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兵团影像志的功能及其创作探究

2020-12-20段保国王姣妍李钦曾

关键词:兵团史料创作

段保国,王姣妍,李钦曾

(石河子大学 文学艺术学院,新疆 石河子 832003)

影像志是影像与方志的结合,是方志的影像化,又称“影像方志”或“音像志”。“理论上任何一门类的志都可能发展形成它的音像志,诸如地方音像志、人物音像志等”[1]62-63。影像志的范围可谓包罗万象,自20 世纪70 年代以来,国家层面就启动了“中国少数民族社会历史科学纪录电影”“中国节日影像志”“中国史诗影像志”“方志中国”“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抢救性记录”等大型影像志工程;各级地方政府也启动了“中国世界遗产影像志”“广西之最”“方志内蒙古”“中国影像方志”“名镇名村影像志”等综合性影像志工程;此外还涌现出了大量专题类影像志,例如音乐影像志、民俗影像志、作家影像志、脱贫攻坚影像志等。国内外学术界对影像志的研究主要涉及创作理念、理论基础、方法论及其体系、艺术风格、文本建构、叙事模式、本土化路径、人才培养等方面,对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以下简称“兵团”)影像志的研究则鲜有涉及,这或许与兵团影像志作品数量较少有直接关系。近几年,兵团各师市、局、团、校、电视台等单位也推动和制作了一批作品,例如《走进西域文化》《胡杨神韵》《奠基西部》《兵团的历程》《飞阅兵团》《改革开放天地宽》《中国城市影像志之石河子志》等。从影像志的角度看,虽然不少作品属影像志范畴,但有些作品欠缺影像志的创作规范,更像是以史志文献为素材进行的相对独立的影视创作。究其原因,主要是部分创作人员对兵团影像志的功能与作用认识不足、把握不够,对兵团影像志的内容体系、媒介形态、创作原则等缺乏系统、科学、深入的认识。基于此,本文对兵团影像志的功能、作用、特点等相关方面作一探究。

一、兵团影像志的功能与作用

兵团影像志是通过摄影、纪录片等方式系统、直观地反映兵团人的历史文化传统、民俗生活环境、物质生产成果、精神信仰、生存记忆、社会变迁历程以及认识见解等的重要方式。兵团为推动新疆经济社会发展、民族团结、社会稳定和长治久安以及西北边防的安全作出了不可磨灭的历史性贡献。对兵团辉煌历史、伟大功绩的记录,对兵团形象的建构与传播最为直接、最为有效的手段当属影像志。尤其是在国家大力推进“一带一路”建设这一时代背景下,兵团影像志对于继承与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促进兵团特殊作用与功能的发挥,具有重要的价值和意义。

兵团影像志是兵团方志的影像再现与学术表达,有助于增强社会各界对兵团历史文化的理解和认同。兵团影像志不同于专业研究者和高校知识分子所掌握的历史知识,不同于文学作品以及散布于市井坊间的感性知识和生活经验,也不同于以档案文献为主要内容的兵团方志,其艺术语言更加感性、直观、形象,内容体系更为完备、深入、立体,叙事视角更为丰富多元,结构更富有创新性,方式更富有趣味性。可以说,兵团影像志是专业学者与大众媒体在公共知识生产与传播领域进行合作的尝试,是地方性知识的重要表征。

兵团影像志是兵团文化对外输出的重要媒介和内容,是向全国乃至世界传播兵团历史文化的良好名片。2014 年4 月29 日,习近平总书记到兵团调研时指出,“屯垦兴,则西域兴;屯垦废,则西域乱”[2]。他进一步强调,使兵团真正成为安边固疆的稳定器、凝聚各族群众的大熔炉、汇集先进生产力和先进文化的示范区[3]。2015 年7 月17 日,时任文化部部长雒树刚在兵团第三师图木舒克市调研时要求兵团“充分发挥先进文化示范区作用”。兵团影像志对于以视觉的方式对如实呈现兵团在新时期的历史使命、担当和职责以及党中央对兵团的新要求、新定位具有重要的意义。新疆是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的核心区、西向开放的“桥头堡”,兵团影像志的创作对于兵团先进文化在新疆的示范和弘扬,对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中亚、西亚等丝绸之路沿线国家和地区的传播具有重要作用。

兵团影像志是兵团思想文化建设的重要媒介和内容,是兵团人视觉形象建构的重要载体。从情感基调上来说,兵团影像志蕴含着一代代兵团人对这片土地、这段历史、这个制度的特殊情感,对于兵团内部的人来说,它营造了一种气氛,内化为一种强大的力量;对于兵团外部的人来说,它外化为一种客观的存在、一种信念的认同。从战略意义上来说,兵团影像志有利于构建屯垦戍边历史的集体记忆,有利于强化国家在场的政治意志,是兵团文化、兵团精神的重要载体。从文化传承方面来说,兵团影像志的创作有利于促进兵团文化、兵团精神在青少年教育中的传承,是青少年思想品德教育的重要资源。

二、兵团影像志的内容特点

首先,兵团影像志应有更为广阔的历史跨度。兵团的屯垦戍边事业承续自西汉以来的古屯垦历史文化传统,是国家在场与认同、中华文化认同以及当下的屯垦戍边政策的政治依据。两千多年的新疆屯垦发展史就是多民族、多文化交往交流交融[4]的历史。在新中国70 余年的屯垦戍边事业中,兵团人以无私奉献、战天斗地的精神创造了屯垦奇迹。兵团影像志创作要追根溯源,阐释自西汉以来屯垦戍边历史发展的学理逻辑。

其次,兵团影像志应表现当下最大的兵团现实和最显著的时代特色,凸显时效性。兵团影像志既要关注当下,深入展现改革开放之后的兵团,例如建城戍边、文化戍边、文化润疆、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兵团深化改革、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社会稳定长治久安、民族团结[5]3-4等时代性主题;又要展望未来,表现兵团历史发展的趋势;还要通幽洞微,形象生动地展现历史动因,要全面、立体、系统地呈现兵团的历史与现实。

再次,兵团影像志既需要形象化、深入地阐释国家新理念、新思想、党中央的治疆方略,又需要将兵团的发展现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等内容视觉化。从题材上来说,既需要强化重要理念、事件,重要人物功绩,人文遗迹,民族团结等传统题材在兵团影像志中的表现力,又需要增强国家安全,依法治疆、团结稳疆、长期建疆[4]等新题材在兵团影像志中的表现力。从功能设定上来说,既需要强化兵团影像志的宣传教育、文以载道等功能,又要重视兵团影像志寓教于乐的功能。

三、兵团影像志的媒介形态

从兵团影像志的介质载体来说,其创作研究不仅要重视传统的文本形式的档案文献资料,更要重视磁、光、电等新介质文献。历史学以及从属于历史学的方志学是兵团影像志创作的学理基础,建构在其研究成果基础之上的影像志,自然也沿袭了历史学研究的材料观。从史料的数量、质量以及保存状态上来说,兵团纸质档案文献资料非常丰富,但图像、声音、影像等类型的史料却要逊色一些,应该加强运用磁、光、电等新介质文献来呈现方志的自觉意识;应该按照档案文献史料所提供的线索,尽快补充与之相匹配的图像、影像、声音史料;加强对各种类型史料的整理、分析和研究工作,既要注重某一类型的稀缺性史料对方志的补充,又要重视“多重证据法”的运用。

从新技术、新媒介的运用方面来说,兵团影像志要有更为丰富的媒介形态。随着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技术的运用,网站、智能移动媒体终端、数字传播媒介的迅速发展,文化资源的可视化日益成为影像志发展的新方向。为此,影像志的产品类型变得愈加丰富,不仅包含图像志、纪录片等传统媒介形态,还包含影像数据库和新媒体文化创意产品等新兴媒介形态。影像数据库和新媒体文化创意产品的建设需要数字化、规范化、标准化、高质量的史料素材,需要先进的数字化加工处理技术,有必要借鉴计算机科学的元数据概念、理论及方法。从本质上来说,元数据是“关于数据的结构化数据”[6]48-49;从功能上来说,“元数据是帮助查找、存取、使用和管理信息资源的信息”[7]42-44;从背景上来说,元数据“是在人们急需解决网络资源无序化的环境下提出来的,所以当前元数据的研究重点主要是对网络环境下的数据描述和数据管理”[8]42-45。以兵团影像志为主要内容的新媒体文化创意产品的开发不仅需要文史资料的元数据,还需要信息聚合和抽取人本计算、智能检索、多元交互、人工智能、个性化需求定制等计算机和互联网新技术。新技术的运用可以极大地促进公共知识资源的共建共享,促进兵团历史文化资源从专业知识领域向公共文化产品生产创作领域的转化,促进兵团影像志的传播。

四、兵团影像志创作遵循的基本原则

曾有一段时间,社会上一些人对兵团形成了约定俗成的、刻板的印象甚至是偏见,有人认为兵团所处地理位置偏远,生活环境荒凉,日常生活苦累、单调、乏味、沉闷;有人认为兵团早期功勋卓著,但当下的兵团地位没有那么重要了;有人认为兵团只强调集体荣誉、群体情感,不尊重个人诉求,不重视个人价值的实现,……以上看法是不符合真实的兵团历史和现实的。兵团影像志就是要打破以上这种片面的、不可信的、错误的印象,重建一种全面的、真实的、生动的兵团形象。

(一)兵团影像志的创作应遵循马克思主义世界观、价值观和方法论。第一,处理好兵团群体情感和个人情感、社会理想和个人理想、“大我”和“小我”、必然性与偶然性之间的关系,突出马克思主义发展观、历史观在主题确定、历史素材遴选、视觉语言选择等影像志创作环节中的指导作用。第二,在学术研究成果、社会大众认知和现代媒介之间搭建一座桥梁,构建一种相互转化机制,确保学术研究成果可以高效、高质、准确地转化到兵团影像志的创作中,确保学术研究成果对兵团影像志创作的理论指导。第三,确保影像志的内容既合乎历史发展逻辑,又合乎学术伦理和传播规范。

(二)兵团影像志的创作须坚持客观性、真实性等方志学和历史学研究的基本原则,这是保障其学术性的重要前提。第一,档案文献是构建兵团影像志的基础性史料,要保证其真实性、完整性以及来源的可靠性。第二,避免兵团影像志娱乐化、庸俗化,警惕历史虚无主义的影响。虽然历史学家海登·怀特在《美国历史评论》中曾谈及现代传媒对于传统历史学研究的影响,提到“试图让历史借助现代传媒重新走向民众,进而达到振兴历史学之目的”[9]45-46,但是现代传媒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甚至是负面性,对此我们也该有清醒的认识。第三,警惕“驱史料以就我”的材料观。严耕望先生曾批评某些历史学者的错误观点:“中国史书极多,史料丰富,拿一个任何主观的标准去搜查材料,几乎都可以找到若干选样的史料来证实其主观意念,何况有时还将史料加以割裂与曲解”[10]。兵团影像志的创作要尽可能地完整、深入、真实地记录文化事象发生的社会文化语境,要借鉴方志学和历史学的研究成果,准确、高效地表现兵团文化。

(三)在兵团影像志的创作中,应确立以档案文献为主、口述史料为辅的史料运用原则,不使用孤证的口述史料,强化田野调查的重要性。自21世纪初,口述史料的价值就受到兵团历史文化研究者的重视。长期以来,口述史一直被当作是通过回忆来获取历史真相,揭露历史细节,还原历史本来面目的有效方式。笔者认为,在肯定口述史料价值的同时,对其局限性、存在的风险也应该有清醒的判断;正确认识采访者的权力界限,尽可能减少采访者的主观态度对受访者的影响,区分采访者的“我们的时间”与受访者的“他们的时间”[11]23-24之间的差别,区分“超常的公共生活和日常的私人生活”[12]467-486之间的区别,不要使用亦真亦幻、模糊不清的口述史料;不管是档案文献的获取,还是口述史料的获取,都离不开扎扎实实的田野调查。有必要对重大事件,重要人物,重要师部、团场,连部的老建筑,革命、生产遗迹,纪念碑,老出版物等进行系统翔实的田野调查,利用新发现的史料对既有的史料进行补遗和验证,进而用于影像志的创作。

(四)兵团影像志的创作应遵循兵团主体形象的显著性、唯一性和排他性等基本原则,处理好宏大叙事与微观叙事之间的关系。宏大叙事与微观叙事既是史料选择的两种偏好,又是看待兵团历史文化的两种视角。宏大的现实叙事或历史叙事一直是兵团影像志创作的主流,加之兵团的军旅文化基因、组织纪律、政治功能以及时代语境、意识形态等都对文艺创作提出了明确的要求,这就导致兵团影像志的创作很容易陷入简单化、类型化的泥淖。为此笔者认为,不能平等地看待这两种偏好或者视角,应重视其前后次序、主次之别。不管是在学术话语中,还是在社会乃至传播的语境中,我们都要尽可能地保证兵团主体形象的显著性、唯一性和排他性,都要尽可能地避免其他亚文化、边缘文化对兵团主体形象的干扰。两者之间必须要保证绝对的一致,宏大叙事需要依靠微观叙事来强化认知经验和在地体验,微观叙事又需要依靠宏大叙事来提升思想格局和政治站位。

兵团影像志对于构建屯垦视觉记忆和兵团人的视觉形象,凸显兵团文化的张力具有重要的价值。兵团影像志的创作须确立正确的思想指导,重视学术成果的运用,建构系统、完备、立体的内容体系,确立更为丰富的视角、广阔的时间跨度、多元的艺术语言和叙事风格,既要尊重传统方志的纪实性,又要重视影像艺术的创意性、趣味性,避免简单化、类型化、概念化、程式化地表达兵团的历史文化。

猜你喜欢

兵团史料创作
称地球的人
兵团记忆
陪你去看流星雨
走马史料赠故里 川渝民间文艺添新篇
五代墓志所见辽代史料考
史料整理:认识中国武术的一条路径
史料二则
《一墙之隔》创作谈
创作随笔
用兵团精神凝聚兵团人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