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中的自由主义”——浪漫主义概观

陈家曦 （上海大学音乐与舞蹈学院）

整个十九世纪欧洲政治风云变幻莫测，如果用启蒙运动所提倡的“理性”来代表十八世纪，那十九世纪的浪漫主义就是强烈地反叛一切“理性”的束缚。随着思想文化领域各种思潮流派、艺术风格的演变，使得浪漫主义这一时期的音乐呈现出不同的形态及影响，而将这形形色色的思想潮流汇集为浪漫主义的是文学倾向，因为浪漫主义主要是一个文学的运动，它更注重抒情的统一性，这也是浪漫主义的典型特征。

一、浪漫主义时期音乐风格特征

浪漫主义产生在十九世纪初。它突破古典传统形式，强调用个性化语言表达个人的思想感情和艺术感受，它强调个人的自我表现，是一种个性化、理想化，富有诗意的音乐时期。古典主义是将一个民族最深刻的本质体现在文学和艺术中，但浪漫主义则永远是一种年轻的运动，一种口号。浪漫主义时期的音乐风格对于古典主义来说，既有承袭，但更多的是革新。在十九世纪最初的几十年，我们认为是浪漫主义与古典主义二者的交汇，整个浪漫主义还是存在古典主义的作曲家。而贝多芬与浪漫主义的距离和巴赫与洛可可的距离一样远，洛可可排斥巴赫并将他抛诸脑后，但浪漫主义者却认为贝多芬与他们属于同一时代，通过对他“浪漫化”，吸收利用了很多古典主义时期的伟大遗产，因此一些集中表现交响曲和奏鸣曲的古典主义作曲家，却被当作了浪漫主义这一运动的旗手，这也体现出浪漫主义的心理矛盾。

（一）古典形式与新的精神状态之间的协调

著名小提琴家帕格尼尼无论生活中多么富于浪漫主义气息，但其音乐作品听起来却明确清晰，因为他遵循古典作曲家尤其是维奥蒂的典范。乔治翁斯洛是浪漫主义时期得宠的作曲家，尽管他的音乐充满甜蜜温柔的特点，但只不过是法国和德国主义时期混合的产物，很像他的同胞埃尔加。

（二）浪漫主义试图恢复中古时期的文化因素和形式

浪漫主义这一时期想要使中世纪的灵魂复活，这里中世纪的灵魂所指的应该是神学；但做不到这一点，另外还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像唯理主义者和具体的符号打交道，或者把环境与情绪加以理智化。

（三）把音乐引回到巴赫

1829 年门德尔松演出巴赫《马太福音受难曲》是音乐史上最重大的历史事件之一，从此清唱剧、无伴奏合唱曲、赋格大量出现，尽管如此，巴赫对这一代人的间接影响相当大，但却未起到根本作用。门德尔松所作的钢琴赋格、风琴曲和舒曼为钢琴所写的赋格式诗意小品，都创造出一种复调音乐，但我们不能得出复调重新出现的结论。舒曼的作品是浪漫主义的体现，他音乐中的复调更多是象征性的，而不是具体的表现。

二、浪漫主义时期的中产阶级精神

浪漫主义与法国大革命有很多关联，法国大革命解放了中产阶级，文化领导权交给小资产阶级精神，它着眼于实际，而中产阶级精神安然的享用和平与安宁。比德迈是一个假象的作家，这个名字给浪漫主义时期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比德迈式时期基本心理状态是躲避在中产阶级的稳定安逸、简单朴素中，假装一幅幸福阳光的画面，但这一时期的艺术家并非感觉不到事态的浮沉，只是逃避到这个幻觉的美好世界中去了。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年代的恐怖气氛后，中产阶级迎来了一次午睡，也就是比德迈时期，但还是可以看到很多过去文化中的烙印，因为中产阶级精神产生于伟大的启蒙运动，中产阶级精神就是城市精神，也就是民主精神，常常被蔑视的凡夫俗子其实是血液里流淌着浪漫主义红细胞的、不一般的人。他们所要求的是被秩序、常识、和善良的性格所统治的世界。在浪漫主义音乐中，有一些人多少都带有比德迈特征，并不是像真正的浪漫主义者那样有热忱的信念，而门德尔松作为浪漫主义头号人物，其中产阶级精神就是非常自觉的。

三、浪漫主义时期抒情性发展过程

浪漫主义在“复旧”道路上发现了“妇女的时代”，在这个时代由于妇女的统治，友爱之情和亲切之感笼罩着一切，因此在音乐方面，钢琴演奏这种室内乐占了首位，其次是浪漫曲和歌曲，音乐不再反映世界历史，歌剧咏叹调也已没有古典主义时期的英雄性和幽默风了，取而代之的是多愁善感。但浪漫主义是经历了多少不同的思想潮流，并且有多少崇高的诗意是个中产阶级的感伤混合在一起的，所以真正的浪漫主义是幽静且细致的抒情，和多愁善感并非一回事。

浪漫主义主要是一个文学的运动，文学的倾向表现在无论是声乐还是器乐中，抒情性都占了优势，不论是门德尔松、舒曼还是肖邦，这些作曲家的音乐作品都有一种共同抒情的统一性，我们可以认为这就是浪漫主义的典型特征。

结 语

浪漫主义音乐以它特有的强烈、自由、奔放的风格与古典主义音乐的严谨、典雅、端庄的风格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一时期艺术风格体现出艺术家的创作个性，艺术流派则体现出风格相似或相近的艺术家们的共性。这个世纪是音乐大师层出不穷、音乐发展到巅峰的世纪。正如舒曼所说“我不愿意为任何人所理解”，这大概就是浪漫主义时期最佳箴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