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击新冠肺炎疫情之战的政治伦理考量

□吴灿新

（中共广东省委党校、广东行政学院，广东 广州 510050）

2020 年以来，新冠肺炎疫情已经蔓延到全世界。这本来是一场人与病毒的斗争，但在事实上，许多国家却趁机将它变成了一场政治斗争。而在客观上，这场人与病毒的斗争，也渗透着各种各样的社会政治因素。因此，从政治伦理的视角来考量这场抗疫行动，不仅有了可能，而且也有了必要。

一、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伦理理念

新型冠状病毒是自20 世纪初以来，人类遇到的流行最迅速、危害最严重的一种病毒，它所引发的新冠肺炎疫情成为一场全球性的大流行病，成为摆在全人类面前的一次巨大考验与空前危机。特别对各国政府来说，也无疑是一次巨大考验与严重挑战。面对这一巨大考验和严重挑战，各国政府在抗击来势汹汹的新冠肺炎疫情过程中，站在什么政治伦理价值立场与秉承何种政治伦理理念，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抗击新冠肺炎疫情之战的前途与命运。从2020 年春季以来的抗击新冠肺炎疫情之战的实践来看，中国政府始终站在最广大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政治伦理价值立场上，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伦理理念，把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及时果敢而迅速地组织了以武汉为中心的全国抗疫阻击战。当新冠肺炎疫情刚被发现后不久，习近平总书记就在2020 年1 月7 日对做好疫情防控工作提出要求。随着新冠肺炎疫情进一步严重，习近平总书记在2020 年1 月20 日又对疫情防控工作作出重要批示，要求在做好疫情防控工作的过程中，一定要把广大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及时发布疫情信息，深化国际合作，坚决遏制疫情蔓延势头。此后不久，在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十二次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再次强调：“确保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是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一项重大任务。”［1］正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伦理理念，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在经济利益与人民生命之间毫不犹豫地抉择生命至上。把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放在首位，在经济利益上做出必要的牺牲。不仅强调要提高收治率和治愈率、降低感染率和病亡率，坚决做到应收尽收、应治尽治，而且还出台了免费检测和为新冠肺炎病人提供免费治疗等一系列安民利民的政策和措施，从而为打赢这场全国抗疫阻击战提供了最重要的民生保障。

政治伦理的关键是一个政府如何看待和处理政府与民众的关系。人类历史表明，凡是以民为本的政府，就必然兴旺发达；凡是以民为壑的政府，就必然衰败灭亡。在中国传统社会，明智的统治者早在公元前一千多年之时就已清楚地认识到：“民可近，不可下；民为邦本，本固邦宁。”［2］意即人民是用来亲近的，不能轻视与低看；人民才是国家的根基，根基牢固，国家才能安定。这一明智认识，随着中国社会历史的发展进程，逐渐形成了中国传统民本主义思想。然而，在剥削制度下，中国传统民本主义思想的实质，是“牧民”而非“为民”。其本质上是站在统治阶级根本利益立场上，而非人民根本利益立场上看问题；是以统治阶级为中心，而非以人民为中心去处理政府与民众的关系问题。资本主义社会是人类历史上最高形态的剥削社会，其本质上是以资本为中心。因此，政治伦理强调的是一个政府根本上究竟是为谁服务的问题。资本主义政府必然为资本服务，为资本利益集团服务，不可能真正做到以民为本和以人民为中心，不可能把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从今年春季以来美国等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抗疫行动中，人们就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到这一点。

而在我们社会主义中国，情形则完全不一样。这一方面是由我们的社会主义国家性质所决定的，我国是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国家，人民是这个国家的主人翁。另一方面是由中国共产党性质所决定的，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同时也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在任何时候都把人民群众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是决定党和国家前途命运的根本力量。”［3］21“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奋斗目标，依靠人民创造历史伟业。”［3］21坚持什么样的政治伦理价值立场和政治伦理理念，不仅关乎政党和政府的治理效能，也关乎国家和民族的前途命运。正是坚持以人民为中心这一人类历史上最进步的政治伦理理念，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领导全国人民“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初步遏制了疫情蔓延势头，用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将本土每日新增病例控制在个位数，用3 个月左右的时间取得了武汉保卫战、湖北保卫战的决定性成果，疫情防控阻击战取得重大战略成果，维护了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为维护地区和世界公共卫生安全作出了重要贡献”［1］。

二、发挥以民主集中制为特征的政治制度伦理优势

政治制度是政治伦理能否真正践行的最重要的制度性保障要素。良好的政治制度，能够有效地保证政治伦理的践行；反之，不好的政治制度无法有效地保证政治伦理的践行。邓小平同志指出：“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会走向反面。”［4］固然，一个社会政治制度的建构，从根本上来说，取决于该社会的经济基础；但政治制度是否良好，直接关涉到政治制度伦理问题。也就是说，政治制度伦理是建立与健全政治制度的伦理基础；良善的政治制度伦理，才能保证良好制度的建立与完善。

也正是这样，在不同的政治制度伦理基础上建立了不同的政治制度。例如：中国古代在以专制主义为核心的政治制度伦理的基础上，建立了封建主义的政治制度。因此，君主专制、个人集权与宗法血缘关系贯穿着中国封建社会政治制度史的始终。近代以来，在以民主主义为核心的政治制度伦理的基础上，西方国家建立了资本主义的政治制度。因此，民主选举、个人权利、资本利益关系贯穿着西方资本主义社会政治制度发展的历程。而社会主义社会的建立与发展，必须要建立起比资本主义更具制度优势的社会主义制度。要做到这一点，就应当扬弃人类社会历史上各种政治制度伦理，形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伦理。邓小平同志指出：“社会主义要赢得与资本主义相比较的优势，就必须大胆吸收和借鉴人类社会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吸收和借鉴当今世界各国包括资本主义发达国家的一切反映现代社会化生产规律的先进经营方式、管理方法。”［5］我们党和政府正是通过大胆吸收和借鉴人类社会创造的一切政治制度文明成果，创立了以民主集中制为核心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伦理，从而在此基础上建立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

民主集中制是民主基础上的集中和集中指导下的民主相结合。中国共产党正是按照民主集中制原则组织起来的马克思主义政党。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我国的社会主义政治制度也是按照民主集中制的原则建立与完善的。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完善和落实民主集中制的各项制度，坚持民主基础上的集中和集中指导下的民主相结合，既充分发扬民主，又善于集中统一。”［3］63在以民主集中制为核心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伦理基础上，建立和完善的中国社会主义政治制度具有明显的制度优势，这一制度优势在2020 年春季以来的抗疫行动中得到充分彰显。

面对汹涌而来的新冠肺炎疫情，党和政府有力地发挥了社会主义政治制度“全国一盘棋，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势。“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中共中央坚强领导下，建立中央统一指挥、统一协调、统一调度，各地方各方面各负其责、协调配合，集中统一、上下协同、运行高效的指挥体系，为打赢疫情防控的人民战争、总体战、阻击战提供了有力保证。”［1］在过去9 个多月时间里，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开展了艰苦卓绝的抗击疫情斗争，取得了人类同传染性疾病斗争的重大战略成果。反观美国等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在所谓民主自由的政治制度下，疫情难以得到有效遏制，不断扩散蔓延。对此，有学者如此评论道：“有的人感慨：美国等西方国家连抄中国作业都不愿意，反而对中国抗疫说三道四！西方的逻辑是：你做得好，这没什么，因为你是‘集权国家’，换言之，我们集权不了，做不到是自然的；如果你做得不好，那是应该的，你本来就是一个‘集权国家’嘛。所以无论中国做得对或者不对，都是你的制度问题。”［6］

三、展现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政治伦理精神

政治伦理的核心是对祖国的道德感情和伦理态度，而爱国主义就是政治伦理的精神核心。爱国主义是指个人或集体对祖国的一种积极和支持的态度，是历史地形成的忠诚和热爱自己祖国的思想和感情。爱国主义集中表现为民族自尊心和民族自信心，为保卫祖国和争取祖国的独立富强而献身的奋斗精神［7］。

中华民族爱国主义精神源远流长，如果说中华民族爱国主义精神萌芽于尧舜时期的话，那么经过周公到孔子，中华民族爱国主义精神的轮廓已初具雏形［8］。此后，中华民族爱国主义精神伴随着中华民族奋勇前行的历史不断发展；到了近现代，则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峰。可以说，中华民族爱国主义精神是中华民族继往开来的精神支柱，是维护祖国统一和民族团结的坚韧纽带，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强大动力。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爱国主义是中华民族精神的核心。爱国主义精神深深植根于中华民族心中，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基因，维系着华夏大地上各个民族的团结统一，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中华儿女为祖国发展繁荣而不懈奋斗。”［9］

在我们社会主义祖国，国家利益与人民利益是一致的，国家利益、人民利益与我们每一个人的利益息息相关。抗疫之战，关系到国家、人民与个人的前途和命运；爱国家、爱人民、爱自己，就应当有大局意识，个人利益应当服从人民、民族和国家利益。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因此，在新冠肺炎疫情突然袭来的危急时刻，党中央统揽全局，果断决策：武汉封城，各省严格把控。正是在这种爱国主义精神激励下，全国人民齐心协力、众志成城，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而使我国疫情及时得到有效控制。

爱国主义是中华民族的崇高美德与光荣传统，也是中华民族大团结的政治伦理基础。爱国主义最重要的内容就是：不仅要爱自己的国家，爱祖国的灿烂文化，还要爱自己的骨肉同胞。正是深植于中华民族血脉的同胞情义让守望相助的14 亿炎黄子孙面对无情病毒侵袭时，谱写了一曲壮丽爱国主义精神之歌。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布的《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中国行动》白皮书记载：自2020年1月24日除夕至3月8日，全国共有346 支国家医疗队、4.26 万名医务人员、900 多名公共卫生人员驰援湖北。19 个省份以对口支援、以省包市的方式支援湖北省除武汉市以外16 个地市。为了保证居家隔离的数千万人的生活需要，建立了央地协同、政企联动的9 省联保联供协作和500 家应急保供企业调运机制。同时，人民解放军派出4000 多名医务人员支援湖北，承担火神山医院等3 家医疗机构的医疗救治任务，空军出动运输机紧急运送医疗物资。此外，城乡居民、企业、社会组织等纷纷捐款捐物、献出爱心。截至5 月31日，累计接受社会捐赠资金约389.3 亿元、物资约9.9亿件，累计拨付捐款资金约328.3亿元、物资约9.4亿件［1］。

爱国主义作为一种政治伦理的重要规范，它要求每一个公民都应当把对祖国的热爱变成自己的行动，努力为祖国和人民的利益而工作。爱国就意味着，当祖国和人民有难之际，我们就应当无私奉献、勇于担当。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中，许多“逆行者”的“逆行”行为充分体现了这种无私奉献、勇于担当的精神。在这场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斗争中，无论是医生、护士、后方建设者、城市运营者，他们不计报酬、不论生死，主动请缨，到最辛苦、最劳累、最危险的前线，冲锋在前，义无反顾，用勇气和智慧坚守在防控疫情一线，是抗疫一线最美的“逆行战士”，是新时代中国最可爱的人。

党的基层组织是党的全部工作和战斗力的基础，党员是党的肌体的细胞和党的活动的主体。中国共产党新闻网发布的《党旗在疫情防控第一线高高飘扬——全国基层党组织和广大党员在疫情防控斗争中践行初心使命》中写道：随着抗疫号角吹响，一个个基层党组织迅速进入“战时”状态，一个个共产党员挺身而出、冲锋在前、英勇奋斗。北京协和医院支援湖北医疗队在武汉驻地集结后，迅速成立了5 个临时党支部，并决定急难险重的阵地由党员带头上。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1253 名党员递交请战书，不计报酬，无论生死；呼吸科党支部第一时间成立党员防控疫情突击队，主动带头承担进驻隔离病房、陪护患者转院、支援发热门诊等急难险重任务。武汉市金银潭医院院长张定宇身患渐冻症，顾不上照顾感染入院的妻子，带领医院600 多名医护人员日夜奋战。武昌医院院长刘智明，加班加点带领职工只用三天的时间完成院区改造和病人的转运，不幸感染病毒住进ICU 里，仍不停地处理医院各项工作，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10］。

打赢疫情防控阻击战，重点在基层，难点在基层，最大的力量也在基层。“400 万名社区工作者奋战在全国65 万个城乡社区中，尽职尽责，守好疫情防控‘第一关口’。”［1］“中国共产党460多万个基层组织，广泛动员群众、组织群众、凝聚群众、服务群众，筑起一座座抗击疫情的坚强堡垒。在疫情危及人民生命安全的危难关头，共产党员冲在最前面，全国3900 多万名党员、干部战斗在抗疫一线，1300 多万名党员参加志愿服务，近400 名党员、干部为保卫人民生命安全献出了宝贵生命。”［1］

面对新冠肺炎疫情的威胁，很多普通的志愿者舍小家为大家，不顾个人安危，逆行去疫情防控最严峻的第一线，以大无畏的革命精神投入到战斗中去，牺牲自己去挽救他人的生命。“据不完全统计，截至5月31日，全国参与疫情防控的注册志愿者达到881万人，志愿服务项目超过46万个，记录志愿服务时间超过2.9 亿小时。”［1］他们坚持每天进社区，进城镇，进乡村，进行计划中的消毒、劝导、清理卫生等工作。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的特殊时期，他们忙碌的身影成为了这个季节最美的一道风景。

这种无私奉献、勇于担当的精神，表现在我们不仅是爱国主义者，也是国际主义者。无产阶级的爱国主义与国际主义相统一，就是从本国人民和世界各国人民的共同利益出发。当代世界各国联系日趋紧密，正在形成人类命运共同体。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类命运共同体，顾名思义，就是每个民族、每个国家的前途命运都紧紧联系在一起，应该风雨同舟，荣辱与共，努力把我们生于斯、长于斯的这个星球建成一个和睦的大家庭，把世界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变成现实。”［11］面对新冠肺炎疫情在世界肆虐的危机，中国积极践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在第一时间和国际社会分享了治疗经验，及时启动对外医疗援助。截至5月31日，中国共向27 个国家派出29 支医疗专家组，已经或正在向150 个国家和4 个国际组织提供抗疫援助；向200 多个国家和地区出口数以亿计的各类防疫物资；并指导长期派驻在56 个国家的援外医疗队协助驻在国开展疫情防控工作；地方政府、企业和民间机构、个人通过各种渠道，向150 多个国家、地区和国际组织捐赠了大量的抗疫物资；从而有力地支持了相关国家疫情防控［1］。

四、结语

疫情危机就是大考，它考验了当代中国最重要的政治伦理理念的进步性，考验了当代中国的政治制度伦理及其建立其上的政治制度的优势性，考验了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政治伦理精神的巨大能量。从政治伦理的视角来考量这场抗疫行动，可以看到，正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政治伦理理念，发挥以民主集中制为特征的政治制度伦理优势，展现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政治伦理精神之巨大力量，不仅使中国的新冠肺炎疫情及时得到有效控制，有力地保护了广大人民群众的身体健康与生命安全，还为维护全球公共卫生安全作出了重要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