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期经济高质量发展的路径——基于产业结构与消费需求失衡背景

谢晖颖

(闽西职业技术学院 财经商贸学院，福建 龙岩 364021)

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是我国现代化建设的重要任务，改革开放以来，随着产业水平的持续提升与消费需求的不断扩大，我国经济保持了长期的高速增长，工业化建设体系初步成型，进出口贸易实现了蓬勃发展，居民生活水平也得到显著改善。但是，我国仍然面临着资源配置效率不高、产业价值链低端化、城乡收入差距扩大等现实问题，尤其在进出口环境不断恶化情况下，如何激发内部驱力对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意义重大，而产业结构与消费需求的失衡性又进一步影响着经济方式的优化转型。因此，协调好产业结构、社会消费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对我国的现代化建设具有重要意义。

供给侧改革背景下，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是顺应市场发展的必然趋势，但不同地区的主要产业部门存在显著差异，产业升级所产生的经济效应也并不相同，并且受到消费需求的影响，产业调整也面临着高昂的沉没成本，从而导致产业结构、消费需求与经济发展之间存在着复杂的变化关系。相关研究对三者关系的看法也并不统一。如蒲晓晔在研究中指出，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提出了动力源转换的社会需求，刺激消费与产业优化是形成新动力源的重要内容，但消费不足与产业失衡的现实问题又制约着动力源的平稳过渡。[1]陈昌兵从产业转换的角度系统分析了现阶段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动力机制，认为消费升级的引导下，要素驱动的经济动能已经逐渐弱化，而高端制造业成为拉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主要动力。[2]刘友金、周健认为新一轮产业革命所激发的全社会创新热情为经济高质量发展注入了新的动力，产业结构与消费需求的内部失衡激励着产业高级化的转型，实现价值链由低端向高端的过度也成为产业转型的重要方向。[3]涂正革、陈立认为技术进步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产业结构的现代化与高端化成为经济增长的新型动力，但是结构调整的滞后性又制约着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持续性。[4]邓龙安认为居民消费选择的形成是经济结构调整的重要依据，消费升级激励着产业结构的优化过程，但是消费不足却成为制约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因素。[5]田伟基于流通业转型的视角指出，经济的高质量发展与产业升级之间存在着相互促进的关系，产业升级推动着经济的高质量发展，而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现实要求又加剧了行业内部的竞争，推动着行业的洗牌过程。[6]

综上所述，经济的高质量发展面临着诸多问题，行业内部的创新驱动在这一过程中起着关键性作用，而消费需求的不足又是制约行业创新的重要因素，也影响着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但关于消费需求、产业结构与经济发展关系的研究缺乏从定量角度的分析。本文拟借助面板数据模型实证分析消费需求、产业结构对经济发展的影响作用，为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提供参考。

1 模型设计与数据说明

1.1 模型设计

采用面板数据模型对产业结构、消费需求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进行实证分析，一般线性面板数据模型侧重考察变量间的线性关系，但难以反映出可能存在的多阶段变化，门槛效应模型为检验变量间的非线性关系提供了思路，能够反映出变量关系的多阶段变化，因此本文拟综合借助一般线性模型与门槛效应模型进行回归分析，两模型的表达形式如下：

Yit=αXit+λKit+eit+εit

(1)

Yit=θ1Xit(M

+θnXit(rn

(2)

式(1)与(2)分别为一般线性面板模型与门槛效应模型的表达式，在式(1)中，Y、X与K分别代表被解释变量、解释变量与控制变量，e与ε代表常数与残差，i与t代表截面与时序，在(2)中，Y与K在模型中的含义仍然不变，X代表核心解释变量，M代表门槛变量，根据M的数值大小可以设置相应的临界值r，以此将核心解释变量与被解释变量的关系进行多阶段划分，进而对变量间的非线性变化进行检验。

1.2 数据说明

消费需求的变化会推动产业结构的内部调整，而产业的优化在满足消费需求的同时又会刺激新的消费需求产生，从而形成“消费—生产”的双向循环，因此在分析消费对经济的影响时需要以地方的产业结构为判别标准，而产业结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作用又离不开对消费的影响分析，因此在本文中拟从三种视角考察消费、产业与经济发展的关系，一是从线性关系的视角对消费需求、产业结构与经济发展的关系继续分析；二是基于门槛效应检验不同产业水平下消费需求对经济发展的非线性影响；三是检验不同消费需求水平下产业结构对经济发展的非线性影响。研究中涉及的主要变量及数据来源如下：

(1)经济发展。经济发展历来是世界各国关注的主要议题，但对于经济发展的衡量指标并没有形成统一定论，刘浩等人的研究中侧重从GDP视角对经济发展进行评价，认为GDP总量的变化反映一个地区各个行业部门整体发展水平的情况。[7]孙楚仁等人则采用人均GDP对经济发展进行衡量，认为人均GDP能够消除由于人口差异带来的额外影响。[8]周绍杰以居民收入水平衡量经济发展水平，认为居民收入水平的高低反映生活水平的质量，这是经济发展的最终目标。[9]本文采用GDP衡量经济发展水平，主要原因在于，GDP总量反映的是地方的综合发展实力，同人均GDP相比能够更为全面地反映出地方在社会建设方面的经济整合能力，这也是目前各国进行经济实力比较的主要依据，记为Y。

(2)消费需求。现阶段消费需求的扩大对经济发展的重要性更加突出，从生产—消费贸易链条的终端来看，消费主要是指居民用于各类商品的支出总和，但在我国二元机制的影响，城乡消费差异也非常明显。因此，基于模型严谨性的角度出发，本文拟综合采用城镇与农村居民消费支出衡量消费需求，从而对城乡消费需求、产业结构与经济发展的关系进行比较分析，分别记为Xcity、Xrural。

(3)产业结构。供给侧改革背景下，我国产业结构表现为由第二产业向第三产业主导地位的过度，这也是产业高级化的重要表现。因此本文采用产业高级化水平衡量产业结构[10]，即以第三产业与第二产业占GDP比重的比值测度，记为M。

此外，从传统经济增长理论出发，经济发展还受到投资、劳动力等诸多因素的影响，在马强文等人对经济发展的影响因素进行了较为系统的梳理[11]，参考相关研究，本文拟采用城镇化、人口、劳动投入、资本投入、出口水平、技术投入等指标作为控制变量，分别记为K1、K2、K3、K4、K5、K6。所有变量均采用2006年—2017年我国省级面板数据。其中，城镇化与产业产业结构采用原序列，其他变量取对数值，以便减少模型的异方差问题。

2 实证分析过程

2.1 平稳性分析

采用LLC方法对经济发展等变量进行单位根检验，以便为后续回归模型的有效应提供保障，具体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LLC检验结果

由表1可知，除了产业结构在原序列条件下平稳外，其他变量均不平稳。一阶差分处理后，各变量都是实现了平稳，因此本文中选取的数据符合平稳性要求。

2.2 面板回归分析过程

根据式(1)，首先从线性的角度分析产业结构、消费需求对经济发展的影响作用，具体结果见表2。

表2 一般线性面板回归结果

由表2可知，模型的拟合优度与F检验较为理想，说明模型的构建与指标选取较为合理。具体来看回归结果，产业结构对经济发展表现出显著的负向影响作用，城镇消费需求对经济发展具有显著促进作用，农村消费需求对经济发展表现出不显著的正向影响作用。从线性关系的角度来看，产业结构与消费需求对经济发展的影响作用并不一致，并且城乡消费需求的影响效应也存在显著差异，分析原因，我国产业结构的调整是长期的过程，尤其在传统行业的影响下，产业升级所产生的额外成本相对较高，短时期内难以实现产业内部的快速调整；且不同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也存在着较大差异，过快的产业转移可能会对社会就业、地方经济带来较大的负面影响。此外，我国城乡消费需求存在着较大差距，受到小农经济的影响，农村居民的收入水平相对较低，消费支出也普遍不高，进而导致农村消费对经济发展的动力不足。为了进一步验证消费需求、产业结构与经济发展之间是否存在非线性关系，后文继续给出了门槛效应的回归结果，表3—表5中模型1与模型2即不同产业水平下城乡消费对经济发展的门槛效应分析过程，具体如下:

表3 门槛模型显著性检验结果

由表3可知，在模型1与模型2中均存在显著的单门槛效应，即在产业结构的影响下，城乡消费需求对经济发展均存在显著单门槛特征，根据相应的临界值可以将产业结构划分为不同水平，从表中可以看到，两模型中产业结构的临界值相同，说明当产业结构的取值在0.725以下时，产业结构处于低水平，大于0.725时产业结构处于高水平。根据临界值的情况，表4为相应的门槛回归估计结果。

表4 城乡消费需求对经济发展的门槛估计结果

表5 门槛模型显著性检验结果

从表4中可知，不同产业结构的影响下，城镇消费需求对经济发展一直表现出显著促进作用，而农村消费仍然呈现出不显著的正向作用。当产业水平较低时，城乡消费需求对经济发展影响的估计系数相对较高，当产业水平提高时，系数值都出现了小幅下降。即随着产业水平的提升，城乡消费对经济发展的影响作用呈现出阶梯式减弱。说明现阶段我国居民的消费需求与产业优化之间存在着内部失衡性，产业优化对消费需求具有抑制作用，并且两者对经济发展的影响作用并不一致，消费需求的扩大对经济发展具有促进作用，而产业结构则表现出抑制作用，进一步印证了一般线性面板模型的回归结果。此外，后文继续给出了不同消费需求下产业结构对经济发展的门槛效应分析过程，模型3与模型4分别为不同城镇与农村消费需求影响下产业结构对经济发展的门槛效应估计。

由表5可知，模型3显著存在双门槛效应，当城镇消费需求的对数值小于9.297时处于低水平，介于9.297与9.975时处于中等水平，大于9.975时处于高水平。模型4不存在显著门槛特征。说明仅在城镇消费需求的影响，产业结构对经济发展表现出显著的非线性效应，而农村消费、产业结构与经济发展三者之间的关系应继续按照一般线性模型的结果立论。因此，表6为城镇消费需求作为门槛变量时产业结构对经济发展影响的门槛回归结果。

表6 不同城镇消费需求下产业结构对经济发展的门槛估计

由表6可知，产业结构对经济发展的影响作用随着消费需求水平的变化表现出显著的非线性波动，当城镇消费需求处于低水平时，产业结构对经济发展具有显著的抑制作用，当城镇消费需求处于中等水平时，产业结构的抑制作用出现了明显下降，幅度达到了0.112个百分点，当城镇消费需求处于低水平时，产业结构已经表现为不显著的抑制作用。说明在城镇消费需求的影响下，产业升级对经济发展的抑制作用呈现出阶梯式下降的过程，即城镇消费需求水平的提升能够遮掩产业升级的负面效应。

3 结论与建议

本文主要得出以下结论：消费需求、产业结构对经济发展具有重要影响作用，但三者的关系变化并不一致，城镇消费需求对经济发展具有显著促进作用，农村消费则不存在显著影响，产业升级对经济发展具有显著抑制作用。在门槛特征的影响机制下，产业升级弱化了城镇消费需求的积极作用，城镇消费需求水平的提升则遮掩了产业升级的负面影响。要进一步巩固城镇消费增长的主导地位，以拓宽收入渠道、提高收入水平为基础，不断激发居民的消费热情，综合采用货币与财政政策，适度减少居民的储蓄规模，增加社会的流动资金，为消费市场的繁荣提供良好的政策环境。同时要注重引导农村居民消费观念的转变，大力发展普惠金融等信贷服务，挖掘农村广大的消费潜力，为社会消费的持续增长提供新型动力，不断提高农村消费的经济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