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过后我们需要深刻反思(笔谈)
2020-12-17宋圭武
宋圭武
(中共甘肃省委党校,甘肃兰州730000)
这次武汉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传染疫情,是发生在当代中国的一件大事,对后人而言,也将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件大事。没有一个冬天不会过去,也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疫情必将战胜,这是必然规律。疫情过后,为了防止以后再犯类似的错误,我们需要深刻反思一些深层次问题。
一、从关键看,我们需要从管理体制上进行反思,要对计划有效区域和市场有效区域进一步进行明确界定
市场能管好的,应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市场管不好的,应更好发挥政府作用或计划作用,要少一些职能错位、越位及缺位问题。对关系国计民生的产业,我们应更多加大计划调控的力度,应尽可能纳入公有制的范畴。比如,涉及粮食安全、金融安全、能源安全、网络安全、生物安全等方面的产业,公有制应占主导地位;再比如,像疫苗、食盐等产业,也应公有制占主导。但对比如,服装、珠宝、自行车等产业,则应让市场去充分调节。对有些产业,我们应实行计划和市场两条腿走路方针。比如,农业,我们可以一部分走计划,一部分走市场。走计划,是为了保障粮食安全和食品安全;走市场,是为了充分发挥市场激励效应。再比如,教育和医疗,也可以实行计划和市场两条腿走路方针。
当然,凡事皆有利有弊,问题是我们如何将利最大化,如何将弊最小化。对于计划和市场,也是如此。在实际运行中,计划这一块,肯定存在一个效率问题,这需要不断探索改进。在市场这一块,肯定存在一个盲目竞争的问题,这也需要不断探索和改进。在计划和市场两条腿走路的区域,还有一个计划和市场如何相容的问题,这也需要不断探索和改进。
另外,从长远看,制度选择还有一个道德根基问题。因为不管是实行计划经济,还是实行市场经济,道德都是其良好运行的最深厚根基。一般情况是,制度的运行效率与社会道德的充裕程度成正比例。若一个社会道德严重缺乏,尤其是诚信严重缺乏,不管是实行计划经济,还是实行市场经济,都存在诸多陷阱。因为诚信缺乏,必然导致任何制度建设和制度运行成本都很大,最终产生制度陷阱。所以,从长远看,国家发展,要在不断推进制度建设的同时,还一定要把道德建设常抓不懈,二者要同步推进。
二、从深层次看,我们还需要深刻反思我们的文明品格,应努力克服其世俗性的不足,应大力提升文明的哲学品格
中华文明不仅需要吃饭的艺术,更需要关于智慧的科学。哲学的本义就是爱智慧。如何爱智慧,需要惊奇,需要求知,需要更加注重思维精神层面的绝对追求。惊奇是人产生哲学思维的前提。一开始是对身边不解的东西感到惊奇,继而逐步前进,对更重大的事情发生疑问,例如,关于月相的变化,关于太阳和星辰的变化,以及关于万物的生成等。而一个感到困惑和惊奇的人,便自觉其无知,从而在惊奇的基础上,必然产生求知的行为。亚里士多德在《形而上学》中说,求知是所有人的本性。如何求知,这客观需要更加注重思维精神层面的绝对追求。对此,黑格尔认为,哲学是一种特殊的思维运动,哲学是对绝对的追求。
中华文明不仅需要一个人有外在的礼仪,更需要一个人反思在内在品格上应做什么样的人更有价值。这也需要哲学来指导。胡适在《中国哲学史大纲》中称“凡研究人生切要的问题,从根本上着想,要寻一个根本的解决:这种学问叫做哲学”。[1]冯友兰认为,哲学构筑严密的逻辑体系,目的不是解释实体的世界,而是系统地反思人生,通过理性的引领确立一种理想的人生目标以及自我评价的标准,并克服自身的局限而成为理想的人。
哲学是理性的神学,是介于神学和科学之间的东西。英国哲学家罗素对哲学的定义为:哲学,就我对这个词的理解来说,乃是某种介乎神学与科学之间的东西。它和神学一样,包含着人类对于那些迄今仍为科学知识所不能肯定之事物的思考;但它又像科学一样,是诉之于人类的理性而不是诉之于权威的,不论是传统的权威还是启示的权威。一切确切的知识都属于科学;一切涉及超乎确切知识之外的教条都属于神学。但介乎神学与科学之间还有一片受到双方攻击的领域,这片领域就是哲学。
如何大力提升中华文明的哲学品格。第一,全民学哲学。国家需要一场哲学普及运动。中小学以及大学要重视哲学教学。第二,领导干部要带头学哲学。各级干部培训要把学哲学放在重要位置。第三,要注重学一切优秀的哲学思想。不仅要学西方的优秀哲学著作,也要学东方的优秀哲学著作;不仅要注重学古代哲学家的思想,也要积极吸取当代哲学家的优秀思想。
从长远看,一个只爱利益,不爱真理的国家,最终什么利益可能都没有,而且很可能有大祸害。而一个不爱利益,只爱真理的国家,最终必然有大利。
三、要对科研队伍和学术研究进行一次整风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面对重大社会自然危机,科学技术也是最核心的攻坚力量。但在这次疫情中,也暴露出了我们在科研和学术队伍建设方面的一些短板,亟需改进。对此,笔者建议国家应对科研人员和学术研究来一次整风运动。其中关键是要进一步加强科研人员的道德建设。要教育广大科研人员,把论文写到繁荣祖国的大地上、写到复兴民族的行动上、写到幸福人民的道路上。不能为一己之小“名”,而忘记人民之大“民”。同时,对有道德瑕疵的学者,也要进行严厉处理。另外,还要大力推进调查研究,要努力解决好研究更接地气的问题。研究成果不能是空中楼阁,不能好看不中用,不能成“书斋式”学问。另外,还需要进一步规范学术管理制度,要建立更加科学的学术研究成果评价制度。另外,对学术研究中的官本位问题,也要来一次全面整顿。要尽可能让真正德才兼备的领导来管理学术,不能让外行领导内行,低素质的领导高素质的。
四、要进一步整顿规范饮食行业
民以食为天,饮食是一个民族的大事。哲学家尼采说,理性源于厨房。西班牙剧作家米格尔˙德˙塞万提斯˙萨维德拉认为,在五脏庙中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们体会灵性的时刻。在纪录片《烹饪人生》中,片中禅师兼厨师的爱德华˙布朗说:“其实,是食物在料理我们的人生。”[2]
饮食问题,主要涉及两个方面:一是如何吃,更有营养,或更科学的问题;二是如何吃,更符合人道原则,或更道德的问题。从长远看,饮食的科学性与饮食的道德性本质是有机统一的。因为人类与自然本质是一个有机统一体。对自然的伤害,本质也是对人类的伤害。所以,人类要实现饮食的科学性,必须对自然要讲道德,要把自然看成与自己是生命共同体,而不是对立体,要实现饮食的道德性。
针对这次疫情所暴露的饮食问题,建议国家全面整顿饮食行业,并进一步通过完善法律规范饮食行业。要建立严格的野生动物保护法。要建立严格的饮食行业卫生标准。对奢侈性饮食消费和炫耀性饮食消费要严格禁止,对违规者要严厉处罚。要大力提倡节俭消费,俭以养德,饮食节俭的积极意义是多方面的。另外,提倡饮食坚持边际消费原则。所谓边际消费原则,就是先消费大自然供给数量比较多的,对大自然供给数量比较少的,要少消费。边际原则,是经济学的一种均衡原则。饮食坚持边际消费原则,有利于实现人的饮食与动植物及自然界的动态均衡和平衡。坚持边际消费原则,要求我们在饮食上应坚持如下消费顺序:首先应是消费来自植物的食物,其次应是消费来自动物的食物。因为一般情况下,来自植物的食物供给数量要远远大于来自动物的食物供给数量。但对一些高寒阴湿地区,由于来自植物的食物供给困难,对来自动物的食物的消费量可大一些,这也是一种局部边际均衡。
五、要大力弘扬中医和发展中药产业
此次疫情,中医疗法功效显著。对此,笔者建议,从我国国情实际从发,应大力发展中医药产业,前景广阔。一是我国中医药产业本身就有良好基础。从中医看,我国在春秋战国时期中医理论就已基本形成,并通过长期医疗实践逐步发展,目前已形成十分完善的医学理论体系。2018年10月1日,世界卫生组织首次将中医纳入其具有全球影响力的医学纲要。从中药产业看,我国多元独特的自然气候环境,也为发展中药产业提供了良好基础。二是从促进经济增长看,大力发展中医药产业,也有利于进一步促进农村特色优势产业发展,进一步增加农民收入。三是从促进国民卫生健康水平方面看,和西医相比,中医是低成本的,大力发展中医药产业,会更有利于农村人口医疗水平的提高,尤其是低收入群体医疗水平的提高。四是从环境保护和社会和谐角度看,中药产业是一种天然产业,具有很好的环保性,同时,中医疗法注重天人合一和人的精神和肉体的全面平衡发展,所以,发展中医药产业会更有利于实现人与自然和人与自身的和谐发展。
目前,我国中医药产业如何进一步发展,一是要保障中药品质,这是最基础的。要进一步加强生产基地的规范化建设,要严格限制化肥农药的投入量,要把产业严格控制在生态化的轨道上,要牢固树立品牌意识。二是要进行深度研发。和世界其他一些国家相比,虽然我国是中医药古国和大国,但开发深度还很欠缺,并不在世界一些国家前列。这需要国家进一步充实研究队伍,进一步加大科研经费投入,进一步理顺研发体制和机制。三是要做强做大生产经营组织。一家一户的小生产模式是严重缺乏竞争力的,要大力推进中药产业生产的规模化、合作化、标准化建设,要把小农户生产模式和现代企业生产模式有机衔接起来。四是从我国农村实际情况出发,建议在农村广泛建立以中医为主、西医为辅的医疗体系,或中西医相结合的医疗体系。
六、要认真调查并追究相关问题责任人
面对如此大的灾难,一定要把起因查清楚,要把相关责任人应担当的责任查清楚,要给社会有一个明确交代,这也是大家期盼的事。一是要认真调查有关部门和有关地区领导的责任,是不是有失职渎职情况,是不是有违法违纪的情况,一定要查清楚,而且要严肃追究,不能留任何情面。二是要认真调查有关专家的责任,是不是也有失职渎职和违法违纪的情况。比如,是否存在社会责任欠缺问题,是否存在把个人利益放第一位的问题(比如优先考虑个人发论文问题等),还有,有关科研机构是不是存在病毒管理不善的问题,等等,都应当在疫情过后及时查清楚,给大家一个明白。三是一定要追查造谣人的责任。本次疫情,谣言乱飞,给各方面工作带来很大被动,也给群众很大误导,产生很多误会。我们提倡说真话,但坚决反对乱造谣。国家有关部门,比如网信办和公安局,疫情过后,应把疫情中出现的各类谣言认真梳理归类一下,要一一查证,对造谣人要按情节严重程度给予相应严厉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