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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海宁俞思谦纂辑《海潮辑说》研究

2020-12-08

关键词:海珠海潮海宁

赵 磊

(黄埔区博物馆,广东 广州 510700)

清海宁俞思谦纂辑《海潮辑说》(以下简称《辑说》)是一部海洋潮汐专题著作,它汇集了自先秦至清中期历代有关“海潮”的代表性论说,对其进行整理、归类,再加以考证、评说。全书结构完整、编排巧妙、资料丰富,历史、科学价值颇高,值得仔细探讨。

一、思谦生平

俞思谦,《辑说》书中题曰“思谦,字秉渊,号潜山,浙江海宁人,国子生”,[1]1道光《海昌备志》载“俞思谦,字秉渊,号潜山,太学生”,[2]卷十六,6民国《海宁州志稿》载思谦“字秉渊,号潜山,又号冲谷,监生”。[3]卷十四,1光绪《两浙輶轩续录》则载“俞思谦,字潜山,海宁人”,[4]卷十二,25朱彭寿《安乐康平室随笔》亦曰“俞思谦,字潜山,浙江海宁人”。[5]卷四,235由此可知,《两浙輶轩续录》与《安乐康平室随笔》混淆了思谦字、号。

思谦本人一生专注学问,友人秦瀛曾曰“君少工诗,为人倜傥有风节,晚治经”,[6]19《海昌备志》亦曰“倜傥有风节,晚岁专力治经史”。[2]卷十六,6可以说,“少工诗,晚治经”是思谦治学经历的最佳概括。年轻时,思谦“酷喜太白诗,手辑笺注,援据旧籍至数百种,又以史传载太白事,多竦谬,作《青莲本诗》三十韵以补正之。[2]卷十六,(6-7)思谦所著诗作,另有《全唐诗录补遗》、《李诗纂注》、《李诗辑注考异》等。

思谦与周春交厚,二人同为清乾隆时期海宁名士,《海昌备志》曰“同时言学者,首推周松霭大令春,其次必称思谦。”[2]卷十六,7秦瀛《海潮辑说序》亦言:“海宁之言学者必称周先生松霭与君二人,松霭亦交于余云。”[6]19在治学过程中,二人共同关注“海潮”,俞思谦作《辑说》,周春则作《海潮说》。思谦生卒年不详,但《海昌备志》载其得年“八十余,无疾而终。”[2]卷十六,7

二、成书历程

俞思谦在《辑说》自序末处题曰:“时乾隆四十六年八月十八潮生日,海宁俞思谦自识。”[1]2可知乾隆四十六年(1781 年)该书便已完稿。从自述中可知,该书纂辑过程中得到了周永年的帮助,“适故人历城周书昌太史方承修四库全书,从永乐大典中钞潮字韵一卷见寄,因得益增所未备”[1]2,填补了书中的一些空白。周书昌即周永年,《清史稿》载:“周永年,字书昌,历城人。博学贯通,为时推许。乾隆三十六年进士,与晋涵同徵修四库书,改翰林院庶吉士,授编修。四十四年,充贵州乡试副考官。”[7]卷四八一,13210周永年在乾隆三十六年(1771 年)中进士后始修四库全书,四十四年(1779 年)外任贵州乡试副考官,可知“钞潮字韵一卷”交思谦便在这一时间。《永乐大典》按《洪武正韵》所列字词之顺序编排,其中“潮”字位于卷三“十二萧”中,文曰:“潮,驰遥切,海涛嘘吸随月消长,早曰潮,晚曰汐,从月误。”[8]卷四,18《永乐大典》现存“潮字”两卷,其中,卷五三四三主要述潮州府之建置、道理、风俗、户口、田赋等情况,卷五三四五则记载潮州府相关文章、题咏等。其中,后者虽然录有“南观则灵潮嘘吸而鲸鳄潜,北望则憎峦幽翳而尘鹿伏”[9]卷五三四五,148-149、“景淡花初落,寒生海上潮”[9]卷五三四五,182、“此身曾与木兰舟,直到天南潮水头”[9]卷五三四五,184、“火轮升日路初分,雷鼓翻潮脚底闻”[9]卷五三四五,187等言潮之语,但均未被思谦收录,其它所引述内容也与《辑说》大相径庭。故周永年所抄“潮字韵一卷”,令思谦书“因得益增所未备”者,现已无从得知其所指。

《辑说》成书后,被收入吴省兰辑《艺海珠尘》丛书中,于嘉庆(1796—1820)时初刊。《海昌备志》言:“《海潮辑说》,南汇吴侍郎省钦,与春(周春)《海潮说》同刻入《艺海珠尘》。”[2]卷十六,6《两浙輶轩续录》载《辑说》为“吴白华侍郎采刻入《艺海珠尘》”[4]卷十二,25,吴白华侍郎即吴省钦。不过,《艺海珠尘》刊行本俱题为省钦之弟吴省兰辑刻,“省兰,字泉之。乾隆壬午举人,官国子监助教,戊戌,钦赐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10]卷十五,1044嘉庆时,省兰以金、石、丝、竹、匏、土、革、木为名,分成8 集,共163 种,合为《艺海珠尘》,又题曰吴氏听彝堂自刻本。道光三十年(1850 年),省兰之婿钱熙辅把原先金、石等名改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等天干名,并续辑壬、癸二集,共42 种,合为12 辑205 种再刊。《辑说》艺海珠尘本位于匏集(戊集),被列入“史部地理山水类”,卷上题曰“南汇吴省兰泉之辑,海宁钟式丹赞扆校”,[1]1卷下校勘人不同,为“海宁祝嘉禾长亩”。[1]1全书共75 版,每版满列20 列,每列满行20 字;版式方面,白口,单黑鱼尾,上书口处刻“艺海珠尘”,版心处刻书名、卷数及页码;边栏为左右双边。除艺海珠尘本两种外,后世另刊印有三种:一是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商务印书馆据艺海珠尘本重新排印本;二是1966 年台湾商务印书馆据艺海珠尘本重新排印本;三是90年代台湾艺文印书馆据艺海珠尘本影印本。

《海昌备志》又曰:“《海潮辑说》二卷,见《艺海珠尘》戊集,有阮氏元、秦氏瀛序。”[2]卷四,2不过,事实上包括《艺海珠尘》本在内,各版均未收录阮元、秦瀛之序,所幸二人所作序言今仍存,分别保存在阮元《定香亭集》、秦瀛《小岘山人文集》中。阮元序有言:“海宁俞子思谦老于海滨,邃于经。余初至浙,即于片言间语识之。俞子出所撰《海潮辑说》,以质余,观其引据浩博,辩论详晰,可谓赅备矣。”[11]14-15此处所言“初至浙”当指乾隆六十年(1795 年)八月,阮元“奉旨调任浙江学政”事。阮于当年“十一月初一日,至杭州。初六日接印”。[12]15自次年(嘉庆元年)二月起至嘉庆二年四月,阮先后巡试绍兴、杭州、嘉兴、湖州、衢州、金华、严州、处州、台州、宁波等地,应在此间与思谦相见、思谦出所撰《辑说》请其题序。到嘉庆二年(1797 年)八月十八日“至海宁观海塘,且候大潮,舟次,书此以谂诸俞子”,[11]18召思谦相会,将所作之序交付。秦瀛,“字凌沧,江苏无锡人”,入仕后,自乾隆五十八年(1793 年)起在浙江为官,先“出为浙江温处道,有惠政。嘉庆五年,擢按察使”,期间,曾“瀛治狱平慎,在浙辨定海难民十二人非盗。及海盗诬攀族人,已入告,卒更正省释”。至嘉庆七年(1802 年)“以病归。逾两年,起授广东按察使”,十年(1805 年)“迁浙江布政使,入觐,乞内用,授光禄寺卿,转太常寺卿”,[7]卷三五四,11292自此不复入浙。秦瀛序曰:“海宁俞君潜山撰《海潮辑说》成,学使仪徵阮公为之序,复问序于余。余惟古人不两序,且阮公博通古人之书,兼明西洋泰西之说,论潮汐之盛衰之理著于篇者甚备,尚何待于余言?”[6]18秦序不著时间,但作于阮序写成之后。由上可知,《辑说》一书早于乾隆四十六年即已成书,阮元、秦瀛序俱作于嘉庆初,或因阮、秦二人作序之前,是书即已被采入《艺海珠尘》,故使得其未录二人之序。

三、结构内容

《辑说》一书分上、下两卷,合计20 篇,近3.5 万字。其中,上卷6 篇,“专述论潮之说”,[1]2探讨“月”与海潮产生、潮之涨落之关系,并梳理总结了地气升降、天河涌激、日激水、龙鳅变化出入、伍胥文种所为等5种存疑的观点和说法;下卷14 篇,“遍及海内之潮”,[1]2分别探讨入古九河碣石、济、淮、江、松江、浙江、浙东诸江、闽江、粤江、钦廉琼海、安南扶南、东西两海等12 个区域的海潮情况,以及世上应潮之泉、物的情况。换言之,卷上是海潮之“内因”,卷下是海潮之“外果”,二者相互呼应、互为表里,体现了全书结构的清晰和严谨。透过上述结构可以看出思谦所持观点有二:一是古来论潮之说颇多,但“要以应月之说为长,盖其理本于易传,畅于窦氏《海涛志》,而余襄公、朱子、俞石涧、吴亨寿皆宗之”[1]2;二是近海之川皆受海潮影响,但“要以浙江之潮为大,盖其地既束于海口诸山,又碍于下之沙槛,迫而为涛,高至数丈,固与他处不同也”。[1]2故,思谦在辑录是书时,卷上以“应月之说”为主,卷下则以“浙江之潮”为多。这种思想反映在篇幅上,前者“应月之说”占上卷超四成,后者“浙江之潮”占下卷超三成,主次、厚薄之分明显。

具体内容方面,经笔者梳理、校对,俞思谦在《辑说》中直接辑录或引用的典籍超过160 种。其中,先秦11 种,汉9 种,魏晋南北朝27 种,隋唐26 种,宋40 种,元13 种,明17 种,清17 种。在辑录成书时,思谦还极其细致地将所辑绝大部分典籍的来源都一一标注。这些标注一般在段首,主要有四种方式:一是标书名,如第一篇的《易纬乾凿度》、第二篇的《张子正蒙》、第五篇的《赤城志》、第六篇的《吴越春秋》等;二是标作者,一般以“某某曰”、“某某云”的形式,如第四篇丘处机云、第七篇的孙承泽言、第八篇的费锡璜言等;三是标作者和书名,如第十三篇的陆云《答车永论》、第十四篇的曾巩《道山亭记》、第十五篇的李调元《粤东笔记》等;四是标书名和卷名,如第十八篇的《旧唐书·苏定方传》与《南史·海南诸国传》、第二十篇的《宋史·蔡襄传》等。值得注意的是,思谦所辑典籍中,亦有未明显标注出处者。以第四篇中卢肇之文为例,作者标注出处为“卢肇《海潮赋序》”[1]30一种,但实际上该段典籍来源却有4 种,首节出自《海潮赋序》,次节“浑天法,地浮于水,天在水外,日入则晚潮激于左,日出则早潮激于石”[1]31出自《浑天载地及水法》,三节“右赋,朝散大夫守歙州史柱国赐紫金鱼袋卢肇进状云:微臣始自知书,志在稽古”[1]31出自唐卢肇《进海潮状赋》,末一句“敕:卢肇文学优赡,时辈所推,穷测海潮,出于独见,微引有据,图象甚明,足成一家之言,以祛千载之惑,其赋宜宣付史馆”[1]31则为唐武宗之敕令。因上述内容为同一作者或与作品相关,故一同辑录。

从时间跨度上看,上述典籍中从先秦的《易经》到作者同时期的李调元、连柱等人的著作,历时两千余年。可以说,《辑说》已将历代论海潮之经典著作融为一炉,如俞思谦所言是一部真正的论潮之“专书”。[1]2

四、纂辑方式

除内容外,思谦在《辑说》一说中采用的辑录方式作亦值得探讨。概括而言,主要有三种:其一,抄录,即按照原文一字不落地抄写下来。以《粤东笔记》为例,《辑说》所录其内容共有4 处,包括第十五篇2 处,分别出自《粤东笔记》卷三“潮”、“广州潮”;第十六篇1 处,出自同卷“琼州潮”一节;第十九篇1 处,亦出自同卷“潮水泉”一节。其中,在“琼州潮”中,因传钞、刊行等原因造成了5 处文字差异:如将“二分夏至,潮大于昼”录为“二分前后潮小,夏至潮大于昼”,“二十七日又起流是也”录为“二十七又起流是也”,“历二日差一时”录为“历两日差一时”,“今则整齐配去”录为“今只整齐配去”,“以其便于渡海也”录为“以其便于渡海者”,除此之外,《辑说》所录《粤东笔记》内容均与原文完全一致。其他如余靖《海潮图序》、马子严《潮汐说》、卢肇《海潮赋序》、胡渭《禹贡锥指》,李斗《扬州画舫录》、司马迁《史记》、张守节《史记正义》、王士祯《池北偶谈》、枚乘《七发》、苏轼《乞开石门河状》、潘峒《浙江论》、《乌台诗案》、孙光宪《北梦琐言》、《福建通志》等,皆是逐字逐句抄录。其二,摘录,即在不改变原意的情况下对相关内容进行合理取舍后再进行辑录。如第一篇中《说卦传》原文为“坎为水、为沟渎、为隐伏、为矫輮、为弓轮”,[13]113辑录内容为“坎为水,为月”。[1]2又如第五篇史虚白《钓矶立谈》原文为“后主时,浔阳潮退,有一大鳅,环体于洲上,时时举首噞喁,水自脑而出,数日乃死。濒江之人,餍食其肉。世说以为海神凿脑取珠,因以致毙”,[14]17辑录内容则为“南唐后主时,浔阳潮退,有一大鳅环体于洲上,濒江之人,餍食其肉”。[1]34可见,相较原文,摘录之文辞更为简洁、主题更为突出。其三,改写,即将原典籍文字按照作者的理解重写。一是段首概述,交代某段内容的背景。如第六篇《高僧传》一段中,将“释宝达者,不知何许人也,遁是名山,高乎道望,号刹利法师。以持密咒为恒务”,[15]卷二十一,547 概述为“唐灵隐寺释宝达者,以持密咒为务”。[1]36又如第九篇《晋书》有关谢玄统兵救三河事,作者省却大段的军事部署内容,将其简要概括为“谢元(玄)自广陵救三河”[1]3一句。再如第十九篇《浔阳记》原文“鸡笼山下,涧中有数处累石,若有人功。水常深尺余”,[16]6作者将之概述为“鸡笼山下涧水”。[1]33二是正文重写。同样是《高僧传》中“往者浙江也。惊涛巨浪为害实深。其潮大至则激射今湖上诸山焉。达哀其桑麻之地悉变为江。遂诵咒止涛神之患。一夜江涛中有伟人。玄冠朱衣导从甚繁而至”,[15]卷二十一,547改写为“往时江潮大至,激射湖上诸山,达为诵咒之,一夜江涛中有伟人至,玄冠朱衣导从甚繁”。[1]36又如第七篇《水经注》卷九淇水,原文为“首受清河于县界,东北迳高城县之苑乡城北,又东迳章武县之故城南。……汉武帝元朔四年,封齐孝王子刘阳为侯国。《地理风俗记》曰:高城县东北五十里有柳亭,故县也,世谓之辟亭,非也。浮渎又东北,迳汉武帝望海台,又东注于海。应劭曰:浮阳,浮水所出,入海,潮汐往来日再。今沟无复有水也”,[17]卷九,35-36改写为“河东北浮水故渎,迳章武县故城之东,注于海,海潮汐往来日再”。[1]1再如第二十篇《酉阳杂俎》原文为“数丸,形似蟛蜞,竟取土各作丸,丸数满三百而潮至(一曰沙丸)”,[18]卷十七,5-6改写后的内容为“数丸生海边,如彭蜞取土作丸,数至三百则潮至,人以为潮候,因名数丸”。[1]34这些改写虽然改变了原文词句,但原意未变,经过作者加工后,文字更显通顺、完整,达到了直接、精炼的效果。综合全书,上述三种方式中,摘录、改写的内容明显多于抄录,可以说是摘录、改写为主,抄录为辅。

《辑说》不仅辑录相关典籍,思谦还在书中进行了诸多评说。经梳理,思谦分别于全书第一、三、四、五、六、八、十、十二、十六、十七、二十等11 篇中,共插入了17 处个人评说,其中篇中7 处、篇尾10 处。就其内容看,这些评说有两类。一是概述评论。如第一篇《潮原》:“易传以水洊至释习坎,潮汐之象也。以水行不失其信释有孚,潮汐有候象也。坎为水,又为月,潮候应月之象也。”[1]17概述前文以《易》解释潮汐的主要观点,其后又引《周礼》、《吕览》进行评论。又如第十七篇《安南扶南之潮》曰:“大浦之朔望并潮,此亦地势为之也。其理与钦廉之日止一潮同,但钦廉每日皆并,而此止于朔望者,或大浦地势较平,朔望潮盛,则难退而相并,过后则仍退而分为二潮也。”[1]28指出大浦朔望时并潮,因其地势较平所致。再如第二十篇《应潮之物》曰:“泉之应潮者,乃孔穴之相通,物之应潮者,乃气类之相感,皆理之常,无足多异,各举数条,略存其概。”[1]35指出泉应潮的原因是孔穴相通,物应潮是因气类相感。二是考证错误。如第八篇《入济之潮》:“赵岐注孟子云:潮,水名,则疑亦以通潮汐而得名也。”[1]2解释“罗泌《路史》:景公欲遵海观潮舞”中“潮”为水名。第十篇《入江之潮》:“晋书地理志,广陵有舆县,并无兴县,疑兴与舆字之误,并见下《宋书·符瑞志》。”[1]5指出广陵只有舆县、无兴县。又“王充《论衡》云:丹徒大江无涛,广陵曲江有涛,文人赋之。大江浩洋,竟以隘狭也”,[1]6对丹徒、广陵等地涛做出评价。再如第五篇《潮说存疑之论潮汐由龙鰌之变化出入》:“据《钓矶立谈》、《赤城志》所载,则海鰌盖随潮出入者也,而周子隐、郭景纯乃以为潮随海鳅之出入,岂不谬哉。”[1]35指出本篇各人所言相互矛盾。再如第十二篇《入浙江之潮》:“此论欲汇众说而一之,而不知其是非之不可混也。”[1]11评价宣昭《浙江潮候图说》有关潮受日月影响的言论。俞思谦又言:“神之封广陵侯,以曾官真州,犹宓子贱之,封单父候也。竹垞因之,谓广陵在浙江,误矣。”[1]13指出广陵在浙江错误。

综上,俞思谦在全书资料选择方面较为慎重,在辑录方式上更多地采取摘录、改写等方式再加工,对于重点内容又加以评说、考证,可以说其在该书纂辑过程中耗费心力颇多。

五、余论

俞思谦纂辑《辑说》一书,保存一些不见他书的典籍,其中尤以窦叔蒙《海涛志》最为著名。“《海涛志》全文共六章。《全唐文》中只收录了第一章……清人俞思谦辑《海潮辑说》曾录其全文。”[19]然而,对比《全唐文》所存第一章与《辑说》所辑第一章可知,俞思谦对《海涛志》采取的辑录方式是摘录。其整句舍去的便有6 处,分别是“天人之变,古今言者详矣。著之成说,存诸史册,故无以间”,“前史氏蔑如不记,其无乃有阙乎”,“驰轮不转毂,固无是也”,“月运朔望”,“是大运广度也”,“蜉蝣伺日,蜄蛤候月,蕣以晨荣,藫以晦零,况海月乎。方诸接明水,阳燧延景火,昭昭乎见日月之感致矣”等。[20]4494此外,文字省略、差异之处又有16 处。由此可知,《辑说》所录之《海涛志》已与其原书有了很大不同。《辑说》是以辑录典籍为主体的书籍,但典籍之选择、典籍所录之内容均服务于全书整体所需、服务于作者所持观点。故,俞思谦在《辑说》中,重“辑录”,更重“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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