个人离家后就会有思家的感受,尤其是在不适应居住地的文化环境之时。文化地理学认为,乡愁涉及到地理空间的位移和因文化环境的变迁而导致对家乡的文化向往和精神依恋。早在19世纪中期,因战争和贫困,第一批华人被迫远离故土来到北美陌生的国度,成为早期的劳工移民。他们在美国修铁路、开矿山、建农场,付出了辛勤汗水和巨大牺牲,为美国的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但是由于文化差异和美国的种族主义移民政策,华人移民的生存空间受尽排斥和打压,被困厄于“文化飞地”——唐人街。早期的华人移民把唐人街当作情感依托,表达文化乡愁的地方,借此感受离家的痛苦和被异文化孤立的悲伤,同时在想象中跨越时空的羁绊,投射出对故土文化环境的依恋。

三、《花鼓歌》中的唐人街文化空间与“乡愁”表征

华裔美国作家讲述中国故事和从事“中国题材”小说创作时,离不开唐人街文化叙事。唐人街是华人移民异地求生存的场所,也是身份认同和文化传承的地方,形成了族裔特色鲜明的唐人街文化空间。《花鼓歌》中黎锦扬把唐人街描绘成一个充满“乡愁”的文化空间。正是在唐人街这地方,老一代华人移民找到了归属感,唐人街已经成为他们“心灵的‘避难所’,是他们思国怀乡的现实依据”[10]。

(一)封闭的文化空间与隔不断的乡愁

唐人街是一个个独立的华人移民社区,以旧金山的华人社区规模最大。这些华人社区似孤岛般地散布于美国的城市空间,成为中国文化的缩微景观。蒲若茜认为:“唐人街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微缩盆景,保留了中国内地的古老习俗,甚至非常落后的文化传统。”[11]文化地理学告诉我们,景观是文化的表达,也是“观看风景的方式本身”[12]。作为一处独特的文化景观,唐人街成了外国人了解中国的窗口。

“唐人街”有四通八达的道路,似乎是个开放的空间,实际上又是一个封闭的“中国城” (Chinatown),被无形的城墙隔断。美国的种族隔离制度就是那道无形的墙,墙内呈现的是华人异国情调的文化景观,墙外是白人主流文化空间。《花鼓歌》中这样描述唐人街的地理空间:“唐人街有一条非正式的分界线,东边从卡尼大街起到西边的拉尔金大街止,中间有九条大街,南边从布什大街到百老汇大街,一直延伸到北海湾的意大利‘侨民区’。”[13]唐人街“非正式的分界线”是老一代华人移民的心理防线,成功地隔开了外面世界与华人社区,以致于他们无法逾越,甚至不适应外面的世界。小说中的主人公王戚扬认为:“超过布什大街以外的地方就不属于唐人街,而是外国领土了。”[14]老一辈华人移民心目中早已把唐人街当作家乡和自己心目中家园的一部分了。

唐人街的分界线隔不断华人的乡愁,在异域环境下乡愁反而更浓。为了留住对家乡的记忆,老一辈移民期待以文化景观承载乡愁。如果说家乡是文化建构的结果和产物,那么乡愁是建构者的文化认同。《花鼓歌》一开始就以丰富的文化景观展示了唐人街浓烈的乡愁:“中国的戏园子、粥店、茶馆、报纸、食品、中药……所呈现出来的景象,不禁会使一位流亡者感到疑惑,自己是否真的站在外国的土地上。”[15]列斐伏尔认为,社会空间是被生产出来的,空间的生产和变迁反映了社会关系和价值观念的变化。[16]唐人街的繁华景象见证了华人移民强大的生产力,他们在异域文化空间里开辟出属于自己的精神家园,以文化记忆留住乡愁,在想象中变他乡为故乡。

(二)边缘化的“他者空间”与族裔化的乡愁

唐人街是美国在1882年推行排华法案(Chinese Exclusion Act)后的大背景下形成的,是一个被殖民化和被边缘化的“他者空间”。当代后殖民主义理论家霍米·巴巴(Homi Bhabha,1949-)认为,移民、流亡者和跨国流动人员由于其身份的特殊性,打破了时间和地域的限制,很容易把“家园”这个私人空间和“世界”这个公众空间联系在一起,从而在文化的“间隙”中生产一个“第三空间”。他指出:“第三空间是表达文化差异的先决条件……居间的空间——负担着文化的意义……通过探索这片第三空间,我们可以躲开极性政治,作为我们自己的他者而出现。”[17]“第三空间”是殖民者眼中的“他者空间”,也是被殖民者的反抗空间,它打破了殖民主义的二元对立论,以他者的视角建构的阈限空间。霍米巴巴的阈限空间思想“在碰撞与介入之间建立有别于二元对立双方的‘第三方’话语和建构他者身份……找到处于东西方主义之间的阈限话语发声空间,从而建立新的他者身份话语体系和他者阈限空间理论”[18]。

唐人街是华人移民被白人殖民者疏离的异质文化空间。早期的华裔美国作家为了迎合主流意识形态,常将唐人街刻意表征为罪恶和贫穷的地方,或者是中美文化冲突的场所。但是黎锦扬的《花鼓歌》将唐人街作为一种族裔文化符号,充分展现了老一代华人移民的乡愁情愫。他们是一群无根的流亡者,漂泊异乡,被驱逐到唐人街并靠它延续文化生命和汲取精神力量。小说中黎锦扬对中国春节的喜庆气氛大肆渲染,形成狂欢化的族裔语境。龙舞、花灯、鞭炮、春联、花鼓歌等营造出强烈的中国气息,中国书法、中医、圣人之言、儒家伦理等不断演绎中国传统文化的力量。生活在唐人街的王戚扬和李老头一直在寻找和享受中国文化的气息和力量,从而更好地记住乡愁,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找到了踏实感和继续生活的勇气。

四、《花鼓歌》中“乡愁”的空间实践

华裔美国文学中的唐人街书写是华裔作家在想象中建构的中国文化空间,是一个被主流意识形态边缘化的狭小空间,但是它较客观地描写了华人移民的生存空间,折射出作为少数族裔的华人移民在社会地位、身份认同和发展前景上的空间体验。《花鼓歌》中黎锦扬通过唐人街文化的空间表征对美国主流文化表征的空间秩序发起挑战,展现老一辈华人移民记住“乡愁”的三种空间实践方式。

(一)以身体感知“乡愁”

乡愁是主体对地方的情感投射。人们总是以身体感知乡愁的存在,通过知觉模式包括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等了解故乡的事物和环境,形成身临其境之感。美国地理学家大卫·西蒙(David Seamon)提出“地方芭蕾”(place ballet)的概念,把人们有节奏的生活习惯和习惯性的身体行为联系到一起,使得人们“获得身体和心理的舒适性”[19]。“地方芭蕾”是对乡愁的形象表达,唤起人们对一个地方的归属感和身份认同感,从而不再感觉孤独。

父子冲突和母女冲突是华裔美国文学经常表达的主题,反映了异国文化语境下的代际矛盾和文化冲突。《花鼓歌》中王戚扬对儿子王大选择李梅非常不理解,可是他无法阻止儿子的意愿。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到唐人街寻求精神慰藉。“他想到唐人街去看看,让那熟悉的招牌和气氛唤醒他对湖南家乡的回忆。他实在不能忍受这种孤独和在异国他乡被遗弃的感觉。他向往亲昵和亲近的感觉,向往仍然处身与家乡人之中的感觉”。[20]王戚扬是老一代华人移民的代表,渴望晚年能落叶归根,回到湖南老家。但是远隔千山万水的家乡只能在梦中被想起,也只有在唐人街,他们才能感知到乡愁的味道。

黎锦扬《花鼓歌》的唐人街叙事非常干脆,简洁的语言干净利落地勾勒出中国文化景观,并还原主人公内心的乡愁空间,让读者随着王戚扬一起感知文化乡愁,回味故乡的宁静和忙碌:“唐人街的居民们和往常一样在安详地劳作。面条作坊的面条师傅正在摇着轧面条机;裁缝铺里每天要干十四个小时的女裁缝正在踩着缝纫机……理发店里的剃头匠正在给一位顾客修面……杂货商正在拨拉着算盘……餐馆里并不拥挤,只有几个食客在那里一边啜着茶水,一边剔牙。”[21]这些场景生动地再现了生活在唐人街的华人移民的“地方芭蕾”,不紧不慢的生活节奏以及熟悉的身影、声音和味道总能唤醒每个华人移民对故乡的回忆,从而在这里找到归属感和存在的价值。

(二)以情感记忆“乡愁”

对于文化地理而言,情感(affection)和感情(emotion)存在少许的差异,产生“感情地理”和“情感地理”的分类,从而开辟了21世纪文化地理的又一次转向——情感转向(affective turn)。[22]感情地理强调“地方”具有激发“爱憎、悲喜、悔恨等感情交加的功能”[23]。而情感地理则注重人与人、人与物之间的影响和被影响,以及从一种身体状态过渡到另一种身体状态的动态体验过程。派尔(Steve Pile)认为:“情感时间上先于感情,空间上低于认知和意识;情感将身体与身体相连,并在身体间流动。”[24]由于感情与情感之间差异不大,有很多共同点,所以感情地理和情感地理有诸多交叉之处,都拥抱瞬间体验和亲密空间。

乡愁与人的感情生活和情感体验密切相关,是个体对家乡这个地方的感知和回忆。老一代移民离开故乡,好似大树被连根拔起并强行移植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但是他们对故乡的感情依旧,总有那绿叶对根般的情意。唐人街的生活经验是华人移民赋予地方景观新的文化意义,他们以自身经历、人物交流和往事回忆等联系与故乡的情感,并拉近游子与故乡的亲密空间,以记忆“乡愁”。

《花鼓歌》中王戚扬对故乡的情感记忆表现在对老伴的追思。面对儿子的叛逆,他感到自己的无能和无奈,故乡的情感油然而生:“他突然怀念起过世的老伴来,感到有些事情没有她还真是无能为力。她是个好女人,家教有方,总是把家里的事整治得井井有条。自从她去世后,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章法……现在这个新家,远不如在中国的老宅宽敞,却显得空空荡荡,孤独凄凉,而且家庭的温暖也一去不复返了。”[25]老伴成了故乡的代名词,相互厮守多年,有深厚的感情基础和紧密的情感依恋。回忆老伴让王戚扬联想到故乡的空间秩序,那么的井然有序与和谐安宁,是一个令人神往的地方。可如今,远离的故乡就像逝去的老伴一样,仅在回忆中想起,留下悠悠的乡愁。与中国的老宅相比,美国的新家缺少人情味,人与人之间感情淡薄。因此,王戚扬在美国新家找不到情感维系的支撑点,对中国老家和老伴更加思念,流溢出绵绵的乡愁之情。

(三)以景观留住“乡愁”

景观(landscape)与风景意义相近,原指自然界中包括山川、河流、湖泊、草地等在内的地理风貌,统称为自然景观。1920年,美国文化地理学家卡尔·索尔(Carl Sauer)提出“文化景观”一词,强调人对自然的改造作用,重新审视文化在人与自然关系中的定位。景观不仅作为地理上的客观现实或人类活动的背景而存在,而且烙上有人类活动的印记和意识形态的烙印。因此说,景观是自然风貌和文化政治共同作用的产物。关于文学与景观的关系,英国文化地理学者克朗认为:“文学不仅仅是针对客观世界的地理知识提供某种情感的呼应。文学反映世界的方式体现了一系列有趣的、经验的和知识的景观。”[26]景观体现了一个民族的文化符号,无论是自然景观还是文化景观,总能唤醒人们内心深处的民族记忆。

文化地理“不仅关注社会群体与自然景观的相处方式,而且关注人们建构地方和空间的方式”[27]。克朗认为,景观不是一种个体特征,而是一种社会的或文化的信仰,体现了某个民族的文化观念和社会意识。因此,景观是文化的表征,也是建构乡愁空间的方式。黎锦扬在《花鼓歌》中对自然景观的描述很少,重点突出中美文化景观的差异,旨为表明乡愁的地方性特征。主人公王戚扬一直不适应异国的文化空间,他无法改变日益美国化的两个儿子,但是可以用景观重塑乡愁空间。他买下唐人街上充满中国味的两层楼宅后,立刻把它改造成家乡老宅的模样。房子里装饰有中国绘画、对联和柚木桌椅;中厅摆放着老寿星的画像和镀金时钟;厨房里炉灶的上方悬挂着灶王爷的画像。这些中式景观镌刻了王戚扬对故乡的美好记忆和对中国文化的信仰,仿佛他瞬间回到了中国文化语境。王戚扬每天的乐趣是欣赏床边的盆景,或者到格兰大道去散步,让他流连忘返的是中文海报、广告和商店橱窗里展示的丝绸、瓷器、玉石等工艺品。他将自己的生活完全包围在中式景观里,从中他不仅找到了生活的乐趣,还留住了乡愁。

结 语

黎锦扬以《花鼓歌》征服了华裔美国文坛,成为华裔美国文学的先驱,对后来的华裔作家谭恩美、汤亭亭等产生过深远影响。他打破了美国主流文化对华人形象的刻板化描述,成功地描绘出老一代华人移民的思乡之情和乡愁之意。

《花鼓歌》表现了文化地理视角下的“乡愁”空间。它以一个普通华人移民家庭的生活经历,展示了战后老一代华人移民对故乡、祖国和中国文化的情感依恋;它以唐人街叙事揭示了早期华人移民在主流文化空间挤压下仍坚守自己文化阵线,寻找归属感和身份认同的艰辛历程,并建构了乡愁的文化空间;它以三种空间实践方式,展现了老一辈华人移民记忆乡愁的空间体验。《花鼓歌》不愧为华人移民文学的里程碑,因为它在播撒“乡愁”中传播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内涵,有利于促进“中学西渐”和讲好中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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