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贸易协定对我国参与全球产业链竞争的影响及对策研究

邢晓溪徐 野

（1.中国社会科学院 工业经济研究所，北京 100836；2.国网北京物资公司，北京 100054；3.中共中央办公厅 老干部局，北京 100036）

一、引言

进入21世纪以来，现代信息技术及通信技术的高速发展，各国商品交易成本持续走低，各国政府在经济全球化的理念指导下，选择与他国进行合作。[1]自由贸易协定是一种在两国或者多国间制定的具备法律效应的契约政策，制定自由贸易协定的国家能有效打破贸易壁垒，各种各样的商品与服务能够在国与国之间自由流通。伴随着“贸易自由化”理念的流行，自由贸易协定在加强两国或者多国同盟关系方面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2]

二、各国签订自由贸易协定的概况分析

现阶段，签订自由贸易协定的国家众多，以中国为例，现阶段我国已经与包括东盟、新西兰、瑞士、冰岛等众多国家（地区）签订了自由贸易协定。[3]具体签订情况见表1。

结合表1可以直观地看出，中国积极与他国签订自贸协定，自贸协定涵盖内容与领域众多，除了基础的货物运输外，还包括电子商务、信息服务、外贸投资、知识产权、采购活动等十多个领域，涉及的范围广，落实自贸的程度深，可以说，我国在推进世界贸易自由化进程方面作出了不懈的努力。[4]

表1 中国与其他国家（地区）签订自由贸易协定的情况分析表

其他各国之间也强化合作，签订自贸协定的国家不在少数，例如美国与加拿大早在1989年便签订了《美加自由贸易协定》，英国与韩国在2019年8月签署了双边自贸协定，各国利用自由贸易协定加强合作，促进商品与服务贸易的自由化流通。

表2 自由贸易协定中“WTO+”条款与“WTO-X”条款细则表

随着自贸协定签订的数量逐渐增多，围绕自贸协定中内容进行分析，可以看出各国越来越关注 “边境内措施”的议题，而将自贸协定中的条款内容加以区分，可以将其分为以下两大类:第一类是“WTO+”条款，第二类是“WTO-X”条款。[5]具体分类细则见表2。

其实，“WTO+”条款是一类在WTO框架下作出了对应承诺的条款，“WTO-X”条款是一类在WTO框架下尚未达成统一意见的条款。不同国家主体使用的自贸协定包含的内容有着较大区别，但结合现阶段对文件的解读，可以发现在发达国家签订的自贸协定中，“WTO-X”条款出现的频率显然更高。

分析各国签订自由贸易协定的情况，可以发现有越来越多的国家主体诉诸于自由贸易协定的签署，旨在利用自贸协定深化与同盟国之间的经贸往来与经济合作。

从全球范围以及亚太区域两个范围分析各国签署自由贸易协定的数量变化可以看出，从1960年开始至今，各国签订自贸协定的变化趋势呈现 “倒U型”，2006年～2015年，无论是全球范围还是亚太区域范围内，自贸协定的签订数量以较快的速度增长，但是近5年来，自贸协定签订的数量有所回落。

三、我国在全球产业链中的竞争地位分析

无论是横向分工还是纵向分工，我国在全球产业链中都保持着较强的竞争优势。凭借着劳动力禀赋优势、技术禀赋优势、政府治理禀赋优势以及教育层次禀赋优势，不断推进产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提升。[6]

图1 1960年～2019全球范围内及亚太区域范围内签署自由贸易协定的数量变化图

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影响其在全球产业链中位置的因素包括以下3个方面:第一是技术要素；第二是劳动生产要素；第三是市场开放程度以及政府管理的水平。

我国凭借着庞大的人口基数，在劳动力资源方面占据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低廉价格的劳动力资源是促进产业发展与提升的不竭动力。[7]在政府治理方面，政府结合社会实际情况，制定了符合中国特色发展道路的“放管服”策略，面向产业的战略转移与战略调整，提供积极的保障态度与资金支持，加快提升我国对外贸易的开发程度，旨在营造对外开放、对内自由的营商环境。

我国在劳动力禀赋优势、技术禀赋优势、政府治理禀赋优势以及教育层次禀赋优势的前提下，不断提高科学技术的产业应用率，先进技术的发展与提升，为我国在全球产业链中的竞争提供了良好的保障基础。

四、自由贸易协定对我国参与全球产业链竞争的影响

（一）我国在全球产业链中的产业分工地位下降

随着各国签订自由贸易协定，商品与服务在同盟国之间流通的自由度显著提升，这会对不同国家在市场中的竞争造成一定影响。以2019年英国与韩国签署的双边自贸协定为例，英韩自由贸易协定的签订会影响我国在全球产业链中的分工地位，中国产业会出现下降的 “跷跷板效应”。

目前我国与韩国、英国之间的产业链结构整体表现为韩国提供产品加工的元部件，将这些元部件运输至中国，借助中国的劳动力优势进行加工与制造，完成一系列的中间环节。[8]最后，在中国完成中间制造的商品再度转销至以英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如此一来，在韩国、中国以及英国之间便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的产业结构。

综合比较我国与韩国的产业结构，可以发现两国产业具有明显的产业内贸易特征，这便为两个国家不同的产业链分工奠定了基础。对中国而言，主要的产业是以加工制造的形式进行的，对韩国而言，更多的是借助中国的成品来服务于欧美市场。所以两个国家在产业链中的分工相对明确，韩国负责元部件的供给、技术研发与投入、对接欧美市场等环节，中国在产业链中主要负责产品的加工与制造，硬件设备与硬件机器的完善及加工。随着英韩自由贸易协定的签订，商品与服务在韩国与英国之间流通的自由度更高，无形之中便打破了这份动态平衡。由于英韩自由贸易协定中对中间加工的主体有着严格的规定，这便会导致韩国减少向中国运输原材料与元部件，中国便相当于被排除在英韩区域整合协定的范围之外，我国制造产业外部市场收缩，被迫从产业分工价值链中退出，这样减少了我国在全球产业链中的参与度，导致我国产业分工地位面临着下降的严峻挑战，长此以往，便会导致我国被排除在全球产业链体系之外，严重影响我国的贸易活动与经济效益的提升，还会导致面临着“经济边缘化”的威胁。因此，他国自由贸易协定的签订，对我国参与全球产业链竞争会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导致我国在全球产业链中的分工地位下降。

（二）全球产业链竞争力下降，抑制我国在东亚地位的提升

全球范围内自由贸易协定的签订，除了对我国经济与贸易造成一定的影响外，在政治方面也会对我国造成难以预估的影响。由于他国自贸协定的签订一定程度上抑制了我国对外贸易活动的范围，导致我国总体的经济水平与贸易水平也会受到制约，合作双方国家之间的贸易同盟关系、政治同盟关系等都会得到进一步的提升与优化，两个国家的外交关系显著强化，在此情况下，便会对周边国家的地位造成一定压力。

以韩美自由贸易协定的签订为例，韩国与美国基于自由贸易协定，加强两国之间的同盟关系，美方对中国发起的反倾销、反补贴调查等行为都是为了抑制中国在国际中地位的迅速提升，可以说，中国与美国之间的关系都处于僵持波动、极为不稳定的状态之中。韩国与美国签订了自由贸易协定，两个国家之间商品与服务的流通率显著提升，商品流通的自由度也不断上升，中国与韩国在东亚国际社会中一直旨在提升自己国家的经济实力与政治实力，作为竞争对手的两个国家，在贸易活动中也经常会碰撞出火花。[9]

对韩国而言，与美国签订韩美自由贸易协定，可以增加一个实力雄厚的经济伙伴与政治伙伴，同时，美国极为雄厚的军事实力，也为韩国开拓外部市场、强化安保能力提供了良好的保障。韩国与美国的同盟关系进一步巩固，无形之中让韩国作为东北亚均衡者地位有所提升，韩国便拥有了一定的谈判主导权，与中国在协商自由贸易协定时，便增加了有力的筹码，以此来增加自己的谈判利益，并旨在让中国在自贸协定中作出让步。

对美国而言，由于美国国内主流的政治势力对中国还是保持着警惕的心态，将中国看作是美国在国际社会中有力的竞争对手之一。因此，旨在利用同盟关系的深化，对中国的贸易活动与经济发展造成一定的压力，从而达到遏制中国全球产业链竞争力和综合地位提升的目的。[10]美国将中国视作竞争对手，便在经济、政治、贸易等诸多领域寻找可以牵制中国的条件，以保证美国在亚洲的绝对优势地位，与韩国签订自由贸易协定，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中国的影响力，减少中国在全球产业链中的禀赋优势与核心竞争力，还能有效抑制我国在东亚地位的提升。

五、提升我国在全球产业链中竞争力的有效对策

（一）利用已有禀赋优势，强化提升产业竞争力

我国具备大量的劳动力禀赋优势，并且现阶段积极应用发展现代信息技术，将信息技术与传统产业相结合，实施产业转移与产业的优化升级战略。国家以及各产业应该认识到已有的优势，借助优势深入发展，不断提升内部自身实力，这样，在外部市场的纷繁变换中，也能有足够的“硬件实力”，来面对其他国家来势汹汹的挑战与威胁。[11]

（二）政府调整治理思路，营造更加开放性的外部环境

政府是产业的引导者与标识符，其系列决策对产业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12]我国政府要面对开放性的国际形势，调整现有的思路，进一步提高我国对外开放程度，注意从产业升级与转型的视角，将引进到的外资引向技术资本密集型的产业，助推我国产业由劳动力指向型向技术指向型的快速稳定地转变。[13]如此一来，为我国的产业营造一个相对开放与稳定的发展环境，促进产业价值链的整合与综合实力的提升，从而增强我国在全球产业链中竞争力。

（三）巩固现有的自贸协定同盟伙伴关系，协同发展产业实力

我国目前已经与许多国家（地区）签订了自由贸易协定，包括智利、东盟、巴基斯坦、新西兰、新加坡、秘鲁、冰岛、瑞士、澳大利亚、格鲁吉亚、马尔代夫等，这些国家（地区）是我国在国际上的经济伙伴与政治伙伴，我国应该将多边贸易的优势进一步深化与发展，进一步巩固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友好关系，从而增加我国在与其他预期国家签订自贸协定时的有效筹码，为我国的经济提升与贸易发展提供良好的保障。[14]除此以外，政府还要在多角度、多领域选择贸易协定伙伴的标准，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贸易对象，选择一个相对成熟的贸易伙伴，对我国的经济提升与综合实力的增强都有较好的保障。

六、结论

笔者基于各国签订自由贸易协定的背景，分析其对我国参与全球产业链竞争的影响，针对一些消极的影响，提出提升我国在全球产业链中竞争力的有效对策。得出以下结论:

首先，现阶段我国重点发展高新技术，将先进的科学技术应用到产业中，无论是横向分工还是纵向分工，我国在全球产业链中都保持着较强的竞争优势。

其次，他国自由贸易协定对我国参与全球产业链竞争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响:第一，导致我国在全球产业链中的产业分工地位下降；第二，我国在全球产业链中的竞争实力下降，同时还抑制了我国在东亚地位的提升。

最后，要从以下三个方面综合提升我国在全球产业链中的竞争力:第一，利用好已有的禀赋优势，强化提升产业竞争力；第二，政府要积极调整思路，创设更加开放性的外部环境，为产业发展以及我国竞争实力提供基础保障；第三，还应该注意巩固现有的自贸协定同盟伙伴关系，协同发展产业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