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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民族观变迁对中华民族共同体构建的启示
——以明清巍山文教发展为例

2020-11-29

创造 2020年4期
关键词:巍山文庙书院

(云南师范大学 历史与行政学院,云南 昆明,650500)

巍山彝族回族自治县(以下简称巍山县)位于大理州南部,是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云南省四个“文献名邦”之一。早在西汉时期,巍山地区与中原政权就有了联系,元封二年(公元前109年),汉朝征服滇国设置益州郡,在今巍山设邪龙县,划归益州郡管辖。后在唐王朝的帮助下,巍山的蒙舍诏入主洱海地区建立南诏国,开元二十六年(公元738年),唐玄宗封南诏国王皮逻阁为云南王,隶属于中央王朝。宝佑二年(公元1254年),元朝灭大理国,巍山属元朝大理万户府,后元朝在其控制区域置平缅宣慰司,巍山属平缅宣慰司蒙舍地。洪武十五年(公元1382年),明朝于蒙舍地置蒙化州,任当地土目左禾为土知州,巍山属蒙化州。正统十三年(公元1448年),明廷升蒙化州为蒙化府,清朝时期沿用明朝旧制,到清朝乾隆三十五年(公元1770年),依然沿用“蒙化”二字,只不过将蒙化府改为蒙化直隶厅。从洪武十五年(公元1382年)一直到民国时期,巍山一直称为蒙化,由彝族土官左氏统治。在此期间,巍山地区人才辈出。本文选取明清时段,从中央政策的支持,左氏家族高度重视巍山地区的教育以及儒家思想的渗透等方面对明清时期巍山文教盛况进行初探,以史为鉴,继往开来。

一、明清时期巍山文教盛况

明清时期,巍山地区教育发展主要体现在庙学的发展、书院的正规化、义学的兴起、经堂教育的成熟以及科举人才辈出。

(一)庙学的发展

儒家思想自汉朝以来,一直作为国家的正统思想。国家兴办教育,特别是在明朝成化以后,科举考试以八股形式进行,八股文的试题出自“四书五经”,应试的人必须按“四书五经”的历代圣贤立言,依据格式填写。巍山地区因此不可避免受到儒家文化的影响,最具代表的就是当地的文庙。

文庙亦称孔庙,是儒学文化的载体,是古代人为了祭祀儒家学说创始人孔子而修建的庙宇。据史料记载,孔子死后第二年,鲁哀公下令将孔子故里的故宅三间改作庙堂,岁时奉祀,此为孔庙之始。府学则是古代府级行政机构为培养人才而兴办的学校。唐贞观四年(公元630年),唐太宗诏令“州县学省立孔庙”。从此,文庙与县学、府学合二为一。宋承唐制,元、明、清三朝州县修建文庙之风仍盛,蒙化府学文庙就是在这一背景下兴建。据明代《重修蒙化府儒学碑记》 载:“是故,殿则丹楹刻龙,肇以金饰”,可以看出当时在文庙建设中投入了较大的物力财力,才使它具备了相当规模。截至清乾隆统治之前,巍山为蒙化府,故称作府学文庙。文庙的建筑规格及布局除遵循基本礼制外,更与当时当地的政治、经济和文化发展状况,特别是与地方统治者对儒家思想的推崇程度密不可分。府学文庙建成后,每年都要举行盛大的祭孔仪式,文人墨客云集。庙学的兴起兴盛,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巍山地区的儒家思想的接受和渗透程度。

(二)书院的正规化

书院是显示蒙化时期当地教育兴盛的另一大代表。书院是中国封建社会特有的文化组织形式,它集人才教养、学术创新、文化传播于一体,在中国文化传承历史中扮演重要的角色。《云南考试史》记载“古代的书院发端于唐代,勃兴于宋代,大行于明清,云南虽晚于内地,书院的建立起源于明朝,但建立甚多,分布甚广,育才甚重”。[1]

明清时期,统治者在云南推行儒学,各州府建立起许多学校,明弘治三年(公元1490年),蒙化土知府左铭在巍山城北边创建了“崇正学院”,为县内第一所书院,后废。嘉靖年间,通判吴绍周重新修葺,并增建了武侯祠、尊经阁讲堂及八蜡祠。乾隆二十三年(公元1758年),绅士等人增修城内东南角文昌宫大门牌坊忠孝楼。乾隆四十六年(公元1780年),教授卢镎又新建楼房、厨库、书室。乾隆五十一年(公元1786年),同知黄大鹤和郡绅筹集薪资聘请院长,开始招学生上课,自此文昌书院建立,不幸的是它在咸丰年因战争焚毁。光绪元年(公元1875年),同知萧培基在城外东北角旧玉皇阁的故址上进行改建,因为建在文华山麓,所以取名文华书院。建造初期修建了藏书楼、魁星阁、两厢大门等建筑,内部开凿了泮池,在建造还未全部完成的时候,萧培基因任期已满而被替换,接任的是夏廷燮。夏廷燮继续修建文化书院,在阁外修廊舍,在泮池后建雁塔坊,在南涧添设毓秀书院,在大仓添设文明书院,漾濞添设瓜汀书院等,大力嘉奖人才,可谓不遗余力,士子学习的风气一直不变。

《蒙化志稿》中有同知黄大鹤新建文昌文院碑记:“天下不可一日无学,故教学之地,与学之所资可不随在而立。古之善学者,其入之者以渐,其取之也务精,然必择清远间旷之所,使耳目心思之用,有所敛而不纷,而后奋发有为之气,毕注于是弗懈,而能及于古。”[2]

明清时期,随着中央政策的推广和文化教育事业的进步,巍山书院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先后建立了崇正学院,文昌书院,文化书院等。书院教育以儒家思想为主,推广了儒家文化,消弭了巍山地区民族之间的隔阂,有力地促进了文化的传播,还在培育人才、推动教育事业的发展、端正民风等方面产生了深远影响。

(三)义学的兴起

义学也称“义塾”,是指中国古时靠官款、地方公款或地租设立的蒙学。义学的招生对象多为贫寒子弟和少数民族地区学子,让他们免费上学。义学在宋朝就出现过,但主要以宗族为单位,仅限于教授本族子弟。明清时期,义学有了较大的发展,特别是在清朝统治者的大力提倡和扶持下,义学在全国各地广泛设置。清朝义学的发展,为蒙学教育的发展提供了重要的机构保障。在全国大兴义学的背景下,明清时期的巍山义学也有了很大发展。

明朝建立后,在全国范围内大兴教育,义学发展迅速,天启时云南有社学163所。清朝义学在云南各地分布较广,顺治时期朝廷下令在全国各地设立社学,主要分布于汉族地区的城乡,以后义学大量出现,多设于边疆少数民族地区。康熙三十三年(公元1694年)清庭批示:设曲靖、澄江、广西、元江、开化、顺宁、武定、景东等八府府学,在寻甸、建水等十七州设训导员一员,是清朝规模较大的一次兴学。康熙年间云南府厅有义学八百六十六所,蒙化府厅有三十五所。《蒙化志稿·义学篇》 中写道:“蒙化义塾,旧设一十三馆,曰城南社学(即旧德育书社,为明广西左江道兼提学道宣庭式旧宅,康熙间通知张善化改建,绅士孙缙、张景蕴、陈凯等协修,后同知陈文成复延师立义学于内,并置田产,以为生童薪火资),曰城北社学(即旧育英社学,明崇祯时,同知朱统遂及绅士筹建,后李沛、金逢泰、姚凤仪增修,光绪中又建先师阁于后),曰启蒙义馆(光绪间同知夏燮提租谷入学),曰兴文义学,曰北桥义学,曰落马庄义学,此外则漾濞、南涧、公郎、云川、白川、大仓均置一馆,房舍田租罔弗备……光绪初同知萧培基拨上川回产二百九十六石三斗为束修费,初设九馆,后同知夏延燮、卞庶凝先后又添设二十五馆,计近城十约,中三上四约,并西外子午两约共二十馆,公郎五馆,蒙乡三馆,云川、白川、新乡、马来厂。”[3]可见明清巍山地区义学之兴盛。

明清时期,巍山地区义学分为官建、民建和官民共建等类型。官建由政府出资兴办,塾师束脩从国库中支取。民建的形式多样,多是通过民间捐田、捐银、捐房设立,教学经费和塾师束脩主要从公款或公田中支取。义学教学内容较为浅显,针对大部分儿童的学习水平而定。总体而言,主要分为三部分:读书识字、普及文化知识和传统道德。有基本的日常起居礼仪教学活动,有识字类的《千字文》 《百家姓》《三字经》 等,有道德规范类的《圣谕》 《小学》、《弟子规》等,还有传统儒学经典“四书”等,另外还有一些天文、地理、水利、农田、史学、算学等方面内容。多样的办学方式和基础的知识教育促使义学在巍山地区大量建立,这些义学招收少数民族和贫困子第入学,无疑促进了巍山少数民族的蒙学教育发展。

(四)经堂教育的成熟

回族是巍山的主体民族之一,其教育是巍山教育的重中之重。巍山回族的经堂教育作为少数民族教育的一部分,在明清时期走向成熟。

元明时期,忽必烈、沐英等掠徙至滇的回回军、阿拉伯人、波斯人和中亚各族人发展为境内的回辉登、大围埂、小围埂等18个回族村寨,他们信仰伊斯兰教,由回民集资办“阿文”学校,其中以小围埂为代表开办经学较早。至明代万历年间,小围埂的经堂教育发展到了繁荣时期。首先经堂教育完善了小学、中学、高中的学制。小学七岁入学,主要学习28个阿文字文和《杂学》。中学14岁入学,主要学习阿文字法、文法,开始学习《古兰经》。高中18到20岁,主要学习《文法》 《语法》 《古兰经》 等著作。其次村中有志振兴教门的学子远赴陕西进行求学,马举就是其中之一。马举,回族,字子化,巍山县水建镇小围埂村人。明代著名开学阿訇,云南经堂教育的最早播者之一,被尊为“五老师祖”。他曾两次前往陕西求学,从陕西学成而归,回到小围埂村执教,并到全省讲学,弟子遍及各地。

(五)科举人才辈出

科举制促进了教育事业的发展,士人用功读书的风气盛行。巍山地区的乡试举人这一等级头衔始于永乐年间,进士始于成化年间。《蒙化志稿》中记载,从永乐到崇祯这284年里,巍山地区有进士8人,举人有84人。清朝一代,巍山地区进士有15人,举人有136人。代表性人物如:

张锦蕴,字允怀,蒙化人,贡生,清康熙年间中科举,担任景东训导。一生勤于笔耕,注重文书传播,在没有蒙学教育讲义的情况下,新编四书讲义。康熙丁未年受聘编修《云南通志》,协助蒋旭完成康熙《蒙化府志》。他的主要文学作品有《黑云草》 《学庸辑端》。

彭古印,诗人,被誉为“滇西三绝”之一,明清时期经考试录取而入府、州、县各级学校的生员,著作有《松溪集》。

朱玑,字文瑞,号恒斋,祖籍北京永平府滦州人,落籍云南蒙化卫(今巍山县)人,成化二十三年(1487)丁未科进士,明代正德间官员,官至大理寺评事。

……

明清时期科举制以儒家文化为核心,读书人必然以儒家经典为学习的主要内容,巍山地区庙学兴盛,侧面反映出巍山地区儒学的发展和学习风气以及教育风气的浓厚。

二、明清时期巍山文教盛况原因分析

明清时期巍山文教盛况的缘由可分为明清时期的中央政策的支持,“左氏”高度重视巍山地区的教育,儒学思想的渗透三方面。

(一)中央政策的支持

明清中央政策对边疆少数民族教育的支持是这一时期巍山文教发展的重要原因。明朝是我国古代社会的重要时期,在明朝初年,明太祖朱元璋从元朝灭亡中悟出道理,必须将教育作为强国的重要途径,将发展教育事业置于重要的地位,从而提出“治国以教化为先,教化以学校为本”的政策。在全国范围内广设学校,设立社学,提高全国受教育的范围,增加全国受教育人数,为国家培养人才。另外,明朝将科举制的地位提高为国选拔人才,以此来激励人民参与受教育的热情。清朝吸取明朝的经验教训,加大全国教育的力度,顺治十三年(公元1655年),为了兴盛教育,确立了“兴文学,崇经书,以开太平”的文教政策,提倡尊孔与程朱理学,重视科举与武举的固定设置,增加出仕为官的次数,武科也同步进行了改革。这样既提高武举的考试地位,又兴起一股“凡为士均通过科举之途”的学习风气。中央提高了科举考试的难度,使得教育者和受教育者也相应改变学习态度,促进教育的发展。并且清朝时期广兴学校,教育场所的规模进一步扩大,给读书人以良好的学习环境,在地方上设立一个专门管理教育的官职,保障教育事业的稳定发展,还在少数民族地区设立义学、社学、井学等。

巍山地区在这一时期开始大力发展教育,建书院,讲庙学,兴义学,在中央颁布的教育福利制度下,巍山地区的人民也更愿意进学校受教育。当地人应国家号召,顺时代背景,遵循国家之制度,使巍山人愿读书,读书人乐读书,从而推动当地的教育发展,使得巍山教育欣欣向荣。

(二)左氏高度重视巍山地区的教育

今天我们研究明清时期巍山文教兴盛的原因,左氏家族是不可忽略的一部分,因为中国古代的教育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政教合一”,政治与教育紧密相连,具有一致性,表现为教育作为一种政治工具为政治服务,教育与选拔政治人才紧密结合,教育直接通往政治,官学中以吏为师、官师合一。左氏作为明清时期巍山地区的管理者,对巍山地区的教育有着很大影响。

左氏家族兴起于明太祖朱元璋征讨大理段氏,左氏为征讨段氏立下了大功,受到了明朝的嘉奖。明代《土官底簿·云南土司》 记载左禾归附时言:“蒙化府知府左禾,大理府蒙化府蒙化的罗罗人,系本州火头,洪武十五年大军克服,仍充添摩牙等村火头,十六年正月投首复业,总兵官拟充蒙化州判官,十七年实授,续该西平侯奏,据里长张保等告保,左禾受任二十余年,夷民信服,乞将升任。永乐三年,奉圣旨,他做判官二十余年,不犯法度,好生志诚,升做著他封印,流官知州不动,还掌印,钦此。”[4]《天启滇志》 也记载说:“蒙化府土舍左禾,蒙城乡添摩牙里人,其先有左青罗者,元为顺宁府同知,传至禾为九部火头,顺宁司通事。洪武中,平云南,仍以禾为火头,后大兵征,高天惠等逃窜,禾遂招谕蒙化的人,得受州判官”。这些史籍记载说明,明军傅友德、沐英平蒙化和大理,利用彝族上层分子左禾打击了当时的反抗者白族贵族段、高二氏,左禾趁机发展了自己的势力,并驱逐了自宋元以来就进入巍山的白族统治势力,以彝族世袭封建领主制取代了白族世袭封建领主制的地位,开启了对巍山地区世袭的统治地位。根据《中国彝族谱牒选编·大理卷》中记载,“明清时期左氏土官一共承袭17代18人,明朝十代11人,清朝七代7人”。[5]左氏在家庭教育方面也很成功,在明、清两朝一共出了进士3人,举人8人,选贡3人,副贡7人,也侧面说明了左氏对教育的重视。

明清时期,中央与巍山地区的联系越来越紧密,这就使得中央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对巍山地区产生很大的影响,在“儒学教育发展”,“卫屯田制度推广”的影响下,左氏统治“文攻武略”的特点愈发突出。《巍山彝族简史》记载“从明弘治年间后,先后袭职的左正、左文臣、左柱石、左近蒿、左星海、左世瑞、左嘉谟、左麟哥、左元生、左长泰、左荫曾等11任土知府,都先后在明、清朝廷设立的各类学堂学习深造过,所以儒学造诣都比较高。以文采出众、偏重以文治政是他们的共同特点。左正和左星海是其中的代表人物”。[6]

儒家注重教育,统治者深受儒文化的影响。因此,左氏对教育的重视程度不会低。此书还曾记载“左正及其后的土知府都很重视做好发展地方文教事业的工作。一方面积极致力于兴建文教设施,修葺佛、道寺观的倡议,捐资和组织工作。另一方面督促、鼓励地方子弟人学接受教育,考取功名。嘉靖年间,左正捐资并组织重修了文庙学官,左柱石在上任期间组织兴办了明志书院”。[7]在方国瑜《云南史料丛刊》的《万历云南通志》中记载“成化间,土官舍人左、义官张聪各捐赀重修,弘其规制,易仪门为尊经阁”。[8]从资料中我们可以看出左氏对庙学、书院的建设很是投入。在古时,庙学、书院是教育的主要场所,这从侧面表明了左氏对教育的重视。《万历云南通志》记载“一时,世守左军、乡缙绅及好义者,亦各以私钱赞助,聚木陶甓,聚食召公,拓书院之隙地以建侯祠,因建祠之余材以补书院。为屋有间计者,凡五十有六,完旧者曰杏坛殿、曰大门、曰学文斋、曰修行斋……曰主进门、曰行恕门,大门之外,凿池寻泉为泮。规制既备,合而名之曰明志书院”。[9]由此可知,巍山地区的人民对教育的重视程度很高,在学校建设的过程中纷纷出钱出力,为教育作出自己的贡献,形成了注重教育的良好风气。而这功劳左氏有一半的功劳,正是左氏教育者在儒家文化的影响下注重教育,鼓励百姓学习,加强百姓的教育。最终使得明清时期巍山地区人才辈出。

(三)儒家思想的渗透

巍山文教的发展同样离不开儒家思想的传播与渗透。文庙与儒家文化的关系至为密切,作为儒家文化的聚合场,文庙将文化集团、文化精英、平民阶层以规范化、制度化的方式聚合在一起。作为儒家文化的辐射源,文庙为官方向民众传达国家意志和主流话语提供了平台。作为正统儒学的最高殿堂,文庙传授正统的儒学,培养了一大批儒家人才。

至元十三年(1276年)云南行省平章政事赛典赤在中庆路(今昆明市)建成云南第一座文庙。后来,文庙招收的学生中不仅有官宦子弟、平民子弟,而且有少数民族子弟,明代还明确制定了向“土著之人”倾斜的政策。文庙是行使公共职能的官办机构,因此官府要正式委派官员主持工作,府级文庙之教授,州级文庙之学正,县级文庙之教谕,均由儒学之士充任。从支渭兴《重修中庆路庙学记》可知,在定期举行的祭孔大典上,参与者有由当地最高行政长官率领的崇儒重道的庞大官僚集团(由于中国推行以科举取士的文官政治,因此他们几乎都是饱学诗书后科举入仕的儒者),有饱习儒学之教官,有渴求儒学的莘莘学子,更有“充庭塞户”的当地民众。此时此刻,文庙不仅是祭孔圣地,不仅是宣扬“美俗柔远之道”的“士夫讲肄游息之所”,更成为各层级儒士及儒家文化追崇者大聚会的场所。他们当中既有汉族,也有少数民族,既有外来移民,也有土著民。文庙成为“万姓瞻依之所”他们聚合在一起的基础是拥有共同的信仰和价值观——儒家文化。

明代《重修蒙化府儒学碑记》中可以看出,巍山人对庙学的重视。以孔孟为代表的儒家主张“仁政”,“仁者,爱人”,“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而仁义之根本为孝悌。儒家主张入仕,认为君子理应考取功名,为国效力。随着庙学的发展,儒家思想更加地深入人心,认为君子理应考取功名,为国效力,读书人的数量随之增加,参加科举考试的人数也在上升,通过科举进入仕途的人在明清两朝不计其数,在全国各地任职。当地人受到教学风气的影响,认同教育的积极作用。众所周知,巍山地区自古以来就是少数民族聚居区,少数民族的思想文化自然与内地有所不同,使巍山人认同中原地区的思想文化难度较大。《蒙化志稿》记载,巍山地区的职官从开始时的任命到后来将儒学作为任命的条件之一,再后来加入了阴阳学、医学等作为官职的条件,所以没有读过书的人卑微无比。这样一来,不仅能够让中央可以更好地管理边疆地区,还让当地人有了读书考试做官的意识,进一步促成当地的好学之风。

三、研究明清时期巍山文教盛况及原因对今天的启示

巍山是我国西南边陲重要的历史文化名城,明清时期教育发展、人才辈出。研究明清时期巍山文教兴盛出现缘由的目的,不仅仅在于了解当时的情况,更重要的是给今人以启示:

第一,积极发展边疆少数民族教育。巍山自古以来就是我国边陲名城,彝族和回族是其主体民族,所以发展民族教育是其教育的重中之重。明清时期,中央政府大力支持边疆少数民族教育发展,在这样的背景下巍山的文教走向了空前的繁荣。在彝族左氏家族领导的五百多年里,巍山一直服从中原王朝的领导,社会稳定、经济发展。这启示我们:教育兴则民族兴,民族兴则社会兴,社会兴则国家兴。积极地发展边疆少数民族教育有利于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的稳定与发展,有利于民族团结和国家的长治久安。

第二,大力发展公平教育。教育权利的不平等是从古到今普遍存在的问题,表现为阶级的不平等、民族的不平等和男女的不平等……明清时期,巍山在左氏家族的领导下,公平教育有了较大的发展,具体表现为:首先是文庙的兴建,传播了以儒家思想为主体的中原先进文化,整个社会好学之风蔚然兴起。然后修书院、考科举,使天下有识之士都可以考取功名,实现人生抱负。最后是大力发展义学,让贫困子弟和少数民族子弟免费入学。这启示我国应该合理分配教育资源,积极促进教育公平,促进边疆少数民族地区教育发展。

第三,净化学术科研环境。明清时期蒙化地区的读书人受儒家思想的熏陶,强调“士”气,为人达观开朗,笑对人生,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书院既是教学组织又是学术研究机构,不拘束于一家之言,出现了百家争鸣之盛况,有利于文化的繁荣。这启示我们要净化我国的学术科研环境。首先完善相关的法律法规制度,保护知识产权、尊重他人劳动和权益,维护学术评价的客观公正,建立良好的学术环境。然后要建立健全工作机制,防止学术人员世俗化、学术成果“大跃进”等不良现象的产生。制定切实可行的学术行为规范体系,重塑学术道德理念和学术道德原则,形成良好的价值导向。

第四,大力推进优秀传统文化的学习、传承和发扬。明清时期,巍山的教育以伦理教育为主,显现出汉文化和少数民族文化相融合的特点,这促使巍山文化发展,形成了高尚的道德准则、完整的礼仪规范和优秀的传统美德。这启示我们应该积极开展优秀传统文化教育,继承和发扬优秀传统文化。坚持以我为主、为我所用、推陈出新的原则,把我国建设成文化强国。

结 语

明清时期的巍山地区,教育迅速发展。究其缘由可分为明清时期的中央政策积极发展边疆少数民族教育,统治者左氏高度重视巍山地区的教育,儒学思想的渗透等三方面因素。通过对明清巍山教育问题的研究,我们应认识到利用教育进行精准扶贫是脱贫的重要途径。

首先,发展教育有利于转变少数民族群众思想观念。受历史和现实因素的影响,少数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相对缓慢,一些群众在某种程度上还存在“小富即安”的思想观念,一定程度上导致这些地区的经济、社会、文化发展水平难以快速提升。大力发展教育,让少数民族地区一些群众转变落后思想观念,将开放发展意识、开拓进取意识潜移默化地融入少数民族群众的思想观念之中,顺利推进少数民族地区的发展。

其次,发展教育是提升少数民族地区群众整体素质的现实需求。受文化素质偏低的影响,在我国文盲和半文盲群体中,少数民族群众占据着较大比例。基于此,做好少数民族地区教育的精准扶贫,不断提升少数民族地区群众的文化素养,对少数民族的社会发展将会起到极大的推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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