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A 再 A” 构式研究

陈 勇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 中文学院，广东 广州510420）

“一A 再A” 构式在汉语中较常见，如 “一错再错、一误再误、一让再让” 。 该构式虽使用频率较高，但学界关注度较低，笔者通过检索文献发现，目前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对 “再” 的句法、语义功能的探讨，如马真[1]（2000）、史锡尧[2]（1996）、古川裕[3]（2009）、李秉霞[4]（2009）、祝东平[5]（2010） 等。 少数学者在论著中虽有提及到该构式， 但未作深入展开， 如张斌[6]（2001）、周刚[7]（1994）、姜华华[8]（2002）等。有鉴于此，本文将从结构特点、句法、语义、语用等方面对该构式进行全面考察。

一、 “一 A 再 A” 的结构特点

“一 A 再 A” 是典型的 “双框”[9]219式构式， “一” “再” 是构框的常项， “A” 为变项，该构式在形式上由两个小框构成，即 “一 A” “再 A” 。 但是， “一 A 再 A” 并不等于 “一 A” “再 A” 的简单相加，该构式凝固程度较高，在结构形式上表现出一定的压制性，具体如下：

（一）A 的音节

A 通常为单音节的词或词素。 如①：

（1）这部名为《激情燃烧的岁月》的电视剧在全国各地电视台一播再播的同时，也在无数人的心灵中掀起了感情的波澜，唤起了人们尘封已久的激情。

（2）如果一任这种偏向的批评一偏再偏地偏将下去，只能越来越背离马克思主义。

例（1）中的 “播” 为动词；例（2）中的 “偏” 为词素，源于前文的 “偏向” 。

由于该构式在形式上具有较强的压制性，进入该构式的双音节或以上的词通常需进行压缩，如：

（3）她说，近年来学汉语的学生明显增加，班级也一增再增，如今一个年级有5 个班、共100 名学生学汉语，还有不少学生只能排在 “候补名单” 上。

（4）甘肃银行靖远县支行为一己之利，经常拖延发放教师工资，尤其到年底，一拖再拖，教师埋怨颇多，无人过问！

例（3）中的 “增” 实为 “增加” 的压缩；例（4）中的 “拖” 实为 “拖延” 的压缩。

A 为双音节或以上的词较罕见。 如：

（5）显然，如果一个政府的政策一失误再失误，不是这么失误、就是那么失误，那么，我们就只能在形成政策的规则、程序、制度中去寻找根源，责怪政府官员愚蠢、腐败、无能等等，是无济于事的。

（6）胖丐查仁闻言一怔，旋即颇为窘迫地失笑说道： “老要饭的今儿个倒是怎么啦？一糊涂再糊涂，真是……”

例（5）中的 “一失误再失误” 实际也可压缩为 “一误再误” 。 但有些则难以压缩，如例（6）中的 “一糊涂再糊涂” 。

（二）A 的词性

A 主要为动词、形容词，具体：

A 通常为可持续性的动词，如：

（7）都快到半夜了，晚宴还不能开始，因为有一个大主角——蒋介石一直没到，所有的人只好一等再等。

（8）三四年工夫，原料价上涨10 倍左右，产品价却一跌再跌，不少厂因此垮台了。

A 为形容词，如：

（9）我是做行政工作的，虽说近几年公务员的待遇一好再好，发展空间一大再大，可还是很难找到自己如意的另一半。

（10）狂热追随预言而把预言当成了实际，美国股市一高再高，一路飙升。

少数A 为量词，如：

（11）加上在婚姻上面历经坎坷，婚期一延再延，婚变一次再次的发生，更加重她心灵上的创伤。

（12）他曾一遍再遍地呼吁海峡两岸共同努力，尽早完成祖国统一大业。

极少数A 为名词，如：

（13）结果，领导的更迭使一本志书一序再序，尽管不伤大雅，但却容易使人不得要领。

（14）而本案初病之时一汗再汗，复夺其阴，何以堪之。

进入 “一 A 再 A” 的名词实际动词化，例（13）中的 “序” 为 “作序” ，（14）中的 “汗” 为 “流汗” 。

另，笔者发现，个别A 为字母词或英文单词，这说明，该构式的生命力较强，如：

（15）祝你的腿一O 再O…我国文化传统很重视交往中的姿态，认为这是一个人是否有教养的表现。

（16）尽管都已听到熟烂了，可还是忍不住一down 再down。

关于A 的词性，笔者对北京大学CCL 现代汉语语料库和BBC 语料库的现代汉语语料进行了统计，具体如下：

北大CCL 现代汉语语料库的检索情况如下：

A 为动词：降、缠、坐、增、变、推、退、等、跌、调、错、拖、改、迷、换、涨、讲、问、谈、误、分、败、读、上、忍、压、骗、延、抬、让、反、拨、犯、扩、升、拒、减、议、引、搬、滑、送、加、转、演、落、补、提、增、唱、修、破、输、突、扫、催、提、贬、延、胜、抖、看、抛、读、省、损、翻、题、划、杀、传、续、缩、播、发、想、印、拉、动、拍、买、画、扬、吻、负、抠、查、裁、呼、迁、缴、批、用、现、言、断、译、刻、鼓、写、烧、躲、玩、作、剥、沉、辩、谢、跃、拍、垮、伤、论、碰、摇、试、偷、失、操、死、挫、挨、联、长、审、逃、说、失误、催请。

A 为形容词：小、少、高、快、大、俗、热、慢、坏、迟。

A 为名词：鬼、熊（市）。

A 为量词：次、遍。

BBC 语料库的检索情况如下：

A 为动词：长、摺、飙、叛、宕、蹶、搥、擢、拋、听、错、试、涨、尝、读、减、爱、降、砍、拖、变、放、推、抬、拖、炒、用、落、败、超、忍、挫、播、败、变、改、缩、演、告、建、滑、贬、续、收、漏、搁、翻、赔、炸、压、拍、增、做、输、骗、调、改、迁、提、打、让、退、吹、请、惊、看、换、贷、吐、想、修、扶、摸、破、赶、加、反、争、跳、谈、挖、捎、传、演、超、抓、掏、逼、练、算、赖、倒、登、讲、议、破、学、胜、映、平、提、罚、接、剪、催、抄、抬、转、游、欠、赌、调、扫、留、要、攻、敬、防、抓、签、磨、偷、拜、亏、致意、炸、割、赢、请、缩、印、办、穿、逛、送、撤、治、买、写、去、断、抛、抽、笑、论、闹、冲、杀、谢、出、准备、演、丢、投、卖、摔、触、吃、栽、睡、撸、死、托、碰、追、摁、戳、掉、换、染、吵、躲、忘、射、避、失、亮跳、哭、搬、调、查、游、熬、刮捐、扣、削、哭、蓄、评、戴、放、作、敲、进、筛、寄、哄、探、逗、逃、尝、吓、练、晕、念、绕、估、闪、吐、保、猜、喝、奏、砸、嗅、挑、饮、昏、望、叹、裂、耍、蹿、擦、剿、震、赌、骂、瞒、盛、叫、崩。

A 为形容词：俏、假、低、差、痛、宽、高、快、红、巧、瘦、好、大、瘪、短、坏、长细、缓、小、易、轻、深、蠢、傻、慢、残、红、贱、烂、穷、迟、差、白、糟、胖、暗、冷、弱、贵、扁、黑、缓、窄、近、软、秃、淡、糊涂。

A 为名词：福、序、汗。

以上的统计数据可见表1。

表1 语料库中A 的词性使用情况

表1 显示，该构式的可变项A 主要为动词、形容词，这表明：该构式是谓词性构式。

（三）其他形式特征

“一A 再A” 在结构形式上也可以连用，如：

（17）铜仁市 “清水景苑” 项目的房子交房时间一拖再拖一骗再骗。

（18）从伤员转移到负重冲坡，从武装奔袭到穿越毒区，走有 “敌” 扰、动有 “敌” 察、驻有 “敌” 袭，该旅拉动路线被迫一改再改一变再变，接连不断的危局、险局、困局不断挑战极限。

“一A 再A” 连用时，前后两个A 也可以来源于双音节词的词素，如例（18）中 “改、变” 源于 “改变” 。 此类用法实际强调了双音节动词的动作强度。

此外， “一A 再A” 在实际使用过程中存在呼应式： “一A 再A，A……” 。 呼应式中第三个A 通常陈述该构式的动作结果。 如：

（19）现在建成了，价格一降再降，降得一点利润也没有了，但仍没有人问津。

（20）车速一快再快，快得像在进行摩托车比赛一样，结果便出现了开头的那个场面。

二、 “一 A 再 A” 的句法功能

通过考察，笔者发现 “一A 再A” 在句中主要充当谓语、状语、定语、补语等句法成分。

“一A 再 A” 充当谓语，如：

（21）可惜我生不逢时又不逢地，酱在这个岛上，不但政治的大牢一坐再坐，而且到今天还不准出境。

（22）浮华之风，我市曾一反再反，也收到一定效果。

“一A 再 A” 充当状语，如：

（23）像这样关于《易》的作者与时代，一问再问地不敢决定下去，这是很慎重的，而且这些很慎重的质疑我们还可以看出是有相当的根据。

（24）由一系列的统计数字可以看出，人们在目前投资渠道有限，而银行利率又一降再降地刺激下更愿意将手头的资金投入到既灵活又有稳定回报的投资品种上。

“一A 再 A” 充当定语，如：

（25）产者和经营者产生粮价一涨再涨的心理，不少粮农和经销商囤粮待日，以期望牟取暴利，不愿在上升市场抛售粮食，是这次粮价上涨的主要原因。

（26）认为红光董事会将亏损归之于池炉 “超期服役” 的说法严重失实，而像这样一假再假的行为在此次处罚中并未涉及。

“一A 再 A” 充当补语，如：

（27）日渐火爆，价格被炒得一涨再涨，一件像样的皮衣少则……

（28）流血牺牲，把敌人打得一退再退。

三、 “一 A 再 A” 的构式义

（一） “一 A 再 A” 构式义的类型

“一A 再A” 属于多义构式，基于语料库考察，笔者将该构式的构式义主要归纳为以下几种：

1.表 “持续或反复” 。

当A 为动词时，该构式表示动作行为的持续或反复，这一语义为该构式的基本构式义，具体：

A 为持续性动词时，该构式表 “持续” ，如：

（29）可是直到记者发稿为止，北国风出租汽车公司只是分两次共付了5 万元，孟秀云因拖欠医药费，康复手术只好一延再延。

（30）谁知，一等再等，几个月过去了！

A 为非持续性动词时，该构式表 “反复” ，如：

（31）我们可以从女足队员飞身抢断中体会到那种 “曙色动危旌” 的悲壮，可以从伏明霞惊世的一跳再跳中体验到 “寒光生积雪” 的险峻，在力量与意志的较量中，不管中国运动员拿到的是金牌、银牌、铜牌，或者没有拿奖牌，都充分展示了一个伟大民族应有的风范，不管他们为胜利而洒泪还是为挫折而挥泪，都明白无误地宣示着为国争光的一腔热血。

（32）冬奥会首日决出三枚金牌，男子5000 米速滑世界纪录一破再破。

“反复” 也体现在某动作行为频率高的发生，如：

（33）试点方案一改再改，不是几易其稿，而是易了23 稿。

2.表 “妥协或退让” 。

“一A 再A” 表示人或物在费用、价格、条件等方面的退让或妥协，如：

（34）经营了近10 年，而有的工商管理部门的管理费一减再减，还是难以维继，只好谢客关门。

（35）链接资料一： “门槛一降再降，成本一减再减，空间一让再让” 。

（36）人也忠厚，可回乡后却一直找不到对象，条件一降再降，却一个也没成，只好到偏远山区找了一个。

3.表 “性状程度的加深”

当A 为形容词时，该构式表示事物性状程度的加深，如：

（37）但就像漏气的气球一样，中国队的调门也一瘪再瘪——从进16 强，到赢一场，再到平一场拿一分……

（38）对蒋友偶一家人的调查工作还需一细再细。

该构式还可以整体凸显上下文中某一性状的程度，A 既可为动词也可为形容词，如：

（39）多年来，教育已经被一挤再挤，教育的投资已经很少，教育的欠账太多，决不能旧账未还，再欠新账。

（40）产上干劲一鼓再鼓，上游一争再争，生产高潮一高再高。

例（39）的 “一挤再挤” 实际凸显教育投资之少；例（40）的 “一高再高” 实际凸显 “高（潮）” 的程度。

4.表 “斥责或抱怨” 。

“一A 再A” 也可表达对某人或事的斥责或抱怨，如：

（41）部门却不予重视，致使对这一质量事件的处理一拖再拖，因此对此质量事件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

（42）这样反动的文章，你们一登再登，不厌其烦，而对批判他们的稿件，却任意扣压。

（二）构式义之间的关联性

“一A 再A” 构式义较为丰富，而这些构式义中表 “持续或反复” 的是基本构式义， “妥协或退让” “斥责或抱怨” “性状的程度加深” 则为引申构式义，它们之间形成密切关联，如图：

“一A 再A” 中的A 主要为动词，因此 “持续或反复” 为该构式的基本义。 而当A 为让步类动词（如 “让、退” ）或与费用、价格、条件等密切相关的动词时，该构式逐渐扩展出 “妥协或退让” 义。 而不良的动作行为反复或持续较易引起他人的反感，该构式又进一步扩展出 “斥责或抱怨” 义。

Lakoff&Johnson（1980）指出，隐喻是从一个认知域到另一个认知域的投射，而投射过程中，概念的相似性是认知的心理基础。[10]5汉语数量与程度的概念具有高度的相似性，二者都属于量范畴[11]，而基于这一相似性， “数量” 可隐喻扩展出 “程度” 。 当A 为动词时， “一A 再A” 可表达动作的数量，当该动作行为高频率复现时， “一A 再A” 可表动作的强度，而A 由动词泛化到形容词时，该构式就进一步隐喻扩展出 “性状程度的加深” 。 此构式义的引申过程可归纳为：数量→动作强度→程度。

四、 “一 A 再 A” 的语用

许多构式在语用上体现出一定的褒贬色彩。而构式的感情色彩通常取决于构式义和语境。[12]4“一A 再A” 的构式义由 “持续或反复” 引申出 “妥协或退让” “斥责或抱怨” 等，因而在实际运用中具有明显的贬义倾向，如：

（43）本可 “今日事，今日毕” ，但非要 “磨洋工” ，一推再推、一拖再拖。

（44）造成安全管理工作十分薄弱，规章制度未能认真执行， “学费” 一掏再掏，教训没有认真吸取，重大事故连续发生。

（45）被传统的文学词汇缠住、被传统的形式语法缠住、被传统的陈陈相因缠住、被传统的粗糙肤浅缠住……这样一缠再缠，中国的文学便一直在 “裹脚布” 中行走，不论十个脚趾如何伸缩动静，都无助于它在一出世就被扭折了的重要骨头！

语境也是影响构式褒贬义色彩的重要因素，如果构式经常出现在积极语境中，该构式容易衍生出褒义色彩；反之，如果构式经常出现在消极语境中，该构式容易衍生出贬义色彩。 基于北大CCL 现代汉语语料库和BBC 语料库，笔者考察了 “一A 再A” 与积极语境、消极语境、中性语境共现的情况，见表2。

表 2 显示 “一 A 再A” 主要与消极语境共现，极少与积极语境、中性语境共现， 这进一步表明，该构式具有明显的贬义倾向。

该构式与消极语境共现的情况，如：

（46）评论说，正当 “民亲配” 正在如火如荼的炒作之际，国民党高层从原本认为一 “统” 一 “独” 断不可能结成亲家，但却冷眼旁观在观察民亲玩什么把戏的注意程度，没想到 “民亲和” 戏码一演再演，就算八字没一撇，也在媒体不断的给予加持的情况下，让国民党惊觉 “民亲配” 好像真的有点擦出火花，这才让国民党主席从 “注意” 所谓的 “民亲配” 到 “在意” 。

（47）1999 年的最后一个星期，中国男排难掩颓势，一败再败，让韩国人拿到了进军悉尼的入场券。

该构式较少与积极语境共现，如：

（48）王永金并没有气馁，他一试再试，最后把侧沟开成六十到七十度角，松脂流得正常，也没有跑脂的现象了。

（49）高劳动生产率，从去年第四季度开始，使产量一翻再翻，做到了增产不增人。

表 2 “一 A 再 A” 的语境

五、相关格式

现代汉语中的 “一再A” 在形式、功能上与 “一A 再A” 相似，但二者存在较大差异。具体如下：

一是结构形式方面， “一A 再A” 中A 主要为单音节的动词、名词、形容词、量词，而 “一再A” 中A 通常是双音节或以上的动词或动词短语。此类情况下， “一再A” 一定程度上可以转换为 “一A 再A” ，表义基本相同。 具体转换可以分为以下两种类型：

双转，即双音节的A 分为两个语素，同时形成两个连用的 “一A 再A” ，如：

一再拖延→一拖再拖一延拖延

一再退让→一退再退一让拖让

压缩单转，即双音节词A 通过压缩，保留某核心词素，如：

一再更换→一换再换

一再失误→一误再误

一再退让→一退再退/一让再让

有些 “一再A” 并不能转换 “一A 再A” ，如：

一再强调→*一强再强/一调再调

一再妥协→*一妥再妥/一协再协

二是句法功能方面， “一A 再A” 的句法功能多样化，可充当谓语、状语、定语、补语等，而 “一再A” 的句法功能较单一，主要充当谓语。

三是构式义方面，二者都可表 “持续或反复” “妥协或退让” “斥责或抱怨” ，但 “一再A” 不表 “性状程度的加深” ，因为A 一般不能为形容词。 如：

（50）大姐告诉姚振华，父亲一再嘱咐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出国比赛是代表中国军队、代表国家出征，那就得拿出上战场打仗的劲头去准备！ （人民网）

（51）许多消费者也在这种心态的驱使之下，一再选择忍气吞声，委曲求全。 （人民网）

（52）接二连三的事件，充分暴露出滴滴出行平台存在重大的安全隐患和经营管理漏洞，反映出滴滴这样的平台公司片面重视追求业务发展和经济效益，而忽视安全管理，安全底线一再丢失，对国家法律法规没有敬畏心，缺乏依法经营的意识，缺乏对乘客安全负责的社会责任心，缺乏科学有效的安全管理体系。 （人民网）

四是语用方面， “一A 再A” 有较强的贬义倾向， “一再A” 除了具有贬义，还有较强 “劝言或劝诫” 意味，即通过动作行为的反复呈现，进而提出建议或意见，如：

（53）邓小平一再强调，有条件的地区要尽可能搞快点，要大胆地干，加快步伐，千万不要贻误时机。

（54）在事关我国经济和社会可持续发展的林业和水利事业，他一再告诫 “再不能慷慨地破坏自然，对此要慎重，林区开荒也要注意这个问题，违背自然规律什么都做不通” 。

如上，无论在结构形式上，还是在句法、语义、语用等方面，两种构式都有同有异，但不同之处较多。

六、结语

汉语框架构式较为丰富，其能产性也较强，研究框架构式对汉语教学有重要的实践意义。 本文基于汉语语料库，从结构形式、句法功能、语义、语用及相关格式等对框架 “一A 再A” 进行了全面的考察：结构形式上，该构式主要以单音节的动词为主；句法方面，该构式句法功能多样化，可以充当谓语、状语、定语、补语等；该构式的构式义丰富，且构式义之间存在密切关联；语用方面，该构式有一定的贬义倾向。此外，与相近的 “一再A” 比较，二者差异较大。 本文的研究对推动汉语框架构式研究及丰富构式语法理论都有重要的意义。

注释：

①文中语料未标明出处的均来自北京大学CCL 现代汉语语料库和BBC 语料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