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和发行者：疫情与新闻业的资金推动

王 茜/编译

平台已从新闻合作伙伴发展到赞助人，新闻基金会开始与Facebook以及Google展开密切合作，努力应对转变。这两个平台各自宣布投入3亿美元的新闻事业资金，包括Google新闻倡议和Facebook新闻事业。全球范围内的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加深了新闻媒体对这种支持的依赖。受到疫情的影响，新闻行业尤其是本地新闻行业正面临越来越大的变化。根据Tow中心疫情新闻编辑室缩减追踪器提供的数据，2020年前六个月裁员影响到了美国数百家新闻机构的运行。

平台为疫情中的新闻业提供支持

与此同时，Facebook和Google是新闻业紧急救济资金的超级提供者。这就迫切需要就新闻业接受平台资金所产生的道德问题，以及平台作为新闻赞助者的意义展开辩论，以便确定哪些新闻编辑室应该获得支持，如何获得支持以及持续多长时间。根据Tow中心的数据分析，Facebook和谷歌在2020年上半年向近7000个当地新闻编辑室以及一系列事实核查举措承诺投入约2.62亿美元。

2020年3月，Facebook承诺为新闻业提供1亿美元的新支持，其中2500万美元专门用于本地新闻的紧急赠款。自资金公布以来，Tow中心的分析估计，全球有1000个新闻编辑室已经获得紧急拨款。剩下7500万美元并非直接金钱支持，而是分配给一些地方新闻机构和大型发行商购买广告的资金。

2020年上半年谷歌为新闻业提供了总计1.62亿美元资金，成立了新闻应急救援基金会；向115个国家的5600个曾在危机时期为当地社区提供原创新闻的新闻组织分配了3950万美元。谷歌还在6月与美国本地媒体协会和本地媒体联盟合作，进行了史无前例的1500万美元的广告投入以支持本地新闻。根据谷歌的公告，这是为期六周的活动，在美国和加拿大的数千家当地新闻媒体上以印刷版和在线形式出现，要求读者订阅当地报纸，或捐赠资金来支持调查性新闻业和彩色出版物的出版商。

疫情期间，Facebook和谷歌承诺为新闻事业提供了最多的资金，而Twitter和Apple则没有投入太多。Twitter仅宣布了总计100万美元的资金，用于保护记者委员会和国际妇女媒体基金会，Apple宣布并没有特别资金用于新闻业。

平台资金投入对新闻业的影响

平台资金大量涌入可能会给新闻业带来麻烦。在过去的五年中，由于担心过度依赖平台的广告收入，许多新闻发布商已开始通过新的收入来寻求独立性，其中主要是通过付费订阅和会员制。正如Tow 中心2019年在一份关于平台和发行者项目多年研究的报告中所提到的，这种从广告收入向读者收入的转变，标志着过去一个时代的终结，但这并不意味着平台与发布者之间关系的终结，而是对这一关系的重新定义。

随着发行商追求新的收入来源和新的策略，平台将以新产品和计划做出回应。例如推出Apple News +，Google订阅和Facebook会员加速器等。平台越来越多直接针对新闻编辑室的拨款作为回应。2020年10月份，谷歌承诺向新闻业投入10亿美元，使其自2018年以来对新闻业的承诺总额达到了18亿美元。

2019年，美国一家当地新闻媒体表示他们需要来自平台的钱来进行创新和吸引受众。他们对获得这笔钱表示感谢。长期以来，发行方也会质疑平台资金投入的意图。一家出版商将与新闻业有关的努力称为“公关”。他们认为，Facebook从未真正与对他们的平台具有任何价值的新闻媒体进行真正的接触，他们只专注于捐钱支持美国本地新闻，因为这是当下的政治热点。

新冠肺炎疫情与平台工作的局限性

根据Tow中心分析，在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期间，平台为新闻和事实检查提供支持。值得关注的是，在2020年1月至7月之间，Facebook、Google、Twitter和Apple曾共同承诺投入超过10亿美元。Google宣布了一项高达2亿美元的基金，以支持全球的非政府组织和金融机构，并帮助小企业获得资本访问权，同时承诺再提供1亿美元，用于全球新冠肺炎疫情的应急响应，专注于健康和科学，让教育资源和小企业获得支持的机会。Facebook还制定了1亿美元的赠款计划，帮助受冠状病毒影响的全球小型企业。两家公司还与世界卫生组织和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等机构合作，在有关冠状病毒的信息方面，向公众提供广告信用核查和其他支持。

这些平台公司还确保有数亿用户能及时收到有关新冠肺炎疫情的新闻和信息。平台一直在努力解决问题，不断删除充斥着错误信息和虚假信息的内容。疫情流行带来了阴谋论激增，虚假信息增加，而人们转移到远程工作，就意味着自动化内容审核的增加。谷歌在2020年3月份表示将采取行动阻止所有利用冠状病毒的广告，并且在短短几周内已经阻止了数以万计的相关广告。

尽管如此，无论是采用自动操作还是人工操作，这些平台已意识到内容删除工作的局限性。并且近年来已创建或扩展了专用的新闻产品，例如增加了人工管理和事实检查。疫情大流行促使这些平台加倍地进行事实核查工作，使人们依据平台上的内容可以做出更明确的决策。

平台应对的产品与服务

Facebook在其新冠肺炎疫情信息中心增加了一个名为“获取事实”的栏目，新闻组将为其整理事实核查的文章。该中心位于用户的新闻源上方，将寻求新冠肺炎疫情信息的用户引导至世卫组织、美国疾控中心和其他卫生组织。苹果在其新闻产品中放置了新冠病毒部分，以便用户可以看到经过验证的来自受信任新闻媒体的报道，其中就包括由苹果新闻编辑手动选择的主流新闻出版物。

除展示新闻事实检查以外，一些平台还在内部创建和扩展了新闻事实检查产品和过程。例如YouTube的首页可以直接引导用户到WHO或其他与当地相关的权威组织，首次将事实检查页面放置在美国本土的搜索结果中，这一搜索结果此前仅在印度和巴西有。Facebook宣布它将在新闻摘要中向那些对已删除的有关新冠病毒错误信息点击了“喜欢”或发表评论的人显示消息。这些消息会将人们与世卫组织揭穿的新冠病毒相关谣言联系起来，其中包括已经从平台上删除的各种谣言。

尽管平台广泛传播阻止和删除谣言，进行事实检查和内容管理，这些平台的工作仍存在许多空白和漏洞。最明显的例子是Plandemic的传播，这是一部充满关于新冠病毒起源的阴谋论的视频，在被删除之前已经进行了病毒式传播，并有超过800万人次观看。

为了将平台的事实检查工作推向新的领域，推特在5月份向其用户时间表中引入了“标签和警告消息”，以在某些推文中提供其他上下文和信息，其中包含与新冠病毒相关的有争议或误导性信息。这些警告标签也很快应用于非新冠病毒相关的推文中。

在主要的平台中，Twitter可能会更自由地标记误导性信息，因为与其他平台相比，其政治相关性更少。Twitter是Tow中心研究的四个平台中唯一没有宣布就冠状病毒开展相关政府合作的平台。谷歌和苹果则与白宫直接合作建立了冠状病毒的网站和应用程序。Facebook则利用用户数据进行研究，并明确表示希望将其用于制定公共政策。马克·扎克伯格在《华盛顿邮报》专栏中称，Facebook凭借全球数十亿人的社区，可以独特地帮助研究人员和卫生当局获取应对疫情所需的信息，并为社会恢复制定计划。苹果和谷歌希望能够利用蓝牙技术来帮助政府和卫生机构减少病毒的传播。

平台参与危机干预的效果与争议

数字版权专家已经开始辩论在疫情危机期间人们将放弃什么。他们将因对新冠病毒传播联系人的追踪工作产生的隐私问题与个人自由的牺牲问题联系在一起。数字前沿基金会在“新冠肺炎疫情和数字权利”中提到，为了给政府提供更大的监督权，在分析提案时需要问三个问题，其中包括：该提案行得通吗？它会过度侵犯我们的自由吗？能提供足够的保障吗？我们对于平台的新闻活动也应该提出同样的问题。

应该如何看待Google开设新的新闻编辑室并为当地新闻创建紧急救助基金，同时还与政府机构合作进行新冠病毒联系人的追踪行动呢？疫情大流行造成的紧迫与直接的危机很可能意味着，在就Google和Facebook在面临崩溃的本地新闻领域中发挥日益重要的作用进行全面辩论之前，或许一切已经为时已晚。毫无疑问，在新冠肺炎疫情危机时期，需要平台为新闻业提供更多的资金，但是人们也需要对平台的工作保持充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