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瘀血论治丛集性头痛

杨瑞玲，邵 勇

（1.贵州中医药大学，贵州 贵阳 550002；2．贵阳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贵州 贵阳 550002）

丛集性头痛（cluster headache,CH）属于三叉神经自主神经性头面痛，虽然其患病率不足1%[1]，但密集发作时疼痛程度在原发性头痛中是最重的头痛类型，对患者的生活造成严重的影响，表现为固定一侧眶周和(或)颞部密集的尖锐、爆炸样剧烈疼痛，持续时间数分钟到数小时不等，疼痛时常伴有同侧颜面部自主神经功能症状，表现为结膜充血、流泪、流涕等副交感亢进症状，因其发病机制尚未明确，现普遍的认识可能是下丘脑神经功能障碍引起的、三叉神经血管复合体参与的原发性神经血管性头痛[2]。目前西医方面尚无特效疗法，主要以对症治疗为主，疗效欠佳，副作用大。丛集性头痛在中医学中归属于“头痛”范畴，长期的临床实践，中医对于头痛的病因病机及其治疗的相关理论相对完善，将中医辩证论治优势及中药多靶点作用机制引入头痛治疗中，一方面能够减少或避免西药的不良反应，提高头痛临床治疗疗效；另一方面更能改善慢性头痛患者的诸多伴随诸症，提高患者的整体生存质量，在疗效的长期稳定性方面更具有优势，本人通过查阅相关古籍、文献以及跟导师门诊，综合发现瘀血在其头痛发病当中的重要地位。

1 瘀血阻窍之病机

中医学没有丛集性头痛的病名，但根据其临床表现：一侧眼眶周围或颞部的剧烈疼痛可归属于中医“头痛”范畴。《内经》首次载有“头痛”一证，并将头痛的病因归为外感和内伤两大方面；金元四大家之一李东垣将头痛确切的分为外感头痛和内伤头痛两大类，到今天我们基本上仍然沿用李东垣的分类方法作为头痛的辩证纲领；清代医家王清任则提倡瘀血头痛之说，在其《医林改错·头痛》中论述血府逐瘀汤证时言及：“查患头痛者无表证，无里证……百方不效，用此方一剂而愈。”综合历代医家所言，头痛的病因主要是外感、内伤、瘀血三大方面。外感以风邪为主，易兼夹它邪循经入络，阻滞气血运行，瘀阻脑络，脑失所养则可发为头痛；或初为它邪致病，发为头痛，反复发作，病久缠绵，气血滞涩，痹阻脑络；再者内伤情志不畅，肝失疏泄，肝气郁结，气滞则血瘀，以上诸因，异途同归，瘀血阻滞，气机不通，不通则痛，发为头痛。丛集性头痛常在一天中固定时间发作，疼痛剧烈，且反复密集，符合瘀血阻滞脉络的临床表现，故瘀血阻窍之病机在其头痛的病因中占主导地位。

2 活血化瘀，通络止痛为基本治法

丛集性头痛的主要病机为瘀血阻络，与瘀血密切相关，病变脏腑为肝脏，吾师邵勇教授根据中医辨证论治思想，“治病求必求于本”的基本原则，提出以活血化瘀，通络止痛为头痛的基本治疗大法。且中医认为“久病必瘀”，“百病皆瘀”，导师邵勇教授师承古训，强调活血化瘀是治疗头痛的基本要素；肝藏血，主血的调节及蓄藏，瘀血的产生与肝脏的关系密切，因此“养肝”也是治疗的重要环节，可适当选用如全蝎、蜈蚣、僵蚕等入肝经之虫类药以达搜风逐瘀之效。

3 自拟定痛方

临床用药方面，吾师自拟止痛方，随证加减，该方由全蝎、蜈蚣、白芷、川芎、白芍、细辛、蜜甘草组成基本方，具有活血化瘀通络止痛之功。本方中川芎为血中之气药，辛温入肝经，祛风止痛，为治头痛之要药；白芷药性偏温，可上达头目,辛窜走头,协助川芎活血散寒止痛,两药相互配合,增强该方止头痛之力，且现代药理研究表明白芷总香豆素和挥发油具有“相须”的抗炎、止痛机制[ ]。白芷是阳明经的引经药，与细辛相配，一走阳明，一走少阴；针对丛集性头痛日久不愈，疼痛反复发作，加用虫类药物：全蝎、蜈蚣以达搜风通络止痛之功，增其疗效；白芍养血柔肝止痛；甘草调和诸药,又合白芍酸甘化阴,使得阴液恢复,则经脉得养,气血调和,络脉通畅,解“经筋挛急”、“络脉瘀滞”之患。全方诸药相配，共奏活血化瘀，通络止痛之功。

4 医案举例

邱某，女，25岁，职员。2018年11月14日以“反复发作性头痛8+年，加重1周”为主诉就诊。患者自述8年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头痛，疼痛部位为右侧太阳穴及右眼眼眶周围，疼痛剧烈，呈牵扯痛，每次头痛持续约1小时左右，间隔发作时间无规律，经治疗（具体不详）后症状稍好转，但此后上述症状反复发作。近1周来患者自感头痛症状加重，频率增多，口服止痛药效果不明显。现症见：发作性头痛，2～3次/天，纳眠尚可，二便调，舌质紫暗、苔黄稍腻，脉弦涩。查体：血压：120/75 mmHg，神志清，语利，颅神经（－），心肺腹（－）。辅助检查：头颅MRI：未见明显异常。血常规、生化全套、凝血四项、传染标志物、二便常规：未见明显异常。西医诊断：丛集性头痛。中医诊断：头痛（瘀血阻窍）。以活血化瘀，通络止痛为法。方用自拟止痛方加减：白芷12 g、川芎12 g、细辛3 g、全蝎6 g、蜈蚣6 g、白芍12 g、葛根12 g、木瓜12 g、蜜甘草6 g（上述方药均选用广东一方制药有限公司颗粒剂）。七剂，水溶解（250 mL），日一剂，分三次服。

药尽二诊，自述头痛较前稍缓解，发作次数较前明显减少，服药期间头痛发作一次，程度较前减轻。患者头痛较前改善，故继续前方服用7付，观察疗效。

三诊时症状较前明显缓解，服药期间无头痛发作，眠差夜梦多，易醒，醒后不易复睡。上方加用酸枣仁30g，玫瑰花20 g，龙齿20 g，茯神20 g续服7剂，诸症基本消失。随访6月未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