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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战前日本海军对北洋舰队的窥觑
——基于日本海军“情报资料”的考察

2020-11-30

日本侵华南京大屠杀研究 2020年3期
关键词:北洋舰队海军

王 鹤

自幕末开国以来,为应对西方列强的扩张,尤其是俄国在东北亚的实力增长,日本开始整备新式海军。1869年,即明治维新开始后的次年,日本成立兵部省(1)兵部省是掌管国防和维持治安的机构, 1872年裁撤,改设陆军省和海军省。,此后,其军政、军令机构不断完善。19世纪70年代后,随着日本向朝鲜、台湾的军事扩张,与中国的矛盾也日益凸显,中日互以对方为假想敌进行海军军备扩充,中国海军还一度取代俄国,成为日本的头号假想敌。与此同时,日本还不断加强对华情报活动,搜集中国的政治动向、社会舆情、军事动态、地图绘要、矿产资源等情报。其中中国海军北洋舰队(2)“北洋舰队”又称“北洋水师”,成立于1875年,初期在编制和模式上仍然参考原绿营水师,1888年《北洋海军章程》颁布后,“北洋水师”更名为“北洋海军”,初步具备了近代化舰队的雏形。为叙述便利起见,本文仍称其为“北洋舰队”。成为日本侦察和情报搜集的重点对象。目前学界对明治时期日本对华情报活动的研究已经取得了诸多成果,(3)关于日本近代对华情报调查的研究,国内代表性的论著有:戚其章的《甲午日谍秘史》,天津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许金生的《近代日本对长江航道军事谍报活动概述》,复旦大学出版社2017年版;王希亮的《近代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日本谍报活动述评》,《西伯利亚研究》2003年第2期;李新伟的《甲午战争时期日本对华谍报活动述评》,《长江论坛》2015年第5期;徐志民的《近代日本海军与侵华战争》,《军事历史研究》2018年第1期;李洋的《甲午战争前日本海军对中国军事情报的搜集——以1889年、1894年两次中国海军会操为中心》,《海洋史研究》第12辑,2018年8月;武向平的《日本陆地测量部盗绘中国兵要地图研究》,《军事历史》2019年第3期;陈祥的《地图与战争:甲午战争前日本对中国的侦查与盗绘》,《军事历史》2019年第3期。日本的代表性研究有:佐藤三郎「日清戦争以前における日中両国の相互国情偵察について」、『軍事史学』1号、1965年;有賀伝『日本陸海軍の情報機関とその活動』、近代文芸社、1994年;関誠『日清開戦前夜における日本のインテリジェンス:明治前期の軍事情報活動と外交政策』、ネルヴア書房、2016年;大里浩秋「漢口楽善堂の歴史」、『人文研究』「神奈川大学」155号、2005年。本文以既有研究为基础,从甲午战前日本海军对华情报调查的资料入手,就这一时期日本海军对中国北洋舰队的窥觑进行系统考察,以探讨日本海军在甲午战前的备战活动。

一、甲午战前日本海军的“情报资料”

自成立兵部省开始,日本仿效英法等国兵制,建立军政、军令机构,并不断充实完善,尤其是情报机构得到强化。1872年,日本裁撤兵部省,分别成立了陆军省和海军省。陆军省率先设立了情报部门,随后海军省也开始由下辖的秘史局兼理情报工作。1884年,日本海军省仿效英国军令机构,成立了军事部。该部下设若干课,其中第三、第四、第五课负责军事情报业务,而第五课主要负责搜集、整理和翻译各国海军军备、兵制、机构、训练等方面的情报资料,并编纂为内部书刊,供高层决策和军情分析参考。(4)内閣記録局編『法規分類大全』第1編第54、原書房、1977年、218—219、221-224、232頁。

早在1883年10月,日本海军省就创办了第一份非定期的情报类内部刊物《海军杂志》,主要刊载欧美各国的海军军备、海军技战术、情报机构及相关制度,以及各国官报、书刊等公开发表的海军信息等。海军省军事部成立后,出于专业化及对口管理的需要,《海军杂志》的编辑工作也转由军事部第五课负责。

1876年,为了增进海军军官间的联系与交流,日本海军部分将官在东京成立了“水交社”,其名称系根据《庄子》中“君子之交淡如水”之寓意而来,总裁为日本皇族中的现役海军将官,社长由时任海军大臣兼任,其机关刊物为内部刊行的《水交社记事》。该刊内容基本以各国海军动态、海军机构、海军技战术等文章和情报类资料为主。日军在甲午战争中缴获的北洋海军的许多航海日志、文牍、书信等原始档案和文献也刊载于《水交社记事》中。此外,该社还先后编撰出版了《海军刑法注释》(1887年)、《海军机关要规》(1890年)、《海军运用号令词》(1891年)、《海军将校便览》(1891年)、《海军战术讲义录》(1892年)、《关于甲午战争之意见》(1895年)、《海军新兵必携》(1896年)、《日俄海战回顾写真帖》(1935年)等图书资料。(5)李庆辉、徐丹丹:《“拥军体制”对近代日本侵略战争的支持》,《南方论丛》2017年第6期。

出于情报工作的需要,日本海军省还编纂了大量的“情报手册”“情况报告”等资料。甲午战前,中国海军已成为日本海军最主要的竞争对手,特别是两国在朝鲜、琉球等问题上的争议给日本造成了很大压力,于是日本海军省不断派遣情报人员赴中国搜集海军情报,如日本军官曾根俊虎、关文炳、石川伍一等长期在华搜集情报;一些在华日本留学生和日本驻华使馆武官也以合法身份为掩护,搜集中国的军事情报。从1890年1月至1894年6月,大量有关中国海军的情报资料被日本海军省编辑成册,如《支那海军沿革志稿》《支那北洋海军诸条例》《清国北洋海军实况一斑》《“赤城”舰清国海军大检阅观览记事》《沿岸纪要附图》等等。(6)樋口雄彦『海軍諜報員になった旧幕臣―海軍少将安原金次自伝』、芙蓉書房、2011年、146—164頁。这些情报资料涉及中国海军兵制、海军沿革、军港水文、海军布防、各舰队实力、兵员管理等方面,其中许多内容涉及北洋舰队。

所谓日本海军“情报资料”,指《海军杂志》《水交社记事》等海军内部刊物和相关图书情报资料的总称。甲午战前,日本海军之所以创办情报类内刊、编辑海军图书等情报资料,主要是为了适应日本海军快速扩张的需要。自19世纪80年代起,日本海军进入快速扩张期,在扩充舰船的同时,与海军相关的部门也得到扩充,海军制度也趋于完善。如设立海军镇守府、确立常备舰队制度、创办海军炮兵学校和水雷学校、开办海军火药厂、将海军“兵学寮”(7)日本海军兵学校的前身,成立于1869年,最初为海军操练所,1870年改称海军“兵学寮”,1876年改为海军兵学校。升格为海军大学等。同时,海军省所属各部门的职掌也进一步明细化和专业化,其情报业务也向精细化和专业化方向发展。从现实需求角度看,当时日本海军欲通过各种渠道了解西方列强的海军技术,也企图掌握邻国海军的军备动态。海军“情报资料”正满足了日本海军这种不断增强的“窥觑”欲望。

二、对北洋舰队官兵军事素养的“观察”

在日本海军“情报资料”中,涉及北洋舰队军事素养方面的内容颇多,主要包括军事训练、军风纪、部队士气等几个方面。通过对这些方面的情报搜集及分析,即可基本掌握北洋舰队官兵的军事素养状况。

甲午战前,日本在分析比较中日海军之优劣时,主要顾忌北洋舰队“定远”“镇远”两艘铁甲舰的威慑力,以及对日本海军自身训练不足的担忧。事实上,日本海军当时虽然拥有完善的征兵制度和人才培养体系,但在1891—1894年间,由于海军的加速扩张,短期内新式舰船的数量激增,“吉野”“秋津洲”“松岛”“千代田”等9舰先后入列,导致技术娴熟、经验丰富的水兵缺乏,不得不招募2000多名新兵,从而影响到日本海军整体的兵员素质。在此背景下,日本海军为了掌握“假想敌”的情况,将北洋舰队官兵的军事素养列为重点搜集的情报之一。

1888年,清政府颁布《北洋海军章程》,规定每三年举行一次由北洋舰队主导,南洋舰队和广东舰队参加的联合会操(8)会操,即军事训练和军事演习。。甲午战前,清政府先后于1889、1891、1894年举行了三次海军会操,其科目包括舰队编队、舰炮射击、反水雷袭击、岸防炮射击等,可谓当时中国各舰队配合、海陆军协同的大演习。由于中国海军的会操贴近实战,因此成为各国了解中国海军训练和作战能力的绝佳机会,日本海军对此也极为关注,除1891年中国海军的会操日本因故错失良机未能“观察”外,其余两次会操都被日本海军省及时获得消息,并派遣停泊于中国港口的军舰前往演习区域窥探。根据1872年签订的《中日修好条约》的规定,中日两国军舰可以在对方指定港口停靠或在对方沿海航行,因此,当时日本军舰在中国开放水域停靠和航行符合相关条约的规定。

1889年6月4日,正在中国沿海航行的日本炮舰“大和”号(9)“大和”号炮舰,隶属于日本常备舰队,由神户小野浜造船厂建造,1887年10月建成,排水量1502吨,铁骨木壳,主要装备为170mm后膛炮2门、120mm后膛炮5门、76mm后膛炮1门,曾参加甲午战争威海卫战役。受命前往山东威海,暗中尾随“观察”北洋舰队与南洋舰队的联合会操。(10)「艦船」、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C06090880900、明治22年「公文備考演習艦船水路巻3」(防衛省防衛研究所);「軍艦大和支那北部航海復命書」、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C06090881000、明治22年「公文備考演習艦船水路巻3」(防衛省防衛研究所)。除了舰长诸冈赖之外,随舰同行的还有当时在中国从事情报活动的日本军官安原金次(11)安原金次,1878年毕业于日本海军“兵学寮”,后从事情报工作,曾于1886—1887年、1888—1889年两度随日本军舰前往中国,深入接触北洋、南洋等舰队以收集情报,并长期在福州、烟台窥探和搜集情报。。7月1日至26日,“大和”舰先后停靠芝罘(今烟台)、山海关、旅顺、威海卫等与会操相关的中国港口及附近海域,期间,安原金次等人还秘密离舰登陆,接近中方海军人员以刺探情报。会操期间,“大和”舰跟踪北洋舰队参演舰船编队,沿途测绘港湾水文数据和岸防火力分布,回国后,根据“观察”到的情报,诸冈赖之和安原金次分别提交《“大和”舰支那北部航海复命书》和《清国北洋海军实况一斑》两份报告,对北洋舰队的舰船装备、兵员、官制、军风纪、教育、军事训练、后勤保障、旗语信号、水兵服装,以及宗教信仰、生活习俗等均有详尽的记录,对中国海军的军服和信号旗等还附有彩色插图。(12)「軍艦大和支那北部航海復命書」、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C06090881000、明治22年「公文備考演習艦船水路巻3」(防衛省防衛研究所);海軍参謀部編『清国北洋海軍実況一斑』、1891年。1890年,《清国北洋海军实况一斑》被呈送日本海军参谋本部,后经编辑,配发海军省主要部门和各舰舰长。(13)樋口雄彦『海軍諜報員になった旧幕臣——海軍少将安原金次自伝』、芙蓉書房、2011年、147頁。另根据现存《清国北洋海军实况一斑》之扉页有“秘戍——第七六号”和“金刚舰长”的印鉴推断,该资料应分发到海军各舰舰长。

1894年5月,当日本海军获悉北洋舰队将举行第三次会操时,急命当时停泊在上海的炮舰“赤城”号(14)“赤城”舰,小野浜海军造船厂建造, 1890年8月建成,排水量622吨,主要装备为120mm阿姆斯特朗炮4门、47mm哈奇开斯机关炮4门、37mm五管联装哈奇开斯机关炮2门。赶往渤海湾演习海域。(15)「第1期 開戦前より豊島海戦に至る 第1 平時に於ける日清制海権力の比較(1)」、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C08040550500、征清海戦史 征清の役中 我帝国制海権力の拡張上 発端第1期 第2期(防衛省防衛研究所);「第1期 開戦前より豊島海戦に至る 第1 平時に於ける日清制海権力の比較(2)」、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 C08040550600、征清海戦史 征清の役中 我帝国制海権力の拡張上 発端第1期 第2期(防衛省防衛研究所);「軍艦赤城清国海軍大簡閲観覧記事」、『水交社記事』第50号、秀英舍、1894年9月、4—18頁;「軍艦赤城清国海軍大簡閲観覧記事」、和田篤太郎編『日清交戦録』第17号、春陽堂、1894年、21頁。由于清政府为借海军军演提高对外军事威慑力,因此对第三次会操主动开放,允许包括“赤城”号炮舰在内的各国军舰观看演习。5月12日至16日,“赤城”舰全程“观看”了北洋舰队的演习,“赤城”舰长出羽重远还进行了详细记录。特别是这次会操结束一个月后就爆发了中日甲午战争,所以“赤城”舰此次的情报搜集活动非常及时。“赤城”舰长出羽重远根据对这次会操的“观察”而撰写的报告《“赤城”舰清国海军大检阅观览记事》,在甲午战争爆发后还被《日清交战录》及《水交社记事》等内刊转载,并于战后被完整地收录到海军省官修的战史《征清海战史》之中。

《清国北洋海军实况一斑》和《“赤城”舰清国海军大检阅观览记事》,对北洋舰队的军事训练“观察”记载得较为全面和细致。《清国北洋海军实况一斑》记载:北洋舰队“每一艘军舰都管理得井然有序,舰内各项操练也十分快捷”。(16)海軍参謀部編『清国北洋海軍実況一斑』、42頁。该报告还记述了北洋舰队“从出港到展开队形,其一系列动作十分迅速,运动时也能保持良好队形和间距”,并认为这是不可小觑的进步。(17)海軍参謀部編『清国北洋海軍実況一斑』、43頁。该报告在评价北洋舰队水兵的航海技术时称:“北洋舰队虽然缺乏远洋航行的训练和经验,但每年都要在中国漫长的海岸线巡弋,其远距离航行的训练频繁,海上失误极少,航海训练十分扎实。”(18)海軍参謀部編『清国北洋海軍実況一斑』、44頁。另外,该报告的执笔者安原金次还注意到北洋舰队在重视外国教官作用的同时,已逐渐在炮术、轮机、航海等关键岗位摆脱了对洋员的依赖,加强了本国水兵自主操控军舰的能力。(19)海軍参謀部編『清国北洋海軍実況一斑』、47頁。

《“赤城”舰清国海军大检阅观览记事》的结论与《清国北洋海军实况一斑》基本一致,其在记述北洋舰队运动能力时称:“观北洋舰队运动时的各项动作,其收到信号后行动敏捷、运动适宜,丝毫未见轮机发生故障的现象。”(20)「第1期 開戦前より豊島海戦に至る 第1 平時に於ける日清制海権力の比較(1)」、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C08040550500、征清海戦史 征清の役中 我帝国制海権力の拡張上 発端第1期 第2期(防衛省防衛研究所);「第1期 開戦前より豊島海戦に至る 第1 平時に於ける日清制海権力の比較(2)」、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 C08040550600、征清海戦史 征清の役中 我帝国制海権力の拡張上 発端第1期 第2期(防衛省防衛研究所);「軍艦赤城清国海軍大簡閲観覧記事」、『水交社記事』第50号、秀英舍、1894年9月、4—18頁;「軍艦赤城清国海軍大簡閲観覧記事」、和田篤太郎編『日清交戦録』第17号、春陽堂、1894年、22頁。《“赤城”舰清国海军大检阅观览记事》对北洋舰队的炮术水平记述道:“虽未达到精妙之程度,但其优良程度也令人意外”。(21)「第1期 開戦前より豊島海戦に至る 第1 平時に於ける日清制海権力の比較(1)」、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C08040550500、征清海戦史 征清の役中 我帝国制海権力の拡張上 発端第1期 第2期(防衛省防衛研究所);「第1期 開戦前より豊島海戦に至る 第1 平時に於ける日清制海権力の比較(2)」、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 C08040550600、征清海戦史 征清の役中 我帝国制海権力の拡張上 発端第1期 第2期(防衛省防衛研究所);「軍艦赤城清国海軍大簡閲観覧記事」、『水交社記事』第50号、秀英舍、1894年9月、4—18頁;「軍艦赤城清国海軍大簡閲観覧記事」、和田篤太郎編『日清交戦録』第17号、春陽堂、1894年、22頁。该报告的执笔者出羽重远还对在三山岛操练的广东舰队和南洋舰队的射击水平给予了 “发射十分迅速,命中率也很高”的评价,但同时强调,若是实战,风浪加大,距离更远,准确率将有所降低。而出羽重远在评价中国岸防部队时则指出,中国陆军射击时军纪混乱,虽然射击比较整齐,但明显是为了演习而专门进行的准备,其实际训练水准不高,并认为演习的流程性大于实战性,脱离演习条件和参数设置,中国军舰和岸防炮兵的射击精度将会下降。(22)「第1期 開戦前より豊島海戦に至る 第1 平時に於ける日清制海権力の比較(1)」、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C08040550500、征清海戦史 征清の役中 我帝国制海権力の拡張上 発端第1期 第2期(防衛省防衛研究所);「第1期 開戦前より豊島海戦に至る 第1 平時に於ける日清制海権力の比較(2)」、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 C08040550600、征清海戦史 征清の役中 我帝国制海権力の拡張上 発端第1期 第2期(防衛省防衛研究所);「軍艦赤城清国海軍大簡閲観覧記事」、『水交社記事』第50号、秀英舍、1894年9月、4—18頁;「軍艦赤城清国海軍大簡閲観覧記事」、和田篤太郎編『日清交戦録』第17号、春陽堂、1894年、22頁。

日本海军情报资料对北洋舰队训练的评价并不完全一致,以《“大和”舰支那北部航海复命书》为例,该报告在评价北洋舰队训练水准时,对其演习和士气评价很低,该报告执笔者诸冈赖之不仅指出北洋舰队在展开舰队运动和实施阵型变化时动作缓慢、练习生疏,还讥讽舰队官兵在操作最基本的手旗信号时动作也滑稽得像跳舞。(23)「軍艦大和支那北部航海復命書」、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C06090881000、明治22年「公文備考演習艦船水路巻3」(防衛省防衛研究所)。持此看法者并非诸冈赖之一人,在“大和”舰结束对北洋舰队的情报搜集后,舰上其他军官和士官也根据观察的内容撰写了报告,而《“大和”舰支那北部航海复命书》实际上是由诸冈赖之的报告和其他人的报告综合而成,因此该报告的结论可以看做是舰上部分军官和士官的集体意见。

日本海军省对北洋舰队的军事训练和官兵素养的评价还是持谨慎的态度,事实上海军省在面对《“大和”舰支那北部航海复命书》和《清国北洋海军实况一斑》结论的差异时,通过参与情报搜集的其他海军人员进一步了解情况,最终将安原金次的《清国北洋海军实况一斑》作为情报资料在海军内部刊发。(24)関誠『日清開戦前夜における日本のインテリジェンス:明治前期の軍事情報活動と外交政策』、ミネルヴア書房、2016年、204頁。

除了军事训练和演习外,日本海军还十分关注北洋舰队官兵的士气和军风纪,并充分利用北洋舰队会操的机会进行详细“观察”。以1889年会操为例,诸冈赖之的报告《“大和”舰支那北部航海复命书》认为,参演的北洋舰队和南洋舰队的军风纪不佳,士气也很低落。他在报告中称,这两支舰队官兵“毫无军风纪可言”,并评价“除了‘定远’舰的舰员在敬礼和服装方面稍稍规范外,其余军舰上的军纪十分松懈,物品堆放杂乱,堪比商船”。(25)「軍艦大和支那北部航海復命書」、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C06090881000、明治22年「公文備考演習艦船水路巻3」(防衛省防衛研究所)。

有别于在军事训练方面结论的差异,安原金次的报告《清国北洋海军实况一斑》虽然在评价北洋舰队官兵士气和军风纪时较为谨慎,但与诸冈赖之的报告《“大和”舰支那北部航海复命书》的结论基本相同。如安原金次报告称,“虽然北洋舰队的军官、士官中具有经过专业培训和丰富航海经验者甚多,舰船勤务也比较娴熟,但在军纪和训练上却并未做到诸事齐整”,并认为北洋舰队官兵在军纪方面没有做到整齐性和统一性。(26)海軍参謀部編『清国北洋海軍実況一斑』、43頁。而在士气方面,他更评价道 :“虽然在训练时毫无嘈杂混乱的情形,但是水兵气氛却很沉闷”。(27)海軍参謀部編『清国北洋海軍実況一斑』、43頁。

在“观察”北洋舰队会操期间,安原金次曾离舰登陆,前往北洋舰队驻地进行暗访,因此搜集到大量北洋舰队会操之外的情报。《清国北洋海军实况一斑》就以专章介绍了北洋舰队的军风纪和舰队管理情况。在兵制方面,该报告称,此时北洋舰队一改清国旧式水师的弊端,大力整顿军风纪,取得了良好的效果,水兵在严格的纪律约束下,平日极少离舰。其他清军部队中普遍存在的街头酗酒、军容不整等行为在北洋舰队中基本被杜绝。(28)海軍参謀部編『清国北洋海軍実況一斑』、43頁。当然,该报告也记载了北洋舰队部分官兵中仍然存在一些陋习,如吸食鸦片、赌博等。(29)海軍参謀部編『清国北洋海軍実況一斑』、46頁。《清国北洋海军实况一斑》中还记述了北洋舰队在招募水兵过程中存在徇私舞弊行为。北洋舰队对“练勇”(类似实习水兵,通过考核后可正式成为水兵)的招募要求很高,除要求满年16岁和身体健康外,还应“识字”。然而在资格审查时,面试者虽然不符合条件,但通过亲友同乡等关系获得资格之事时有发生,以致影响到所招募“练勇”的整体素质。(30)《谷玉霖口述》《陈学海证言》,戚海莹:《甲午战争在威海》,天津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第201、203页。

这一时期,北洋舰队官兵的军风纪虽有所改善,但水兵中的陋习仍然难以根除,并在会操中一定程度暴露出军纪涣散、士气低下等问题。结合这一时期日本海军省的情报资料来看,日本海军并没有对北洋舰队的军事训练、军风纪和士气等军事素养形成一个明确的认知,甚至所搜集的情报资料也难以形成统一的结论。其主要原因在于19世纪80年代后期以来,日本海军对北洋舰队发展趋势的把握不确切。随着北洋舰队逐渐脱离对西方教官的依赖,尝试舰队自主管理,加上高强度的军事训练,让日本海军很难轻易对其军事素养下定论。以军风纪为例,1886年,北洋舰队的舰船因修理维护而停靠日本长崎港,期间由于部分中国水兵上岸,与当地警察、居民发生斗殴,加上言语不通,最终事态激化,酿成“长崎事件”(31)“长崎事件”又称“长崎清国水兵事件”。1886年,北洋舰队军舰停靠日本长崎港修理期间,中国水兵上岸购物,与日本警察和当地居民发生冲突,随后引发日本军警与中国水兵的群殴,并造成双方多人伤亡。1887年2月,在英、德公使调停下,中日双方达成谅解。。此次事件不仅暴露出北洋舰队军风纪上的严重问题,还发生记名提督、英国人琅威理(Lang William M.)(32)琅威理(Lang William M),英国海军军官,1882年被聘为北洋舰队顾问兼副提督,1890年被迫辞职,后任英国海军后备舰队指挥官。向日方泄密的严重事件。(33)《115致周玉山观察》,陈悦主编,孙建军整理校注:《丁汝昌集——往来要信底簿 函牍公文辑轶》(上),山东画报出版社2017年版,第80页;「秘書類纂·長崎港清艦水兵喧闘事件」、檜山幸夫総編集、伊藤博文文書研究会監修『伊藤博文文書』第34巻、ゆまに書房、2011年、495—499頁。这说明此时的北洋舰队在管理上存在重大疏漏。然而仅仅4年之后的1890年,北洋舰队就辞退了琅威理,实现了舰队管理和训练的自主。1891年,北洋舰队军舰再度访问日本时,其官兵军风纪和士气已焕然一新。(34)「北洋艦隊の模様」、『东京朝日新闻』1891年7月3日。北洋舰队官兵的军事素养前后不一,变化较大,是造成日方难以形成统一认识的重要原因。

三、对北洋舰队装备与后勤保障的窥探

甲午战争前,日本通过情报搜集,对北洋舰队的军事训练、军风纪和官兵士气等情况有了一定了解,但根据情报和对北洋舰队舰船扩充势头的预判,日本海军认为自身并无优势可言。为了寻找北洋舰队的弱点,日本海军还重点侦察北洋舰队的装备和后勤保障状况。

在军事装备方面,日本海军重点侦察了北洋舰队旗舰“定远”号。该舰自1885年服役后,日本就对其强大的作战能力颇为忌惮,一直试图掌握该舰的详细情报,并试图寻找其火力、防护、动力方面的弱点。1889年北洋舰队第一次会操时,“大和”舰得以细致“观察”“定远”舰的武器装备,发现了该舰主炮塔防护方面的弱点。此前,日本海军认为“定远”舰305mm主炮塔各部位装甲厚度均为12英寸,普通火炮无法对其构成威胁,但是日方通过“观察”发现,该炮塔实际上只有下部装甲达到12英寸,而顶盖装甲仅1英寸。诸冈赖之在《“大和”舰支那北部航海复命书》中指出,实战中,如果遭受密集火力的射击,轻型火炮能够轻易击穿该炮塔的顶盖防护。(35)「軍艦大和支那北部航海復命書」、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C06090881000、明治22年「公文備考演習艦船水路巻3」(防衛省防衛研究所)。而这一关键情报此前日方并不掌握。

在1894年“观察”北洋舰队第三次会操时,“赤城”舰长出羽重远发现中国鱼雷艇的涂装采用青色涂料,该涂装的伪装性能在夜晚很难躲避探照灯的照射,这远远落后于使用深灰色涂装的日本鱼雷艇。同时他还注意到清军岸防火炮虽然射击成绩较好,但发射速度较慢,其原因是火炮型号老旧,从而影响射速。(36)「第1期 開戦前より豊島海戦に至る 第1 平時に於ける日清制海権力の比較(1)」、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C08040550500、征清海戦史 征清の役中 我帝国制海権力の拡張上 発端第1期 第2期(防衛省防衛研究所);「第1期 開戦前より豊島海戦に至る 第1 平時に於ける日清制海権力の比較(2)」、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 C08040550600、征清海戦史 征清の役中 我帝国制海権力の拡張上 発端第1期 第2期(防衛省防衛研究所);「軍艦赤城清国海軍大簡閲観覧記事」、『水交社記事』第50号、秀英舍、1894年9月、4—18頁;「軍艦赤城清国海軍大簡閲観覧記事」、和田篤太郎編『日清交戦録』第17号、春陽堂、1894年、23頁。这些问题均记录在他的报告《“赤城”舰清国海军大检阅观览记事》之中。更为致命的是,此后不久日本又进一步掌握了北洋舰队武器方面的弱点,即除主炮性能落后外,还缺乏当时大量装备于日本海军的速射炮。1894年7月10日,即甲午战争爆发15天前,日本海军省收到一份关于北洋舰队武器装备情况的报告,得知早在1894年1月,北洋舰队就急于购买并拟在军舰上装备4.7英寸及6英寸口径新式阿姆斯特朗速射炮,以取代性能落后的副炮,但最终未获批准。该报告还指出北洋舰队中47mm机关炮数量也明显不足,急于在国内寻找生产厂商。(37)「北洋艦隊ノ備砲二関スル事」、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C08040477500、「明治27·8年 戦史編纂準備書類9」(防衛省防衛研究所)。

除了对武器装备的关注外,北洋舰队的后勤保障状况也是日本海军急于掌握的重要情报。由于在会操中很难“观察”到北洋舰队的后勤保障状况,因此日本海军动用了更多的情报资源,除派遣谍报人员和军事人员搜集情报外,还借助海军省雇佣的西方人士,利用外人身份之便前往中国,搜集北洋舰队后勤保障方面的情报。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为英国退役军官詹姆斯·约翰·马修斯(James,John Mathews),他从19世纪70年代就以退役中尉的身份受聘于日本海军省,教授航海技术,1879年,他又以英国退役军官的身份往来于中日两国,协助日本从事情报搜集工作。(38)筱原宏『日本海軍のお雇い外国人』、中央公論社、1988年、159頁。1894年6月13日,詹姆斯再次被日本海军派往中国,抵达中国后,他利用自己在当地的人脉,以在华英国商人为渠道,搜集到北洋舰队军事装备和弹药的军购情报。他除了将一些紧急情报用电报发回日本外,还整理了其他情报并撰写了报告书,于7月18日返回日本。在他搜集的情报中,日本海军最为关注的是北洋舰队的弹药采购情报。詹姆斯在发回日本的紧急电报中称:“清政府现紧急向克虏伯公司订购大量重炮炮弹,拟分配给‘定远’号、‘镇远’号及阿姆斯特朗公司建造的其他巡洋舰(39)即北洋舰队巡洋舰“致远”号、“靖远”号,均由英国阿姆斯特朗船厂建造,舰上武器部分采用德国克虏伯公司生产的火炮。,并要求该批炮弹务必于7月下旬或8月上旬运达”。(40)筱原宏『日本海軍のお雇い外国人』、162頁。与此同时,日本海军通过其他情报渠道也获悉,到1894年6月,北洋舰队的常备弹药仍然严重短缺,甚至旗舰“定远”号也依赖将于7月下旬运抵中国的政府紧急采购的炮弹才能出海作战。(41)「北洋艦隊ノ備砲二関スル事」、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C08040477500、「明治27·8年 戦史編纂準備書類9」(防衛省防衛研究所)。

较之北洋舰队军事素养方面的情报,日本海军关于北洋舰队装备和后勤保障方面的情报更为精确,搜集情报的渠道和来源也更为广泛。另外,关于北洋舰队武器装备和后勤保障的情报,时效性较强,多集中于甲午战争爆发前的1894年5月至7月间,这对日本海军来说具有重要的价值。

四、日本海军的情报搜集对甲午战争的影响

1894年7月25日,中日甲午战争爆发,日本率先对中国海军及运兵船发起攻击,挑起丰岛海战。9月17日,北洋舰队与日本联合舰队在大东沟海域发生激战,由于此役北洋舰队损失过大,基本丧失了制海权。

根据甲午海战后的报告,可以清晰地看出日本海军取胜的如下原因。

首先,北洋舰队弹药短缺,日本抓住了有利时机,造成北洋舰队的被动。时任“镇远”舰帮带的美国人马吉芬(Philo Norton McGiffin)(42)马吉芬,美国人,毕业于美国安纳波利斯海军学校,中法战争期间来华,先后在天津水师学堂、威海水师学堂任职,后任北洋舰队“镇远”舰帮带(副舰长),甲午战争期间参加了黄海海战并代替舰长林泰增指挥作战。曾在战后的报告中总结称:“我舰队于数周以前就希望决一快战,每天战斗训练不懈,整饬准备也无遗憾,但只感弹药供应极为不足,责任完全由于天津当局者的怠慢,我们毫无补救的办法。”(43)《鸭绿江外的海战》,戚其章主编:《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续编·中日战争》第7册,第274页。他进一步记述了战斗中北洋舰队炮弹短缺的情形:“此时镇远六寸炮的一百四十八发炮弹已经打光,剩下的只有十二寸炮用的穿甲弹二十五发,榴弹则一发没有。定远也陷于同一悲境。再过三十分钟,我们的弹药将全部用尽,只好被敌人置于死命……当时日本舰队已经觉察到我首尾炮已经沉默,露天炮塔的重炮也不得不缓慢发射。如果敌人再多坚持十五分钟,我方炮火则将完全停止,而且无法进行防御。”(44)《鸭绿江外的海战》,戚其章主编:《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续编·中日战争》第7册,第280页。

从日本海军的情报资料来看,1894年7月,日本海军已经掌握了北洋舰队弹药不足的情报。当时北洋舰队绝大多数主力战舰的舰炮及岸防炮均为德国克虏伯公司生产,炮弹也依赖从克虏伯公司进口,而弹药的不足意味着无论是战舰还是岸防炮均难以全力投入战斗。结合“定远”舰和“镇远”舰在海战中出现主炮炮弹告罄,副炮炮弹也将告罄的实际情况,可以佐证日本海军于开战前所搜集情报的准确性和时效性,(45)关于北洋舰队的弹药供应问题,参见钟琳《甲午战争中的北洋海军弹药供应问题——重新解读徐建寅禀帖》,《北洋海军新探——北洋海军成军120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中华书局2012年版。这一情报使日本海军选择了有利时机发动对北洋舰队的攻击。

其次,日本掌握了北洋舰队武器装备的薄弱点。根据诸冈赖之等人的报告,日本海军有针对性地对北洋舰队战舰的主炮进行战术配置。当时北洋舰队的“定远”“镇远”“济远”等主力战舰均由德国伏尔铿造船厂设计师鲁道夫·哈克(Rudolph Haack)设计,其炮塔结构基本相同。由于当时德国在军舰设计及制造工艺上还不成熟,因此这批为中国建造的军舰存在技术缺陷。如炮塔顶部无法防御大中口径炮弹的直接命中;射击天窗设计过大,很难防御小口径炮弹或弹片在炮塔内造成的伤害。这一设计缺陷直到经过甲午战争实战后才被北洋舰队发现。而早在1889年,当日本获取这一情报后,就有针对性地加强了军舰速射炮和机关炮的配置,企图利用火炮数量和射速优势,对“定远”等舰主炮塔的结构弱点予以打击。黄海海战中,日本联合舰队充分利用这一情报,集中攻击北洋舰队“定远” “镇远”等舰的305mm主炮,造成北洋舰队3门主炮毁坏,(46)《鸭绿江外的海战》,戚其章主编:《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续编·中日战争》第7册,第280页。极大地削弱了305mm重炮的威力。

再次,日本海军抓住北洋舰队尚未装备4.7英寸和6英寸口径速射炮的绝好时机,重点发挥其新锐军舰的速射炮作用。在黄海海战中,日本海军共发射炮弹20921发,其中200mm口径以上重炮炮弹仅97发;100—200mm口径炮弹3886发,其中速射炮弹3428发;100mm口径以下速射机关炮弹16938发。(47)「連第12号の3 連合艦隊出征報告 自第7回至第9回(1)」、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C08040555700、「明治27·8年 連合艦隊出征報告」(防衛省防衛研究所);海軍軍令部編『明治二十七八年海戦史』上巻、春陽堂、1895年、253—283頁。从战后北洋舰队各舰船被命中及损毁情况看,绝大多数损失也是由速射炮造成的。(48)海軍軍令部編『明治二十七八年海戦史』上巻、春陽堂、1895年、253—283頁。由此可见日本海军的速射炮在甲午海战中所发挥的作用。

战前,北洋舰队在火炮和弹药方面的弱点被日方掌握,从战术层面说,这也是日本海军在甲午海战中获胜的重要因素。实际上,甲午战前日本海军的训练水平也不高,于是日军扬长避短,在短期内购买和装备了更便于士兵操作、训练难度相对较低的4.7英寸、6英寸口径速射炮,以及47mm机关炮,以对抗北洋舰队。在黄海海战中,日本军舰共装备66门中口径速射炮和142门机关炮,(49)海軍軍令部編『明治二十七八年海戦史』上巻、春陽堂、1895年、253—283頁。且速射炮的弹药消耗量占到弹药总消耗量的约97%。(50)「連第12号の3 連合艦隊出征報告 自第7回至第9回(1)」、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C08040555700、「明治27·8年 連合艦隊出征報告」(防衛省防衛研究所)。可见日本海军扬长避短的策略在海战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而日本海军之所以能在甲午海战中扬长避短,其战前的情报搜集可谓至关重要。

在甲午战争爆发前的20年间,扩充海军成为中日两国竞争的主要方面,北洋舰队的存在,给日本的对外扩张造成了巨大障碍,因此,日本一直将北洋舰队视为“眼中钉”和主要假想敌。在扩张军备的同时,日本海军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想方设法搜集北洋舰队的情报。经过长久布局和情报搜集,日本海军对北洋舰队的底细有了较为全面的了解。可以说近代以来日本海军虽然为应对西方列强而建立,但随着军力的扩充和海权战略的确立,日本海军在发展转型的过程中逐渐呈现出扩张的特征,并对中国等周边国家产生觊觎之心。为此,日本海军经过长期准备和情报搜集,最终在甲午海战中击败北洋舰队,并在此基础上展开与俄国海军的竞争,其欲掌控东北亚海上霸权的野心暴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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