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新时代英雄文化研究的五个面向

韩云波 叶翔宇

摘 要：习近平总书记多次提及“英雄”，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英雄”的重要论述为中心，形成了独具中国特色和时代特征的新时代英雄文化样态。综述当前学界关于新时代英雄文化的研究，主要有五个面向：一是对英雄、英雄文化及相关概念的辨析，丰富了新时代英雄文化的内涵;二是对习近平英雄观的形成原因、深刻内涵、理论品格的探讨，强化了习近平英雄观的指导作用;三是对新时代英雄文化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的研究，回击了多种不良社会思潮的冲击;四是对培育和弘扬新时代英雄文化路径的建议，为新时代英雄文化的构建指明道路;五是对“抗疫”“抗洪”伟大实践的审思，深化了新时代英雄文化的时代价值。新时代英雄文化在理论和实践的双重维度下不断推进，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添砖加瓦，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注入不竭动力。

关键词：新时代英雄文化;习近平英雄观;英雄精神;英雄情怀;英雄主义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中国网络空间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效果及其优化研究”（19CKS030）。

[中图分类号] G122 [文章编号] 1673-0186（2020）010-0122-019

[文献标识码] A      [DOI编码] 10.19631/j.cnki.css.2020.010.011

英雄事关国运，“一个有希望的民族不能没有英雄，一个有前途的国家不能没有先锋”[1]，自古以来，中华民族就是崇尚英雄、英雄辈出的民族，无数爱国志士、革命先烈用他们的英雄壮举铸就了中华民族一脉相承的英雄文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文化事业的发展站在了新的历史方位。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今天，中国正在发生日新月异的变化，我们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加接近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实现我们的目标，需要英雄，需要英雄精神。”[1]和平年代同样需要英雄，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和特大洪涝灾害的斗争中，涌现了不少可歌可泣的“逆行者”和“先行者”，这正是新时代英雄文化的伟大实践，充分体现了英雄文化的巨大精神力量。本文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英雄文化的重要论述为指导，对“英雄”相关概念的内涵、习近平英雄观、新时代英雄文化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新时代英雄文化的培育和弘扬、新时代英雄文化的实践等当下研究的五个面向进行梳理，以期为进一步丰富、提升新时代英雄文化研究提供借鉴和助益。

一、英雄文化相关概念的研究

“英雄”在不同历史文化背景下有不同内涵，目前学界对“英雄”“英雄文化”及相关概念的定义尚未统一。

（一）“英雄”的内涵

《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中的“英雄”有三个义项：“本领高强、勇武过人的人”;“不怕困难，不顾自己，为人民利益而英勇斗争，令人钦敬的人”;“属性词。具有英雄品质的”[2]。庞瑞华认为学界主要有“英雄品格说”和“英雄标准说”两说[3]，对应了上述前两种释义。第一，“品格说”着眼于杰出人物所拥有的个人品格、精神气质等，即李宗刚所称“英雄主要指代的是一种独有的文化品格”，“所谓英雄，是指一种理念的存在，是我们对于英雄所包蕴的内涵的一种选择和认同、赋予和设定”[4]。庄文城说：“英雄人物是为民族和人民利益英勇奋斗、甘于奉献、勇于担当之人，是胆识过人、聪明智慧、不畏艰险之人，是无私奉献、深明大义、令人敬佩之人。”[5]傅道彬说：“英雄的本质在于当人类面临各种生存逆境时，所产生的一种积极抗争、勇于突破，而决不退缩的顽强精神和意志。”[6]第二，“标准说”着眼于英雄区别于他人的价值判断标准。刘惠洲等总结了五种个体英雄区别于他人的根本属性或外在表征：自信、勇敢、智慧、责任、荣誉[7]。杨仑说：“不同的时代，英雄的表现形式或许不尽相同，但英雄的内涵却高度一致：以坚定的理想信念引领大众、影响社会，并产生超越自我的力量。”[8]

无论“品格说”还是“标准说”，都主要是对“英雄”内涵的静态辨析。不同背景下英雄观的历史变迁，则形成了“英雄”内涵的差异性和动态性。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習近平总书记提出“人民是真正的英雄”的重要论断，构筑起新时代的“人民英雄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近代以来，一切为中华民族独立和解放而牺牲的人们，一切为中华民族摆脱外来殖民统治和侵略而英勇斗争的人们，一切为中华民族掌握自己命运、开创国家发展新路的人们，都是民族英雄，都是国家荣光。”[1]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英雄的系列论述为中心，学界提出了“新时代英雄观”命题。韩云波从历史溯源角度，考察了中国古代语境下“智勇双全、文武相兼的等级英雄观念”和西方语境中的“神性英雄观念”，追溯了中国共产党人以“群众英雄”和“人民英雄”为核心的“英雄”内涵升华史，梳理出了新时代“英雄”的时代意蕴[9]。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马克思主义英雄观、中国共产党的革命实践等角度阐释“英雄”内涵，是构建“新时代英雄文化”的必由之路。

（二）“新时代英雄文化”的内涵及特征

英雄是英雄文化的本体依托，英雄文化是英雄成长的土壤。关于“英雄文化”的定义，张明仓说：“英雄文化是以英雄人物为依托、以英雄价值观为核心的观念系统和价值系统，是关于英雄观念、英雄行为、英雄精神、英雄功绩、英雄评价、英雄传承的总和。”[10]

对于“新时代英雄文化”，学界共识有二。其一，“新时代英雄文化”以马克思主义英雄观为理论基础、扎根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之中、厚植在革命文化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之上、直面解构崇高和丑化英雄的现实问题，这四个向度大体展示了“新时代英雄文化”的基本内涵，但尚未有明确定义出现。其二，“新时代英雄文化”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英雄文化的重要论述为核心，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组成部分。

一些学者阐释了“新时代英雄文化”的特征。田旭明指出新时代英雄的特征在于“先进性与引领性”“民族性与时代性”“政治性与生活性”的统一：第一个方面是先进典型和价值引领的统一，指在传播先进典型事迹的同时，能引领时代群众的道德追求和社会的价值导向;第二个方面是民族特性和时代特点的统一，指英雄模范身上不仅沉淀了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基因，更呈现出新时代不同的精神风貌;第三个方面是政治属性和生活属性的统一，指英雄文化不但带有鲜明的政治属性和政治功能，还富有生活气息和个人意义[11]。

（三）其他相关概念

1.英雄精神

基于“新时代英雄文化”的构建，学界探讨并丰富了“英雄精神”的内涵。唐勇将英雄精神定义为“以人民英雄、民族英雄为本体依托，以英雄价值观为核心的精神系统和价值系统，是关于英雄观念、英雄行为、英雄伟绩、英雄价值的总和”，将“英雄精神”的内涵阐述为“信仰精神”“爱国精神”“奋斗精神”“担当精神”四个方面[12]。宋红云将“英雄精神”的内涵归纳为爱国精神、信仰精神、奉献精神、奋斗精神、敬业精神五个方面[13]。

还有学者从英雄精神的核心价值导向展开探讨。杨光敏基于马克思主义英雄观视角，提出英雄精神就是以爱国为核心的价值观，“最强大的英雄人物是人民群众，最伟大的英雄精神是爱国主义”[14]。许三飞从中国近代革命实践出发，指出“英雄精神就是民族精神，如何评价英雄，如何看待英烈，反映的是核心价值观，体现的是时代的精气神”[15]。彭蓉从革命精神来理解英雄精神，指出“狭义上的英雄精神，指的是革命战争年代为党和国家的事业而奋斗甚至是牺牲生命的精神;广义上的英雄精神，是指一切为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作出贡献的英雄身上体现出来的精神，既包括革命战争年代的英雄精神，也包括现当代的英雄身上所呈现的精神”[16]。不同学者的论述在内容的涵括范围上略有差异，但都是基于新时代英雄观对“英雄精神”内涵的凝练概括。

2.英雄情怀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华民族是崇尚英雄、成就英雄、英雄辈出的民族，和平年代同样需要英雄情怀。”[17]“情怀”一词，本身外延较为广泛，在当代语境下，“英雄情怀”是指对英雄人物的崇敬、缅怀和对英雄品质的赞美、追求。刘涛认为：“英雄情怀是人们内心深处对英雄与英雄精神的特殊情感和铭记方式”[18]，是人类社会不可或缺的心理意识和精神特质。目前，学界对英雄情怀的探讨集中于对习近平英雄情怀的阐释，下文将详谈，此处不赘。

3.英雄主义

《伦理学大辞典》将“英雄主义”定义为“为完成具有重大意义的历史任务而表现出来的英勇、坚强、首创和自我牺牲的精神和行为”，下属词条有个人英雄主义、革命英雄主义、群众英雄主义之分[19]。对于英雄主义的认识，不同研究领域有不同观点。其一，在文学艺术领域，往往严格区分各种不同的英雄主义，有“神性英雄主义”“古典英雄主义”“个人英雄主义”“革命英雄主义”等。其二，在影视传媒领域，将“英雄主义这一社会主流价值观念”在中西方的不同表达对立性地解读为意识形态对抗[20]，对以好莱坞为代表的个人英雄主义采取批判态度，而推崇中国影视中的集体英雄主义。其三，在哲学领域，秉持不同哲学意识形态的学者对英雄主义有不同看法，如刘惠洲等从伦理学道德关系角度，以英雄主义的个体人格特质来理解英雄主义概念，认为英雄主义是“促使个体采取某种行动的个体内部的一种‘盲目的内驱力”，“是个体所处的社会文化符号系统实现个体价值感和尊严感方式，是成就个体自我人格的一种努力”[7]。其四，在思想政治教育领域，“英雄主义”常与“革命英雄主义”具有高度相关性。

虽然各界对英雄主义的观点不一致，但对西方个人英雄主义的批判是一致的，如亓光认为：“西方英雄主义解释范式不但错误夸大了‘统治阶级的英雄价值，而且故意歪曲了英雄与群众的真实关系，遮蔽了人类社会历史前进的真正动力。”[21]

革命英雄主义则常以朱德的定义为标准：“革命的英雄主义，是视革命的利益高于一切，对革命事业有高度的责任心和积极性，以革命之忧为忧，以革命之乐为乐，赤胆忠心，终身为革命事业奋斗，而不是斤斤于作个人打算;为了革命的利益和需要，不仅可以牺牲自己的某些利益，而且可以毫不犹豫地贡献出自己的生命。革命是为群众的事业，又是群众自己的事业，因而革命的英雄主义，必然是群众的英雄主义。”[22]程東旺等说：“在我们党的革命历程中逐渐形成的一种具有集体意识的精神价值观，是革命英雄共同的价值判断。”[23]胡献忠论述了两种英雄主义的区别：“革命英雄主义的主要特征是，代表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根本利益，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到底;视革命利益高于一切，对革命事业有高度的责任心和创造性;相信群众，依靠群众，是群众的英雄主义。个人英雄主义的主要表现是，夸大个人作用，好出风头，居功自傲，把自己当成凌驾于群众之上的‘英雄或‘救世主，轻视人民群众集体的力量和智慧;在实际行动中易导致违反纪律，犯无政府主义的错误。”[24]

4.英雄气概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提到“英雄气概”一词，强调要将革命时期的英雄气概转化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精神动力。韩云波认为习近平总书记所说的“英雄气概”概括了“不同历史情景和不同历史使命下的英雄文化内涵”，是多种精神力量融会的结果，是精神上的“以身报国、精忠报国”、意志上的“百折不挠、不畏强暴”、信心上的“无往不胜、一往无前”，是“基于大无畏气概的‘三个不相信的必胜信念”[9]。储成君认为“英雄气概”的概念是中国共产党提出的、脱胎于中国传统“勇智兼备”观念的一种英雄精神气质，“是对传统英雄人格之精神气质的继承与超越，体现了共产党人对英雄精神气质的全新理解和价值升华”，这种新的英雄精神气质“使英雄人格与时代诉求实现了对接”[25]。

二、“习近平英雄观”的相关研究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讲到“英雄”，体现了对英雄文化的高度重视，集中展示了“新时代英雄文化”的核心内涵和时代特征，是构建和弘扬“新时代英雄文化”的思想纲领和行动指南。在这一系列讲话中涵括的关于英雄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本文统称为“习近平英雄观”。学界对此展开了深入而广泛的探讨。

（一）习近平英雄观的形成

习近平英雄观根植于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论英雄观，继承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基因和优秀革命文化基因。学界对习近平英雄观形成的研究，主要体现在习近平总书记个人经历和新时代英雄文化多元基因两个方面。

第一，从习近平总书记的革命氛围和工作实践进行考察。首先，习近平英雄观形成于革命氛围中。在浓厚的红色革命氛围熏陶中长大，具有“先天基因”和“红色血脉”，“对岳飞、焦裕禄、老红军等英雄人物的崇敬之情一直存在于习近平总书记的内心，这便是他的英雄情怀。这种英雄情怀一直鞭策着习近平总书记，使他始终不忘对英雄的敬意，并始终怀有一颗为国奉献、为人民服务的忠心”[26]。其次，习近平英雄观形成于工作实践中。从基层党支部书记到党中央总书记，始终以英雄情怀全心全意为民服务、为国尽力，“他赶赴大别山向烈士纪念塔敬献花篮;两赴卢沟桥，纪念抗战;专赴兰考，缅怀忠魂。习近平总书记的足迹遍布祖国的大江南北，英雄号召走进了千家万户”[27]。

第二，从“新时代英雄文化”的思想渊源和理论基础探析习近平英雄观的生成逻辑，主要有三种观点。其一，习近平英雄观根植于中国优秀传统英雄文化。习近平总书记曾引用屈原诗句“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28]，盛赞中国人民同仇敌忾、共赴国难的英雄气质。习近平总书记引用古人名句“繁霜尽是心头血，洒向千峰秋叶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赞扬两院院士是“干惊天动地事，做隐姓埋名人”的民族英雄[29]。庞申伟考察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英雄选树文化、英雄优抚文化和旌表文化，指出习近平的英雄观“厚植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崇尚英雄的情怀、涵养于中华民族伟大的精神源泉之中，并立足于新的历史条件下对中国传统英雄文化进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30]。其二，习近平英雄观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主义群众史观。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人民是真正的英雄”的论断，“既肯定了英雄及英雄精神的重要作用，又指出了人民群众的主体作用，是对马克思主义英雄观赓续和发展，并赋予马克思主义英雄观新的时代内涵”[31]。其三，习近平英雄观是对中国共产党英雄文化的赓续和发展。历届中国共产党领导人均重视英雄模范的引领作用。习近平总书记参加烈士纪念活动、出席国家公祭仪式、高规格纪念抗战胜利，展示出他对中国共产党英雄文化的高度认同。在长期的革命斗争和建设社会主义的实践中，“中国共产党人积累了发掘、运用和宣传英雄榜样人物的丰富理论基础和实践经验”，习近平总书记则“汲取和传承了中国共产党构建英雄文化的思想精华，并从理论和实践双重维度发展和推进了中国共产党英雄文化建设”[30]。

（二）习近平英雄观的深刻内涵

基于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英雄文化的重要论述，人们从不同视角阐释习近平英雄观的深刻内涵。首先，从整体视角梳理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英雄文化重要论述的理论体系。曹宣明认为可以分为三个向度，即“概括英雄鲜明品格，阐释英雄精神内涵”“阐述英雄及英雄精神的价值”“阐明对待英雄的应有取向”[31]。“英雄品格”即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忠诚、执着、朴实”三大新时代英雄的鲜明品格;“英雄精神”集中体现为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崇尚英雄、捍卫英雄、学习英雄、关爱英雄”是全社会对待英雄的应有取向。韩云波梳理了习近平英雄观的三个重要方面：“从‘民族英雄‘群众英雄到‘时代英雄的英雄谱系”，是英雄文化共时和历时的共同描述，是英雄文化的整体面貌;“‘精忠报国‘百折不挠‘一往无前的大无畏英雄气概”，是英雄精神整体的核心内涵;“‘忠诚‘执着‘朴实的新时代英雄鲜明品格”，是习近平总书记为新时代英雄确立的三种鲜明品格[9]。

其次，从习近平总书记倡导的对英雄的应有态度探析习近平英雄观的核心要义。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要营造崇尚英雄、学习英雄、捍卫英雄、关爱英雄的浓厚氛围”[32]。庞申伟认为“崇尚英雄”就是要坚守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生存发展所必须的价值理念和情感基础;“捍卫英雄”就是要捍卫一个社会整体的精神坐标和精神风貌;“学习英雄”就是要发挥英雄模范的价值引领作用和强大榜样力量;“关爱英雄”就是要关注英雄符号化的价值诉求和英雄人物的现实诉求[30]。许三飞指出，“铭记英雄”就是“铭记国家和民族的历史荣光”，“崇尚英雄”就是“崇尚国家和民族的良好风尚”，“捍卫英雄”就是“捍卫国家和民族的核心价值”，“关爱英雄”就是“关爱国家和民族的长远未来”[15]。

再次，从习近平的英雄情怀等方面展示习近平英雄观的多元内涵。张春梅等认为习近平的英雄情怀由“民族英雄情怀”“英雄模范情怀”“人民英雄情怀”三个方面构成[33]。方鸿志认为习近平英雄情怀的基本内涵包括“对民族英雄的景仰之情”“对革命英雄的崇敬之情”“对人民英雄的热爱之情”“对时代英雄的赞美之情”四个方面[34]。李军刚总结了习近平英雄情怀中“铭记历史、不忘初心的传承精神”“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爱国情怀”“百折不挠、坚韧不拔的必胜信念”“不畏强暴、血战到底的英雄气概”“爱岗敬业、无私奉献的平凡人生”五个维度[27]。张登成认为习近平英雄情怀有“不忘初心、铭记历史的情怀”“顽强奋斗、坚韧不拔的信仰”“舍身取义、无私奉献的理念”“国家富强、民族复兴的渴望”四个向度[35]。结合这些学者对习近平英雄情怀的阐述，可以归纳为两个方面：一是铭记历史，缅怀和纪念历史上的民族英雄和革命英雄;二是學习英雄，学习英雄人物身上的宝贵精神品质。

（三）习近平英雄观的理论品格

由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英雄文化的系列论述构成的习近平英雄观，是以人民、国家为主体，以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为支撑，对英雄内涵、英雄地位等进行论述和评价的科学理论，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组成部分，具有鲜明的理论品格和强烈的时代色彩。

第一，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英雄文化的系列论述坚持问题导向，实践特色突出。其一，针对近年来丑化英雄、消解英雄的历史虚无主义思潮，习近平总书记在系列讲话中反复强调要崇尚英雄、捍卫英雄，“绝不做亵渎祖先、亵渎经典、亵渎英雄的事情”[36]。2018年《中华人民共和国英雄烈士保护法》的颁布实施，为英雄烈士提供了法治化和制度化保障，是对虚无历史、解构经典、侮辱英雄等乱象的有力回击。其二，针对我国社会中存在的物质文化与精神追求失衡态势，习近平总书记身体力行慰问革命烈士、英雄模范人物，出席英雄表彰大会、烈士纪念仪式等，强调要“学习英雄”“争做英雄”，“像英雄模范那样坚守、像英雄模范那样奋斗”[37]，就是要提倡全社会知英雄、重英雄、崇英雄、学英雄。

第二，习近平英雄观继承了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辩证法，坚持了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是马克思主义英雄观在新时代的发展，展示出历史与现实相贯通的理论整体性。习近平总书记在评价革命英雄人物和看待革命历史时，既坚持了“人民群众创造历史”的唯物史观，又承认了英雄人物在推动历史发展中的重要作用，“‘全面、历史、辩证地看待和分析党史国史人物的观点，正是对马克思主义历史辩证法的继承和发展”[38]。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历史是人民创造的，英雄的人民创造英雄的历史”[39]。以“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驳斥“英雄创造历史”论，以“人民是历史发展的主体”驳斥“脱离群众”的言论[40]，表现了鲜明的理论品格。

第三，习近平英雄观立足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实践，具有强烈的时代色彩。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今天，中国正在发生日新月异的变化，我们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加接近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实现我们的目标，需要英雄，需要英雄精神。”[1]不少学者提到，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英雄文化的系列论述，在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增强民族文化自信等各方面，都发挥着重要的价值。习近平英雄观厚植于建设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实践，立足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反映了新时代社会整体的历史观、民族观、国家观、文化观。

三、“新时代英雄文化”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英雄文化的系列论述，指明了新时代英雄文化构建的价值取向和实践导向。深入学习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英雄文化系列论述的重要精神和核心要义，深刻认识新时代英雄文化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

（一）“新时代英雄文化”面临的挑战

改革开放以来，由于受到某些不良社会思潮的影响，英雄文化面临“杂音与挑战”，比如“对英雄文化的诋毁和误导”，“将过去受到批评的资产阶级形象，刻意塑造为所谓‘英雄”，盲目推崇“西方式的个人英雄尤其是好莱坞英雄”等[9]。学者们从多方面探究了其背后的深层原因。

1.历史虚无主义思潮

“灭人之国，必先去其史”，习近平总书记以苏共垮台的前车之鉴，深刻阐述了历史虚无主义的危害[41]，习近平总书记告诫说：“有些人刻意抹黑我们的英雄人物，歪曲我们的光辉历史，要引起我们高度警觉。”[42]“在当代中国，历史虚无主义的现代舆论形态主要指其利用新媒体环境，或是对中国历史上的英雄人物蓄意唱衰抹黑，或是散布包含自身核心理论观点的文章、人物传记等”[43]，常常“打着‘还原历史‘重新评价的幌子，恶搞、质疑、否定英雄人物”，如“对于狼牙山五壮士、刘胡兰、黄继光、雷锋等党史国史军史上英雄人物的事迹和精神，打着‘还原历史的幌子，进行翻案式‘重新评价或‘污名化，消解英雄人物的精神鼓舞和激励作用”[44]。历史虚无主义否定英雄人物的手段，还有“放大英雄人物的缺点、漠视其功绩”“用今天的眼光去评价英雄、苛求英雄”“编造谣言、恶意中伤英雄人物”“把好人说得坏一点，把坏人说得好一点”“对英雄人物戏谑恶搞、冷嘲热讽”等[5]。对英雄的解构和虚无主义态度，目的在于“弱化民族和国家认同”，进一步“消解政治和文化认同”[45]。

2.新自由主义思潮

改革开放以来，西方新自由主义思潮传入我国，其哲学基础是西方个人主义，强调人的个体价值而忽视集体价值，“割裂了个人与社会的关系”，出现了享乐主义、拜金主义等不良价值观，扭曲了人们的精神理性[35]。田旭明指出，“对崇高价值的共识和认同越突出，就越有利于确立英雄的道德偶像地位和传播英雄文化”，而当下部分社会成员滋生出“变异的价值和心理倾向”，处在“价值个体主义、价值怀疑主义、拒绝和反对崇高及权威的状态”，从而淡化对英雄人物的关注，弱化学习英雄的动力，削弱对英雄的敬仰，给英雄价值观的传播和社会价值共识的凝聚造成了阻碍[11]。新自由主义滋生的个人主义英雄观，“主张脱离群众，完全凭借个人能力完成一项重大历史任务”，与中国传统的集体主义英雄观背道而驰[46]，因此，应高度警惕个人主义英雄观对“新时代英雄文化”的颠覆和破坏。

3.消费主义文化

消费主义以“娱乐至死”“享乐至上”为原则，以无止境的物质追求和占有为特征。由消费主义滋生出来的泛娱乐化现象侵蚀了文化传媒领域，在资本逻辑的作用下，“消费英雄跃升为人们顶礼膜拜的对象”[47]，“英雄人物及英雄事迹成为用金钱来衡量的消费对象，英雄精神在市场逻辑和大众欲望的胁迫下遭到消解和侵蚀”[12]。不少学者都提到了在影视作品中英雄人物被冠以“娱乐”的标签，沦为大众娱乐消遣的文化消费品的现象。

还有其他一些不良思潮也对英雄文化造成了冲击。比如民粹主义和民族虚无主义、文化虚无主义等相结合，造成国家分裂动荡，尤其是在苏联东欧等地表现尤其明显，一度也曾影響到中国社会文化。俄罗斯政治精英通过“强调俄罗斯全体人民作为一个民族具有共同的历史;通过祭奠民族英雄进行爱国主义教育”[48]来对民粹主义进行消解，取得了一定成效。

（二）“新时代英雄文化”的理论价值

1.“新时代英雄文化”具有鲜明的马克思主义品质

“新时代英雄文化”是中国共产党人在继承传统英雄观合理内核的基础上，在长期的实践探索中逐渐形成的体现中国共产党人先进价值理念的文化形态，具有鲜明的马克思主义品质。储成君等认为，中国共产党人从“以工人阶级和农民阶级作为战争英雄和民族英雄的主体构成”“基于‘无名英雄的概念将英雄的主体扩展为普通群众”“英雄的职事化转向”三个方面实现了英雄主体的平民化转向，坚持了马克思主义群众史观和集体主义价值导向[25]。代金平等认为，新时代英雄精神内嵌着“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人民群众是实践的主体”“历史活动是群众的事业”的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和方法，体现了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和以人民为中心的思想，蕴含着“历史性、实践性和时代性”三种马克思主义理论特点的统一[49]。

2.“新时代英雄文化”继承了革命英雄主义的精神特质

1944年，朱德发表《八路军新四军的英雄主义》一文，正式提出“革命英雄主义”这一概念，详细论述了革命英雄主义和个人英雄主义在最终目的、依靠力量、发展前途上的区别。崔利萍等指出，革命文化记录了革命先辈们的英雄伟业和高尚品德，是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崇尚英雄”“铭记英雄”“捍卫英雄”就是要铭记革命历史、牢记革命传统、继承革命使命[50]，新时代的英雄精神“既包括革命战争年代的英雄精神，也包括现当代的英雄身上所呈现的精神”[16]。

3.“新时代英雄文化”体现了民族精神的核心内涵

“英雄和烈士是中华民族的脊梁，是国家和民族精神的象征”，“弘扬英雄文化，关乎中华民族精神独立性”[51]。首先，新时代英雄文化内嵌着民族精神的人民要义。习近平指出：“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人民是真正的英雄。波澜壮阔的中华民族发展史是中国人民书写的！博大精深的中华文明是中国人民创造的！历久弥新的中华民族精神是中国人民培育的！中华民族迎来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是中国人民奋斗出来的！”[52]亓光论述了人民本位超越个人英雄主义的必然性和现实性，指出当代中国民族精神的精髓要旨是人民要义[21]，这与“英雄来自人民”的新时代英雄观是一致的。其次，爱国精神既是民族精神的核心，也是新时代英雄文化的重要内容。杨光敏认为爱国是英雄精神的核心内容，英雄精神是以爱国为核心的价值观[14]。在新时代的社会语境中，讴歌英雄、礼赞英雄就是弘扬爱国主义主旋律，“英雄”与“爱国”从来都是同日而语的。

（三）“新时代英雄文化”的实践应用

1.新时代强军思想的文化资源

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阐述了新时代的强军思想，明确提出了“必须全面贯彻新时代党的强军思想，贯彻新形势下军事战略方针”[53]的时代要求。邹小华指出强军思想体现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在于四个方面：“敢于斗争、敢于胜利的英雄气魄与胆识”“善于谋划、勇于决断，把握现代战争与军事规律的统帅气质”“深入部队、关爱士兵，赢得官兵真心拥戴的领袖风范”“‘不惹事，不怕事的革命英雄主义责任与担当”[54]。2018年9月20日，中央军委增加林俊德、张超为全军挂像英模，传递了“矢志强军报国的英雄理想”“倾力精武强能的英雄信仰”“勇于攻坚克难的英雄气概”“坚守崇德向善的英雄情操”[55]。余远来指出：“英雄文化是人民军队强军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英雄精神是人民军队强军文化的鲜明特征。悬挂英模画像，重温英模事迹，学习英模精神，就是要让英雄文化所承载的红色基因深深融入官兵的血脉中，就是要讓英雄文化培育塑造官兵的英雄人格。”[56]李中林等指出：“推进强军事业，必须锤炼官兵‘两不怕的血性胆魄，夯实笃定信念跟党走、肩扛使命勇担当的思想根基，激发压倒一切敌人的英雄气概。”[57]在2020年抗击新冠肺炎疫情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人民军队更是充当了“先锋队”，充分展现了在英雄文化的滋养下，我军“危急时刻、危难之时迸发出敢战敢胜的磅礴力量”[58]。

2.新时代道德建设的价值坐标

“新时代英雄文化”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德建设中具有价值引导作用。习近平总书记教导青年要“从英雄人物和时代楷模的身上感受道德风范，从自身内省中提升道德修为，明大德、守公德、严私德”[59]。2013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关于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意见》，党的十九大报告再次强调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唐勇认为“英雄精神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文化渊源、价值追求和思想特性上高度契合”，主张将英雄精神融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60]。2019年6月25日，中央宣传部发布《新时代公民道德建设实施纲要》，提出要“尊崇褒扬、关心关爱先进人物和英雄模范，维护先进人物和英雄模范的荣誉和形象，形成好人好报的价值导向”[61]。

3.新时代非凡英雄精神的平凡岗位内涵

习近平总书记在会见四川航空“中国民航英雄机组”全体成员时指出：“伟大出自平凡，英雄来自人民。把每一项平凡工作做好就是不平凡。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需要千千万万个英雄群体、英雄人物。学习英雄事迹，弘扬英雄精神，就是要把非凡英雄精神体现在平凡工作岗位上。”[62]在2020年新年贺词中，习近平总书记提到“许许多多无怨无悔、倾情奉献的无名英雄，他们以普通人的平凡书写了不平凡的人生”[63]。“新时代英雄文化”彰显奋斗精神，对人民群众具有激励示范作用。当英雄精神成为一种文化自觉和自信，能“促使懦弱者变得更加勇敢，得过且过者变得追求崇高卓越，碌碌无为者变得奋发图强”，为新时代“伟大斗争”注入精神动能[11]，“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埋头苦干、尽职尽责，无愧于人、无愧于心，这就是新时代的英雄”[27]。新时代需要精神引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需要典型示范。爱岗就业、无私奉献，就是在发扬“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64]的新时代奋斗精神。

四、培育和弘扬“新时代英雄文化”的路径探究

对如何培育和弘扬“新时代英雄文化”的探讨，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推进青少年英雄观教育，落实思政教育，强化社会舆论，把握传媒动向;二是开展党内和各部门英雄模范教育，树立英模人物、发挥先锋作用、传递榜样价值;三是加强英雄文化的宣传工作，讲好英雄故事，健全保障制度，在全社会形成“崇尚英雄，学习英雄，捍卫英雄，关爱英雄”的良好氛围。

（一）加强青少年英雄观的培育

2013年的一份研究报告显示，青少年的崇拜偶像最靠前的人物前十名中有九人是明星，仅有一个是杰出人物（雷锋），显露出“中小学生依旧热衷明星崇拜”和“杰出人物崇拜呈现价值转型的新趋势”两个问题[65]。不少学者认为我国青少年的英雄教育在总体上是缺失的，频频发出诘问：“这代年轻人不需要英雄主义了吗？”[66]

2014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北京市海淀区民族小学提出：“心有榜样，就是要学习英雄人物、先进人物、美好事物。”[67]党的十九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谈到青少年的英雄教育问题，勉励青少年“英雄出少年”，“人类社会青年英雄辈出，中华民族青年英雄辈出”[59]。叮嘱青少年“要多向英雄模范人物学习，热爱党、热爱祖国、热爱人民”[68]。2018年5月14日，教育部发布《关于在中小学校开展“崇尚英雄精忠报国”主题班会活动的通知》，在广大中小学生中传承和弘扬英雄烈士精神、爱国主义精神，深入培育和践行社會主义核心价值观[69]。2019年8月27日，教育部就中学教材统编工作进行部署，采取“春风化雨”的方式，讲述革命英雄、阐述革命文化、阐释“红船精神”“长征精神”“延安精神”等，引导学生坚定信念，厚植爱国主义情怀[70]。基于此，学者们就如何推进青少年英雄教育提出了多方面的意见和建议。

不少学者进行了问卷调查研究。周晨关于“新时代青年英雄观”的问卷调查发现，新时代青年英雄观呈现“以主流价值观为主”“最认同道德品质和做事风格”“具备情感和动机功能，具有榜样示范价值”的现状，包涵“民族性”“革命性”“时代性”“平民性”“现代性”“娱乐性”“多元性”七个特征，并有针对性地从家庭、学校、媒体、影视作品四个方面提出了树立新时代青年英雄观的建议[71]。张星关于大学生“诋毁英雄现象”认知的问卷调查发现，多数大学生对“诋毁英雄现象”有清醒认识，有正确的是非评判标准，但也有少部分大学生“受到历史虚无主义影响，存在诋毁英雄现象，对英雄人物、革命领袖出现错误的认知”[72]。陈睿的“大学生英雄烈士”认知调查问卷研究发现，大学生群体对英雄烈士存在一定程度的认识局限和价值困惑[73]。

陆士桢等回顾了青少年英雄榜样教育的历史经验，指出新时代英雄榜样教育要“提高到国家发展的战略高度”，“认真思考探索英雄榜样的精神实质”，“始终坚持方法创新”[74]。唐勇认为应将英雄精神融入高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从理念、舆论、教育、活动、体验五个方面下功夫[62]。向麟等认为英雄主义教育是生命教育中不可偏废的一端，重构英雄主义教育应从“价值追求纳入常态化教育、选树贴近实际的英雄榜样、组织学生参加生死体验、开展红色研学旅行”四个方面进行[75]。王建设等就中学教材、社会出版物中英雄教育匮乏的问题，从国家、社会、学校、家庭等多个层面对青少年崇尚英雄教育相关问题提出了具体建议[76]。

（二）开展党内和各部门英雄模范教育

首先，培育和弘扬“新时代英雄文化”，党员同志应起到先锋模范作用。“英雄事迹彪青史，传承尚需后来人”，学习先进典型是我党“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的重要内容[77]。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因为我们党有一大批像焦裕禄、谷文昌、杨善洲、张富清这样的英雄模范率先垂范，才团结带领人民群众不断开创各项事业发展新局面”，“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必须坚持领导机关和领导干部带头”[78]。党的十九大以来，退役军人事务部正式组建、《中华人民共和国英雄烈士保护法》颁布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勋章和国家荣誉称号正式设立和举行颁授仪式、《烈士纪念设施规划建设修缮管理维护总体工作方案》颁发、退役军人事务部烈士纪念设施保护中心成立，这一系列举措充分体现了坚决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崇尚英雄，学习英雄，捍卫英雄，关爱英雄”的重要指示精神。张凤中指出：“每名党员干部都要把英雄模范视为榜样，认真对标对表英雄模范的品格，努力查找自身在思想觉悟、能力素质、道德修养、作风形象等方面与英雄模范的差距。”[79]漆冠海提出，学习英雄精神要强调“‘学‘进结合，多形式营造浓厚学习氛围”，增加学习宣传深度，拓宽学习宣传广度;强调“‘学‘用结合，把学习成果转变为干事创业的动力”，把学习英雄与加强政治建设、抓好党性教育、“四个奔着去”大抓落实活动、爱岗敬业教育结合起来[80]。

其次，各部门树立英雄模范、落实英雄教育。谢爱莲指出“新时代英雄模范的培育要适应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化、积极应对国内外复杂环境的挑战以及紧随现代社会的转型”，要从“加大宣传力度”“加强学习锻炼”“完善体制机制”三个方面进行[81]。公安部门、人民军队等机关是培育英雄文化的重要阵地，要将弘扬公安英雄模范精神与履行公安队伍建设的总要求、继承和发扬中华民族伟大精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英雄的重要指示结合起来[82]。发扬部队英雄文化，更是要传承部队英模文化、发挥挂像楷模的引领作用，加强部队革命英雄主义教育，传承红色基因、学习革命英雄，让英雄文化滋养强军征程。

（三）加强“新时代英雄文化”的宣传工作和制度建设

首先是要讲好英雄故事，在文艺创作中塑造新时代英雄形象。在影视领域，业界人士提出了“用工匠精神讲好中国故事”“增强英雄人物、英雄事迹的真实性”[83]等建议，指明了“在新理念下建构多元的英雄主题”“在新视角下建构鲜活的英雄形象”“在新需求下建构永恒的英雄价值”[84]等路径，还有学者提出“中国式英雄”“新英雄叙事”等命题。在文学领域，研究者就“十七年文学”的英雄书写进行了反思，就具体文学作品对当代英雄叙事发表了不少意见，并探讨了“英雄书写的‘当代性”[85]等问题。

其次，加强宣传力度、拓展宣传渠道。唐勇提出利用传统媒介与现代媒介、主流媒体与非主流媒体相互配合来进行英雄精神的舆论构建，以及推进英雄精神纪念活动普及化、发展特色红色旅游等具体意见[14]。赵耀等提出在重大纪念日、民族传统节日时组织开展形式多样的纪念庆典活动，帮助人们重拾英雄记忆，涵养人们的英雄情怀;通过致敬、礼赞、慰问英雄等活动树立人们学习英雄、争当英雄的志向[86]。

再次，在法律层面加强英雄文化的制度建设。我国宪法规定，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和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是人民行使国家权力的机关，而这一制度的设计思路之一，正是毛泽东同志关于“人民群众是真正的英雄”的著名论断[87]。因而，崇尚英雄理所当然地应该进入法律和制度层面。“狼牙山五壮士”一案的律师赵小鲁撰文指出，“担当历史使命，必须捍卫英雄名誉”，“要以立法形式捍卫和保护国家英烈的名誉”，“坚决打赢意识形态斗争”[88]。2018年5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英雄烈士保护法》实施，王博勋等指出，要进一步“健全完善配套制度，保障法律实施”，“举盾亮剑，严惩亵渎英烈恶行”，“总结经验切实推动法律落到实处”[89]。

五、“抗疫精神”：“新时代英雄文化”的伟大实践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习近平总书记引用前人诗句盛赞在2020年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斗争中涌现的无数英雄人物[90]。2020年是不平凡的一年，面对疫情和洪水，全国上下众志成城、同心协力，共克时艰，涌现出众多抗疫英雄、抗洪先锋。更为可贵的是，在平凡的岗位上涌现出无数“无名英雄”，印证了“英雄来自人民”的“新时代英雄文化”真谛。

（一）英雄谱系上的新名册：全体中国人民

在習近平总书记“全国一盘棋”的方针指导下，全国人民众志成城、团结一心打赢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战胜这次疫情，给我们力量和信心的是中国人民，人民才是真正的英雄。只要紧紧依靠人民，我们就一定能够战胜一切艰难险阻，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91]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过程中，来自全国各地各行各业的工作者，以及同心协力的广大人民群众，共显新时代英雄壮举，共扬新时代英雄文化，共筑新时代英雄精神，共奏新时代英雄主义颂歌。一方面，全国人民积极响应党中央的号召，集体在家隔离抗击病毒;另一方面，各行各业工作者积极支援武汉、声援湖北，涌现了大批怀揣大爱的志愿者和捐助者、积极创作的人文工作者、挺身而出的“最美逆行者”。集体英雄主义在新时代焕发出新的光彩，民族英雄精神在灾难中得到深刻体现，时代英雄文化在战“疫”中得到品格升华。在夺取抗击疫情的伟大胜利中，“英雄”的称号属于全体中国人民。从“群众英雄”到“时代英雄”的英雄谱系中，将载入“中国人”的名字。面对“瘟疫作为巨大灾难的全过程”，英雄精神得到突出的表现[92]。在抗疫中出现的战“疫”文学，歌颂以医护人员为主体的英雄群体，体现了“建立在爱国主义精神基础上的英雄主义精神”，点亮了“英雄主义的文学之灯”[6]。

（二）“新时代英雄”的杰出代表：“先行者”“逆行者”

“武汉是英雄的城市，湖北人民、武汉人民是英雄的人民。”[93]2020年1月23日，为防止新冠肺炎病毒蔓延全国，武汉全面封城。武汉人民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下，以全国驰援的医务人员和人民解放军为支撑，以14亿中华儿女为后盾，毅然站在了抗疫最前线，斗争在抗疫主战场，充当抗疫“先行者”。守一座城，救一国人，壮士断腕，何其悲壮！武汉及武汉人民身上体现的是新时代的担当精神、奉献精神、牺牲精神和大局精神，这是新时代的英雄精神。

“时势造英雄。”为响应国家紧急号召，以钟南山院士为代表的抗疫专家组、来自全国各地的多批医护支援队、各地方的人民解放军和公安民警队伍在第一时间奔赴疫情前线，习近平总书记亲赴武汉考察、指导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2020年8月11日，习近平总书记签署主席令，授予钟南山“共和国勋章”，授予张伯礼、张定宇、陈薇“人民英雄”国家荣誉称号[94]，隆重表彰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斗争中表现突出的英雄模范人物。在抗击2020年夏秋之际爆发的特大洪涝灾害中，亦出现了大批“先行”和“逆行”的人民子弟兵、基层领导干部和党员同志，他们不顾安危、心系群众，亲赴一线开展抢险救灾工作。这些“最美逆行者”是“时代真英雄”，充分彰显了“忠诚、执着、朴实”的新时代英雄品格，诠释了新时代英雄的核心内涵，展现了新时代英雄的高尚品质，他们将永远铭刻在中华民族的英雄文化之中。

（三）“人民英雄”新的时代内涵：“英雄不问出处”

“没有从天而降的英雄，只有挺身而出的凡人。”[95]在抗击疫情的第一线，无数普通人主动请缨、奔赴国难，汇成新时代的英雄群像，为“人民英雄”注入新的时代内涵。有这么一个事例：疫情期间，在南京上坊公安检查站点，一男子停车搬下两箱口罩赠予执勤民警，声称自己“人肉从土耳其背回来的”，当民警问及他的姓名，他留下“中国人”三个字便离开了。诸如此类的事迹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过程中屡见不鲜，从党员干部冲锋在前、医务工作者逆行出征、解放军闻令而动、广大社区工作者坚守一线，到义务接送医护人员上下班的志愿者、免费为医务人员提供住宿的酒店老板、通宵达旦给医院赶早餐的餐馆厨师，再到主动捐献物资的普通群众、积极筹措防护用品的海外同胞等等[96]，无不证明了“人民才是真正的英雄”这一重要论断，体现了“伟大出自平凡，平凡造就伟大”的新时代人民英雄观。新时代的“人民英雄观”，是对个人和集体之关系、平凡和崇高之关系的全新辩证认识，是英雄文化在实践基础上的理论创新。

（四）“新时代英雄文化”的伟大结晶：“抗疫精神”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这场同严重疫情的殊死较量中，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以敢于斗争、敢于胜利的大无畏气概，铸就了生命至上、举国同心、舍生忘我、尊重科学、命运与共的伟大抗疫精神。”[97]“战疫群英的精神是一个内涵深刻、外延广泛的精神谱系”，有“院士专家体现的坚定信心、迎难而上的精神”“党员干部体现的挺身而出、冲锋在前的精神”“医疗人员体现的勇挑重担、不畏牺牲的精神”“公安民警体现的坚守职责、战斗不息的精神”“援助湖北人员体现的舍家为国、顾全大局的精神”“社会爱心人士体现的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精神”“基层干部群众体现的主动担当、敢打硬拼的精神”[98]。新的时代涌现新的英雄，伟大斗争孕育伟大精神。伟大的抗疫斗争展现了“不畏艰险、逆流而上的拼搏精神”“舍己为人、公而忘私的奉献精神”“信心坚定、百折不挠的刚毅精神”，集中体现了新时代的英雄精神[99]。在2020年抗洪救灾工作中，抗疫的英雄精神得到极大发扬，形成了“万众一心、众志成城，不怕困难、顽强拼搏，坚韧不拔、敢于胜利”的伟大“抗洪精神”，“抗洪精神”被赋予了新的时代内涵，以“舍生忘我、逆行而上的英雄主义精神”激励人民团结奋斗、共克时艰。

无论是“抗疫”还是“抗洪”，都是英雄文化在新时代的伟大实践，证明了英雄文化在当今时代蕴含的巨大力量，也揭示了英雄文化并非史书上的一纸空文、理论上的泛泛而谈，而是有着深厚传承价值和鲜明时代价值的，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新时代优秀先进文化，是鼓励中国人民艰苦奋斗、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精神力量。

六、结语

“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英雄文化培育了中华民族不畏一切艰难的民族气质、舍生取义的牺牲精神、“捐躯赴国难”的爱国情怀、“敢为天下先”的大无畏气概，铸就了中华民族之魂。培育和弘扬“新时代英雄文化”，要坚持以马克思主义英雄观为理论基底，以习近平英雄观为指导，吸取中国传统英雄文化的优秀基因，立足于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实践，立足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党的十九大以来，学界对英雄文化的理解不断加深，对英雄文化的探讨更加广泛，对“新时代英雄文化”的研究形成了以习近平英雄观为纲领、以具体社会实践为基础、多领域研究齐头并进的基本格局;在挖掘丰富历史文化资源和开展理论溯源的同时，不断为英雄文化注入新的时代精神和实践内涵。当然，“新时代英雄文化”研究体系的构建任重而道远，还存在共识凝聚不够、学科联动不足、研究方法欠缺等局限，需要在不断实践的基础上深化丰富内涵、筑建理论体系、变革研究范式、深化问题思维、拓展研究领域，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添砖加瓦，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提供一往无前的强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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