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应对琉球独立运动的措施研究

延岐　闫娇燕

【摘 要】 近年来，国家分离主义在世界不断蔓延，各国采取了不同的应对措施。但是，问题是这些应对措施是否都是切实有效的？答案是不一定。本文以日本政府应对琉球独立运动的措施为研究对象发现，虽然日本的应对措施随着琉球独立运动的演进而转变，但是，其中依然存在日本政府对琉球的“殖民”观念未彻底转变以及琉球人民“国家”认同感有待提升的问题。

【关键词】 日本政府 琉球独立运动 应对措施

一、日本的应对措施

（一）采取怀柔政策

日本在强行处分琉球时就应当设想到琉球人民为了国家独立一定会前赴后继，敢于牺牲。因为，日本的吞并行为是全世界大多数民主国家共同谴责的行为。因此，在吞并琉球之初，日本采取怀柔政策的目的有两个。第一，让世界看到其对琉球的占领并没有使岛内居民遭到暴力侵害;第二，避免爆发大规模的反抗活动。琉球独立运动的发起和运作需要金钱物资的保障，因此日本政府首要任务是掌控琉球国内的财政。由于在日本“废藩置县”时期，从事琉球独立运动的群体主要是琉球原先的官员，所以，日本的应对措施的针对对象主要是官员这一特定群体。日本政府禁止原琉球官员在其所管辖的区域内向居民收取米粮，此举使很多官员的收入大幅减少，同时也防范了官员为独立运动提供经济支持的可能。接下来，为拉拢琉球官员，日本政府提出只要他们愿意归顺，那么，就会给予金钱补偿。但是，大部分琉球官吏并没接受日本政府的“好意”。他们当中有的人变卖家产，有的人背井离乡，以不同的方式支持或者投身于琉球独立事业之中。

（二）实行暴力镇压

在采取拉拢怀柔政策未奏效之后，日本政府开始对追求琉球独立的官员和民众实行暴力镇压。这一措施发生在日本实行军国主义的时期，日本看到了西方列强通过武力侵略他国的方法得到巨大的“好处”，所以利用明治维新的成果大力发展军事力量，伺机入侵周围邻国，夺取资源和土地。加之当时的中国面临内忧外患的问题，日本政府对于清朝政府更是有恃无恐，无视清廷对琉球问题的抗议，并撕毁了之前订立的琉球“南北分治”条约。既然日本政府对清朝没有了畏惧，那么就更不用担心琉球官员前往清廷请愿。因此，对琉球独立运动开始实行武力镇压。以煽动抗日情绪为由逮捕了请愿归来的蔡大鼎，并将其拷打致死。以莫须有的罪名抓捕了大批所谓的“反动分子”并施以酷刑。以平复民变为借口残忍杀害众多琉球民众。日本政府各种形式的暴力镇压没有使琉球人民屈服，他们宁可牺牲自我也不做亡国奴。直到二战结束和日本投降，美国托管琉球之后，日本政府的暴力镇压才由于客观原因无法实行，因而，琉球人民免遭日本政府的残害，琉球独立力量也得以保存。

（三）推行“日本化”

琉球与中国长期的藩属关系使琉球岛上居民深受华夏文化的影响，琉球人说汉语，写汉字，儒家思想也由中国传播到琉球。可以说，中国在琉球人民心中的地位远超任何国家，即使在日本处分琉球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琉球国民的这种认知始终未曾改变。日本政府为去除琉球民众的独立思想，大力推行“日本化”，采取多种去“中国化”和“琉球化”的手段。在地理称谓上，“采用偷梁换柱的办法‘去琉球化，推广使用‘西南群島、‘萨南群岛、‘冲绳群岛等相关称谓，企图消除‘琉球群岛的政治属性，诱导国际社会承认日本对琉球群岛的‘主权。”在教育上，为改造琉球人民的思想，日本在琉球岛上建立了大批教授日语和相关课程的学校，当地入学率显著提高。在文化上，“为彻底消除根深蒂固中华文化，日本强制琉球人穿日本服装、吃日本食品。”推行“日本化”的举措在一定程度上取得了良好的效果，今天的琉球人已经基本上不使用汉语和汉字，对日本文化的认同感也在逐步增强。但是，关于琉球曾经作为独立国家的民族共同记忆却无法从大多数“冲绳人”心中抹去。

（四）实施“冲绳振兴计划”

美国将“冲绳”归还给日本后，“冲绳”县的经济水平长期处于较低状态，远远落后于日本本土其他各县，琉球岛内居民对此强烈不满。而这种不满可能会成为引发更多人参与琉球独立运动的助燃剂。为进一步增强琉球居民对日本的认同感，日本政府实施了多次“冲绳振兴计划”，涉及经济、文化、自然环境等诸多方面。在实施三次‘冲绳复兴计划后，随着信息通信和旅游业等产业的发展，琉球的经济得到快速发展。第四次振兴计划实施期间为2012年到2021年。但是，日本政府依旧没有真心实意为琉球人民着想，在实施新一轮“冲绳振兴计划”时附加了条件，即“冲绳”人民必须接受美军基地。而美军强奸琉球少女以及杀害当地居民的事件屡屡发生，日本政府所提的条件危害到琉球人民的切身利益。日本此举最终可能导致岛内民众对日本政府的反感情绪加深，认同感相较之前势必降低。

二、日本应对措施中存在的问题

（一）“殖民”观念未彻底转变

就日本政府而言，对琉球的“殖民”观念自萨摩藩入侵时就已经开始，在随后的“废藩置县”时期这种观念更是大行其道，到了美国“归还冲绳”之后逐渐开始转变，但转变并不彻底。

萨摩藩入侵琉球后，琉球就有了“两属”的性质，一方面向中国上贡，另一方面又向日本俯首。但琉球与中日之间的关系却有本质的不同，琉球自愿成为中国的藩属，中国历朝政权也尊重和帮助琉球王国，但是，琉球成为日本的藩属确是被迫的，日本只是把琉球看作是其掠夺“利益”的一个来源。日本这一目的在其处分琉球之后更加显现，二战时琉球俨然成为日本军队的“后勤保障部”，大批琉球民众被强征入伍，大量人民财产被强征作军费。此时的暴力镇压琉球独立运动慢慢成为日本政府掠夺琉球岛内资源的借口。在美国将琉球处分给日本之后，日本政府推行的“日本化”可以看作是逐渐消除琉球被侵占这一历史事实的一种手段，新“冲绳”人在日本教育和日本文化中忘却他们的历史。实施“冲绳振兴计划”起初是为琉球人民谋福祉的举措，表明了日本的“殖民”观念开始转变。但是，在“计划”实施的后期这一举措变了“味道”，接受美军基地成为继续推行“冲绳振兴计划”的先行条件。琉球再次沦为日本政府维护同美国的外交关系的一枚“棋子”，由此可见，日本并没有真心实意把琉球当作本国的一部分，因为日本一直清楚地知道琉球本来就不是日本的固有领土。

（二）“国家”认同感有待提升

对于琉球人民来说，既然日本政府未能彻底转变其对琉球的“殖民”观念，那么，对日本认同感自然不会强烈。琉球独立呼声的不断高涨恰恰反映出日本在提升琉球人民认同日本方面工作的不足。

事实上，琉球人民对日本的认同确实处于较低水平。2005年一项对琉球民众的电话民意调查显示，在被调查者中，40.6%的人认为自己是沖绳人，21.3%的人认为自己是日本人，还有36.5%的人觉得自己既是日本人也是冲绳人。尽管日本政府为提升琉球人的“国家”认同感已经作出了许多努力，也取得了巨大成就。但是，从调查结果看，认同自己日本人身份的琉球居民大概只占所有调查者的五分之一，这足以说明琉球人的“国家”认同感还有待提升。另外，日本并不重视在国民层面开展有关工作，教育本土民众接纳琉球人民。2017年的一次关于美军基地的调查中有两项值得注意的结果，一是，大部分日本本土人对美军基地的设立和存在表示理解，而绝大多数琉球人并不支持美军基地在“冲绳”的继续存在;二是，琉球居民中没有感到受到日本本土民众的诽谤和中伤的人只占27%。两项结果表明大部分日本本土民众并不关心琉球人的权益是否得到保障，甚至有些人对琉球居民存在歧视行为。总之，虽然通过提升琉球人民的认同感来消除琉球独立运动的做法确实是可行的，但是，不管是从国家层面还是国民层面日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三、结论

琉球独立运动由借助外部力量向依靠“国内”民众演进。日本的具体应对措施有：采取怀柔政策，拉拢独立人士;实行暴力镇压，惩治“反动分子”;推行“日本化”，消除历史记忆;实施“冲绳振兴计划”，强化“国家认同”。总体呈现出在程度上从严到宽和在覆盖面上从窄到广的特征。应对措施没有切实解决琉球民众遭受不公对待的问题，原因在于日本政府的“殖民”观念未彻底改变，也在于日本在提升琉球民众认同感方面工作的不足。另外，日本应对琉球独立运动的措施的实际效果间接促进着中日美三国在东亚地区的国际秩序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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