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隔离,然后呢?
2020-12-20江山
江山
随着新冠疫情在全球蔓延,“封锁隔离”一词渐渐成为各国民众熟悉的话语。据法新社统计,截至3 月30 日,在世界至少78 个国家和地区,有至少33.8 亿人被要求待在家中。
英國南安普敦大学研究人员制作的模型显示,中国早期发现和隔离的综合效果,有效减少了病毒的传播。若没有这些措施,全球感染人数可能会增加67倍,将有近800 万例确诊病例。
隔离,作为一种古老的应对疫情手段,早在2000 多年前就被医者采用。《汉书·平帝纪》里曾写道:“民疾疫者,舍空邸第,为置医药。”在中世纪鼠疫流行期间,欧洲港口城市拉古萨的官员制定法律,规定从疫区驶来的船只不允许进港,并需自我隔离30 天。
新技术为隔离监测带来便利。莫斯科宣布将采用人脸识别技术监督隔离对象,被检疫的人员图像和个人详细信息存储在数据库中,街头10 万只摄像机可以对他们进行识别。以色列批准使用手机跟踪技术监视可疑的新冠肺炎患者,此前这种技术通常只用于反恐。
韩国通过使用监控摄像头、手机位置数据和信用卡记录,跟踪新冠肺炎患者的活动。居家隔离者被要求安装一款app,它可以监测患者的行动轨迹,并向负责其监督工作的行政安全部工作人员报告异常。一旦定位变化,行政安全部的工作人员会将隔离者劝回。
但更严峻的问题是,隔离对中上层阶级而言无关痛痒,却给穷人带来了灾难。在南非,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只能聚集在大街上,贫困地区的许多人表示,他们刚刚收到工资或养老金,只能在此时外出购买食品和其他必需品。在肯尼亚,大多数人无法负担消毒剂和口罩的花销。与欧美超市被抢购一空的景象不同,由于许多人买不起,当地超市的口罩仍有大量库存。
在印度,对许多在大城市打工、以当日收入为生的司机、女佣、木匠、电工、水管工和街头小贩而言,生存成了更艰巨的问题。他们说:“如果新冠病毒没有杀死我,饥饿也会。”
自疫情爆发以来,纽约地铁总体载客量下降了87%,但在一些家庭收入较低的区域,地铁里依然人头攒动。对于必须到岗工作的穷人而言,居家办公是一种奢望。失业的风险和感染病毒的风险,他们必须选择一种。
隔离给人带来的心理影响也成为学者关心的问题。伦敦国王学院的一项新研究显示,隔离生活会对人的心理健康产生负面影响,很容易感到困惑和愤怒。但研究人员认为,了解最新信息、与亲人保持联系等,可以消除这些影响。为了减轻上述担忧,意大利鼓励互联网公司和出版商为隔离人群提供免费服务,帮助人们在家工作或学习。世界许多大学和公共图书馆开放了电子资源库。
幸好,苦中作乐向来是人类的长项。当人们不得不被关在家里时,意大利人组建起“阳台乐队”、西班牙人探身窗外打网球,社交媒体上人们玩起名画cosplay,还时不时地出现耐不住寂寞的人为出门溜达伪装成宠物的搞笑场景。
当人类因为病毒不得不减少户外活动后,却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回馈地球。荷兰皇家气象学院的卫星数据显示,整个欧洲的二氧化氮含量明显下降。而据最近一组卫星数据,自从隔离措施颁布以来,武汉和北京对流层中的一氧化碳水平下降了约10%。威尼斯的河水因为不再负载过多的游船而变得清澈,甚至可清晰地看见鱼群。但科学家也提醒,仅指望因疫情减少的排放来“治愈”地球是不现实的,要真正考察人类减少活动带来的影响,还需时日。
直到现在,隔离能否成功“饿死”病毒,依然考验着人们的信心和耐心。但是在目前情况下,这是最无奈却有效的方法。
(摘自2020 年4 月1 日《中国青年报》,知止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