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舞剧发展分期问题

龙 源

（安徽艺术学院音乐舞蹈系，安徽合肥230011）

舞剧起源可追溯到16世纪的欧洲，1581年10月，法国舞剧《皇后喜剧芭蕾》的首演标志着西方芭蕾舞剧的诞生，至今已走过五个多世纪的辉煌历史。与西方舞剧的发展相比，中国舞剧起步较晚，直到1939 年，在西方舞剧诞生近400 年以后，吴晓邦先生创作的3幕舞剧《罂粟花》问世，中国才算有了严格意义上的舞剧作品。罗斌在《新中国舞剧及其精神》中认为：“中国舞剧艺术一般认为起自20世纪30年代。前10年懵懂初开，不足10部剧；续30年，百余部累积，煌然壮阔；再30年，量过三百，蔚为大观。迄今五百有余，为世界之冠。”[1]相对于全国舞剧创作的繁花似锦，安徽舞剧一直在摸索中前行，在探索中寻求创新发展。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安徽舞剧发展历经了发轫期、发展期和活跃期，形成各个时期代表作“三部曲”。

一、发轫期：扎根民族土壤

（一）安徽舞剧发轫期（1955—1978）

将1955 年—1978 年称为安徽舞剧发轫期，是因为在这一时期诞生了安徽历史上首部舞剧，安徽舞剧开始走上依托地域特色、挖掘民间神话故事题材的创作路。此外，由于这一时期安徽舞剧创作刚刚起步，还没有形成规模，从可查资料看，此间诞生的舞剧不超过10 部，其中有代表性的就是安徽舞剧的“开山之作”《刘海戏金蟾》和安徽花鼓灯歌舞剧《摸花轿》。

1955 年，《刘海戏金蟾》作为新中国成立以来安徽省第一部小舞剧，参加由文化部、教育部等在北京联合举办的群众业余音乐舞蹈会演并荣获“演出优秀奖”一炮走红。此次为期15 天的会演中，安徽省代表队演出了10 场。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刘海戏金蟾》作为优秀剧目参加中南海汇报演出。此次会演后不久，文化部电影局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将小舞剧《刘海戏金蟾》拍摄成舞台纪录片并全国发行公映，安徽舞剧就此诞生。时白林先生说：“《刘海戏金蟾》是我人生中第一部作品，也是第一部获奖作品，反倒不是黄梅戏《天仙配》《女驸马》。到了1984年的时候，安徽省说要举行首届江淮艺术节，把这部剧又要拿出来，还是郭铁主演。……只能凭记忆重新写，写成了管弦乐队版，这一版本的总谱我倒是还留着……”①时白林口述，2019年3月2日于合肥时白林家中。

《刘海戏金蟾》作为安徽省第一部且进京公演并载誉而归的舞剧，对安徽舞剧的发展具有里程碑意义。

首先，这是安徽省自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第一部舞剧，进京参加全国会演，并受邀赴中南海给国家领导人汇报演出，全国性的各大报刊杂志刊登了长篇评论文章和大幅剧照，《人民日报》还专版头条刊登了主演的特写照片。随后，全国80 多家文艺单位向《刘海戏金蟾》学习，其中不乏许多名家如舞蹈界的前辈、舞蹈大师吴晓邦、戴爱莲先生都观看了数遍。这部作品使得安徽本土舞剧走向首都北京，走进中南海，是安徽舞剧领域的重大突破。

最后，该剧根据广为流传的民间民俗故事改编，整体结构相对完整，突出不同人物鲜明的性格特点，故事情节合理完整，一经上演便深受人民群众广泛喜爱。其成功经验无疑为安徽舞剧的创作发展提供了启迪。

再次，创作上，该剧以花鼓灯舞蹈语汇为基础，吸收了部分京剧中的舞姿和武打动作，人物造型、服装、道具借鉴了各类民俗工艺品中的色彩、形象。比如金蟾的舞姿、刘海的形象，舞台上的几片荷叶映衬着荷花将舞台营造出蟾的生活环境和季节[2]。音乐的素材也是汲取了花鼓灯音乐的特点和淮河流域文化的精髓，采用了很多稀有的民间乐器如竹制管、六孔、双簧哨子的闷子等，处处体现安徽本土文化特色。

综上，《刘海戏金蟾》开启了安徽舞剧的创作路，也成就了安徽舞剧模式，即舞剧题材选取安徽地域的民间传说，舞蹈语汇运用安徽花鼓灯元素，其主创团队来自安徽本土，他们熟悉和了解安徽地域文化且能深入挖掘安徽最具特色的文化元素，音乐、舞蹈、舞美等都原汁原味地呈现出安徽本土特色并广受人们喜爱。

安徽舞剧的另一种形式不可忽视——歌舞剧，这种舞剧形式与盛行在安徽淮河流域的安徽花鼓灯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1962年，第一部以安徽花鼓灯为艺术表现形式的歌舞剧《摸花轿》诞生[3]。

《摸花轿》扎根于安徽文化土壤，创作中大量汲取安徽文化元素。全剧采用花鼓灯的艺术形式，根据剧情发展将剧、歌、舞、乐综合起来，充分运用淮河民歌、民间舞蹈、民俗场面等塑造生动有趣的人物形象。该剧将安徽花鼓灯的所有表现形式综合起来搬上舞台，成为安徽舞剧史上的首创之作。编剧王拓明是土生土长的安徽人，从小就耳濡目染淮河两岸的民间故事、民间传说以及花鼓灯艺人的喜怒哀乐，他在创作中大量采用花鼓灯唱词并去粗取精，充分展现出花鼓灯的艺术特点；成长于安徽淮河岸边的导演赵锡诚，自中央戏剧学院毕业后便回到家乡蚌埠从事专业导演工作，对家乡的风土人情情有独钟。《摸花轿》剧组的创作团队在编剧和导演的带领下，以饱满的创作热情使得这部作品人物形象鲜明又极具戏剧性且有浓郁的喜剧色彩，通过诙谐夸张的歌舞表现出人民群众乐观豁达、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

（二）彰显淮河文化

文化不仅是一个概念，更是一种精神、一种力量、一种风貌、一种传承。无论是扎根民间的小舞剧《刘海戏金蟾》，还是歌舞喜乐人生的歌舞剧《摸花轿》，都深深扎根于安徽民间文化土壤，蕴含着域地文化特色。安徽由淮河文化、庐州文化、徽文化、皖江文化形成四大文化圈，以淮河流域来界定，东起黄海，南至大别山和皖山余脉，西至伏牛山、桐柏山，北至沂蒙山和黄河南岸。俗话说：走千走万，不如淮河两岸。千百年来，淮河的水土养育着淮河人民，也在这片沃土上孕育出多姿多彩的淮河文化。

歌舞剧《摸花轿》编剧王拓明在其创作谈中说：“主题必须是从丰富的生活素材中提炼，并在社会环境及作者的世界观、思想感情、兴趣爱好的影响下确定。我所掌握的素材，不少是描写青年男女的爱情故事，搜集到的民歌也多是情歌。”“因此，《摸花轿》就确定了这样一个主题，歌颂一对贫困青年男女威武不屈、贫贱不移、忠贞不渝的爱情。”[4]这样的作品充满了质朴、热情、幽默、机智，浓郁地再现了淮河两岸乡土气息。

除上述两部安徽舞剧开山之作，由安徽省蚌埠市歌舞团创排并于1978 年在庆祝新中国成立30 周年演出的歌舞剧《玩灯人的婚礼》，其故事场景集中于花鼓灯之乡——淮凤庄，反映了淮河两岸玩灯人的生活及风俗。

二、发展期：传承红色基因

（一）安徽舞剧发展期（1979—1999）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安徽舞剧开始迅速成长，在此后20 年里，共生产创作出《盗仙草》（1983年）、《冬兰》（1984年）、《禹王与女娇》（1985年）、《孔雀东南飞》（1989年）、《母亲的奉献》（1990年）、《厚土》（1998年）等较有影响的舞剧作品，可将这一时期界定为安徽舞剧发展期。其中，《冬兰》《厚土》这两部作品是这一时期具有代表性的舞剧作品。

舞剧《冬兰》是由安徽省歌舞剧院对庐剧作品《妈妈》提炼改编而成，剧情来源于大别山区一位未婚“妈妈”的感人革命故事。舞剧《冬兰》于1984年推出并荣获安徽省首届“江淮之秋”歌舞节创作一等奖、舞美设计特别奖、优秀演出奖，演员获一等奖3 项、二等奖2 项，剧组获精神文明奖。1985年，文化部邀请舞剧《冬兰》赴京汇报演出，演出节目录制后经中央电视台向全国播出。

为深入了解舞剧《冬兰》，笔者先后2次就当年的创作细节采访该剧的编导张力。据张力回忆，舞剧《冬兰》前后创作历时4年之久，最早是在安徽艺术学校创排并演出，后来有关部门决定将该作品修改打磨参加安徽省首届“江淮之秋”歌舞节，鉴于初排时的大部分演员从艺术学校毕业分配到了安徽省歌舞团，为加快排演进度而尽量使用初排演员，排练就在安徽省歌舞团进行，安徽省歌舞团的编导刘胜开与张力一起参与到该剧的编创中来。张力说，在排练过程中曾遇到多方面的困难，情急之下他只好直接跑到当年文化厅领导家中要演员，几经努力后，争取到5位主演留在团里配合排练；当时创作正值梅雨季节，作曲谢国华在家中遭遇大水、孩子生病的情况下，仍然废寝忘食地进行创作，水淹到膝盖依然不撤离创作岗位，最后是头顶着曲谱撤离出被大水淹没的家中。虽经艰辛，舞剧《冬兰》终破茧而出。

舞剧《冬兰》以庐剧原作《妈妈》为基础但又不是简单地改编或移植原作，而是另一种全新的具有完整艺术构思的艺术形式。人物形象删繁就简，集中表现典型人物的性格特征；剔除不必要的非舞蹈情节；英雄的“妈妈”，革命的“母亲”，相同的主题不同的构思；在表现手法上跳出直白的写实表达而抓住以情动人的剧情主线。为充分表达舞剧的审美元素，编导借用、调动了如第二表演区域的开发、蒙太奇电影手法与“意识流”手法等多种艺术手段来表现不同时空的交叉与转换，使演出更符合人们的审美期待[5]。舞剧编导完全脱离就事论事的传统艺术叙事，高度重视艺术美感，能用当代审美呈现革命历史故事，使全剧蕴含着浓郁的革命浪漫主义氛围。

“一个舞剧或舞蹈，究竟为什么能够吸引观众、使人能够看下去，甚至看一遍，还想再看第二遍。”[6]舞剧作品《冬兰》翻开了安徽舞剧向本土其他艺术形式借鉴的先河。自此，安徽舞剧创作不再局限于花鼓灯等传统歌舞艺术，自觉借鉴庐剧等传统戏曲曲种。不仅如此，《冬兰》还为安徽舞剧创作从戏曲到舞剧的再创作提供了范式，特别是故事情节的整合，舞蹈语汇的编创，让革命故事绽放出舞剧特有的艺术光芒。

舞剧《厚土》创作于1998 年，是为纪念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20周年、中国经济体制改革20周年以及农村大包干20周年而创作的现实主义题材舞剧作品。

邓小平曾说：“‘凤阳花鼓’中唱的那个凤阳县，绝大多数生产队搞了大包干也是一夜翻身，改变了面貌。”[7]舞剧《厚土》就是以凤阳小岗村村民率先实行大包干的真实历史事件为背景而创作的一部弘扬时代风貌、唱响主旋律的现实主义题材舞剧。“大包干”是改革开放的“引擎”，并铸就了“敢为天下先”的“小岗精神”，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中具有里程碑式的重要意义。如今，改革开放已历经四十余载，2018年，为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全国上下开展了一系列纪念改革开放40 周年的创作及演出活动。早在1998 年改革开放20周年之际，安徽舞剧人就敏感地抓住这一厚重的题材创作出舞剧《厚土》，通过“红手印”事件再现历史真实，歌颂改革开放后小岗村发生的翻天覆地变化，充分表达人民享受改革开放初步成果的喜悦之情。安徽艺术工作者对时代重大事件的把握和对重要题材的抓取，再现了安徽舞剧人所具有的深刻社会责任感，将安徽舞剧与时代发展紧密结合在一起。

（二）承传红色文化

在安徽这片革命的土地上，无论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前的各个革命时期还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建设和发展的伟大实践中，发生过许多重大历史事件，涌现出众多重要历史人物，孕育出特色鲜明的安徽红色文化，为文艺工作者提供了丰厚的创作养分和不竭的灵感源泉。舞剧《冬兰》里英雄的“妈妈”，《厚土》里的“红手印”印出“小岗精神”，都是红色基因在这里孕育生成的真实写照。

舞剧《冬兰》讲述了红军女战士柳云即刻要赴前线，无法带走刚刚出生的婴儿，善良美丽的山村姑娘冬兰挺身而出接下婴儿，为了掩护红军后代，宁愿牺牲自己的幸福，默默哺育革命后代，并因保护孩子而英勇牺牲。舞剧《厚土》是为纪念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中国经济体制改革20 周年所取得的成就而作。作品以1978年安徽凤阳县小岗村18位村民冒死率先“大包干”的真实行动为创作背景，以带血的契约书为引子开启整部舞剧的大幕。舞剧分叙事性和抒情性两个舞蹈篇章，第一部分再现了小岗村农民在困苦中思索、彷徨、解脱，开创“包产到户”举世惊人的改革故事；第二部分则表现了改革的春风吹拂后小岗村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载歌载舞喜迎丰收的喜悦心情。舞剧《厚土》大量使用“凤阳三花”——花鼓灯、花鼓戏和凤阳花鼓（双条鼓），作品凸显了独特的地域风格和强烈的时代精神。作为一部文艺作品，舞剧《厚土》用舞蹈的语言艺术地再现了1978年那个冬天发生在安徽凤阳小岗村改变中国农民命运的重大历史事件，讴歌了敢为天下先的小岗精神和改革开放的时代精神。

三、活跃期：传扬爱国情怀

（一）安徽舞剧活跃期（2000年—至今）

进入21 世纪，安徽舞剧发展呈现出积极活跃的发展势头。其间，虽然舞剧的创作在数量上不多，但安徽舞剧人呈现出一种积极态势，在作品创编品质和审美价值追求等方面都有明显的提升。在2011 年至2017 年短短6 年间，安徽省歌舞剧院的《徽班》、淮南艺术剧院的《俺爷爷的花鼓灯》、安徽省花鼓灯歌舞剧院的《大禹》、安徽省演艺集团的《三国志·江山美人》、合肥市歌舞团的《立夏》、马鞍山文化旅游委员会及马鞍山市委宣传部和中国歌剧舞剧院于同年联合推出的《李白》等一系列舞剧作品陆续面世。舞剧创作已经成为安徽省相关文化部门或艺术院团响应文化强省号召的重要举措，安徽舞剧由此进入活跃期。

2011年8月，继《厚土》后，安徽省歌舞剧院在合肥隆重推出大型民族舞剧《徽班》。这部作品一经问世就获得观众的广泛好评和专家同行的一致认可。随后，作品多次进京演出，并相继获得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年度资助剧目、国家艺术基金传播交流推广资助项目、中共中央宣传部第十二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优秀作品奖等项目资助及国家级大奖。该作品在安徽舞剧史上创下了一个新高度，标志着安徽舞剧事业开始走向全面发展。

《徽班》表现了特定时代背景下，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伶人们历尽磨难、无力抵抗的悲惨命运以及他们在面对强权和恶势力的时候，无所畏惧奋力抗争的坚守，无不体现出旧社会艺人们的风骨和节操。舞剧《徽班》在舞蹈创编上博采众长，充分汲取古典舞、现代舞和民族民间舞的艺术精华；在音乐方面则广泛吸收西洋管弦乐、民族音乐与徽剧音乐融会贯通，通过独舞、双人舞、三人舞、群舞等表演形式来表现剧中人物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为我们还原了当时社会背景下徽班艺人的生存状态和他们对“艺”与“义”的坚持。剧中所有角色都淡化了个人姓名，直接用武生、花脸、徽女等角色名称代替，凸显象征意义，让戏剧的人性光辉在“情”与“义”的对话中闪耀。

经中华文明探源工程考古发现，蚌埠禹会村考古遗址是“禹会诸侯”之地，考古成果表明约4100年前氏族部落首领曾在此举行过大型聚会和祭祀活动。为追溯远古先人，艺术再现历史，蚌埠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提议，由安徽省花鼓灯歌舞剧院创排一部相关历史题材的舞剧，这就是2016年在安徽省第十一届艺术节上成功推出的舞剧《大禹》，同年成功申报国家艺术基金资助项目。这部舞剧完整而生动地再现了大禹治水的神话传说故事，用视听感知直击心灵深处，《大禹》用舞剧述说中国古代故事，传承中华民族精神，成为中国舞剧发展进程中浓墨重彩的一笔，也在艺术创作的诸多方面取得重要突破。舞剧《大禹》2018年12月荣获第十一届中国舞蹈“荷花奖”，代表着中国专业舞蹈艺术的最高成就。

中华民族自古以来便是一个敢于担当的民族，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进程中，正是由于先人们敢为天下先的精神才造就了今天伟大的中华民族，大禹是中国人心目中的民族英雄和崇拜偶像，大禹治水的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在各类文艺作品中广泛传播，“三过家门而不入”更是民间流传的佳话。舞剧《大禹》表现了大禹无怨无悔地将自己的毕生精力投入到治水中，其感人故事中深蕴着勇于担当的“大禹精神”、公而忘私的家国情怀。

（二）缅怀历史名人

“徽班进京”的伶人绝唱也是国剧之源，“大禹治水”传承着“三过家门不入”的家国情怀。安徽有着悠久而灿烂的历史文化，自古以来安徽籍以及在安徽活动的名人众多，如这里是老子、庄子的故乡。用安徽历史人物作为舞剧的素材既增强了舞蹈的本土叙事功能，又充分体现了舞剧的域地文化特质。

舞剧《徽班》对徽班的演绎大胆跳出传统叙事，该剧展示了19 世纪末20 世纪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那个风雨飘摇的封建社会末日，描述徽班内外草根伶人和普通人之间的情感纠葛，赞美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徽班艺人所具有的隐忍、牺牲和奉献精神，特别是其戏比天大的职业操守和以众帮众的协作精神。

舞剧《大禹》由安徽省花鼓灯歌舞剧院于2016年推出并首演，剧中主要人物便是夏氏族酋长大禹，舞剧以蚌埠市禹会村遗址考古挖掘的史实为背景，讲述了大禹受舜帝之命，顶替其父治水数年失败的压力，立志治理水患三过家门而不入的伟大事迹。由于常年奔波积劳成疾使大禹落下残疾只能一瘸一拐地行走，被后人称为“禹步”。舞剧通过“祭祀河神”“父析子荷”“率众治水”“劈山导淮”“禹会诸侯”等主要故事情节，塑造了大禹为民担当、舍家为国的民族英雄形象。

马鞍山市委宣传部和中国歌剧舞剧院联合出品的舞剧《李白》，创作初衷就是“诗仙”李白曾7次到访游历马鞍山并在此留下60 多首诗歌，晚年更是终老在这座“诗城”。马鞍山一直着力打造“李白文化”，培育树立马鞍山特色的文化品牌，着力打造一系列有关李白的各类艺术形式：黄梅戏《太白醉》、设立政府太白文学艺术奖、黄梅戏音乐电视剧《诗仙太白》等。舞剧《李白》成功地将史实与艺术完美结合，李白在第一幕中因朝廷大赦而重获自由，第二幕的故事情节便从李白的回忆中展开，第三幕李白则又回到现实中，放归自然，回归本真。创新的舞蹈语汇表现出李白超凡脱俗的“诗仙”形象，讲述李白踌躇满志、翰林别、最后游历大好河山的故事，展现他高傲不羁的性格、飘逸狂放的诗歌，写实和写意间内蕴着一代“诗仙”的爱国情怀。

“一寸山河一寸血、一抷热土一抷魂，回想过去的烽火岁月，金寨人民以大无畏的牺牲精神，为中国革命事业建立了彪炳史册的功勋，我们要沿着革命前辈的足迹继续前行，把红色江山世世代代传下去。”[8]习近平总书记在2016 年4 月视察大别山革命老区金寨县时，对金寨人民做出了高度评价。合肥市歌舞团于2017年创排舞剧《立夏》取材于“立夏节起义”事件，讲述革命女青年苏嫣红与共产党员林映山和进步青年县团总家少爷洪旭光为革命而牺牲的感人故事。舞剧表达的主题是让青春追寻理想、用生命守护信仰。精彩的故事讲述、精湛的艺术表现、都将那段不容忘却的历史和英雄形象深深烙在台下观众的心中，充分体现了安徽文艺工作者深厚的爱国情怀。

四、结 语

通过对安徽舞剧60 多年发展历程的梳理，可以看到安徽舞剧发展不仅作品日益丰富而且形式更臻成熟，剧情表达的本土性叙事与积极乐观的时代精神，呈现出安徽舞剧独有的文化特色和艺术品质。就中国舞剧整体发展而言，安徽舞剧发展稍显滞后，从安徽舞剧发展实际出发，将安徽舞剧发展历程分为发轫期、发展期和活跃期，有助于启迪安徽舞剧的未来发展与理论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