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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解全球化迷思的中国方案: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2020-12-30王春英

关键词:新自由主义人类命运共同体全球化

摘 要: 全球化的历史由来已久,人们在不断从全球化过程中受益的同时也不得不面对与日俱增的全球问题,甚至全球危机,新冠疫情就是生动的例证。近现代思想家、政治家们从建立共和制国家联合体、建立共同信仰、革除新自由主义抑或退出全球化等方面给出了应对全球问题的方案。他们的观点对化解全球危机带来了启示,但是对策指向存在的时代和阶级局限也显而易见。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以互利共赢为诉求,改变了零和博弈的思维模式,为解决全球化问题提供了新的方案。人类应在这一思想的主导下构建新的世界治理体系,推动全球化向合理有序的方向发展。为此,积极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的传播与培育是十分必要的举措。

关键词:全球化;危机;新自由主义;疫情;人类命运共同体

中图分类号:D82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7356(2020)-04-0065-07

全球化是一个常说常新的话题。有人认为,全球化是醉心于地理发现的航海家们起始于15—17世纪及后续一系列自然探索的杰作,有人认为西方航海家并非抱着诗意的好奇开启了他们的探索之旅,资本的扩张本性才是地理大发现的强劲动力和真正始因,也有人认为,全球化肇始于航海业与资本扩张需要二者之间的相互助力。正如马克思所说, “美洲的发现、绕过非洲的航行,给新兴的资产阶级开辟了新天地。东印度和中国的市场、美洲的殖民化……使商业、航海业和工业空前高涨”[1]401,“各个相互影响的活动范围在这个发展进程中越是扩大,各民族的原始封闭状态由于日益完善的生产方式、交往以及因交往而自然形成的不同民族之间的分工消灭得越是彻底,历史也就越是成为世界历史”[1]168。无论始于何时、起因若何,当代人类已经不得不面对日益向纵深发展的全球化及与全球化伴生的与日俱增的全球问题。在2019年底新冠疫情暴发以后,全球化的损益及未来走向更是成为世界热议的话题。因而,对全球化及其影响进行反思与批判、探寻全球化发展的合理路径已经成为人类不能回避的现实问题。

一、被全球化缠绕在一起的人类命运

早在2013年,习总书记在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演讲时提出“这个世界,各国相互联系、相互依存的程度空前加深,人类生活在同一个地球村里,生活在历史和现实交汇的同一个时空里,越来越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2]。这是中国共产党人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对马克思世界历史思想的创新发展,是对当代人类社会休戚与共命运的深刻体察。

(一)业已煽动的全球化“翅膀”

在气象学领域有个经典的比喻众所周知,那就是蝴蝶效应。一只南美洲亚马孙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能在两周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的一场龙卷风。这个比喻可以借用来形容全球化在人类社会各领域带来的连锁反应。马克思在《德意志形态中》曾经举例说: “如果英国发明了一种机器,它夺走了印度和中国无数劳动者的饭碗,并引起这些国家整个生存形式的改变,那么,这个发明便成为一个世界历史性的事实……可见,历史向世界历史的转变,不是‘自我意识、世界精神或者某个形而上学幽灵的某种纯粹的抽象行动,而是完全物质的,可以通过经验证明的行动,每一个过着实际生活的、需要吃、喝、穿的个人都可以证明这种行动”[1]168-169。如果說在马克思生活的年代,全球化带来的各民族日益紧密的联系更多地体现在物质生产领域,而今天这种使人类命运缠绕在一起的议题已经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交通运输及互联网的发展使地球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村落,人们可以更加便利地交往,实现信息共享。人类对自然资源的开发和对大气环境的影响也不再仅仅是一国一域的事情,全世界人民的生存境遇都会因此被牵涉其中。2019年底爆发的新冠肺炎疫情在世界范围内的快速蔓延,将人类命运的休戚与共演绎得淋漓尽致……总之,无论是欢喜还是悲愁,世界从来也没有如此同频共振。马克思预言的人类终将被裹挟进世界历史的宿命更加显露无遗。

(二)全球化带来的损益

伴随着全球化不断向纵深的发展,国家和民族的界限也被日益加强的紧密联系所突破,世界性市场的范围和规模不断扩大。这种日益加强的普遍联系不仅表现在外贸领域的活跃,而且使商品生产获得了在世界范围内进行谋划布局的更多机会。在利益最大化原理的支配下,具有资源和人力优势的地域必然会获得资本的青睐,从而助推了资本的国际流动及生产效率和利润的提高。其结果既使资本获利,同时也促成了消费端市场的繁荣。在全球化盛行的时代,世界各地的人们,特别是欠发达地区的人们获得了新的就业机会;在日常消费领域,购买到价格低廉、品类丰富的异域产品已经成为人们生活的日常。然而,在全球化时代,人类一方面从日益紧密的联系中受益,另一方面也不得不面对全球化衍生出的负面影响。两次世界大战之后,劫后余生的人们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然而二战后世界性的战争虽然没有爆发,但是局部战争的火焰依然绵延不熄。战争酿成的不仅是战争国的灾难,战争的衍生品——难民等问题也殃及周边国家,甚至整个世界。构建持久和平的世界依然还是人们心中的美好愿景。随着全球联系的日益紧密和科学技术的发展,危及全球的新安全问题也层出不穷。互联网安全是其中典型的代表。世界经济论坛的报告显示,现存的互联网安全问题如果不能得到有效解决,到2020年,世界经济将蒙受3万亿美元的巨大损失。此次的新冠肺炎疫情,又使生物安全的问题凸显在人类的面前。横行世界的疫情再一次以惨痛的教训警示着人们要在尊重的前提下对大自然进行开发和探索,人类与动植物界只有和谐才能共生。在世界经济领域,除了南北差距、落后地区贫困饥饿和健康等传统问题,又出现了以美国为首的推行贸易保护主义政策的逆全球化趋势。为整个世界经济的发展带来了新的不确定因素。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世贸组织预测,2020年全球贸易将缩水13%—32%。全球经济将面临史无前例的重大考验。对各民族文明间的包容互鉴持反对和消极态度的还大有人在。气候和环境资源在无节制的开发下自修复系统遭到破坏,可持续发展面临严峻考验。

(三)新自由主义对全球危机的催化作用

值得一提的是,在新世纪到来之后,越来越多的国内外学者从新自由主义的视角审视并揭露出当代资本主义的流弊及其酿就的全球化危机。新自由主义是20世纪70年代危机之后出现的资本主义新的发展阶段。它以自由贸易、资本在全球范围内的自由流动及金融机制与货币机制的全球化为主要手段,寻求突破资本运行的各种障碍,以满足资本家及高层管理人员,尤其是金融领域管理人员对超高收入的热切追求。在新自由主义逻辑的支配下,我们看到在资本主义国家内部呈现出的是财富分配中日益加剧的两极分化。据统计, “在新自由主义的数十年里(1980—2009年),0—95%的收入阶层的薪资在总收入中所占份额普遍呈明显下降趋势,从62.2%下降至51.5%”[3]54,而在全球范围内个人收入在100万美元以上的1 000万家庭中的财富却以8.5%的年平均增长率在迅速增长。这些数据意味着在21世纪,与资产阶级财富日益增加相伴生的是大众阶层的相对贫困化。而大众阶层的贫困化境遇之所以暴露的不是十分明显,主要是得益于资本家发明的满足超前消费的信贷体系对工薪阶层消费能力的短期支持以及来自于像中国一样的新兴市场国家提供的廉价商品对工薪阶层购买力下降的相对补偿。这也使得资本主义的内在矛盾得以暂时缓解。然而,这两种支持因素发挥效用的长久性值得质疑。资本主义的金融体系及新兴市场的成长正在蚕食着这些红利。正如水始终会注入洼地,铁锈地带的锈迹斑斑与大众阶层的生存境遇,并不会使资本改变逐利的本性。为了获取新的增长空间,新自由主义主导下的全球化势在必行。在新自由主义盛行的几十年中,资本更加肆意地跨越母国的边界流向了各大洲的“洼地”,这在一定程度上为落后地区的经济发展创造了机遇,但是也使这些地区原有的经济被强行纳入到新自由主义体系,资本主义系统自生的危机也随之全球化,特别是脱离实体生产支撑的金融系统蕴含的危机已经成为世界经济发展的重大隐患。席卷全球的2008年金融危机就是一次重大预警。新自由主义全球化导致的资本外流,使资本母国的大众阶层失去了越来越多的工作岗位,进一步恶化了大众阶层的生存境遇,同时资本逻辑在全球的盛行也使得资本对劳动人民的剥削从一国走向了世界。新自由主义对全球化带来的危害不仅仅体现在经济、生活领域,它也在精神层面上催生了以排外为主要特征的民族沙文主义、宗教原教旨主义以及民粹主义的复兴,新冠肺炎疫情进一步加剧了这种倾向和趋势。

(四)疫情是全球化的“危”抑或是“机”

新冠疫情在全球的蔓延使全球化重新成为世界关注的热点话题。其中全球化终结论甚为引人注目。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所长罗宾·尼布莱特(Robin Niblett)教授就发出预言,称新冠疫情可能是压垮经济全球化的最后一根稻草;美国哈佛大学国际关系教授斯蒂芬·沃尔特也对疫情可能会增强国家主义和民族主义进行了预警。与这种悲观的论调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有更多的专家学者认为,疫情是“全球”的危机,但是称其为“全球化”的危机并不妥当。

悲观论者认为,正是全球化导致了疫情在世界范围内的快速蔓延。因世界贸易、国际旅游等带来的人员流动无疑是扩大疫情传播范围的重要因素。疫情在世界范围内的分布也证实了这一观点,越是融入全球化程度高的国家,疫情就越发严重,所以经济发达的欧美疫情比非洲严重得多。此外,各国政府在疫情期间出现的医疗物资短缺也应归因于全球化。新自由主义带来的资本流通的便利性,使资本流向了获利空间最大的洼地,留存于母国的资本更多地投向金融市场或没有替代性的高精尖行业,特别是发达国家,低端的制造业普遍萎缩,这是造成疫情期间医疗物资短缺窘境的主要原因。与此同时,由于全球化带来的生产和运输的便利,储备过多的物资被认为是浪费资源、增加成本的愚蠢行为,是市场失灵的标志。然而疫情的发生促使各国政府反思,将产业链布局于更近的地方,加强生产的可控性和必要的贮备将是明智的选择,这样必然会导致生产布局的收窄,商品流通性的降低,未来的全球化将由现在的扩张转为逆向的收缩。另一个无法否认的事实是疫情对全球经济的重创,如前文所言,短期的经济衰退已成定局。在这一过程中,全球化对经济衰退的加速作用无法回避。正是全球经济的紧密联系、产业链的相互依赖,才导致了破坏经济的连锁反应。全球化的衰退已成定局。

然而,正如前文所言,將此次疫情称为“全球危机”而不是“全球化危机”更为恰当。疫情带来的经济、社会等方面的多重影响无法否认,但是将全球化作为罪魁祸首,进而对全球化的持续失去信心的观点并不可取。这与将病毒的传播归因于空气一样有些荒谬。首先,此次疫情带来的危机恰恰说明,人类需要更加有效的通力合作、互通有无、休戚与共。其次,人类通过交往取长补短的本性不会因为一次疫情而改变。日渐精进的5G技术、四通八达的交通网络给人类的交往带来了史无前例的便利性,人们不会甘于退回彼此隔绝的孤岛;此外,资本逐利的本性也不会因为暂时的挫折而丧失。因此,全球化的悲观预期不值得过多的忧虑,更值得关注的或许是由谁来主导全球化,如何建立更具公平合理性的全球化规则和秩序。

总之,人类被全球化缠绕在一起的命运不会终结,全球化问题的复杂性和多样性,再一次警示人类不能继续将彼此作为他者进行倾轧和挞伐,人类的命运已经因为共同面临的问题无法拆分地联系在一起,如同地球毁灭,人人都无处逃遁一样,人类必须休戚与共,合力解决全球性的共同议题。

二、破解全球化迷思的种种构想

全球化的历史有多久,关于全球化的问题及未来发展的思考就有多久,甚至,思想历程的长度超越了实践发展的历史维度。原因在于,全球化虽然是伴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才充分显现,但在人类发展史上因地理联系的广度不断扩大所带来的关于人类整体命运及未来发展的思考从来没有停止过。如,有的学者在探讨人类共同体思想的理论基础时就把历史追溯到了古希腊的亚里士多德,认为他关于城邦治理的构想,就是人类对早期共同体构建的理性思考。这些思考对解决当前全球化问题当然不无裨益,但是真正触及全球议题的理性反思应该始于近现代的思想家。

(一)近现代思想家对全球化未来的谋划

近代德国著名哲学家康德在一本简短的小书中阐述了关于建立共和制国家联合体及永久和平的构想。他从消极和积极两个方面提出了实现永久和平的先决条款和正式条款。首先,他指出国家无论大小,其独立存在的权利不应遭到破坏,国与国之间在缔结条约、实现经济和政治交往的过程中不应潜藏着危及和平的因素,同时还提出应取消国家的常备军。消除这些实现和平的障碍之后,他竭力主张建立以公民宪法、国际法和世界公民权为基础的共和制国家的联合体,保障世界的永久和平。康德还预言, “各个国家联合体的世界大同乃是人类由野蛮步入文明的一个自然的而又必然的历史进程”[4]。德国古典哲学集大成者黑格尔则以绝对精神为最高实体,为我们描述了从家庭、到市民社会、国家,最终通过国际法使世界连为一体从而使绝对精神得以彰显的历史图景。英国经济学家马尔萨斯以他的人口论声名远播,虽然他的观点我们无法完全苟同,但是他对人口无限增长的忧虑却给世人带来了有益的警示。

随着全球化情势的加剧,全球化成为现代思想家们关注的热点议题。德国哲学家雅思贝尔斯在《历史的来源与目标》中对人类历史发展的整体性趋势有所述及,指出技术的发展缩短了人和人之间的距离,从而使地球的单一整体性得以呈现,因为这种整体性,使人们面对的重大问题也成为整个世界的问题。他指出, “历史上首次出现的对我们状况的决定性因素,是地球上人类的真正统一。对人类来说,整个星球成为由通信技术控制的单整体。它比以前的罗马帝国还要‘小”[5]。“地球的统一性已经达到。新的危险和新的机会暴露了。一切重大问题都成为世界的问题,目前状况已成为人类的状况”[5]145。他将社会主义、世界秩序、共同信仰展望为世界未来的发展趋势。可以看出雅思贝尔斯对世界统一体及人类面临重大问题的全球性的认识已经达到了和我们今天接近的程度。

在20世纪下半叶,早已被思想家们意识到整个世界的普遍联系呈现出急剧加强的态势,因而越来越多的人投入到了对全球化的研究之中,其中罗马俱乐部以未来学的视角表达了对人类发展的忧虑和关切。他们以系统论的观点强调了人类面临问题的相互联系、相互影响,提倡从全球入手解决人类重大问题。

(二)当代思想家化解新自由主義危机的构想

对于新自由主义导致的全球化危机促使诸多学者对其进行反思,并提出了各自应对危机的方案。法国经济学家热拉尔·迪梅尼尔指出,应从加强对经济运行的监管来化解新自由主义的危机,为跨境的自由贸易及金融资本套上“缰绳”,使其在可控的范围内运行以减少对世界经济的危害。在资本主义国家内部则需要通过制定政策调整不同阶级之间的收入分配比例。收入分配的重新规划意味着资产阶级与大众阶级之间的妥协。然而,危机没有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境地之前,期待资产阶级的主动调整无异于天方夜谭,此时的希望就只能寄托于大众阶级本身。“要想抑制资本主义利益,除了依赖大众阶级之外,别无选择”[3]374。然而,代表大众阶级利益的西方左翼政党的表现并不令人满意,期待他们承担起领导大众阶级的重任目前看来只能加重人们的失望。还有的学者从政治、精神层面对如何化解危机提出了方案。英国利兹大学教授齐格蒙·鲍曼认为,必须建立一个强有力的世界性政治组织对世界秩序进行调整和控制,而当前的世界组织非但不能协调矛盾,而且将人们日益分化为“我们”和“他们”。因此需要从精神层面上建构人们的世界主义意识,通过传播对话文化及和平教育的方式消除隔阂,摆脱危机。此外,不容忽视的是,主张通过反全球化的方式来化解全球化危机的观点也时常浮现于公众的视野之中。

对全球化问题进行关注的思想家为数众多,我们不能逐一而述,只能择以上代表性人物关注之。从上文来看,思想家们观点的共性在于普遍意识到了人类历史的全球化发展趋势,同时一些思想家还敏感地触及到了人类发展面临的全球性危机,但是对于化解危机的出路却意见不一。以今日之视角观之,他们的观点对应对当前的全球问题有一定的启发,但是这种启发更多地体现在对全球危机的预警作用,对策指向则存在一定的偏颇和空想性。如康德先生消除常规军的构想、罗马俱乐部提出的零增长的号召、退出全球化的回归“小国寡民”的策略,无人能够接受也无法实现。

(三)解决全球问题的实践性尝试

在思想家们探讨全球化发展对人类命运带来影响的同时,政治家们则进行了化解全球性问题的种种实践,建立各种地区性、全球性的组织就是其中重要的尝试。这些组织为协商解决全球问题提供了平台,然而,我们也发现,由于一些西方国家实行霸权主义,倡导单边主义政策、逆全球化而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国际组织的影响力,全球一体的、以人们面临的共同问题为他者的意识还未普遍形成。这种倾向不仅迟滞了全球问题的化解,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加剧了全球问题的负面影响。在抗击新冠疫情的过程中,世卫组织的地位和影响得到凸显,但是世卫组织缺乏强有力的手段协调各方也是不争的事实。现实促使人们更加渴望在后疫情时期能够建立更加有效的国际合作机制,更加彰显公平正义的国际规则,形成更具执行力的国际领导力量。

三、应对全球化问题的新方案——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的那样,全球化虽然是一把 “双刃剑”,但是将全球化一棍子打死的做法不值得提倡,引发全球问题的原因并不在于全球化本身,而是不合理的国际政治经济秩序。“世界经济的大海,你要还是不要,都在那儿,是回避不了的。想人为切断各国经济的资金流、技术流、产品流、产业流、人员流,让世界经济的大海退回到一个一个孤立的小湖泊、小河流,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符合历史潮流的。……面对经济全球化带来的机遇和挑战,正确的选择是,充分利用一切机遇,合作应对一切挑战,引导好经济全球化走向。”[6]

在2020年3月26日召开的G20特别峰会上,习总书记代表中国政府提出4点倡议,进一步强调要加强抗击疫情的国际合作,对世卫组织提供更有力的支持,同时要加强国际宏观经济政策协调。“疫情对全球生产和需求造成全面冲击,各国应该联手加大宏观政策对冲力度,防止世界经济陷入衰退。……中国将继续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坚定不移扩大改革开放,放宽市场准入,持续优化营商环境,积极扩大进口,扩大对外投资,为世界经济稳定作出贡献。”[7]讲话再一次强调了国际合作的重要性,并且彰显了中国的大国担当,体现出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主导全球化有序发展的良好愿望。

(一)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内蕴与关切

2013年习近平在俄罗斯国际关系学院发表演讲,首次在国际场合提出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在2015年的联大会议发言中进一步阐明了人类命运共同体“五位一体”的丰富内涵和总体方略。即建构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世界。习近平主席在世界经济论坛2017年年会开幕式上再次强调:“只要我们牢固树立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携手努力、共同担当,同舟共济、共渡难关,就一定能够让世界更美好、让人民更幸福。”这是中国领导人对如何化解人类面临的日益严峻的全球问题提出的中国方案,指明了一条化解全球性迷思的光明之路。

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及构想与新自由主义主导的资本主义全球治理方案有着本质的区别。它坚持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根植于中国传统文化中多元共生的本体论、和而不同的价值观、兼爱天下的道德观。它纠正了新自由主义以追逐局部利益来主导全球治理方略的偏差,秉持对话协商、共建共享、合作共赢、交流互鉴的主基调,致力于全世界的共同发展,阐明了破解零和博弈的可能性与进路,回应了世界人民的共同期盼。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我国正在积极躬行,提出了“一带一路”的倡议,号召组建了亚投行,并由近及远地积极推进周边国家共同体、东盟命运共同体、中非命运共同体、中拉命运共同体的构建,取得了一系列积极成果。对于如何实现人类命运共同体五个方面目标的具体措施,学者们多有述及,本文不再赘述。本文关注的是,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及贯彻举措对化解全球化危机的预期贡献和路径指向。

(二)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化解全球危机的新方案

通过前文分析可以看出,虽然全球化的负面影响或危机出现在不同领域,表现为不同样态,但是归根结底的原因在于被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左右的资本逻辑在全球范围内的盛行,特别是在新自由主义的推波助澜之下,危机正在全球范围内加速渗透。因此,只有转变全球化发展的思路,促进全球治理体系变革,建立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形成人类命运共同体,全球问题和全球化危机才能从根本上得到解决。这也是人们对后疫情时期全球化发展的期待。

当前各国政府、政府间组织、非政府组织、跨国公司是商讨和解决全球问题的主要参与者。随着全球问题的增多,各主体之间的磋商活动也日渐活跃,形成合理的原则和机制就显得愈发重要和紧迫。随着我国总体实力的增强,中国在解决全球问题过程中日益发挥重要的作用,以命运共同体思想引领全球治理体系的变革,以互利共赢取代零和博弈获得了越来越多的世界共识。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过程中,我们看到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再一次受到极大关注,并得到世界各国的普遍认同和赞誉。中国精神、中国力量、中国效率展示出的国家实力和制度优势,以及与世界各国联手抗疫的精神,极大提高了中国的国家影响力,也必将助推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在世界范围内的传播与践行。历史发展证实,只有世界互通有无,共同發展,才能熄灭破坏和平的战火,才能化解让欧洲倍感棘手的难民危机。试想,谁会丢弃和平繁荣的家园成为背井离乡的难民;只有信息共享、协同应对,才能实现世界的普遍安全。中国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中的表现,就为维护世界公共卫生安全树立了新的典范。在对抗疫情的过程中,正因为中国采取了信息公开、与世卫组织积极合作的措施,才为其他国家挣得了抗击疫情的窗口期,并提供了宝贵经验。正如习总书记所言,中方针对疫情采取强有力措施,不仅是在对本国人民健康负责,也是在为世界公共卫生事业作贡献[8]。只有以平等为基础、以开放为导向、以合作为动力,实现经济的繁荣发展,改变新自由主义主导的资本运行方式和财富分配格局,使世界人民共享发展的红利,才能改变大众阶级的处境,促进人的发展,社会的进步;只有各种文明相互尊重,开放包容,才能消除各种极端思想的危害和影响;只有世界各国,特别是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共同加入到气候资源环境的保护中,才能使地球成为承载全人类的诺亚方舟。

总之,我们应以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为主导,致力于全球治理体系的变革,用卓有成效的中国智慧、中国方案、中国范例,为解决全球化问题提供新的路径,同时也为世界各国劳动人民,特别是处于财富分配体系最低端的大众阶级提供改善生存境遇的经验,提振社会主义在世界的影响,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开启新的篇章。

此外,笔者认为,为了更好兑现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的理论红利,还应从加强对外传播及民众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的培养两个方着手。特别要加强对青年人的命运共同体意识的养成教育。

(三)积极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的传播与培育

只有让世界更多的国家和民众接纳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它蕴含的光明愿景才能够早日实现。因此,加强这一思想的对外传播非常关键。习近平同志在多次讲话中强调,要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让世界更好地了解中国。他指出:“要创新对外话语表达方式,研究国外不同受众的习惯和特点,采用融通中外的概念、范畴、表述,把我们想讲的和国外受众想听的结合起来。”[9]218可见,寻求与受众的重叠共识是获取好的传播效果的重要条件。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无疑是能够产生强烈世界共鸣的极佳思想资源。因此,要积极推进这一思想的对外传播,回应广大发展中国家对中国主导改变不合理国际秩序的期待,为推进人命运共同体目标的实现营造好的国际环境,进而提升我国的软实力和国际影响力。

加强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的教育,同样是使思想显效并持续发力的必要举措。提高我国参与全球治理的能力,要“加强全球治理人才队伍建设,培养熟悉党和国家方针政策、了解我国国情、具有全球视野、熟练运用外语、通晓国际规则、精通国际谈判的专业人才”[9]297,为此,要围绕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五个方面对民众,特别是广大青少年展开教育,使他们成为既胸怀祖国,又望眼世界的时代新人,培养和提高他们参与全球治理的能力。总之,开展这种教育的根本动因在于:化解全球性问题需要一代代人的接续努力,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美好愿景必定要由青年人来实现。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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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潘子荻. 战“疫”,习近平向世界传递必胜信心[EB/OL].新华网,2020-02-21.[2020-7-13]. 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xxjxs/2020-02/21/c_1125604458.htm

[9]  中共中央宣传部. 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三十讲[M].北京:学习出版社,2018:218.

收稿日期:2020-06-18

基金项目:2019年度教育部示范优秀教学科研团队建设项目(19JDSZK078)

作者简介:王春英(1971—),女,黑龙江富锦人,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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