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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疫情期间篮球运动员焦虑成因及调节方法探析

2020-11-24李佳宸

体育科技文献通报 2020年12期
关键词:特质焦虑篮球运动员

李佳宸, 李 璐

自新型冠状病毒(COVID-19)爆发以来,不仅给公共生理安全带来了巨大的隐患,也对公众的心理健康产生了诸多负面影响。无论是面对电视及互联网上纷杂繁复的疫情消息而产生的焦虑不安还是由于长时间的居家疫情隔离而引起的无所适从,焦躁,倦怠等消极情绪,都是应该被心理咨询或心理调节所关注的方面。

然而,作为群众中略显特殊的群体——国家高水平篮球运动员们,在疫情期间的心理健康却极少能够被关注到。特别是随着疫情的不断蔓延,在全国乃至全世界中,多项体育赛事都被迫做出了相应的调整,如中国职业篮球联赛(CBA)在2020年春节后宣布赛事暂缓;中国足协宣布延期开始2020赛季全国各级各类足球比赛。国际赛事也纷纷受到影响:国际篮联(FIBA)发表声明称,为保护篮球运动员、教练员、工作人员及球迷的健康和安全,将于2020年3月13日起暂停国际篮联旗下比赛;再有世界上规模最大且最具影响力的综合性运动会——奥林匹克运动会,于2020年3月24日由国际奥委会宣布原定2020年举行的东京奥运会延期至2021年夏天之前。这些赛事的取消或者延缓,无论对参赛国家还是赛事举办方而言,均造成了不同程度的损失。对各国的篮球运动员而言,面临着参赛状态被中断,且无法在如同往日一样集中进行团队训练等因素,在疫情当中受到了更强烈的心理冲击,可能面临着心理挫败感,无力感等的增强。因而,关注篮球运动员们的心理状况,应是疫情期间相关体育部门和运动心理机构等的关注重点。

1 问题提出

中国于2019年进行的首次全国性精神障碍流行病学调查显示焦虑障碍在七类主要精神障碍中患病率最高,成年人焦虑障碍12月患病率为4.98%,终身患病率为7.67%,而据知名广告公司智威汤逊于2013年的调查显示,达不到符合焦虑症状诊断但具有焦虑症状的人群,全球平均水平高达71%。

篮球运动是深受大众喜爱的团体运动,在日常训练中,受运动特性及训练种类多样性的影响(刘新征,2009),运动员们大多需要较为宽阔的场地来进行技巧及战术性训练。另外,篮球运动不仅需要较大的活动空间,还需要多人之间的相互配合,提高相互信任度(于少勇,2010)。疫情期间,面对各项赛事及训练项目的暂停,以及室外及室内球馆的封闭等情况,很多篮球运动员们不得不在家中进行自我训练。在这样硬件设施得不到满足,心理状态得不到调整的情境之下(钟秉枢,2020),篮球运动员极易产生焦虑等负面情绪。

此外,来自多国同行明星球员的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的消息,也对未被感染的篮球运动员们产生了一定的心理冲击,担忧疫情是否会继续发展;害怕自己被传染;经常睡不好觉;很难严格执行训练计划等问题存在于他们的日常生活及训练中,焦虑心理可能由此产生或加重。然而,目前对篮球运动员群体在疫情期间的心理问题却极少被关注到,以此,本文将针对性地对篮球运动员在疫情期间的焦虑成因进行深入分析,提出一些疫情下针对性的心理调节方法,缓解疫情期间的焦虑情绪,使他们能够在训练和日常生活中发展出更加全面健康的心理状态。

2 焦虑类型

焦虑是指人由于不能达到某个目标或是不能克服某种障碍,致使自尊心、自信心受挫,或使失败感与内疚感增加,形成不安和恐惧并存的情绪状态,是一种包括紧张、恐惧、担忧以及植物性神经系统过度唤醒的复合情绪(朱智贤,1989)。心理学界普遍认同Spielberger 自1966年提出的状态—特质焦虑理论,即将焦虑主要区分为状态焦虑和特质焦虑这两种类型。

2.1 特质焦虑

特质焦虑具有相对稳定的个体差异,一般表现为较长时间的不安及担忧。特质焦虑不同的人,认知结构与信息加工方式也不同(Eysenck,1990),高焦虑个体与低焦虑个体存在不同的注意选择偏向(高鹏程,2008)。有研究发现,高特质焦虑的人相较于低特质焦虑的人更倾向于采取回避的策略来解决问题,负面情绪在信息加工过程中具有某种优先权(罗跃嘉,2006)。新冠疫情期间,高特质焦虑的运动员对疫情相关报道、自身健康状况、训练进度等信息会更加甚至过度敏感,近而更易产生疫情期间的焦虑情绪及相关心理问题。

2.2 状态焦虑

状态焦虑更注重于描述一种因为特定时刻、特定环境引起的短期的不安感、恐惧感等焦虑情绪(唐海波,2009)。在突发的公共卫生安全事件中,因为接收能力的有限性,运动员可能会产生短暂的不安感及恐慌感,亦可能因为担心自己无法进行训练计划或丧失自律能力等,从而产生不同水平的焦虑情绪。

3 新冠疫情期间焦虑成因

训练及被赛状态的突然转变,封闭管理和单调的训练环境,不规律的作息时间,年龄及经济压力等因素,可能引起疫情期间篮球运动员的状态焦虑。中国传统文化中”隐忍即美德“,“隐忍”文化可能是构成运动员特质焦虑的原因之一。

3.1 训练及备赛状态的保持

前苏联现代体育理论的首席专家马特维耶夫在20世纪60年代提出了“训练周期”理论,他认为训练手段可以分为“比赛练习”和“培养练习”两大部分。篮球运动员竞技状态的形成和发展都具有周期性特点,周期训练主要可以划分为三个阶段:“获得阶段”,“保持阶段”,“暂时消失阶段”(李瑞英,2016)。在新冠疫情的影响下,训练和比赛的数量、空间、密度、规模和方法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以全国男子篮球联赛(NBL)为例,该篮球联赛在过去5年时间里都于5月份打响首场比赛,短暂的春节假期过后正是NBL球员们加强力量、技术训练及战术沟通的关键时期。原本短暂的假期因为疫情而一再延长,在教练员及体能训练师只能远程进行指导的情况下,不完备的训练器材及缺乏队友之间的沟通、配合,篮球运动员很难处于竞技运动准备阶段的状态,亦或者丧失自律、自控能力,失去积极备赛的信念。在这样无法有效提高运动能力水平的状态中,运动员将会因为无法完成自身运动和技术能力的保持而感到焦虑,也有可能因为产生过高的动机水平影响到效率水平而焦虑。

3.2 年龄及经济压力

有资料显示,现阶段世界优秀男子篮球运动员平均年龄为26~29岁,且各赛区篮球运动员之间的年龄差距不具有显著性(P>0.05)(陈颇,2007)。一般而言,年龄趋向于成熟的球员虽然获得的比赛经验水平则较高,但随着年龄的增加,可能面临体能下降,推进速度变缓慢等问题,对于高水平运动员来说年龄与职业生涯存在一定的相关性(冷迎辉,2006)。尚未明确具体延期时间的比赛进程,无疑会成为部分篮球运动员彻夜难寐的担忧。其中受影响程度最大的是年龄偏大和处于“黄金时期”球员,他们在疫情期间具有特殊性,这段相对空白的时间对该年龄段球员的职业生涯会造成“黄金时期”缩短或合同问题等影响,部分球员甚至可能会面临提前退役。有研究表明,退役运动员存在政策性排斥、社会保障体制排斥、社会关系网络和文化排斥等生存困境(胡全柱,2008),这对运动员在疫情期间的焦虑心理无疑是雪上加霜。

此外,随着疫情的扩散,在足球界有部分俱乐部迫于经济下行的压力已经采取减薪方案。尽管在4月14日中篮联(北京)体育有限公司(CBA公司)公布的为应对新冠肺炎疫情所带来冲击的减薪方案中,仅提出对高层管理人员降薪,但也同时对各俱乐部的篮球运动员们产生了压力。在国家和社会未恢复到有序复工之前,减薪、裁员等因素都有可能引起职业篮球运动员的焦虑状态。

3.3 训练环境

疫情期间,在举国隔离的措施之下全国的健身房都无法营业,室外及室内的篮球场馆大部分都被封闭或采取休业措施,这对于篮球运动员们意味着所有的训练都只能在客厅里进行,也由此对我国各位需要坚持每日高强度训练的篮球运动员们产生了两个难以克服的问题:一是由于现阶段在我国大部分人口都居住在城市中,而城市中的单独房屋则是少之又少的(邓智团,2016),这意味着篮球运动员中的大多数球员都居住在具有一定密度的居民楼中,拥有左邻右舍,高强度的力量训练及必要的运球训练显然会影响到附近居住的邻居,引发邻里之间不必要的冲突。二是一般家庭中很难具备运动员所需要的齐全的健身器械(田里,2003),并且仅通过互联网视频的方式,难以实现跟体能教练进行一对一的沟通以达到形成规范、有效训练指导的目的。在封闭单调的环境中,运动员需要承受更为巨大的心理焦虑,这些消极心理会相应带来消极行为,影响他们今后的发展。

3.4 其他影响因素

在中国文化中,“隐忍”常常被视为美徳,“忍一时风平浪静”存在于自幼儿到成年人的成长教育中,人们常被自己或是他人要求不将内心中脆弱的一面展示在“外部世界”。长时间对自我感受的回避和忽视,可能是致使特质焦虑形成的因素之一。

疫情发生后不规律的作息时间和睡眠质量的下降可能会导致无力感、焦虑情绪的产生。有资料显示,在疫情平缓增长期间,大众群体普遍存在晚睡晚起的现象,平均滞后1h,晚睡近0.5h且睡眠质量下降(何令,2020)。

在疫情形势有所缓解的情况下,位于高风险地区的球员可能无法及时归队训练。其他队员集结完毕并有序进行训练的时候,高风险地区的篮球运动员可能产生较高的焦虑情绪。

4 新冠肺炎期间焦虑调节方法

4.1 改变认知,理性对待

首先,正确的认识、了解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范围,传播途径及有效的防范措施,是我们可以理性的对待该病毒的有效方式,该方式可以使篮球运动员减少形成不必要的的恐慌。其次,在接受与疫情相关的新闻报道和数据时要尽可能的通过官方正式的途径。当发现所了解到的信息、数据可能会导致自身产生一些不适的心理或者生理反应的时候,应该适当减少对这些信息的浏览及接收。美国心理学家道奇(Dodge)在20世纪80年代提出了信息加工模型,该模型认为个体从直觉到社会线索到做出相应反应主要包括了5个心理加工过程,在这其中的每一过程中都可能发生认知加工偏差,当处在较高焦虑状态时,人们会更倾向于将模糊且意义暂不明确的信息解释为具有消极、威胁性的信息。当篮球运动员感到焦虑情绪,适当的减少与刺激物及敏感源相关的信息,可以起到有效缓解焦虑的作用。新冠疫情期间审慎的选择信息,正确的认知信息,理智的对待相关信息是尽可能减缓焦虑产生的有效方式之一。

4.2 正视并接受焦虑情绪,积极寻求心理咨询帮助

焦虑情绪是很普遍的一种情绪,当篮球运动员觉察到自己的焦虑情绪后,一味的逃避、掩饰不是长期可行的方法,应当面对焦虑情绪并正视它、接受他。但当压力过大,焦虑情绪严重而无法进行自我调节的时候,开诚布公的谈论自己的情绪便十分重要。当焦虑情绪得不到适当的对外心理表达,可能会引起一系列躯体表达,表现为坐立不安,夜不成寐等心理焦虑导致形成的受控制的躯体行为,甚至可能会对自己或他人产生攻击性行为。当篮球运动员产生无法控制自己的焦虑心理或生理行为时,不能单靠自我调节,积极寻求心理专业人士的支持与帮助,采取正规的心理咨询是非常有效可行的手段。

4.3 提高自控能力

在疫情期间保持生活规律,健康的作息,提升自律自控能力。对篮球运动员而言具体有以下措施:

1.适度减少疫情期间电子设备的使用时间,尤其是熄灯后使用手机的时间应当最大程度的缩减,睡前尽可能少的少关注可能造成自身焦虑情绪产生的相关信息,以提高睡眠质量。

2.耶基斯—多德森定律(Yerkes&Dodson,1908)认为在完成简单的任务时,动机强度高,效率可以达到最佳水平,因此当动机水平过高而效率反而较低时,可以将大目标拆分为多个简单的小目标,将一个月的目标拆分为每一日的目标,以提高效率水平,降低因为无力感而引起的焦虑情绪。

3.在疫情期间因为闲暇时间的增长,可能存在暴饮暴食或过多摄入碳水化合物等饮食不规律行为的出现,篮球运动员应当注重控制自己进食质量,保持合理的进食量,避免因为健康体质水平下降而导致相应的焦虑。

4.可以充分利用时间,梳理自己技能知识,查缺补漏并认真地做成长规划或职业生涯规划,降低对未来的不确定性而产生的焦虑的水平。

4.4 心理量表评估

对于在新冠疫情期间被确诊、疑似的篮球运动员,可以利用焦虑自评量表(Self-Rating Anxietu Scale,SAS,1971),世界卫生组织心理健康自评问卷(Self-reporting questionnaires,SRQ-20,1994)等心理健康自评量表来初步判断是否存在潜在的焦虑问题,及时了解掌握运动员的心理状态便于早期识别及预防焦虑水平的提高和焦虑障碍的产生。

4.5 预防复赛、复训焦虑

随着疫情形势的逐渐好转,复赛、复训也将提上日程,面对环境和状态的再度转变,应当做好对焦虑的预防措施。提高训练当中的专注度,聚焦于当下训练的任务和要求,采用积极的言语和态度来自我暗示,鼓励自己能动的调节情绪与复赛复训状态,关爱生理和心理健康。

5 结束语

突如其来的疫情冲击并放大了人们在生活及工作中生理和心理健康两个维度的压力及风险。在国家有效的防疫管理政策之下,疫情形势已经有所缓和,然而无论是疫情期间还是疫情有所缓和之际,各个大众群体的生理和心理健康的防护措施始终都不能有所懈怠,应当科学、理性的做好相关防护工作。焦虑情绪及调节方法在竞技运动当中持有很高的关注度,年龄或球龄相仿的篮球专项运动员的基本功和技术水平相差是微乎其微的,而心理调节、心理状态的把握对运动员的比赛和职业生涯都存在较高意义,高水平的比赛更多存在的是心理上的较量。无论是赛场上,还是赛场之外,运动员的心理状态,焦虑水平都应得到充分的观察与调节。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高水平运动员作为国家形象的一部分,他们的心理问题需要得到足够的关注和进一步的探讨,争取将疫情对运动员情绪的负面影响降至最低。希望本篇文章能为后续的研究及讨论提供些许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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