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格尔对艺术类型的划分
2020-12-07侯颖
侯颖
摘要:德国古典美学的哲学家们对哲学思考的基础是基于整个启蒙思想对自由需求的大环境,带有普遍性质的“体系化”特征,正是哲学家们对感性与理性,理念与“物自体”的认识,承袭与批判了艺术类型的划分这一命题。本文以德国古典哲学的集大成者黑格尔为例,试图探究其艺术类型的划分原则与缘由。
关键词:黑格尔;德国古典美学;艺术类型
黑格尔哲学的因果
康德作为德国古典哲学的开创者在前两大批判中将事物分为互不联系的“现象界”和“物自体”,又通过《判断力批判》这一桥梁将这二者联系起来,一方面证实了科学知识有其必然普遍性,另一方面确认了德国古典哲学的基本原则—即理性和自由。然而康德的哲学体系始终是不完整的。康德哲学留下的二元论观点成为后继哲学家待解决的第一难题。费希特、谢林和黑格尔也认识到要想将德国古典哲学的理论推进,就必须超越康德。青年谢林曾在与黑格尔的来往信件中满怀敬意地写下“朝霞伴随着康德升起”“自由贯彻全部的哲学始终”。黑格尔运用《小逻辑》解决了自我批判的思想之后,终于来到了对“绝对精神”的陈述。
“绝对精神”在其体系中是贯穿始终的,“如果说绝对精神在逻辑学中是潜在的,在自然哲学中是异在的,那么可以说在它的精神哲学中则是现实的”。在“绝对精神”之外,精神哲学还包含着主观精神和客观精神,二者为“绝对精神”的前身,三者共同承担着认识的三个阶段。这与黑格尔对历史的认识方式如出一轍,即“实体即主体”的原则。在黑格尔的认识当中,哲学等同于历史,历史相当于哲学史,所以必然经历着“主观精神—客观精神—绝对精神”的认识过程。黑格尔从内容上完成了“从现象到本质”的认识过程,又在形式上着手进行了“从本质到现象”的方法解释了我们的世界。
“主观精神分为‘灵魂、‘意识、和‘自我规定着的精神三个环节,分别对应‘人类学、‘精神现象学、和‘心理学的研究对象,其结果是‘自由意志的形成。客观精神以自由意志为前提,它是个人之内在精神的外部表现,也就是现实的人类精神所创造的社会、国家、政治法律制度、风俗习惯和伦理道德等等世界,所以它讨论的是普遍的精神。”客观精神发展的三个阶段是抽象法、道德和伦理。人与自然的一切关系最终都要经过上述途径回归到“绝对精神”,艺术必然包含在其中。
- 美学起点——美是理念的感性显现
“美是理念的感性显现”是黑格尔美学的基础,在其思想体系中,理念是精神性的,是绝对精神的显现,是高于主观精神与客观精神的。在绝对精神所包含的三个阶段和领域中,即艺术、哲学与宗教中都展现着其感性形式的表达与认知。
根据黑格尔对绝对精神的自我展开将艺术划分为象征型艺术、古典型艺术和浪漫型艺术。他认为艺术是普遍理念和感性形象,即内容与形式的统一。在此,黑格尔受到席勒对艺术门类的划分方式的影响,为艺术门类的划分注入了历史主义的辩证活力,他认为,每一个历史阶段都有独特的艺术类型。他说:“每个从事政治、宗教、艺术和科学活动的人,都是自己时代的儿子。”
黑格尔不满于传统分类法:将“感性”放置于需要考虑的因素中的末端,没有将艺术的本质体现在划分标准当中,所以黑格尔划分三大艺术类型秉承着精神性和物质性相互的变化关系,以其形式与内容的不同统一方式进行划分。例如,象征性艺术是“艺术前的艺术”,是精神性内容大于物质性内容的产物,也是“美在感性中体现”的早期阶段;古典型艺术是“真正的艺术”,与象征性艺术相比,其精神性内容与物质性内容都得以充分表现,呈现“势均力敌”的状态,是“用恰当的表现方式实现了按照艺术概念的真正的艺术”;浪漫型艺术则是“新艺术”,是“超越了艺术地艺术”,完全关注于精神性内容而物质性内容则沦为表现艺术的手段的艺术,绝对精神的主导支撑了浪漫型艺术的存在与发展,致使内容与形式在不同的状况下得到了统一。
- 哲学的圆圈
同三大门类的划分标准一样,黑格尔又进一步使用绝对精神的主客体和形式与内容上的统一中寻找出了进一步的划分路径,将艺术门类细致地划分为建筑、雕刻、绘画和音乐和与诗五大门类。这种划分逻辑依然坚持着对艺术作品外在物质性内容的表现方式与内在精神性的表达的关系演变模式,是艺术由低到高的阶梯性表达,在这个表达过程中“美是理念感性的显现”显得越发重要,心灵的关照大于一切,精神被要求表现给精神“观看”。
尽管黑格尔对美的设定有着“三段论”的固化模式,但不容忽视的是黑格尔美学观点与时代精神紧密相连。黑格尔曾明确表述因为先后相随的各阶段的确定的世界观是作为对于自然、人和神的确定的但是无所不包的意识而表现于艺术形象的。艺术并不仅仅单纯当作娱乐或是游戏而存在,而是要把艺术的精神性内容解放出来,艺术有了自我命题的可能,有了自主选择的权力,在人类历史的进程中占据了独特的地位,有了其“绝对精神性”的话语权。也许,对如今这个被称作“娱乐至死”的时代也有着不可替代的意义。
在《精神现象学》中,黑格尔形象地将绝对精神的自我运动比作为“酒神的宴席”,宴会不会因为谁的醉倒而终结,在他看来,每一环节都必不可少,哲学始终是个“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