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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em: 让二次元歌声响彻三次元的角落

2020-12-20赵思强

青年文摘 2020年14期
关键词:初音亚东首歌

赵思强

音乐制作人张亚东给ilem(右)颁发B站“十周年成就奖”

最近一首《达拉崩吧》的神曲火遍全网,歌词魔性,旋律洗脑,让人挥之不去。

很多人都知道周深唱过这首歌,对这首歌的作者ilem却知之甚少。但是在二次元和00后的世界里,鲜有人不知道ilem,他给VOCALOID的虚拟偶像“洛天依”写的歌几乎每一首都大火,被粉丝追捧为二次元音乐“教主”。

你可能并不知道VOCALOID是什么,但你应该记得大概十年前,一个身穿制服、扎着长长绿色双马尾的二次元少女突然出现,用略带机械的声音把一首《甩葱歌》带到了街头巷尾。让这位名叫“初音未来”的虚拟歌手一展歌喉的,就是雅马哈发布的VOCALOID系列语音合成软件。

“没有气息限制,没有音高限制,没有风格限制。”初音未来让VOCALOID迅速在二次元世界开启了一种新的文化,很多人都利用这个软件创作出了经典歌曲,不断塑造虚拟歌手的人格形象,使其变成偶像,获得更多的追随者。

在B站,ilem长居VOCALOID原创UP主中粉丝数及总播放数第一位,他是少数帮助VOCALOID实现破圈的人,其《普通DISCO》曾被李宇春和汪峰翻唱,《达拉崩吧》除了周深唱过,也出现在火箭少女的演唱会和2019江苏卫视的跨年演唱会上。ilem也曾荣获过B站的“十周年成就奖”。

但次元壁真的那么容易被打破吗?

在迷茫中寻找出路

ilem本名杨栝,用“ilem”做网名其实很随意:高中的时候他和同学一起打游戏,同学的ID名字是ilemon,他自己懒得起名,就在这个ID后面加上了自己的名字缩写,“后来发现不太好读,就取了一半,变成ilem”。

接触洛天依纯属偶然。ilem学过电子琴,高中毕业时,想做点音乐。有时候脑子里会出现一段没听过的旋律,他就想把这些旋律记录下来,但这并不是一条常规的职业道路。后来,他选了多数人走的路,考上哈尔滨工业大学,读了精密仪器专业。

但这显然并不适合他,他一边读书一边感到困惑,觉得自己应该从事更具创造性的工作。于是,他开始在网络上编曲,还写过小说。

一天,一个朋友听了他写的曲子之后问:“怎么没人唱啊?得找个人帮你唱啊。”

“我也不认识谁,就想到了用VOCALOID。”当时是2014年,VOCALOID的圈子要比现在小很多,圈内粉丝数的天花板是两万,视频的播放量整体也不高,ilem发的第一首歌在两千多点击量的时候就排到了当周中文V家(VOCALOID圈的简称)周榜的第四位。

在VOCALOID圈里,对不同播放量级有一套评价体系,超過十万是殿堂曲,超过一百万是传说曲。中文VOCALOID第一首传说曲,就是ilem的《普通DISCO》,灵感来源是机械学基础课上,ilem听到老师像煞有介事地说:“同学们注意了,接下来要讲的是整个机械学基础中最重要的一个零件——普通螺钉。”

“当时觉得很有节目效果。”《普通DISCO》就这么诞生了。他歌曲的灵感经常从这些小事中来,比如《达拉崩吧》产生的由头就是他在路边看到一块路牌,上面袭自苏联的街道名又长又不通顺,他觉得有意思,就套用《勇者斗恶龙》的故事,把绕口令一样的词语组合在一起。

2016年本科毕业后,ilem没有选择去公司就职,而是在家全职做音乐。虽然开始收入不高,但也能养活自己,这在家人看来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因为担心,母亲关注了他在B站的动态,一度以为“洛天依”是儿子的笔名。

从母亲身上,ilem能感受到社会氛围的变化:母亲从不知道洛天依是谁到积极分享给亲戚朋友,再到给自己作品提意见,变化在一点点产生——VOCALOID从小众亚文化,逐渐进入主流文化圈。

咖啡加啤酒

ilem和音乐制作人张亚东有过一次隔空合作——2016年湖南卫视跨年演唱会上,李宇春唱的那版《普通DISCO》是张亚东制作的。后来两人见面,张亚东对ilem说:“你的歌里面能听出和科班出身的人不一样的痕迹,这些东西仔细做做一定不错。”

“科班出身的人写歌,是先拿到词,再根据词的感情色彩谱曲,我是先写一段带有感情色彩的曲子,再填词。”ilem说。

VOCALOID的制作只要自己坐在电脑前做就行,但人声的录音要复杂得多,歌手要想唱好虚拟歌手的歌也难得多。

“我好多作品有一个共通的问题,就是没有气口,经常出现那种二三十秒的长句,唱下来很要命。”因为虚拟歌手不需要换气,所以ilem从来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他问过经常翻唱他歌曲的UP主三无,这种情况怎么解决?三无说只能把中间几句录在伴奏里,唱到那儿的时候喘口气。

三无和ilem现在都已经是B站音乐区头部的UP主,两人算是互相成就。2015年年初,三无偶然在音乐区听到了ilem的《僵尸舞》,“那时候在准备考研,复习的时候这首歌在我脑内一直挥之不去,我就想,不行,我得把这首歌录了,不然不能复习了。”

三无翻唱ilem的歌时,ilem的粉丝还不到一千,而三无因为翻唱在B站小有名气,有着几万粉丝。翻唱几首后,有粉丝在三无的评论区点歌,想听她翻唱ilem的另外一首,三无回复说音域不对唱不了,ilem就发了私信说:你要什么调,我给你改一下。两人就这样熟络起来。

慢慢地,三无和ilem的名字在很多人心中被绑在了一起,只要ilem出了新歌,听众便自然地开始期待三无的翻唱。而那首让三无洗脑循环的《僵尸舞》,是ilem著名的“暗黑五部曲”之一,当时整个圈内还鲜见这样风格的作品。“他的歌总有神奇的概念和画面感,让人觉得这不仅仅是一首歌,而是一个有趣的创意集合体。”三无说。

这也是ilem一直在人心中的印象——他总能找到一些别人想不到的角度。对于既定的、重复性的,只是追求谁做得更细的工作,ilem不感兴趣,能够让人眼前一亮,是他创作的一大准则。

2019bilibili macro link演唱會上,洛天依、初音未来演唱了ilem创作的歌曲

“用这个打比方可能不太合适。”ilem拿起一杯咖啡,“学做咖啡要研究加多少牛奶、多少糖合适。但是把啤酒倒进咖啡里会是什么味,学校不会教你,因为按照既有体系,加啤酒是错的。人的精力有限,最后就不得不向这个已知的方向发展,也就失去了其他可能性。”

做二次元音乐的“科普学家”

ilem曾出过专辑《2:3 》,名字是他自己起的,最开始想叫“二向箔”——《三体》里能够实现降维打击的宇宙武器——但因为版权问题没有实现,ilem就想怎么把2和3放在一起,于是就变成了2:3。“当时没想那么多,好多含义是后来附会给它的。”

ilem一直希望VOCALOID能走出去。“往外扩展能有更多机会,更有生命力。”他曾说,“愿我有生之年,得见VOCALOID穿越次元壁,让这歌声响彻每一个三次元的角落。”

ilem想做二次元音乐的“科普学家”。“如果有能力的话,我想接触到探索者正在探索的东西,把它们变成更容易理解的音乐语言,如果要说目标的话,我想成为这样的人。”

有段时间,ilem会怀疑自己,尤其是当自己的作品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评论的时候,后来他发现自己也可以从两个方向评价自己,“有些人经过深思熟虑还是要黑你,就要想想他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如果是,那就注意点;如果不是,那就没办法,这世界总会有很多你没办法做到的事情。”

和黑粉相比,ilem更害怕“尬吹”,毫无信息量的夸奖,会让ilem手足无措。但这种无措在获得越来越多认可之后慢慢消失了,“有人愿意听我的歌,愿意评论点赞,愿意和我合作,他们用这些方式告诉我我做的是好的。我就更愿意做一点”。

“只要在前进就行了,每一次选择都会带领你到想去的地方。”ilem说。

(摘自“刺猬公社”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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