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森林幼儿园的保教特色探析

2020-12-10谢聪

早期教育(教育教学) 2020年11期

谢聪

美国作家理查德·洛夫在他的著作《林间最后的小孩》中提出了儿童与大自然关系的割裂问题，并称之为“自然缺失症”。理查德认为，“自然缺失症”并不是医学诊断。他只是借用这个词与家长和教育工作者讨论我们都了解的一种现象，即人类因疏远自然而产生的感觉迟钝、注意力不集中等问题。这样的病症在现代化社会中越来越多见[1]。这本书出版后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也让更多的人意识到大自然对于儿童发展的重要性，而森林幼儿园作为开展自然活动的重要场所，更是进一步获得了人们的重视。

一、日本森林幼儿园的源起及内涵

日本最早使用“森林幼儿园”一词的是日本著名教育家仓桥惣三。他于1912年在《幼儿教育》中描绘了“森林幼儿园”，但是他所指的并不是幼儿园，而是可以看到四季更迭、饲养小动物的庭院。即便如此，他鼓励要给幼儿提供丰富的环境，让幼儿在自然中成长的理念被现代“森林幼儿园”的内在含义所吸收[2]。此后，很多日本教育家受此影响，在翻译国外的“森林幼儿园”时开始渐渐采用这个名字。

森林幼儿园在日本真正萌芽始于1983年，内田幸一在长野县开办了“儿童之森幼儿教室”（现已更名为“小白鼬儿童之森幼儿园”）。该园以幼儿为对象进行自然体验，通过利用大自然的一年四季开展保育活动。1985年相川明子设立了“青空自主保育好伙伴会”，与监护人相互合作，在自然中开展保育活动[3]。2005年，当时的日本森林幼儿园相关人员在宫城县集聚一堂，举办了第一届森林幼儿园全国交流论坛，并定期举办交流活动。与此同时也成立了NPO法人森林幼儿园全国网络联盟（以下简称“森林幼儿园联盟”），而内田幸一正是该组织的理事长。全国的幼儿园可以借助该平台交流信息，共同开展多样化的活动。从此以后，森林幼儿园的发展速度加快。截至2019年11月，全日本已有245所幼儿园在森林幼儿园联盟注册，但是仍然有很多森林幼儿园没有在此平台注册园，因此数据不够完整[4]。

森林幼儿园联盟对森林幼儿园定义为“以自然体验活动为主进行育儿与保育的场所，教育阶段为婴儿、幼年时代”。“森林幼儿园”中，“森林”不仅指森林，还指大海、河流、野山、田野、城市公园等地方，是广义上进行自然体验的场所。“幼儿园”也不仅仅指幼儿园，还包括保育园、托儿所、自然学校、育儿小组、育儿沙龙等。该组织认为，森林幼儿园需要重视四点：与自然交朋友（在自然中，孩子、父母、保育者共同成长；能配合自然活动；充分玩耍（在自然中与朋友玩耍，促进身心平衡发展）；感受自然（在自然中与很多不可思议相遇，培育丰富的感受性）；自己思考（相信孩子的能力，营造让孩子能够自己思考并行动的环境）[5]。本研究将以此概念界定为依据展开论述。

二、日本森林幼儿园的保教特色

“森林幼儿园”，顾名思义森林会成为幼儿的重要活动场地，然而日本并不是所有的森林幼儿园都以相同的频率去森林开展活动。因此根据幼儿园去森林的频率一般可以分为三类：全年型森林幼儿园、融合型森林幼儿园和活动型森林幼儿园。

“全年型森林幼儿园”是一整年都会去森林开展保教活动的，除台风、雷雨等极端恶劣天气，幼儿几乎每天都会去森林活动。

“融合型森林幼儿园”是幼儿大多数时间是在园内进行一日生活，每月只有几次去森林开展活动，去森林中的频率与“全年型”相比要少很多。

“活动型森林幼儿园”没有专用园所和活动场地，一般由社会机构发起，来自不同幼儿园的幼儿会在周末或者节假日报名参加这类森林活动。虽然一年只有几次活动，但是有的地方也命名为“森林幼儿园”[6]。

若无特别说明，本研究中出现的森林幼儿园均是“全年型森林幼儿园”。全年型森林幼儿园有自己固定的园舍，且一年四季均可开展相关活动，故作为本研究的研究对象。在日本的森林幼儿园中，他们立足于园内和周边的环境特点，利用丰富的自然和社区资源，开发出了形式多样的自然活动，形成独特的保教特色。

（一）保教与自然相融合的环境

随着城市化进程不断推进，在城市中找到适宜的场所创办幼儿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此，“里山”成为很多幼儿园的首选之地。《大辞林》中对于“里山”的解释是“临近村落，过去会在这里砍柴、采摘野菜，与人类关系密切的森林”。由于里山多位于城市近郊，资源便于开发和利用，很多幼儿园则选择在山脚下建园，利用当地的地区特色与自然资源开发活动。这些森林幼儿园在进行环境设计与规划过程中主要有以下几大特色。

1.立足于周边环境特点规划园所

日本的森林幼兒园一般都位于郊外，既远离了市中心的喧嚣，也不至于太偏远，这样的环境为孩子们创造出更多亲近自然的可能。由于地区不同，气候、地势、植被等因素也会千差万别，森林幼儿园在建园或重建时就会考虑到这些影响因素。为了避免使园所成为孤立于周边环境的一座建筑，因此会尽可能将园所与周边环境相融合，最大程度地发挥周边环境的功用。

笔者曾于2019年10月参访过S幼儿园。该园招收0～6岁儿童，是日本广岛县一所有名的森林幼儿园，背倚山林，占地广阔，周边自然资源十分丰富。由于幼儿园建在山脚下，因此地面起伏不平，然而建园时园长并没有选择将地面夷平，而是利用地面坡度就地建园。虽然园舍看上去只有一层，但是由于地形起伏，区域和区域间会有高度差，即使在室内同一层也会存在台阶。幼儿在这样的环境中玩耍不仅会像探险一样充满乐趣，还能够锻炼身体的平衡和协调能力。

2.环境规划注重趣味性与挑战性

日本的森林幼儿园不提倡无障碍的环境，主张园所需要具备一定的趣味性和挑战性，激发儿童想要探索的欲望，发挥其自身的潜能。例如位于东京的K幼儿园，这是一所招收0～6岁儿童的森林幼儿园。K幼儿园的园长会让幼儿从新学期开始就给庭院“变身”，孩子们会拿着铁锹把地面挖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一些大型游戏器材也会根据孩子们的设计发生位置变化[7]。

此外，几乎所有的森林幼儿园中都会存在“斜坡”，既有陡坡也有缓坡。幼儿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和能力选择想要攀爬的坡度，每一次攀登都是一次挑战。当成功登顶后幼儿会体味到成功的喜悦，并会想要去攀登更陡的斜坡。在攀爬的过程中，幼儿可以直接接触到坡上的植物和泥土，加之坡度让幼儿的视野更加开阔，因此他们会对周边自然环境产生兴趣[8]。“斜坡”设计给森林幼儿园的环境增添了趣味性，同时也为幼儿提供了挑战自我的机会，让幼儿能够在大自然中体会挑战的乐趣。

3.游戏器具多为手工制作

森林幼儿园的游戏器材多由低结构材料构成，为了创设真实、自然的游戏场所，幼儿园很少从市面上购入经过复杂加工的精美成品。在森林幼儿园，大多数的器具都是由幼儿、教职工和家长手工制作而成，材料均取自于生活或自然。例如S幼儿园的教师和幼儿会把后山的树干捡回来组装成可供幼儿攀登的攀爬架。由于是手工制作，难免会存在安全隐患，因此教职工和家长则会定期对这些手工制作的器具进行检查，以防发生危险。在制作游戏器具的过程中，幼儿不仅可以发挥想象力和创造力，学会与人合作，还能使幼儿园更具亲近感与归属感。而家长通过制作游戏器具的方式参与到环境创设中，既可以增进亲子关系，又能够有助于建设良好的家园关系。

4.扩大保教活动范围

与寸土寸金、钢筋水泥的城市相比，位于郊外的森林幼儿园拥有更广阔的活动空间。但是，由于很多教师对周边自然环境不甚了解，难以开展户外活动。很多森林幼儿园则会聘请专业人士调动自然资源，开发活动路线，使环境得到最大程度的利用。位于城市中的森林幼儿园为了能够让幼儿亲近自然，会充分挖掘社区资源。例如，Y幼儿园是一所位于大阪府的森林幼儿园，在它附近有一所大学附属植物园。这里有来自日本各地的富有代表性的植物，并且有很多生物在此生息繁衍。这所植物园现在已经成为幼儿园的主要活动场所，甚至连开学典礼和毕业典礼都在这里举办[9]。幼儿园与植物园已经达成了良好的合作关系，2018年3月，植物园与当地签署了合作协议，让更多的市民可以近距离接触森林。A幼儿园是一所位于神奈川县的森林幼儿园，由于园内的庭院面积有限，该园则把附近的两所公园作为自己的庭院使用。这两所公园地面有起伏，动植物种类丰富，非常适合作为幼儿的活动场所[10]。森林幼儿园将周边环境作为幼儿的活动区域，不仅可以开阔幼儿的活动范围，还可以密切幼儿园与社区的关系。

（二）做好充分的安全措施

森林幼儿园多在自然环境中开展保教活动，与普通幼儿园相比，森林幼儿园的活动存在着更多潜在的风险。因此，森林幼儿园需要充分考虑活动内容与环境中的安全隐患，做好充分的安全措施。森林幼儿园在安全方面的措施主要有以下六点[11]：

1.事先排查环境中的安全隐患。教职员工在活动前会先对环境进行检查，排除安全隐患。比如去除玻璃片、石头、蜂窝等危险物；检查各类游戏器械、绳索等配置。由于教职工对环境中的安全隐患可能并不能完全排查，因此必要时还会请专家进行定期检查。

2.对幼儿进行安全教育。教师会通过简单易懂的方式和孩子们说明哪里是禁止进入的危险场所，哪些是危险的行为。尤其是在户外活动时，老师会事先对环境中的动植物做好调查，告诉孩子们注意事项，以免他们误食或受伤。比如碰到荨麻会引发炎症，误食彼岸花可能会中毒致死，随处可见的芒草也有可能会割伤手指。由于幼儿尚且不识字，老师就用图画的形式制作成五颜六色的名牌挂在植物上以示提醒[12]。此外，幼儿园还会制作安全小册子，不仅可以方便幼儿理解，还能够获得家长的配合。

3.定期开展教职员工安全培训。教职员工对于环境或保教活动开展中存在的安全隐患可能难以全面把握，因此幼儿园会定期给教职员工进行培训。教职员工只有充分了解园内和周边地区动植物的分布，理解地形特点，才能在开展活动时选择不易让幼儿发生危险的场所，为幼儿设计出合适的自然活动。

4.确认安全装备和活动材料。当幼儿去户外活动时，教师会根据当天的活动引导幼儿穿上相应的安全装备，如帽子、长靴、救生衣，从服装上确保幼儿安全。此外，教师还会事先确认幼儿使用的活动材料是否有安全隐患，以免发生误食或受伤情况。尤其是在使用针、钉子、刀具、锯子等易发生危险的物品时，教师会提前确认数量，使用完毕回收后还会再确认一次数量，以免遗落在环境中发生危险。

5.做好应急措施。由于户外活动存在一定的未知性，因此教师会根据活动场所及活动内容的特点事先准备药物、驱虫剂等应急物品，以备不测。有些森林幼儿园还会配备具有应急处理资格证的教师，万一发生紧急情况，他们会采取及时且专业的应对措施。此外，森林幼儿园一般还会为每一位幼儿事先买好保险，减轻意外发生后的压力。

6.与监护人及时沟通。在幼儿入园前，园方就会清楚地告诉家长幼儿在园内有受伤的可能性以及相关的应对措施。在日常保育中，教师会和家长及时沟通幼儿在园内的活动状况。此外，幼儿园与家长之间一般会建立紧急联络机制，当幼儿发生意外时，园方能够及时和家长取得联系。

（三）多样化的自然活动

大自然为森林幼儿园提供了丰富的资源，使幼儿园的保教活动丰富多样，主要有以下两类特色活动。

1.以森林为主要场所的季节性活动

大自然的季节更替会给幼儿带来各种各样的刺激，幼儿在游戏过程中，通过看、听、嗅等感官活动，感受大自然的美丽与神秘，并且能够自己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由此可以促进幼儿情感、感受力以及认知的发育[13]。在森林幼儿园的户外活动中，森林是其主要的活動场所，并且森林也会随着季节变换呈现出不同的特点。因此教师需要有足够的敏感度与专业性，带领幼儿去森林中感受不同季节的魅力。

下表是2018年在一次调查研究中，研究者记录的D幼儿园从春天到秋天的主要活动。从表中的活动中我们可以看出森林中的活动不受季节和天气的约束，即使雨雪天气也可以在森林中散步和游戏。

2.生活体验活动

现在很多幼儿都是在城市中成长，缺乏生活常识和生存能力。因此，为了让幼儿能够更好地在未来社会生存，森林幼儿园非常重视生活体验活动。比如很多森林幼儿园都会有自己的庭院，用来种植蔬菜。从播种开始，让幼儿悉心照料并观察它们的生长样态。收获后，幼儿在成人的指导下学会烹饪，并与大家一起享用。即使是挑食的孩子在面对自己亲手栽培的蔬菜时也会愿意去尝试。

B幼儿园是一所融合型森林保育园，一年内会定期开展数次自然活动，其中一次活动是幼儿体验水稻的种植方法。大人们先将一根绳子从田地的一边迁到对面的另一边，在绳子上每隔25cm系上一个粉色蝴蝶结，并告诉幼儿秧苗要种在蝴蝶结处。随后幼儿被分为两组，按顺序轮流插秧[15]。由于大多数幼儿都是初次体验种植水稻，因此这种简单的说明方式很容易被幼儿接纳。并且在之后的活动中，老师还会带幼儿去田野中观察禾苗的生长情况。

除了种植活动，有些幼儿园还会通过组织野营活动，让幼儿体验生活。例如S幼儿园的后山上有一个广场，他们会定期在这里举办野炊等活动，并邀请家长们也参与其中。幼儿不仅会在这里与家长一起生火、做饭，还会协助家长做割草、捡枯树枝等广场维护工作。幼儿在这样的活动中不仅可以锻炼生活自理能力，还能学会如何与他人合作。

（四）良好的家园、社区关系

森林幼儿园的活动得以顺利推进离不开监护人的信任与支持，良好的家园关系可以使保教活动更加完整，进一步促进幼儿发展。日本的森林幼儿园一般会在入园前的家长说明会上向家长说明园内的保教方针、具体的保教活动、注意事项等内容。在幼儿入园后家长也可以去园内参观，还可以和幼儿一起参与园内的活动。例如K幼儿园为了让父亲也能参与到育儿中来，则在幼儿园中组织了“父亲会”，让他们主要承担田野中的除草、耙地等工作。此外，K幼儿园每年还会募集“爸爸老师”与孩子们一起生活[16]。所有的活动都是家长自愿参与，当家长与孩子共同参与某项活动时，很多家长都会在其中体会到乐趣，并逐渐理解幼儿园的保教理念，支持幼儿园活动的开展。

在与社区关系方面，由于森林幼儿园需要广阔的户外活动范围，因此幼儿园必须和附近居民建构和谐的关系，才能使得保教活动得以顺利开展。例如：S幼儿园在开发户外环境时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一开始也遭到来自附近居民的反对。但是，他们并没有因此放弃，而是一边和居民不断沟通，争取得到理解，一边坚持自己的保育理念，几十年如一日用心守护幼儿成长。从附近居民的坚决反对到逐渐理解与支持，S幼儿园耗时20多年。在得到附近居民的支持后，S幼儿园会和附近的居民合作，共同开展适合幼儿的保教活动。例如园长则会和附近的农家沟通借用稻田让孩子们体验种植的乐趣。得到使用许可后，仅一片稻田则可以展开为期一年的活动，其中家长也会参与进来。在农家的指导下，大人和幼儿共同经历了插秧、捉青蛙、扎稻草人、收割、脱壳等一系列的活动。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农家并不是无偿的志愿者，当稻谷丰收后，家长们则会购买他们的大米以示感谢，构成“双赢”关系。

森林幼儿园不仅重视与家长和附近居民的合作，还重视与专家的合作。这些专家有大学老师、建筑师、森林解说者、农民、木匠、艺术家等各领域的专业人士，他们对环境创设、课程开发、教职工进修等方面有着积极的推動作用。这些专家有一部分也会来自家长和附近居民，他们以专家的身份参与幼儿园的活动，进一步加深了幼儿园与社区的感情。

三、日本森林幼儿园的保教特色对中国幼儿园的启示

近年来，中国有越来越多的孩子与自然渐行渐远，以至于患上了“自然缺失症”，这也让我国逐渐意识到自然教育的重要性。虽然《幼儿园教育指导纲要（试行）》与《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都有在培养目标中提及要让儿童“亲近自然”，然而这仅限在“科学”与“艺术”领域，且缺乏具体的指导标准与建议。另一方面，我国的幼儿园出于安全等方面的顾虑，很少带幼儿去户外感受自然，使幼儿园的自然活动被困在园内，难免容易流于形式，收效甚微。日本的森林幼儿园也是在相似的背景下诞生，经过长年的发展，已形成鲜明的特色，通过学习日本森林幼儿园的经验可以为我国幼儿园今后开展自然教育活动提供启示。

（一）环境创设：贴近自然，准备充分

日本森林幼儿园多远离市中心，根据郊外的自然环境特色创设富有本园特色的室内外保教环境。中国早在20世纪80年代就颁布过《托儿所、幼儿园建筑设计规范（试行）》（以下简称《规范》），并一直在修改和完善，虽然《规范》对幼儿园的建筑标准和室内外活动场地有具体规定，但是大多数幼儿园只是一味遵循标准和规范，这就容易出现整齐划一，缺乏特色的情况。尤其是城市中的幼儿园多以塑胶操场、人造草皮等人工建设场地为主，使用的玩具也多是市面上售卖的精心设计过的塑料制品，这种人工化的保教环境将幼儿与自然环境割裂，很难让幼儿真实地感受到自然的魅力。由于我国的幼儿园受办学条件限制，难以像日本森林幼儿园一样将幼儿园完全融于大自然中，但是仍然能够做出一些调整和改变。幼儿园在园内可以尽量用自然的、真实的物品取代人工的塑料制品，比如用自然草坪取代人造草皮，用低结构的生活材料取代造型精美的塑料制品。城市中的幼儿园可以利用附近的公园、植物园、风景区等社区资源，多带幼儿去周边的自然环境开展活动。农村中的幼儿园更应充分因地制宜，利用周边的山林、河流、田野等自然环境资源，带幼儿去户外感受自然的四季变换。

此外，幼儿园在创设环境时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一是充分的教育准备。幼儿园需要明确自身的保教理念和培养目标，并将其融入环境中。如果幼儿园希望培养的幼儿具备察觉风险的能力，则可以在园内设置一些小障碍，让幼儿学会如何规避风险。二是充分的安全准备。教职员工需要通过亲身体验、专家指导等方式丰富自身对环境的认识，全面考虑环境中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及时做好排查工作。如若发生安全事故，教职员工需要及时与家长取得联系，并做好应急对策。

（二）活动开发：感受四季，回归生活

我国幼儿园的自然活动大多数在园内进行，出于对安全问题等方面的考虑，户外活动的安排较少。因此导致活动内容单调，活动形式单一，使自然教育难以发挥出应有的教育效果。而日本的森林幼儿园更多地将活动安排在户外，丰富的自然资源为活动设计提供了多种可能。我国的幼儿园应尽量把自然活动安排在户外，建议一年内有连续多次的户外活动，使整个活动安排更具连续性和整体性，也能帮助幼儿持续不断地在自然中学习。教师在开发活动时需要有足够的专业敏感度，既能把握幼儿的兴趣，又能抓住自然中的季节特色，最大程度调动周边资源，带领幼儿认识自然、探索自然、了解自然。

（三）家园共育：真诚开放，相互支持

陈鹤琴先生曾经说过：“幼儿教育是一件复杂的事情，不是家庭一方面可以单独胜任的；也不是幼儿园一方面可以胜任的，必定要两方面共同合作方能得到充分的功效。”因此幼儿教育需要家庭与幼儿园的双向互动，才能真正促进幼儿的发展。日本的森林幼儿园从幼儿入园前就会以说明会的形式向家长说明园内的情况以及注意事项。在幼儿入园后，幼儿园向家长完全开放，家长可以通过预约的方式随时来园观察孩子的一日生活并与老师和其他家长交流，鼓励家长参与园内外的环境创设以及各类自然活动。我国的幼儿园虽然也会举办“亲子运动会”“家长开放日”等家园共育活动，但由于每次活动时间固定且次数少，很多家长因为工作繁忙等原因无法参与，如果强制性让家长参与还会引发幼儿园与家长之间的矛盾，造成彼此间的隔阂。因此幼儿园不仅要提高活动质量，也要增加活动的次数，使家长能够自由参与园内组织的各类活动。家长通过亲身体验自然活动，不仅可以加深亲子关系，还可以切身体会到活动的价值与意义，從而能够更积极地参与和支持园内自然活动的开展。

（四）社区关系：加强沟通，多方参与

日本的森林幼儿园在为幼儿争取更丰富的户外活动的过程中，也会遭遇周围的质疑与反对，甚至会阻碍活动的开展。我国的幼儿园难免也会遇到此类困难。此时幼儿园一定不能忽视这些声音，要注意在利用附近社区资源的同时不能损害公共利益，在与他们进行充分沟通的过程中，还要脚踏实地做好自己的保教实践，用实际行动获得周边居民和工作人员的理解。此外，幼儿园在设计和开展自然活动时不能完全依靠教师，可以邀请更多领域的专家参与到活动中，因为教师的知识面是有限的，对自然资源的认识也不够全面。这些专家最好来源于幼儿的周边环境，可以植物园的花艺师，也可以是动物园的饲养员，这些熟悉的人物会让幼儿更有亲近感，也会更乐于和他们一起开展活动。不同领域的专家用他们的专业知识为幼儿园的自然活动注入新的血液，让自然活动不断迸发蓬勃活力，也让幼儿从不同角度更加全面、深入地了解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