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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纺织”主题童话的象征

2020-12-09

沈阳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20年1期
关键词:织物蜘蛛童话

严 晓 驰

(浙江农林大学 文法学院, 浙江 临安 311300)

主题学( Stoffkunde)是以文学作品的主题为自己的研究对象的[1]。这一研究方法“产生于19世纪中叶德国民间故事研究领域。”[2]可以说,主题学一开始就与民间故事及民间童话有着密切联系,通过主题学的视角来研究欧洲童话,可以更好地揭示其背后的宗教意义与哲学内涵。欧洲童话尤其是民间童话中存在着大量以“纺织”为主题的故事,以多种多样的意象形式出现,如“纺锤”“纺车”及“织物”等,其背后的象征意义复杂而深刻,主要可从四个层面展开。

一、 工业化与“纺织”主题童话

“纺织”主题童话中最为常见的情节便是年轻女孩借由纺织能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嫁给一个王子或是富商。在这些故事中,勤劳善于纺织的姑娘往往能够收获好的姻缘,而懒惰、纺织能力差的姑娘则得到惩罚。当然也有例外,如格林兄弟的《名字古怪的小矮人》和《懒惰的纺纱女》。有时主人公通常为了寻找一个纺锤而展开一段奇遇,如格林兄弟的《霍勒太太》。在这类故事中,有时“纺织”或“织物”“纺锤”等仅仅作为一个女性化的符号出现在故事中,比重并不大,如格林童话中的《十二个猎手》,国王用“纺车”来验证猎人的女性身份等。

在早期的纺织童话故事中,纺织多作为女性改变命运的主要手段,后随着工业革命的兴起,女性与纺织关联不再那么密切,导致“纺织”主题童话中的女性地位发生明显的转变。但不论“纺织”是以何种方式出现在童话中的,有一点可以肯定,即它在很大程度上呈现出了女性化的特质,这在早期的民间童话中表现得尤为明显, 纺织可以说是女性生产力的一个典范[3]。卡什丹探究了这一类型童话故事的根源,认为其有可能是一群女人在纺织房工作时编说出来的,所以常在童话故事里看到年轻女孩如何借由纺织能力来改变自己的命运[4]。那些通过纺织能力来决定新娘,或是通过妻子的纺织能力来决定哪个王子是继承人的故事印证了这一论断。贝特尔海姆则认为,编织物象征着命运之神编织着人类的命运之网。因此,在某种意义上,国王作出的决定就是命运之神的决定[5]。“纺织”意象在格林兄弟编写的《格林童话》中共出现22次,在卡尔维诺收集的《意大利童话》中出现了26次,基本都与女性相关。

早期纺织业的主要生产力多为女性,因而在童话故事中,女性通过“纺织”获得幸福实际上也在暗示其通过控制命运之线让自己赢得好运,表达了女性积极掌控自己命运的愿望。

然而18世纪以来,工业化的兴起打破了这一局面,纺织机器大量生产代替了女性劳动力,使得女性在纺织等领域的重要性降低。伍红玉在对格林童话的社会历史分析中指出,18—19 世纪的欧洲,由于近代工业技术的发展,自然纯朴的生活方式遭到工业化的破坏,欧洲人面对一种工业化所带来的文化和精神危机[6]。《名字古怪的小矮人》刻意弱化了“纺织”主题,将王子相中女孩的原因解释为女孩父亲声称女儿可以纺出金线,突显了女孩所能带来的经济利益,而非与其自身努力相关的纺织能力,这一版本代表了该时期关于妇女及“纺织”的男性视角。同时,小矮人让女孩猜测自己名字的情节也暗合了古老巫术的体系,因为命名就意味着占有与征服[7]。所以当女孩得知名字时,小矮人也丧生了。

卡尔维诺也注意到了童话在这一方面的转变,他看到以魔法为题材的故事逐渐纳入世俗的、“资产阶级”的故事轨道,变成冒险短故事或小说,以及对少女痛苦经历的催人泪下的描述[8]。这是妖怪故事向个人奋斗故事的转变,在许多他所收集的民间童话中,获得成功的小伙子也并未娶公主为妻,而是换取相应的经济利益。

格林童话与意大利童话多为作家整理编纂的民间童话。安徒生所创造的文人童话开始避免将“纺织”与女性直接挂钩,其中有四篇与“纺织”主题无明确关系,但以“织物”为主人公的童话。具体从人物设定来看,《织补针》中的织补针是女性,《衬衫领子》中的领子则是男性的,《亚麻》中的“亚麻”和《烂布片》中的主人公无明确性别。此外在《皇帝的新装》中,纺织新衣的两个骗子为男性,而喜爱新衣的国王也是一位男性。在安徒生这里,“纺织”的女性化倾向并不明显,尽管他在《一个贵族和他的女儿们》中提到,古老家族中常有的情景就是高贵的太太跟她的女仆们坐在大厅里一起摇着纺车[9]802。

简言之,不论是传统手工艺,还是现代工业的革新,都或多或少地影响了作为集体无意识所凝结的童话故事,导致了“纺织”主题童话的发展与变革,使其呈现出了不同的风貌。

二、 蜘蛛神话:死亡的象征

抛开时代与社会的因素,“纺织”主题童话也有着深刻的宗教和哲学意义。“纺织”意象有时也象征着死亡。

由于纺织总是由女性来完成的,因而在早期的神话传说中,“纺织”总是与命运女神相关联,命运女神又常以蜘蛛的形象出现。蜘蛛神话是北美创世神话的八种类型之一,而在希腊神话中也有蜘蛛的影子,此外“纺织”还与月神相关。根据黎活仁的研究,月神不停地编织着各样的命运,所以月神往往是纺织神[10],蛛网也最能体现月亮对于命运的支配。米尔恰·伊利亚德认为,月亮单凭其为一切生命的女主人和死者可靠的引路人,就已经“编织”了一切的命运。在神话中,她被想象成为一只大蜘蛛[11]。所有“编织”或“纺织”的行为及相关的意象,都可以被想象成是月神对命运的安排。同时,作为月神化身的“蜘蛛”还是死的象征,如柳田国男《日本怪谈录》的首篇中将源赖光害到病重的“巨型蜘蛛”[12]。在这个日本早期的神话传说中,这只蜘蛛居住在北野天满宫后的一个坟冢中,是死亡的象征。

此外,由蜘蛛结织的“蛛网”还象征着一个家宅的空间。蛛网的结构呈辐射状,以中心点发散到各部,是一个完美的几何图形。列斐伏尔认为,蜘蛛这样的动物也有自己的空间,有自己的左右方向与位置[13]。蛛网的结构能让人联想到离家和回家,分散与聚拢,活力与衰败,新生与死亡,并且,蛛网还常常是尘网,指代着尘世。人们将死亡视为一种归于尘土、归于大地的过程,如美国童话《夏洛的网》,从一张网的织结到一张网的破灭,夏洛走完了一生,但最后却留下了更多的小蜘蛛,每一只都像她一样美丽可爱,这是死亡到新生的轮转。这种化整为零的手法体现出了生命的永恒,它在传承中消弭了死亡的恐惧。生与死是循环的,但是死是给生让出位置来[14]。

类同于蛛网或是蜘蛛的意象,“纺锤”有时也会成为决定生死的命运象征。格林兄弟笔下的“玫瑰公主”就是被纺锤扎死的,意大利童话《睡美人和她的儿女》中纺锤让公主沉睡,沉睡百年的诅咒无疑也是死的诅咒。

三、 保护和引导

欧洲童话中的“纺织”意象还能够令主人公得到保护和引导,这一点常体现在母亲与孩子之间的亲缘联系中。如意大利童话《死女王的宫殿》中,老寡妇给三个女儿留下三团麻线的情节。

这些桥段有其深层的文化根源,因为由蜘蛛所代表的命运女神总是给予人保护和引导,这也是童话作品中“织物”所带来的力量,亲人或者神奇的辅助者们提供给童话主人公的织物往往具有保护和避难的作用。坎贝尔在《千面英雄》中考据了那些在英雄旅程中最初遇到的保护者的形象,在美洲印第安人眼中,这类角色的经典便是蜘蛛女,传说蜘蛛女能够用蛛网控制太阳的运动。她代表命运女神的保护,也象征着一种使人们在母亲的子宫内首度体验到的乐园不致失去的承诺[15]。

许多童话文本中出现了“隐身斗篷”“神奇斗篷”“隐身衣”一类的宝物,以其可以遮蔽身体并提供庇佑而成为一个象征化的子宫。如格林童话中的《乌鸦》《老母驴》《十二个跳舞的公主》;意大利童话中的《莱昂布鲁诺》《头上长角的公主》《鸽子姑娘》等。

因为身体的暴露会给人带来强烈的不安全感,而织物则具备保护和隐蔽的作用。这一主题最早是从人类始祖亚当和夏娃编织树叶来遮盖自身开始的。织物的遮盖让人建立了安全感,还帮助人类拥有了自信心。

在安徒生的童话《神方》中,一位智者告诉寻找神方的王子和王妃,幸福就在一对夫妇“贴身穿的衣服的布片”上,他们必须把这块布片经常带在身边。安徒生在另一个童话《跛子》中穿插了“幸福人的衬衫”这一故事。此外,在许多童话的结尾,只有用自然界的植物如荨麻、荆棘等材料所编织的衣服才能使被施魔法的王子们变回人类。

织物不仅借助遮盖来让人们认识自身,而且通过其独特的引导作用来帮助人们建构和完善自身。正如阿里阿德涅的丝线带领忒修斯安全通过迷宫那样,代表着命运女神眷顾的丝线也引领着童话中的主人公走出困境。希腊神话中的命运三女神都与生命之线相关,年幼的克罗索象征着未来,她负责纺织,拉克西斯负责维护,最为年长的阿特罗波斯则象征着死亡,她负责剪断丝线。每个人在另一个世界都有个护送者或护航者,也就是命运女神或命运男神[16]。可见,丝线犹如一条脐带,连接着生命。所以织物通常还暗含着亲人之间的联系。

在格林童话《六只天鹅》中,国王为了保证孩子们的安全而将他们藏入一个密林宫殿中,需要依靠一个神奇的线团才能找到。很多童话都出现了类似的线团主题,主人公们以此找到回家的路。有时候线团还有某些变体,如面包屑构成的线索,《汉塞尔与格莱特》中就出现了类似的情节,孩子们通过各种方法来取得与父母、家园的联系。《小弟弟和小姐姐》中,在弟弟变成一只小鹿后,维系姐弟俩联系的是姐姐的一根金色袜带。在《牧鹅姑娘》中,老王后将滴了自己三滴血的白布交给女儿以保护她,因为白布和三滴血代表着母爱所带来的强大的保护力,公主失去白布后果然变得软弱无力而遭到女仆的构陷。另一篇安徒生童话《聪明人的宝石》中,聪明人最小的瞎眼女儿纺出了一根比最细的蜘蛛丝还要细的线,同时她用眼泪把它打湿了,因此它比锚索还要结实[9]650。她将线的一端连在父亲的房子上后便出去寻找四位失踪的哥哥,这根线其实就是她和家的联系,之所以用泪打湿后会变得异常坚固,是因为眼泪作为身体体液的一部分也象征着亲人之间共同流淌着的血液。《卖火柴的小女孩》中,小女孩出来时穿着妈妈的拖鞋,这暗示着她心底对母女关系的渴望。

四、 修补与新生

与“纺织”相关的“织物”提供了修复和新生的作用。这类主题中多出现能变出食物、金钱、力量的神奇织物,或是能够破除魔法的织物。

受命运女神指引的“织物”还承载着强大的亲缘联系,由此,“织物”拥有了亲人的爱和大地之母的赐予,能够修复伤口,甚至令童话主人公重生。正是因为“织物”有着引导的功能,能够唤起亲人间的血肉联系,而承载着亲人之爱的“织物”也由此具备了修补的功能,这种修补不仅是身体上的创伤,更是心灵上的完整。这里需要突出强调的是母亲与“织物”的关联。母亲是生命的给予者,正如大地之母是所有生灵的给予者一般,这和弗雷泽在《金枝》中对“接触巫术”的介绍一样,巫师能通过一个物体来对一个人施加影响,只要该物体曾被那个人接触过[17]。母亲的衣物同样承载着大地和母亲的爱的力量和生的希望,保护它的所属者可以得到如孩子般的照拂,因而盖上这件衣物便可以让死者复生。

主人公们有时只有在穿上母亲遗留下来的外套时才能恢复原初的生命力。在《米欧,我的米欧》中,米丽玛妮变成鸟后不幸被火烧伤,米欧用补了童话布的斗篷把米丽玛妮包起来[18],而这块斗篷正是米丽玛的母亲所制。

而真实的母亲在童话中经常处于“缺席”的状态,这时就需要通过一位母亲的代理者作为“补偿者”出席。所以,那些用“织物”帮助他人的女性的身份是多种多样的。如《杜松子树》中,小玛莲用自己的绸巾包裹住哥哥的尸骨,放在杜松子树下安葬,使哥哥得以复生。而狠心的后母不仅害死了前妻所生的儿子,还将杀人的罪行推给了亲生女儿,因而她没有承担母亲的职责,小玛莲由此担负起了代理母亲的职责。

相同的情节也出现在《六只天鹅》中。国王的六个儿子被继母变成了天鹅,每晚只有一刻可以脱掉天鹅皮,破除魔法的方法是让妹妹用“翠菊”缝制六件衬衫,期间她不能开口说话更不能笑。一个国王偶遇并爱上了这位小公主,但这位国王的母亲诬陷她是吃人妖怪并判处其火刑。最后时刻,最后一件衬衫左边的袖子还未完成。《十二兄弟》中,妹妹给十二个变成乌鸦的哥哥带去了十二件衬衫来证明血缘关系。之后她又为了救助哥哥们七年不能说话,一直不停地纺织。安徒生的《野天鹅》中,艾丽莎公主只有找到荨麻编织成长袖披甲才能帮助十一个兄长解除魔法,而只有那些生在教堂墓地里的荨麻才能发生效力[9]160。教堂墓地是死亡之所,正合了新生和死亡同在的含义。

在这些母亲的代理者的故事中,她们全部都是女性,且与破除魔法或者死而复生的主人公有着亲缘关系,最为重要的是,她们在拯救他人的过程中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在《杜松子树》中,小玛莲需要“哭得流出了血泪”,而《六只天鹅》《十二兄弟》及安徒生《野天鹅》中的女主人公则需要接受“禁言”的惩罚。

此外,与织物相关的物品都具有神奇的功效,因为编织和修复的力量是共存的。也就是说,织物可以修复被魔法控制的事物,让他们回到原初的形态。正如塔格(Maria Tatar)在格林童话的研究中注意到,纺织不是作为女性自我救赎的行为,就是用来帮助他人解除诅咒和魔法的行为[19]。因而在很多童话中,与纺织相关的器具及其织物等都能使动物们恢复人形,甚至那些最凶猛的动物也不例外,这一变形的过程也暗含了一个由死向生的变化,因为动物外形通常被认为是冥界的标志。如《爱人罗兰》中,用白布遮盖就可以破除巫婆的魔法,而在《两兄弟》中,子弹打不进巫婆的身体,于是猎手立刻从外套上扯下三枚银纽扣装进猎枪中,朝巫婆一扣扳机,她的巫术便不灵了。这种修复功能一直延续到当代的一些作品,如J·K·罗琳的《哈利·波特》系列中,所谓的家养小精灵只要得到了主人赐予的织物便可以恢复自由身。

在故事中导致姑娘们死亡的材料分为三类:一是刺进皮肤的东西,如纺锤或针等;二是有毒的食物;三是穿戴的东西。格林兄弟的《白雪公主》刚好吻合了这三类,后母分别带来的是梳子(第一类)、缎带(第三类)和有毒的苹果(第二类)。这三类物品都能导致主人公的假死,但重要的是之后的复活环节,第一类情况只需将针或纺锤等扎入皮肤的东西剔除即可,第二类情况主人公需吐出吃下的毒物,第三类情况主人公脱下衣物即可重生。然而,刺破皮肤的东西总是与女性纺织相关的,那些有毒的极具诱惑力的食物都是从大地出产的,而导致人死亡的衣物或缎带则被认为是殓衣的象征,穿上它即意味着死亡。这里明确显示出了纺织、大地、死亡三者的统一性。

另一类型的纺织童话当中,反复出现的是可以变出食物的织物意象。意大利童话《羊倌进宫》和《驴子、台布和木棒》即是如此,两则童话中分别出现了可以不断提供美食的亚麻手帕和可以不断提供食物的台布。神奇的亚麻手帕来自于一个在石洞中睡觉的人, 年轻的羊倌因为帮其在石头上铺满了树叶而使他感动,赐予宝物。 台布则来自于一位妖魔爸爸,年轻人因陪伴他而获益。 这两个故事的特殊之处在于其获得的好处是取之不尽的食物,两种宝物又刚好是纺织物。 食物是大地的产出, 能够提供食物的织物也正是大地之母的化身,大地不光是生命的诞生之地,也是死亡之所。 羊倌在石洞中将树叶供奉给大地, 而另一个年轻人将象征着生命的时间供奉给一位长者, 他们为大地奉献,因此也得到了大地之母最可贵的产出----食物 。“石洞”和“妖魔爸爸的家”都是与外界隔绝的空间, 两个主人公在经过此地后都获得了好运, 这好运就是代表着生机的“食物”。 在这两个故事中,主人公都借由纺织物获得了新生。

由此可见,“纺织”及相关意象在童话中具有两面性,其作为命运女神的象征承担着保护和引导人生的职责,传递着亲人之爱和大地之母的力量。与此同时,透过主人公与纺织这一情节或意象的联系,“纺织”主题的童话又暗示着死亡和新生。可以说,织物在某种程度上获得了大地的神秘力量,传递着生与死的流转。

五、 结 语

“纺织”主题童话大量留存于欧洲民间童话及文人童话中,更以其深刻的象征意义和传播价值流传至其他地域。

首先,“纺织”童话有其特定的时代性。由于纺织生产多由女性从事,“纺织”童话也趋向于女性化,在各类童话中,多出现女主人公依靠纺织改变命运的桥段。由于18—19世纪以来欧洲工业化的影响,工业大机器取代了生产女工,直接导致了女性在纺织领域工作的比重下降。这时以“纺织”为主题的童话故事数量减少,女性化倾向也不明显示,童话作为集体无意识的凝结,也体现出了时代变迁的影响。

其次,欧洲的“纺织”童话还有其深刻的宗教和哲学意义。“纺织”主题的童话起源于蜘蛛神话,蜘蛛在多地神话传说中象征着编织命运的女神,总是给予人保护和引导。以“隐身斗篷”为代表的“纺织”意象接续着亲缘之间的力量承续,总是能够令童话主人公获得前所未有的力量与安全感。而以“丝线”为代表的织物意象则象征着亲缘联系,为童话主人公指明前行的道路。

最后,由丝线组成的“织物”同时也是命运女神编织的产物,又具备了与命运女神相同的保护力量,饱含亲人之爱和大地之母的赐予,不仅能够修复伤口,甚至令人重生。此处的重生力量主要显现了母亲与织物之间的关系。在“纺织”童话中,那些拥有神奇修复力量的织物通常来自于母亲,如果母亲处于缺席的地位,则由母亲的代理者来充当这一职责。

综上可知,对于欧洲“纺织”主题童话的象征研究有助于更好地把握童话中的特定意象及桥段,从而了解其背后深刻的时代文化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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