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政治思想研究的回顾与展望

何 昕

(湖南科技大学 ，湖南 湘潭 411201)

毛泽东政治思想既是对马克思主义政治学说的继承和发展，也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借鉴。当前，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毫不动摇地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政治领域提出了一系列重大改革战略、实施了一系列重大改革措施，回答和解决了当代中国面临的一系列重大问题。深入研究毛泽东政治思想，有利于我们在新时代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更好地进行伟大斗争、建设伟大工程、推进伟大事业、实现伟大梦想。近年来，有关毛泽东政治思想的研究成果主要涉及毛泽东民主政治思想、毛泽东民族宗教思想、毛泽东统战思想，以及毛泽东国际战略与外交思想等方面，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一、关于毛泽东民主政治思想的研究

毛泽东民主政治思想建立在人民主体价值观的基础之上，是以人民群众为价值主体、以共产主义为价值理想、以为人民服务为价值取向、以人民满意为价值标准的。[1]其光辉著作《论联合政府》正是遵循人民立场而做的政治报告，它顺应人民要求，制定共同纲领，建设人民军队，解决民生问题，保持紧密联系群众的作风，指明了坚持人民立场的途径。[2]在由民主革命转向社会主义建设的进程中，毛泽东的人民主体话语体系发生了明显的历史嬗变。在人民群众的价值定位上，由“人民群众是决定战争走向的根本力量”转向“人民群众是进行经济建设的决定力量”。在服务人民宗旨的现实表现上，由为人民“要民主”走向为人民“保民主”和“求发展”。在话语体系的建构重点上，由人民主体内涵的理论完善走向人民主体价值观的维护路径。[3]准确把握毛泽东人民主体价值观，对于当前提升执政党“以人民为中心”思想的理论自觉，意义重大。

毛泽东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的倡导者和建立者。实现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民主的内在本质，而协商民主是发展人民民主的重要形式。[4]毛泽东先后发表《新民主主义论》《论人民民主专政》等文献，从理论上阐述民主政治的思想，郑重提出成立民主联合政府的主张，从思想上消除党外人士疑虑，为协商建立新中国做出了重要贡献。[5]可以说，毛泽东开创了协商民主的中国范式，我们继承和发展毛泽东协商民主思想，就要深刻领会和忠实维护中国范式协商民主的本源、本性、本质和本位。协商民主的本源是毛泽东的伟大创造；它本性上是实现人民民主的特有形式，它既是全程广泛参与、直接参与的人民民主，也是处理内部矛盾、激发解放潜能的人民民主。它本质上是实现党的领导的重要方式，它的本位是在党的领导与人民民主之间，两者不可割裂和偏废，而且两者关系的正确处理至关重要。[6]

毛泽东从自主与解放两方面来发展人民民主。人民作为整体享有民主政权，作为部分参与民主生活，作为个体行使民主权利，这是自主的要义。自主是实现人民民主的根本，决定着人民民主推进的成效。解放则是人民民主实现的前提，从政治、社会、思想三个维度，分别实现国家主权民主的解放，人民生活民主的解放，以及个性自由民主的解放。[7]社会主义与人民民主本质上属于“双重互构”的关系，人民民主必须建立在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之上，社会主义国家的治理体系也必须充分体现人民民主。[8]毛泽东人民民主专政学说的独特贡献体现在：不断加强党的自身建设，运用民主集中制原则，确立国家结构和恰当的中央与地方的关系，并且，在“民主”与“专政”功能之外赋予其“改造”职能。[9]

毛泽东民主集中制思想以其丰富的内涵，实现民主与集中的良性互动。它的性质是根本的组织制度与组织原则，功能是充分发挥党和国家各方面的积极性，目标是形成“六有”局面，要求是坚持“四个服从”，方法是集体领导与个人分工相结合。以不断扩大民主为前提条件，以维护中央权威为关键所在，推进制度建设是其根本保障，实现人民利益是其本质要求。[10]这一思想和毛泽东思想的其他方面是一个协调统一的有机整体，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是民主集中制的方向指南，群众路线是民主集中制的根基，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是民主集中制的实践原则。今天我们建设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就要以人民为中心贯彻落实民主集中制，认识决策民主与人权民主的区别，辩证发挥民主集中制的作用，并促进其优势充分体现。[11]

二、关于毛泽东民族宗教思想的研究

毛泽东民族理论是解决我国民族问题的重要指针。面对民族矛盾、人民生活水平滞后以及区域地理的特殊性等影响民族地区社会建设的诸多问题，毛泽东提出的民族团结思想、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和实事求是的基本原则，为民族地区社会建设提供了良好的前提条件、环境基础和制度保障。[12]毛泽东的民族团结思想不是一成不变的， 它是根据不同时期政治基础的变化，具体的团结形式和团结对象而有所不同。比如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就经历了从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中华民族的团结”到建立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人民的团结”的过程；到了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民族团结就主要是指“全国各民族的团结”，涵盖的对象包括了56个民族以及各个不同的阶层。但不变的是两点：一是强调民族团结的政治属性，即民族团结的本质是政治联合；二是注意到了团结过程中的斗争，并用“又团结，又斗争”的方法论一以贯之。[13]毛泽东也非常关注少数民族地区的乡村振兴事业。他认为，少数民族地区的社会主义改造有其自身的发展规律，要肯定少数民族群众的主体作用，发挥少数民族群众发展社会主义的积极性；发展多民族合作社和多种经营，促进各民族群众的团结协作；还要培养具有乡村振兴业务能力和政治觉悟的少数民族干部，构建促进少数民族地区乡村振兴的治理体系，提高少数民族地区治理效能。[14]

毛泽东为西藏的和平解放与稳定和发展做出了卓越贡献。解放战争全面胜利前夕，毛泽东审时度势，逐步拟定解放西藏时间表，后又采用“先礼后兵，兵后又礼”的方式推动谈判工作和“十七条协议”的签订，实现西藏和平解放。[15]之后，毛泽东以高超的领导艺术在不断促进西藏经济发展的同时，加强对西藏上层人士的统战工作，对分裂势力进行有理有利有节地斗争，顺利实现了西藏的社会主义民主改革，为西藏的和平与发展赢得了有利环境。[16]可以说，毛泽东维护国家统一、反对民族分裂，加强民族团结、搞好统一战线，中央支援帮助、发展经济文化，民族区域自治、保障人民权利，培养民族干部、加强基层建设等治藏思想对于我们在新时代进一步推进西藏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发展和长治久安具有重要启示。[17]

新疆由于其独特的地位，一直受到毛泽东的格外重视。在毛泽东看来，保持新疆稳定的社会秩序不仅事关新疆，而且关系到实现全国的社会秩序稳定。为此，他付出了诸多努力：一是争取和平解放新疆，二是实施民族平等政策，三是实行新疆社会改革，四是大力开展新疆社会建设。[18]毛泽东提前进军新疆的伟大筹边战略、同意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成立的正确决断、针对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新疆的财政和经济困难状况以及社会改造方面所采取的特殊政策和措施等，都对新疆后续的跨越式发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特别是毛泽东在处理新疆的民族问题、宗教改革问题、社会稳定问题等方面的英明决断对今天新疆社会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提供了重要遵循。[19]

毛泽东关于正确处理少数民族宗教问题的思想是其民族理论中的一项核心构成。正确处理少数民族宗教问题，必须实行尊重保护宗教的基本政策。具体而言，就是要尊重保护少数民族的宗教信仰自由和宗教情感，尊重保护少数民族宗教的正当利益；必须采取统上联下的基本策略，做好宗教领袖的统战工作；要尊重保护少数民族宗教领袖的社会地位，积极争取人民群众的支持，坚决批评大汉族主义和地方民族主义；必须坚持谨慎稳定的工作方针；必须加强对宗教问题的理论研究。这一思想对于新时代引领宗教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相适应，汇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宗教力量，依然具有启示价值。[20]

三、关于毛泽东统战思想的研究

毛泽东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思想是抗战时期中国人民战胜敌人的重要法宝。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策略将目标的坚定性与手段的多样性相结合，并注意防止“左”倾关门主义和“右”倾投降主义的错误倾向，提出“发展进步势力、争取中间势力、孤立顽固势力”的总方针，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同仇敌忾，最终打败了日本侵略者。[21]在抗战初期，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面对共产国际的右倾指导方针，采取了原则性与灵活性相统一的斗争，吸收其合理因素，摆脱其错误成分，从而使毛泽东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独立自主原则最终确立。这一原则的确立，不仅为抗日战争的胜利提供了重要保证，而且还坚持了马克思主义统一战线理论中国化的正确方向，也为毛泽东思想体系的构建增添了极为重要的理论内容。[22]

统一战线思想也是毛泽东治藏方略的重要组成部分。毛泽东把统一战线理论运用于西藏民主改革实践，制定了一系列符合西藏区情的民主改革的政策措施：一是分步实施、分类指导，采取不同的方式对待农区、牧区、寺庙、城镇以及边境地区的民主改革；二是制定正确的民主改革的阶级路线，不划富农，扩大团结面；三是区别对待左、中、右、叛四种人；四是对未叛农奴主及其代理人实行赎买政策；五是把组织发动群众和团结爱国进步人士结合起来。这些政策措施的制定和实施，争取、团结、教育多数上层人士赞成民主改革，减少了改革阻力，使西藏翻天覆地的民主改革顺利进行，是毛泽东的统一战线思想在西藏民主改革中的具体运用和成功实践。[23]

毛泽东国际统战思想内涵丰富、特征鲜明，体现了毛泽东的恢宏视野、战略眼光和与时俱进的理论品格。抗战时期，毛泽东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基础上进一步形成了顺应时代特征的反法西斯国际统一战线思想。其策略主要可以概括为：既要广泛联合，又要区别对待；以必要的斗争，求必需的团结；坚持原则性，讲究灵活性；立足自力更生，努力争取外援；坚持爱国主义基础上的国际主义；两条统一战线，相互配合、相互促进等。这一策略思想巧妙地将一些看似对立的关系有机统一起来，从而有力地维护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为抗日战争的最终胜利提供了重要保障。[24]毛泽东国际统战思想不是凭空产生的。马克思主义统战理论为其提供思想素材和理论来源；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联盟”思想、“爱国”内核以及“仁爱”情怀则为其提供丰富养料。此外，中国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实践也为这一思想的形成和发展提供了厚实的实践基础。可以说，毛泽东国际统战思想当前仍然具有重要的时代价值，它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推进“一带一路”倡议，以及开创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新局面都奠定了理论基础，提供了重要启示。[25]

四、关于毛泽东国际战略与外交思想的研究

毛泽东独立自主外交思想是中国革命和建设取得胜利的基石。主张独立自主、推动反帝斗争、反对霸权主义构成了毛泽东外交思想的主要内容，有效地维护了国家主权和独立，极大地塑造和影响了中国的外交面貌。[26]在毛泽东看来，强调坚持独立自主，并不意味着盲目排斥一切对自己有利的外在因素和力量，而应该坚持独立自主与争取外援的辩证统一。当前，中国要成为自主创新型国家，要全面深化改革、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也必须坚持独立自主原则。[27]

毛泽东反对霸权主义思想影响深远。他提出，我们要维护国家独立、国际平等、世界和平，就需要反对霸权主义。[28]在长期领导中国革命、建设的过程中，毛泽东积累的进行反霸斗争的宝贵经验可以概括为：霸权主义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只要被压迫者敢于斗争，就一定会取得最终胜利；坚持独立自主、和平发展，掌握反霸斗争的战略主动；推动构建公正合理的国际新秩序，遏制霸权主义产生发展；制定、执行正确的斗争战略策略，实现以弱胜强。[29]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坚持和平发展道路，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便是对毛泽东反霸思想的继承和发展。

毛泽东的地缘外交战略思想是其国际战略思想的重要构成。新中国成立初期，以美国为首的欧美国家“不承认”新中国，迫使我们在地缘战略方面不得不“一边倒”；万隆会议前后，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将“中间地带”许多新独立的国家都吸引过来；1970年毛泽东发表“五二○”声明，呼吁第三世界国家团结起来。[30]毛泽东的“三个世界划分理论”、反对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的国际战略思想，以及“自力更生为主、争取外援为辅”的建国方针不仅为当代中国争取了有利的国际环境，也为我们坚持“中国道路”、提供“中国方案”、树立“中国形象”做出了原创性探索。[31]

毛泽东外交思想在实践中的运用。一是关于抗日战争时期的“日本观”。毛泽东认为日本是一个带军事封建性的帝国主义国家，具有退步性和野蛮性；中国唯一的出路就在于全民族抗战；日本表面上军事力量强大，但又存在着先天不足的缺陷，如异国作战以及指挥错误等。日本帝国主义不仅是中华民族的敌人，也是全世界要求和平的各国人民的公敌，因此，我们要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也要联合国际反法西斯力量，合力击败日本帝国主义。毛泽东指出抗日战争是持久战，但最后的胜利是属于中国的，这一观点极大地鼓舞了中华民族的抗战信心、为制定正确的抗战战略策略提供了重要依据。[32]二是关于中苏关系。中苏关系是新中国最主要的外交关系之一，当时中国综合国力不强，面对苏联的大国沙文主义，毛泽东采取了以弱对强，立场坚定，求同存异，后发制人的外交策略，对于维护中国的主权和独立起到了重要作用。[33]三是关于中美关系。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毛泽东没有拘泥于“美国帝国主义”的认知，而是在不同时期，对美国对华政策采取不同的应对策略。在对抗时期，坚决斗争，打破了美国对华“遏制孤立”封锁圈；在隔绝时期，利用中美大使级会谈渠道，与美国“谈而不速、谈而不破”；在接近时期，利用乒乓外交，开启了中美关系正常化的历史进程。这一过程生动展现出毛泽东注重战略预见、将坚决斗争置于首位、抓住关键问题、拓展统一战线、坚持底线思维，以及非凡的政治智慧。[34]毛泽东的这些外交策略对于我们今天构建中国特色大国外交仍然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五、回顾与展望

通过对上述研究成果的梳理和分析，可以看出近年来学界对毛泽东政治思想的多方面都展开了较为深入的研究探讨，取得了比较丰富的研究成果。

(一)研究呈现的主要特点

第一，研究视角拓展。毛泽东政治思想内容丰富、内涵深刻，值得学者对其不断挖掘和感悟。对待同一历史事件，若能从不同的视角着眼，往往会有新的思考和收获。比如，针对当前较多论及的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问题，就有学者将该问题放置于毛泽东整体性政治思想中来探究，并且从五个方面详细论述了毛泽东的民族复兴观，得出了毛泽东虽然没有明文提及“民族复兴”的问题，但是对“民族复兴”的思索和实践却贯穿毛泽东政治思想的始终的结论。[35]对于《论联合政府》的地位和作用，有学者从现代化的视角看，认为这是毛泽东对中国现代化问题的首次全方位设计。[36]这些研究成果不断拓宽了毛泽东政治思想的研究视角和领域，也有利于我们将毛泽东政治思想放到特定的历史时代去理解，有利于我们更好地坚持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理论建设和实践运用。第二，价值立场坚定。毛泽东思想研究，尤其是毛泽东政治思想研究，不仅是一项重要的学术行为，也是一个重大的政治问题。新时代，深化毛泽东政治思想研究，必然要求学者们能够以正确的方法论和价值立场为基石。近年来，学界对毛泽东政治思想的研究基本上都能够坚持用唯物史观的方法，将历史事件置于历史环境中去理解，从人民群众的利益出发，坚定政治立场。毛泽东政治思想将马克思主义人民立场与中国基本国情相结合，毫无疑问是马克思主义人民立场在中国的再现。因此，学者们也非常注重对毛泽东人民观的研究。例如王向清认为，毛泽东的人民观非常有特色，他先后用“铜墙铁壁”“先生”“眼睛”“上帝”“土地”“水”来象征人民对于革命事业的重要性，并将人民观运用于治国理政方面，取得了显著成就。[37]戴立兴从“重民、利民、从民”等三个方面探讨了毛泽东人民观对儒家民本思想的超越。[38]毛泽东的人民立场对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中“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理念具有重要的奠基作用，两者一脉相承，是中国共产党执政的政治价值规范，也是中国共产党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根本价值旨归。第三，时政热点凸显。2019年，时值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举国欢庆。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开国领袖，毛泽东对新中国的成立以及基本制度的设计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这一年不少学者以此为研究的切入点，对毛泽东创立和建设新中国的构想及实践等方面进行了探讨。其中，肖贵清认为，毛泽东对新中国政治制度的设计主要体现在新中国政权的性质、新中国的政权组织形式、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以及民族区域自治制度这四个方面。[39]此外，在杜栋、梁琨的《迈好新长征的第一步——1949年毛泽东关于建设新中国的思考和实践》(《党的文献》2019年第4期)、周伟东的《毛泽东关于新中国构想的历史演变(1947年10月—1949年10月)》(《党的文献》2019年第6期)，以及李文的《毛泽东为创建新中国所做的理论准备》(《中国井冈山干部学院学报》2019年第6期)等文章中，从推进政权建设，巩固人民政权，制定政治领域的大政方针等视角探讨了毛泽东政治思想以及他为建立人民当家做主的新中国发挥的重要作用。第四，现实意蕴加强。我们深入研究毛泽东政治思想，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给现实提供理论指导和历史借鉴。有学者认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创立过程中的一个显著特征，就是坚持、发展和创新了毛泽东思想。[40]有学者从理论、历史、主体三个维度探讨了毛泽东思想与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之间具有理论同质性、历史传导性以及主体代际性的关系。[41]也有学者将毛泽东与习近平的党内协商民主思想[42]、关于人权的思想[43]等进行比较研究。还有学者将毛泽东政治思想的某一方面与当前的现实问题结合起来思考。比如，毛泽东的农民观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44]、毛泽东的农民观与乡村振兴战略[45]、毛泽东统一战线思想与推进“一带一路”倡议[46]等。这些研究成果生动地体现出毛泽东政治思想的现实意蕴，让我们更深刻地认识到尽管毛泽东政治思想产生于特定的历史时期，但仍是新时代治国理政十分重要的理论资源。加强二者的关联性研究，有助于推进对中国共产党指导思想的整体性理解，强化中国共产党思想基础和理论基石，增强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政治认同。

(二)研究中存在的不足

近年来，毛泽东政治思想研究成果比较丰硕，但也存在一些问题和不足，主要有两点：一是整体研究水平有待深化和提高。有的学者满足于机械地解读注释，思维僵化，只是对已有研究简单重复，难以得出有针对性的观点。二是对毛泽东法治建设思想的研究亟待加强。当前，我国正处于推进全面依法治国的关键时期，应该说，深入研究毛泽东法治建设思想并从中获得借鉴是非常必要且重要的，但学界在这方面的研究明显不足，只有《解读毛泽东宪法思想蕴含的初心》[47]《毛泽东论改造罪犯的理论基础与基本途径》[48]等少数几篇文章与此相关。毛泽东从青年时代就主张法治，反对人治，在后来领导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实践中形成了丰富的法治思想，他所提出的许多法治理念和原则在今天仍在发挥影响和作用，非常值得我们深入思考和研究。

(三)未来研究的着力点

毛泽东思想，尤其是毛泽东政治思想对后世的持续影响已经超越了特定的空间和时间的限制，在理论与实践上都构成了当代中国政治的基础性内容。对于在新时代如何进一步推进毛泽东研究的理论深度、研究宽度，发掘新的理论生长点，也是当前我们应该予以重视的问题。深化与拓展毛泽东研究，需要从理论谱系、历史遗产与研究方法三重维度进行突破。加深对毛泽东思想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关系的研究，不能仅停留在宏观层面的勾勒，更要向微观层面深入探索。要科学而全面地对待毛泽东历史遗产，在正确的政治导向指引下展开科学理性反思。在研究方法上要注重自我反思与自觉更新相结合，从新时代的全新语境中定位毛泽东思想的理论与实践。[49]另外，深化毛泽东研究还应该拓宽研究视角：既关注当下理论界对毛泽东及毛泽东思想的评价，又不能忽视民间对其的认识；既将毛泽东思想放置到特定的历史时代与背景中去看待，又要揭示其当代价值意义；既关注国外毛泽东研究状况，又不能脱离国内研究这个中心点。[50]总之，深化毛泽东思想研究必须要有强烈的问题意识与使命意识，推动毛泽东思想与当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实践的结合，为新时代的“中国方案”“中国智慧”提供重要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