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皮肤毛囊的肿瘤病理诊断及分析∗

李 杰 杨利峰 赵德明 周向梅

(中国农业大学动物医学院国家动物海绵状脑病实验室,北京 100193)

皮肤由表皮及其附属结构——毛发、皮脂腺和特化的皮脂腺、大汗腺和特化的大汗腺、蹄甲以及由真皮和血管壁支撑的外分泌腺等组成。黑色素细胞存在于表皮基底细胞和毛囊球部的储备细胞之间[1]。其中,正常的毛囊分为三部分:从表皮延伸到皮脂腺导管的漏斗区;从皮脂腺导管到立毛肌的峡部;以及从立毛肌到球根的下段。外根鞘(ERS)与表皮相连,在漏斗区不能与表皮区分。在峡部和毛囊的下段,ERS的厚度不同,细胞质呈现弱嗜酸性,当细胞向表皮表面成熟时,嗜酸性会增强。内根鞘(IRS)位于ERS和毛干之间,细胞内含有大量嗜酸性毛透明蛋白颗粒。毛囊球部由基底样细胞和数量不等的黑色素组成,这些细胞具有有丝分裂活性[2]。

犬皮肤毛囊的肿瘤包括漏斗状角化性棘皮瘤,外毛根鞘瘤,毛母细胞瘤,毛发上皮瘤,恶性毛发上皮瘤,毛母质瘤,恶性毛母质瘤[1,3-4]。通过统计分析实验室2018—2019年收集到的犬皮肤毛囊肿物,共39例。分别是:1例漏斗状角化性棘皮瘤,1例外毛根鞘瘤,28例毛母细胞瘤,4例毛发上皮瘤,1例恶性毛发上皮瘤,4例毛母质瘤。

肿瘤是导致犬死亡的最主要原因之一[5]。随着生活水平与医疗水平的提高,犬的寿命虽然延长,但肿瘤的发生率明显增加[6-8]。对各类型犬起源于皮肤毛囊的肿瘤进行了分类、归纳和整理,总结此类肿瘤组织病理学诊断特征,可以明确肿瘤病变性质,对肿瘤进行分类及分级,为临床治疗提供理论依据,指导治疗方案的选择。

1 材料与方法

1.1 组织及病例信息

共收集国家动物海绵状脑病实验室2018—2019年间诊断的犬皮肤毛囊的肿瘤病例39例及其详细病例信息。

1.2 组织病理学检查

将收集到的犬皮肤肿物进行修块、包埋、切片、染色等步骤制成病理组织切片,通过 OLYMPUS BX51及OLYMPUS DP72图像采集软件进行光学显微镜观察,进行组织病理学诊断。

1.3 分类

根据WHO和Tumors in Domestic Animals对犬皮肤毛囊肿瘤的分类依据进行分类[1,3]。

2 结果

2.1 起源于皮肤毛囊的肿瘤病例

2.1.1 漏斗状角化棘皮瘤(Infundibular keratinizing acanthoma)

共计1例:7岁雄性去势雪纳瑞犬,右前肢肿物已有几年,最近生长较快,有破溃迹象。经化验(图1),该犬患漏斗状角化棘皮瘤。这是一种良性肿瘤,表现为向毛囊峡部和漏斗区的鳞状上皮分化。犬是唯一受影响的物种,这种肿瘤在犬身上很常见,4～10岁发病率最高,没有发现性别偏好。囊腔样结构内衬成层的鳞状角化上皮,胞质内可见明显的角化透明颗粒。肿瘤从毛孔底部延伸到真皮和皮下。角蛋白中心聚集,常形成同心片状。在角蛋白下方,肿瘤壁由大而淡染的角质形成细胞组成,这些细胞胞质内可能含有小的嗜碱性角质透明颗粒。这些细胞有正常染色的细胞核,细胞边界非常清楚,无细胞间桥。细胞间差异性不大,偶见有丝分裂象,肿物外层衬以双层基底样上皮细胞,胞核卵圆形,呈栅栏样排列。纤维血管间质包绕肿物,间质内偶见淋巴细胞和浆细胞。当肿瘤破溃时,角蛋白释放到周围的真皮和皮下组织,引起化脓性肉芽肿和肉芽肿性炎症反应。

图1 漏斗状角化棘皮瘤Fig.1 In fundibular keratinizingacan thoma

2.1.2 外毛根鞘瘤(Tricholemmoma)

共计1例:9岁雄性未绝育金毛犬,皮下肿物,无包膜,无破溃,与周围组织未粘连。经化验(图2),该犬患外毛根鞘瘤。这是一种良性肿瘤,分化于毛囊外根鞘的峡部或下段。外毛根鞘瘤有两种型:峡部型和下型。峡部型,显示分化的峡部毛囊。通常与表皮有关,肿瘤由上皮细胞呈索状和小梁状组成,它们在上皮细胞岛之间伸展,呈中央型角化。肿瘤细胞体积小,有中等数量的淡嗜酸性细胞质和小的嗜酸性细胞核,间质中含有少量黏蛋白。下段型分化为毛囊下段,毛囊上皮细胞呈岛状,周围有细小的纤维性胶原基质。中央上皮细胞有中等数量的嗜酸性细胞质,而周围细胞在增厚的嗜酸性基板上呈栅栏状排列,胞质丰富、苍白、空泡化。这种肿瘤在临床上容易完全切除,且复发的可能性很小,暂无有转移病例的报道。

图2 外毛根鞘瘤Fig.2 Tricholemmoma

2.1.3 毛母细胞瘤(Trichoblastoma)

共计28例,其中缎带型11例,小梁型 1例,水母型1例,纺锤型1例,未分型14例。这是一种良性肿瘤,其来源于或显示出毛囊发育中的毛囊毛芽的分化。

缎带型(Ribbon type):2岁雄性未绝育金毛犬,生长速度快,有包膜,有破溃,无转移。经化验(图3),该犬患缎带型毛母细胞瘤。细胞常呈栅栏状,细胞核突出,胞质少。细胞核可呈正常色或深色,核仁不明显。少量细胞质是嗜酸性,细胞边界模糊。有丝分裂象的数目可能变化很大,一些肿瘤显示明显的有丝分裂活动。

图3 缎带型毛母细胞瘤Fig.3 Trichoblastom a-Ribbon type

小梁型(Trabecular type):雄性已绝育犬,右侧肩部皮肤肿物。经化验(图4),该犬患小梁型毛母细胞瘤。由多个肿瘤细胞小叶组成,周围有小叶间胶原间质,小叶周围的细胞呈明显的栅栏状,而小叶中心的细胞有卵形到伸长的细胞核和更丰富的嗜酸性细胞质。

图4 小梁型毛母细胞瘤Fig.4 Trichoblastom a-Trabecular type

水母型(Medusoid type):8岁雌性比熊犬,颈部背侧前部偏右皮肤肿物,无游离性。经化验(图5),该犬患水母型毛母细胞瘤。细胞索从细胞的中心聚集向外流动,形似水母,细胞具有更大量的嗜酸性细胞质。

图5 水母型毛母细胞瘤Fig.5 Trichob lastoma-M edusoid type

纺锤型(Spindle cell type):博美犬,头部肿物。经化验(图6),该犬患纺锤型毛母细胞瘤。肿瘤多分叶,小叶间质少。肿瘤细胞的形态取决于细胞是纵向切割,呈梭形细胞形态,或者是横向切割,呈卵圆形。梭状细胞通常相互交织。

图6 纺锤型毛母细胞瘤Fig.6 Trichob lastom a-Spindle cell type

大多数毛母细胞瘤生长缓慢只有在手术切除不完全后才会复发。

2.1.4 毛发上皮瘤(Trichoepithelioma)

共计4例,其中1例为犬后背肿物。经化验(图7),该犬患毛发上皮瘤。这是一种良性肿瘤,显示出分化为毛囊的所有三个部分;可能存在不完全毛发生成。组织学外观将根据与毛囊的三个区段的分化程度而变化。大多数肿瘤由基质细胞包围的上皮细胞岛组成,胶原性的或有些黏液性的。在这些岛的中心有角蛋白和影细胞的积累。外上皮细胞通常是异型性大(细胞形态不一),包括具有细胞核浓染和细胞质很少的小细胞(类似于毛囊的未分化细胞),或具有轻度嗜酸性细胞质和囊泡核的细胞(类似于外根鞘),或具有胞质内毛透明蛋白颗粒的细胞(如毛囊的内根鞘中)。毛发上皮瘤的囊性病变可能有一个大囊肿或几个较小的囊肿,囊肿内充满角质碎片。细胞外周常有增厚的嗜酸性基底层,单层栅栏状细胞,核深染,胞质少。这些细胞向囊肿中心不规则排列,细胞核颜色较淡,胞质嗜酸性适中。囊肿腔内有影细胞、角质物质。较小的囊肿可从较大的中央囊肿延伸至周围组织。毛发上皮瘤生长相对缓慢。大多数对完全的外科切除反应良好,只有未完全切除的肿瘤才会复发。

图7 毛发上皮瘤Fig.7 Trichoepithelioma

2.1.5 恶性毛发上皮瘤(Malignant trichoepithelioma)

共计1例:金毛犬,背部肿物,颜色呈褐色,质地为质中,无包膜,有破溃,无粘连,伤口一直不愈合。经化验(图8),该犬患恶性毛发上皮瘤。这是一种恶性肿瘤,具有实质和内根鞘分化,可能转移。这种罕见的皮肤肿瘤只在犬身上发现过。大多数病例发生在8～12岁,在已绝育的雌性中更为常见。肿瘤呈结节性浸润,累及真皮及皮下组织,与其他侵袭性皮肤肿瘤难以区分。肿瘤细胞常与上覆的表皮或漏斗状毛囊相联系,并以嗜碱性细胞的索状和岛状向真皮延伸。较大的肿瘤细胞岛的中心是坏死的,有大量的影细胞聚集,显示出明显的角质化。肿瘤细胞核深染,胞质少呈嗜酸性。可能存在许多有丝分裂象,偶见细胞含有胞质内透明蛋白颗粒。对深层组织的侵犯通常会引起结缔组织增生。肿瘤周围可见淋巴细胞浸润。肿瘤生长迅速,能够转移至局部淋巴结和肺。判断这种转移行为最重要的特征是血管中肿瘤细胞的存在。

图8 恶性毛发上皮瘤Fig.8 Malignant trichoepithelioma

2.1.6 毛母质瘤(Pilomatricoma)

共计4例,其中1例:4岁雄性未绝育比熊犬,臀部肿物。经化验(图9),该犬患毛母质瘤。为良性毛囊肿瘤,只显示毛囊基质的变异。该肿瘤最初被认为是毛发间质瘤或毛囊的上皮坏死和钙化。小叶外周是嗜碱性细胞区域,细胞核小而浓染,且细胞质较少,可能表现大量的有丝分裂活动。随着边缘区域嗜碱性细胞的不断增生,原有的嗜碱性细胞的细胞质含量不断增加,细胞核消失,最后在细胞核的位置上仅有一个空白区域,周围包裹着嗜酸性细胞质和清晰的细胞边界,这些细胞称为影细胞。小叶中央的影细胞聚集并退化,并且随着退化细胞的营养不良性钙化,同时可见多核巨细胞和成纤维细胞浸润。在肿瘤细胞质或小叶旁基质中的巨噬细胞内可见黑色素。很容易通过手术切除,不易复发。

图9 毛母质瘤Fig.9 Pilomatricoma

2.2 毛囊肿瘤统计分析

从肿瘤类型来看,毛母细胞瘤发病率最高,共计28例,占比73%;其中缎带型毛母细胞瘤共11例,占比28%,在毛母细胞瘤中较为多发。未分型的毛母细胞瘤因为镜检时分型特征不明显,或者是呈现混合型表现,在收集到的病例中占比也比较高,共计14例,占比36%(图10)。从发生的肿瘤性质来看,良性肿瘤发生率很高,良性肿瘤共计38例,占比97%;恶性肿瘤仅有1例,占比3%。

图10 2018—2019年犬皮肤毛囊肿瘤各类型的肿瘤发生率Fig.10 Incidence of various types of tum ors in dog skin hair follicles du ring 2018—2019

对犬的年龄与皮肤毛囊的肿瘤之间关系统计分析,结果显示,7岁～10岁发生此类肿瘤的犬13例,占比33%;4～6岁的犬 12例,占比31%;≥11岁的犬6例,占比15%。从表1、图11可以看出,犬皮肤毛囊肿瘤的发病率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有升高的趋势,老年犬发病率较高。犬的性别与皮肤毛囊的肿瘤相关性统计分析结果显示,雄性犬19例,占比49%;雌性犬15例,占比38%;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性别偏好性(图12)。

表1 2018—2019年犬年龄与皮肤毛囊肿瘤相关性统计Table 1 Correlation between age of dogs and skin hair follicles tum ors in 2018—2019

选取皮肤毛囊肿瘤发病排名前四的不同品种犬进行统计分析,由表 2可知,前四名共 23例(23/39)。其中,金毛寻回犬(10/23)、比熊犬(7/23)、阿拉斯加犬(3/23),雪纳瑞犬(3/23)发生皮肤毛囊肿瘤的概率偏高。对这四种犬做统计分析可知:其中,金毛寻回犬发病率最高,占比约44%;其次是比熊犬(7/39),占比约30%。

图11 2018—2019年犬年龄与皮肤毛囊肿瘤相关性统计Fig.11 Cor relation between age of dogs and skin hair follicles tum ors in 2018—2019

图12 2018—2019年犬性别与皮肤毛囊肿瘤相关性统计Fig.12 Cor relation between the gender of dogs and skin hair follicles tum ors in 2018—2019

表2 2018—2019年犬品种与皮肤毛囊肿瘤相关性统计Table 2 Correlation between breed of dogs and skin hair follicle tum ors in 2018—2019

3 讨论

对从不同地方的宠物医院收集到的犬皮肤毛囊肿瘤进行统计分析,与文献报道中的发现一致[1],良性的肿瘤更多发,占起源于皮肤毛囊的肿瘤97%。其中,最常发的为毛母细胞瘤,占比73%,在犬中,最常见的为缎带型毛母细胞瘤,占全部肿瘤28%[9]。犬皮肤毛囊的肿瘤发病率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有升高的趋势,老年犬发生此类肿瘤的概率较高;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性别偏好性,与之前的文献报道相似。各个肿瘤涉及犬品种广泛,并未表现出明显的品种偏好性,金毛寻回犬、比熊犬以及阿拉斯加犬发生此类肿瘤的概率偏高,可能与现代人饲养偏好相关。

综上所述,通过收集到的39例肿瘤病例统计了犬皮肤毛囊肿瘤的组织学特征,发现良性肿瘤多发,且临床上切除完全是不易复发的。为今后犬皮肤毛囊的肿瘤的诊断与鉴别诊断提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