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下我国互联互通实施途径战略研究

谢士强 朱守先 姚 震

（1.中国社会科学院，北京 100732；2.中国地质调查局发展研究中心，北京 100037）

2013 年秋季，习近平主席在出访哈萨克斯坦和印度尼西亚时首次提出“一带一路”重大倡议，并主动要求加强政策沟通、道路联通、贸易畅通、货币流通和民心相通（以下简称“五通”）。2014 年11 月8 日，在北京主持召开的“加强互联互通伙伴关系”东道主伙伴对话会上进行再次强调。之后，经过中央政府及各地政府和有关国家及地区等五年多的共同努力，至今已经取得很大成就。近年来，“一带一路”建设大幅提升了我国贸易投资自由化、便利化水平，推动我国开放空间从沿海、沿江向内陆、沿边延伸，形成陆海内外联动、东西双向互济的开放新格局；我国同“一带一路”相关国家的货物贸易额累计超过5 万亿美元，对外直接投资超过600亿美元，为当地创造20多万个就业岗位，我国对外投资成为拉动全球对外直接投资增长的重要引擎（赵超和安蓓，2018）。2019 年4 月22日，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在发表《共建“一带一路”倡议：进展、贡献与展望》报告时对“五通”进展进行详细论述。其中，在政策沟通方面，截至2019年3月末，我国已与125个国家和29个国际组织签署了173份合作文件。在设施联通方面，截至2018 年末，中欧班列已经联通亚欧大陆16 个国家的108 个城市，累计开行1.3 万列，运送货物超过110 万标箱，中国开出的班列重箱率达94%，抵达中国的班列重箱率达71%。与沿线国家开展口岸通关有效协调合作，提升通关便利，平均查验率和通关时间下降50%。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研究制定“五通”指数，并指出2017年度东南亚沿线国家政策沟通平均得分12.40 分，高于沿线国家平均得分10.96 分（陈艺元，2019）。但对于为何将其划成“五通”？其主要依据是什么？其划分标准是什么？其在“一带一路”及我国和周边国家互联互通中的主要体现是什么？这些问题都没有进行深入讨论。为了继续加快推进我国互联互通及“一带一路”建设，并实现“五通”协调发展，本文对这些问题进行初步探讨，以飨读者并起抛砖引玉之用。

一、开展我国互联互通实施途径战略研究的重要意义

（一）深入把握我国“一带一路”重大倡议的必然要求

对“一带一路”重大倡议的深入把握，不仅要全面认真理解其基本特征（互联互通）和主要特征（国际互联互通），而且还要及时厘清其实施途径和主要体现等，毕竟任何倡议落到实处的重点在于有效实施和坚持推进，当然也都要遵循一定的实施途径，并有所体现，否则只能是空中楼阁。而且，其实施途径和主要体现也是“一带一路”基本内涵、基本特征以及主要特征在现实层面的具体体现，并对后者进行适当的补充。如果缺少这方面研究，将会使其理解变得相对肤浅、片面，更难以及时进行有效推进和完善。因此，习近平总书记才会及时提出“五通”要求，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工作领导小组及其有关部门才会推动开展有关工作，有关国家和地区等也才会给予积极配合和推动落实等。

（二）继续推进我国互联互通平稳健康发展的应有之义

不管是国内互联互通，还是我国和周边国家互联互通甚至是和亚洲其他国家互联互通，如“一带一路”等国际互联互通，要确保其平稳健康发展，既要注重把握其面的方面，也要认真把握其线的方面，也就是其实施途径和主要体现等方面（段博俊，2018）。毕竟任何互联互通的有效推进都是从局部逐步推进到整体，我国互联互通也不例外，更何况其实施途径之间还存在相互配合、相互促进和相互制约。否则，前者就会失去其有效支撑，更会失去其具体指引。因此，要继续加快推进我国互联互通，并确保其平稳健康发展，就要深入研究其实施途径和主要体现等，尽量按照其发展规律逐步推进和落实。同时，还要认真分析基本特点，并结合发展进度和突出问题等，研究提出有效应对之策。

（三）及时妥善处理五通之间协调健康发展的客观需要

互联互通既需要道路联通等硬联通，也需要政策沟通、贸易畅通、货币流通和民心相通等软联通（李兴，2017），并且要相互配合、相互促进和相互制约，这样才能共同支撑起其健康平稳发展。如果其中一种联通如道路联通等出现严重短板，甚至发展严重滞后，最终都可能影响到其他“四通”的健康发展，毕竟任何人流、物流、资金流和信息流等都要通过一定的有效载体，如果载体出现问题，就会影响其发展。因此，对于“五通”问题必须深入研究，并妥善处理彼此之间关系，尽量使之协调、合理、稳定。另外，由于不同的具体联通受到的影响不太一样，其发展规律也不太一样，所以对其探索和发展还必须认真总结，并针对其突出问题和关键短板给予及时有效治理，尽量实现和其他联通协调发展。

二、我国互联互通实施途径的确定依据

人流、物流、资金流和信息流等各种要素的互联互通必然需要一定的合理路径，既要实现基本畅通，又要安全可靠，还要及时收回成本等，结果就涉及其实施途径问题。考虑到任何实施途径的确定、建立、使用和维护等都是其主客观因素的综合结果，因此需要认真分析实施主体双方之间甚至多方之间有关途径开辟的合作意愿、实施能力、建设成本和管理办法等问题，并注意分析该途径本身的安全性、可靠性、稳定性、经济性和科学性等问题。毕竟互联互通的有效实施主要依靠畅通其上的各种要素作为必要支撑，都要确保其安全性和可靠性，没有相当的稳定性是充满极大风险的，没有一定的经济效益也是不可持续的。一般来说，地区内部偏重于软性途径，地区之间偏重于硬性途径，甚至兼而有之。就实施主体而言，只要彼此之间优势差别越大且互有所需越强，围绕各自所需所开辟的实施途径也就可能越多，对国内各地区如此，对不同国家也是如此，贸易紧密就以贸易途径入手，投资紧密就以投资途径入手，金融紧密就以金融途径入手，文化紧密就以文化途径入手等。即使暂时某种需求还不是太大，但只要双方之间的合作意愿强且发展潜力大，就可以进行规划和实施，目前加快推进我国和周边国家之间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建设就是一个有力证明，正所谓“要想富，先修路”，既包括纵向之路，也包括横向之路；既包括有形之路，也包括无形之路如民心相通等。但是，考虑到其中可能会出现一些矛盾和问题，以及由此带来的破坏性问题，还应探索建立有关危机管控解决机制，争取使之处在最小范围和最低程度，毕竟矛盾无时不在，无时不有。

三、我国互联互通实施途径的划分标准

实施途径的社会存在必然分为很多类型，这既是其自身的不断发展使然，也是其所依托的各种环境使然，因此为了有效实施必须及时确定其有效划分标准，并给予适当合理划分。考虑到社会存在的产生都是不同实施主体之间的发展所致，所以必然会对各自的产业发展甚至是总体发展有利，而任何实施主体的社会存在又必须依托一定的社会环境，所以也必然要对该社会环境有利，由此提出关于实施途径的“三个有利于”基本划分标准，即有利于各自相关产业的健康发展，有利于双方综合实力的显著提高，有利于所处地区的社会环境不断改善。联系到我国和周边国家之间互联互通，其实施途径的“三个有利于”基本划分标准即是：有利于两国的有关产业健康发展，有利于两国的综合国力显著提高，有利于东亚地区甚至是亚洲地区的经济社会环境不断改善。鉴于实施途径都具有基本构成、畅通程度和畅通其上的各种要素等许多特征，借此确立其主要划分标准，可以根据其基本构成进行有效划分，也可以根据其畅通程度进行有效划分，还可以根据其畅通其上的各种要素种类进行有效划分，如贸易互联互通、资金互联互通和技术互联互通等。

为了努力实现与欧盟、APEC 和东盟等地区国际组织的有关划分标准有效对接，也为了充分体现我国互联互通的发展实际，应根据其基本构成情况并从纵向角度确定其主要划分标准，即从思想观念方面引发的人文交流互联互通，从基础设施方面引发的基础设施互联互通，从畅通其上的各种要素方面引发的贸易投资互联互通，从交易结算方面引发的货币金融互联互通，从规则政策方面引发的规则政策互联互通，从矛盾处置方面引发的危机管控互联互通等。习近平总书记2014 年11 月8 日关于“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等重要论述，实际上就是对其部分的现实概括。

四、我国互联互通实施途径的主要体现

我国互联互通实施途径的有效划分可以按照横向角度进行，也可以按照纵向角度进行，为了和“一带一路”中的“五通”有所对应，现仅从纵向角度逐一阐述。其主要体现是：

（一）人文交流互联互通

考虑到“国之交在于民相亲，民之亲在于心相近”，这就需要加强双方之间的感情相通，促进彼此之间的人文交流，既要了解对方的生活习惯、言谈举止和思维观念，也要了解对方的文化背景、发展历史和经验教训等，只有不断实现彼此心理上的互联互通，才能逐步实现行动上甚至是制度上的互联互通。人文交流可以体现在很多方面，其互联互通也就体现在很多方面，可以体现在教育、文化、旅游甚至是公共产品等方面。在教育项目的交流合作方面，要始终坚持正确的政治导向和发展方向，要注意分析不同交流合作形式之间的联系和区别，要认真把握教育项目交流合作的发展现状，并及时制定相应的交流合作发展政策。要根据交流合作特别是国际教育服务贸易的发展趋势，继续深化教育管理体制改革，努力推动彼此之间的学历互认、教学共享、人才培养和学术交流等各种交流合作项目，不断提升联合办学、联合办会、联合办事、联合调查和联合研究等的规模、层次和水平，逐步增强双方之间的了解、理解与和解。在文化产品的互动共享方面，要继续坚持社会效益优先并和经济效益相统一的基本原则，要注意把握文化产品贸易的发展现状和基本趋势，要根据我国的对外发展战略、文化产业政策和不同文化产品的基本特点等因素，并结合周边各国的基本国情、文化诉求和文化政策等特点，及时推进宣传管理体制特别是对外宣传管理体制改革，注重宣传管理方式改进、改革和完善，争取尽量落地、生根和见效等。同时，要继续大力推动图书报刊、影视戏曲和音乐媒体等产品贸易往来，继续加强会议举办、学术研究、人才培养和产业对接等方面交流互动，不断使其贴近国情、贴近实际、贴近民众、贴近基层。在旅游措施的整合衔接方面，要充分认识整合衔接对于加快推进旅游措施互联互通的重要作用，要全面把握整合衔接的主要内容、基本特点和发展现状等方面，要根据我国的对外发展战略、周边国家的社会安全环境和旅游发展政策等情况，并结合目前整合衔接中存在的突出问题，研究制定和完善比较适宜的应对之策，如周边部分国家对我国公民实施免签政策等。在公共产品的协调落实方面，要深刻认识协调落实的重要意义，要全面理解自身应该承担的地区责任甚至国际责任，要认真把握公共产品的发展现状、存在问题和基本趋势，要根据我国的对外发展战略、周边国家的基本诉求和不同公共产品的基本特点等情况，继续推动现有公共产品的发展和完善，并结合各国的协调落实能力和主观意愿，及时推动建立其合作项目、地区组织和国际标准等新型公共产品，如牵头成立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等。

（二）基础设施互联互通

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既是加强自身互联互通健康发展的应有之义，也是促进与贸易投资互联互通等其他类型互联互通协调配合的重要前提，还是推进与外部地区互联互通的重要抓手，对于调整地区产业结构、引导国家社会投资、整合周边经济资源和带动自身以及有关国家及其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等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在目前国际国内经济形势持续走低时期显得更加重要和紧迫。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既包括公路、铁路、水路和航空等交通建设方面，也包括电网、水网和油气管线等能源资源建设方面，还包括电信网、卫星网和支付结算网等信息传播建设方面，以及产业园、工业园、经贸园和科技园等配套园区建设方面，并且在不同国家、不同地区和不同时期，其种类、数量、规模和要求都有所不同，因此其互联互通也有所不同。在交通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方面，要按照地下、水路、陆路和航空等各种交通基础设施的基本类型和主要特点，并结合国内外特别是我国和周边国家之间交通基础设施互联互通的发展现状、突出问题、政策规定和通行做法等方面，继续制定落实国内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发展战略，着力推动国际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发展战略，并抓紧研究制定相应发展规划和专项规划，逐步推进地区一体化甚至国内、国际一体化。同时，要根据各自发展规划、所在行业的发展需要、行经地区的发展特点、配套园区的建设进度和建设项目的风险收益等因素，研究确定其有关在建新建重大重点项目，并按照经费投入大小、项目融资难易、实施路线优劣和施工周期长短等要求，及时研究制定和落实各种项目的施工方案，早日推动现在或将来各种交通基础设施之间的合理有效衔接。根据中国口岸协会统计，截至2018年末，我国共有经国家批准的对外开放口岸306个、水运口岸135个（其中河港口岸54个、海港口岸81 个）、陆路口岸97 个（其中铁路口岸21个、公路口岸76 个）、空运口岸74 个。在能源资源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方面，要根据我国的能源发展现状和中长期发展战略，并结合石油、煤炭、天然气、水电、风电和核电等新旧能源的基本特点和地区分布甚至国家分布，在充分把握国内外特别是我国和周边国家能源发展政策、政治互信程度、主要战略诉求和能源转换技术（如煤制天然气技术）等基础上，继续推进国内各种能源基础设施之间的有效衔接，包括各种节能减排技术及有关装备衔接等，不断提高能源利用水平，并按照不同地区甚至不同国家的比较优势、运输标准和合同规定等，建立健全同一类型或者不同类型能源基础设施之间的有效衔接，逐步推进地区一体化甚至国内、国际一体化。同时，为了确保各种能源能够远距离安全输送，还要根据各自特点和沿线国家及地区的基本要求、安全状况和能源基础设施建设情况以及筹资建设能力等因素，及时研究制定比较合理的行径路线、分配方案和实施模式等发展规划，并逐步推进相关能源基础设施的重大重点项目建设和必要维护，如中亚油气管道、中俄原油管道和中缅油气管道等。截至2020年末，中国油气长输管线（包括国内管线和国外管线）总里程达到16.5万公里，其中原油管线3.1万公里，成品油管线3.2万公里，天然气管道10.2万公里（李毅中，2021）。在电信网络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方面，鉴于电信在基础设施中的重要地位和独特优势，在推进互联互通时要注意把握其影响因素、基本构成和主要类型，并在全面充分了解其国内外特别是我国和周边国家之间互联互通的发展现状、政策措施和技术标准等的基础上，继续推动不同电信基础设施之间的横向、纵向衔接，加快实现我国网络强国战略，逐步推进地区一体化甚至是国内一体化。同时，要根据彼此之间的比较优势、战略诉求、筹资能力和安全状况等因素，及时协调有关信号频率、收费政策和适用范围等规定，继续推进现有电信基础设施之间的有效衔接，并研究确定比较适宜的铺设线路、技术标准和安全保障等实施方案，加快落实一批电信基础设施建设项目，不断推进国际一体化。中国电信是国内最早布局国际通信网络建设的电信运营商，截至2020年，已在41条国际海缆、63条国际陆缆上拥有资源，国际海陆缆通达全球72 个国家和地区，配合自主研制建设的卫星移动通信系统，基本形成全球服务网点与网络能力布局（卞晨洁，2020）。在园区建设互联互通方面，由于配套园区的及时建立和必要维护都是根据其所依托的基础设施而确定，并随之变化，所以推进电信网络基础设施互联互通的配套园区建设时，要认真把握其所依托的基础设施及其互联互通的基本特点、主要类型和发展变化等方面，并结合其对配套园区的基本要求和配套园区的发展现状、存在问题和衔接情况等因素，及时调整配套园区的内部设置、产业布局和制度规定等内容，继续推进落实配套园区建设。另外，要结合其贸易投资互联互通等其他类型互联互通的发展要求和周边国家及有关地区的经济发展、园区建设和社会安全等情况，并尽量依靠其地理、资源和政策等优势，选择确定港口码头、交通枢纽和交换站点等重要衔接点，研究建立各种配套园区，及时确保其基础设施互联互通的有效运行，不断推进其有关产业地区一体化甚至国内、国际一体化。商务部数据显示，2018年上半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在建境外经贸合作区82家，新增投资25.9亿美元，占我国境外经贸合作区新增总投资的87%；上缴东道国税费3亿美元，占比71.4%，主要集中在制造业、能矿资源和农产品加工领域。其中，在制造业海外园区中，如白俄罗斯明斯克中白工业园和印度（浦那）中国三一重工产业园建立在工业基础和产业配套良好的城市区域；在劳动密集型加工园区中，如巴基斯坦（旁遮普）中国成衣工业区则主要依托劳动力资源丰富的区域建立；在能源资源加工产业合作区中，如巴基斯坦瓜达尔能源化工园区和中哈阿克套能源资源深加工园区则建立在口岸和能矿资源富集区；而在农业产业合作区中，如华信中俄现代农业产业合作区则依托自然条件和农业基础优越的区域建立（张力澎，2018）。

（三）贸易投资互联互通

基础设施互联互通为运行其上的有关人流、物流、资金流和信息流等各种要素提供重要运输平台，而其继续健全又必须依靠必要的补偿费用，否则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将无法有效存在，更无法建立健全，这就涉及贸易投资互联互通，毕竟任何国家及地区都具有一定的相对优势甚至绝对优势。考虑到互联互通可以发生在不同的管理部门之间，也可以发生在不同的实施主体特别是企业主体之间，还可以发生在不同的规则政策以及不同的联通物品之间等，所以贸易投资互联互通也可以体现在这些方面。在贸易投资管理部门互联互通方面，涉事国家及地区的贸易投资管理部门要根据本地区甚至本国家的贸易投资发展战略、有关贸易投资产业的发展要求、贸易投资互联互通的发展现状和自身的职责定位等因素，及时与有关国家及地区探索建立健全双边甚至多边的贸易投资交流机制，如经贸联委员会等，并研究制定贸易投资交流合作发展规划，同时就彼此之间的重大、重点贸易投资问题，如战略目标、年度规模、重要物品和存在问题等适时加强沟通和协调，甚至共同采取必要的干预措施等，以确保其平稳健康可持续发展。另外，要继续与本地区甚至本国家其他贸易投资管理部门建立健全贸易投资信息通报发布机制，牵头建立健全分工明确、责任到位和统一规范的对外贸易投资集中管理体制等。在贸易投资实施主体互联互通方面，要根据本地区甚至本国家的贸易投资法律法规、有关贸易投资物品的市场发育状况和自身的贸易投资基本诉求等因素，并顾及贸易投资合作方的联通优势、主要诉求和合作条件以及法律环境等情况，研究制定自身贸易投资发展战略，择优确定贸易投资合作伙伴，探索建立双边甚至多边贸易投资实施主体交流机制，及时就其中共同关心的联通规模、主要品种和运输方式、交货时间等问题努力加强沟通和协调。同时，要根据自身的诉求变化、合作伙伴的优势变化、物品市场的发育变化和交货的规则变化等做出相应调整，完善自身发展战略。在贸易投资规则互联互通方面，由于本部分第五点规则政策互联互通部分将有专门论述，所以在此不再赘述。在贸易投资物品互联互通方面，要根据本地区甚至本国家的贸易投资发展战略、有关贸易投资产业的发展现状和不同贸易投资物品的基本特点、重要作用、市场发育等情况，并结合有关贸易投资合作地区甚至合作国家的物品优势、产业优势和交换优势等，研究制定贸易投资一般物品管理规定，着重加强贸易投资重要物品的管理、控制和发展，同时围绕其中可能影响其他产业发展、社会稳定等的贸易投资战略物品，要注意及时监测，通过采取调控、管制和鼓励等措施，尽量确保其平稳健康发展。

（四）货币金融互联互通

由于不同国家之间的货币有所不同，而商品之间的互联互通最终要通过货币结算实现，可以是直接结算，也可以是间接结算，因此涉及货币互联互通。金融是专门经营货币的经济活动，所以最终衍生出金融互联互通，并且市场经济越发达，货币金融互联互通也就越发达。货币金融包括不同货币、信用凭证、金融机构及政策措施等方面，因此其互联互通也包括这些方面。在不同货币互联互通方面，要充分认识现有国际货币储备体系的内在缺陷、发展现状和基本趋势，要全面考虑国际经济社会的发展现实，特别是西方发达国家相对下降和新兴市场经济国家相对上升的客观现实，要根据我国的货币发展战略、周边国家的货币发展规划和彼此之间的贸易投资状况等因素，继续提升人民币在全球外汇储备中所占的份额，继续扩大人民币在贸易结算、周边国家和地区、国际组织中的使用范围，继续加快与周边部分国家的货币互换步伐。截至2019 年5 月，我国已与38 个国家和地区的中央银行或货币当局签署了双边本币互换协议，总金额达3.67 万亿元人民币。人民币货币互换的有效协议为29 份，总金额3.41 万亿元人民币（刘琪，2019）。在信用凭证互联互通方面，要全面把握信贷、证券、保险和基金等信用凭证之间的联系区别、发展现状和存在问题，并根据我国的金融发展战略、金融市场发展现状和各种信用凭证的需求状况，继续完善国内不同信用凭证之间的衔接机制。要结合我国的对外发展战略、周边国家的金融发展现状和彼此之间的贸易投资结算状况等情况，探索建立我国和周边国家不同信用凭证之间的有效衔接机制。要按照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的发展战略、周边国家基础设施的资金需求情况和各自国家的资金供应状况等，及时增资扩股，并研究发行东亚地区甚至亚洲地区基础设施建设债券，同时注意和本国货币及其他信用凭证之间的有效衔接。在金融机构互联互通方面，要根据现行国际贸易投资体系中关于金融服务业的有关规定，并结合我国的对外发展战略、周边国家的金融机构管理规定和彼此之间的金融机构需求状况等因素，继续健全金融机构的相互准入制度以及发展金融机构的跨国分支机构等。另外，要按照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的发展战略、周边国家的金融机构管理规定和各自所处的金融战略地位，适时研究建立地区分支机构，并注意加强与亚洲开发银行、上海合作组织开发银行和金砖国家开发银行等各种地区、国际金融机构之间的协调配合。同时，还要注意与经营所在地国家的各种金融机构进行有效协调和配合等。在政策措施互联互通方面，要全面把握货币政策的主要类型、彼此联系和存在问题，要认真分析货币政策的外溢效应和对周边国家的重要影响，要根据我国的货币政策发展战略、周边国家的金融市场发育程度和彼此之间的贸易投资状况等因素，继续加强我国和周边国家之间货币政策的有效衔接。针对双方之间的货币金融活动，探索建立相对统一的有效监管平台、互相通报制度和问题处理机制，并就其双边性甚至地区性的主要经济活动、重要经济现象和重大经济问题等情况，及时展开有效协调，注意加强其内部密切合作。

（五）规则政策互联互通

基础设施的建成运行为各种要素的互联互通提供硬件连接，而要真正使其顺利通关、稳健运行和落地生根，还需要加强其规则政策之间的有效衔接，即软件衔接。政策规则主要包括市场准入标准、行政指令程序、贸易投资规则和地区适用标准等许多方面，因此其互联互通也包括这些方面。在市场准入标准互联互通方面，要根据市场准入的国际通行标准、准入地区的市场发育状况和涉及国家的产业发展情况等因素，并围绕市场准入的基本条件、产业部门、地区范围和准入程序等内容继续抓紧协调，研究确定比较合理的双边甚至多边市场准入标准。要结合我国的产业发展战略、周边国家的战略优势和双边关系状况等情况，继续建立健全“区别对待、兼顾一般、以我为主”的市场准入政策，并适时调整规范市场准入的特殊规定，以尽量维护我国和周边国家之间的最大利益。另外，针对其中的可能风险、存在问题和争端情况等问题，继续建立健全彼此之间的信息通报、协调和处理机制等。在行政指令互联互通方面，要根据现行国际贸易投资体系中关于政府行为的基本规定和市场经济地位国家关于政府作用的基本要求、周边国家的市场化发展程度及其政府的基本作用等情况，并结合我国的对外发展战略、地区战略意图和市场发展政策等，按照抓紧推进贸易自由化、便利化和规范化等目标进而推动建立经济一体化的发展思路，逐步建立健全彼此之间相对统一、有所区别、科学规范的行政指令法律法规。同时，针对衔接中的可能风险、运行中的失范行为和争端中的矛盾处理等问题，继续加强联合监测、及时通报和妥善处理等。在贸易投资规则互联互通方面，要认真比较多边贸易投资体系、地区贸易投资体系和双边贸易投资体系之间的联系区别、发展现状和绩效状况，要根据我国的对外贸易投资发展战略、周边国家的贸易投资发展规划和彼此之间的贸易投资发展状况及有关产业发展情况等，并吸收借鉴已有双边、多边贸易投资规则的衔接经验、主要做法和失败教训，继续建立健全我国和周边国家之间的贸易投资规则衔接机制。同时，要按照国际贸易投资规则的最新进展、双方之间的贸易投资最新要求和地区产业一体化的最新发展等情况，适时加以调整和完善。针对其中的可能风险、运行问题和争端处理等问题，继续完善风险预警机制、运行监测机制和争端协调机制。截至2019年末，我国已与167个国家和国际组织签署199 份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我国还与44个国家建立双边投资合作工作组，与7个国家建立贸易畅通工作组，快速解决双边经贸合作中出现的问题，推动经贸合作发展。我国与14 个国家建立服务贸易合作机制，与22 个国家建立电子商务合作机制，与多个国家签署第三方市场合作协议（储士家，2019）。在地区适用标准互联互通方面，要全面把握地区贸易投资体系的重要意义、比较优势和发展现状等情况，要继续关注跨太平洋战略伙伴关系协定（TPP）、跨大西洋贸易与投资伙伴协定（TTIP）和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等的最新进展和对我国与周边国家之间互联互通的重要影响，要根据地区贸易投资体系的一般规定、我国的地区发展战略、周边国家的产业发展状况和彼此之间的贸易投资情况等因素，继续加快建设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升级版，并通过积极支持RCEP 的健康发展，加快推进双边自由贸易协定谈判，特别是和地区贸易大国协定谈判，及时加入《联合国反腐败公约》，推进“一带一路”建设以及牵头成立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和推动制定基础设施地区投资规则等措施，逐步建立符合我国战略主要意图、周边国家基本要求和本地区贸易投资特点的东亚自由贸易区甚至亚洲自由贸易区。

（六）危机管控互联互通

实施途径的建立和运行必然存在于一定的风险之中，由此涉及其危机管控问题，因而最终涉及其危机管控互联互通问题。危机管控互联互通包括危机管控风险研判、危机管控机制建立、危机管控问题处置和危机管控经验总结等许多方面。在危机管控风险研判互联互通方面，要认真分析实施途径的风险影响因素、主要风险类型和风险发展现状，要根据不同风险影响因素的主要类别、发生频率和危害程度等情况，研究制定比较切实可行的风险识别指标体系，并结合我国和周边国家之间互联互通实施途径的风险发展现状、风险影响因素、风险发生频率和风险危害程度等问题，及时进行初步研判，同时伴随不同国家、不同项目和不同时期等的变化，要做出相应调整，如与巴基斯坦之间，其风险影响因素主要是社会安全；与日本之间，其风险影响因素主要是政治互信等。在危机管控机制建立互联互通方面，要认真比较各种危机管控机制的主要特点、内在机理和绩效状况，要全面梳理我国和周边国家的实施途径危机管控机制的发展现状、存在问题和主要趋势，要根据我国的危机管控发展战略、周边国家的危机管控驾驭能力和彼此之间的贸易投资危机管控运行状况等情况，继续建立健全现有危机管控的监测预警机制、相互通报机制和协调应对机制等双边甚至多边机制。另外，要根据世界贸易组织、上海合作组织和中国—东盟互联互通合作委员会等多边危机管控机制的发展现状、处置能力和与有关国家的关系情况，通过及时加入、积极参加和申请仲裁等方式，探索建立危机管控第三方协调仲裁和处理机制。在危机管控问题处置互联互通方面，要注意加强对危机管控问题的有效分类、现状判断和基本处置，要根据我国的危机管控问题处置的基本思路、周边国家的危机管控问题处置办法和已有危机管控问题处置经验，继续健全危机管控问题的及时通报、联合研讨和协调处理等机制，并结合各自在双边甚至多边危机管控机制中的地位、作用和影响，适时借助第三方进行有效处置。考虑到各种危机管控问题所造成的危害和影响，要抓紧建立健全有关专项处置基金，研究制定有关应对之策，筹备成立有关协调议事机构，如研究设立中国—东盟海上合作基金等。在危机管控经验总结互联互通方面，要认真总结国内外有关危机管控的主要做法、基本经验和发展趋势等内容，要全面把握我国和周边国家有关危机管控的发展现状、主要进展和存在问题等情况，要根据我国的危机管控发展战略、周边国家的危机管控主要做法和彼此之间的危机管控化解主题等方面，研究确定比较适宜的有关危机管控的重要议题，并通过及时召开政策协调会、理论研讨会、经验交流会等，联合立项有关重要课题，探索推进有关人才双向实地交流，申请出版有关出版物等方式，继续推动双边甚至多边危机管控经验的总结和交流。同时，要通过积极参加第三方危机管控的各种经验交流活动等，不断推进双边甚至多边危机管控的经验交流和学习。

总之，我国互联互通及其“一带一路”等的有效实施和加快推进必须继续高度重视其实施途径，也必须及时把握其确立依据和主要体现，并妥善处理内部逻辑关系。同时，要紧紧围绕突出问题，及时结合其有关实施主体的主要态度和参与状况等，按照六大纵向体现，不断建立健全其实施途径，共同推进其平稳健康发展。另外，还要按照“三个有利于”的评判标准给予有效评估和适时调整，争取让六大纵向实施途径继续健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