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外来词的汉化轨迹
2020-12-12郝晓艳赵豫云
郝晓艳,赵豫云
“外来词也叫‘借词’,是从外族语言里借来的。”[1]改革开放以来,汉语外来词大量涌现,给社会和语言带来新的气象。外来词在进入汉语系统时不是原封不动地照搬照抄,而是要努力使其符合汉语的规范,即进行汉化。只有汉化了的外来词才是真正的外来词。本文将从以下4个方面对外来词进行分析,进而窥见外来词的汉化轨迹。
一、外来词的类型
汉语吸收外来词有两个基本特点:一是方式灵活,二是具有较强的汉化意识,主要有以下4种类型。
(一)音译词
“音译词是外来词的‘较好的清楚的样本’,它最具有外来色彩……是外来词中的典型成员,处于外来词的中心位置。”[2]通俗地讲,音译词指完全按外语原词的发音进行音译的外来词,这类词的音和义都借自外语,在外来词中占较大比重,如:
坦克(tank) 沙发(sofa)
扑克(poker) 克隆(clone)
吉普(jeep) 拷贝(cope)
卡通(cartoon) 尼龙(nylon)
巧克力(chocolate) 三明治(sandwich)
迪斯科(disco) 荷尔蒙(hormone)
(二)意译词
用本民族语言的构词材料和构词规则构成出来的词,把外语里某个词的意义移植过来。意译词主要是仿译词,这类词是由汉语语素组合而成的,如:
代沟(generation gap) 黑板(blackboard)
足球(football) 超人(superman)
鸡尾酒(cocktail) 圆珠笔(ballpoint)
机关枪(machine gun) 口袋书(pocket book)
花花公子(playboy) 游戏规则(game rules)
(三)音意兼译词
1.半音译半意译
这类词主要用于复合词的翻译,如:
因特网(internet) 迷你裙(miniskirt)
呼啦圈(hula-hoop) 唐宁街(Downing Street)
华尔街(Wall Street) 做秀(make show)
水上芭蕾(water ballet)马克思主义(Marxism)
2.音译附加表意成分
这是一种把外来词从语义上、结构上进行汉化的手段,即在整个音译外语词的前或后,再加上一个注明类别的语素来表示意义而形成的外来词,构词特点如下。
(1)音译成分加上汉语成分。这类构造的词较多,如:
太妃(taffy)+糖=太妃糖 拉力(rally)+赛=拉力赛
桑拿(sauna)+浴=桑拿浴 芭蕾(ballet)+舞=芭蕾舞
高尔夫(golf)+球=高尔夫球 比萨(pizza)+饼=比萨饼
霓虹(neon)+灯=霓虹灯 艾滋(AIDS)+病=艾滋病
(2)汉语成分加上音译成分。这类构造的词较少,如:
酒+吧(bar)=酒吧 蛋+挞(tart)=蛋挞
3.音译双关
音与义都与外语原词有联系,即在整个词的音译前提下,又兼顾到意译,将音译和意译融合在一起,如:“黑客”——hacker的译音,英语“hacker”指“a person who secretly finds a way of looking at and/or changing information on sb else’s computer system without permission”[3]914,汉语音译为“黑客”指“通过互联网非法侵入他人的电子计算机系统查看、更改、窃取保密数据或干扰计算机程序的人”[4]577。这样的译法不仅在语音上与外语原词相似,而且也间接地反映了词义,从而将音译与意译完美结合起来了。
“托福”(TOEFL)——Test of English as a Foreign Language的缩略译音,是英语作为外来语的一种水平测试,汉语译为“托福”,表明莘莘学子们希望托福圆他们的出国梦,也反映了中国人求吉祥、图吉利的大众心理。
(四)借译词
这指汉语中借用原词的书写形式的词,包括日本借形词和字母词,本论文主要针对的是字母词。刘涌泉说:“字母词指汉语中带外文字母(主要是拉丁文)或完全用外文字母表达的词,前者如B超、卡拉OK,后者如 CD/UFO。”[5]169简单地说,字母词就是外文字母或与汉字组合而成的外来词。
出现较早的字母词为英文字母与汉语语素的组合形式,如U盘、X光、ATM机、SOS儿童村等。改革开放以来,字母词以直接借用外文字母或缩写形式为主,集中运用于生活的各个方面,如MTV/KTV/IQ/WTO/DIY/WWW/OPEC等。近年来,字母词又取得了新的发展,外延更广泛了,新出现的词如high/web/flash/cool/hip-hop等,现今字母词呈递增趋势,而且构词也很灵活多变,给生活带来极大的便利。
二、外来词的汉化
外来词虽然在音和义上都借自汉语,但在语音、语义、语法和书写形式这4个方面都还得服从本族语言的结构规则,实现汉语与英语的融合,这种融合的过程就是汉化的过程。汉化就是用我们既有的语言规律和思维方式,对外来词进行改造,为人们所接受和认可,以达到约定俗成,这就实现了汉化,体现了汉语与英语这两种语言的兼容与并蓄。
汉化的识别标志:有确定的汉语语音形式,有确定的意义,有确定的汉字书写形式,并且符合汉语的语法规则。汉化主要是从语音、语义、语法、书写形式这4个方面对外语词进行的本土化改造,使之尽可能地符合汉语的认知习惯。
(一)语音形式的汉化
外来词被汉语吸收时,语音上为适应普通话音节结构而进行的调整,主要方式如下。
1.声调的汉化
主要表现为声调的增加。有声调是汉语的一大特色,而外语词是没有声调的,所以外语词在进入汉语时首先得在声调上过关,主要表现为在外语原词上增加声调,从而实现汉化。如源自英语的音译词“幽默”一词,在英语原词“humor”中是没有声调的,它在被汉语吸收时脱离了原语言的发音习惯,代之以汉语的声调,这就实现了汉语声调上的汉化。因此,外语词在进入汉语时首先都得过声调这关。
2.音节结构形式上的汉化
(1)音节数量的简化。“音译多音节外来语词时只选取部分音节,也就是节译,或全译后在使用过程中由于经济,简便的需要选取其中的一、二个音节独立成词或作为构成成分与汉语成分组合成新词。”[5]196音节数量的简化是音译词汉化的主要手段。因为汉语词单音节和双音节占优势,为了适应汉语的语义认知习惯,有必要对音节数量过多的音译词实行简化音节,缩短词形,如“romantic”是3个音节,音译为“浪漫”是两个音节;A“luminum”是 4个音节,译为“铝”是一个音节。音节数量的简化便于使用,最主要的是符合汉语词的一般形式,尽可能地褪去外语词的外来色彩,从而实现与汉语词汇的融合。
(2)音节数量的繁化。印欧语系中的词语大多是多音节词,如果把它们直接译到汉语中,也是多音节的;而多音节音译词不符合汉语的双音化趋势,因此在音译外语词时往往将音节数量尽量简化,使之尽可能符合汉语的词性规则。但是音节数量的繁化也是外来词语音汉化的一个不可缺少的手段,这主要针对的是印欧语系中的单音节词。由于汉语以双音节词为主,因此在音译单音节外来词时往往将单音节外来词译成双音节词。如“gene”是个单音节词,音译为双音节词“基因”;“beer”音译为“啤酒”;“Jim”译为“吉姆”;“bar”译为“酒吧”;“tank”译为“坦克”等。
(3)音素和音素组合的汉化。主要采取语音对应法来实现汉化,即“从语音对应规律看语音的汉化,主要是把外语词的音素或音素组合用汉语的音素或音素组合加以折合或对应,是外语词的音段单位在汉语音译过程中的处理”[5]199。但是由于英语与汉语这两种语言系统存在着差异,有的音素只存在于英语语言系统中,而在汉语中是没有的,所以译时两者无法完全对应,这就需要在音译时选用汉语中接近或者相似的汉语音素来对应,主要以发音部位和发音方法相关或相似为依据。
在汉语中没有小舌音[r],所以用与之相似的舌边音[l]替换,如radar——leida(雷达);romantic——lang man(浪漫);rally——la li(拉力);crown——ke lang(克朗);rumba——lun ba(伦巴);marthon——ma la song(马拉松)等。
在汉语中缺少[m]收尾的鼻韵尾,所以在遇到英语中以[m]收尾的音时,用汉语发音中的“ng”或“n”代替,如combine——kangbaiyin(康拜因);rumba——lun ba(伦巴)等。
(二)语义形式的汉化
外来词的意义不等于外语原词的意义,在词义范围的延伸上、感情色彩上有区别,这种区别可以看作是外来词汉化的结果,大致有以下5种情况。
1.外来词与外语原词的意义基本一致
如巧克力、咖啡等。
2.词义缩减
即一个外来词只能表示外语原词多个义项中的一个或者某一义项中的一小部分。如英语“poker”有“火钳、烙饼用具、妖怪、纸牌”等义项,但源于“poker”的音译词“扑克”,只有“纸牌”这一个义项;英语“engine”有“发动机、机头、火车头”3 个义项,但源于“engine”的外来词“引擎”,只有“发动机”这一个义项;英语“shark”除了指一种鲨鱼之外,还有“骗子”“放高利贷”的引申义,而后两个义项都未被汉语接纳,在汉语中仅仅指一种生长在海洋中凶猛的鱼类,即鲨鱼。
3.词义扩大
外来词要么比外语原词的语义范围扩大,要么增加新的义项。如英语“sofa”只指“一种长的,可以坐几个人的坐具”,而在汉语里单人坐的也称作“沙发”,汉语里有“长沙发”“小沙发”之分;英语“bar”指旅店或餐馆中专供饮酒的小间或柜台,在汉语中最初仅仅指“酒吧”这一个词义,后来增加了新的义项,可以泛指规模较小的休闲娱乐场所。
4.词义的转移
即一个词随着社会使用语言的发展变化,由简单的意义逐渐发生转化,并派生出新的意义。如马赛克,英语中“mosaic”本义是:“a design which consists of small colored pebbles or pieces of colored glass set in concrete or plaster”[3]1305。而马赛克在汉语中指:(1)一种小型瓷砖,方形或六角形,有各种颜色,多用来装饰室内地面或墙面;(2)用马赛克制成的图案;(3)电视、电脑、手机等屏幕图像中出现的像马赛克的图案,有时是故意加上去的,用来掩盖某些画面[4]909。
5.加意义的变化
即词的褒贬色彩的转变,感情色彩或者理性色彩发生了变化。如英文名“John”,在英语文化中有着浓厚的宗教色彩,是《圣经》中耶稣的12门徒之一的名字,但源于“John”的音译外来词“约翰”在汉语中仅仅是个普通的人名;源于英语“safeguard”的音译词“舒肤佳”,给人一种舒服和美的享受,这在原词中是感受不到的。
(三)语法形式的汉化
外语词在进入汉语时由于受到汉语语法系统的制约而进行的汉化。
1.形态减省
印欧语系中的词语大都具有丰富的形态变化,即性、数、格的变化,汉语中则没有,因而外语词在进入汉语语言系统时就必须遵从汉语的语法特点,彻底抹去外语词的各种形态。如英语中的名词有单复数的变化,“一件夹克衫”是“a jacket”,“两件夹克衫”是“two jackets”,在形式上加上“s”,在语法上则表明其由单数变成复数;但是这两个不同的词形在音译到汉语时不管是一件还是多件夹克衫都统一用一个形式“夹克衫”来指代,音译词“夹克衫”在汉语中没有单复数的词形变化,这就完全实现了汉化。
可以归纳为,英语中名词的单复数形式,不管是内部曲折还是加上“-s”或“-es”,在和汉语融合时这些语法形式都将消失,汉语外来词一律用统一的形式来指代。
从词义和词的语法功能关系来看,如果汉语外来词与外语原词的词义一致,那么相应地语法功能也不会有太大变化,但多数情况下是无法一一对应的,词义变化是语法功能变化的基础,两者相辅相成。仿译词一般会把外语词的功能带到汉语,如源于“superman”“blackboard”“football”的仿译词“超人”“黑板”“足球”,在英语原词中仅仅具有名词的性质,仿译过来也只有名词的功能。这样类似的外来词不胜枚举。
汉语是一种缺乏形态的语言,“但并不意味着汉语中缺少语法范畴,只是不用词形变化来表示而已,以‘时态’而言,英语的句子以动词的各种形式变化表示各种时态,形成以说话时间为参照点的时界,使句子具备时间因素”[5]219。
目前流行语中出现了“XX-ing”的格式,表示“正在……”。在英语中只有“动词-ing”这一种形式,到了汉语里则扩展到名词后甚至动宾结构后,如“游戏ing”“郁闷ing”“打电话ing”等,表示正在干某事。杨锡彭老师认为这种“汉语词语附加英语形态成分而组合成的词语组合只是一种‘语言游戏’”。杜帆认为:“‘XX-ing’这种格式巧妙地将汉语的词语变成了短语,包含的信息量更大,符合语言的经济原则,只是这种英汉杂糅的用法与汉语固有的语言规律和语法规范不相符合,但是至少可以从中看到,我们从没有一味地‘英化’,我们也在思考如何让外语为我们所用,让两种语言琴瑟和鸣,这正是从小处显示出汉语的创造性与兼容性。”[6]对这类词的“汉化”要有个明确的立场:要以积极的心态加以引导,既保持汉语的纯洁性又使汉语词汇生动丰富,尽可能地促进汉语向着有利于自身的方向发展。总而言之,这类词还是有研究价值的。
2.词语结构形式的汉化
这是为了适应汉语语法系统所必需经过的汉化,针对的是意译词中的复合词,大致有以下两种情况:(1)直接仿译。意译词与英语原词的内部结构是一致的,如代沟(generation gap)、软件(software)、硬件(hardware)、热线(hot line)、热狗(hotdog)、超人(superman)、冷战(cold war)等,这类词的译法呈一一对应。(2)间接仿译。在仿译时按照汉语的认知习惯对成分组合、词语结构进行相应调整,从而完成汉化。如“Miss Asia”,若直接仿译就译为“小姐亚洲”,“Mr.Football”,若直接仿译就译为“先生足球”,这显然不符合汉语的语法系统,这就需要按汉语的用语习惯对其内部成分的次序加以适当的调整,译为“亚洲小姐”和“足球先生”,这种调整的过程也是汉化的过程。
汉语的一般认知习惯是“领属性成分+从属性成分”这样的组合,如“中国文化”“中国魅力”。但是近年来各种媒体上出现了一些新的组合,如“文化中国”“魅力中国”“文明城市”这样的“从属性成分+领属性成分”的新型组合,这些是汉语中从来没有过的。这类组合是在仿译英语词时产生的,从而也就增加了汉语词语的内部形式,使汉语的用法进一步灵活化和随意化。
(四)书面形式的汉化
这涉及到外来词的规范化。外语词在最初进入汉语时,词的书写形式只有一个,但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开始用谐音法构词,使外来词的书写形式多样化。如英语“good-bye”的音译形式为“古得拜”或“顾得白”,英语“E-mail”的音译形式为“伊妹儿”或“伊妹尔”,英语“shopping”的音译形式为“血拼”或“瞎拼”等词语。这类词的音译书写形式或许看上去有点让人匪夷所思,但它们也多少反映了汉化的特点。那么我们究竟该认可哪个,或淘汰哪个呢?我认为这主要取决于词语所使用的频率,即被大众接受和认可的程度,当然最好的翻译要尽量使能指和所指相联系,选用的字要尽可能地符合或者接近词义。
三、外来词汉化的特点
(一)有明显的双音化趋势
这主要是为了符合汉语的认字和认知习惯,因为汉语以双音节词为主,所以外来词的双音化是大的发展趋势。
把多音节词变为双音节词:“telephone”最初被译为“德律风”,后经过意译改为“电话”;“inspiration”由“烟士披里纯”变为“灵感”;“democracy”由“德莫克拉西”变为“民主”。
把3音节词变为双音节词:“champagne(香槟酒)”变为“香槟”;“coffee(咖啡茶)”变为“咖啡”;“cigar(雪茄烟)”变为“雪茄”。
把单音节词变为双音节词:“beer”变为“啤酒”;“bar”变为“酒吧”;“card”变为“卡片”。
(二)音译成分语素化增强
从外语原词中音译来的成分在进入汉语后受其影响,慢慢地增强了构词能力,自由地参与新的构词,使外来词的词义表面化,体现了外来语与汉语的兼容与并蓄。如源于“bar”的音译词“吧”,最初仅有“酒吧”一词一义,随着社会和语言的发展,“吧”参与了新的构词,表现出很强的能产性,形成了以“吧”为语素的“吧”字格式:话吧、饮吧、琴吧、网吧、吧姐、吧台、吧女等。源于“fan”的外来词“迷”,也具有很强的构词能力,构成“迷”字格式:戏迷、球迷、歌迷、棋迷、车迷等,“迷”的位置固定,属于后缀。这类语素还有“秀”“奥”“乒”“的”等。
四、外来词的影响
近年来,随着社会与语言的发展,汉语外来词大量涌现,一是由于大众传媒的宣传效果;二是大众求新、求异、求雅,图“吉祥”的社会心理;三是中外文化传播的效应;四是外来词自身的表现力。尽管汉语外来词增加了,但是与其他语言相比,汉语外来词的绝对数量还不是很大,因此我们应该采取正确的态度与方法来吸收外来词,使之为我们所用。
在对外来词的吸收上不外乎两种态度:支持和反对。支持者认为大量吸收外来词可以丰富现代汉语词汇,并且能在社会生活中发挥日益重要的作用,给生活带来新的活力和色彩;反对者担心大量吸收外来词会出现“汉语拼音化”“文化入侵”“语言入侵”等现象,最终使汉语失去纯洁性。
在对待外来词上,我们应该首先有个明确的立场:要用积极的心态去吸收外来词,取其精华,为我所用。对于容易吸收的外来词我们就直接吸收,比较难吸收的我们就好好加以引导,而不是担心“汉语拼音化”“文化入侵”“语言入侵”等现象。因为这些担忧是根本没有必要的,这种担忧是对我们的母语缺少基本的认知。汉语在世界上有着稳定的地位,是中华民族最宝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悠久灿烂的东方文化的象征。正如北京大学的乐黛云老师所说:“从历史发展看来,一种文化对它种文化的吸收总是通过自己的文化眼光和文化框架来进行的,很少会全盘照搬,而多半是各取所需……一种文化被引进后,往往不会按照原来的轨道发展,而是与当地文化结合,产生出新的,甚至更加辉煌的成果。”[7]
因此,我们应采取客观公正的态度,在保持汉民族语言纯洁性的前提下,积极吸收外来词以充实汉语词库。外来词作为现代汉语的一个特殊组成部分,极大地丰富了汉语词汇。外来词的不断涌现,给我们带来了新思想,开阔了我们的眼界。汉语在对外来词的吸收、调整、改造和选用上,体现了汉语自身的兼容和并蓄,也表明中国是以开放的姿态与世界接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